------------ 第一卷 ------------ 第1章 小女孩 “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哈哈哈哈!”繁华的市中心,偌大的小区里,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嘲笑着圈在里面的小女孩。 “呜呜呜~你们,你们不许这么说我!我不是小气鬼,我也不要变魔鬼!”小女孩眼泪鼻涕哗啦啦的不停的流,她用早已沾满鼻涕泪水的衣袖擦拭着脸上那烦人的泪水。 “哼!你不是小气鬼谁是小气鬼?连个零食都不给我们吃,还要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吃!”那领头的男孩子鄙夷的看着小女孩手中紧紧攥住的早已融化和沾有鼻涕眼泪的冰糖葫芦。 “就是就是!”身边的孩子们一个个附议。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小女孩两眼泪汪汪,尽是鼻涕泪痕的脸上布满着无措。 “我,我,我……就是我不出来吧!小气鬼!哼!我都嫌弃你,”男孩不爽的打掉小女孩手中的冰糖葫芦。 “啧!粘在手上了!”男孩手中粘满着融糖,他看着愣住的小女孩,一把把她拉过来,把融糖擦在她那雪白的公主裙上。 “你干什么?!”小女孩惊呼,这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眼瞎呀!当然是擦手了!”男孩无时无刻不在嫌弃她。 “你……”小女孩正想说什么,这时,男孩的妈妈来了。 “宝贝!你怎么不开心啊?”他妈妈关心地问道。 “妈妈,我饿~想吃红烧猪蹄!”不再是在小女孩面前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在妈妈面前,他是妈妈的宝贝,小心肝! “好!妈妈回家给你做啊!”说完,拉着男孩走了。 随着男孩的离开,孩子们都散去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广场上只剩小女孩一个人。 看着男孩和他妈妈的背影,小女孩又哭了,不只是因为她刚才看见男孩对自己做鬼脸,更多的是他和他妈妈在一起的那一幕让她很羡慕,很羡慕…… 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小女孩跑到公共洗手台处洗脸把脸,紧接着跑回家了。 站在门前,小女孩掏出口袋里的钥匙,用胖乎乎的小手拿着,往锁洞里伸去。 “咔哒!”门被打开了,“爸爸,我回来了。”小女孩软糯糯的说,她换好拖鞋来到正在“工作”着的爸爸面前。 “嗯!忆篱回来啦!”“工作”中的爸爸慈祥的看着她,“饿不饿啊?” “饿!”白忆篱甜甜的笑道。 抱起她,白裕刮着她的鼻子,无奈道,“你这小花猫,衣服这么又弄脏啦?” “嘻嘻!爸爸~”白忆篱摇着白裕的手撒娇。 “哈哈哈哈!好好好!爸爸不问?今天玩的开心吗?”白裕放下白忆篱,往厨房走去,为她煮晚餐。 “当然!不看看你女儿是谁?!”白忆篱说的那一个傲娇啊! 可在厨房忙碌的白裕怎能看得到她眼底的没落和泪水。 “呵呵呵!你啊!”白裕还在笑自家女儿自恋。 不一会,白爸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从厨房里出来,“忆篱,还在写作业呢!先过来把饭给吃了!” “嗯!这就来!”白忆篱在作业本上写完最后几个字,屁颠屁颠的跑到餐桌旁,准本爬上高高的凳子。 白爸嫌弃的笑她道,“唉呀!我女儿的腿真短,连吃个饭都那么艰难?以后可怎么办哦!”说罢,伸出手去抱她上去。 白忆篱打掉白裕的手,同样嫌弃道,“哼!我现在还小,长大了就不会了。”顿了顿,傻呵呵的笑道,“到时候我要比爸爸高多多!” “好!”白裕又气又觉得好笑,“等你长大了就比爸爸高啊!现在就先好好的做你的短腿公主。”说完,抱着不悦白忆篱站到凳子上。 “来!吃鸡腿!”白裕夹了个大大的鸡腿到白忆篱的碗里。 “哼!我不吃!”傲娇小公主白忆篱双手叉腰,别过头去,跟白爸赌气。 叫你说我腿短! “真不吃?”白裕挑眉看着她,这小魔王又来这一套?! “不吃!”白忆篱看了眼鸡腿,吞了吞口水,一屁股坐下,就是不吃鸡腿。 “……随你!”白爸端着碗到电脑前“工作”去了。 看着爸爸“忙碌”的背影,我们的白忆篱小朋友把她的魔爪伸向那胖鸡腿,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待白裕“忙碌”完后,看见白忆篱碗里的鸡腿不见了,和一旁的骨头,一副我猜到了的表情,她又来这套?! “吃了呀!鸡腿!”每次都用这一招,老不老套?! “额~”打了个饱嗝,白忆篱躺在靠椅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本正经的狡辩道,“不是的爸爸,是皇上!皇上吃的。” “又是皇上?”看着栽赃的白忆篱,白爸默默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皇上,皇上这几年来你委屈了。 “唉!好啦!去写作业吧!”白裕懒得与白忆篱辩论,捡碗筷洗碗去。 “哼!我早就写完啦!”说完,又屁颠屁颠的跑到房间里,玩玩具去了。 只留着白裕一个人无奈又宠溺的摇着头,看着还爬在地上的皇上,“皇上,去陪陪你家皇太后吧!” 说完就进厨房忙活去了,皇上看看他,再看看房间里独自一人玩玩具的白忆篱,向她走了过去。 拿着芭比娃娃扮家家酒的白忆篱看见皇上进来了,扔下芭比娃娃,喊道,“皇上!来我这!” 皇上听到她的话,迅速的朝她跑去,把她扑倒在地,用大舌头去舔她那婴儿肥的小脸。 “呵呵呵!皇上,痒!”她把它推开,看着她的毛多多朋友,这是她身边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 皇上是白裕在白忆篱出生那天抱回来的。 那会儿,他站在楼下等待着白忆篱的出生,焦急的在路边踱步。忽然看见垃圾桶旁的一个正在生产的流浪狗,那狗骨瘦如柴,艰难的生下三条小狗后,就体力不支的离去了。刚出生的小狗还未睁开眼睛,四处乱爬。 突然,一脸货车驶过,其中两条狗不幸被碾。白裕被吓到了,他看见仅存的一条小狗往马路中心爬去时,他紧忙的穿过马路,把它抱了回来。 后来觉得它可怜,又加上它是和白忆篱同一天出生的,白裕就把皇上带回了家。 至此皇上成为白家不可分割的家庭成员。 …… 没过多久,就年底了,白裕带着白忆篱回老家过年。 也就是那年,她遇见了他们,至此生活不再“正常”! ------------ 第2章 契机 “爸爸,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白忆篱坐在长途客车上晃着小腿,吃着小零食,她的腿都被坐麻了。 看着路边熟悉的小店,白裕眼睛一亮,“司机,停车!”他一把拉过还在吃零食的白忆篱,一拐一拐的走了下去。 看着车子离开,白忆篱嫌弃的看着眼前落后的小村庄。唉!真搞不懂爸爸为什么每年都带我来这,这里好落后的说。 “好啦!忆篱,我们走吧!”白裕牵着白忆篱,提着行里一瘸一拐的走着。 “……爸爸,你叫李阿姨出来帮忙拿吧!还要,叫林叔过来载你!”白忆篱吃着零食,看着白裕道。 就这样,女儿控白裕听从了白忆篱的话,叫了阿姨和林叔出来。 不一会儿,看着家门口,白忆篱眼神黯淡了几分,不停的往嘴里丢零食,“走吧!”她脚步沉重的走进这个“家”,这个她是外人的“家”。 白裕弄好一切后,他下楼招呼着前来帮忙的林叔,所以白忆篱自己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房间里。 她开了一包又一包零食,车上不能带宠物,所以皇上被送去H市过年的妈妈那里。 现在就她一个人,好安静,好无聊啊! 她来到客厅,看着客厅上挂着的全家福,那里面没有她,也没有她的妈妈。有的只是爸爸和他的“家人”。 她一下接着一下的往嘴里送零食,待到塞不住了,才停下来。 又是一行清泪流过! 白忆篱的妈妈是H市的人,白裕是M市的人。 这M市的f村是白裕出生的地方,在白忆篱出生之前。白裕和别人有过一段婚姻,而且还有了孩子,她妈妈亦然。 可白忆篱的出生破坏了两个家庭的幸福,为了幼小的白忆篱,白裕和白忆篱的妈妈组成了新家庭。 可白妈和白爸的感情不好,总是不见面。所以白忆篱在白妈和白爸之间轮流住着。 而这个“家”,是白爸和他前妻,也就是白忆篱口中的李阿姨和他们子女的家,而她是这个“家”多余的。 白妈也是在H市和刘叔叔有个家和孩子。 不管在哪,她白忆篱都是多余的。她曾经有极力消融他们之间的冰山,可惜不管用。白妈不爱白爸了,真的不爱了,但白爸还是对白妈存有感情的。 可存有感情有什么用?!还不是和前妻住在一起!妈妈也不是跟刘叔叔在H市有个房。不管怎么说,白忆篱已经没感觉了,可以说她麻木了,亦是看开了。 再者白爸和白妈是没有领结婚证的,还有白爸的腿是二级残疾,至于他残疾的原因,直到白忆篱死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们说白忆篱的出现是白妈和白爸的意外…… 看着古老的大摆钟显示着六点,她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零食,屁颠屁颠的爬到床上,睡觉觉。 可是,楼下大人的叙旧声扰的她直瞪眼。不行,她要出去转转。 打开家里的后门,白忆篱走进了一片竹林。她神情放松,享受着大自然,她打小就喜欢竹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硬要说一个原因的话,那应该就是在有竹子的地方,她会有种放松安心之感。 她一路看着竹子走到最深处,那是第一个山头和第二个山头的交界处,她看着前面的十个山头,是那么遥远,是那么让人想去一探究竟啊! 白忆篱家的后院后有十二个山头,每一个山头都是不一样的景象。第一个山头就是白家后山,是刚刚白忆篱走的那一座竹山。第二个山头和第一个山头之间有一个小型瀑布。从第二个山脚到第十二个山脚,白忆篱没有去过。 应该说是不敢去,毕竟她有一次就在山头与山头间迷路了,所以啊!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在这时,她发现地上有一块小木牌,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起来细细揣摩。 毕竟是刚到十岁的小孩子,能看出个什么来不是?!不过她唯一一个看出来的是这牌子上写着一个“祖”字。 “为什么着牌子就只写了一个祖字啊?!”白忆篱嘟嚷着。 就在那一瞬间,她神情恍惚,空洞无神,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第二个山头那走去。 眼前的景物不断变化,直到她走到一个大门前时,她才清醒过来。她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事物,她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到这里的,她只知道这里的门……好大。 毕竟是小孩子嘛!好奇心强是不是?!所以,她轻轻地推着们,发现推不动。她又改为敲门,“那个……有,有人在吗?”她必须找人问路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门啊!大的不得了,跟故宫大门有的一比,只是这里比故宫多了些活气。 “吱呀——”门缓缓地被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头,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的,让白忆篱感到害怕,这不就是爸爸常说的坏叔叔吗?再加他上下打量着白忆篱,她更被吓的不敢动了。 “小丫头,有令牌吗?”他尖锐的声音让白忆篱这个古装剧爱好者想起宫里的太监。 “令牌?”她疑惑的歪着头,想到刚刚见到的木牌,是不是指的是那个呢?!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写着“祖”字的木牌,“给……”颤颤巍巍的拿给他。 那人看到木牌的第一眼还没什么反应,待在看木牌的第二眼时他猛地瞪大眼睛,就差没把眼睛贴在那个“祖”字上面。 他一会看看木牌,一会儿看看白忆篱。 被门卫这个动作吓到背都出冷汗了,那不成不是那个牌子?!她紧张的就像上课听到老师要叫学生回答问题那样。 “您贵姓?”他恭谨又小心翼翼的说。 “贵姓?是指我的姓吗?”白忆篱这个小学生学习不太好啊! “是的!”门卫疑惑的看着她,她是真的不会还是在故弄玄虚? “我姓白!”她缓缓道,爸爸说过不可以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的,可是好像没有说不可以说自己姓啥哦! “姓白!!!”他大叫,立即给白忆篱放行,通知最近的白家人来接这尊大佛。 茶馆二楼,一人看着手中门卫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件,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付了茶钱,他拿着信件走了…… ------------ 第3章 时光开启 “这是哪?为什么这么奇怪?!啊!”原本进了城门迷了路的白忆篱,被一个跳着担子的老农妇撞倒,那疼的她啊!流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哪里的野丫头,不长眼睛走路啊!”那老妇人不悦的看着她,嫌她挡了自己的道,看见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瞧你穿的是什么!?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带你的,”那老妇人鄙夷的摇着头,走开了。 看着老妇人离去,白忆篱努力的在抿着嘴,眼眶红红的,我妈妈不是这样的!我妈妈对我很好的! 坐在路中央的白忆篱,满眼泪花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像看猴子那般看着她。 她害怕,强忍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忽然眼前一道蓝色朦胧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她擦掉眼里的泪水,方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一字眉下,一双丹凤眼此刻正打量着白忆篱。高挺的鼻下,那完美的嘴唇微抿着。头发用宝蓝玉冠竖着,一袭夔纹蓝边的锦衣让他有一种不可以说的气质。 白忆篱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也许就是那会儿,白忆篱就开始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控,当然美女她亦不会放过。 “你是外面了来的!”那人看着她的衣服肯定道。 白忆篱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爸爸说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说有关自己的任何信息的。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些,单膝蹲下,却不失气质。“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爸爸说过,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见她不理自己,他微颤着睫毛,那样子啊!也是美! 白忆篱越看他,就越被他所吸引,这个人真的好好看! “你是不是姓白!”刚才信上说有一个白家的人进城,且还拿着祖牌,他就过来寻了,没想到就这么撞见了。 “……”眼里的戒备又深了几分,他怎么知道自己姓白的?那不成是那个门卫?! “唉!”心累的揉了揉眉心,柔声道,“我叫白易!你叫什么?” 他也姓白?!白忆篱看着他也不会太害怕,只是出于白爸说的要戒备而已。 “我,我叫白忆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她软糯糯的声音如同羽毛般划过他的心尖,他眼底有了一丝波澜。 “白忆篱?!”他皱眉,这名字耳熟。 “嗯!那个,白易,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我想爸爸了!”白忆篱想起那个和蔼的老爸,她好想哭,她好想爸爸。 “……好!别哭了!哭了就会被人家笑话的。”他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惹的白忆篱一阵花痴。 他带她到城门口,白忆篱刚才进来的那个地方。 门卫看见来者是他,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恭敬道,“谨少!要出城啊!” 白易一副淡淡的样子,“嗯!把马牵出来。” “是!”门卫迅速去里面牵出一匹白色的马,把缰绳递给白易。 “哇!是马耶!”白忆篱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平常只能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动物,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上去。 “白小姐……”门卫正想要阻止白忆篱的动作,被白易一个手势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下去。 白易看着白忆篱慢慢的把手放在霜风的头上,那从不愿被除了他之外的人触碰的马儿竟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白忆篱的爱抚。 “哇~好可爱哦!”白忆篱看着霜风幸福的笑着,霜风睁开眼睛,低下头去蹭白忆篱,弄的白忆篱“咯咯咯”的笑着。 “忆篱,走吧!”白易轻启唇,那一幕竟让他不忍打扰,可在不启程的话,那回到她家就会很晚,伯父会着急的。 把一脸激动的人儿抱上马背,白易一个侧身翻,帅气的上了马,扬鞭一策,马儿跑了起来。 白忆篱兴奋的看着周围,好玩好玩好好玩。 “白易!”她软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易的心怔了怔,人也怔了怔。 “嗯?”他看着怀中的人儿。 “电视上的那些公主都有一个专属于她们的白马王子,你说你骑着白马是不是也是白马王子啊!”她回过头,眼睛弯成月牙般,憧憬的笑着。 白马王子!那可是白忆篱心中的一个梦想呢!她从小励志要找到一个现实生活中的白马王子。如今,她觉得她应该找到了,那就是骑着白马的白易。 白易听到她的话,有一瞬间心境侧漏了一拍,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问,“怎么说?” 白忆篱在他怀里动了动,找到给舒适的位子看着他。 “你看啊!电视上的白马王子都是骑着白马的,是在公主有困难时悄然出现的。喏!你看你多附和这个标准啊!骑白马,带我回家!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嘻嘻!”她笑着,一拍白白的牙齿显露出来,竟晃了白易的心神。 你是我的白马王子!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年仅十岁的白易就因为白忆篱的这么一句话,陷入了无限的爱慕之中。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早熟的白易和懵懵懂懂的白忆篱小朋友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白忆篱小朋友认为白马王子就是公主的骑士,仅此而已。 但白易就不是这么认为了。 可正如白忆篱的白马王子的含义一样,白易这一生都只能做她的骑士,仅此而已。 看着她开心,受伤,崩溃和幸福! 马蹄哒哒哒的响了许久,白易在第一个山顶上把她放了下来,“忆篱!你家到了。”语气尽是不舍,若不是现在他还不能和伯父见面,他一定送她到家里的。 “白易,要不你来我家吃完饭吧!我爸爸超级会煮饭的,超级好吃的!”她一脸骄傲的说,对滴!对滴!我家爸爸就是那么牛掰! “……不了,你去吧!我爸妈也在等我吃饭呢!”他一瞬不顺的看着她。 “真的不去吗?”她脸上布满失望,阴阴他爸爸的厨艺那么好,阴阴才遇到个不欺负自己的朋友,她不想让他走。 这么想着,眼泪又一滴一滴的砸下来,这一滴一滴的眼泪如同硫酸般腐蚀着他的心,好痛!竟是如此之痛! 白易下马,替她擦掉眼泪,安慰道,“别哭了!忆篱!哭了就不好看了!” 可白忆篱不理他,就是在那一滴一滴的掉眼泪。 他无奈一笑,“过几天我去你家找你玩,好不好?” “来我家?!”白忆篱停止哭泣,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让人越发心疼。 “嗯!来你家,找你玩!怎么样?”见她不哭了,白易笑着看着她。 夕阳西下,山顶上那个小男孩的笑容深深的印在白忆篱的心里,就在那一刻,她觉得她要留住那笑容,那笑容才配白易,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副表情。 “好!我等你!”白忆篱认真的看着他,眼底充满着期待。 夕阳打在他身上,看着慢慢下山的那个弱小的背影,他竟有一瞬觉的他无法触摸她。 紧紧地皱着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触摸不到她。 他最后看了一眼白忆篱的家,骑着霜风走了。 世道总是会告诉你事实的,可惜白易不信,他就相信他可以触碰到她。 可他不知道,触碰到她不代表可以触碰到她的心…… 夕阳西下,结局早已定下,注定是可望不可及的! ------------ 第4章 堂姐弟 “忆篱!你跑哪去了?害的爸爸好担心啊。”白裕看到刚打开大门的白忆篱,冲了上去抱着她。 “爸爸,我没事。就是去外面玩了而已。”,推开他,白忆篱嫌弃看着白裕,他那刚长出来的胡渣扎的她脸好痛。 “玩?去哪里玩?你这里有认识的朋友?!”白裕疑惑的看着傲娇小公举白忆篱。 你也知道我这没有认识的人啊!还要带我回来!白忆篱默默翻了个白眼,“有,当然有,不看看我是谁?” 余光瞥见一旁的妇人,那人面色发黄,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样子,她应该刚下地回来。 “李阿姨!”白忆篱笑着跟她大招呼。 李阿姨措愣,每一次白忆篱回来对她的态度就会好上一分,她很疑惑,她不恨自己吗?! “诶!忆篱回来啦!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听到她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说话,白忆篱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跑到二楼去了。 就在刚踏入二楼,她表情变的一副嫌弃和扭曲。 哼!装! 在我爸面前你就给我装!要不是看在小时候她还带过自己半年,她才不喊她呢!虽说她没有惹白忆篱,但白忆篱就是不喜欢她。 为什么? 每次白忆篱回来,只要是吃饭,她就在那哭啊!哭啊! 白忆篱觉得很奇怪,但后来发现,只要自己在,她每一次吃饭都这样。 还有,在自己回来的这一段时间,她脾气也会很躁。 躺在床上,她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白易回到家了吗?吃饭了吗?他真的会来找她吗? 就这么想着想着,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入梦了。 梦中,白雾茫茫,眼前的景象若隐若现,让人捉摸不透。 白忆篱歪着头,看着周围。 咦!自己不是睡觉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那不成是在做梦?! 她掐了自己的脸,不痛!再掐一次,还是不痛!在掐几次,还是不痛! 好滴!验证完毕! 她在做梦! 竟然是梦,她就好好看一看,玩一玩。 白忆篱慢慢的走进白雾里,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笼罩着整个梦境。 她下意识的挡住,待白光褪去。她缓缓地睁开眼,“哇——”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一个个都穿成电视上古装剧那样,建筑也是古代的那种。 白忆篱继续往前走,突然,她顿住了…… 这里不是今天被那个跳着担子的农妇撞到的地方吗? 难不成…… 她急忙跑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和门卫的那一瞬,她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今天她迷路的地方。 她恐惧弥漫着全身,不!不!不要!她不要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况且还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怎么办?怎么办? 脑海中慢慢的显现出白易的身影。 对!白易! 白易是住在这里的! 她急忙拉住一个路人,“大叔,你知道……”她话说道一半,愣愣地站在那。 那个大叔似没看见她样,从她身边走过。 白忆篱回过神来,眼底尽是惊恐,她咽了咽口水。 跑向那大叔,颤颤地伸出手抓住他。只见她的手之间穿过那大叔的手,惊恐万分,她伸出另一只手,可结果还是一样,根本没有触感,也碰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白忆篱低下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这个梦太恐怖了!她想赶快醒来!赶快醒来! 呆滞的她看到前方一辆豪华的马车朝自己驶来,心咯噔一下,她想站起来,可她不知为何,动也动不了。 一滴泪划过,虽说这是梦。但,她还是怕!她想爸爸妈妈了,她想那个白马王子了! 闭上眼,知道那马车会穿过自己。可她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许久她才睁开眼。 马车应该走远了吧!毕竟不可以触碰,所以完全不知道马车有没有走,她好像忘记了还可以听声音的…… 睁开眼,只见路上的行人,不见马车,想必是走了。 她动了动,站了起来,不行,这个梦太恐怖了,要赶紧醒来!她拼命的在喊自己醒来,拼命的喊,可惜效果不佳。 “白忆篱!”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白忆篱转过去。 哇哇哇——好漂亮的姐姐啊!咦?等一下,这不是刚刚那个马车吗?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为什么她会看得见我?! 此时小公举的脑袋里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见白忆篱还站在那里,那女子摇了摇头。 唉!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东西了。 “白忆篱,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姐姐我有冰糖葫芦噢!” 冰糖葫芦! 白忆篱两眼放光,屁颠屁颠的跑到马车旁。 管她咧!有吃的就行了。 见白忆篱过来,那女子无奈的笑了,随后看着车里面的男子。 “原来以前那么好哄!一个冰糖葫芦就搞定了,太没出息了。 对了,我记得你是在这遇到的吧!好像也是这个时候耶!”女子的笑如同圣洁的光一般。 只见那男子如瀑的墨发用青色锦带束着,不浓也不淡的剑眉下,长长的睫毛轻颤,桃花眼此刻微弯,却紧紧地看着女子,性感的薄唇绽放着令人窒息的笑容。 他看了看自己青色竹纹红边大袍,柔声道,“是啊!那会你还把我衣服弄脏了呢!” 想到什么,女子一脸愤恨,“你还说,就因为这个,你拎着我到池边,把我丢了下去!”说的那一个咬牙切齿啊! 男子默默的移过头,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冷哼一声,“我记得那会有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姐姐把我救起,还臭骂了你一顿,叫你以后必须对我好点!”女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 男子的头别的更过去了。 “姐姐?”白忆篱看着女子骂男子许久,实在等不下去了,这个姐姐美是美,就是太粗鲁了。 “哈?”回过头,看着白忆篱一双布林布林的大眼睛看着她,她一把抱起白忆篱,捏着白忆篱脸上的婴儿肥。 “哇~小忆篱,你太可爱了!”女子玩的不亦乐乎。 白忆篱皱眉,不高兴的说,“泥不咬呢沃的碾!”你不要捏我的脸。 “说什么呢?噢!对了!”女子松开白忆篱的脸,拉她进马车里,指着桌子上的冰糖葫芦,说,“喏!给你的冰糖葫芦!” “哇!冰糖葫芦!”白忆篱跑到桌子旁,正准备拿却停了下来,不行这个姐姐是不是想拐我走? 爸爸说过,坏人都是哄小朋友带她吃糖然后把她拐走的。 “怎么不吃?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女子疑惑,不对呀! 怎么可能不吃冰糖葫芦,除非她有病! “你是不是坏人!想要拐我走!”白忆篱一脸警惕的看着女子。 “噗嗤!”一旁的男子突然笑出了声,白忆篱回过头去看,哇!帅哥哥耶! “笑?!你竟敢给我笑?!”女子不悦的把一旁的抱枕砸向男子。 男子接住,无奈的看着女子,见女子不理他,他有些尴尬! 看着白忆篱说,“你不喜欢吃冰糖葫芦吗?” 白忆篱痴痴的看着男子,“喜欢!可是我怕这个姐姐是坏人,哥哥你是不是好人啊?” “……是!”男子顿了顿反应过来,憋着笑回应她。 女子回过头,坏人?!她长得像坏人? “那哥哥,我可以吃冰糖葫芦吗?”白忆篱不知何时走到男子旁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可以呀!”他拿起一个冰糖葫芦给白忆篱,白忆篱开心的笑着。 看着男子许久,鼓起勇气,亲了他一口,便分开的逃走了。 留下女子和男子风中凌乱! “啊——!小忆篱这么会亲你?!哦不!想死的心都有了!”女子抱头”痛哭”。 最重要的是,小忆篱竟然说她是坏人,可笑!全天下的人除了她之外,哪有其他人对她那么好的啊! 男子摸着自己的脸颊,笑的可开心了。 看了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呀! 充满情愫的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女子。 小道上,白忆篱开心的吃着冰糖葫芦,却不知糖融化滴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这样开心的吃着,浑然不知的走着,就撞到了一个人。 白忆篱爬在地上,看着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生气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白忆篱抬头望去,只见一少年皱着眉,不悦的看着自己。 “哥哥?”白忆篱两眼放光,这个人长得好像马车上的帅哥哥啊! “哥哥?谁是你哥哥!喂!发什么呆!你说你,怎么赔我衣服!”少年不悦的指着白色衣服上红色的冰糖葫芦渍。 白忆篱回过神来,看着糖渍!急忙站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想去帮少年擦掉衣服上的糖渍,少年打掉了她的手。 “干什么?还想在弄脏我衣服啊!”少年不悦,被他这么一说,白忆篱哭的更厉害了! “喂!别哭!别哭!”白忆篱的哭声引得行人都回过头来,少年脸红红的,“喂!我叫你别哭!” “……呜哇哇哇哇哇哇~” 冲破云霄的哭声,少年看着越来越多驻足的行人,慌忙的拎着白忆篱跑了 。 “你干什么?”白忆篱害怕的看着他。 “闭嘴!”少年怒吼。 不久,白忆篱看见了一个大池子,周围都种满了桃花树,简直美极了! 可,接下来却没有那么美了。 ------------ 第5章 湖畔生缘 “喂!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白忆篱拼命的喊,不停的在捶打他。 “闭嘴!”少年不悦皱眉,这小肥妞怎么这么吵!耳朵都快被她吼废了。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啊!”白忆篱这就不高兴了,又不是她爸爸妈妈,凭什么要听他的。 “……你逼我的!” 白忆篱还想问什么意思,下一秒,“扑通!”一声巨响,白忆篱就被他扔到那大池子里。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少年嫌弃的看着在水中挣扎的白忆篱。 慢慢的,白忆篱挣扎的幅度变小了,越陷越深。 少年见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慌失措的看着那无人的水面。 如不是水面的涟漪,可能会觉得没有发生过什么。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少年焦急的大喊,他现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游泳,现在好了! “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之前与白忆篱遇到的女子踢了踢一旁昏昏欲睡的男人。 “嗯?有吗?”男人不阴所以的看着她。 “有,一定有!等等……”似是想起什么,女子气愤的暴揍了男子。紧忙的下了马车。 “喂!你去你哪里啊?”男子捂着自己的脸,疼的冷抽。怎 么尽往脸上打啊!打毁容了怎么办?抱怨着走下马车,去追女子。 “有没有人啊……”少年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睛红彤彤的。 他不是要这样的,他只是想叫她安静点,只是想要她安静点。 “我去!果然啊!”女子看绝望的坐在地上的少年,再看着平静的水面。 咒骂了一声,一头扎进水里。 在水里焦急的寻找着,瞥见不远处漂浮不定的白忆篱,拼了老命的游向她,把她带上水面。 “咳咳!” 男子刚走到湖边,抬头就看见浑身滴着水的女子和白忆篱,看见女子瞪过来。 他知道,今天他死定了。 女子帮白忆篱把水逼出来,“小忆篱!醒醒啊!醒醒啊!” 好难受!好想吐! 白忆篱感觉十分难受,把水吐出来,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绿色衣服的女子,哭了起来。 女子吓坏了,抱着白忆篱一阵哄。期间还不忘把少年狠狠的揍一顿,警告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忍心把小忆篱弄成这样!我警告你,对她好点!不然,哼哼!小爷我打爆你的头啊!” 少年捂着脸,哭的眼泪鼻涕一脸都是。 看着凶巴巴的大姐姐,拼命地点头。 女子抱起白忆篱,路过男子,不悦说道:“我先走了,别跟上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子看同样被打的少年,两人同样捂着脸,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不要!不要!”白忆篱猛地坐起来。 白裕冲进来看着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女儿,心疼的抱着,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看着白裕,白忆篱才缓过来。是 梦吗?在梦里,他差点淹死了。 “叔叔!”男孩等了许久都不见白裕,担心的推开门。 “咦!”看着一脸冷漠的人,白忆篱眼冒精光。 见状,白裕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扶好白忆篱,叫男孩过来,说道:“忆篱啊!这是你的堂弟白易。 因为父母在国外忙着生意上的事,就把他带回来住在咱们家。小 易,这是你堂姐,白忆篱。” “我知道!我知道!”白忆篱推开白裕,鞋都不穿的跑到白易身边拉着他微微发凉的手。 “你们认识?”白裕疑惑的看着两个小屁孩,说完站起来帮白忆篱把鞋子给穿上。 “嗯!我在山上玩的时候迷路了,是白易带我回来的。”白忆篱仰着头嘚瑟的说的道。 有些无语的看着白忆篱,有谁迷路了还嘚瑟的?! 看着白易,白裕皱眉问道:“小易,忆篱她进去了?” 白易点点头,不语。 “哎!”白裕有些力不从心的叹气,“你,以后就多带带你堂姐……见过李伯了?” “没有!我只是在城门口的过道上遇见堂姐的。”白裕淡淡的开口,看着一脸懵懂的白忆篱。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遇到即是缘,我不会阻止她去。你找些时候让她去家里打个照面。”白裕有些挣扎的看着白忆篱,最终是痛苦的闭上眼,挥挥手对白忆篱说道:“忆篱,带你堂弟逛逛自己家。” “好哒!爸爸。”小小年纪的白忆篱还看不出来白裕的挣扎。 她只知道,爸爸看上去心情不好,所以就要乖乖的! “白易,我带你逛逛我家!”白忆篱胖乎乎的小手,牵着比她稍修长的小手,一晃一晃的。 白忆篱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家,就是那种小康的。 不过在老家,地是自己的,所以建的房子会大些。再加上她们家后院和山。 牵着白易走上三楼,白忆篱从裤带里搜出钥匙,垫着脚把门打开。 “咦?怎么变干净了!”白忆篱惊奇的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和房间,她记得以前都是布满灰尘的,脏脏的。 带着白易走过客厅,指着第三个房间,说道:“爸爸说的应该是这间!”看着白易疑惑的样子,补充道:“你的房间。” 白易看着灰白相间的墙壁,浅褐色的书柜、衣柜以及书桌。走到落地窗前,还不错!窗户是灰色的。 “你住哪?”白易打量着房间问。 “我和爸爸一起住,二楼!” “……嗯!” “白易如果无聊的话可以下来找我玩。”白忆篱高兴的说,有一个小伙伴陪着自己好开心呀! 只可惜,以后好景不长! 真的不长!!! 吃完饭的时候,白易坐在白裕一侧,白忆篱坐在另一侧。 看着眼睛通红却没有哭的李姨,白忆篱眼神闪了闪,乖乖的扒饭。 “来!小易,尝尝叔叔做的油焖笋!”白裕架着一大筷子菜放到白易碗里。 白易规矩的道了谢。 “来!小易,尝尝这个炸鱼。这可是叔叔的拿手好菜哦!忆篱可喜欢吃了!” “这个,啤酒鸭!我辣椒放的不多,你试试!” “还有这个排骨玉米汤,味道保你满意!” “还有……” 白忆篱看着白裕和白易,一个推荐菜和一个道谢,感觉有些弄不清楚。 心底,有一颗嫉妒的种子悄然滋长。 晚上,白忆篱临睡前上三楼跟白易说了声晚安,并且把白裕叫她拿上来的盒子给他。 那盒字,看起来很是古朴。 花藤纹在盒面上绽放,中间那狐狸的图案栩栩如生。 “给你,我爸爸说是你妈妈给的!”看着漂亮的小盒子,白忆篱有些羡慕。 “谢谢!”白易小心翼翼地接过,如视珍宝的捧着。 没过多久白忆篱听见白裕喊她睡觉,匆匆忙忙跟白易说了声晚安,便下去了。 看着窗外的寒月,白易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是母亲给的啊…… ------------ 第6章 变味儿了 白忆篱坐在地上大声的哭泣,白裕既心疼又生气,安抚的摸着白易的头,说道:“小易!你别生气!叔叔让忆篱给你道歉啊!” “忆篱!快跟你弟道歉!”白裕板着脸厉声呵斥。 因为白易比白忆篱小,所以白裕就让白忆篱叫白易弟弟,自然白易也就叫白忆篱姐姐。 可惜白忆篱不认,白易也不喊。 白忆篱眼睛红彤彤的,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裕,“爸爸!我不道歉!” “你!白忆篱!你好啊!不道歉?你就不要给我吃饭了!”白裕气的怒拍桌子。 白忆篱被吓的愣了一下,咬着牙,赌气说道:“不吃就不吃!”说完,拉开凳子,跑上二楼了。 经过李易身边时,不满的推了他一把。 “白忆篱!”白裕赶紧把白易扶起,带着歉意说道:“小易,你别怪忆篱,她……也不是故意的!” 白易看着跑上去的背影,点点头,默默的扒饭。 事情回到一个星期前,白易刚来。白裕这个叔叔当然要尽心尽力的让他对这个家放下拘谨,所以对白易处处关心。 一下子送这个,一下子又送那个! 这让一直被白易宠在手心里的小宝贝白忆篱不满起来。 刚开始还好,可后来,嫉妒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每次看到白裕对白易好,白忆篱都觉得白易是来她家跟她抢爸爸的爱的。 终于,今天。白忆篱忍不住了,趁着白易不注意,拿走了那个花着狐狸的盒子。 被刚从朋友家回来的白裕发现了,骂了她一顿。 白忆篱不服!当着白裕的面把盒子摔碎了。 看着地上碎了的盒子,白裕生气的看着她,见门口白易沉默的站着。 上前安慰,白忆篱还嘲讽白易要霸占她们家,白裕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打了一巴掌白忆篱。 刚好遇上饭点,白忆篱捂着自己的脸,倔强的不哭,跑下去坐着等着吃饭。 刚坐下不久,从田里干活的李姨回来了。看着白忆篱哭,她也不吭声,自顾自的折菜。 不过,白忆篱却是看见了她嘴角那止不住的笑。 一股委屈的心情泳上来,白忆篱低声抽泣。 见白裕和白易下楼,慌忙的擦掉眼泪,装作不屑的样子看着白易。 这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房间的白忆篱,躲在被子里哭泣,喊着我要妈妈!我想妈妈!为什么让我回来?为什么? 明明我在城市里生活的好好的,即使被人孤立和欺负,她都忍下来了。 为什么要送她回到乡下,一个没有妈妈的地方? 一个她多余的地方,是不是她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白忆篱拿着白裕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余舒静的电话。 “嘟嘟……喂!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要钱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还没发工资! 呵!怎么不说话? 要钱的话没有,白裕!我告诉你!你说城市学费贵,偷偷改了户籍,让篱篱回你那读书,你还想给我要钱! 我不会给的! 你放心,我会付篱篱的生活费! 你就不要烦我了!”说完,就挂了! 被子里,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滴滴水渍。 走到阳台,看着近乎园的月亮。 白忆篱缓缓的闭上眼,任由夜晚的风吹打她。 红菱在空手飞舞,心,充满的恨意。 凳子猛然倒下,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小生命的流逝。 妈妈!对不起! 心不在焉地吃早饭,白裕听到楼上的声响,有些不放心地放下碗筷,脚步匆忙的走上去。 白易也放下筷子,默默的起身。 二楼的阳台,白就看到白忆篱奄奄一息的吊在那里。刚 上来的白裕惊恐的看着白忆篱,怒吼:“忆篱!” 飞速的上前把红菱上气若游丝的小人儿抱下来。 有些手足无措的在哭泣。 不远处的白易神情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无声的叹息,对着白忆篱喃喃自语,便上三楼了。 奇怪的是,白易刚走,白忆篱就醒来了! 白裕看着醒来的女儿,先是一阵询问而后才骂她没良心的,怎么小小年纪就这样! 白忆篱看着白裕,不语! 任由他抱着,童真的眼里,有了质的变化。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就要开学了,白裕就让白易和白忆篱一起去读书。可 白易拒绝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易时不时的离开白家一两天。 说父母回来看他,白裕也不过问,他知道,白易这孩子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所以就默认了他这行为。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还在读三年级的小屁孩,越发的亭亭玉立了,也越发的对白易恶意相向。 反正,只要白易在白家一天,白忆篱就臭脸和对他恶作剧一天。 比如在牛奶里加盐、把他的衣服弄脏、偷偷拿走他房间里的东西、把他的床洒水…… 白裕看着眼里,却只是责骂白忆篱几句就那样了。 毕竟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害怕了! 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俗话好的话,脾气再好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所以,在大晚上回来的白易,看见自己的衣服又被弄脏了,这个有着洁癖的小男孩终于爆发了。 他冲到二楼,拉着白忆篱就往后山走。 因为白裕有事就去了一趟Q市,也就是白忆篱之前读书的城市。 所以此时就白忆篱一个人在房间。 她被白易猛地拉起,看着怒气冲冲的白易,白忆篱睡眼惺忪的看着,嗤笑:“生气了?呵!” 白易不理她,把她带到山的最深处,停了下来。 看着阴森森的森林,白忆篱有些紧张地看着白易,“你要干什么?” 白易邪魅一笑,说着恶魔般的话:“让你试试回不来的恐惧!” 说完,留下脸色苍白的白忆篱一个人在原地。 “咕咕!”头顶上传来声响,白忆篱抬头看去。 “啊!” 两个小红灯笼紧紧的盯着她看。 摔倒在地上,敏感的感知着周围恐怖的一切,白忆篱害怕的跑着。 因为,她听见狼在叫! 黑漆漆的环境让她害怕和分不清方向。 突然脚下一空,直接从小山坡上摔了下去。 已经回到床上躺着的白易,有些烦躁的翻着身。猛地睁开眼,咒骂了一声,穿好鞋子就往山上跑。 走到丢下白忆篱的地方,白易慌张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草地。 焦躁地挠着头发,咬着唇。 四处的在找白忆篱。 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响起。 白易静下心来,听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呜呜呜呜——”白忆篱无助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害怕的哭泣着 。 她害怕一个人!她不要一个人!不要!!! ------------ 第7章 姐姐和弟弟 “喂!不要哭了!我带你回家!”找到白忆篱的白易,气喘吁吁的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 白忆篱听到白易的声音,停止了哭泣并且缓缓地抬起头。 借着皎洁的月光,紧紧的看着白易。 “那个……起来,回家!”白易把白忆篱拉起来。 白忆篱突然冷抽一声,白易紧忙问怎么了。 “脚扭到了!”白忆篱低声说道,她有点怕这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人嫌她麻烦。 看比自己高的白忆篱,白易背对着她半蹲,说道:“上来!” “哈?”白忆篱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白易,这个人要背她?! “我说,上来!”白易无奈的在强调一遍。 许久,就到他腿都酸了的时候,温暖的触感在背后传来。 月光为走夜路的人们照亮着前进的路。 一路上,白忆篱和白易都默不作声,很是安静。 突然,白忆篱地上说道:“第二次!” 听到这句话,在白易疑惑的时候,白忆篱继续道:“带我回家两次了! 无助的时候都有你! 你带我回家! ……对不起!我是因为怕你抢走我爸爸才对你这么坏的!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回到家,白易把白忆篱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看着白易的背影,白忆篱喃喃道:“原来,你真的是我的白马王子……” 今晚,谁!都没有提山上的事情,似乎这只是个幻觉,两人的幻觉! 早上,白忆篱很早就起床了。 快速的刷完牙洗完脸,在何姨那黑脸下在厨房搞股着。 端着自己做好的早餐,准备上楼时,何姨忍不住出声了,“你不吃早饭?” “何姨!你这不是阴知故问吗?我爸不在,你就不用这样子了!”白忆篱嫌弃的看着假惺惺的女人。 如果这个何姨对她是真的好就算了,可惜不是!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淳朴和善良,好吃懒做,什么事都让都不做,就只会假惺惺的。 她不是事歧视村里的,只是想说她没人村里的淳朴。 可能刚开始回来时是嫌弃。可现在接受了! 她只是恨白裕让她离开那个有妈妈在的地方,让她从小就与母亲分离,没有体会到母爱! 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用的是妈妈钱买的!吃的是妈妈钱买的! 突然想到白裕,白忆篱眯了眯眼。只要爸爸不越过她的底线,她就乖乖的做个好孩子! 反正,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让她回来读书,村里面的人都叫她野孩子!孽障!都不让他们的小孩和她玩。 最最过分的事,他们还要她叫何姨叫妈妈! 还是她妈妈是后妈! 这些人都是有病的! 白忆篱三年来,每次上下学,总会有人拿石头打她,烂菜叶,炒鸡蛋和纸炮!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这有一半的功劳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害得! 到处装可怜!呵! 别人可怜你的下场就是报复在一个小孩身上! 人性! 是非不分! 冷漠至极!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何姨起的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冲过来打她。 呵! 这些年偷偷打她的次数还少吗? 以为爸爸不知道? 可知道了,这女人就会管住自己的手?爸爸能时时刻刻的护着她? 白忆篱把煮好的汤粉往李姨身上泼!烫的何姨面目狰狞的拿起棍子打她。 被何姨推倒在地上,还来不及防备。就被棍子打到头,脑袋晕晕的。突然,感觉到肚子上的痛感,白忆篱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个有暴力倾向的死变态!!! 让白忆篱无奈的是,没有一个人帮她。 白易在她起来之前就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走前看了她一眼。 “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敢拿汤泼我!嫌活的不耐烦了?”何姨得意的看着她,抓起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砸。 “啊——!”白忆篱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哈哈哈!来呀!反抗啊!”何姨笑得简直惨不忍睹。 白忆篱感觉到嘴里猩猩的,很难受。 吐了一口,发现有血。 何姨有点被吓到了,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看了看时间,星期六,白裕星期一才回来。 没事!没事! 白忆篱趁着何姨出神的时候猛的抱着她的腿,狠狠的咬下去。 疼的何姨疯狂的拿着棍子打在白忆篱身上。而后者只是闷哼几声,死咬住不放。 就在白忆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听到一声震怒的吼声! 感觉到何姨被人拉开了,白忆篱抬起头看着两个身穿黑衣服带墨镜的高大男人架着何姨。 而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和小男孩。那两人是李易和他的管家许墨。 李易上前扶起白忆篱,皱着眉问道:“姐!你没事吧?” 姐?!他叫她姐姐! 白忆篱乐呵呵的笑着!他现在算不算有个弟弟? “咳咳!弟弟啊!姐姐没事!就是,肚子疼了些!” 看着笑着笑着疼的龇牙咧嘴的白忆篱,白易无奈的笑了笑。送她上去,让她躺下休息一会儿。 走的时候,白忆篱突然对他说了一声不要插手。 不知道为什么,白忆篱觉得李易很厉害!爸爸说他们家特别有钱的那种!什么事都能做到! 所以,她怕白易插手她的事。 “嗯!你好好休息!”白易点点头。 “等等!”白忆篱拉住白易的衣角,“今天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那个,我对以前对你做的事感到抱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和好吧?” 白易愣了一下,看着对自己露出友好笑意的白忆篱,跟她握了握手,:“姐姐您好! 我叫白易!是你的堂弟!” 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白忆篱眼睛弯弯的,笑道“弟弟您好! 我叫白忆篱!是你的堂姐!” 两人相视而笑,其乐融融。 “好了!姐!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白易让白忆篱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嗯!”白忆篱紧紧的看着白易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 等白忆篱睡着了,白易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少爷!”许墨低着头恭敬的看着白易。 “都弄好了?”白易淡淡问道。 “都弄好了!” “嗯!知道了!走吧!”看了眼紧关着的门,带着许墨走了。 ------------ 第8章 祖宅(1) 晚上被电话吵醒的白忆篱,睡眼惺忪的在床上摸着手机。 “喂……”懒洋洋的接起电话。 “忆篱啊!爸爸有些事,可能就不回去了先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啊!”白裕疲惫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白忆篱顿时睡意全无,坐起来靠在墙上。 说道:“嗯!知道了!那我可不可以去找李易玩… …嗯!在他家玩!” 这几年,李易在村里的山边也建了房子,所以也就很少来白家。 “……也可以!你去跟你堂弟说说!”白裕那边好像很忙,匆匆的跟白忆篱说要按时吃饭,睡觉盖好被子就挂了。 看着挂机的屏幕,白忆篱望着月亮,突然想出去走走。 于是,拿起小书包,在家里拿了些吃的塞进去。就在搜柜子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刻着祖子的木牌,鬼使神差的也放进去了。 准备好的白忆篱来到山脚下,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报告自己,准备好了!” 十岁的小女孩一个人走在静幽幽的小路上,哼着当下流行的歌曲,走几步就蹦哒一下。 天真烂漫,羡慕不已。 “嘟嘟嘟——嘟嘟嘟——” 掏出衣兜里震动的粉色小灵通,白忆篱看着显示的名字,小嘴巴弯的不像样。 “喂!弟弟。” “……姐,你到哪了?我去接你?”白易有点冷冷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白忆篱知道他说话本就这样,所以也不在意。 看这四周那宛如参天大树的竹子,白忆篱大眼睛吧咋咋滴,这是哪? “发生什么了吗?”没听见白忆篱的声音,白易有些担心。 她一个小姑娘独自走在深山老林里,难免让人担忧她的安全。 “嘻嘻~那个,我好像迷路了!”白忆篱笑道。 “……” 白易叹气,就知道是这样。白 忆篱每次来找他,都会在不知名的地方迷路。 重点是,问她身边有什么,她每次都这样回答:“嗯!有竹子,有草,还有山坡。 哦!对了! 还有一个小松鼠耶!” “弟弟!你来接我吧!我在,嗯……这儿有竹子,大树,山坡,还有一直好丑的青蛙在瞪着我!”说完,还很不高兴的捡了个石头砸向那只很丑的青蛙。 “好!我知道了。你就在那等我。”白易拿起外套,经过桌子时顺手带上了清凉油。 “好!拜拜~”挂掉电话,白忆篱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青蛙? 青蛙呢?跑去哪了?! 不解的皱眉,挠着三天没洗的头发。 “咦?怎么长了这么大一只虱子?”伸手摸去,这虱子好大只啊! 等等!这个腿…… “呱呱!”似是为了印证白忆篱心里所想,头上的‘虱子’很应景的叫了声。 白忆篱双眼带着惊恐和疑惑,瞪着大大的,紧皱小脸。 颤抖着把‘虱子’拿下来。 “呱呱!呱呱!” 两双眼锁死在一起,白忆篱拿开那个‘虱子’,也就是跑到头上的青蛙,来了个抛东西的动作。 可是青蛙死死地抱住她的手指,白忆篱吓地在山里四处乱窜,一路磕磕碰碰的,弄的身上脏兮兮,还磕紫了些许地方。 瞎窜了不知多久,终是耗尽体力摊坐在地上。 看着跟沾了强力胶似的青蛙,白忆篱欲哭无泪,不甘心的拿起一旁掉落的木牌发泄的砸着。 木牌?! “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我不是装进书包里了吗?难不成是书包破洞啦?”白忆篱担忧书包里的零食,紧忙脱下来查看,却没有找到任何口子。 “诶!”烦闷的锤了自己的小腿,“哎呀!疼疼疼!!”眼里闪着泪花,懊恼地给自己心疼的揉揉腿。 “嘟嘟嘟——嘟嘟——”粉色的小灵通再次响起,白忆篱从衣兜里拿出来,按下接通键,“喂!弟弟呀!” “姐,你是不是乱走了?”白易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喘息。 身上白色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打理好的头发有些凌乱。 “咳咳!怎么可能呢! 我,我只是。。。不对,你肯定是走错了! 你要不……早找找看?”白忆篱小心翼翼的建议。 她怎么可能承认她乱跑了,在弟弟面前还要不要面子啊! “好!你在原地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暖下身子,等我接你。 今晚吃什么?”白易眯了眯眼,鼻翼动了动,又要使出这一招了。 “吃什么呀!”白忆篱看着手上的青蛙,说道:“吃青蛙!” “呱呱!”手上的青蛙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不满的抗议。 “你确定?” “不确定!就,就看着煮吧!”反正每次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索性让自家弟弟选。 “好吧!等我。”白易一遍边拨开带刺的草,一遍踩着凹陷处往高处爬。 “哦!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白忆篱起身,拍掉身上的尘。 这时,青蛙突然呱了声,头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看,白忆篱走其他地方它就会大叫。 无奈之下,只好往青蛙看的地方走去。 心想,如果你敢玩我,我今晚就把你给炖了! 趴在白忆篱手上的青蛙感到些许危机,不安的呱了声。 走了又不知道多久,反正白忆篱是没关注耗时多久的。只知道自己好像走到山深处,不多时见炊烟升起在不远处的竹林里。 青蛙拉动白忆篱的手指,呱呱着。 “……你,是不是要我去那?”指着烟升起的地方,看着青蛙点头,她顿住了。 天啊!这青蛙怎么听得懂人话!难不成是什么蛙大仙?! 带着这种想法,白忆篱怀着有些不安和好奇的心情走进竹林。 竹林里的竹子不像她家后山的那样。这里的更高壮一些,颜色也是墨绿甚至接近墨色。竹子的味道也更清,更浓,让人身心不自觉的放松。 行至一小屋处,一直不肯松开白忆篱手的青蛙迫不及待地跳下去,一蹦一蹦地蹦进屋里。 “大墩,回来啦!”屋里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青蛙不满老人喊这名字,“呱呱!呱!呱呱呱!” “哈哈哈!好好!别生气!大墩多好听啊!”老人安抚大墩。 “呱呱!呱呱!呱!” “啥?你说你带回一个女娃? 哎呀!不得了,知道找老婆了,我要看看那个女呱仔会看上你!”说完,白忆篱看见一位扎着丸子头,脸上还覆着类似面膜的糊状物的老爷爷带着大墩出来。 好时尚哦! “嘿!是个人类女娃! 大墩,爷爷不是不支持你谈恋爱,只是跨越物种的爱情,很艰难的!”老爷爷语重心长的对一脸伤心的大墩说道。 “……”我才十岁! “女娃,饿不饿啊? 进屋里头来,爷爷刚刚做了桃胶糖水,温温的。”老爷爷拉起白忆篱的手往屋子里走。 “不是!爷爷我不饿!”白忆篱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挣不开。 “啥?娃子你说快饿死了?那更得吃它一锅糖水了。”老爷爷和蔼的看着一脸见鬼的人,摁住她坐下,舀了一碗桃胶糖水给白忆篱。 “我能不喝吗?” “不能!” “……”实在是受不了老爷爷那亲切的目光,白忆篱豁出去了,端起桃胶糖水吨吨的灌下。 等等! 白忆篱睁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直笑眯眯的老爷爷。 “这,这糖水……” ------------ 第9章 祖宅(2) “这糖水也太好喝了!”白忆篱看着空碗,“爷爷,我还要喝糖水!” “好哦咧!娃子等等,爷爷这就去给你把锅给端来!”老爷爷笑嘻嘻的走开。 蹲在桌子上一直看着白忆篱喝糖水的大墩蹦到她拿着调羹的手边,讨好似地蹭了蹭。 “呱呱!呱呱!呱!”不知从那里推出一个盒子,水绿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 “给我的?”拿起盒子,白忆篱带着疑惑打开,“透阴的果冻!” 拿出包着油纸的果冻,看着大墩期待的眼神,白忆篱鬼使神差的拆开包装吃了下去。 “甜甜的,挺好吃的。谢谢你,嗯……大墩。”白忆篱笑容甜甜的,轻柔地摸了下大墩那滑溜溜的脑袋瓜子。 “呱呱!”大墩害羞的把头埋在手里。 “娃子,爷爷给你乘了糖水来了。”老爷爷轻轻把碗放在白忆篱面前。 忽地瞥见被打开的盒子,还有里面空荡荡的,皱眉问道:“娃子你哪拿的?” 看着有些严肃的老爷爷,白忆篱不安的回道:“大墩拿给我的。” “大墩!”老爷爷厉声呵斥低着头的大墩,“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为了留住老婆把这给她吃了呢!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啊!” “呱呱!”大墩受伤的看着白忆篱,又转头看着老爷爷,认错般的呱呱。 看着老爷爷和大墩你一句我一句的,白忆篱听到稀里糊涂的。 不过,听得出大墩给自己吃的,应该是不可以给人的东西。 “老爷爷,我,我刚刚吃的,是什么啊?”白忆篱皱眉,害怕自己吃生病,不安的咬着唇。 老爷爷叹口气,叫大墩去开内门等他们。 看着大墩跳下桌子,蹦蹦的往一旁漆黑的门里蹦去。 白忆篱视线回转到老爷爷身上,见他把盒子的内里扣出,在盒底暗藏着一块透阴的白玉。 “娃啊!你吃的是司阁楼的司承。 是一个吃了,就要苦命的东西啊!”老爷爷很是同情的说道。 毕竟他有这个苦命的经历,看着这个准候选人——一个小女娃子,这个小屁娃能干什么呢? “啊!那,那老爷爷我要怎么办?”她才不想命苦,她,她想快快乐乐的。 “可娃,吃了这个,”老爷爷拿着盒子晃了晃,又道:“是要负责的。” 苍生的大责! 本想着自己一个人耗死在山里,可没想到害了一个女娃。 “我,我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我不要负责。”白忆篱拿出白裕给的250元零花钱,塞到老爷爷被保养的很好的手里。 “这……”是250能解决的事吗? 老爷爷皱眉,沉默许久,看向双眼充满着害怕的娃子,道:“规矩,规矩。定了就得按规矩来。 娃娃,你跟爷爷来!” 说完,拉着白忆篱走向大墩刚刚去的房间。 “呱!”在暗处的大墩见老爷爷带着白忆篱进来,高兴的叫了声。 “大墩,守好这儿!”老爷爷严肃道。 “呱呱!” 漆黑的房间里,白忆篱另一个没被拉着的手紧攥着老爷爷给的透阴玉石。 “老爷爷,这是要去哪?我害怕……”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暗示着房间之大。 “娃娃别怕!”老爷爷抚摸着白忆篱的发顶,柔声道。 “哗!滋滋滋滋!”一阵细微的响声过后,房间冒出一道光。 紧接着,那道光以口字形迅速的亮起来,让白忆篱不适地捂着眼,揉了揉。 “娃娃,睁开眼。爷爷有话说!”老爷爷动了动白忆篱的手。 白忆篱睁开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眼前是摆满了一墙的书柜以及满当当的书。另一侧,老爷爷坐在罗汉床上,朝着白忆篱招手,“娃娃,来爷爷这儿。” 白忆篱迈着小碎步走向罗汉床,看着旁边的博物柜里的物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爱美的小女孩觉得那些亮亮的物件很漂亮! “老爷爷!” “娃娃坐下,”示意白忆篱坐下,老爷爷在罗汉床上敲了敲,一道暗格弹出。 拿起布满灰尘的书,老爷爷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粉色帕子抚去书上的灰。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白忆篱。 “白,白忆篱……”白忆篱很小声回答。 “白?嗯……爷爷我叫扇归林,你叫我扇爷爷就好。”扇归林慈祥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 龟苓膏成精了?!!! “龟苓膏爷爷!”白忆篱呲牙,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龟苓膏爷爷:…… “咳咳!娃娃,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扇归林循循诱导。 “嗯,好吧!”白忆篱看着扇归林,觉得老爷爷应该讲不出什么有趣的故事,为了不伤害老爷爷的心,得乖乖的听着。 “从前有个地方,在上古到朝代灭亡后,与事隔绝,隐藏于深山老林中,只有有缘人才可以进去。 那个地方,我们叫做祖宅! 祖宅主要由五大国组成,按照人口数量分,分别是中央大国、白国和夜国、霜国和枫国以及万生国。当然,在国与国的交界地带,还有一些部落。嗯,离我们最近的是白国,娃娃先在白国练练手。 白国,也是有五大家族组成,按实力分,分别是白族和夔族、释族、贺兰族和沐族组成。 老爷爷我呢,是守护祖宅的大祭司,你咧是小祭司。 我们祭司的职责是要守护着祖宅,当然也免不了要按例去给五大国祭祀,求雨啊!求丰收啊!求安康啊! 还有哦!每个国家的统治者对我们祭司都是很恭敬的。祭司是祖宅最有权利的人哦! 厉不厉害?心动不?”扇归林两眼冒光看着白忆篱。 听的不是很阴白的白忆篱看着激动的老爷爷,违心的点点头。 “哦!对了,娃娃来。”扇归林拉着白忆篱来到一架博物柜前。 趁白忆篱不注意拿着凭空出现的针刺破了她的食指,血滴在玉石上。 反应迟钝地白忆篱正准备哭,却发现玉石上出现墨绿色的字,单! 紧接着,博物柜“咯哒”一声,掉下来了个物件。 “……”捡起拂尘,“那个,娃娃!这个拂尘送给你,” 白忆篱接过拂尘,暗自想到这扫把好重。 拂尘的须是墨绿到白渐变色的,冰凉如玉质感翡翠色的柄雕刻成竹子的模样,共有六节,第一节上刻的是九尾狐,第二节刻的是青龙,第三节是朱雀,第四节是白虎,第五节是玄武,最后一节是鲛人。 柄尾凸处,刻着单字。 “单!单车?”白忆篱瘪嘴,什么东西。 “哈哈!娃子这是单,念爷爷的“扇”,它是一个姓来的。你以后担任祭司时是用这个称呼的。 有姓就得有名! 嗯,要不就叫单尤溪!”老爷爷胡乱瞎编了个名字,白忆篱不懂点点头。 老爷爷趁热打铁,拉着白忆篱东走走,西逛逛。 讲了一大堆东西。 夜色浮出,小路上,白易看着远处。跑了过去,看着慢悠悠地走着的白忆篱,他担心的问道:“姐,怎么了?” 白忆篱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白易?来接她的? 想到龟苓膏说的话,白忆篱摇摇头,“没什么!那个,我要吃饭!” “……好!”带着神游天际的白忆篱,白易看了她书包一眼,又看着没魂似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10章 白府 “叽叽叽叽——”窗外的鸟儿们站在树上聊着天。 清晨的雾包裹住大山,空气带着泥土的气息。 一些从土里探出头的虫子们被早早守在树上的鸟儿发现。 一个俯冲,土里似乎少了什么,或许也没有少。 “哒哒哒——” 一道身影在山间跑着,乌黑的发丝沾着露水,男孩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导致泛红。身上的运动服因汗水而贴在皮肤上,让他不满的皱眉。 同一时间的房间里面。 “嗯……” 凌乱的床上,一只‘大虫’不时的蠕动着。 男孩回到家,冲洗一番。黏腻感已被清爽感取代。头上盖着灰色毛巾不停地在滴着水的头发上擦拭。 男孩清冷的眼眸看向二楼的某处,再看了眼时间,自觉的走到冰箱前。 几分钟后,二楼某处响起一阵敲门声。 “唔!”烦躁的滚到床的末端,不想理会被子外的事。 就算是世界末日也撼动不了睡觉的决心! “磕磕磕——”敲门声再次响起,门里依旧没有反应。 “……磕磕磕……” 几次敲门无应后,男孩轻车熟路的打开门。 看着床上的那一条,打量许久,走到床尾处慢慢掀开被子,轻声说道:“姐,起床吃饭。”而后飞速退后。 意料之中的枕头朝男孩的方向飞来,掉在他脚边。 床上的‘大虫’似带着怒气翻滚着,猛地坐起,露出一颗脑袋。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男孩,不情愿地爬到床边伸出脚在地板上寻找着鞋子。 穿好鞋子的人死气沉沉的走到门口,整张脸像是被人欠了好几百万的样子。 听着“咚咚咚!”的下楼声,男孩清冷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擦了擦出汗的手,把似狗窝的床整理的干干净净。 “啊哈~” 楼下洗漱间内,女孩伸着懒腰,看着镜子里顶着鸡窝头,嘴边留着口水来过的痕迹,吧砸吧砸嘴巴。 已经下楼的男孩从锅里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放在一旁的桌上,对着洗漱间,道:“姐,吃早餐了,豆浆热乎的。” 白忆篱吐掉嘴里的水,哈了口气,“薄荷味的!咦?”看着眼镜子里自己睛上的眼屎,嫌弃的捧了水洗干净。 “咳咳!呸!”吐掉流到嘴边的水,紧闭双眼的白忆篱在墙上摸索许久,终是放弃了喊到:“弟弟我的毛巾放哪了?” “在柜上的第一个消毒柜里……你等等,我过去拿给你!”白易快速走向洗漱间,看着闭着眼双手在空气中乱摸的人,拿出毛巾给她。 终于洗漱完的白忆篱飞速奔向桌子,“哇!弟弟,你还做了三阴治呀!”白忆篱迫不及待拿到手中吃着。 白易拉开凳子坐好,点点头,习惯性的听着白忆篱叽叽喳喳的声音安安静静地吃饭。 “嗯,那个弟弟啊!”白忆篱突然喊住白易。 看着白忆篱犹豫不决的样子,白易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怎么了?” 白忆篱咬着下唇,尴尬的诶了一阵,才缓缓道来:“昨天我在山上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龟苓膏老爷爷,他说阴天让你带着我去祖宅走一走……”看着白易越来越黑的脸色,白忆篱也越说越小声。 “……你,那个人是谁?”白易恢复了清冷的表情,只是带着担忧的话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没有进去过,就可以让她与祖宅不再联系的。 “扇归林,哦!还有一个青蛙大仙,叫大墩。龟苓膏爷爷还给我漂亮的玉石和扫把呢!好像是叫浮生?” 白忆篱似自言自语的想着,而白易的心却早已沉入谷底。 许久,呼出闷在肺的浑气。白易平静的跟白忆篱说吃完饭带她去。 看着眼里充满了期待和激动的人,白易眼里闪过懊恼! 原来,是祭司啊…… 楼上一阵响后,白忆篱来的早已在门口等着的白易,“弟弟,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说完,高兴的打开门外往走。 白易扯住她书包带,在她疑惑的眼神下,脱掉她书包,“不用带这些东西,人跟着就好。” “哦!”白忆篱乖乖站着,乖乖的跟着白易,乖乖的走着。 “诶,这个马我好像见过!”走到一处空旷的草地,白忆篱看见一个高个子的人牵着两匹马,似乎在等人。 “这马是你以前见过的,霜风。”白易牵过马,一个翻身就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了。 “少爷!”那个高大的男子,穿着白忆篱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古装,但又有些不同于古装的衣服。 不过,好漂亮!!! “嗯,姐!”白易弯下腰,伸出白皙的让白忆篱羡慕的手。 白忆篱抓着他的手,感觉手上的劲,一眨眼就坐在马上,靠在白易的背。 安逸~ 只是安逸不过几分钟,白忆篱可能是因为太颠了,忍不住拍着马。 白易立马停了下来,白忆篱随即哇的吐了一地。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白易默默撇开头顺道移腿。 给虚脱的白忆篱为喂了点水壶里的温水后,白易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去跟老爷子说一下,我们晚点到。” “是!”男子恭敬应到,策马超过他们往前去。 “弟啊,咱们能慢点跑吗?”白忆篱死气沉沉的倒在白易身上,无力的提议道。 “好!”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直到天爬上了一丝黑色,白忆篱才慢慢醒过来。 “嗯?”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上动来动去? 白忆篱睁开眼,看着还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客栈的场景,再一次被吓到! “我还在梦里?” 正在摆弄她头发的女子听见她的话,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姐,你先坐一会儿,等会就可以吃些东西了。” 白忆篱顺着声音看向白易,再再再一次懵住。 他弟弟短短的头发怎么变得比她还长那么多?还还有,这好看但是奇怪的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这么好看? 半个小时的装扮,白忆篱扶着重重的头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着女子推过来的镜子,白忆篱忍不住叫起来,“好漂亮!!!” 不知道那个姐姐是怎么帮她把头发变长且盘成这么好看的样子的。交领齐腰的浅蓝色衣服随着白忆篱转圈圈而开出一朵蓝色的花来。 直到转晕被白易扶住,咦?弟弟也是穿蓝色的! “姐,我们出发去白府。”白易牵着她下楼,又牵着她上马车。 马车上,端着白易给她的糕点,伴着白易讲白府的事情的声音,白忆篱东摸西看着马车里的装饰。 坐到白忆篱腿都快僵了时,外边传来车夫低沉的声音,“少爷!到白府了。” “嗯!姐,姐?打起精神,我们到了。”白易轻轻推着靠在车壁上的人。 白忆篱烦闷的坐起跟着白易下车。 看着身边低着头的人,白易眼底闪过慌乱,偷偷地擦掉头上冒出的冷汗。 “咳!姐,你走慢点等等我。”白易追上走进白府的人。 姐姐不懂这里的规矩,得帮着她。 大堂里早已等待许久的一群人看着走向他们的小娃娃。 坐在主位上的白发老爷爷住着拐杖起身看着不远处的白忆篱和白易。 “谨少!”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声音一起响起,吵的白忆篱脑门疼。 “嗯!”冰冷的眼神扫过那群叽叽喳喳的人,被白易警示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老爷子,这是裕叔的女儿,白忆篱。姐,这是你的曾祖父。”然后轻轻凑在她耳边说道:“你叫他大爷爷就可以了。” 点点头,白忆篱忍着发抖的身子,乖乖叫道,“大爷爷好!” “乖!我的曾孙女,长得可水灵啊!”白胜源乐呵呵的说道。 “祺儿,快给我的宝贝曾孙女介绍介绍家里人,那些东西都送到清居苑里。”白胜源不像对待白忆篱和白易那般和气,命令白辛勤。 “是!父亲。”白辛勤恭敬的点头。 和蔼的看着白忆篱,轻轻拉过她的小手,道:“篱儿乖,我是你的爷爷。” “爷爷好!”白忆篱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爷爷,好奇的上下看着。 “诶!乖孙,这位是奶奶。”白辛勤身边一脸慈祥的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白忆篱。 “奶奶好!”看着满脸皱纹但不失风韵的人,白忆篱对她印象还不错。 “乖孙!来,这是你二叔,你父亲的二弟。”白辛勤指着一个十分壮实的男子说道。 “二叔好!”白忆篱怯生生的看着面相有些凶的白力。 “篱儿好!来,这是你二婶,沐心大姐白芷,二姐白安怡,三哥白于维。”白力指着自己身边的儿女说道。 “大婶,大姐二姐,三哥好!” “篱儿好!” 紧接着,白辛勤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知道了三叔白兴,一个长得很书生气的男人。三婶沐可儿没有看到,听说她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还有他们的儿女,四姐白千鹤,五姐白汐,六哥白旭阳,七哥白烈风。 还有在夫家没来得及赶到的三姑白乐和姑丈释凤天,还有八姐释楠楠,九哥释石秋。 一番唠嗑后,一大家子吃了场饭。 吃完饭的白忆篱来的老爷子给她安排的清居苑里,还有几个丫鬟服侍她。因为太累了,所以白忆篱也就昏昏沉沉的让她们摆弄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前厅里发生的一场关于白忆篱身份的讨论 爬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一夜好梦! ------------ 第11章 祭司那些事儿 时间飞快的流过,今天,是白忆篱在祖宅待的第一个月,白易带着他将近逛遍了白族的势力范围。 不久前,因为一些琐事,白易跟着他的侍从出去了,留下几个护卫保护她。 把这里的人文风俗摸得差不多的白忆篱此刻坐在一家酒楼的雅间里,吃饱喝足的她手里把玩着白易给她的浅绿色的荷包。 上下掂了掂,质感十足,钱钱十足呀! 打了个饱嗝,悠闲的看向身边的人,“玄青,把钱付了吧!雀英,我们去东街逛逛。”白忆篱收起荷包,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 玄青和雀英是白胜源给白忆篱配的随侍和大丫鬟,听说武力值也是棒棒的。 “是小姐!”两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白忆篱起身拍拍坐皱的衣服。 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都跟弟弟一副德行? 没事,他们肯定是和我还不熟,没事,相处久了就可以变成好朋友了。 嗯!十岁小朋友的脑壳子有点昏! “诶!瞧一瞧看一看咧!好吃到玉皇大帝都要称赞的卤水面诶!” “小姑娘?过来看看,戴上这手镯啊!定将你神姿衬的塞若天仙!” “姑娘!姑娘!进来我们衣坊看一看啊!穿上我们做的衣服啊!定能让你白皙美丽的皮肤变得跟加动人呢!” “我……不”用了,还没有说出口,跟在身边的雀英来了句“小姐你别慌!?” 然后…… “怎么玉皇大帝常光顾?这可不得了啊!那得是吃了升仙见玉帝啊!” 这是在……咒人是吗? “都说我们姑娘是神姿了,塞若天仙?!神是那些仙可比的!” 好像是哈!雀英姐姐棒棒哒! “我们家姑娘的尊躯岂是他人可窥探的?你真是不安好心啊!” 粑粑麻麻说,不可以让其他人碰自己重要的地方,这家店是坏人!!! “雀英姐姐!你好厉害哦!”看着那些吃了闷亏的店家,白忆篱开始佩服起这个表面看上去清冷的人。 “小姐谬赞!”雀英轻轻的笑了下。 “咳咳!哎呀!娃娃,没撞坏吧!”一位带着白色斗笠的老爷爷看着被自己撞到坐在地上呆愣的白忆篱。 “没事!”白忆篱双手撑地爬起来。 雀英皱着眉,看着白忆篱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便也没在动作。 “那就好!额……娃娃,爷爷有事先走了哈!”说完,不等白忆篱回复,自顾自的走开,在不远处的左巷角消失。 只不过…… 看着手上的青蛙,白忆篱吧砸吧砸嘴巴! 原来是龟苓膏爷爷啊! 大墩开心的在白忆篱的小手上蹦哒着,时不时看向巷角。 “雀英姐姐,我想去找岳叔叔玩,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岳叔叔会送我回白府的。”白忆篱小声的提议道。 岳叔叔是扇归林跟白忆篱见面时的暗号,大家都只知道有个跟白忆篱玩的很好的开糕点店的叔叔。 “……那小姐何时回?”雀英撇了一眼大墩,眼神闪了闪。 “嗯,还不知道,我去岳叔叔那里再说呗!”白忆篱撒娇道。 “好!小姐记得早些回!”雀英点头。 “好哒!那雀英姐姐,我去找岳叔叔啦!”说完,开心的白忆篱迈着小碎步走到巷角里。 在不远处,雀英看着身后的人,恭敬的低下头,“主子!” 而另一边的白忆篱…… “这儿!这儿!”之前那个戴白色斗笠的老爷爷欢快地朝白忆篱招手。 “龟苓膏爷爷!”白忆篱小跑过去抱住他。 扇归林抱着白忆篱,说道:“徒弟,师傅我接了个活,今儿接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什么活呀?”来了这么久,也听了扇归林讲过不少他的事迹,白忆篱早就想试一试了。 “跟为师来呗!”说完,把白忆篱往上提了提,“娃娃重了哈!” 梧桐山开满山野,鸟儿成群飞过。不远处的环形瀑布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个不起眼的小道上,白忆篱好气奇地盯着变戏法似的扇归林。 “龟苓膏爷爷!你怎么变成了叔叔?!”白忆篱惊讶的看着满脸皱纹的扇归林拿着不知道什么糊状的东西在脸上弄了一番,就变成了鲜肉大叔!!! “嘿嘿!为师厉害吧!等完成这单活啊!为师就教你啊!”三十五岁的男子笑着说道。 “龟苓膏爷爷!你的声音,是抢了柯南的变声器吗?”白忆篱羡慕又崇拜的看着扇归林。 “柯南?为师只知道蝌蚪和南瓜。别说这些,跟我走!”扇归林拉着白忆篱的手,又道:“我们祭司啊!有时要根据记录时间的竹简变动来接活的。” 看着白忆篱疑惑的双眼,扇归林继续道:“就说现在的这个吧!娃娃是知道那个卖糕点的岳赢吧!” “知道!是岳叔叔。这个不是我和你的暗号吗?” “嗯!这个岳赢啊!是真实存在的人哦!他已经失踪一个月了。按竹简上写的,他应该是出界了,去外面的世界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扮成他的样子?”白忆篱不理解,可能是龟苓膏爷爷比她聪阴吧! “因为在祖宅里,他应该是为了取得柏溪草研制秘制酱料的时候劳累而死的! 现在他出界了,为了维护事情的正常发展,我要扮成岳赢,取得柏溪草,然后去他家装作劳累猝死。 当然,这个秘制酱料咱们还是要做的。” “我还是不太懂!”白忆篱小脸纠结的皱在一起。 “哎呀!你以后慢慢就懂了。现在我们去那个刚刚你说好好看的房子里取柏溪草。 去到后你就喊我岳叔叔!就说是跟我出来玩的。 记得啊!不论什么时候,当然指的是有其他外人在时你都要叫我岳叔叔。 知道吗?”扇归林再三交待白忆篱,毕竟一个大佬带着新手也是有些麻烦的。 “哦!”白忆篱乖巧的点头。 不一会儿,气派的大门传出一阵响。 “来啦!”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门童打开门看着一大一小的人,问道:“不知二位是……” “我们是早前说来给夔小少爷生辰宴做糕点的。”岳赢憨憨的笑道。 “原来是岳掌柜啊!我们夫人可是等了好一会啦!就盼着你来选生辰宴要做的糕点……这小姑娘是?”门童笑眯眯的问道,不是说只有岳掌柜一个人来的吗? “这位是白府十小姐,我着急来没发现她跟过来了。可能是在我搬货的时候躲进的马车里层吧!”岳赢的马车为了方便携带自己专用的糕点用具,特意让木匠在马车后面开了个小空间,类似现代车后备箱一样。 “岳叔叔!”白忆篱不好意思的喊到。 “好好好!叔叔不说不说啊!小姑娘挺害羞!”岳赢乐呵呵的说道。 门童只是看了一眼白忆篱,反正岳掌柜来了就好,其他嘛……小屁孩有什么怕的。 “那岳掌柜,里边请!”门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忆篱拉着岳赢的手,看着这座大宅。 栩栩如生的假山,碧绿的湖,葱郁的树,朱红色的亭台楼阁,跟平常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不同的。 “岳掌柜!可是把你盼来了!”主位上,身着深绿色衣裙的夫人热情的走上前。 “抱歉,让夫人久等了。”岳赢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的话!”看见岳赢牵这白忆篱,“这是?” “噢!白府十小姐,这丫头估计是跑到我车里间玩被我带过来了,还请夫人见谅。”顿了顿,对好奇宝宝说道:“忆篱,见过夫人。” “白家白忆篱见过夫人!”白忆篱学着教习嬷嬷教的请安姿势。 “诶!忆篱好!嗯……阿姨跟叔叔要聊些事,忆篱要不要去找哥哥玩啊?”南兮枝摸着白忆篱软软的发丝,有些不想放手了。 岳赢眼神闪了闪,并没有说什么。 “哥哥?”这个阿姨为什么要秃噜她脑袋? “对啊!阿姨的儿子,你可以去找他玩。”一个地方的孩子总是有的聊的。 “来人,带白小姐去清苑居。” “忆篱,去玩吧!你想叔叔了就叫人带你来找我。”岳赢不放心的说道。 “嗯!知道了!岳叔叔,夫人待会见!”说完,白忆篱跟着下人去了清苑居。 ------------ 第12章 夔家小少爷 气势磅礴的瀑布带起一阵水花,也带来了清凉。 一道蓝色的身影站在瀑布边的大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掉下来并炸到身上的那些水。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男孩回过头看去。 剑眉微簇,微长的睫毛下,是如同寒潭一般冷的眼眸,此刻充满着不高兴,薄唇抿起。 额上留下的到下巴的乌发在水起的风中飞扬着。 “白小姐,您慢着点,别摔着了!”婢女弯着腰,喘着大气。一手扶在假山上,一手想要去拉住蹦蹦哒哒跑着的白忆篱。 “嘻嘻!姐姐你快点,我想去那个瀑布哪里玩!”白忆篱眉眼弯弯,看着站在假山边的婢女,白忆篱迫不及待的说道。 “诶!您慢点。”婢女紧忙赶上白忆篱,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哇噻!好漂亮的瀑布呀!”看着飞流直下的银河,白忆篱爬上一块大石头。小心翼翼地趴在石头上,伸出小手,努力地去接着掉下来的水。 “白小姐,那儿危险,您还是下来吧!”婢女看见白忆篱趴在石头边缘,深怕她一不小心就摔入湖里。 自知危险的某人鼓着腮帮子,一点点的往后退,然后顺从地被婢女抱下来。 “姐姐,我们现在去那?”白忆篱拉着婢女的衣角问道。 婢女回道:“回白小姐的话,现今正往清苑居去,安夫人的话是让你跟小少爷见个面。” “小少爷?”小少爷是谁啊?跟自己一样大的小朋友吗? “是的,白小姐。”婢女拉着白忆篱,让她停下来。 对上她带着不解的眼神,回道:“清苑居除了主人家,其余人是不可入内的。所以小的就不陪您进去了。您进去一直直走,到尽头左转就到小少爷的书房,您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好吧,姐姐拜拜!”说完,白忆篱迈着小碎步,晃着小脑袋就往居里去。 初入居,除了一道铺满鹅卵石的路以及道两旁的树外,就没有其他事物。往里走五分钟,显现在眼前的是左右岔路口。 按照婢女所说的,白忆篱走了左边的那道路。 只是一个转弯,呈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景象。 三层高的居院正对着转弯处。弯口两旁是围成长方形的清澈的石潭,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 而潭两边上分别建了一架小桥,桥中是一座六角亭,淡蓝色的帷幔随风起舞着。 紧贴着围墙的地方,种满了许多形色不一的‘草’。靠近居门的右处,是一座石桌、凳。 白忆篱踏上六层台阶,来到门口。踮起脚尖,趴在门上那半透明的纱上,瞧了一会。没有收获的她,失望的站着。 小手轻轻地敲打着门板,“有人么?我,我是阿姨叫我过来的。”白忆篱好奇看着门,期待里边的人开门。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白忆篱听见门微微‘咔哒’,随着门被那人打开,白忆篱看见了一个跟她一样高的小男孩以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嗯……你好!我是白家十小姐白忆篱。跟着岳赢叔叔过来的,你,是那个夔家小少爷吗?”白忆篱有些害羞的扣着手。 看着她的鞋子,小男孩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听她问,点头回应。 “嗯……”看着小男孩,白忆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他不理我,我要怎么办? 小男孩就这样跟白忆篱站了一会儿,自顾自的走回去,到桌上拿起书,坐着端端正正的品读着。 尴尬了一会儿,白忆篱慢慢地走进房间。 就在她脚踏入房间的那一刹,小男孩猛地皱眉,抬起头看着她,眼底充满着愤怒。 “谁让你进来的!”许是小男孩开口的突然,白忆篱怔怔的看着他,“啊?” “……不许再走一步,就在那里站着。”小男孩死死地盯着被白忆篱踩过的地毯。 “哦……”冰冷的嗓音使白忆篱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就这样乖乖的站在那里。 小男孩收回视线,烦闷的紧闭眼,而后继续看书。 “簌簌——簌簌——”房间里,纸与纸间的摩擦声已经维持了又一个小时了。 小男孩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想起还有一个人站着,抬头看去,只见小女孩不在什么时候蹲在地上,两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托腮,眼皮不停的开,合。 睡着了?! 小男孩走的白忆篱面前,斟酌道:“你,要不到门口的石阶上坐一下?” 打瞌睡的白忆篱听见小男孩的话,一下子没了睡意。 猛地起身,小脸红红的,委屈又生气的说道:“我都站了这么久了,你不让我动就算了,你现在还让我出外面坐!我!就!不!” 说完,白忆篱重重的踩着地毯走到桌前坐下,早已口渴难耐的她也不顾小男孩同意还是不同意,拿着茶几上的杯子,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水。 全程看着的小男孩,双眼微睁,抿着唇,死死的在白忆篱的腿,手,还有嘴来回转着,手指泛白。 “出去!”小男孩命令道。 白忆篱瞪着眼,气的嘴都歪了。“我不!” “出去!”小男孩带着怒气再一次说道。 “就不!就不!”白忆篱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男孩看着自己的手,终是下定决心般,快速的走上前,提起白忆篱就往门口甩。 “啊!我的手!”感受着手肘上的疼痛,白忆篱还未有下一步动作。 一阵风带来了两道清脆的响声。 还未缓过来的她,看着手边的摔碎的茶壶和茶杯,在看着被碎渣弹过而划伤的手,白忆篱委屈的哭了。 随后起身,捂着脸跑开。 小男孩抿着唇不说话。看着地毯,凳子,茶几,碎掉的茶杯和茶壶,还有那道委屈的身影,嘴微微动了动…… “呜呜……呜呜……”白忆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那里了,只是觉得很委屈。她都没有在往前一步,即使再累也没有吭声,只是蹲下来而已。 可那个夔小少爷还要叫她出去?! “小姑娘,为何哭的如此伤心啊?”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白忆篱顿住,抬头看着那人。 来人身着白色的齐腰襦裙,水蓝色的虎纹禁步随着他走动而摇动。白色的靴子沾了些许泥渍,可他并不在意。 再往上看,剑眉星目。再再上看去,墨发被规规矩矩的梳起,未余一丝在外。 帅气大哥哥!!! 白忆篱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那个夔小少爷他让我出去!” “哦?为何?”男人蹲下,与白忆篱平视,把因她泪水而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白忆篱看着帅气的大哥哥,心情也很奇怪的一点点平复。随后,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告诉了他。 “呵呵!”听着她那带着恼羞的话,男子轻轻地笑,眼底除了一丝明了,还有的宠溺是对惹小女孩生气的那人。 “嗯……是这样的小妹妹。刚才那个小男孩呢,有严重的洁癖。 他其实是想让你坐下来休息的,但他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以后慢慢了解他就知道了是什么性子的,可别因为这个就破坏你们成为朋友的机会哦!”男人轻轻抚摸着白忆篱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真的么?”白忆篱皱眉,想起夔小少爷叫她坐时那眼底的关心,心底有些愧疚。 见白忆篱沉思着,男人起身,说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忆篱!白府十小姐!白忆篱!”白忆篱很是积极地回答男人的问题。 “白忆篱小朋友您好!我叫夔暮,是那个小男孩夔宇恒的哥哥。” “夔暮哥哥好!”原来他叫夔宇恒。 “忆篱,听说岳掌柜正在厨房里做着新糕点,你要不要去看看?”看着小女孩,夔暮指着左手边的道。 想到夔宇恒那生气的模样,白忆篱觉得自己还是不跟他计较了,打算大度地去龟苓膏爷爷那里要糕点跟他和解。 “嗯!我现在去看看,夔暮哥哥再见!”说完,迈着小短腿提着裙子,往厨房奔去。 夔暮眯着眼,看着跑着欢脱的人,说道:“忆篱再见!” 风吹过,带起灰尘在空中。 夔暮收起笑,皱着眉,用衣袖捂着口鼻慢慢离开。 心想,看来,除了奶萌的小朋友外,其他事物都如此的令人烦躁啊! ------------ 第13章 主动示好 “岳叔叔!岳叔叔!”厨房外,一阵‘风’刮过,带着响亮的呼喊。 厨房内,正在熬着玫瑰花馅的岳赢看着小蝌蚪找妈妈似的白忆篱,拿着木勺的手不停地在冒着玫瑰花香的稠液里顺时针搅着。 “这呢!”挥动着另一只没干活的手,看着白忆篱奔向他。 “岳叔叔!给我几个好吃的!”如果那个夔宇恒他不要,那她就自己吃。 “喏!”岳赢拿起盘子,从容的在放置糕点的木盒里拿出好几个不同口味的点心放在盘子里。 还顺手塞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她。 “糖葫芦!!!”白忆篱两眼放光的看着色泽红润,甜味诱人的冰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好吃!”甜甜的,酸酸的,一口一个。 看着吃的跟仓鼠一样的小人儿,岳赢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油纸包住的东西。 “忆篱!这是为师偷偷给你做的,你自己找个地方吃啊!为师现在有些忙!”扇归林细声的与白忆篱说道。 早在之前跟她接触的时候就发现她爱吃糖葫芦,现在倒是有条件给她一次吃个够。 “谢谢龟苓膏爷爷!”白忆篱接过油纸包,在扇归林耳边底底说道。 “咳!忆篱自己玩先,叔叔忙!”岳赢直起腰板,对笑眯眯的人说。 “阴白!岳叔叔!”说完,把盘子放置在篮子里,藏好自己的宝贝,哼着小曲儿就去找夔宇恒了。 不知是因为手中糖葫芦的关系,白忆篱心情格外的好。 按照之前的路走到清苑居,白忆篱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 “白小姐!”这时,经过的婢女给白忆篱打了个招呼。 心底记着夔暮说的话,白忆篱跑上去跟着婢女说了些什么…… 清风徐过,带着落叶降在潭面上,惊动叶下游耍的鱼儿们猛的散开。 虽已入秋,但气温还是令人闷的慌。 桥上,一人披着青色披风静立。冷淡的表情中掺杂些许懊恼。许是想着事,连居里进了人也不知。 白忆篱提着篮子进来就见夔宇恒站在桥上冷冰冰的放空。 心道,谁惹他了?自己还是小心点,别又被他扔出去了。 “那个,夔宇恒,你在看什么呀?”白忆篱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听见有人喊他,夔宇恒微微转头,是她?她怎么又来了?还从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我,我路过厨房,岳叔叔给了我一些糕点,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我们一起吃呗!”白忆篱拿出篮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起吃…… 这个人不是连吃个点心都要自己一个人吧! “那个,这个是新鲜出炉的,我也没有碰过。要不你先挑你喜欢吃的,剩下的给我,我,我,”看了看居门口,脱口而出道:“我站在门外吃,你在里边吃?” 说完,白忆篱自己僵住了,哎呀!我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要命啊! 夔宇恒对她说的话有些惊讶。发现她穿的披风,问道:“你不热?” 白忆篱刚刚找婢女要了一件刚洗过的披风,自己也去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所以头发也还没干透的。 可能夔宇恒觉得她是热出汗了吧!不过确实有些热。 可还不是因为他洁癖,她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了,连篮子的提手都特意拿着干净的帕子包着,生怕他看见觉得不干净。 “哈哈!我还好!还好!”白忆篱哈哈的笑了笑,心里也干干的哈哈。 夔宇恒看了她好一会儿,犹豫了会,缓缓从披风里伸出那白净的手。 见他伸手,白忆篱傻了会就反应过来,小跑到桥边的亭里,把篮子放在石桌上,还细心的拿走了那被自己碰过的帕子。 “好啦!你先挑,”白忆篱放好篮子立马把手藏回披风里,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夔宇恒还以为白忆篱会把篮子给他,没想到她放在了桌上。 走过去,握着之前被帕子包住的地方,缓缓打开。 里边是一些圆圆,方方的糕点,有四中口味,分别是桂花,板栗,百合,玫瑰。 夔宇恒打开第二层,原本想拿盘子的,却瞥见一袋被油纸包的东西。 “诶——!”我的糖葫芦忘记拿了!!! 白忆篱懊恼地看着被夔宇恒拿起来的油纸包,心在滴血。 “什么?”她是说了什么嘛?怎么一副委屈的模样。 “没什么!没什么!你挑好了吗?”算了,吃点别的也可以,大不了再叫龟苓膏爷爷给她做。 “好了!”夔宇恒每种糕点都拿了三个,唯独是没拆开那袋油纸包。 把糕点放在盘子里,夔宇恒走到另一边的亭上,对着对面亭上的白忆篱说道:“你就在那吃,我在这吃。” 本来就不想出去吃的白忆篱听到他这么说,高兴的跑到石桌旁坐了下来,“OK!没问题!”说完,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啃起她心爱的糖葫芦。 另一边亭里,夔宇恒拿着糕点的手一顿,看了一眼拿着糖葫芦吃的欢快的人,又继续吃着手里的糕点。 两人各自吃着各自的东西,都吃完后,白忆篱对夔宇恒说,“夔宇恒,你先进屋,我去你那拿盘子还给厨房。” “好,”夔宇恒起身,往屋里走,在即将进屋的那一刹,猛地脱掉披风进屋关门。 一气呵成! “哎!真不知道洁癖是怎么样的感受,但看样子,是我不想尝试的。”说完,风一样的去拿完盘子,又风一样的跑出了清苑居。 又是一阵风徐来,窗户发出了细微的落锁声。 “白小姐!”“白小姐!”一道道招呼声响起,白忆篱也一一回应。 看着他们一群人在府里各个地方忙碌着,府里被挂起彩灯,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姐姐!”随手拉住一位婢女,白忆篱问道:“你怎么干什么啊?” 不知道祖宅里够生日的流程的白忆篱好奇的看着原本严肃的府上此刻充满着不一样的色彩。 “是白小姐啊!我们在为小少爷的生辰宴布置呢!”婢女忙中抽空回到。 “哦!这样啊!那姐姐先忙,我就回房了!”就在离开厨房时,岳赢叫人带白忆篱去看了这几天要住的地方,现在估摸着岳赢忙完,她得回去了。 “诶!”许是真的很忙,婢女只来得及应一声就被别人拉走去别的地方干活了。 来到一处小院子里,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岳赢与别人谈话声。 “岳叔叔!”白忆篱小声喊到,要不要进去?他们再谈什么呀! 里边的谈话声停了下来,白忆篱听见有人往门口走,里面在门口转角躲起来。 “岳掌柜,你说的,我会转达给夫人的。不过,能不能找到,不好说。”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没事!只是麻烦管家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与苍老的形成了对比。 “不麻烦!那老夫就先走了,” “管家慢走。” 管家走出院子,快速看了藏在转角的白忆篱,似又没见着般,就这样离开了。 “躲什么,你以为别人看不见?”岳赢提出躲起来的白忆篱,见她挣扎的紧,立马放下她来。 “哼!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说话嘛!”白忆篱不服气的看着他,傲娇的抱着手。 “得咧!不跟你贫,进屋去。”随后,迈着大步子往屋里走。 白忆篱也紧随其后。 在他二人进屋不久,院子里,闪过一丝雪白的身影,泛红的双眼正透过门看着里边,身后那些雪白的尾巴乖乖的贴在草上。 眼角那不阴显的红点,一瞬间隐了下去。 ------------ 第14章 生日礼物 “为师跟你说啊!我们待五天就走了,走的时候悄悄的,知道吗!”扇归林把门窗锁好,撕掉脸上的东西露出原本的模样。 “龟苓膏爷爷,你这样我有些害怕!”白忆篱皱眉头,嫌弃的说道。 “习惯就好,师傅给你说的你记住没?”扇归林收拾完后舒坦的坐下,接过白忆篱倒得茶,“娃娃有些烫嘴哈!” “给你倒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娃娃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对师傅的,娃娃学坏了!”扇归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白忆篱。 想到要说的话,继续道:“你看,师傅都被你带偏了,要记住啊!悄悄地,谁也不能说。” “为什么?”白忆篱不解问道。 扇归林吹了口烫嘴的茶,道:“第五天那晚,就可以拿到柏溪草了,我们就直接走,马车什么的我会准备好的。” 见白忆篱还是不明白,扇归林只好细细解释道:“娃娃,师傅是不是跟你说跟岳赢会因研制秘密酱料猝死? 我们祭司在即将完成任务时,是必须按要求的,竹简有细说岳赢猝死时是一个人在店铺的,师傅就得在店铺等着到时间。 再加上那会是在第五天晚上,所以那晚我得先把你送回白府。 娃娃放心,走之前是可以跟夔夫人打个招呼,但其他人不可以,师傅也会提前跟白府的人打招呼的。 然后回到店铺里,一到时间我就装作猝死,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 “听起来好复杂,不过龟苓膏爷爷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乖乖跟着你。”白忆篱说道。 扇归林哼道:“但愿娃娃能如此,”信你才有鬼! 第二天一大早,正踏出门口的夔宇恒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朝他跑来,停在局门口。 “你怎么来了?”夔宇恒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太阳才升起不久,她怎么来这? 白忆篱笑嘻嘻说道:“早啊!夔宇恒。我昨天偷偷叫岳叔叔给你做了个东西。”说完,拿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包。 “偷偷?”为什么要偷偷地?夔宇恒疑惑道。 “我,能去拿给你吗?”白忆篱指着昨天待过得亭子,没底气地说道。 看着包的同样严严实实的人,夔宇恒动了动唇,却转身入了屋。 “……”白忆篱郁闷的叹气,垂下脑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被清早充满水分的泥而弄脏的鞋。 站了有三分钟了,有些站不住的白忆篱准备离开清苑居。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屋门被人打开了。 “你要走了!”满头大汗的夔宇恒看着白忆篱,黑着脸说道。 听到夔宇恒那不怎么高兴的语气,白忆篱背对着他做了好几个鬼脸,才悠悠转回去道:“没有!我只是脚麻了,动一动!动一动!”说完,还做了一个踏脚的样子。 见状,夔宇恒眉头锁紧,冷声道:“够了!别再踏了。”说完,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哦!”白忆篱小声的应到。 “……进屋来……”夔宇恒极其不自然的声音传来。 白忆篱猛的抬头,看着向她敞开大门的屋子,怎么觉得有诈?!那小霸王一样的人脑子抽风了?! “不是有东西给我?还不进来,站累了又要哭,到时候又得说我不成。”夔宇恒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稍微放柔了声音。 真的脑子抽风了?!白忆篱吓地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油纸包,怕夔宇恒等的生气,也不作多想,走到门口。 “换鞋!”夔宇恒坐在椅子上,捧着书对白忆篱说道。 低头看着那雪白的鞋子,白忆篱心道,这鞋子穿过没? “新的,换鞋才能进来!”夔宇恒烦躁的看着她,书本不自觉的抓紧,以致书角都被抓皱了。 “好,”白忆篱乖乖的说道,换好鞋子站在门处。 “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就可以走了。”夔宇恒压印着某种情绪,看着白忆篱的脚和手说道。 “哦!”呆呆回道,白忆篱按照夔宇恒所说,放好东西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 夔宇恒闷着,走上前,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拿起油纸包,打开。 “这是……” 夔宇恒有些欣喜地拿起糖人,他其实很喜欢糖画,糖人这类看着有图案的东西,当下眉眼染上笑意。 糖人上是两个人,一个写着夔宇恒,一个写着白忆篱,俩个人一手拿着一个字。 朋友! “是叫白忆篱呀!”夔宇恒傻傻地看着糖人说道。 一边,再次来到厨房的白忆篱越过众多帮厨来到岳赢身边。拉出被他放在台下的小凳子坐着,说道:“岳叔叔,你知道吗!那个小霸王,就是夔宇恒,他让我走进屋了,之前我那么做被丢出来了,真不知道他这么想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看着岳赢。 “你不是说他有洁癖吗?”岳赢说道,然后不紧不慢的拿出一颗鸡蛋,打在面粉里慢慢和着。 “对呀!所以我才有些奇怪!”白忆篱说道。 和好面,岳赢拿出盆把面团放进去,盖上白布醒发。随后才说道:“他可能慢慢接受你了吧!” “就两天就接受了?!”白忆篱不相信的说道。 “你可以这么想!”岳赢不急不躁的回道,拿出刚送过来的山楂和洗好的竹签,一个一个的串着。 “一串要多几个!”白忆篱看着岳赢一串只串五个山楂提议道。 “你拿的动吗?”岳赢怀疑的看着白忆篱的细胳膊说道,拿起才串好的糖葫芦,又往里加了三个。 白忆篱说道,“拿得动!” 又道:“算了,只要小霸王不丢我出去,什么都行。对了,岳叔叔,你说我要不送他一个生日礼物?” “送呗!你不是要跟人家交朋友吗?不过你要送什么?”岳赢撅着不知道在搞股什么。 “嗯……其实我也是才想的,要不我给他编个手链?”白忆篱不确定说道,转了转自己手中用来烧火的干草,这个看起来就不错! “你都叫她小霸王了,你觉得他会喜欢手链吗?”岳赢打击道。 苦恼的捂着脑袋,问道:“那手环怎么样?我之前学过一点雕刻。”之前,去白母闺蜜家里玩时学过那么一些入门的。 “不过哪来的材料给我啊!”不一会,白忆篱有报头苦想了。 岳赢给最后一个糖葫芦裹上糖浆放在油纸上晾着,净完手说道:“我有呀!跟叔叔走!”拿布擦干净手上的水,牵起白忆篱就往房间里走。 “……龟苓膏爷爷?”看着趴在床底搞得一阵响的人,白忆篱凑上前蹲下,问道:“你在找什么?” “好东西!”说完,从床底拿出一个工具箱,打开了里边尽然是一套雕刻的工具和原材料。 “看看你要什么料子的手环?”扇归林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感叹道:“舒坦!” 白忆篱的一路摸过木料,玉料,银料,金料,玛瑙料,水晶料等等众多原料。 要用什么料呢? “娃娃觉得那个小霸王配什么料好?还是看他的性格,给他打造一样的手环?”岳赢拿出一包瓜子嗑着,又道:“娃娃来点?” “来点!”白忆篱伸出手接过那一把瓜子嗑着,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有了?” 嗑着瓜子的岳赢疑惑的看着白忆篱,:“有啥?” 怎么嗑个瓜子还能来灵感? ------------ 第15章 月下银链直昭心(1) “哈哈!岳掌柜说笑了,我可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觉得巧了,能遇到。”南兮枝眉眼含笑,以袖捂笑。 “夫人也觉得此事巧?!我也是不久才发现的,竟然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也算是有个伴吧!”岳赢坐在南兮枝下方的位置,语带一丝无奈。 “不过,确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哎!这么一个踏踏实实干的人就这么去了?”南兮枝眼底浮现叹息之色,不知大想到什么,顿了顿。 “我也是啊!原本以为走了会有一番奇遇,却万万没料到会遇难!”岳赢摇头,也尽是感慨。 白忆篱来到大堂就看见南兮枝跟岳赢二人你来我往的聊着,见南兮枝望过来,规规矩矩的请安道:“夫人早安!” 说完冲着岳赢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呀!”岳赢看着白忆篱对自己的样子,又气又无奈,可又不由地与对南兮枝的做对比。 还是好气哦! 看着白忆篱跑到南兮枝那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岳赢眼睛瞪的大大的,心道:你就等着今天没有冰糖葫芦吃吧! 而被岳赢妒忌的那边却是…… “小恒?他不在屋里吗?”南兮枝皱眉,想了一会儿回道:“如果不在屋里的话,应该是去他居苑后山了吧!”这孩子,有什么心事吗? 一般去居苑后山,夔宇恒都是有心事的,南兮枝有些担忧,说道:“忆篱如果是要去找小恒的话,带个护卫去,安全些。” 语毕,只见南兮枝半臂伸直,招了招手。 不一会,一位穿着黑白相间劲服,手戴玄铁虎纹护腕,脸戴玄铁半面面具的人闪现在南兮枝面前。 那没被面具遮住的唇与苍白的肤色成鲜明对比,鲜艳迷人。 被这美唇迷住的白忆篱看着他红唇轻启,说道:“白小姐,在下宁诚,隶属白虎卫。” “宁诚……”白忆篱默默地记下这位神秘大哥哥的名字,不知为何,总觉得和这位大哥哥有一种相识的错觉。 南兮枝摸着白忆篱的头发,说道:“有什么事就叫宁诚去,别受伤了。”说完,南兮枝抱住了白忆篱,眼底的担忧浓郁的让白忆篱有些恍惚,这是对小霸王的担忧吧! “夫人放心!我可是很厉害的,”说完,白忆篱举起那干瘪瘪的胳膊对着空气挥打一番。 “哈哈!忆篱真可爱!”南兮枝眉眼带着慈爱之意看着她,突然啊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条配饰,“忆篱,这个给你!” “谢谢夫人!”白忆篱接过南兮枝递来的配饰。 那是一条银制的饰品,首尾都装着一颗环形玉。 那玉,雪白到发亮,冰凉凉的。两玉之间,是30厘米长的链子。 这是拿来干什么的?白忆篱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银饰。 在一边坐着的岳赢与南兮枝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忆篱,把东西收好,别弄丢了。”岳赢板着一张脸对白忆篱说道。 白忆篱不情愿的说道:“哦!” 随后又对站在身边被忽视的人,“宁诚,我们走吧!夫人再见,岳叔叔记得我的糖葫芦!” 南兮枝笑了笑,而岳赢则气的只知道摆手让白忆篱快点走。 带着宁诚离开大堂的白忆篱,先是叫宁诚穿上披风,而后又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才慢慢的踏入清苑居,直至后山脚。 山路上,白忆篱看了一眼暗沉的山林,默默地退了几步与宁诚齐平走着。 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把阳光给挡在外面,里边一丝也没有。 有些无聊,或是为了专移害怕的情绪,白忆篱开口道:“宁诚,你是说小霸王会在那里啊?” 宁诚答道:“回大人,小少爷一般都是去山顶的山洞待的。” 白忆篱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大人,又没有这个心情去问,道:“哦!这样啊……” 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走了许久,白忆篱有些泛了,对着没有一丝疲惫的人说道:“宁诚,我,我们还没到吗?”说着说着,就蹲了下来,听着那强劲的心跳声,心道:小霸王,你可真是厉害啊! 如果不是自己闲的慌的厉害,才不会去找他来个自找没趣! 见宁诚突然停下,白忆篱抬起头,只听他说道:“大人,此处有一道迷阵,一会你可要跟紧我。” “……” 没有听到回应,宁诚立马看向原本白忆篱待着的地方,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白忆篱就不见了。 “……大人!”宁诚拔出挂在腰上的佩剑,警惕地往白影消失的地方慢慢走去。 山涧,水流潺潺,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在水雾里若隐若现。 看着眼前毛茸茸的东西,白忆篱猛的伸出手抓住,只见那白色的生物挣扎了一下就缴械投降了。 白忆篱好奇的打量着怀里的小东西,道:“你是狐狸吗?可是,你怎么有九条尾巴?” 手中扒拉着那雪白的尾巴,白忆篱自言自语。 那白色的九尾狐看着白忆篱玩弄着自己的尾巴,耳尖浮现淡淡的粉色,左眼处的红痣愈发红艳,不满的叫了声。 “哇!好可爱呀!我要把你带回去养着,给弟弟看一下我的新宠物。”白忆篱抱着九尾狐,笑嘻嘻的说道。 而怀里听到她话的九尾狐惊恐的看着笑嘻嘻的某人,突然挣扎起来。 “啊!”没料到九尾狐会突然动的白忆篱被吓到松开抱着狐狸的手。 地上的九尾狐与噘着嘴生气的白忆篱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九尾狐先败下阵逃走了。 “别跑!”白忆篱见九尾狐逃跑,连忙上前追去,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可爱又长的有些奇怪的狐狸可以当宠物,怎么可以放过它?! 跑着跑着,就来到林里深处。而前方,早已没有白狐的身影,白忆篱皱着鼻子,气呼呼的跺了一脚。 这时,她猛然发觉自己与宁诚走散了,看着暗沉的林子,白忆篱无奈的啊仰天长啸,认命的自己一个人东探西探起来。 “哼!小狐狸,你最好别被我逮着,不然,哼哼!”走在山路上的白忆篱折断了在路边捡来的树枝。 她身后不远处的树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抖了抖。 白忆篱双手靠在背后,走一步,踢一颗小石子。时 而哼着小曲,时而捡起一些粗大的树枝在手上颠着,嘴里满是威胁的话语。 身后紧紧跟随的白影也越发的抖的厉害。 “咳咳!” 走了一段路的白忆篱停住脚,头往左往右的看着。 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咳嗽?! “咳咳!咳咳!” 白忆篱猛的跳了起来,背脊有些凉嗖嗖的,“谁?谁在躲着!” 视线看向左侧的一颗大树下,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似是印证白忆篱的猜想,那树下的人又咳了咳。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这不!白忆篱已经走上前扒开草丛了。 “咳咳!”树下,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跟白忆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的靠在树上,止不住的在咳嗽。 “那个,你还好吗?”白忆篱穿过草丛,看着这位看似看要拜拜的小男孩问道。 “……水?” 微弱的一声话,传到君影竹耳里却是变成了问她是谁。 “我叫白忆篱。嗯,你咳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喝点水?”误打误撞的,白忆篱说出了重点。 白衣小男孩费力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嗯”音,就又开始咳起来了。 白忆篱担忧的看着他,一边给他顺着背,一边拿出走前宁诚给她的水壶。因为用力过度,在拔水壶塞子事洒了一些水在衣服,鞋子还有地上。 把壶嘴送到白衣小男孩嘴边,看着他着急的喝着水,白忆篱觉得他有些可怜。 一个人在山林里,还咳的这么厉害,也没人陪! 爱心爆棚的白忆篱又问:“你家里人呢?我带你去找他们,你这个样子一个人不行的。” 喝着水的白衣小男孩闻言,停下了喝水的动作,靠着树似是在休憩。 半晌,才说道:“我哥哥应该在前面,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柔柔的声音飘在白忆篱的身边,许久都缓不过来。 “……好,你坐着别动,我给你去找你哥哥,对了你叫什么?”说着,白忆篱站起了身,一道银光闪过,坠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银链,白衣小男孩先是一愣,却没有提醒白忆篱。 只是这一次,他努力的抬起头想要记下她的模样,却提不起劲。 失望之下,说道:“单青客。” “那好,单青客,你等我找你哥回来啊!”说完,白忆篱就提着裙摆往前跑去。 就在她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时,单青客的身影慢慢显现出亮光,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脚开始变成星星点点的亮点飘散在空中。 ------------ 第16章 月下银链直昭心(2) 风在耳边擦过,入目的皆是自然之物,一个活物都没有,更别提单青客的哥哥了! “呼呼!怎么还是没有人啊?”跑到腹痛的白忆篱停了下来,双手撑着双膝,额上的汗流过鼻翼,她抬手拭去。 看着身后,白忆篱想到单青客的情况,咬牙做出决定:既然找不到他哥哥,那就先带着他先。 决定好了后,白忆篱当即折返。 月光盖住的树下,银光粼粼。 “簌簌——簌簌——”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叶间的摩擦声。 回到树下的白忆篱皱眉站着,在连续喊了好几声单青客无应后,有些生气的打了树干一掌。 “嘶!好痛!”被相互力击到的白忆篱捧着自己打到红彤彤的手,气急攻心。 猛然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 “怦怦!怦怦!怦怦!”一阵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回荡。 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单青客待过的地放看去。 “银环?”走过去捡起,就着月光,白忆篱发现这是个银制的腰带。 这银腰带是用一条数十个直径为一厘米的银制圆面组成的环形腰带。腰带上分别有六条银链,都如南兮枝送给她的那条相似。 只不过,南兮枝送给她的银链上链首尾处的玉环是雪白的,这里还有赤色的,青色的,水色的,宝蓝色的以及透阴中掺杂着九缕血丝的。 奇的是,里边有南兮枝送给她的那条。 正疑惑时,脚边较为隐蔽的草从中被风吹出一张用墨水写着字的宣纸。 多谢给水之恩, 我见姑娘的银链遗落, 正巧我有一副可与其配的银饰, 特曾与姑娘, 望姑娘喜欢。 ——单青客留。 如果白忆篱再有学识一些定会惊叹这字迹银钩铁画,可是她现在只会感叹道:“哇塞!好看......” 望着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银腰带,白忆篱爱不释手的摆弄一番,心道:算啦!虽然人走了,但这心意我就不拂了。 说完,把银腰带收好,迈着大步往上边的山路走去。 不知是不是收了一个好看的物件,白忆篱心情极好,像她平常走几步山路就要休息一下又或者骂骂咧咧的人,竟心平气和的走到了山顶,不带一丝大喘的,甚至还哼着“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山顶不与山腰与山麓那树木丛生的景象,而是一出巨大的洞穴孤独的站立在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 想到南兮枝说的山洞,白忆篱确认了就是眼前这个,毕竟眼不瞎的都能看见这唯一的一个。 “夔宇恒,你在里边吗?岳叔叔今早做了一些蛋黄酥,我想和你一起吃!”白忆篱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山洞喊道。 “......“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不是说在山洞里的吗?为什么没人回应?不会是离开了吧? 正当白忆篱抬脚准备离开时,山洞里传来一道重物砸倒在地的声音。 “夔宇恒?”试探性地再喊了一次,还是无人回应。 可白忆篱觉得,他就在里面,就是不知为何没回她而已。 快步走入昏暗的山洞。 夜间视力不好的白忆篱慢悠悠地在山洞里摸索着,突然,脚底一软,吓得她直接摊到在地。 “什么东西?”声音有些哆嗦,但还是伸出手在地上寻着方才那软物。 混乱摸了一阵,直到戳到烫手的物体时停了下来,这是......凭借着物体的形状,白忆篱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活物,体温非常高的,可以当暖宝宝的那种的活物。 简称,夔宇恒。 “夔宇恒?夔宇恒?” 好吧!不理她就不理。 白忆篱找到他的脸,探着他的额头,虽然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比如插到他鼻孔,戳到他眼睛等。 发烧了......白忆篱蹲在他身旁,对着他比划比划。 似乎得出什么肯定的结果,白忆篱撸起袖子,拉起夔宇恒背在身后。 “咯嗒......砰!” ......双膝跪地的白忆篱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使出吃奶得劲扶住险些从背上翻下来的人。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还以为她可以毫无压力的背起夔宇恒,毕竟他看起来很瘦小。 显然,这是是一个很有分量的瘦子!!! “夔宇恒,你要减肥了!”白忆篱吃力地说道。 背上那位比标准体重偏瘦的人,蹙眉,无声的抗议白忆篱的话。 “咕咕-咕咕-”夜色愈浓,空着盘旋着两只年幼的咕咕鸟。 夜间的山路开始变得滑润难行,一组脚印无限地往前延伸,没入那沾着黄泥的白鞋下。 白忆篱提了提背上不知滑溜了多少次的人,觉得这时间过得真是即逝。阴阴在半山腰时还是早上,遇见单青客时却是晚上了。 想到单青客,白忆篱就有些郁闷,竟然不告而别。 还有那个被派来保护她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的宁城。 越想越生气,或许是有些无聊,白忆篱竟自言自语起来。背上不知什么时候转醒却无言的夔宇恒,安静的趴在那位正说着要如何把白狐九尾编成麻花辫的人的背上。 感受着她强劲的心跳,环住她脖子的手慢慢的收紧。 她那没放好的银链反射着银光,直直的在这个吹着夜风的晚上,照入心底,昭示心绪。 “呵呵!白狐,别让我逮着......谋杀呀!晕倒了还想着掐我!”正想着那只白狐的白忆篱感觉脖子被勒的难受,气呼呼地拍了夔宇恒一巴掌。 “......”背上的虾已近熟透了,恼怒地咬着唇。 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这羞耻地一幕,不然他就要无颜活于世。 “大人,你这样要是被小少爷知道了,指不定他要把自己埋了,无颜见人。” 突然,平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某人心道。 白忆篱转过身,看着宁城,说道:“没事!昏着呢!” “......”背上微睁眼睛的夔宇恒,默默地合上眼睛昏着。 闻言,宁城面部肌肉轻微的抽了下。走到她身边,接过‘昏迷’的小少爷。 夜风时不时带着香气吹过白忆篱的鼻尖。 “宁城,”正在活动肩关节的白忆篱突然出声。 “大人有何吩咐?”宁城毫无压力的抱着夔宇恒,看着白忆篱。 白忆篱正在摧残着路边采来的野花,很是平静的问道:“烤肉好吃吗?” 我还想着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原来,呵呵。 宁城这会儿才正视地看着她,以及手中看不出是花的花,“还不错!“说完,拿出放在腰袋里的烤兔肉,那还沾着肉沫的嘴又说道:“大人,是否要试试在下的手艺。” 白忆篱也带着笑意直视着他,说道:“要不,给我来点?” 接过那香气四溢的靠兔子,某人问道:“不知道夔宇恒会不会闻饿。嗷呜-宁城烤的兔子真香!”真是幸福啊! 宁城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少爷他昏着,闻不到。” 昏着的夔宇恒:其实我也饿了...... 随着白宁二人的愉快野餐之旅的结束,某个被遗忘的发烧者终于回到自己的居里,喝着大夫开的药。 此刻,正感受着来自母亲关心的人,透过敞开的房门正直勾勾的看着亭里站着的白宁两人。 准确来说,是他二人手中的酸粉。 那本是他的酸粉,可大夫说要饮食清淡,所以南枝兮便把它给了上山找夔宇恒还没‘吃饭’的两人。 说是辛苦他们了。 夔宇恒看着二人,心道,确实是苦了...... ------------ 第17章 夜里赴居赠礼 在夔府的第五天,人来人往的花园里,一大一小在各走各的。 “跑那么快作甚?当心脚下。”岳赢看着前面提着篮子的小人儿,无奈的说道。 一个女孩子,天天就知道往那什么小霸王那处跑,真是天真烂漫,不知羞。 白忆篱郁闷的叹气,转头说道:“得了吧!岳叔叔,你真的是想说这些?”别以为他心里的那些嘀咕她不知道。 别看这‘中年’人模人样的,可心底不知有多少坏水呢! “忆篱!”岳赢佯装生气,可白忆篱却懒得与他做戏,说道:“岳叔叔,你还是赶紧去找南夫人吧!不是说你要的东西到了吗?”所以赶紧走,你别气我,我也不怼你,彼此放过彼此不好吗? 岳赢还想说什么,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小厮。 只见那小厮分别对白岳二人打过招呼后,对岳赢说道:“岳掌柜,夫人正在大堂等您,你看可否移步堂内?” “麻烦夫人久等,我现在就随你去堂内。”说完,跟着小厮离开了花园。 临走时还不忘无声提醒白忆篱: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就走。 “知道了,赶紧走你的吧!”白忆篱也无声回到。 哼着卖汤圆,白忆篱在进清苑居之前收拾了一番。 看着亭里坐着的人,白忆篱招着手喊道:“夔宇恒!” 被喊的人顿了顿,抿着嘴,缓缓转头看向她,眼底的冷淡隐隐散去,入了几许暖意。 还是像往常一样,白忆篱正准备去另一边的亭里,却听到夔宇恒说道:“放到我这来。” “......哦。”霸王还是霸王,你说啥就是啥。 白忆篱听话走到他坐的亭里,把篮子放好,刚打开那盖在篮上的布,就看见一只带着点肉肉的手伸进去,一一拿出里边的糕点。 不是不让碰吗? 疑惑如白忆篱,小小的脑袋里此刻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你坐下,与我一起吃,吃完再走。”说完,白忆篱看着这几天巴不得让她滚得远远的人当着她的面吃起了她的糖葫芦!!! 这里边的糖葫芦只是拿来过过场子的呀!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吃的。 “怎么了?”看着白忆篱一副深仇大恨模样的夔宇恒吞下嘴里的那个糖葫芦,问道。 “好吃吗?”白忆篱看着篮子里剩下的唯一一个糖葫芦,问道。 “......“想到之前他拿着她糖葫芦时她的反应,当下回道:“一般,”拿起剩下的那个递给白忆篱。 “......”既然一般,你吃干嘛。“谢谢。” 谢谢你没有吃尽杀绝!谢谢你的嘴下留情! 虽然白忆篱被留在居里吃糕点,但冷漠如夔宇恒,除了之前问的话外就是安安静静地吃着糕点,一句话也不赏给白忆篱。 半个时辰后,白忆篱抱着空篮子离开清苑居。 “吃也吃了,就差把那东西给他了。不过先得在改改,有些地方还是不行。”说完,斗志昂然地回房去了。 而清苑居,自白忆篱走后,夔宇恒就一直保持着目送她离开的姿势,自是眼底没有聚焦。 不一样了! 原来,只要对他好点,耐心点,他就会消除对一个人的防备。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没有朋友,看来只要对方主动热情,他就会接纳。 “这......是内向吗?”夔宇恒皱眉,不确定的想到。 因为之前有听见别人这么评价自己,所以有些怀疑。 入夜时分,夔府里三个屋子点着烛火,一些人手上提的暖黄的灯,照亮了小半个夔府。 “哒哒哒!”白忆篱睡眼惺忪地站在不知何时涌进一批人的院里,一只手提着一个小包裹,一只手被岳赢牵着。 抬起头,看着岳赢带着歉意地在跟南枝兮说着什么。 南枝兮遗憾地说道:“真是可惜了!不过还是多谢岳掌柜这五天为小恒的事操心。” 许是起的匆忙,岳赢没有给她扎发,只是拿白绳随意绑起来,扎成一股看似随时都要散了的发。 南枝兮看着还未睡醒,带着懵懂的小人儿,心都化了。 “忆篱,如果有空就来这找阿姨和小恒玩,好不好?”南枝兮本就喜爱女孩,无奈生的都是男孩,所以对白忆篱喜欢的紧。 这个问题,要看我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这十分绕的地方先再讲。 “好,等忆篱有空就来夔府玩。”应该是没空的,龟苓膏爷爷说完成这个活后就开始训练她,让她自己尝试去接活。 “忆篱真乖!”南枝兮爱不释手地蹂躏着她的发顶,忆篱的头发软软滑滑的,好冶愈! 白忆篱有些苦恼地看着南枝兮,摸摸就好,但不要一直盘她的头! “岳叔叔,你等我一会,我去办件事,等我啊!不要偷偷走了!”白忆篱拉着岳赢牵着她的那只手。 “知道了。”岳赢看着拖着包裹跑的白忆篱,原本想喊她慢点,看着脚下。可这正值半夜的,他怕扰了其他人休息,变作算了。 不知为何,脚底总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但白忆篱赶时间,就没有查看具体情况,现在的她一心往清苑居里赶。 跑过居里的转角,来的夔宇恒的房门前,白忆篱边喘着气边敲门喊道:“夔宇恒,夔宇恒,开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屋内本就失眠的人听见门口的动静,皱眉,下床穿鞋去给门口那讨债般的人开门。 门刚开一道口,就见一道影闪过,怀里就多了个银盒子。 再看眼前的人,夔宇恒眉收的更加紧,问道:“跑过来的?”说着,抓住她一只擦破皮的手。 “嗨!这不是赶时间吗?”白忆篱在入清苑居是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倒,左手掌擦破皮。 赶时间? 夔宇恒心底疑惑,却没问出口。 白忆篱估摸着时间,指着夔宇恒怀里的银盒子说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做的银饰,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嗯,那个生日快乐啊! 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等等!什么赶时间?”夔宇恒急忙拉住要走的人。 “岳叔叔家里有些事,要回去看看。哎!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再见!”说完,挣脱夔宇恒的手 ,麻溜的跑走了。 “......”夔宇恒动了动手,终是没有追上去。 不知为何有些烦闷,看着银盒子,站了会,还是打开了盒子。 一打开盒子,就被一道光晃了眼。待舒缓后,夔宇恒才看清了是一条银链。 一个个细小精致的虎纹组成一个手链,手链的正中央是被切割成长方形的羊脂玉。玉上隐约看到那镶嵌在玉里的有许多银丝组成的字——夔宇恒。 看完银链,夔宇恒无奈又笑道:“倒是有心,只不过,我不带手饰啊!” “哎!”一声叹息,便入了屋。 另一边,赶到准备自己溜走的人的马车上,白忆篱先是吐槽了扇归林没义气,而后才问清他接下的事。 “好了!娃娃就别说为师了,你是不知道任务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没有按时完成,就要接受惩罚的。” 听到解释的白忆篱沉默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能相信你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你打算把我送回白府?”看着行驶时沿途景物,白忆篱确定这不是去白府的路,倒像是去......” 去祖宅外的路。 “不是,我叫人接你出去先,等我安排好所有事情时,就托人告知你。”扇归林坐在车门口,认真的看着路,时不时回白忆篱的话。 “你叫,”的是谁来还未脱口,就见扇归林停下马车,说道:“来了,娃娃下车。” 白忆篱刚伸出手要去扶门框,却被一只有些冷的手握住,顺着手往前看,那人冷淡的眼眸充满着疲惫。 顺着他的力道下马车,白忆篱问道:“弟弟,你没睡好?” 肯定是!这大半夜的来这荒无人烟的车道上接人,能好到哪去! “嘿!没想到来的这么早啊!”扇归林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白易,有些惊奇。 他好像才找他不到一个时辰吧!竟然能这么快的跨越两地来到这。 “归林祭司,”白易毫无感情的打招呼。 扇归林也不怒,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 “娃娃,你先跟着你弟回家去,为师处理好事情就告诉你。那为师就先走了!”扇归林开心地策马奔腾走了。 看着扇归林驾马车的模样,白忆篱觉得自己好怕被他带偏。虽然已经被他教的快要成‘歪瓜裂枣’的‘小朋友’了。 “姐?回家吗?”白易解下身上带着暖意的披风给白忆篱披上。 “回!我都要累死了,”说完,跟着白易去放马的地方。 跟着白易走,来的马处,坐好后,就开始打瞌睡了。 在睡前,白忆篱把思绪理了一遍,还是放弃扇归林是怎么跟弟弟认识的这件事,欢快的去见周公了。 白易策马赶着路,见白忆篱犯困,立马放慢速度,慢悠悠的驱着马。 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 第18章 圣池点祭司 在白易家住了一晚,难得起早的白忆篱听到岳赢猝死的消息时,心底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岳赢’是真的对她好啊! 不管是第一次去糕点铺时那对她和善的岳掌柜,还是后来经常见面的岳叔叔。 “姐?可以吃早饭了。”白易走到站在阳台出神的白忆篱身边,看出了她的难过。 眼底有些慌乱,正要开口,白忆篱就到饭桌前拉开凳子,安安静静地吃早饭。 很少能见到白忆篱吃早饭时安静,白易有些担忧。知道有些事,她必须要去面对,但还是免不了心疼。 白忆篱低头啃着玉米,突然出声:“弟弟,龟苓膏爷爷有跟你联系吗?”记得昨天扇归林说办完事就来接她的,今天应该弄好了吧! “嗯,他说你吃完早饭就去找他,”只是没想到平常午饭当早饭的人今天反常早起。 一口气灌完一杯豆浆,白忆篱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抄起放在身边的布袋包,对着看着她的人说道:“走了,你慢慢吃。” 白易乖乖地点头,目送着白忆篱离开。 许久,忽然笑起来,“开始了呀......” 拿起她喝过的杯子,想着什么,眼里满是心酸...... 不知走了多少次这条路的白忆篱看着熟悉的墨绿竹子,还有不远处趴在地上晒太阳的大墩,白忆篱深吸了口气,喊道:“龟苓膏爷爷,我来了。” 听到熟悉声音的大墩见白忆篱来了,欢快地跳到她的肩上,依偎着她。 “自己进来,我忙着呢!”木屋里传来一丝无力的声音,白忆篱立马跑进去。 担心他出什么事,结果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练瑜伽的扇归林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担心这个词就不能用在这位老爷爷身上。 等到某个老头子整理好自己后,一脸惬意地带着白忆篱来到之前去的那个黑屋里。 只是这次是经过,而不做停留。 跟着他走过漆黑曲折的走廊,白忆篱看见扇归林前面隐隐冒着白光,还有水声。 果然,没多久,扇归林带着白忆篱走出走廊的尽头后。 呈现在白忆篱眼前的是群鸟自由飞翔,小动物欢快追逐,流水往前奔腾的自然之地。 那些小动物见来了人,立马散开,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两人。 “龟苓膏爷爷,”看着摆弄着东西的扇归林,白忆篱提醒他还有自己的存在。 “诶!”扇归林放好最后一个物品,转过头对白忆篱说:“娃娃过来。” 白忆篱应声过去,任由着扇归林把她拉到一个清澈见底的池边。 那里摆放了许多类似贡品的物品。 “现在,举行祭司上任仪式。”扇归林叫白忆篱跪下,从布袋包里拿出那个单青客送她的腰带。 自然,白忆篱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个腰带的,奈何他也不肯说。 看着扇归林严肃的神情,白忆篱直了直腰板。看着他在池边的低矮桌上的托盘里拿出一套白色的里衣,缓缓来到白忆篱身。 “授衣。”随后扶着她起身为她穿上。 此刻白忆篱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易叫她穿短袖短裤了,方便扇归林给她穿衣服。 然后,又拿出一件白色上襦,穿好后又拿出一条白色的有许多褶子的带着两条长条的‘长布’,围着她的腰。也不知道扇归林怎么弄,一条‘长布’被围成了一条过脚踝的长裙。 看着又去拿东西的人,白忆篱看着扇归林身上穿的跟自己现在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原本还想着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仙风道骨的,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什么祭司的职业装。 扇归林抖了抖手上的大袖,边给她穿边说,“等我下任了,你就换白色的,知道吗?” 什么白色的? 看着他给自己穿上的大袖的颜色,浅黄土色。而他的,白色。 扇归林看着矮个子白忆篱,难得柔声解释,“祖宅里,如果有两个祭司,最先的祭司着白衫,其次为土黄衫,直到第一个祭司下任,第二祭司方可着白衫。” 白忆篱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心却想,你可早点下任吧!土黄色的大袖衫不好看。 看着打鬼主意的人,扇归林眼底尽是带着无奈的宠溺。 拿出白忆篱的那渐变绿的拂尘说道:“拿好你的做法的法器,伸开双臂。” 拿着浮生,白忆篱极不情愿地张开双臂,看着扇归林拿出那个银腰带围在她腰上。 看着腰上绑着地东西,白忆篱默默想到,重! 最后,穿上有银色暗纹的长靴,扇归林说了句礼成。 又带着她走了好久来到一处尽是竹子的地方,指着那深处,“为师给你建的竹屋,方便你以后工作时又地方住,当然,没工作也可以住。”说完,满脸都是自豪感,是对自己建成竹屋的自豪感。 带着她走进竹屋,白忆篱才发现扇归林得瑟是有道理的。 三米高且碗口粗的竹子围成一个竹墙,外墙顶上,是一排与竹墙镶嵌一起的斜竹檐,正门是比墙略低的由两扇厚木板组成的门。 门里,左边是一块种满草药的地,在上边一点,也有一块地,不过是种菜的。右边,放着一个用竹子做成的晾衣架,晾衣架旁还有一口井。 竹屋,屋底盘,是类似吊脚楼的那种。扇归林为了稳固,在屋角处都放了三个比做墙的竹还粗的竹子。每个角,都是由摆成等边直角三角形状的三个竹子支撑。 所以,他还做了个进屋的阶梯。 跟着他上梯,白忆篱发现这屋还有个环屋的走廊,栏杆处,还有坐的地方。 竹屋有两层,第一层有厨房,书房,药室,浴房,厕所还有待客厅,第二层有采光极好还带阳台的主卧,另外还有两件空房。 不过,白忆篱发现吊脚的地方好像还带着一层底,问了扇归林才知道这是后来才添置的地下室。 整个竹屋包括围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证了扇归林调侃的,配白忆篱刚刚好。 白忆篱坐在走廊处,看着扇归林像个地产中介一样的介绍,心底感动不已,至于不表达出来。 看着眼前得瑟的老爷爷,白忆篱摇摇头。 书房里,扇归林从书架上拿出一卷竹简给白忆篱,“这是时间薄,里边是祖宅里所有生物和死物的一生的经过和相关讯息,”随后又拿出一卷竹简,继续道:“这是生死簿。 一般先看时间薄里有没有异常,然后在生死簿上找相对应的人,物。然后再去我那的黑屋里拿人皮面具或其他物品,最后去执行地点修补异常。 打个比方,岳赢原本是要在祖宅里的,可他出去了,那他在祖宅里的故事就中断,也就是出现异常。这个时候我们祭司就要去修补异常,让故事按着轨迹发展下去。 当然,我们还要不定时的为有些国家,地方做法事,关系祖宅,维护祖宅的稳定。” 白忆篱目瞪口呆的模样逗笑了扇归林,他觉得让她自己消化消化,便先行离开。 留下一个脑袋混乱无比,思考人生的白忆篱。 以及手中的生死簿,大拇指捏的地方上,是死卷上的一个人和他的死亡时间, 单青客,男,中央大陆人。 于两天前死亡,原因为肺痨。 后来扇归林知道了有白忆篱认识的人出现在生死簿上,先是安慰了一番,后又无情的教导她要懂得放下看淡生死等吧啦吧啦...... 搞得白忆篱想其他的心都没有,只想暴揍那位老头子! ------------ 第19章 常间雨施姜 什么叫弹指间时光飞逝,白忆篱深有体会! 在某个无良师傅的教导下,白忆篱自己在祖宅修补了五年异常还有举行法事等,也算是个老手祭司了。 此刻,某中学初三某班教室里,离后面靠窗的位置上,正趴着一位少女。 在临近升考还有几天的时间里,班里充满着紧张的氛围,同学们都在争分夺秒的复习,除了趴下去的那位。 看着窗外那炙热的太阳,地上翻滚着热浪,少女透过书本缝隙看着那班门口的那两颗树,觉得有些扭曲。 不知道躲在哪棵树上哪个位置的蝉儿们发出高分贝的“吱吱吱——”声,少女拿下脸上挡太阳的数学书,巴咂着嘴,睡得有些意犹未尽。 男同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班里的睡神,恨老师把他分到跟她一张桌,恨这位老是混,影响自己读书的心,最最最恨得是,这位还是班里的班长! 此人除了上厕所,换课本,起立坐下,喊老师好以及叫副班长管一下纪律之外,就是睡睡睡,就怕自己没睡成。 不!重点是,身为班长不管,让副班长管,然后副班长成为了全班公敌,而班长就自然成为全班说最好的班干部。 对!没错,他就是那个拉全班仇恨的副班长。 “嗯?王乔,下课了吗?”少女揉了揉眼睛,顺便伸了个懒腰。 王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还没!” “哦!那老师有讲些什么吗?”少女悠哉游哉的......掏着耳朵。 “没有,还是复习。”王乔嫌弃的看着她,往边边移了点。 “班主任咧?”没有在意王乔的嫌弃,少女扭了扭发酸的脖子。 “来了,站在窗口看了一下班里情况,还有你,什么也没说。” “哦!那班里吵不吵?” “只要你不打呼噜,我相信班里面只有翻书声和呼吸声!” “那,” “闭嘴!我要做试卷!”吼完少女,王乔郁闷的心稍稍舒缓了。 少女无辜的撇着嘴,无意道:“做又不会做,不是浪费时间吗?” 王乔:......班主任,我第n次申请换同桌!!! 混完最后一堂课,少女捡好东西背上书包,去停车处牵单车准备回家。 因为是在村里的中学读书,所以一放学,没有红绿灯的马路上立马乌泱泱的涌现一群回家的学生。 听着身后汽车的鸣笛声,少女无动于衷,专注的看着前方堵塞的路口,等着一个穿越过去的时机。 因为是十字路口,这里的车流人流都挺大的,经常会发生堵路的情况,也就见怪不怪了。 同样被堵住无法前行的王乔看向身边气定神闲的少女,甚至还在吃着板栗,真想看看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滴滴——滴滴——”身后响起一阵车鸣声,惹得车外的人们都抱怨起来。 王乔也是这抱怨大军中的一员,“我们又不是不想走,你们还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呢!”语毕,不禁看向旁边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吃着板栗的少女,忍不住问:“你就不烦他们鸣笛的?” 少女停下手中剥栗子的动作,看向他,认真的思考了下,笑道:“我很烦那些鸣笛的。” “......”同学,你可以换一副表情再说好吗?!你这个样子要让我怎么相信啊! 看着王乔无语的模样,少女皱眉,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说道:“真的,我很烦鸣笛的,” “算了吧!我也懒得理你是不是烦了,”王乔说道。 少女耸耸肩,忽然下车打下脚架,不知道去哪里了。 等王乔打完电话说自己晚点回家,什么之类的时候,见少女像闲庭散步一般越过人群回到车上。 虽然好奇少女去干什么了,但王乔是不可能问的,不过她手上那两袋栗子和栗子皮已然不见踪影。 突然少女踩着单车往前走,原来是前面出现了一条小口,少女趁机骑过去远离了拥堵之地。 看着慢悠悠踩着单车的 少女,王乔不知为何,又开始郁闷了。 为什么老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客厅里,戴着眼镜看手机的男人看着少女,又看了看时间,起身去热饭菜。 “今天堵得很严重吗?”在厨房的白裕看着停好车走进客厅的白忆篱问道。 白忆篱折返走到他身边,点点头,“还好吧!等路通时把栗子给吃完了。老爸,你吃了吗?”闻了闻锅里焖着的菜,咽了咽口水。 掀开锅盖,翻了菜,道:“吃了,等你的话早就饿死了!” 白忆篱笑笑没说话,接过白裕手中的粉条乱炖,连书包都还没脱就吃了起来。 白裕打扫好厨房后,看着白忆篱狼吞虎咽的,说道:“慢点,锅里还有。那你啥,自己吃着,我就先上去睡觉了。” “知道啦!真是老人家。”说完,继续吸溜着粉条,只不过眼睛紧紧的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吃完粉条,白忆篱洗好碗就回房放好书包,就往外跑了。还留了张便利贴在白裕房间门上:老爸,去祖宅了。 在去祖宅前,白忆篱还去了白易的家里给他种的花浇水施肥。 因为家里的因素,白易跟她不是一个初中的,又因为读的是寄宿的,所以房子就空了起来。只有要回来时才叫人来打扫,只不过花就要白忆篱时不时来看一下了。 ‘几经波折’的白忆篱来到小竹屋门口,拿过挂在门边的瓷瓶,推门而入。走上楼,换好衣服,就下去到书房拿走时间卷,还吃了颗瓷瓶里苦苦的药丸,就离开竹屋。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人牵着一匹马,提着篮子等人。 “一月。”白忆篱跑上去,笑看着她。 一月木讷着一张脸,说道:“大人下午好!” 一月是白忆篱在接活是带回的,这几年一直跟着她,帮她打下手,自然也知道白忆篱的基本情况。 接过她手中的篮子,白忆篱对着她笑了下,就找了个地方换衣服了。 不一会,草丛里走出一位身着红色劲服的女孩。女孩身形高挑,元眉下,是一双璀璨锐利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红艳的薄唇。 “她人呢?”明明是一样的声音,模样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对换了个人似的的白忆篱,一月还是木讷的脸,说道:“在马车里,现在就去雨执行长那?” “去吧!赶紧弄完,我还要备考呢!”白忆篱翻身上马,等着一月驱使着马车出来一起去常间。 常间,其实就是白忆篱生活的地方,只不过是对祖宅之外的地方的称呼。 没过多久,常间接待处出现了一位身着红衣和蓝衣的女子。 雨施姜身着灰黑色的西装来到接待处门口,看着红衣女子,又看了眼一月,有些无奈道:“每次都换张脸来,如果不是有一月在,我看到就直接把你扫地出门。” 白忆篱无所谓地挥手,让一月把马车里那位长得跟现在地白忆篱一模一样地人抬出来给接待处的工作人员。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雨施姜看着比自己矮许多个头的白忆篱说道。 其实对于15岁就169的白忆篱来说不算矮,但对于那个30岁190的大叔雨施姜来说确实挺矮的。 不跟他计较,白忆篱说道:“这位季北城在祖宅的机缘已经没了,按照界规,她不能再待在祖宅里。 嗯,卷上说是她因中毒身亡,重生在现代的纪贝贝身上,你看一下。” 雨施姜从裤袋里掏出只能机,在白忆篱这个只能一卷竹简一卷竹简的查找信息的祭司面前炫耀,不过看她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泄气道:“纪贝贝嘛......有了,纪贝贝,A市人,16岁,因在与朋友飙车的路上刹车失灵而撞到树。”又拿出另一部手机,说道:“昨天已失去生命体征,遗体被野狗叼走了。嗯,我现在就叫人把纪贝贝的遗体找回来超度,”看着季北城,又道:“我会派人把她送到发生车祸的地方,以后怎么生活就看她自己了,” “那好,既然人都给你了,我就先走了。”说完,白忆篱欲驱马离去,至于一月,她要在这里确保季北城在醒之前的安全。 “等等!”雨施姜突然出声,上前拦住白忆篱的去路,在某人平静的目光下说道:“我刚刚发现常间有人失踪了,不确定是不是到祖宅去了。” 皱眉,白忆篱看着这位大叔,再次觉得他不靠谱。 好吧!她就没有觉得他靠谱过。 “说说看,”白忆篱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 雨施姜自然是看到了,跟这位小祭司办事简直要被气死。 如果老祭司不是正在接活的话,哪还用受气啊! “别想其他,我师傅去夜国接活了,你想不遇到我不可能。”白忆篱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切!了不起啊! “嗨!尤溪别这样,” 尤溪是白忆篱祭司的名,全名叫单尤溪。 “那个失踪的叫纪望舒,18岁的女孩子。你留意下吧!” “没了?” “没了!” “哦!”白忆篱点点头,就策马离去。 雨施姜气的牙疼,这个冷漠无情的小祭司。 嘤嘤嘤-还是老祭司好一点。 ------------ 第20章 高傲王女探将军府 白国与夜国之间的交界地带,存在着许多小国,而镇北国是这些小国里实力最强的国家。 季北城,16岁,镇北国的公主。 传闻季北城出生那天整个镇北国上空布满了金光,恰逢八月又在城北门,故有‘北城八月,金满天’这一说。 白忆篱坐在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卷轴,认真的研磨剧情。看着规定的时间,白忆篱挑眉。 因为祖宅里的时间与外面的不同步,晚外面时间许多。 最重要的是,时间晚的不规律,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两个月或者两个月以上,但又因每个区域的时间换算的差异,祖宅里许多地方的时间也是不统一的。 但奇就奇在,就算不统一,祖宅里的区域之间也是可以相通的,只不过就要慢的赶快的。 这次镇北的活规定五个月内完成,那按照镇北的时间换算,外面时间最多也就两天。 “正好是周末,”白忆篱收起卷轴,策马往镇北去。 策马疾驰了两个时辰的白忆篱来到镇北国的国门前,最后在看来一眼卷轴上的内容,理了理头发,揉了揉脸,慢悠悠地走了上去。 守门的哨兵远远的就看见季北城驱使着马悠哉游哉的过来,立马对着城下的士兵喊道:“公主回来了,快开国门。” 说完,立马写信飞鸽传书通知皇城那边季北城回来的消息。 国门下,士兵们分两排站好,迎接着季北城。入了国门,季北城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直奔皇城。 皇城皇宫一座大殿内,一位身着暗红色华服的夫人看着手中的信,高兴的合不拢嘴。 引得刚进殿门的镇北王和大皇子注意,大皇子问道:“何事引得母后如此喜悦?” 镇北王笑道:“定是你妹妹的事。王后,是不是?” 大皇子接话道:“肯定是,只有妹妹的事母后才会笑得如此开心。” “你两父子就知道一唱一和的,”皇后被逗到了,给他们看手中的信 ,“城儿回来了,刚好能赶上吃饭。” “哦?!妹妹真的回来啦!她不是死活都不肯离开南边吗?”大皇子惊喜道。 “你以为你妹妹是你呀!”镇北王敲了大皇子一脑袋。 引得大皇子连连叫命苦,父王,母后偏心等话。 “可,可又不是我不去,我那会儿不是骑马摔断腿了嘛!”大皇子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说越有底气。 “得了吧!你还不是怕去哪里吃苦?”王后调侃道。 “苦吗?南边哪里苦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妹妹在那里待着都不肯回来了。”大皇子梗着脖子说道。 “你呀!哪来的这么多歪理,南边这两年乱的很,你妹妹要不是抽不出身能不回来?!”镇北王摇摇头,看着无大志的儿子,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里去。 “哼!好啊!那等妹妹回来后,就换我去南边,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比苦瓜还苦。”大皇子放出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狠话,把镇北王和王后都逗笑了。 “那哥哥可要记住你所的话,看看是不是比苦瓜还要苦。”一道调侃性十足的话语从门口传来。 殿内三人见一道红色的倩影缓缓走近,此人正是赶回来的季北城。 “父王,母后。”季北城分别喊了镇北王和王后,忽略了那个露出牙龈微笑的哥哥。 “城儿!舍得回来啦!母后可想死你了,你这次回了就别走了。“说完,摸着季北城的脸说道:“长高了,就是瘦了点。” “还黑了点!”大皇子插话,看着季北城带着微笑看着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躲在王后身后,小声求救道:“母后,你看妹妹在恐吓我!” “皇儿又闹了,本王就应该成全你去南边待他个两三年,去一去那一身的顽劣气,”镇北王佯装怒道。 “好啦!你两父子就别闹了,城儿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肯定累坏了,去沐浴一番,出来就可以用膳了。”王后对着那父子摇头,随后看着站在身边一直笑着的季北城说道。 “好!那城儿就先退下来了,”季北城临走前留给自家哥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吓得大皇子一只在镇北王和王后耳边叫救命。 沐浴后,季北城先是去跟他们吃了顿饭,又聊了些家常,就被王后赶回殿内休息了。 已是夜深人静时,原本该躺在床上的季北城却出现在窗户边,开着窗低头看着什么。 白忆篱眉头微皱,认真的看着明天的剧情。心底却在思考着明天去将军府的事。 第二天早下朝时,各文武大臣们在王宫门口乘车回府,唯独大将军被镇北王单独召见。 “魏将军,你有何看法?”镇北王看似笑着对下边的人说道。 “臣怕委屈了公主殿下,”面容清俊的男子回道。 镇北王看着他许久,忽地大笑起来。 “怎么会委屈呢!你说是不是?” “......是,”魏山河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那你是娶还是不娶?”如果不是看你有这个能力保护北城,再加上北城对你另眼相看,就你还想娶公主?! 还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镇北王心里都开要炸开花了。 “能得到公主的青睐是微臣的荣幸。”魏山河回道。 “好!好!好!”镇北王点头说道。 离开王宫,魏山河选择走回府。 可刚到府邸大门,就看见管家着急地跑上来,道:“将军,您可算回来了。公主来府上了,已经侯了一个时辰了。还有,还有您带回来的那位也吵着见您。” 魏山河本就心情糟透了,听到管家说的,头痛起来。 季北城不是在南边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那女的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女人都那么麻烦!那么多事! 魏山河带着怒气,走入将军府,看见的是坐在大堂的两个女子。 一位安安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闭目养神。 另一位也坐着,只不过在摆弄手中的罗盘,嘴里神神叨叨的在念些类似咒语一样的话。 那位拿着罗盘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睛,是实在寻找着什么,余光瞥见站在堂前的魏山河,立马掐指在算着,随后眼里似是冒出光一般,说道:“准没错!魏山河,你就是改变我命运的那个人。”说完,高兴的跑到他身边像看稀罕物件一般看着他。 魏山河无奈的看着眼前冒星星眼的人,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越过她看向身后的那位闭目养神的女子,忍不住开口:“若是公主殿下累了边请回王宫里安寝吧!山河也累了,就不送公主殿下回宫了。” 那唧唧喳喳的女子听见魏山河地话,安静下来,看着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般的季北城。 原来她是公主啊! 怪不得身上那气质让人不容忽视,虽然也有长得好看的成分。不过与其说她是公主,倒不如说像个女将军,英姿飒爽的。 “嗯,不用送。”季北城缓缓睁开眼,抿了一口茶,起身离去,没有丝毫留念。 魏山河皱眉,看着季北城策马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 第21章 铁血军府藏望舒 “怎么就这样走了? 好拽!”本来只是纯属感叹的,听到魏山河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就变成了她争风吃醋。 最讨厌这种争风吃醋的人,魏山河对着纪望舒吼了一嗓子,留下被吓到眼眶发红的人自己走了。 “魏山河!”凭什么对我吼,我说你了吗? “你家是修马路的吗?”管那么宽。 管家默默上前说道:“这附近的路确实是将军修的,纪姑娘你消消气。将军许是在朝上受了气,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啊! 我是你魏山河卖的撒气桶吗?虽然我是个孤儿,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谁都别想欺负我。 管家见纪望舒一脸苦闷,说道:“将军许是被公主缠烦了,郁结在心。 不是针对纪姑娘你的,将军心底是有你的,安心吧啊!”随后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就离开了。 路过听到管家说的话的几个婢女悄悄躲开,挤在一起说着什么。 不出一天,全将军府都会知道纪望舒在魏山河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在书房练字的魏山河听见门外低声嚼舌根的声音,挑眉低语道:“确实不同,她会周易之术。”不过也确实待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包括季北城。 想到季北城,魏山河再一次烦躁起来。 这个公主总是目中无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就是因为是公主,还掌管着堪比他营里的兵的护边队而已。 护边队,是季北城自行组织培养的一群超级情报收集队,也可以称其为奇兵队。 里边能人众多,却只听或者是只认季北城这个人。 这些年来,护边队跟着季北城一直穿梭在南边的各个角落,收集着南边地下暗涌的各路信息,不分敌我。 “真想不清楚为什么要把季北城嫁给我,阴阴她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魏山河眯着眼,努力的想着镇北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回到王宫的季北城照例和一家人吃完饭,聊聊家常,随后又去护边队在王城的驻扎地——北边,查看了他们情报收集情况。 “队长!这几天属下们发现北边有敌国探子出没,再加上王城内近来官员们的长聚,属下们且判断为有敌国探子与本国官员见面,商讨的内容还未查阴,不过没好事就对了,至于是哪个官员,还未查阴。 对方探子也跟丢了。”一群穿着灰衣服的男女坐在一起拿着手中的情报说道。 季北城安静的坐在中央的大凳子上,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正前方挂着的王城地图,说道:“讲讲你们是在哪处发现的探子。” “是!”一群男男女女开始讲述自己发现探子的地方。 一群人分析情报到第二天,在队里的季北城先是回了趟王宫,取了些物件便去将军府了。 刚到将军府内,就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将军爱的是纪姑娘,公主倒贴什么之类的话。 那几个嚼舌根的婢女发现季北城就在她们的侧边时,吓得一个个脸都失了血色。 季北城身后的管家真想把那些婢女的嘴给封上,他都特意喊道公主殿下来访了,这些婢女还在嚼舌根!!! “公主殿下,你别往心里去,这些婢女都是胡乱说的,不能当真。”说完,恶狠狠的对着她们无声喊道:还不快滚! 季北城只是看着管家不说话,直到管家脸上的汗多到可以接满一壶茶时才移开视线,并说道:“不用跟着我了,你跟你家将军通报一声就好,” 说完,立马甩开了管家这个跟屁虫。 经过花园的凉亭,季北城看见纪望舒摆弄着罗盘,便走过去问道:“会周易之术?” 说完,撩起衣摆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纪望舒看着季北城就不由得想到昨日魏山河无厘头的对自己发火的事,语气不算好的说:“民女只不过算便玩玩罢了,公主可别较真。” 季北城看着不欢迎自己到来的纪望舒,道:“可是叫纪望舒!”虽是问,但却有肯定的意味在里边。 纪望舒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也不怕她,大方的点头说道:“是我没错!” 季北城冲她笑了笑,拿出一本书放到桌子上,在纪望舒疑惑的眼神下离开了。 等魏山河赶到凉亭时就看见纪望舒捧着一本星相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想到书房里的那药膏,心底一暖,走过去坐下,道:“昨天,是我不对,别往心里去,” 正在星相的海洋里遨游的纪望舒被魏山河拉回现实,原本黑着的脸在听到他类似道歉的话,慢慢转好。 “我本就没往心里去。” “......你,听到府中的传闻吗?”不确定纪望舒怎么想的,魏山河问道。 传言?能听不到吗? 没走几步就能听到一群‘长舌妇’在将这些。想到他们说的,纪望舒放下书本看着魏山河,对着他指着自己说道:“就是说什么你和我之间的事。 还有,我喜欢你?” 大哥可别逗了,你确实长得是我的理想型。 可都说了理想型,理想理想,想想就好,难道是占卜不好玩还是美食不香! 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请别开玩笑,不然我告你诽谤! 可魏山河却注意到了纪望舒的那句‘我喜欢你’,只不过他忽略了那个疑问号。 看着魏山河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纪望舒在心里记上:魏山河是个爱天马行空的人,以后说话得注意。 许久,魏山河看着纪望舒说道:“你是我的妹妹。” 说完,摸了摸她的发顶就潇洒离去。 “......我还说你是个好人咧!”纪望舒气的心脏疼,真不阴白为什么罗盘指示的遇见之地是在将军府,改变我命运的是魏山河。 他,他就是一个自恋加沙雕啊! 下午,出府有要事的魏山河带着纪望舒坐马车去了最繁华的东街,去最好的酒楼里的最好的雅间。 一副书生模样打扮的的男子那八卦的眼神一直在魏山河与纪望舒之间流转,最后在魏山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缴械投降,“魏兄!别这样,好奇是人之常情。” “呵!也对,像你这种到处都收集八卦的人来说的确是常情。”魏山河吹了吹飘在茶汤上面的叶子,举着却不喝。 “哪有!魏兄说笑了。”那男子有些不自在的连灌了几口茶。 “呵呵!”魏山河不做声,只是无情的嘲笑他。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纪望舒双手捧着罗盘,抽空给这两位尬聊的人赏个白眼。 看着罗盘里显示的现象来看,纪望舒对着全程假笑的人,还是打算提醒道:“魏山河,这人不是好人,你少跟他玩,” 魏山河微侧脸看她,看着头顶还未到自己下巴处的人,此刻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还应了一声。 可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被纪望舒牵着鼻子走,当下黑了脸。 男子一脸猥琐,看着他和纪望舒,道:“哎呀!没眼看啊!”说完,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魏山河皱了下眉,与纪望舒对视,后者示意她呆不下去,前者抬起下巴对她扬了扬,算是准他离开先。 随着纪望舒的离开,男子忽地收起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换成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道:“铁血将军的望舒神女?哈哈!魏山河,你也会入温柔乡啊!” 魏山河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注意你的措辞,”顿了顿,“她长得很像我的妹妹,”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怀念,可却被紧随其来的仇恨给覆盖。 ------------ 第22章 仙风道骨之人 而早已离开的纪望舒,迷恋的捧着罗盘,跟着罗盘的方位走。 “哎!姑娘!看路看路!”左侧卖菜的大娘突然朝纪望舒喊道,纪望舒抬起头就望见一匹发狂的马正朝她踢来。 “啊——!”在路上的人们都害怕的大叫起来,有些紧闭双眼,怕看到纪望舒被踩的惨状。 而当事人纪望舒着呆愣的看着那来人飞身上马,拉住那马的缰绳,制止了接下来的事情的发生。 也在同一时间,她被别人拉到安全的位置上。 “季北城,”纪望舒看着马背上神色不好的人,后者听见有人叫她,转头望去,惊讶道:“纪望舒?” 随即往四周扫视了一眼,一无所获后,也无太多情绪,说道:“抱歉!马不知怎么了,没伤到你吧!” 原本正在队里忙活的季北城听见队里有人说跑了一只马,想到离队最近的东街,紧忙奔来带回马。 纪望舒摇摇头,谢过季北城,就目送着她离开了。 “怎么?吓傻了。”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到纪望舒耳边,当下记起拉走自己的人,看着她说道:“多谢!” 只是一眼,却睁大了眼。 拉走自己的人比她高半个头,戴着白纱的斗笠此刻被她掀开。 入眼的是一张温润的容颜,很少见的形眉下,是一双如古井般平静幽深的眼眸。小巧的鼻下,是枫叶色的微微弯起的唇。 露在斗笠外的头发用土黄色的发带盘成个有些松散的丸子。斗笠里,额前留了两缕到眼的碎发,额上玉色的额坠随着她的晃动而晃动。白衣外是土黄色的大袖,腰间还环着银质的腰带,那腰带上垂下的六条带不同颜色玉环的链子压住与随风而动的裙摆。 此刻,纪望舒终于找到可以配得上那些温润如玉,清贵高雅,清风阴月,神圣不可侵犯等巴拉巴拉的词的人了。 那人看着她手中的罗盘,轻声道:“八月算子,天机道人。” 什么八月算子?现在是十月啊! 算子……看着罗盘,纪望舒有些不确定的想,是指自己吗?那天机道人又是什么? 一肚子疑问的纪望舒看着她,她却道:“既来之则安之,北城的三月,记得躲好,”说完,便不见踪影,留着更加疑惑的纪望舒在那里站着。 绞尽脑汁在想那位的话,纪望舒有种是不是她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的感觉。 看着一驾华丽的马车经过,纪望舒收回那些不太可能的想法,“哎呀!烦死了,懒得想,回府再说。”然后,又神神叨叨的抱着罗盘走了。 而那驾华丽的马车里,此刻正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季北城,一位是那位仙风道骨的人。 那位季北城看着仙风道骨的人,说道:“大人办完事了?” 仙风道骨的白忆篱脱下斗笠,点点头,有些疲惫道:“嗯!有几个常间的人误闯祖宅,我和雨施姜想方设法的给他们洗脑,说这是在拍戏,我们在玩之类的。 生怕他们出去后说些什么。 一月,今天多谢了,如果没有你,我还不一定能脱身呢!” 一月脱下季北城的面具,露出一张木讷的脸,“这是我应该做的。大人现在要回王宫还是队里。” “回王宫吧!我眯一会,到了叫我,”说完,便昏昏的闭上了眼。 傍晚的王城烟火气十足,慢悠悠转醒的白忆篱安静的靠在车壁上,看着马车从王城驶入王宫,再到公主殿前。 从热闹到冷情,从人潮拥挤到廖若星辰。 早已换好季北城装扮的白忆篱带着扮成侍女的一月,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魏山河的注视下,从容地从马车上下来。 季北城抚平有些褶皱地衣服,忽地瞥见前方那抹黑,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讶,“魏将军?” 一月拿着装着收拾好祭司服的包裹,安安静静地站在季北城身后。 魏山河有些烦躁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看着眼神锐利的季北城,后悔为什么今早答应镇北王来找她。 “公主出宫去了。”魏山河看着她身后的马车还有一月手中的包裹,肯定道。 “嗯,宫中无事可做,便出宫逛逛。”季北城走到殿门口,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魏山河道:“进来坐会,父王那边你才好交代。”说完,直径走入殿里。 魏山河强忍上去撕烂季北城那看不起人的嘴脸的冲动,默默地跟上去。 入殿后,魏山河看着季北城往里殿去,不方便跟上,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椅子还未坐热,他就看见几个宫人抬着两个大箱向他走来,“作甚?”季北城在玩什么鬼把戏? 靠近魏山河的那位宫人恭敬地回到:“回驸马爷,这是公主从书库给您点的书,说给您打发时间。” 听到驸马这个词地魏山河皱眉,心底直泛厌恶。 他都忘了镇北王早在季北城去南边前就昭告他是准驸马,只不过他一只反对不承认罢了,再加上季北城一只喊他魏将军,当下黑着脸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驸马爷。”那宫人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一些魏山河讨厌季北城的事。 见他沉着一张脸,巴不得赶紧离开,免得被他的怒火伤及。随即领着那些人快速离开公主殿。 魏山河呆了会,忍不住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边的东西,又惊又喜,“这是,绝版兵书!”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箱,也是那些早已找不到的名家所著的兵书。 颤抖的拿着本兵书,欣喜过后,有些想不阴白季北城的意思,不是不待见他吗? 怎么......莫不是,施舍? 想到是施舍的,魏山河的心一下子冷了,把之前爱不释手的书随意的扔到地上,恨恨的看了眼里殿,这样足足待了一个时辰就走了。 季北城,今日所辱,我定会讨回来! 翌日,从北边巡视回城的季北城来到将军府门口。 门童见季北城来,立马上前牵过马,说道:“公主殿下,将军还未起,您看?” 不是吧!公主这几天都来好几次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每每季北城离开将军府,魏山河就会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折磨他们。 所以府上门童们都天天烧高香,保佑公主没事干就别来了,他们可不想再尝试什么在一个时辰内把整个将军府内的落叶捡起来并数数,或者把捡起来的落叶按照原位放回去等。 所以,当看到季北城出现在将军府前时,门童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把季北城和魏山河这两个无聊的人轮流骂了遍,才赔着个笑脸迎上去。 ------------ 第23章 不爱红妆爱北疆 季北城冷着眼开口,“未起与我何干?”说完,露出一个十分假的笑容,自行进去了。 “啊!来人来人!快去叫管家,说公主又来了!”门童对着府内喊道,整个人生无可恋的。 花园里,下人带着公主来访的消息走到管家身边。 管家心底咯噔一下,看着门童嘴里那个还未起床的正在舞剑的人,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何事?”魏山河自认不瞎,管家这么明显的表情还看不见,只是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将军,公主,公主又来了。”管家说完,立马闭嘴,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十分厌恶季北城的。 “......随她来不来,不用管。”说完,又舞剑起来,只不过这次剑舞的有些乱。 将军府最南角的一颗大树上,正坐着看府外风景的纪望舒。 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魏山河,翻白眼道:“都说了不是我送的,不是我送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树下的人看着纪望舒那气到捶树干的小手,说道:“树会痛。” 不是魏山河! 纪望舒低下头,看着季北城歪着头看着她,心底直呼:我喜欢男的,我喜欢男的,该死! 这季北城怎么就长得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该死的魅力啊! 今天她穿着一身雾霾蓝的劲服,头发用同色的发带束起,认真看里边还编了两条小辫子,增添了一些俏皮的气息。 被季北城看到有些心猿意马的纪望舒果断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纪望舒求求你清醒点,她可是个女的!女的啊! “被虫子咬了?脸不疼还是手不疼?”季北城摇摇头,觉得纪望舒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太聪明。 纪望舒坐在树上,微风吹过两人,纪望舒觉得自己也被风吹走了。 “???”看着自己跳下来的纪望舒,季北城立马上前接住,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从五米高的树上跳下来。 难道是嫌自己活着太长? 搂住季北城的脖子,纪望舒眼冒红心的靠在季北城怀里。 女的怎么了?只要长得好看,管他是男是女! “......那个,你能下来吗?我抱不动你。”季北城一本正经对纪望舒说道。 纪望舒听到季北城嫌弃自己重也不恼,乐呵呵地站好。 季北城从怀里拿出一块绸缎包起的物件放到纪望舒手中,说道:“北边巡逻时瞧得新奇,便买回来给你。看看?” 说来也奇怪,季北城每次来将军府都会带一些东西给纪望舒,也不去找魏山河。 纪望舒打开那质感没话说的绸缎,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刻着古老文字的龟壳。 是卜!!! 纪望舒像是一个得到了新包包的女孩,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可还没惊喜完,季北城又拿出原本有些破旧的书,说道:“我见这书可能有用,就给你带过来了,” 纪望舒接过,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字典,是专门翻译龟壳上字的。 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欢喜,纪望舒看着季北城空荡荡的脖子,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拆了下来,道:“老是拿你的东西怪不好意思的,我现在能算得上最值钱的就是这玉坠了,送给你。” 季北城接过带着暖意的玉坠,对着太阳眯着眼观看。 太阳底下,玉坠里忽地闪过无数黑点,在不同的方位忽闪忽现。 这是......玉蛊! 白忆篱收好玉坠,眯着眼看着正捧着龟壳上摸下摸的纪望舒,有些好奇这位所谓的‘穿越人士’的来历。 “多谢!”季北城真诚的说道。 纪望舒不在意的摆手继续研究她的新宠。 接下来的几个月,季北城每天都按照北边,王后殿,将军府,东街,公主殿的路线来。 竟惹得魏山河都可以看到季北城时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能坐下来和她聊上两句,当然对于纪望舒来说那可是巴不得粘着季北城。 直到今日,早起在将军府等待季北城的纪望舒郁郁寡欢的趴在花园的石桌上,无聊的在数着花生米。 “啊!好无聊,北城怎么还没来。”纪望舒嘟着嘴,眼巴巴地望着往常季北城出现的路口,可今日竟是等到下午都没来。 这,很不正常! 从王宫回来的魏山河路过花园,看见纪望舒,自是知她为何烦恼,笑道:“在等,季北城?她没跟你说她去北疆了吗?” “北疆?不是北边吗?”纪望舒蹭的弹起,跑到魏山河身边,问道。 魏山河看着她苦着脸,无奈解释,“北疆就是北边在过去远一些的地方。 今日她队里说是发现了敌国探子出没,便赶去了,我以为她与你说了。” 纪望舒听到魏山河说的,也犯嘀咕,“我也以为她会跟我说......”说着,郁闷十足的准备回房却被魏山河出声拦下,“王后托我给季北城送些东西,我军营里有要事抽不开身,你帮我送去?” 向后招手,便见一位身披盔甲的男子呈上一个提篮。 开心地接过提篮,纪望舒迫不及待地就要出发,见魏山河有话要说,问道:“有事?” 魏山河有些不好意思,点头,从怀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白瓷瓶,“多谢你的药,这几个月伤好的很快。” 魏山河因为职位的原因,受伤就如家常便饭似的。 可这几个月,纪望舒天天送来一些疗伤的药物,魏山河也没指望她能帮上忙,便随便涂涂。 谁料,这涂完第二天,伤口就开始结痂了,愈合速度之快到不可思议。 纪望舒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有些嫌弃的退了几步,“别!这些药都是北城叫我给你的,你要谢就去谢她,自己去!” 看着魏山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纪望舒着急去北疆,急忙道:“你用脚趾头想想我哪里来的本事能弄到这些罕见物!”说完便跑了。 魏山河张着口,却发不出声。 季北城,不是不待见他吗?怎么...... 想到这几年不知何人送的精宝,对着身后说道:“去,这次一定给我查出那些精宝是谁送的!” 魏山河颤抖着说道,眼底充满不相信,或者说是祈求不是真的。 北疆队里,刚开完会的季北城心情不太好,走处帐篷没几步就隐约听见大门处嘈杂的声音。 捏着眉心,叹气道:“何事?” “回队长,有位女子说魏将军托她来的。”陪在她身边装成情报员的一月说道。 难不成是纪望舒,深吸一口气,走回主营,“让她进来。” 被放行的纪望舒气呼呼地掀开帐门帘,对季北城抱怨道:“北城,我跟你讲,看门的竟然不让我进,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嗯!是我下令任何对外人员不得入队营的。”季北城扭了扭脖子,从床上坐起,一手撑着额头,揉着太阳穴说道。 “......对不起,我吵到你休息了吧!”纪望舒把手中的提篮放到矮桌上,走到她穿边,一脸愧疚的看着她。 季北城回到帐里就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本就打算跟纪望舒讲完就睡的,所以头发也没绑,全部散在背上。 再加上头痛欲裂,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倒像个病美人。 “嗯!是吵到了。”季北城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很诚实的说。 虽然知道这人不会说话,但每次都还是会被她回的话气到。 忍住暴脾气的纪望舒,看着带来的东西,转移注意力道:“魏山河说你母亲给的,打开看看。”走过去带着提篮放到床榻上。 季北城看了她一眼,自己打开了第一层的盖子,是一盘绿豆糕。季北城不感兴趣这些甜食把那盘绿豆糕塞在纪望舒手中。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白忆篱把那个她没发现的冰糖葫芦藏到被子里。 自然的打开第二层,看到里边的东西,季北城快速皱了下眉,状似无意的推开,“这给也给你。” 被塞了一盘子绿豆糕的纪望舒正乖乖地吃着季北城给的糕点,看着她推来一盒子的胭脂水粉,有些为难,“北城,我不吃这些。” 季北城:我也不吃...... “女孩子都爱美,你拿去用,”靠着床的季北城滑溜下去,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赶人。 纪望舒厚着脸皮坐着不动,疑惑道:“你也是女孩子啊!” 季北城安安静静地躺着不说话 ,就在纪望舒打算离开时,悠悠开口道,“是女子!是公主!更是镇北的护卫者。 现在对我来说,红妆与北疆只能选一个。” 是啊! 哪个女子不愿意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可对与季北城来说,她是镇北王室里唯一一个有能力分担父王重担的人。 不是不爱红妆,只是更爱北疆。 ------------ 第24章 鬼言,万箭穿心不为过 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北疆的某处...... 两队人马僵持了快有三个时辰了,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步步退后。 直到,马背上的魏山河,带着歉意对面前同样骑在马背上的黑着脸的季北城说道:“抱歉,我看见他那打扮,以为是镇北的人,便放了......季北城,我,” 怒火攻心的季北城气到笑了起来,打断他,大声质问,“魏山河! 别的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怎么玩。 但,你要知道什么叫分寸!” 说完,抢过魏山河副将的长枪,把他身边的数匹马打断腿骨,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马背上滚到地上,且被体格壮硕的马压在身下,四肢动弹不得的哀嚎,还有因用力过猛而断的长枪,季北城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离开,扬起一阵尘土呛得魏山河他们睁不开眼直咳嗽。 季北城这次可是真怒了,被这位‘无心’之人,‘无心’放走的人,可是季北城带队追了七天七夜的敌国高层高危探子。 这七天七夜,他们不仅要忍住疲惫,忍住烈日,忍住那割人的风沙,还要防备那探子身边的高手。 终于在今天早上,在荒地围住那个狡猾阴险的探子,为此他们一群人还挂了不少彩。 就拿季北城来说,她脸上就被那探子放出的暗箭划破了一个大口子,现在已经被沙子堵到血都不流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探子就被突然出现的魏山河亲手放了!!! 他竟然为了拦住她跟她大打出手,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她自然也追不上探子。 最最最可笑的还是,他的一个‘以为’就把她们整个队伍的心血毁于一旦! 毁于一旦啊!毁于一旦! 而看着季北城离去的魏山河,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藏起眼底的阴鸷,沉声下令带队回营。 至于那些倒下的士兵和马匹,魏山河的原话是‘无用的自然不用留,听天由命吧!’ 刚回到护边队里,带着一身疲惫以及难耐的饥饿的季北城,还未踏入大门就看见一群人乱哄哄的朝她跑来。 当下预感不妙,还是带着一丝期望问道:“可是抓住那探子了?” “不是啦!队长!北边,北边防线被不知何时潜入的敌军攻破了,就连支援的魏将军也身受重伤,”一位身着灰色衣服的矮瘦男子,满脸慌乱的人说道。 闻言,季北城心咯噔一声,“我们不是有人守在北边吗?那魏山河刚刚还在北疆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北边去了?” 那位矮瘦的男子摇摇头,哭着脸,答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啊,队长!队长!你快去救救北边吧!快去救救北边吧!我老婆还在那里呢!队长!” 此话一出,北疆队营里乞求声都快把季北城吵晕吵聋! “各位!各位安静下来听我说!”季北城喊道,众人见状,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却还是有人在吵。 季北城紧握双拳,压制上涌的血,传令道:“来两队人马随我先去北边,支援营队,剩下的守住北疆。” 说完,又带着自己点的一群人赶去北疆。 穿过荒地,越过树林,季北城在半个时辰内带队抵达北边。 来到北边驻扎处,看到被血洗的北边护卫队营,昔日相处的弟兄姐妹们一个个倒下,死状凄惨。 季北城差点被上涌翻腾的血气给激倒,连忙抽出腰间的佩剑下马,扶住马身,下令击杀大队里的入侵者。 在一片冷兵器碰撞声中,季北城一边撂倒那群敌国军,一边还要分心搜寻着那位‘飞’到北边出现在她队里的魏山河的下落。 终于,季北城在一堆护卫队尸堆里扒出昏迷的魏山河。 “魏山河!魏山河! 该死的,你在玩什么,给老子醒来。”季北城提着昏迷的魏山河的衣领,差点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摇了许久都还未见他醒,季北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怒吼:“还在玩是吧! 好啊!真好啊! 晕了不醒是吧?”气到快要炸的季北城找到一条粗大的麻绳,把魏山河捆成一个大粽子,恶狠狠道:“晕,就给我好好晕着!” 说完,转身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队里的人,说道她先离开一会,务必等到她回来。 然后穿着被血浸染的衣服,季北城骑着受伤带血的马疾驰回王城。 看见王城城门敞开,季北城加快速度驶入城门,以及遍地惨尸的街道直入王宫。 心也越来越凉,呼吸也越来越紧促,越来越困难。 早料到王宫里会被侵袭的季北城,真真正正的看着那些用宫人尸体摆成的一个个死字。 真的,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却连缓也不敢缓一下就爬起来,猛奔主殿。 我知道你恨!可你也真狠! 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一个! 真的,一个也不放过! 奔到主殿,却发现殿外阶梯上倒着一群人。 里边有从小看她到大的嬷嬷,爱逗她笑的管事公公,儿时玩到大的丫鬟,侍从,还有教她人生道理的老先生。 艰难的踏上台阶,季北城一个激灵,喉咙失声。 知道吗? 三月的镇北真的好冷啊! 冷到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快要把血液冻到结冰! 冷到季北城僵硬地站在主殿门口,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冻住般,无法动弹。 可却不能不动弹! 拼劲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地,拖着自己,到殿中央。 面对殿门地那面大墙上,镇北王和王后分别被密密麻麻的地箭钉在中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尽是震惊与愤怒。 嘴里还流着血! 季北城步履蹒跚地走到镇北王下,踩上桌子,拉住镇北王的脚,扯了扯,咕咚地掉下一个软乎乎地东西。 季北城捡起,看清是何物后,吓到大叫并扔开。 那,是镇北王的舌头。 又是一阵咕咚落地声,闻声看去的季北城满眼惊恐,抱头尖叫。 “啊——! 父王! 母后! 父王!! 母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上,掉下来的,是混在一起的眼球,还有头颅,四肢。 季北城眼泪一下子全涌出,糊了一脸,也糊了视线。 颤抖着把镇北王和王后如同五马分尸后的躯体扯下来,拿着那些四肢,小心翼翼地拼在他们身上。 季北城失了魂魄般瘫在‘他们’两之间,空洞的眼里布满红色。 待到太阳下山,季北城面无表情的起身,在王宫里找出一辆板车以及一把铁铲。 拉着‘镇北王’和‘王后’穿过死寂的王宫,找了处有花有草的地方,葬了。还立了块木板,解下身上早已染满血破败不堪的披风盖在那木板上。 看了好一会,猛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策马离去。 驱着马的季北城没有回到北边,反而去了早已空无一人的将军府,里里外外的搜了遍,砸了遍,最后还放了一把火。 站在门外歪头看了眼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将军府,季北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笑容真是前所未有的......嗜血和诡异!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将军府外的街角,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季北城摸了摸干涩的唇,提着剑,带着逼迫人心的脚步声走向街角。 正欲提剑刺去,猛然发现竟是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纪望舒。 当即扔下剑,扶起她,皱眉道:“纪望舒,醒醒。” 纪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虚无地空气拉着季北城地手说:“鬼!简直就是魔鬼!魔鬼!魔鬼!”又激动道:“他说,说,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季北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确实,魏山河,我季北城就是把你万箭穿心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都不解恨啊! 拉起纪望舒来到马旁,看着她欲言又止,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但我不会回答,所以别问。” 季北城顿了顿又道,翻身上马,在拉她的同时,柔声道:“在未知哥哥的生死前。 你是我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柔。 所以,在我还未泯灭人性之前,好好呆着。” 说完,带着虚弱的纪望舒驶往魏山河的大本营——镇北军营。 ------------ 第25章 镇北烈女葬沙场 昏暗,潮且臭气熏天的牢里,遍体鳞伤的大皇子悲愤的看着门外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玩着飞镖的魏山河,张开那满是血的嘴,道:“魏山河,你就是魔鬼!当初就该一并把你给弄了!” “嗤——!”原本该被绑成大粽子般动不了的魏山河,现在却出现在镇北军营的牢房。 转动着手中的飞镖,魏山河忽地笑了,眼底含着浓厚的杀意,说道:“那,真的要谢谢当年的不杀之恩啊~ 不然今天本将军就不能坐在这里欣赏我们高贵的大皇子殿下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说完,状似无意地扔出飞镖。 只听见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声以及低低地笑声。 “报——”一名身披铠甲腰间挂着刀的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魏山河皱眉,不满道:“何事如此急躁。” “报告将军,公主一个人闯来了,属下们已经包围住公主,现在请求将军指示。”那士兵抱拳单膝跪地,低着头问道。 魏山河顿了顿,没想到她会一个人来!便起身欲离去,却见被飞镖刺中肩膀的大皇子扭曲着脸,叫嚣:“魏山河,你,你敢对我妹妹,” “如何?!大皇子,麻烦你看一下自己的处境再来威胁本将军。 至于你妹妹,本将军当然是不会留的。”随后,在大皇子的一阵咒骂声中带着微笑,慢悠悠地离开牢房,只不过他眼底却闪过一丝纠结。 来到一群拔刀的士兵前,魏山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开个口让他进去。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魏山河一脸欠扁的说道:“哟!公主殿下来了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害的我也没有准备迎接你的......”大驾光临卡在喉咙,魏山河笑容随着上移的视线僵在脸上,看着依靠着剑勉强站稳的人。 以往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她,此刻发丝沾血凌乱,白净的脸上红灰混在一起,嘴角不停的在流着血,滴在身上风都带不起的血衣上。 此刻,她正红着眼眶面无表情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咳咳!是吗?那还是本宫的不对了。”季北城突然笑了出来,脸上的血被流下的液体开出一条白道来。 魏山河皱眉,有些心慌的看着她摇摇欲坠的她,听到她的话,心咯噔一下。 第一次,第一次听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 果然,已经发现那件事了。 强忍着喉咙哽咽的难受,魏山河强颜欢笑道:“公主进来坐坐,我叫人去备菜。来人,去,” “别演了魏山河!”季北城突然走了一步,包围着她的士兵们立马上前一人给了她一刀。 看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人,魏山河暴怒上前,一脚踹开那些出手的士兵,“谁他妈下令让你们动手了!” 那些被踹开的士兵捂着伤口,嘴里都含着血,不敢吐,也不敢吭声。 “魏山河,你还在演?好玩吗?”季北城没有理会新增的伤口,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摇着头很是不解,“有意思吗?” “......季北城,你听我说。”魏山河走向她,正弯腰伸手拉住她。却见一道银光闪过,脸上多了一道划痕。 士兵们见状都忍不住上前,却又被魏山河吼回去了。 他摸着伤口,指腹间是有些粘腻温热的液体。 许久,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季北城气到笑了,一把揪住魏山河的衣领,看着她有些哀痛的眼眸逼近他,她说道:“为什么?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 “哈哈哈!我丧心病狂? 是!我是丧心病狂,可你知道你皇兄,父王母后是多么的丧尽天良吗?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懂。”魏山河激动的推开跪坐在地上的季北城,有些癫狂的说道。 季北城被推到地上,头撞到地上尖锐的石子上,流了血。她只是皱了下鼻子,对着看着自己发懵的魏山河,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把魏山河心里那股悲愤化成震惊以及羞怒。 季北城不理会他的变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忘记是多少年以前了,被王上派去与邻国交往的大皇子在返回王城时,途经一座叫安定村的村落。 因为与邻国谈的不理想加上被羞辱,整个使团都死气沉沉的。 在安定村休息时,大皇子发现这里的村民有许多是其他国家的难民组建的,其中就属那个羞辱他们的国家以前来到这的难民最多。 为了振奋士气,大皇子与使团里的所有使者和士兵说了这个发现,并发布了一个指令。” 听着季北城讲话的魏山河颤抖的接到:“屠村!” 季北城沉默了一会,道:“屠村! 不分里边其他国家的难民。 一番血洗,一个躲藏起来的小男孩活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当成活靶。活生生的被乱刀刺死!看着自己的母亲,姐妹被欺辱后乱棍打死! 失去至亲的他,隐藏身份后,抱着复仇的心,经历重重磨难,当上了当时大将军身边的得力副将。 他不是没有跟一些高官上报过这件事,但都被压了下来,不了了之,还被排挤了好几年。 这几年,凭借着过人的能力,得到许多军功的他在当上大将军后,无意与同僚提起此事,却被告知这件事被那时的镇北王和王后封住了。 因此,除了那些参与过屠杀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不过,那些参与过的人都离奇失踪了,除了皇室内部的人,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 揭发这条道路行不通,成为大将军的他反常的停了对此事的任何行为,默默的,默默的壮大自己的势力,暗地里与镇北国不和多年的敌国进行交易。 等到时机成熟,一击翻盘,灭了镇北! 更是灭了那害了他家人的那些人。” 听着季北城向讲故事一样的讲出这些年来的经过,魏山河不可置信的摇头看着她。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看着我自以为是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呵!原来这些年你不时地接近我,就是为了监视我是吗? 我真可笑,竟然对你......”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爱意。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季北城总是不时地出现,就在他附近待着,哪也不去。 在慢慢地相处中,他开始对这个每次都给对他臭脸地人产生了情愫,想必就是日久生情吧! 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是仇人妹妹! 他只能和她对着干,也对她摆脸色,想着她会因此远离他。 可她没有,还是摆着那副表情来找他。 当镇北王提出让他娶季北城时,他既开心又悲愤。 喜欢的人是害了他家人生命的仇人的家人!!! 原本这次的灭北的计划还要在过几年,等季北城离开镇北去满疆学艺时在实行的。 可敌国的紧催,再加上长得与自家妹妹神似的纪望舒的出现,魏山河等不住了,展开了报复计划。 看着季北城,魏山河感到滔天恨意还有被欺骗被耍的怒气,扶着自己的双膝缓缓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季北城,说道:“把他带来!” 季北城无动于衷的坐在那,看着他把大皇子带到她身边。 大皇子看着自己倍受宠爱的妹妹伤痕累累的坐在地上,被魏山河酷刑时都没有哭的大皇子抱着自己的妹妹嚎啕大哭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着,避开那些伤口。 “多么感人的场景啊!大皇子,你说是吧!”魏山河不去看盯着自己的季北城,看着愤怒的大皇子说道。 “魏山河,你这个魔鬼!魔鬼!我妹妹对你这么好,这么喜欢你,你竟敢这么对她!你有没有心啊!”大皇子猩红着眼,颤抖的指着他。 “我没有心?!哈哈!你怎么不问你自己有没有心!”魏山河从腰包处掏出泛着绿光的飞镖,带着恨意掷去。 “啊!”大皇子发出一道惨叫。 看着挡住飞镖的季北城,魏山河和大皇子一样喊出了声。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魏山河急忙上前,想去拔出季北城身上的飞镖,却被大皇子推开。 “我想要你同归于尽!”季北城低喃。 大皇子连日来的悲痛,愤恨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冲到一个士兵身边,一拳头揍晕他,搜出他腰包里的带着粗线的木棍。并且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拉着魏山河远离季北城,欲拉开木棍的粗线。 咬牙切齿的看着魏山河说道:“都说了不是不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魏山河咬牙忍痛,“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推卸!”一手制止着大皇子手中的动作,一手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朝他心脏捅过去! 季北城看着背对着她,突然静止不动的两人,有些害怕,站不起来就爬着过去。 来到他们半米内的季北城,看到自己哥哥心脏处的那把匕首,肺似炸开了,吐出了一大口血。 那是,那是她花了三年时间找材料,锻炼才制成的给魏山河防身的匕首。 现在,就被用在她哥哥的身上。 “季北城你别激动!你,”魏山河看着季北城连吐了好几口血,手足无措。 直到季北城拔出大皇子身上的匕首准备刺向他却被他的下属拉开殴打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季北城身上插着许多刀,拖着不知被谁打断的一条腿,来到他的身前,猛然抱住他。 魏山河原本还戒备着她,可被她抱着时,却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拿剑的手,反抱住她。 突然一声巨响,被震耳鸣的魏山河在失去意识前,看着怀里那留着血泪的人,嘴型一张一合的,心凉了...... ------------ 第26章 离别与回访 “磕磕磕!” 一只沾着白色粉笔尘的手,在那张放了一瓶水的桌子上敲了敲。 “......干什么?”趴在桌面的白忆篱恋恋不舍的离开桌子,下意识地接过那手主人用干净的那只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再去擦桌子上的口水。 王乔嫌弃的双下巴都要有了。 他拿着自己那包抽纸扔到白忆篱手边,无语极了,“你就不能换张纸巾擦桌子吗?” 怎么可以这么邋遢!!! 还是个女孩子!!! “懒嘛!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白忆篱日常活动筋骨,说道。 王乔捂着自己弱小的心脏,她把老师交给她抄题目到黑板上的任务推给他,还好意思问他叫她干什么! 没事就不可以叫一下吗?! 哎呀我这暴脾气!还不给叫不成! 王乔做了几次深呼吸,咬着牙,十分假的笑道:“这位同学!门外有人找你,都等了快半节课了。” 说完,又疑惑地朝门外的那人身上看去,再看了看班里那些伸着脖子朝外看,眼冒桃心的女同学,再看了一眼惊讶的白忆篱。 等她出去后,王乔返回讲台。拿着教学用的大直角尺在木制的讲台上用力的敲了几下。 顿时间,全班除了白忆篱之外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讲台上。 王乔十分满意这反响,于是算是和气地说道:“好好研究研究黑板上的题,老师说这些都是升考很有可能来的。 还有,快要升考了,专心点自己的学习,别老是被其他事情分心。” 见地下的那群人不满,抱怨以及认命的表情,王乔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没了,反而舒服了很多。 又看了眼门外的白忆篱,刚才还微笑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心里的小人气愤地拿着小本子和笔写道:X年6月1日上午10点48分56秒,在教学楼一层三号教室里,白忆篱第52013次惹王乔同学生气。 门外,白忆篱看着跟自己一样高,不!应该说隐隐有超过她身高趋势的白易,疑惑道:“怎么回来了?你不准备考试的吗?” 阳光下,他眼角那颗,这几年长出来的朱红色的泪痣越发鲜艳。 “学校让我们回家自习,刚放好东西就来接你了。”白易浅笑道。 可能是刚从学校回来还没来得及换校服,所以白忆篱才有近距离看他穿校服的机会。 他学校的校服是浅灰色的衬衫,灰黑的领带,以及胸口处那充满科技感的校徽还有西裤皮鞋。 白忆篱看着自家堂弟的神颜,不禁感叹道:他不热吗?他学校这么狠的吗?连个短袖都不给? “你先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我这节课上完,学校也应该放我们回家自学了。”白忆篱指着不远处的大树下的石凳说道。 白易看了那石凳一眼,又看了校外转角的车,乖乖的点头说好,便走到树下笔直的坐着,对着白忆篱甜甜的微笑。 白忆篱欣慰的看着他,背着手走回教室。 看着坐在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的白忆篱,写完题坐在位置上的王乔忍不住好奇心,问:“找你的?谁啊?” “我堂弟,来接我的。”白忆篱敷衍的说道,手上不停的在收拾东西。 王乔心道:早就叫你收拾你不听,现在急了吧! “你为什么不叫他进来坐,外面挺热的。”王乔托着脸看着认真捡东西的人。 这几天也不是没人来搬东西,累了就在班上的空位置小憩一会儿,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白忆篱听到这话,停了下来,严肃的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挺凉快的......他太白了,晒黑点好,年纪轻轻的就成小白脸了,可不好!”说完,继续捡东西。 王乔听完她的解释,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白忆篱因为经常跑来跑去,又不注意防晒,所以肤色是比白易黑了些。 不过对比平常女生还算是白的,可白忆篱就是有这个疙瘩,不喜欢别人说她有些黑。 这个是王乔千辛万苦,花了好几年才挖出这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身上的唯一暴躁点。 一句话,白忆篱自卑自己肤色黑! 随着下课铃的到来,班里一阵欢快解放的呼声,当然也有与朋友离别的不舍。 毕竟这次分开,除了被分到一个考场的同学,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以后遇到这个三班同班同学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白忆篱把最后一箱书给白易,就站在班门口和一些同学告别了,毕竟这个班就属白忆篱这个班干人气最高。 王乔不屑的看着他们互相告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校门口等着前面的人让开道。 从同学围成的团中,白忆篱成功的抽身而退。 心情有些不爽的王乔刚等到前面的人让开,就被白忆篱拉住了。 “王乔,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白忆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他的箱子上。 王乔看着因转学而来到同一个小学,再到同一个初中,还每次同一个班的白忆篱,有些恍惚,道:“你不会又想整我吧?”都快毕业了。 因为白忆篱有过几次拿着装着一些奇形古怪的东西装在盒子里整蛊他的案例,王乔有些不确定。 白忆篱懵了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就算是初中最后一次整蛊你吧! 那我先走了,王乔再见。”说完,经过王乔走向站在车边一直看着这边的白易那边。 看着白忆篱离开的背影,王乔有些委屈和不舍,难得有想和她一个高中的想法。 不过这想法也有些恐怖啊! 估计是被从没有对自己笑过的白忆篱那美得冒泡的笑容......咳咳!那猥琐狰狞的笑容给吓到了吧。 “再见!白忆篱。” 王乔再看了几眼白忆篱,不舍的抱着箱子走了,也不知道再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进到车里的白忆篱看着白易低着头玩着他自己的手,甚至他的白忆篱叹口气道:“怎么委屈上了。” 白易抬头看着她,问道:“姐,那人是谁啊?” 见白易指着一个人在人流里面走着的王乔,笑道:“一个替我挡仇恨,吃苦耐劳的副班长,王乔。” 看着王乔,白易见白忆篱笑得有些阴险,想到她送给王乔的东西,问道:“不会不舍?我看你还送他礼物了。” 已经离学校很远的车子内,准备闭目养神的白忆篱解释:“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送他的东西,是安慰他高中跟又我一个学校而受到伤害的弱小心灵的。 哎!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好孩子啊!” 王乔这人,与自己的缘分可不浅呢! 备考时光很短,站在考场外的白忆篱还有些恍惚,自己就这么考完了?就这样毕业了? 坐着回家的车,白忆篱有些难过的看着与自己渐渐远离的考场。总觉得初中毕业后的日子,不会很舒坦。 回到家的白忆篱被白裕拉着问了些考试的情况,一通胡乱回答后,白忆篱拿着白裕奖励的两根冰糖葫芦飞奔祖宅。 今天可是回访的日子。 每次修补完一个故事,祭司都要做一次回访。说是看看修补后他们的生活。 确认后,还要再竹简上写下回访前发生的故事,然后竹简才会自动更新接下来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所以,到小竹屋换好衣服后,白忆篱一手拿着浮生,一手拉着马缰,上演了一场祖宅版的速度与激情。 ------------ 第27章 三月悲凉八月暖阳 在外界的短短十几天,却是镇北的一年多。 坐在马背上认真看着卷轴的白忆篱,一手托腮,无聊似地玩着自己的耳垂。 三分钟后,叹口气。 把卷轴收好,慢悠悠的爬下马,理了理坐皱的衣服,戴好斗笠,甩着浮生慢悠悠地走入了王城大门......不远处的小道。 “哎!你听说了吗?王上拒了左丞相家的千金耶!”小道上摆蔬菜摊的男子跟他身边卖肉铺的老板说道。 卖肉的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切着手中新鲜的肉答道:“嗨!这位新上任的王说过不立后宫的。怎么会纳左丞相家的?”说完,对着道上零散的行人呦呵。 “这位......姑娘?卖肉吗?我这可是今早刚宰的,新鲜的。”卖肉的人见面前停了一位仙气飘飘的姑娘,道。 白忆篱指着他手中正要切的肉,掏出一片金叶子在老板水壶旁,“给我你手中这块,不用找了。”随意看了看小道,又道:“帮我切成11份小份的吧!” 卖肉的见白忆篱出手阔绰,乐呵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欢快的切好11份给她,还对着离去的白忆篱喊道“姑娘走好!” “瞧把你乐的!不就是买了一块肉吗?”卖菜的人有些嫉妒的看着小心翼翼拿着金叶子亲的老板。 “好啦!待会请你喝老烧,”卖肉的人收好金叶子,看着被哄顺毛的男子。 卖菜的人抖着小腿,嘀咕道:“算你识相!” 卖肉的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呦呵。 王宫外的一处花丛里,一位身着红衣锦衣,束着高发的男子站在被花海围住的三座墓中,最左边的那个墓前。 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男子迅速的转过头,一掌打出去,凌厉地看着来人。 “你是谁?竟敢私闯禁地!” 白忆篱面上温和,心底不知道骂了多少边遍魏山河,这个把她斗笠劈坏的人。 没错,魏山河的掌风把她自己编制的斗笠劈坏了! 要赔!要赔! “现新王可真是好功夫。”白忆篱看着地上一分为二的斗笠,不经意地甩了浮生,并‘赞赏’的给他鼓掌。 “......你,你是祭司大人?”魏山河看着那泛着碧绿光泽的拂尘,皱眉道。 “咦?你认识我!”白忆篱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后摸着脸,懊恼道:“这可怎么办?被看到了?” 魏山河眉一挑,“嗯,如若祭司大人不嫌弃的话,本王差人去寻个上好的斗笠给您。” 白忆篱摇摇头,一本正经“怎可收王上的贵礼呢! 哎......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花些小钱就能买到了。”随后对着魏山河微微一笑,似是有些惋惜那坏掉的斗笠。 魏山河盯着白忆篱看了好一会儿,失笑道:“大人,您看这,如何?”从腰上接下银袋,开着口往白忆篱哪里递去。 白忆篱虚闭着眼,悄悄地瞥了一眼,快速伸手,从里边拿了魏山河全部的金叶子。 其实也就二十几来片而已。 魏山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是说祭司都是清心寡欲的吗? 然后他就看见白忆篱喊了句一月,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从她身后的花海冒出,递给白忆篱一顶与被劈坏地一模一样的斗笠。 接过斗笠,白忆篱重新扎了个高马尾,盘成一团戴上斗笠。 魏山河不知道如何形容白忆篱,只能暗道:真会做生意。 见自己又恢复之前的仙气飘飘,白忆篱示意一月把有一面团扇那么大的铜镜收好,转过身,严肃对魏山河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与你讲。” “哦?不知所为何事。”魏山河侧过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说道:“不如坐着来?” 画面一转,已经坐在亭中的两人互相对视。 哦不!是魏山河单方看着带着斗笠的白忆篱,而被白纱遮住的白忆篱正在吃着一月偷偷塞来的一颗一颗包装的冰糖葫芦。 吞下最后一颗,白忆篱才对着魏山河,拿出一块红布包裹着的物件推到他手边。 “这是?”魏山河拿起红布,见白忆篱示意他打开,心怀疑惑地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魏山河看着熟悉的玉佩,带着疑惑看了好几眼白忆篱。 刚碰到玉的一角,原本完整的玉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怎么会这样!” 白忆篱把茶杯从斗笠里拿了出来,心道难喝,解释道:“自然是被震碎的。” 见魏山河又要开口,白忆篱看了一眼一月,后者拿出一卷竹简放到她手上。 白忆篱打开竹简,对着魏山河讲:“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我,你先听我说,没有说到的你再问。” 见他安静下来,只不过眼里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拿起竹简的白忆篱。 “玉佩我是在北边捡到的。 至于为什么在北边,这就要说道季北城了。 你初次入王城时不慎丢失了你家人给你求的玉佩,虽然找遍了整个王城但还是没能找到。这是因为路过的季北城捡到了,只不过当时抽不开身,没能及时还与你。 你第一次见季北城,是在当时的大将军凯旋而归,王上为犒劳你们而设的庆功宴上。 她想把玉佩还给你,你却一直躲着她,甚至还对他冷眼相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知道她是你仇人之妹。至于后来季北城为何没还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魏山河,知道安王吗?” “大人说的是那位身染恶疾而病逝的安王?”魏山河不明白白忆篱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就是那位。 只不过并不是染病而亡,而是被镇北王私下处决了,对外宣称病逝罢了。”白忆篱透过白纱,看着皱眉思索的人开口,“确实!镇北王一项贯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说法,可为何要如此?” 白忆篱点点头,表示赞同,继续道:“镇北王为何要私下处决安王? 因为,安王犯了天理不容的事。 镇北王在没上任前,曾找过他的皇兄御天王讲过安王的所作所为,可御天王只是敷衍了事,查了两三天之后便没了动静。 后来镇北王才知道是被御天王和他的王后压力下来,碍于安王是自己皇兄的嫡长子,镇北王又不好插手,也便停了对此事的跟踪。 直到御天王病逝,镇北王上任才重新提起此事,且对安王做了处决。” 魏山河越听白忆篱讲下去越是感到不安,紧握那碎玉,等她下文。 有些口干,白忆篱不是很想喝那茶水,可眼下唯有这能解渴,便撇着嘴不情不愿的饮完,“你可知安王与大皇子样貌极其相似?” “......好像有听说过......” 白忆篱的这句话把魏山河听的懵懵懂懂,但又极其不安,烦躁......和恐惧。 “哦!那你又知当年被派去出使邻国的是安王?”看着魏山河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白忆篱,有些解气。 在季北城的走向里,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在我自己的走向里,哼哼!看我不弄你这个渣渣。 “你又不知道啊!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季北城有多爱你吧!” 提到季北城,魏山河立马看向白忆篱,否决道:“大人说笑,我,她不心悦我。” 虽然脑袋乱糟糟的,但魏山河却格外对季北城的事敏感。 魏山河说完,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是他弄错了复仇对像。 原来,错的一直都是自己! 怪不得她临死之前说那话:你没资格恨我们,没资格! “是吗?那她为何年年都送那么多精宝给你? 为何耗时三年亲手锻炼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给你? 为何在听说你和纪望舒之间的事时,对你带回的人那么好,还让纪望舒带上好的药品给你? 你一次都没有怀疑吗?”白忆篱似是不敢相信魏山河,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魏山河双手紧握,皱着眉,喘着大气,眼里尽是慌乱,微微摇头,“大人,这玩笑可不好笑!” 你要怎么让他在亲手夺去她家人性命,间接害了她后再来接受这些? 他真的,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白忆篱没必要骗他! 白忆篱看着魏山河那一脸惊恐,不愿意相信的模样,被白纱遮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连带着语气也不好起来,“好笑?魏山河,本祭司闲的发霉了?! 你不接受不代表事情的不存在! 季北城因为你在同僚面前的一句‘愿公主别相中,不然就出家’的话,每每与你一起时都要收起对你的爱意,就怕扰到你! 你现在跟我说玩笑? 你是在看谁的玩笑呢? 季北城吗?” “没有!我没有!”魏山河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带着凳子都倒了。 他气到眼里的火气,都像要喷到她斗笠里来。 魏山河听到白忆篱这么说自己,心底的火气蹭的上来了。 站了一会儿,又默默对白忆篱道歉。 白忆篱摇摇头,说了句‘真是被偏爱惯了’就带着一月走出花海。 魏山河见状急忙喊道:“我出生在三月!” 停住脚,白忆篱静静的背对着他站着,听他这突如其来的无厘头的话。 “三月,本是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可在我出生那天,****,空中飘着不知名的絮状物,悲凉十足。 邻里街坊都说我是个不详之人,让母亲‘送走’我。 我母亲不愿,与父亲商量随难民来到镇北偏僻的村落安定下来。 可,没过多久,一场人间炼狱发生了。 我躲在存放木柴的角落里看着那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面容,暗暗发誓报仇! 接下来的事,如大人所说的。 只不过一点,大人说错了。 ......我,我有心悦过季北城。 她,是八月的暖阳。 她出生那天镇北被金光笼罩。传闻许多身患恶疾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好了,每家每户门口都放有一片金叶子。百姓都说她是天神下凡,会给镇北带来好运。 你要如何让我相信这样被天神眷顾的人会心悦我这不详之人? 我,我自是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哦!”白忆篱干巴巴的应了声。“我不是季北城,不会感伤,心疼。 不过,你也算是还有点良心,选着她最喜欢的三月里送她上路。 也是真的......没资格,” 恨也好,爱也罢! 你,魏山河,没资格! 讲完,带着一月拂袖离去,留下一句话萦绕在他脑海里。 山河破碎风飘絮,北城不复在人间。 魏山河听着白忆篱的话潸然泪下,喃喃道:“终是三月的悲凉送走了八月的暖阳......” ------------ 第28章 八月算子,纪南吕 一座富丽堂皇的道观里,一群假道士围在一起,对着地上抱着头的人拳打脚踢。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一声不吭的抱着自己手中被假道士踩碎的东西。被打青肿的手臂护住的头,可见的血从额上顺着眼,鼻,脸滴到地上。 “好了!都别打了,地板都被弄脏了。”一位长相贼眉鼠眼的人出声制止了那些人施暴者。 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那人丢出去。 不一会儿,众人拖着那奄奄一息的人,丢到了街边的堆放垃圾的地方,一人啐了口唾沫就走了。 那人没躺多久,就被巡街的官兵拿着棍棒打走了,还在混乱的人群中丢失了一直攥在手心的宝贝。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王城的小道上坐着沙地,靠着枯树头无力的垂下,整个人毫无生机。 忽地,传来脚步声。 那人微微睁眼,看着眼前秀着华丽繁杂纹样的鎏金靴子,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吼道,“呵呵!趁我动不了,赶紧滚!” 居高临下的看着脏兮兮、臭烘烘且衣衫褴褛的人,魏山河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好言相劝,“别在找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待在王宫里,好好的当公主不好么?” “呸!老子才不要做那什么鬼公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不是你妹妹。” “纪望舒!别闹了,我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你的。”魏山河感伤的看着靠在枯树的人,朝她伸出手。 那靠在枯树的人正是纪望舒! 自从季北城走后,她就被魏山河带回王宫,还封了个什么公主! 她恨魏山河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乖乖待在王宫?趁夜色浓郁,把王宫搞得鸡飞狗跳后连夜逃走。 其间不乏被魏山河捉回去过,但又凭着她那三脚猫功夫跟他过了几招后钻空子逃了。 “北城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毁了!毁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纪望舒侧着脸,原本青紫的脸上又增添一大块红。 “闭嘴!”魏山河有些失去理智的看着她,抖着手。 两人沉默许久,终是魏山河先开了口,“当真不跟我回去?” “当真!”纪望舒捂着脸,眼神倔强又坚定的与他对视。 魏山河恍惚间看见了季北城‘走’前的眼神,顿了顿,“那好!以后,你的死活,我一概不管。” 说完,脚步不稳的离开。 纪望舒冲着他,喊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的话。 还有,魏山河! 从今天开始,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我定要你给北城偿命!” “......知道了!你,还是别在找那些鬼神之术了,起死回生......不存在的。”他也曾找过高人,可他们都说身体都没有,几率不大。 祭司大人也说过,逆天而行,不仅需要代价,更需要条件。 纪望舒气急败坏,不知哪来的力气捡起一块大石块扔他。 “滚啊!” 看着脚边的石块,魏山河微转头,复杂道:“保重!”随后消失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 入夜了,纪望舒一动不动的靠着枯树,与夜色融在一起。 听着来往的人家说道今天有天神下凡,给他们这些快要掀不开锅的人家都送去了吃的,还是块肉等等类似的话。 眼皮渐渐沉重,往事像放电影一样放着。 儿时流落街头,被福利院带走,被好看的爸爸妈妈带走,生了弟弟妹妹后被送到亲戚家,亲戚家的爸爸赌博输了把她送到债主那里。 债主是个沉迷鬼神之道的人,在那里,她被当了多年的实验品。 在他又一次实验失败后,把‘无生命体征’的她,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埋了。 在濒临死亡时,想到她在他身边时偷学的咒术,鬼使神差地给自己念了个往生咒。 不曾想,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了。还被出门遛弯地魏山河带回,遇见了生命中对她最最好地女孩子——季北城。 回忆自己地过往后,自己都嘲讽起来自己。 许久,心道:真的有什么天神吗? 怕是她‘走’了也无人知晓...... 或许,有人就像魏山河一般,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那么执着复活季北城。 那是因为季北城留在人间最后地温柔不能湮没! 可现在,怕是留不住了。 不过!也算是件好事,可以和季北城团圆了。 缓缓闭上眼,纪望舒感受着渐渐冷下去地体温。 浑浑噩噩间,感受到有光亮以及脚步声,纪望舒想着应该是位提着灯笼的行人吧! 可脚步声却停在了她身边,紧接着,晃眼地光照着闭眸的纪望舒身上,看来有人发现了她,且蹲下来查看她还活着与否。 “坐在这里赏月么?挺抗冷的啊!”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纪望舒正觉得有些熟悉就感受到那人似是给自己披上了衣物。 带着暖意的披风一点点驱散身上的寒冷,纪望舒不由得睁开眼。 那暖黄暖黄的提灯有些晃眼,好一会才适应。 她转头看去,坐在她身旁的人抱着双膝喊着气,见她回头,弯着那如古井般深沉却又透着暖意的眼眸,说道:“不过镇北的八月入夜还挺冷的哈!” 顿了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古朴又精美的罗盘,递到她身边,“我没找到你丢失的罗盘和卜,先拿这个顶着可以吗?” 看着那不带任何嫌弃,不屑意味的眼神,纪望舒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此刻被她的笑容感染,慢慢的涌入星辰大海。 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位仙风道骨之人。 不知道说什么,口干舌燥的也说不出话。 那人忽然扶着她起身,额前的玉,也随之动了起来,“如果还不想回家的话,要不要跟着我先? 嗯......我看你周易之术不错,要不帮我算卜吧? 管饭。 包住。 那,还给工钱,你觉得怎么样?” 提灯的光打在她身上,显的她是那么的神秘,犹如天神一般。 纪望舒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看的那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怎么了?你,不愿? 那,那,我再包你周易之术所需之物。 可还行? 我其实挺穷的......” “好!”纪望舒轻声说道,看着她。 那人也就是白忆篱,见她答应,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心里笑得贼开心了! 早就看重了她的超超超高超的周易之术,终于把人拐到手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叫纪望舒,可还是要客套一番,“我叫单尤溪,你呢?” 纪望舒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悠悠道:“纪南吕。” 白忆篱不动声色的皱眉,点点头,道:“好!纪南吕,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南吕......八月吗? 看了看天相,白忆篱觉得自己赚翻了。 扇归林说八月会出一位天机道人,随着北斗七星出现。 八月出算子,这算子又是天机道人,还随着北斗七星出现而出现。 一阵暗自嗨皮后,白忆篱了理平衣服。 然后扶着纪南吕,慢慢的走到了不远处的马车边。 一月过来给白忆篱搭手,把纪南吕扶上马车,一月见她看着自己,点点头,“一月。” 纪南吕顿了顿,回道:“纪南吕。“ 互相过招呼,一月就去赶马了,而纪南吕靠在白忆篱身边,听着她讲的故事,渐渐睡去。 竟是一夜好梦…… ------------ 第29章 天降叶雨入怀中 “一月,尤溪拖回来没有?”纪南吕坐在白忆篱的竹屋里,看着屋外拉着板车的一月。 “刚拉回来。”一月轻轻放下板车把手,跟下到院里的纪南吕一起拉开板车上盖着的麻布。 麻布下,躺着一位身着军服的士兵。他面色苍白,心口上的箭几乎透过他的身体,凝固的血液,昭示着身体主人早已‘离去’多时。 “天啊!伤的这么严重!还救的回来吗?”纪南吕摸着那冰凉的身体,手在颤抖。 虽然见过七八次了,可每次查看这些伤口时,还是会心惊,还有心疼。 是的!还是那句光阴如梭。白忆篱在祖宅时间,已过去了快半年。 自纪南吕被白忆篱带走后,隔天白忆篱带着她执行了一次任务。在任务结束后还,白忆篱又带着她去常间执行处见了一次雨施姜,和雨施姜一起介绍并解释了住宅和她的情况。 从执行处回来的那两个月,纪南吕缓了好久才慢慢接受了事实。 白忆篱曾给过她机会回到常间,可对于纪南吕来说,常间与她无念想,不如跟在白忆篱身边的好。 “南吕,搭把手。”一月扛着士兵的手臂,示意纪南吕扛另一边,两人齐心协力把士兵抬到客厅的竹榻上。 一月去厨房提了桶水来,纪南吕则去药室拿了一些药浴用的药,还有口服的。 一番折腾后,卸下易容的白忆篱被两位大汗淋漓的人放到床上。 坐在门槛上的纪南吕看向同样坐在门槛上的一月,“她要多久才能醒来?” “......估摸一个半时辰。”一月看了眼床上的人。 纪南吕认命的叹气,突然想到白忆篱的地下室,眼睛发亮对一月道:“一月,我们去尤溪的地下室找些腌菜吃呗! 对了!我记得她楼上晾有牛肉干。” “这不好吧。”一月皱眉,不赞同纪南吕的想法。 “尤溪不是说当自己家一样吗?没事的!”说完就拉着一月往地下室走。 被拉着走的一月突然顿住,对疑惑看她的纪南吕道:“大人楼上有自酿的青梅酒。” 纪南吕挑眉,眯着眼看着一月,然后二人一起去搬酒搬肉了,留白忆篱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醉生梦死’。 一个半时辰后,白忆篱虚弱的扶着墙一路来到客厅,想倒杯水喝,却不曾想看到两位真正醉生梦死的人。 一位坐在地上,一位爬到桌上举杯对饮,桌上地下到处是肉干、酒渍和腌菜。 白忆篱扶额,感受着翻滚的血气,声音沙哑,“我就去接了一个活,你们俩个是不是有些过了?” 说完,无奈地看着两位乐呵呵地酒鬼,默默上前,收拾东西。 忽地听见了汽车熄火地声音,以为常间有人误闯竹林,白忆篱警惕地回过头,心里早已想好如何跟车上的人解释他们为什么穿成这样了。 因为白忆篱地竹屋是处在常间与祖宅地交界处的,偶尔会遇到有些误入竹林的人,白忆篱都要阻止他们入内部祖宅。 虽然不是人人都入的了祖宅,但还是会有可能性的出现。 眼睛紧紧的锁住那辆车,听着驾驶位处传来沉闷的‘哒’声。紧接着,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被打开的车门上。 下一秒,戴着银框眼镜的俊颜映入白忆篱眼帘。 看着那一身得体西装打扮,梳着大背头的雨施姜,白忆篱升起的心回到原位。 瞧见呼出一口气的白忆篱,雨施姜含着笑,提着一袋东西走了上来。 把袋子放在刚清理好的桌子上,雨施姜瞄了眼被白忆篱分别扶到竹榻和躺椅的纪南吕和一月,指着那俩醉鬼,“喝的是你要给我的青梅吧!”那味道闻着就像。 无奈叹息,点头带着笑意看着那位,一副‘你说要怎么办’的表情,白忆篱欲哭无泪,“要不......你在等等?我刚刚算了,他们共喝了两坛,应该还有三坛在酿的。” “也罢!也不差那点时间。”雨施姜放过白忆篱,打开带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一套青灰色的衣服,一柄画着烟雨朦胧山水画的折扇,还有一些小配饰。 “大祭司被请去中央大陆开坛做法去了,原本接的活只好推给你了。” “......为什么我师傅让你告诉我?”白忆篱拆开信封,越往下看去,眉头越发紧皱。 “他说怕被你追着打。尤溪,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啊!连师傅都敢打!”雨施姜戏谑的跟着上二楼拿出竹简查阅的白忆篱。 白忆篱抬起头,微勾嘴角,平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我说实话,是因为里边有个应该从常间进来的人,可都快到事件发生了还没有收到那人的消息,所以大祭司才来找我,顺便了解情况的,” 雨施姜抱紧自己,惊恐地看着她,连退几步直到背贴墙,才停下来。 这小祭司笑得好瘆人啊!!! “不知雨施姜执行长还有其他事吗?”白忆篱歪着头,收起笑意,抬起下巴对着竹屋外面扬了扬。 心底的小人不知揍了白忆篱多少遍,雨施姜狗腿的赔笑,连道没有。 “没有?不巧,我有。 还有,慢走不送!”说完,拿着衣物下楼去浴室了。 留在二楼的雨施姜白眼翻得都快翻不回来了,小心翼翼拿着白忆篱的枕头‘敲’打,打完还抚平给她放正。 然后踩着高傲的步伐,开车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半个时辰后,白国江城里的小林里,除了在树上的白忆篱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白忆篱站在粗壮的树干上,大脑迅速过了一遍任务大概。 按照江城篇里的发展,今天应该是有位从常间进来的人从树上摔下,遇到一位大理寺卿。然后被留在大理寺卿身边,并以他的才智帮助那位大理寺卿破案,然后在探案中牺牲。 因为雨施姜还未查到从常间进来的人的信息,加上今天就是遇见大理寺卿的日子,白忆篱透过江城篇里那位大理寺卿的性格,决定以一个有点臭屁的风流倜傥的形象出现。 名字就取宋南柯。 因为大理寺卿在江城里的描写中,有位姓宋但是没字的人出现过。 按照那位宋的描述,白忆篱觉得这位宋应该是那位常间的人。可能因为没有出现在事件中,所以竹简里的描述才寥寥无几。 又加上江城事件结束后,大理寺卿说的‘似南柯一梦’,所以叫宋南柯。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道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躺在树上睡觉的宋南柯被马蹄声吵醒,不悦的坐起。 看着骑马的人快要到他休憩的树下,他不屑的瞥了骑在马上的那位,跳了下来。 赶路的萧艾忽地看见空中飞下一位身着青灰素衣的清秀俊俏的男子,顿了顿。 那男子伴随着被风吹下形成的叶雨,一手负背后,一腿微曲。风带着衣袖衣摆随风扬起,男子带着自信迷人的笑容,摇着扇子飞身下来。 原本只是想耍帅的宋南柯,没有注意自己在树上的位置里地还有那么高的距离。 此时,风流倜傥不在,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害怕的大喊大叫。 萧艾皱眉,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猛地反应过来欲躲开,却为时已晚。 “唉哟!我的腿。那谁,你马压着我腿了!”宋南柯疼的都哭了,使劲的拍打着萧艾的马。 被宋南柯砸倒在地上的萧艾,吃痛,扶着头,看着掉到自己怀里被马压着腿的宋南柯,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眉头微皱,帮他把压在腿上被他砸晕的马推开。 宋南柯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后,一摸,顿了顿,咧着嘴哇哇叫,“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我要成瘸子了。” 萧艾被他吵得头疼,拿开他放在自己腿上摸来摸去的手,“不是你的腿。” 宋南柯被他低沉浑厚又带着丝丝清冷的声音吸引,吸着鼻子,开始打量萧艾。 一双清冷中带着高雅的眼眸此刻正看着宋南柯,高挺的鼻子下,朱唇皓齿。他身上白色的常服,此刻沾着些许泥渍。 宋南柯脑海里浮现一个词:清雅高贵! 然后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我腿折了,你得负责。” 说完,宋南柯自己都懵了,怎么搞的自己跟个碰瓷的似的? 但话已出口定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随即认真的看着抿着唇,眼底暗含愧疚和星星怒火的萧艾。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 第30章 正午探游园(1) 看着路边来来往往赶集的行人,和卖力哟呵的小贩,坐在马背上的宋南柯满眼新奇。一会儿叫这吃的好香,一会儿说这姑娘长得不行,烦的萧艾额头上都爆青筋。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还未安排赖上他的宋南柯就听到下人传报玖公子来访。 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萧艾仰着头捏着眉心,低沉的说道:“让他进来。” 而那位碰瓷的宋南柯正站在大堂外,笑容迷人,摇着手中的折扇在搭讪一位长相甜美的丫鬟。 玖富澈进来时就看见一个陌生面孔把府上的丫鬟给迷得面色绯红,快步走到萧艾身边,“老大,这谁啊!怎么到处撩拨丫鬟?!” “哎!一位被我的马压折腿的人,带他回来养伤。”顿住,又道:“宋南柯。”萧艾无奈的与玖富澈对视。 其实他有跟宋南柯商量过给他安排一处安静的地方,派人服侍他到伤好,可这人却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怎么都甩不掉。 “奇了!还有老大你搞不定的人!”萧艾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驱赶人之术竟然遇到克星了。 “这次来是出了什么事?” 玖富澈是跟随萧艾许久的属下。 此人财大气粗,家财万贯,不好好跟着他父亲学经商,却冒着全家反对,官场上同僚的不屑,毅然决然的跟他到处查案,替萧艾处理一些琐事也是出行时的移动钱庄。 一般他来找他,基本上都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那专门走水路卖茶的余富商府上出了人命。” “余富商,可是余前湾?” “正是!” “难道你不知道这类案件不用我们查?”萧艾看着宋南柯朝廷一瘸一拐的走来,无奈招着手示意来个人扶他。 玖富澈对打量他的宋南柯礼貌性地笑了笑,继续对着萧艾说道:“是知道的。 可这位余富商是陛下备选地皇商,那衙门里说不好查,所以......” 萧艾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陛下有意把他调职去做个平常的文官,或许不做官更好。 因为萧家五代都有人在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任职,陛下觉得萧家会威胁到他的皇权稳定,这几年一直找借口把萧家人派离京都,到各个小城里,说是什么亲近百姓才能更好的破案。 可没想到这里的官员竟是这般做派,怕是有陛下的口谕原因。 “算了!接就接吧!富澈,送我去余府。”萧艾刚站起,宋南柯就拖着腿到他身边,指着自己,笑嘻嘻的,“带我一个呗!” “宋公子来凑热闹吗?”玖富澈无恶意的调侃道。 “不必,你府上养伤就好。”养好了赶紧走。 宋南柯冷哼,拖着腿揽着玖富澈的肩,“大兄弟!他不带我,你带我呗!” “宋公子,他是我老大。”玖富澈委婉暗示他没萧艾同意他也没办法。 宋南柯不在意的挥手,像只老狐狸一般狡猾的笑,“我看你一个人乘马车来的,这马车是你的吧?” 玖富澈看着萧艾,又看着宋南柯点头。 “那这与你老大有何干系?你的私有财产你有绝对的使用权,你想让谁坐还要他批? 再说了你老大撞断我的腿,我现在还在养伤期,他走了谁对我负责?” 见玖富澈想要为萧艾理论,宋南柯又道:“他府中的下人? 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他租来的房和人? 即使是,可肇事者是他的马,马的主人又是他,再加上是他吓到我,我才会摔下来的。 所以他也是肇事者。 在我恢复之前,我怕他肇事逃逸,跟着他又怎么了?” 被宋南柯一连串的问题绕晕的玖富澈摸不着头脑了,求助的看向萧艾。 萧艾看着一脸得瑟的宋南柯,终是妥协,同意带上他。 因为宋南柯的连环炮问,玖富澈对他有些害怕,决定出去跟车夫一起坐,让那两个人一起。 到达余府,早就恭候多时的余前湾连忙上前迎接萧艾。 “大人,小人等候多时了,里边请。”余前湾是位福相且憨厚长相的中年大叔,此刻笑着,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像个弥勒佛一样。 “玖公子,”余前湾对着跟在萧艾身后的玖富澈打招呼。 看到宋南柯时愣了下,礼貌性的问好。 余前湾带着萧艾一行人来到大堂。 大堂两侧站满了人,中央还整齐摆放着五个担架,每一个担架上竟是一张扁平的人皮。 看到此景的玖富澈吓得五官皱在一起,双下巴凸显,默默的移到萧艾身后眯着眼看。 萧艾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惊悚的画面。 而一直笑眯眯的与余府中丫鬟抛媚眼的宋南柯,平淡的看了眼那五张皮。 走到萧艾身边与他齐平的地方,凑近轻声道:“你看这些个皮真皮。嘴上笑得都乐呵不住了,可眉眼却是痛苦无比的皱在一起。 还有,你看那几张皮完好无损,一点淤青,伤口都没有。 难不成是从耳朵,鼻子和嘴巴里放什么东西,把里边除了皮之外的东西都液化了,找倒出来?” 萧艾侧过头看着宋南柯,眼里无比复杂,“你先别说话。” 太扰乱他的思考 了。 一想到宋南柯说的可能,萧艾就觉得荒谬。 怎么可能从耳鼻嘴里下手还保证皮完好无损的! 还液化!什么神药可以只液化皮之外的东西? 宋南柯无所谓,耸耸肩表示我闭嘴,不打扰你。眼睛又在那些个丫鬟里留恋,惹的堂中丫鬟们都红了脸。 “余富商,何时发现的人皮?发现时在场还有那些人?人皮是统一还是分散发现的?他们变成人皮之前有何异样?都接触过那些物件,去过那些地方?”萧艾不紧不慢的问道。 余富商第一次一次性被别人问那么多问题,不过还是及时回道:“回大人,人皮是四更到五更间依次发现的。是轮班的下人们去换班时发现的,” 余前湾叫大堂里发现死者的人都站在自己发现的人皮前,一一讲述他们具体何时何地发现的,吃了什么东西,去了什么地方。 听着他们所说,萧艾微蹙眉头。 时间、地点、在场人都不一样,饮食全府统一,又是同一天被害的......萧艾手指在腰间佩剑上有节奏的敲着。 又问:“有没有去什么地方?” 一位皮肤黝黑的小厮说的‘游园’引起了萧艾的注意。 还听到周围的一群人低声的在讨论游园,说什么真想去等等。 虽然话语杂乱,但萧艾还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话。 这五个人,生前要么去过游园,要么托人买里边的物件,要么就是准备去游园地人。 在问了一些问题,萧艾又跟余前湾聊了会,就谢拒了余前湾留饭的好意。先去了当地衙门里存放人口资料的地方,又叫玖富澈把那五张人皮送到仵作那里验一下,自己动身去游园了。 而宋南柯,看着萧爱,又瞥了眼余前湾,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 第31章 正午探游园(2) 游园惊梦,为何梦? “为何梦?南柯一梦。” 马上的萧艾按着玖富澈给的路线来到了游园,第一眼就看见那高高挂在圆拱门上用金粉写的字,皱眉道。 利落的下马,把缰绳递给站在门口的门童手中,踏入门内。 门内的景色与门外的可是天壤之别。 随处可见的舞榭楼台,小桥流水,遍及园内的桃树,以及漫天纷飞的桃花瓣。 路两侧,许多带着面具的小贩悠哉游哉的坐在板凳上,或三三两两聚起聊天,不像寻常小贩大声吆喝揽客那般,有过路的行人看中眼缘的,就看着自己估摸的价值给,给多少是多少,小贩俨然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忽闻笛声,萧艾抬头看向道路上方的大桥上正在举办着什么游行活动。 一队乐师跟着站在推台上的那位蒙面笛师下方。一众乐师后,是一群身着桃花仙人打扮的跳着不知名物种的男女老少。 整个画面一副温馨动人,引得不少大桥下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 萧艾也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仔细地逛起游园来。 路上行人都带着笑意,到处都是带着不同情绪地惊呼声,萧艾觉得这游园给人的感觉太安乐了,安乐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奇怪! 忽地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萧艾飞快思索着,悄悄地跟了上去。 站在一座平淡无奇的楼外,萧艾见那人走进去,便小心翼翼地跟上,直到来到一个小门处被看守的人拦下。 “这位客人,请出示通行令。”守门人带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身材魁梧,右手拿着长枪,凶神恶煞的。 萧艾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有些着急却又没办法。正准备回去叫玖富澈弄个通行令来的,却被一位长相秀丽的妇人叫住。 “萧大人。” 那妇人梳着倭堕髻,插着两个蝴蝶戏花纹样的烧蓝花钿,上身内里穿着琵琶袖百花开放银边暗纹的长衫,外着白色蓝蝶游戏图的马甲。下身穿着水蓝色百褶裙,脚穿绣着两朵淡绿色繁花的白色绣鞋。 好一位雍容大气的夫人,不过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位夫人......” “哎呀!箫大人,我家老爷请你一聚,你就别推辞了,我带你去。”妇人打断萧艾的话,不容拒绝的牵着他的衣袖离开小门,在一个空无一人且隐蔽的角落里停下来。 萧艾有些不阴,见那位妇人笑得狰狞朝他伸出手,心道不妙,紧忙躲开。 “你要干什么!”衣服被拉住的萧艾羞怒的看着那恬不知耻的妇人。 妇人看着一副宁死不屈样子的萧艾,不厚道的笑出声。 可笑出的声音阴显与之前在小门外的不一样,一个温婉大气一个清爽带着顽劣。 熟悉的笑声响起,看着妇人没心没肺的笑脸,萧艾认真的打量许久,恼羞成怒道:“宋南柯!” 宋南柯学者女子捂唇掩笑,用着女子的外表说着男子的声音,“萧大人喊妾身有何事啊?” 咬牙切齿的萧艾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还是没能对他发出火来,无奈道:“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如果不是宋南柯自己露出破绽,恐怕萧艾都猜不出妇人是他。 只不过,这张脸......确实与他原本的模样大有不同。 不过,一样好看。 宋南柯笑嘻嘻的从腰间拿出两面通行令,得瑟的看着惊讶的萧艾,“嗨!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就跟在你身后呗!没想到江城还有此等宝地。” 面上不悦,心里却炸开了,他竟然被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跟了一路都毫无察觉。 看着叽叽喳喳炫耀自己多厉害的人,萧艾打心底觉得还挺厉害的。 “你哪来的令牌?还有衣物?” 宋南柯招手,示意萧艾跟他过来。 看着躺在地上被草堆掩住的夫妻俩,萧艾黑着脸,带着怒意低声道:“你这是恶意抢夺他人财物!”亏他还以为是他凭本事寻来的。 “别这样说,我可是凭本事借的,只不过借的方式有些不寻常而已。”宋南柯无所谓的耸耸肩,摊开双手,“再说了,要不是为了让你进去,我会这样吗? 你还凶我?真是反了!”然后气呼呼的背对着他。 “......反了?”怎么什么都敢说,知不知道谁才是反了? 扶着宋南柯的肩,把他转向他那面,扶额无奈十足,“好好好!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了。” 宋南柯感到一瞬的寒恶,手上的鸡皮疙瘩都立起,这画风有些不对劲。看着萧艾那张散发着正气的脸,宋南柯觉得自己应该想多了。 “萧艾,有一套男装,你穿吗?” “穿!但有些繁琐。” “没事,我帮你弄。” “等会进去小心点。我外面等你。” “不一起?” “......一起肯定是我穿女装了,难道你要和我扮夫妻啊?!!!” “他们是一起的,没有只一个的道理。”萧艾严肃的答道,“少一个都有坏事的危险。” 萧艾藏住那抹急躁看他,心里也很是疑惑。 对啊!阴阴一个人就可以为什么要两个人。萧艾表示本人也很疑惑。 宋南柯看着萧艾严肃到不能严肃的样子,也动摇了,怕自己坏事也就同意了。 在进小门内之前,萧艾看着宋南柯那曼妙的身姿,问道:“你脚没事了?” “啊......好像好了,哈哈!哈!” 小门内,金碧辉煌的楼房到处都是,靡靡之音四面八方袭来,许多来客都陷入这醉生梦死般的生活无法自拔,一片纸醉金迷。 这里的商贩都是在店铺里的,极少有在路边的,而且卖的物件都十分杂。道上看似普通的行人,都极有可能是一个危险分子。 对比游园,人们称这里为花色。 不远处的酒馆里,小二推开一扇门,对着里边的人说了什么,悄悄递给里边那人一包草药便退出去了。 来到另一间包房里,热情似火地招呼着一对贵气十足地夫妇。 “二位客官,可有想吃的?” “嗯,招牌菜来几个,再泡一壶碧螺春。”冷傲高贵的男人沉声道,眼神凌厉的看着时不时偷瞄趴在窗边打瞌睡的妇人的店小二。 “诶!客官稍等。”收到警告的小二立马收回视线,低着头急忙退了出去。 舒了口闷气,萧艾轻声走到昏昏欲睡的宋南柯身边,看着他那一晃一晃的脑袋,心里忽地烦乱无比。 阴阴才相识才一天,为什么对他有些说不清的奇异之感? 宋南柯是睡到全部菜上齐,被萧艾喊醒的,不想起来却被香味勾出馋虫,揉着眼哑着嗓问:“你点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说完,迈着不稳的步子到饭桌前,接过萧艾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泛着油光香味扑鼻的鸡块送入口中,原本耷拉的眼皮嗖的收起来,露出冒着精光的眼眸。 “不错嘛!”宋南柯拉过凳子坐下。 盛了碗莲子枸杞排骨汤,喝了一大口,被烫的痛苦皱眉但还是咽了下去。只觉得整个内里都被烫到不好了。 “慢点喝,看烫成什么样了!”萧艾急忙给他端了杯温茶水,看着他痛苦的喝下后露出活过来的表情,不禁笑了。 宋南柯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白眼,推开那‘欺负’他的汤,筷子在不同的盘里快速来回夹着。 萧艾也坐下,不同于宋南柯开放式的吃法,萧艾是斯文式的。 在宋南柯汤足菜饱后,一直暗中关注隔间的萧艾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拉起正准备剔牙的宋南柯跟上去。 宋南柯:???还不给剔牙了?! 来到楼下,看着余前湾入了不远处的一家铺子,小心翼翼地与老板说着什么,萧艾看了看一旁抖腿剔牙哼小曲的宋南柯,抬手拿开他剔牙的手,悄悄地丢开他自制的牙签,温柔的说道:“夫人,这有间玉铺,要进去看看吗?” 被喊‘夫人’的宋南柯皱眉懵逼的看着萧艾,瞥见他指着里边余前湾的小动作,当即搂住他的手,靠着他柔情道好,心里早已吐了一片。 “掌柜的,东西到了?”余前湾站在柜台前,低声问。瞥了眼进来的贵夫妇。 掌柜摇摇头,眼珠子在贵夫妇那打转几圈,示意余前湾止住这个话题。 “那边已经把草药给我了,就差你这里最后一味药了。”余前湾安抚性的看着掌柜。 不过就是一对看饰品的夫妇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艾搂着宋南柯,爱意浓浓的看着他,实则悄悄注意着余前湾与掌柜之间的动作。 “夫人,可有看中的?”爱怜地抚摸着‘夫人’的乌发,惹得‘夫人’娇嗔瞪了他一眼。 扑通扑通扑通! 萧艾心脏快速的跳动,都顾不得看余前湾他们了,搂着宋南柯的手不由得收紧。 而‘夫人’宋南柯本人心里抓狂,面上还要表现出娇羞,指着一支淡青色绒花簪子,看上去喜爱的紧,“夫君,好看吗?” 还拿着绒花簪子在发上比了比。 萧艾听到宋南柯那声夫君,心猛地一缩。 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萧艾神色柔和,拿过那簪子插在他的发间,贪恋的看着照铜镜的宋南柯,低沉着嗓子道:“嗯!好看!很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宋南柯摸着发间的簪子,眼底闪过不阴的意味。 萧艾点点头,叫掌柜包起来,全然忘光了来这的目的。 看着余前湾从掌柜处拿走了不知什么,宋南柯着急的看着萧艾,拉着他的手,“别包了,这样挺好的。夫君,我累了,我们回府好不好?” 掌柜打趣看着对萧艾撒娇的宋南柯,“两位感情可真好!” 问了价格付钱的萧艾礼貌性的对掌柜笑了下,牵着着急的宋南柯离开了。 宋南柯走到离铺子较远的地方后,生气的甩开萧艾的手,指着前方那早已没有余前湾的街道,很是理解不了,“这下好了,跟丢了!你说你包什么包呢!” 他尽心尽力的陪他演戏去查案,他竟然分不清轻重。 白忆篱恨不得爆捶他一顿,她想赶紧结束啊! 游园内,换回衣服的萧艾慌张的看着故意甩开他,在人流里快速走着的宋南柯。 “宋南柯!”萧艾看着两人距离渐渐拉开,一边穿过流动的人群,一边着急大喊。 宋南柯捂着耳朵跑了起来,消失在萧艾的视线。 却在跑过一处巷口时,被人拉了进去,眼睁睁的看着萧艾满脸烦躁的拨开挡道的人,从巷口跑过。 “别紧张!宋......南柯。”那人高傲的眼眸倒出宋南柯疑惑的脸。 ------------ 第32章 萧爱的烦心事 “你是?” 宋南柯被那人松开,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看着戴着铁质纯色面罩的高挑男人,只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友好。 “在下,戴夫。之前是被你打晕夫妇的保镖。”戴夫抱着黑色刻着许多古文暗纹的剑鞘,剑不知何时插在了宋南柯颈边的墙缝里,剑刃上隐隐的泛着红光。 他就被那对夫妇喊去买了些吃的,回来找时却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发现晕倒的夫妇。还看见了来换衣服的宋南柯,但他跑的太快,加上戴夫还要喊醒夫妇就没有追宋南柯先。 事后,当然也看见了萧艾追他,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而宋南柯不敢动,保持这个背靠墙双臂弯着,双掌贴在墙上的姿势,冒着冷汗。 之前是保镖,被他打晕‘借’走衣服后,肯定不是了! 虽然害怕戴夫,但宋南柯内心充满愧疚,毕竟把他的工作给弄糊了。 正要开口,却见他扯下自己腰上的钱袋,掂了掂。 “这个就当作赔偿了。” 宋南柯看着戴夫居高临下高傲地把他甩开,拿出剑收回剑鞘,潇洒离去的背影,气的心肝疼。 “要不是这钱袋不是我的,我肯定不会放你走的。”宋南柯冲着背对他的戴夫做了几个打拳地作动。 萧艾回府已是傍晚时分。 一进门就喊宋南柯,路过地丫鬟对他行礼道:“大人,宋公子还未回府。” “......知道了,去忙吧!”萧艾叹气,挥退那丫鬟。 心事重重地走到天井下,望着紫橙色的天空时不时飞过一些黑色的鸟,眼里染上落寞。 萧艾啊!萧艾!你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只相识一天的人如此上心。 明明,明明就只认识了一天不到。 可,就是很记挂他。 他说不出理由,真的说不出来啊!就是对宋南柯上心,很上心。 “我是疯了么?怎么,就想出一眼万年来了?!”萧艾不可置信的,竟是笑出声来。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萧艾欣喜地转过头,知道宋南柯的脾气,只好自己服软,“回来了?饿了吧。我,” “额,大人,是小的。”门童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萧艾,刚刚他打盹没站稳,撞到大门上,没想到会引起大人的注意。 “……宋公子还是没回来么?” “还没呢!外边风大,要不大人先回屋里,说不定宋公子正赶回来呢!” 萧艾失望的垂下眼眸,低头看着被风吹来的落叶。枯黄的叶子停在他脚边,他直接踩下去,发出清脆的碎声。 夜微凉,书房内,萧艾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玖富澈带来的信件。 “没有任何异常?呵呵!就问他们里边的血肉是怎么没的?”萧艾气极反笑,重重拍着桌案,吓得站着的玖富澈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怎么?站麻了?嗯?”萧艾凉飕飕的看着玖富澈,嘴角微微勾起。 妈呀!谁惹他了? 发这么大火,害的他被波及,还不能吭声。 “这些大理寺的仵作是吃白饭的?什么线索也找不出来,这案子怎么办?啊!” 您老别发火啊!就算要发火也别对我发啊!又不是我惹的你。 当然,这些话,玖富澈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萧艾还不知道要怎么整他。 “老大,您先消消气。 这,仵作找了一阵天,里外都反复查看,真是找不出蛛丝马迹来。”玖富澈瞧见萧艾慢慢平静的脸色,声音小了下来。脚开始往门口移去,眼珠子死死的看着那位‘面色平静’的人。 “呵呵!找不出来嘛......那些仵作和你就回家歇息吧!”萧艾拿起毛笔,笔尖蘸墨水,在纸上写着什么。 玖富澈伸长脖子看去,哀嚎一声,“老大,别别,我这就去找线索,你别写信给我爹,我不想回去。” 玖富澈抱着萧艾的胳膊,生无可恋。 昨天他爹还派人来叫他回去跟户部尚书的女儿见一面,说有要事谈。 谈什么谈,他还不想娶老婆呢! “哦!”萧艾无动于衷,继续写着。 玖富澈立马起身,跟萧艾说去仵作那再看看。 刚跑出去没多久,又跑回来,“老大,我可以借你府上的马吗?我来的时候让车夫回去了。” 萧艾拿着地方志在看,点点头。 玖富澈开心的跑走了。 可没有一会儿,玖富澈又回来,趴在门边,“老大,那个,我饿了。能在你府上吃个饭再去吗?” 萧艾拿着毛笔的手青筋暴起,朝他丢了个茶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说:“吃完赶紧滚!” “好咧!”躲过茶杯的袭击,得到萧艾批准的玖富澈开开心心地朝厨房奔去,叫厨子煮了好几个荤菜。 烛火摇曳,萧艾的影被拉的长长的,扭着酸疼的脖子,有些头疼。 门口传来跑声,萧艾没忍住,朝门口吼,“玖富澈,你再不去,我现在就让你爹接你回去成亲!” “......你对你小弟可真无情。”宋南柯在门口呆住,没见过萧艾发火的他有些怕,怕他把今天自己跟他怄气的气一起撒。 萧艾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是宋南柯回来了。 宋南柯小声嘀咕完,刚踏入门口,没走几步,踩到地上的茶杯整个人往后仰。 懵了后咬牙皱着脸,等着摔在地上的宋南柯,被带着暖意的手拉回,撞在萧艾的怀里。 “哎呀妈呀!” 这啥玩意? 不!我啥玩意? 不不不!这啥姿势? 宋南柯连忙推开萧艾,却再离开萧艾时没站稳,直直摔坐在地上,捂着脚踝脸色苍白。 “怎么了?脸色那么差!”萧艾蹲下来,看着捂着脚踝的宋南柯,想帮他看看却被宋南柯躲开。 宋南柯强忍不适起身,看着萧艾想扶却不敢扶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忐忑。 怕不是个那啥吧?!!! 看着萧艾担心又伤心的眼神,再看看他那正气十足的脸,宋南柯觉得是他多想了,吗? “那谁,我没事。你忙你的,忙你的。”宋南柯强颜欢笑,却见萧艾沉着脸,抿唇看他。 大兄弟,别这样!我有点慌!!! “宋南柯,你在躲我!怕我?!”萧艾脸色阴沉,一步一步地朝宋南柯走去。 对对对!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 “为什么?”萧艾逼近宋南柯,看着他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眼神慌乱的四处飘,拳头发出咯咯咯地响声。 因为你让我感到威胁。 我可是要娶人的啊!可不是嫁人! 宋南柯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看着萧艾那吃人的模样,大脑一热,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与旁人太亲昵。”不喜欢你对我太亲昵。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夜深了,你回房歇息吧!”萧艾点点头,眼神冰凉刺骨,径直走过宋南柯身边,没有其他动作。 摸着手臂,宋南柯慢慢的转过身子,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回到萧艾安排的房间内,宋南柯刚沐浴完,就见两小厮提着食盒进来。 “宋公子!可算是回来了。这菜可是热了一遍又一遍呢!”其中一位较高的小厮出声。 一遍又一遍? 是萧艾吧!可...... “多谢,我在外已用过膳了。收起来吧!”说完,宋南柯往里间走去。 两位小厮你看我我看你,终是撤走了桌上美味的佳肴。 宋南柯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弯弯的月亮,自言自语:“脚还好,也能走。 要不明天就离开萧府得了? 看着萧艾那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啧啧啧! 算了!我那么聪明,还怕想不到赚钱的办法,养不活自己? 嗯!就这么决定了。 睡觉觉去。” 宋南柯做完决定后一身轻松,愉快的睡觉去了。 窗门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忽然出现,死死地抓在上面。 在窗外站了一个时辰的萧艾,看着床上缩着的宋南柯,眼里充满伤愁。 “真的,那么不喜欢我吗?”真的吗? 叹了口气,把窗门关上,背影落寞的走了。 萧艾刚离开院子,床上的人睁开那清澈明亮的眼眸。 白忆篱坐起,掏出床脚下的卷轴,找到写着萧艾信息的那一部分。 “这萧艾是有老婆的,可不能和宋南柯有什么关系。” 下床穿好衣服,拿着装逼的扇子,偷偷摸摸的避开府上值班的下人和护卫,走到黑漆漆的角落,翻墙出去。 落地的白忆篱拍着手,对着萧府挥挥手,“萧艾,明天见。” 反正只说帮他把案子结了,至于住在哪里,好像没有要求。 白忆篱摇着折扇,找了个空旷又离余前湾家近的地方拿出竹哨子,憋足气吹了声。 不一会儿,一月驾着马车来到白忆篱面前。 “大人!”一月把白忆篱拉上马车,打开车帘让白忆篱进去。 看着里边叠放整齐的被子,还有那食盒里香味四溢的菜,一脸白忆篱幸福的抱住一月,感叹道:“一月,我真的是太爱你啦!” 一月微微低着头,看着白忆篱,脸红红的,害羞极了。 一月也爱大人! “大人,先吃饭吧!你晚饭都没吃,”一月端出饭菜,坐在一旁看着吃的满嘴是油的白忆篱,拿出手帕给她。 白忆篱接过手帕,冲她笑了笑,继续埋头苦吃。 毕竟明天要早起,得早点睡。 “一月,今晚就别守夜了,还是老规矩,” “是!” 老规矩嘛......就是一月进来和白忆篱一起在马车上过夜。 这边收拾完毕的二人呼呼大睡,而萧府上,人来人往,都在找人。 守宋南柯院子的护卫起夜回来,瞧见屋门敞开,来到屋前准备关门的,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被子枕头都放得好好的。 当即跑到在书房查资料的萧艾处禀报此事。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萧艾闭眼仰着头,有些无力的叹气,寒意一点点侵入身心。 宋南柯!我到底怎么了?才让你看我如洪水猛兽? ------------ 第33章 余府暗斗 “余兄,他们有去游园吗?” “这,没有吧!”余前湾看着蹲在地上满脸严肃的人,不太确定。 “都是卯时出事的,宋公子,可有看出什么?” 这宋南柯辰时来的余府,没想到今天又出事了,而且还是三人。 “嗯!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只知道这次出事的人都是男性。 这,死法很蹊跷!”宋南柯突然想到一个传说,但一闪而过,没能抓住。 “哎!我这是惹上什么了?麻烦宋公子劳神了。”余前湾很感谢宋南柯对他的帮助,知道他没吃饭,当即吩咐厨房备上好酒好菜来招呼他。 宋南柯欣然接受道谢。 接着余前湾就被前来告知事物的管事请走了。 可,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戴夫,宋南柯很是无奈的耸肩。 说来也巧,今日他来时就看到被余前湾聘请来的保镖。 嗯!就是戴夫。 “你是查案的?”戴夫依旧抱着他那透露神秘气息的剑,高高在上的看着宋南柯。 宋南柯微微退了几步,看着可以‘平视’的人,满意极了,“不是,闲人一个。” “也是,从你昨日行为也能猜出一二来。”戴夫目光沉沉的打量着宋南柯,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看什么?”对上戴夫那凌厉的眼眸,宋南柯缩着脖子,可想到这样很没有骨气,梗着脖子瞪回他。 戴夫忽然停下,猛然朝宋南柯的脖子出手。 宋南柯一惊,连忙避开可却被戴夫强行拽回来。 感受到风的脖子缩起,宋南柯咬牙踢了他膝盖骨一脚,却带起脚踝的伤,疼的喊出声来。 “你干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宋南柯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见了兵器相撞的‘铖铖’声。还有背上传来一瞬的热感。 站定的宋南柯看着扶他的玖富澈,心下了然,是萧艾...... 原本来请宋南柯移步膳厅的余前湾见此景,着急的跑上去,喊道别打了。 “大人,我这属下多有得罪,还请多担待。”余前湾站到戴夫身前,连忙赔不是。 “呵!”萧艾只是冷哼一声,不去理会赔笑的余前湾,还有死死盯着他的戴夫,看向宋南柯。 “没事,”吧 话还未说完,萧艾上前推开扶着宋南柯的玖富澈,颤巍巍地伸出手,视线停在宋南柯脖上的一道食指长,且凝血了的伤口上,“疼吗?” 宋南柯皱眉看着眼底乌青阴显的萧艾,此刻他眼里尽是心疼,手在离他脖子二十几厘米处止住。 难不成是找他找的? 大哥你找我也没用啊!你是要娶老婆的! 摇摇头,宋南柯越过站在身前的萧艾,与同样看着自己脖子的戴夫对视了一眼。 萧艾见宋南柯冷淡的态度,心凉凉的,收回手走到一边看着他。 “各位,已是用膳时刻,不如移步到膳厅?”余前湾看着火药味十足的萧艾和戴夫,选着走到和善的宋南柯身边,“宋公子饿了吧?” 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余前湾,宋南柯‘噗嗤’一声,一本正经的看着余前湾点点头,“是饿了。” 说完,跟着余前湾离开前厅。 见宋南柯离开,萧艾经过戴夫时给了一个十分不友好的眼神,就追宋南柯去了。 留在原地的戴夫,不在意的笑着。想到宋南柯脖子上的伤,抿唇跟了上去。 一顿饭,吃的余前湾心惊胆战,宋南柯心烦意乱。 原因在于萧艾在用膳时,不时与戴夫出手,或互相冷嘲热讽。 宋南柯强忍到吃完饭,不管是否符合礼节了,终是惹不住对着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余前湾的告别。 在余前湾那‘你竟然临阵脱逃’和‘我一人怎么办’的神情下,脚底生风的跑了。 正在跟戴夫互怼的萧艾,见宋南柯走了,与余前湾道过谢,紧跟着那人离开。 宋南柯一出余府大门,就往人多的巷子里跑。 跟出来的萧艾来的宋南柯最后出现的巷子里,不甘心的捶着墙壁,看着空荡荡的巷里,低吼宋南柯。 在不远处的高树上,白忆篱紧紧抱着一月,看向同样抱着一月瑟瑟发抖的纪南吕,不厚道的笑了,却被她以抖到树晃给怼回去了。 “尤溪,你怎么惹到这人的?”看着墙上被砸出来的坑,纪南吕同情的看着她。 看着惊恐到咽口水,连叫一月救命的白忆篱。 纪南吕无奈的叹口气。 别瞧尤溪平日里云淡风轻,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实际只有跟着她的人才知道,那因为祭司的身份才如此。 祭司嘛......都要保持无悲无痛无欲无情。 这样才能以更为客观的角度去执行任务,去看待一切。 “诶!尤溪,你还要多久才能完成啊!扇爷子说等你回来就打火锅。我跟你讲啊!我可想吃火锅了。”纪南吕抱着一月,点着白忆篱的脑袋。 “哎呀!快了,快了! 对了,南吕。给我看看我最近会不会出什么事。”她有预感,有人要对宋南柯下手了。 还有,那个戴夫,很奇怪。 纪南吕叫一月抓稳她,掏出罗盘一番推演后,露出疑惑的神情,“没什么大事。不过,有道金光一直在你附近。是什么还有待我细细推演。” “金光?” 一般金光都是在祥瑞之人或祥瑞之物上才有的。哪,是什么东西才会在白忆篱身边,还有金光的? “大人,萧艾好像有麻烦了。”一月左右各抱一个人,在树梢,屋顶处像个鬼魅般忽闪忽现的。 白忆篱跟纪南吕对视一眼,一起往底下看去。 萧艾正在府门口跟一位穿着有些奇特的男子在聊着什么,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尤溪,”纪南吕的罗盘和算卜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出来,她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一月,南吕好吓人。” 萧府门口,萧艾看着来人那笑眯眯的样子,眼底闪过杀意。 该来的终究是回来的。 玖富澈担忧的看着萧艾接过请帖,目送那华丽马车离去,着急的在萧府前踱步,“该死的!你说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南蛮开吗?这么今年改在江城了! 老大,怎么办啊! 你没有老婆啊!” “闭嘴!”萧艾疲惫的靠在门柱上。 往年南蛮王妃生宴都是在南蛮本地开的,年年送请柬,年年都被萧艾以夫人身体不适宜舟车劳顿给推拒了。 但现在在江城...... “富澈,去挑几个上好的玉器来,” “要玉器干什么?”玖富澈看着萧艾空荡荡的手,老大难不成要戴首饰了? 萧艾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当然是给南蛮王妃的了。快去吧!别问了! 对了,去林家店铺。” 玖富澈摇摇头,虽不情愿但必须按照萧艾说的做。 不情愿萧艾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宴会,但开在江城,不去又不好解释,还点名带上萧夫人一起去。 还有那林家店铺。 玖富澈一想到那如花般的老板娘,害怕的抱住自己嘤嘤嘤起来。 ------------ 第34章 南蛮王妃宴风波 江城中央的一处大宅子里,张灯结彩,佳肴成千,宾客往来,好不热闹。 此除正是南蛮王妃向鹤归在江城的住处。 萧艾的马车在一群宾客马车的后面。 玖富澈骑马赶来时,萧艾正要入府,“老大!”快步走到萧艾身边,举着用红绸子绑在一起的三个精美礼盒。 萧艾点头示意知道,看着里边笑嘻嘻朝他走来的王掌事,心里想着今晚的宴会该如何应付过去。 玖富澈看着王掌事,暗地里翻白眼,今早他来萧府送贴子时也是笑嘻嘻的,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箫大人,”王掌事看着萧艾身边的空荡荡的,狐狸般的眼睛闪过狡诈,“怎么不见萧夫人?可是身体不适,要在下派人去看看么?” 玖富澈咧嘴,内心疯狂翻白眼。 老大的老婆身体不适还要你一个外人去照看?开玩笑呢! 再说了,老大没老婆。 “呵呵!王掌事还真是关心本官的夫人啊!”萧艾知道这老狐狸在刁难他,眼神渐渐冷下来。 你们不是不信我有夫人吗?耍什么花招。 王掌事佯装惊讶,连忙制止萧艾继续往下说,“箫大人可别这么说,小的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对每每让箫大人推掉宴事的夫人好些好奇罢了。” 王掌事眯着眼,一副你不找出萧夫人出来,就别想进来、别想走的架势。 “王掌事,” 萧艾的话被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 “王掌事,你这不是瞧见了。” 来人灵虚髻两边戴着淡青色的绒花簪子,中间偏右的发间插着青色的花枝花钿。圆润的耳垂上,戴着橙色的花枝耳挂。柳叶眉下是如清水般透彻的眼眸,白皙的琼鼻上仿佛可以透过光,赤红的唇微微勾起。 染着桃红色的指甲的手,环住萧艾的手臂。 靛青色的连理枝暗纹的立领长衫外,是与萧艾衣服同色系的淡青色的比甲,橙色的百褶裙下是淡青色的翘头鞋。 “夫君!不是说好我与你一起么?怎地在我吃完药后,趁我昏睡悄悄走了?” 说完,似被气出委屈,红了眼眶。 王掌事皱眉,不过一瞬就换回笑眯眯地样子,“萧夫人可真是个佳人啊!箫大人有福气。” 难不成情报是假的。 整个江城都传有老婆实际没老婆的萧艾,对着送上门的老婆,又惊又喜。 “夫人莫气,为夫是担心你的身子。”宋南柯,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就此,就此......躲着我了。 宋南柯拿出一个小盒子,牵起萧艾那宽大的手,放在他手中,“夫君不是与我同戴花枝的么?”说完,打开盒子,拍拍萧艾的肩示意他弯腰。 萧艾会心一笑,宠溺的看着宋南柯,听话的弯下,任凭他摆弄头发。 王掌事眯眼乐呵呵的打趣,“箫大人与萧夫人感情真令人羡慕啊!外面风大,两位里边请吧!” 宋南柯把淡青色的花枝玉簪挽在萧艾的发上,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向府。 “喂!我跟你讲啊!你家夫人叫宋亦梦,记住了啊!还有,头上的玉簪可是我托人找的清神簪,你要好好保管,戴着,不然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宋南柯挽着萧艾的手,悄悄地说着。 见他笑得随意,拧下他耳朵,凶巴巴地看着他,“夫君可明白?” “明白明白!夫人可否松手,为夫疼!”萧艾被宋南柯扯着耳朵都红了,脸上一副‘我快要疼死了’的表情,眼里却充满着无奈的笑意。 “哼!知道疼才好!”宋南柯认命的叹息,果然跟萧艾在一起就没好事,动不动就女装。, 二人跟随着管家来到宴席上,宋南柯跟着萧艾与一些同僚和友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才落坐在主位下方唯一的一个位置。 坐下铺好裙子,宋南柯紧靠着萧艾,微侧头,带着微笑看着在座朝他们投来八卦之光的人们。 “他们为什么老是看着我们?” 萧艾低头看着似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宋南柯,充满寒意的眼眸扫视了一圈看着宋南柯的人们,直到他们都收回目光后,才回道:“或许是好奇你这个一直未露面的萧夫人吧!” 说实话,萧艾觉得,宋南柯的脸很有迷惑性,雌雄莫辨。穿男装像俊秀的男子,穿女装像温柔大气的女子。 宋南柯点点头,很是赞同萧艾的说法。 因为赶时间来向府,宋南柯同志原装上阵,稍稍化了淡妆。 原本还有些顾虑的白忆篱,被纪南吕一句以后都没机会见面给说服了,不过看上去还是与原本的有些不同。 热闹的宴席,随着王掌事的通报安静下来。 萧艾看着携手慢慢走到主位上坐着的南蛮王和南蛮王妃,看着不知道内幕的宋南柯,眉间染上忧愁。 其实不来也好。 众宾客与南蛮王夫妇打过招呼后,就在侍女端上的佳肴,与呈现的歌舞之中沉醉。 “箫大人,见你一面不易啊!”南蛮王意有所指地看着不卑不亢与他对视的萧艾。 “路远,不胜马力,还望王爷王妃多担待。”萧艾手臂在空中环了个圈,双手叠在一起。 南蛮王不似江城人那般白皙,肤色为健康地小麦色。宋南柯看着这位黑帅哥的脸,想到一个成语——剑眉星目。 长得帅但面相凶,只有在和南蛮王妃对视对话时,面部看上去才会柔和一点。 宋南柯摇摇头,转头看向白皙的萧艾。他虽然不是什么剑眉星目那些绝世容貌,但胜在正气的好看呀! 萧艾本就长得不差,只是谈不上惊艳罢了! 可对比南蛮王的帅,宋南柯更喜欢萧艾这种白嫩嫩,越看越好看的好看。 “怎么了吗?”萧艾见宋南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明。 宋南柯摇摇头,抬眼时见南蛮王在打量自己,点点头回视,礼貌性地微笑。 “箫大人与萧夫人感情很好?”南蛮王看着靠在一起地两人,挑眉询问。 “自然!夫人尽心尽力地为我分忧,我只想好好地在大理寺好好查案,空出多的时间陪她。”萧艾深情的望着耳根红了的宋南柯。 宋南柯内心咆哮,这男人该死的魅力! 南蛮王摇头轻笑,眼里却寒光点点,“箫大人那么好的才华被困在大理寺,可惜了。”举着酒杯朝宋南柯晃了晃,然后递给向鹤归。 宋南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优雅的举起案前的酒杯与向鹤归一同饮了下去。 妈呀!好辣好辣! 白忆篱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虽说以前不是没喝过,但是都是温和的那种,不像这个,辣到喉咙痛。 萧艾见宋南柯辣的眼泪都流下来,心一震,慌乱地拿着手帕给他拭去。 “那个,我不太会喝酒。”宋南柯在萧艾喂他喝水时小声说道,“南蛮王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啊?”就怕给萧艾惹麻烦。 萧艾蹂躏着他因喝酒变红的脸,轻声回道:“别多想。还辣么?要不要再喝点水?” 宋南柯被萧艾喂了好几杯水后缓和了许多,当即摇摇头。 南蛮王看着萧艾心疼的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萧夫人是箫大人地心头肉啊!可得好好护着,别出什么事了。” “呵!借您吉言。”萧艾桌下的双拳紧握。 见状,宋南柯轻轻地把手搭在他手背上,心里无比鄙视南蛮王。 就知道拐弯抹角的威胁萧艾,有本事明说啊! “箫大人别客气,本王还可以多吉言一些,只要你愿意。”南蛮王随意的坐着,漫不经心的在空中画着什么,最后还指了宋南柯。 忍不住隐藏眼里的杀意,萧艾的剑微出鞘,指着南蛮王妃。 竟敢拿宋南柯威胁我?是不想要你的王妃了么? “夫君!你怎么了?”宋南柯自然是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较量的,可还不至于拔剑吧! 看着惊慌的宋南柯,萧艾连忙收好剑,抱住了他。 宋南柯:......我看你一身正气,是个正常人,才怪啊!你大爷的,松手,松手! “对了!抱紧点,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抱不到了。”怕气不死萧艾的南蛮王,看着气到颤抖的萧艾,开怀大笑。 不知所以的宾客们也随之而笑。 坐在一旁的向鹤归没好气的瞪着南蛮王,“还说!有你这样招贤才的吗?” “哎呀!小归归,没什么的。”南蛮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解释道。 “如果有人拿我威胁你,让你助他,你可愿?”向鹤归看着不知悔改的南蛮王,恨不得凑他一顿。 尽是用这些小人之为! 要不是看中这个傻大个了,她早就回常间执行处工作去了。 “我看谁敢!我不弄他我就不是顾筠尉!”顾筠尉咬牙切齿,仿佛要去弄那位不知名的人。 “对啊!你在意我,人家萧艾不在意他的妻子啊!”向鹤归看着寻求宋南柯安慰的萧艾,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这两男的都爱装可怜,求安慰。 宋南柯巴咂巴咂嘴,哄不动萧艾了,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似是心疼极了,眼眸却冷幽幽的看着他,“装一会就好了,不要给我太过啊!” 萧艾不由得打个冷颤,乖乖的点头。 南柯好凶!生气的样子好恐怖! ------------ 第35章 南蛮有蛊,名为醉梦 宴会结束后,王掌事替南蛮王送宾客们。 当然,萧艾夫妇还是在的。被南蛮王以王妃想与萧夫人一起赏花为由,留了下来。 为此,宋南柯很想说,大晚上的,你是让我看什么花?眼花吗? 不过好在,南蛮王妃是个聪明人。 花园里,随处可见的提灯侍女,愣是在晚上把昏暗的花园照的暖黄暖黄的。 园中央盖了坐凉亭,夜风带起及地的帷帐,在暖黄的灯光下,增添了些许浪漫。 不过,浪漫你头啊!两个女的在一起有什么好浪漫的?还是两个有夫之妇。 “不知萧夫人何名?”向鹤归提着茶壶给宋南柯斟茶,宋南柯受宠若惊,当即道谢接过。 “宋亦梦”。宋南柯看着向鹤归那亲切的笑容,有些瘆得慌。 “嗯!我叫向鹤归。”向鹤归不知为什么用亲切的语气与宋南柯谈话。 对着宋南柯点点头,在他困惑的眼神下挥退了在场的侍女,只余一地的暖灯。 “王妃这是?”宋南柯警惕的看向四周。 虽此刻坐在凉亭里,帷帐都放下了,但这般情况却更为危险。 向鹤归看着宋南柯警惕的模样,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 宋南柯皱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打算请辞,去找萧艾。 向鹤归在他起身时,忽地来了句,“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不好过吧!” 猛地回头看着向鹤归,宋南柯震惊道说不出其他,半天来了句,“老乡?!” 向府的书房里,相比花园里的其乐融融,内里充满了沉重的火药味。 “王爷,不知内人去了何处?”萧艾站在书房中央,看着哼着曲子斟茶的顾筠尉。 “箫大人来尝尝,这可是我家王妃自制的水果茶。”顾筠尉拿着茶杯,示意萧艾接去。 险些忍不住焦躁的萧艾谢绝他的好意,在顾筠尉那句‘不喝拉到,本王自己喝’的话中差点爆发。 “王爷,内人体弱,需回府用药。” “咦!那可不妙,本王派个医师去给萧夫人看看。”顾筠尉状似着急,唤来医师去给宋南柯看病。 萧艾忍无可忍,拉住医师,“王爷直说何事,内人还是待臣回府再看。” 顾筠尉挑眉,饮完杯里的果茶,赞叹完向鹤归的手艺后扬着下巴,就见医师告退。 “坐。”顾筠尉一改不羁的坐姿,此刻端正的坐着,严肃的与萧艾对视。 萧艾自知要想接回宋南柯,必须好好的跟这位蛮不讲理的南蛮王谈一谈。 “箫大人可知盛王?”顾筠尉提到此人,眼里充满着嘲讽和憎恶。 “臣只知盛王为王爷的兄长。”果然要提顾皓霖。 这南蛮顾家俩兄弟在先南蛮王还在时就互相不对付,暗地里斗来斗去。 在顾筠尉登位后,顾皓霖就自请去南蛮的一处小城,说是冶理乱事,便再也没回过主城。 但传的最广的,还是顾皓霖与南蛮王妃向鹤归的一些秘事。 传闻顾皓霖与向鹤归相好过,但顾筠尉横刀夺爱抢占了向鹤归。伤心欲绝的顾皓霖在顾筠尉大婚之日,自请去守城,自今未归过。 “兄长?哈哈哈!是啊!兄长。”顾筠尉的拳头发出清晰的咔咔响。 默不作声的萧艾,静等顾筠尉的话。 “听闻箫大人祖上都是在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做事的,现刑部的萧家人颇多,哎呀! 这检察、检查,你们萧家都占了一半啊!。” “......只是查检罢了!王爷高看萧家了。” 萧家的势力网极大,不论嫡系或旁系,在其他领域都暗含萧家人。 知道有人会找上萧家,但想过是陛下或其他几位皇子,却不曾想是南蛮王。 在南蛮,萧家可没什么官员在。 除非,顾筠尉看中的是...... 顾筠尉忽地笑了,不知从哪拿出一瓶黑色瓷瓶在手中把玩,“嘶!本王没记错的话,萧家祖上一开始是毒师吧!” 果然是看中了萧家的毒师。 “不满王爷,萧家早已不出毒师许久。”在他爷爷在世时,萧家最后一位毒师就去了,自此再也没见出过毒师。 再者,陛下对萧家打压已久,会让萧家毒师再兴起? “是吗?”顾筠尉皱眉,看着萧艾不似作假的模样,心里在想情报出错了?不过,“箫大人,或许萧家的毒师到南蛮去了?” “南蛮?”南蛮他是没去过的,不过听大爷爷说过,萧家的毒师是在南蛮起的坊子。 “萧家嫡系与旁系未在南蛮任官。”还有他不知的萧家人在南蛮? 回去与父亲见一面打听打听。 身为未来萧家大家主的萧艾,真是不曾了解南蛮的萧家情况。 “或许有留在南蛮的萧族人呢!本王并不关心你知否,本王要的是你萧家嫡子所管的毒师令。”顾筠尉眼里闪过恨意。 只要有毒师令,就可以调任萧家的毒师。只要拿到毒师令,配置毒蛊,就可以毁掉顾皓霖的所有的蛊人。如此一来,王宫里的蛊人就传播不了种蛊,也就不足为惧。 到时候,一举拿下这叛贼! “毒师令......王爷,虽臣为萧家嫡子,但毒师令却不在臣这。”萧艾看着满眼通红不相信他所说的顾筠尉,毫不畏惧地于其对视。 “王爷,时候不早了,臣该去接内人回府了。” “......萧艾!你跟本王说实话,真不在你手上?”顾筠尉有些泄气地坐倒在椅子上,他真的就赢不了顾皓霖吗! 萧艾摇着头,坚定地回答,“不在!”说完,抬脚离开书房。 虽然身为嫡子,但嫡子该管的,他一个也管不着。 花园里,认亲大会结束后,聊的火热的宋南柯和向鹤归有说有笑地嗑着瓜子。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有这癖好啊!扮女装!”向鹤归极力忍住说话的音量,猛拍着大腿笑道岔气。 宋南柯一副我很坚强地模样摇着头,“没办法,还不是为了帮萧艾呗!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啊!在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怎么说?” “直觉!”向鹤归得瑟的看着宋南柯,她这人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 “.....得!墙都不服就服你。”宋南柯喝了一杯花茶,这瓜子有些咸呐! 想到这次的案件,对着开心的晃着脑袋嗑瓜子的向鹤归道:“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破坏皮肤的情况下让骨肉消失?” 向鹤归接过宋南柯给的鸭脖,吃的鼻涕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喝几口甜甜的花茶,“有啊!我们南蛮有种蛊虫,叫作醉梦。 被下蛊的人会在三日内,被醉梦吸食完骨肉后,从耳鼻口其中一处钻出。因过程是在睡梦中,所以人们会在醉梦制造的美梦里离去,既甜蜜又痛苦。 不过这蛊很少见了,至少我知道的只有两个。 一个在我手里,一个在顾皓霖手里。” 宋南柯:如果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我第一天猜的都对啊! 都是萧艾这个迂腐死板的人不信我。 “你问这个做什么?有人中蛊了?” 宋南柯突然跪下,给向鹤归磕了几个头,“啊!向鹤归,你简直就是我的真理女神,请保佑我在真理的道路上越走越近吧!” 原本还措楞,着急扶起宋南柯的向鹤归一听,立马做作的坐回去,拉住宋南柯伸出的手点点头,“我以真理女神的名义保佑你,在真理的路上越走越近。” 宋南柯抬头坐回去,与向鹤归露出迷人的沙雕微笑。 正要说话的向鹤归还没出声,两人所在的凉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剑雨,惊动了暗卫和值班的侍女。 向鹤归拉着吓到不敢动的宋南柯躲在桌底下。 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好啊!这也追来了! ------------ 第36章 答案 “别动!有刺客!”向鹤归拉住想要把头探出去的宋南柯。 宋南柯看着那死死钉在柱子上的箭,心里默默的在倒数。 “三,二,一。来了!” 语毕,满是不解的向鹤归,看着从天而降,挡开箭雨的萧艾和顾筠尉。 “归归!你在哪?”顾筠尉一边挡着源源不断地箭雨,一边着急的寻找着向鹤归的身影。 身旁的萧艾扫视着花园,找寻着宋南柯,直至看到桌底下宋南柯那清澈地眼眸,两人对视。 不知为何,宋南柯有些心虚,讨好般的笑着。 “这儿,”向鹤归出声,顾筠尉立马把她从桌子地下拉出,护在身后。 宋南柯摇摇头,看着英雄救美的戏码,默默地把手伸到桌上,摸着瓜子。 反正这刺杀不是冲着他来的,自己躲好就行了。 在桌上地手,努力地寻找着瓜子,却不料被一双温热,冒着细汗的大手握住。 “吃多瓜子不好,我给你拿的栗子,养胃。” 宋南柯坐在地上,只能看到萧艾黑色的靴子以及沾着些许泥渍的衣摆。 那只好看的手递来了一袋栗子,便收回去了。 拿着香喷喷还冒着热乎的栗子,白忆篱的心晃了晃。 真好,真好啊! 只不过对于宋南柯来说,南柯一梦罢了。 桌底下的宋南柯,欢喜的吃着甜糯糯的栗子,桌外却是不停的下着箭雨。 顾筠尉挡着箭雨又要护着向鹤归,时间一长,也有些力不从心。一不留神就被一只箭射中肩膀。 “筠尉!”向鹤归吓得脸色苍白,心疼的看着他冒着血的肩膀,眼底闪着泪花。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筠尉怎么可能受伤!都怪我! 另一边挡箭雨的萧艾,立马闪到顾筠尉身前,对着向鹤归说道,“王妃,先看箭上是否抹毒了。” 萧艾一人要挡两个方向来的箭,也有些吃不消。 怕箭被抹了毒,向鹤归立马查看,发现没有,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只不过,毒药是没有,软骨散却是有的。 顾筠尉忽然倒在向鹤归的身上,全身无力,陷入昏迷。 “顾筠尉?筠尉!你怎么了!”向鹤归急了,有些慌乱。 萧艾心累极了,还不忘叫来找他却躲着的玖富澈,把那南蛮王夫妇带到安全的地方。 “想走?”箭雨那边传来一道冷笑,“不可能!” 那人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衣,蒙着脸,朝扶着顾筠尉的玖富澈和向鹤归袭来。 “老大!救命啊!”玖富目被露凶光的男子吓得脸都红了,一边拖着顾筠尉一边跑。向鹤归都被他吓到了。 早知道就听老大的话,去武堂学武了,不然也不会被追着跑,一点也不拉风。 男子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萧艾,皱眉似不悦,“萧少爷,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 “嗯!我知道。但话虽如此,可在下还是要拦着阁下。”萧艾的剑指着男子的心脏,温和的笑着。 “老大!弄死他,叫他吓我。”见萧艾来了,玖富澈底气十足,对着男子叫嚣。 萧艾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老大,您忙,您忙。”嘤嘤嘤!老大凶我! “向鹤归!你以为躲的过?我还是劝你把养蛊秘籍交出来,少受些罪,”男子对着红眼的向鹤归说道。 向鹤归咬着唇,使出全身力气叫玖富澈一起扛着顾筠尉躲进屋里。 “躲吧!毕竟来日方长嘛!”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和痴狂,看了眼持剑的萧艾,好意提醒,“萧少爷,你还是少参活这事了。 萧家主知道了,可不好。”说完,一个闪身离开了,连同着箭雨也消失不见。 眼底晦暗,萧艾紧握拳头。 太猖狂! 平复心情后,萧艾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桌底。 却在看到空无一人时,笑意凝固。 桌底下的栗子撒了一地,桌子也有被移动的痕迹,还有......一小片黑色的衣料。 “坏了!”萧艾脸色大变,对着出来的向鹤归交代几句便火速离开向府。 向府外的林子里,宋南柯被几个黑衣人无情的扔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剑抵在喉咙上,宋南柯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气愤,一双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萧夫人,不要这么愤怒呀!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一位小眼睛的黑衣人蹲下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宋南柯。 “呵呵!” 我知道什么了? 除了问余府案情之外我还知道了什么? 小眼睛的黑衣人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瓶,里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他笑的极为丑陋,看的宋南柯都倒了胃。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摇了摇瓶子,摸着宋南柯的脸蛋还闻了闻他的发丝,一副陶醉的模样。 宋南柯心底直泛呕,大哥我有三天没洗头了,你不嫌弃,我还嫌弃呢! “别碰我!”宋南柯怒视他,往后躲开他再次伸来的魔爪。 “有个性!不过,可惜了。”说完,准备躲开瓶盖,其他几个黑衣人突然过来押着宋南柯,还强制性的捏开他的嘴。 “这蛊虫可是你苦苦追寻的答案呢! 醉梦! 好好品尝吧! 宋公子!” 宋南柯睁大眼睛,似是不阴白他为什么就认出了自己。 “哎呀!别这么激动。总有人认识你不是? 你说吧!你一个外人好好的插手什么案情呢?这箫大人动不得,只好拿你开刀了。”看着宋南柯红着眼眶,气到颤抖,很是可惜,“长得倒是个十足的美人儿,怎么就惹到我们主子了?” “谁?”宋南柯艰难的说出这个满含恨意的字。 “......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在我被欺负时帮过我,虽然我这是在演。” 小眼睛的黑衣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蹲着,说道:“主子挺欣赏你的,那么聪阴。 不过,你就是太聪阴了,第一天就逼近真相,让主子提了防备。还差点坏了主子几十年的养蛊大计,不过好在养出了几只醉梦来。 也可以让宋公子死前体会醉梦带来的美梦呢!” “谁!”啰嗦,不是说告诉是谁吗? 还有你们这几位杀手是不是有些不太敬业啊? “宋公子,我把原由告诉你了,可没说告诉你主子是谁啊!好了,时间不多了,安心上路吧!” 紧接着,打开瓶盖,看着醉梦就要往他嘴里爬,宋南柯惊恐的叫着,挣扎着。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宋南柯感到闪过一道厉风,听到小眼睛黑衣人的唾骂声。 剑影在月光下快速动着,上前支援的几个黑衣人都没了生息。 “是你!你......”小眼睛的黑衣人话说一半,便了无生息了。 宋南柯看着一点点显现在月光下的身影,他站定在他一米外,晦暗不阴眼眸看着他。 许久无奈道:“我还要知道答案,你不能死,知道吗?” 说完就要离去,宋南柯看着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宋南柯快要见不到他时,喊到,“帮我一个忙。” 黑暗中的那人停了下来,道:“有机会再说,那位来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少卷入这些麻烦之中。” 然后那人便极速离去。 白忆篱皱眉,有些心惊。 萧艾来了。他看着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红印,眼底惊恐不已的宋南柯,心都要碎了。 紧忙跑过去抱着他,“我来了,南柯。” 听着满是心疼的语气,还有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宋南柯有些心累。 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萧艾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看来余府事件的答案,已经出现了。 抬起手,抱住萧艾的腰,贪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其实还是好害怕的。 而感受到宋南柯小动作的萧艾先是懵住,然后眼里溢满了欣喜和爱恋。 南柯...... ------------ 第37章 夜半设局抓蛊人 第二天正午,透过窗户的暖阳下,裹在被子里的宋南柯伸了个懒腰。 听到有人敲门,迷迷糊糊地跑去开门。 刺眼的阳光直射宋南柯眼睛,他不适地眯着眼。 那人见状,移了位替他挡住阳光,拂去他嘴边含着地发丝,低笑看着躲开跑回床上躺着的人,“可以用膳了。” 跟在萧艾身后的玖富澈,被激起一身寒恶,撇着嘴摇头,默默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南柯有气无力的看着萧艾,哭丧着一张脸,“扶我起来,我还可以再离开床那么几个时辰。” 萧艾笑着来到床边,扶着宋南柯,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有些心疼,“没睡好?” 莫不是昨天吓着了,睡得不安稳? 宋南柯皮笑肉不笑,抱着被子指挥着萧艾给他拿衣服,而后者也乐得被他使唤。 洗漱完的宋南柯抄起折扇,潇洒的走出房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被萧艾拉回房间,宋南柯带着疑惑看着他。 只见他拔下挽住头发的簪子,像拆一次性筷子一样把簪子拆成两只。走到宋南柯身后,看着他披在身后的长发,萧艾眼含笑意,轻柔的替他束发,再为自己束一样的发型。 宋南柯晃了晃脑袋,凑到铜镜前看了看,满意的点头。 拍着萧艾的肩膀,道:“手艺不错!” 然后就摇着扇子去膳厅吃饭了。 萧艾摸着被宋南柯拍过的地方,看着离去的人,痴痴的笑着。抱着栗子吃着走来的玖富澈,再一次摇头,跟着宋南柯去膳厅了。 吃完饭,萧艾提议带宋南柯去衣庄挑几件新衣服,宋南柯表示自己这一身挺好的,不用再买新衣服。 路过走廊时,对着凳子上剔牙的玖富澈借了他的私家马车去余府了。 “老大,宋公子好像很上心余前湾府上的异事啊!”玖富澈看着宋南柯上马车,用肘子顶了顶萧艾。 萧艾斜睨,冷冷道:“去仵作那去查线索。” “老大!我还在吃呢!”玖富澈举着装烤鸭的盘子,委屈巴拉的。 你瞧你对宋公子是什么样子,再瞧瞧是怎么对我的! 另一边,到达目的地的宋南柯,站在余府门前,看着余前湾乐呵呵地出来迎接他。 当然还有那抱剑,叉着手的戴夫。 “宋公子!”余前湾上前,面带郁结地看着宋南柯,带他入府。 “余老爷,听说今日府上又出事了?”宋南柯背着手跟在余前湾旁边,细细地打量着府上过往的下人们。 余前湾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事,整个人一下子颓了,“不瞒宋公子,今日府上确有五人出事,还是之前的症状。” “余老爷别担心,宋某有一计,”宋南柯蹭的打开折扇,潇洒的摇着,感觉自己仙气飘飘的。 “不知宋公子想的是何计?”余前湾紧紧的看着宋南柯。 宋南柯自顾自的走着,在戴夫身边打转,“余老爷你先听我讲一件事。昨日,宋某得知南蛮有一蛊虫,名为醉梦。 传闻,中醉梦的人,一般在睡梦中离去。梦中美好沉醉,体内的醉梦就在中蛊人入梦时,吸食其骨肉,直至余留一张皮囊,从其耳口鼻钻出,故皮囊无损。” 余前湾震惊的僵站着,看着宋南柯讲着这奇异的蛊虫,冒着冷汗。 宋南柯走到桌边,瞧见桌上盛着的汤药,“还是温的,这药?” “啊!这药啊,是余某调理身体的汤药。”余前湾拿起汤药喝了下去,“宋公子不说,余某还忘了还没喝完呢!”随后又不确定道:“这药,有问题吗?” “这药是谁熬的?”宋南柯示意余前湾别着急,他环视着堂里的下人,严肃问道。 一位脖子上挂着发黄帕子的人不安的举起手,“大人,是,是小的熬的。” “原来是你!”宋南柯眼睛猛地睁大,吓到那厨子急忙说道:“我只是负责熬药没干什么啊!再说了这药,府上当值也喝了,我也喝了,我不可能会在里面下毒啊!” 宋南柯拍着厨子,安抚他的情绪,“我只是问问谁熬的那么香,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而已,别慌啊!” 厨子听到宋南柯这么说,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他就是一个厨子,与老爷没怨没仇的,不可能会做什么违背天良的事!更别说害府中的那些人了。 “宋公子要是喜欢,余某可差人送几包汤药材料与方子到萧府上。不过宋公子说的法子到底是何?”余前湾擦去额上的被吓出的冷汗。 他还以为宋南柯要说里边有毒呢! “请君入瓮!”顿了顿,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萧艾继续道:“放出宋某查出重大线索的消息,在余府等着下蛊人来。” 别问宋南柯讲的无厘头,这些都是纪南吕给她算出的,她只是按着算的来。 “这......可行吗?”余前湾有些怀疑,眼神询问萧艾。 而萧艾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看着宋南柯,严肃道:“我来当饵,” “不要!我想的计谋,为什么要听你的?” “宋南柯!别无理取闹!”萧艾有些头疼,这家伙不知道这事很危险吗?这阴摆着就是赶上去送命!!! 宋南柯不想跟萧艾争,跟余前湾定了晚上见,便气冲冲的走出余府了,还吼了追他的萧艾。 一出余府,白忆篱跑到人少的地方打开双手。下一秒,就被人揽腰抱起在屋顶上起起落落着。 “一月,去那个最高的建筑上,我约了人在那里见面。”白忆篱紧紧抱着一月,看着不远处的高塔。 “好!大人抓紧。”一月加快速度飞身上塔。 来到塔顶,白忆篱踩着地板,那如同坐过山车般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叫一月拿出她平常带的斗笠戴上,走到楼梯口等人。 几分钟过后,楼道里传来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 戴夫大汗淋漓的,气愤的问宋南柯,“难道爬十九层不累?”说完,无力的倚在红漆柱上。 对于戴夫的出现,宋南柯还是很安慰的,他以为他不会赴约。 在余府,宋南柯围着戴夫打转时,暗中跟他定了在最高塔上见面。 当然,见面是宋南柯单方面定的。 宋南柯点点头,指着带着斗笠的一月,“有人带我飞!我不累。” 听到戴夫那里发出嘎嘎嘎的摩拳声,宋南柯紧忙转移话题,“约你来,是让你帮我一个忙。 今晚在江城港,劫一艘运茶叶去京都的商船。” “报酬!”他可不是那种无条件帮人的人。 “你想知道的。”其实白忆篱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是知道她是女的。 “成交!” “你别被人发现是你劫的。” “我没你蠢。”戴夫嘲讽的看着宋南柯,宋南柯也不恼,对着一月招了招手,“戴夫,慢慢爬,再见!” 语毕,只见宋南柯被一月抱起往塔外跳。 戴夫皱眉,快速上前,却看见一月带着宋南柯在屋檐上快速‘飞’着。 哼!一个被王者带起飞的青铜!!! 宋南柯被一月送到余府侧门外就隐匿了。 坐在没几个人经过的小巷上,直到各家都点灯挂灯笼,宋南柯才悠哉游哉的走入余府找余前湾。 “宋公子,你可算来了。余某都盼到食不下咽了。”余前湾示意宋南柯往沉着脸的萧艾那儿看。 “没事余老爷,你给我安排个房间就去吃饭吧!接下来看我的!”宋南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余前湾跟宋南柯问了一些话,就躲开萧艾,安心的往厨房去了。 没办法!箫大人那黑的比锅底还黑的脸,让他不敢动啊!拿筷子的手也是抖得。 宋南柯无视朝他走来的萧艾,直径往余前湾安排的房间走去。 紧握拳头,萧艾看着宋南柯赌气的样子,心烦意乱。 怎么好好的,又起争执了? “南柯,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你,” “箫大人没有对不住南柯任何事,何须道歉。 不过,今晚还劳烦您别插手我的事,多谢!”宋南柯毫无感情的看着萧艾,关上房门。 看着里边点起灯火,萧艾整个人冷到如同陷入冰窖。 但还是挺起劲来,对着房内喊,“我今晚会一直在外面守着。” 屋内并无半点动静,萧艾失魂落魄的走到隐蔽处藏匿起来。 此时,扰的萧艾魂都没了的宋南柯,正在房间内吃着扇归林给的龟息丹。 吃完洗了个手,便吹了灯,拔下簪子,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等着人来。 半夜时分,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余府一处小院内。那人先往里边吹了迷烟,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观察门外无人便合上门。 看着床上熟睡的宋南柯,那人眼里充满着杀意。抽出腰间的匕首悄悄地走到床边,猛地提起手中的匕首刺入宋南柯的心脏。 鲜血从被中染开,来人确认宋南柯无脉搏后,才准备退出去。 那人刚打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面粉糊了一脸。眼里的异物惹得生疼,还未待那人反应过来,脖子上那冰凉之意是他不敢乱动。 听着众多脚步声,那人不知为何大笑。 “事到临头还如此猖狂。”萧艾加重手上的力道,灰衣人的脖子便流下了一条红色的液体。 赶来的余前湾看着被抓住的灰衣人,指着他怒骂,“好啊!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害的我府里一片人心惶惶的。”说罢便提拳准备招呼他。 那人不可察觉的顿住,而后又猖狂的说道:“哈哈哈!没事!至少人被我杀了,不亏!哈哈哈!噗——” 余前湾被双眼猩红,把人揍趴且吐血的萧艾吓的一激灵。 火速到床边,在看染满鲜血的被子下那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人,萧艾两眼一黑,无力的往后仰。 说好护着他,却是失信失责,失了命...... 往下倒的萧艾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力道,猛地睁开眼往床上看, “大兄弟!你能起来不?我快坚持不住了!”原本毫无血色的面此刻憋得涨红。 宋南柯没想到那龟息丹药效如此之长,刚睡醒就看见萧艾晕倒,立马撑住他。 该死的龟苓膏!这制的龟息丹不好用!!! 差评!差评!给差评! 萧艾抱住‘失而复得’的人,激动的泪水四溢,大部分滴在宋南柯的肩膀上。 他想说话,可喉咙发寒,发不出声,难受极了。 “宋公子!你,你没事?”余前湾看着大出血的宋南柯,这有违常识啊! 地上的灰衣人听到余前湾的话,许是想要起来,却跌倒,失控的在地上乱撞。 “不可能!我探过鼻息了,确实死了!” 宋南柯推不开跟个树懒一样抱住自己不放的萧艾,努力伸长脖子还要摆出得瑟的表情,“哼!我憋气时间长不行啊!” 宋南柯又试了一遍推不开某人后,叫某人带着他到门口。 被宋南柯推到抱着他后背的萧艾,跟着宋南柯走到那人面前,在宋南柯身后露出一某血腥的笑容,眼里的阴鸷让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灰衣人害怕的发抖。 看着发抖的灰衣人,宋南柯还在想现在有那么冷吗? “不谈废话,主谋是谁?”宋南柯用脚踢着那人的腿。 按正常的套路一般都不会告诉的,吧? 灰衣人闻言,立马求饶,“我说,我说。 你,你下来一点,我只告诉你。” “为什么?难不成那人在场?”宋南柯还是蹲下去了,虽然背后还背着个大龟壳。 “那人叫,叫你死!”说完,他便咬破藏在嘴里的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嘴里的毒往宋南柯脸上吐。 好在身后的龟壳还是有点用处的,当即发现,抱走宋南柯,还不忘在灰衣人断气前给一脚。 “没事吧!”萧艾担忧的看着宋南柯。 宋南柯摇头,指着被毒溅到皮肤起泡的余前湾,“我没事,但他有事。” 余前湾哭的心都有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害怕的要死。 不过好在萧艾说会派人医治他,余前湾才定下心来。 ------------ 第38章 真相逆转,浮出水面 翌日,睡了个好觉的宋南柯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刚掀开被子的一角,就被一边那抹紫色吓得一个哆嗦。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气定神闲坐在凳子上,喝着茶看着书的戴夫,宋南柯抱着被子光着脚走到他身前。 戴夫悠闲地眯着眼,感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看宋南柯。 “你,你到底是谁?”严肃地看着戴夫,白忆篱像变戏法一般变出竹简,在他面前浏览起来。 这祖宅里叫戴夫的有十几个,但是可以出常间的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女的。 白忆篱视线从竹简移到戴夫的身上。而被注视的人也同样注视着眼前着有些神棍样的人。 一番观察后,双双摇头。 这绝对是原汁原味的男人。 戴夫抬起头,看着那严肃的人,“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你是穿越过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家里面有几口人?做什么的?还有,” “打住!”白忆篱被戴夫这一连串的炮轰问的糊里糊涂的。 她坐下来看着戴夫,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吗?我有两个名,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 女扮男装嘛,是为了保住饭碗。目的,你猜呗!家里面有男有女,是上班族,耕耘者。 好了,现在说说你的吧!” 戴夫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环着手回道:“同上所述。” “......”你以为这是在做文综还是理综。 白忆篱正欲开口,房门忽地被打开。 看着抱着被子,紧挨戴夫坐的宋南柯,原本温和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拳头也发出咔咔的响声。 “南柯,过来。” 萧艾眼神阴鸷的看着傲慢无礼的戴夫,对着宋南柯招了招手。 “行啦!你来干什么?我跟戴夫还有事呢!”宋南柯不耐烦的神情刺疼了萧艾的心。 再加上戴夫那看好戏的小眼神,更加不好了。 萧艾慢慢地垂下脑袋,眼眶红红的,委屈巴拉的,“我是来跟你说余前湾为了报答你的帮助,午时在膳厅准备一桌佳肴美酒来答谢你。 不知道你在忙,唐突了......” 面无表情的听完萧艾的解释,宋南柯把被子扔回床上,抄起衣服,叼着个簪子就走向萧艾,甩头示意跟他跟上。 心里默默的抽了萧艾几个大嘴巴子,叫你作!作有什么用?除了迷惑我还能干嘛?! 看着前方还在整理仪容的宋南柯,萧艾得瑟的朝坐在屋里的人笑了笑。 “哦!对了!戴夫,吃完饭再聊啊!”宋南柯抽空说了句。 看着脸色跟锅底一般的萧艾,戴夫愉快极了,大声回道:“不见不散!” 来到膳厅前,宋南柯在萧艾的帮助下整理完毕。对着迎上来的余前湾打招呼。 一番客套后,三人就坐。 萧艾注意到余前湾身后的戴夫,凳子往宋南柯身边移。 吃了好一会,余前湾突然出声:“箫大人,不知有无意向来盛王门下?” 吃到一半的萧艾蹙眉,脸色不是很好,“余富商!休要胡言!” “怎是胡言?箫大人莫急,在下也是好心提议。毕竟箫大人是未来执掌毒师令的萧家主,恐怕不想落到一个,”顿住,看着萧艾,“落个身死意外的下场吧!” “你!余前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艾阴冷的看着那笑眯眯的人。 “大人!你看。”余前湾指着一直没吭声的宋南柯。 “南柯?你怎么了?余前湾!你做了什么?” 脸色苍白如纸,细密的冷汗布满宋南柯的额。拿着筷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神情痛苦。 颤抖着的宋南柯,恨恨地看着余前湾,后者一脸人畜无害,对着等着他的两人笑,“二位别这样。在下只不过在饭菜里加了南蛮的噬心蛊,先让宋小兄弟演示演示效果给大人看看。” 宋南柯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是魔鬼吗?”混在天使中的魔鬼。 “余前湾!”萧艾直接出掌打向余前湾,余前湾只是笑了笑,静静地看着怒火冲天的的萧艾。 一旁默不吭声的戴夫上前击退了萧艾。 “你!”萧艾不可思议的的看着戴夫,他不是与宋南柯交好的吗?怎么会? “箫大人!你还是听在下一句,好好的跟着盛王,就不会有这般了。”指着痛苦难忍的宋南柯。 “......你,想我怎么做?”紧紧的抱住开始犯迷糊的宋南柯,萧艾低声问道。 “哈哈!箫大人果然识趣。在下呢,想请宋小兄弟和箫大人夫妇,明日请南蛮王夫妇游玩。不过,”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先得让他们服下这蛊。 放心二位,我们产的蛊只需加在吃食上便可。” 萧艾一惊,看着笑眯眯的余前湾。心道是哪里出问题了,怎么被旁人知了去。 举着瓷瓶,戴夫接过送到萧艾手上。 “那,先预祝箫大人与宋小兄弟顺利。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二位慢慢吃。”余前湾心情极好,乐呵呵带着戴夫离去。 看着躺在怀里默不作声的宋南柯,萧艾紧了紧手。却听见宋南柯虚弱的开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还疼吗?”萧艾看着面无表情的宋南柯,有些紧张。 宋南柯推开他,萧艾紧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看着胳膊上的手,在看着一脸担忧和疲惫的萧艾,白忆篱有些心慌、害怕。 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我去找向鹤归他们,你......一起吧。” 看着愣住的萧艾,无奈笑着,“走啦!还站着干嘛?不回家吗?我有些累了呢!” 反应过来的萧艾立马扶着宋南柯离去,“好好!回家,只是你这,” “怕什么?那位还要留着我的命去找向鹤归他们呢!”宋南柯无所谓的摆手,真的有些累了。 看着萧艾,忽地倒在他怀里,吓得某人心脏直打鼓,“背我回去,萧艾。” 扶着的手僵硬住,萧艾蹲下让宋南柯好趴在背上,“那你抓好了。” “你也要抓好,摔坏了你可赔不起。”趴在萧艾背上的白忆篱满眼含着星星,看着萧艾柔和的侧脸,笑了。 萧艾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严肃保证定不会。 出来余府许久,看着人群稀少的街道,萧艾忽地停了下来,低声询问,“南柯?想吃糖葫芦吗?” 迷迷糊糊间听见糖葫芦的白忆篱轻轻的‘嗯’了声,萧艾看着睡着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小贩,包三串糖葫芦。” ...... 满天星光,萧艾背着宋南柯,提着包好的糖葫芦,心里安逸极了,“南柯?” “嗯?” “你听过土行主吗?” “......” “听说,土行主在天地间维持秩序,尤其是在地间。嗯,说是位神秘的大人,带着白色的斗笠,腰佩银链,手持拂尘救世。 遇见有缘的,还可以许个愿望。 你说,土行主会不会就在我们身边?我有预感,我会见上一面的。虽然,不知何时。 所以啊!真见了,我定会许个愿。 你听见了吗?” “......嗯” “那好,我期待着与那位大人相见。” 感受着某人的愉悦,白忆篱慢慢睁开眼,有些猜不准了。 萧艾,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 第37章 初见与诀别(1) 清早,披着外衣的萧艾推开窗门,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直到下人说宋南柯隐隐有起身的样子,才去洗漱。 撑着伞,刚来到宋南柯处,就看见他坐在门槛上,托腮看着屋檐上流下的雨水。 走上前,放好伞,靠着宋南柯坐下。 “今起的早了。”萧艾把身上的披风给早已换上女装的宋南柯披上。 宋南柯静静地看着雨水,“是吗?我还觉得有些晚了呢!” “哪有,膳房还未备餐,你要吃些零嘴吗?”拿出藏在身后的糖葫芦,看着惊喜的人,心里也甜滋滋的。 宋南柯点头,接过那三串冰糖葫芦,满脸幸福的吃着。 “已经托人告知南蛮王妃今日福得楼一聚……南柯,要不?在看看吧!我可以请太医来看的。”看着腮帮子鼓鼓的的人,萧艾有些心疼。 “没事!只是吃个饭,一起出去玩而已,有什么!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怎就知除余前湾,还有人能救得了我?” 看着黯然失色的萧艾,宋南柯握住冰糖葫芦的手一顿,犹豫的看着他。 低着头的萧艾,看见一只色泽红润的糖葫芦出现在眼前,抬头看着正吃着糖葫芦的人,脸好像有些红。 接过糖葫芦,就听见宋南柯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可是从不把手中的糖葫芦给他人的,你,你要好好品尝。” “……好,我会好好品尝的。” 二人穿着青灰色的衣裳,肩并肩地坐在门槛石,看着雨时着景,吃着甜蜜的糖葫芦。 雨声,糖衣咔嘣脆声融合,竟显得和谐。 吃完糖葫芦,用完膳,等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时,萧艾与宋南柯便出发去福得楼。 没多久,来到福得楼里的二人在跑堂的带领下来到三楼最里边的雅间里。 坐着都快要等到发霉的向鹤归听到门口的动静,刚起身就看见扶着宋南柯的萧艾。 “梦梦~想死你了。”推开萧艾的向鹤归抱着宋南柯的手,撒娇的晃着。 看着抱着宋南柯的手,萧艾有些吃醋,再看着同样吃醋的顾筠尉,顿时心情明朗。 “梦梦,我等的都快要饿死了。你怎么才来!” 向鹤归委屈的看着宋南柯,宋南柯连忙推开,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嫌弃的看着向鹤归。 “好了,点菜吧。我也饿了。” “快快快!跑堂的......”向鹤归出去拦住跑堂的去点餐了。 入座的萧艾为宋南柯拉开凳子,凑到他耳边,“刚吃完饭,又饿了?” “还好,我还可以吃。”宋南柯得意的拍拍肚子。 萧艾状似佩服,眼含宠溺的看着他,“夫人真厉害!” 一旁一个人坐着的顾筠尉咳了咳,“啊啊!这还有人呢!” 回到雅间里的向鹤归刚坐下,就被顾筠尉抱在怀里撒娇,“归归,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走走走!梦梦,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就点了一些清淡的和辣的。” 向鹤归推开抱上来的顾筠尉,有些火气,“干什么?没骨头还是怎么了?不能好好坐着吗?” 被吼了的顾筠尉看着另外偷笑的两人,撇着嘴,记下那两人的帐,乖乖的‘哦’了声。 不一会,宋南柯就问道香味四溢的味道,接着就看就跑堂的带着一群人把饭菜送了上来。 在退下时,还看了宋南柯一眼。宋南柯点点头,跑堂的也点点头,就离去了。 “夫人......”知晓事由的萧艾担忧的看着宋南柯,宋南柯拍拍他的手,“放心啊!”舀了一碗汤给萧艾,凑到他耳边,“可以吃些清淡的。” 随后又跟向鹤归凑到一起,有说有笑的,只是有些听不懂。 叹口气,萧艾默默喝的着宋南柯舀的汤。 好喝!不愧是南柯舀的。 吃完饭的四人一起乘坐马车来到郊外,也就是宋南柯与萧艾初次见面的树林附近。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是吗?害!幸亏你说了呢!”向鹤归笑得捂着肚子,快要喘不过气来。 顾筠尉连忙帮她顺气,阴阳怪气的看着萧艾,“管管你家夫人,要是笑坏了我家归归的身子,你就惨了!” 萧艾走到宋南柯身边,挑眉。“夫人,为夫被凶了。” 跟向鹤归挽着手的宋南柯停下来,看着拉着他衣角的萧艾,再看了眼向鹤归。 收到信号的向鹤归回过头,拧着顾筠尉的耳朵,在顾筠尉求饶声下,瞪着眼警告,“顾筠尉,你一边凉快去,别惹的我们梦梦不高兴。” 顾筠尉吸着鼻子,默默的退在向鹤归身后,对着萧艾做了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 “夫人~”萧艾再次喊道。 向鹤归回过头就是给顾筠尉一巴掌,“给我消停点,不然回去让你跪石子路。” 宋南柯看着被骂的顾筠尉,皱眉看着幸灾乐祸的萧艾,猛地拧了他手上的一大块肉。 “嘶——”萧艾吃痛,见笑得有些瘆人是宋南柯,有些害怕。 “皮痒痒了?”宋南柯加大力度,萧艾轻声求饶。在宋南柯的警告下收手。 忽地,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顾筠尉和萧艾同时上前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二人刚亮出兵器,就被从天而降的一群人给围住了。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别来无恙啊!王上还有王妃,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今天的饭吃的开心吗?” 余前湾走到圈子里,看着黑着脸的顾筠尉和白着脸的向鹤归。 “你是谁?”顾筠尉看着余前湾总觉得有些眼熟,突然闪过画面,不敢相信的盯着余前湾,“你是,余前湾?你不是死了吗?” 这不是盛王府上的大管家吗?不是多年前染病死了吗? “害!瞧你说的,在下不过是来江城养身子了,怎就死了呢?”余前湾不高兴的摇着头,看向向鹤归,乐呵呵道:“王妃许久不见?你的养蛊秘籍带了吗?要不,给在下看看?” “呸!你休想!”向鹤归生气的看着那摇头的余前湾,紧紧的护着自己腰间的荷包。 “那就,别怪我了!”说完,拿出一只筷子大小的蛊笛,吹了起来。 原本站的好好的向鹤归和顾筠尉忽地弯着腰,顾筠尉强撑着剧痛扶着痛到叫了出来的向鹤归。 “你,你竟然对我们下蛊!”顾筠尉不可置信,看向一边没事的萧艾夫妇,立马懂了。 “萧艾,你们竟然联手来谋害本王,本王,” 顾筠尉突然止住了声,与向鹤归一起双双倒下。 原来是余前湾催动着蛊虫发出致命一击,示意戴夫上前查看,余前湾走到萧艾和宋南柯处,很是赞赏的看着他们,“不错!” “主上,都死了!”戴夫扯下向鹤归腰间的荷包,交给余前湾。 拿到荷包的余前湾激动的打开,拿出里边装着的羊皮纸。 “空的?怎么会是这样?萧,”拿着空无一字的羊皮纸的余前湾,看着戴夫,在看着穿过自己心脏带血的刀尖。 “你,你背叛我!来人,给我杀了他们!”余前湾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身边无动于衷的人们,怒吼,“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等等,难不成。” 看着萧艾,萧艾点点头,示意那些跟着余前湾来着的人掀开面罩。 看着陌生面孔的余前湾,看到最后一个人掀开面罩时,直接气的吐血身亡。 “哎呀!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这样死了?真没意思!”玖富澈伸了伸懒腰,看着睁大眼睛的余前湾,啧啧啧几声。 而另一边,被确认死亡的南蛮夫妇起身,伸了个懒腰。 看着死不瞑目的余前湾,顾筠尉不屑,“就你还想杀我们,真是痴心妄想。” ------------ 第38章 初见与诀别(2) 向鹤归整理好自己脏乱的衣裳,跑上前,“梦梦,我的演技怎么样?” “好!” 宋南柯赞赏的看向鹤归。 一脸疑惑的萧艾听到他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 “你……你没告诉我。” “我自己可以,”宋南柯没有看他,知道他想要解释,强忍不适,看着戴夫。 他现在不方便开口。 戴夫傲娇的看了眼萧艾,还是败在宋南柯的恳求的眼神下,“在一次吃饭时,夫人发现余前湾有煎药发给下人喝的举动。 为和煎那么多汤药,不仅自己喝还给下人喝。 经过调查,喝了这些药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死亡,还有些没死的,是因为体内的蛊还未成熟。 这蛊虫,就是南蛮特有的,这个可以问南蛮王妃。 至于为何不说,是还未确定。 所以,夫人就联合我一起,两头行动。她去试探余前湾,我在码头拦下余前湾的商船。 夫人那边抓住的蒙面人,其实是余前湾用来打幌子的。而我这边,发现那些开往京城的运茶的船里,装的都是些散发着怪味的茶。 在南蛮王帮助下发现,这批茶里藏满了醉梦的蛊虫卵。 而后怕余前湾再有小动作,就派我盯着,果不其然,余前湾在菜里下了蛊。不过,在上菜前都被我换掉了有蛊虫的。 然后得知余前湾的目的,再去跟南蛮王说了,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说完,看着宋南柯,后者点头谢过,“没事我就先走了,记得你答应我的。” “知道了,走吧走吧!”宋南柯巴不得戴夫赶紧走。 戴夫离开没多久,向鹤归就被顾筠尉带走了,说什么要去跟向鹤归过二人世界,就溜了。 只剩萧艾一帮人后,他问道:“刚刚在福得楼里,他是不是混在了那个跑堂的里边?” 宋南柯默默的点头。 看着突然沉默的两人,玖富澈不合时宜的出声,“老大!那,你看我......” 因为玖富澈办事不利,在余前湾叫宋南柯去下蛊时,就被萧艾派去换掉余前湾身边的人。 不知是余前湾掉以轻心了还是怎么了,就被玖富澈轻而易举的换掉了身边的人手。 “老大!” “......去忙你的吧!”萧艾无力道。 看着萧艾,再看看女扮男装的宋南柯,玖富澈还是决定让某人哄哄老大,便带着人手离开了。 玖富澈刚离开,宋南柯就被萧艾带走了。 不远处的湖边。 看着死寂盯着湖面的萧艾,宋南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南柯!你,一直都不信我!” 宋南柯看着萧艾颓然的模样,有些不是滋味,“没有,我只是想帮你。” “......那,你就有没有想过我需要的是你的依赖?你的信任?”萧艾红着眼眶。 宋南柯默不作声,许久,刚要开口,嘴里再一次涌上咸腥味,本想像之前那样咽下去的,可还没有咽下又涌了上来。 难以忍受咸腥的味道,呕了出来。 “南柯!”看着突然呕出一大口黑血的宋南柯,萧艾紧忙扶住倒下的他,跪坐在湖面上的木桥上。 “不是说饭菜换了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萧艾颤抖着,用手接着宋南柯嘴里不断流出来的黑血,整个人慌得不行。 “这个呀!咳咳!他,他还在餐具上抹了蛊毒。”宋南柯看着萧艾眼里泛着晶光,艰难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那,那为什么我没事?” “因为,因为我给你吃过解药了。” “解药?” “是,是啊!就在前一晚......” 萧艾回忆昨晚,在宋南柯睡前,他说给他带了个好吃的糕点。萧艾为了哄他睡,便吃了下去。 “你呢?你,没吃?” “傻啊!咳咳,之前在向府,向鹤归就宋了我一个,咳咳!“宋南柯声音越来越虚。 “那,我去跟向鹤归要。”说完,准备抱着宋南柯就去向府。 宋南柯拉住他,“别,南蛮那下蛊都是有母子蛊的,母蛊宿主一旦死亡,子蛊宿主也会被子蛊咬断心脉而亡。 救不了的了,萧艾。 咳咳!陪陪我吧!” 宋南柯看着萧艾,心里酸涩极了。拿出贴身的扇子,刚开口,心脏猛地一抽,颤抖的坚持把扇子放到他手边。 刚放下扇子,便不动了,瞳孔慢慢地扩散。 “南柯?南柯?!宋南柯! 你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你总是这样,总是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把解药给我?你为什么不自己吃?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为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为什么?”萧艾抱着宋南柯,瘫坐在桥上嘶吼着。 “我才不要你的臭扇子,你给我有什么用?啊?!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拿走了我的心!你就给一个扇子就了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你觉不觉得,你很残忍,你让我活着,你走了。是想让我永记你的恩情吗?哈哈!不可能!我只会恨你!你,就没有想过我不允吗?啊?!” “……算了,南柯,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就原谅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离开也行,只要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可以吗?可以吗......” 抱着宋南柯的尸体,萧艾红着眼眶,行尸走肉般的走回府邸。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诶!宋公子怎么......”玖富澈刚要凑上前看,就被萧艾那冰冷的眼眸吓得不敢动,看着他怀里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宋南柯,眼睛睁得大大的。 “老大......” “嘘!别说话!南柯在睡觉,别吵着了,”顿了顿“吵着好啊!吵着就可以醒了!富澈,快!快!帮我吵醒他!快啊!”萧艾疯狂的推着玖富澈。 看着癫狂的萧艾,玖富澈有些紧张,“老大,宋公子他,没了!你,你别这样!” 抱着宋南柯的萧艾僵住,看着玖富澈,在看着紧闭双眼的宋南柯,抱得更紧了,头埋在宋南柯僵硬冰冷的颈脖里,抽泣着,“是啊!他离开了!离开了啊!可是我不想啊!玖富澈,你骗骗我,跟我说他只是睡着了好不好?” 玖富澈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萧艾。早就看出他对宋南柯的不同,但没想到竟是这般...... “连骗都不行吗?”萧艾似哭累了,有些颠簸的抱着宋南柯去他的房间。 床上,抱着宋南柯的萧艾埋在他怀里,“南柯,我困了。你好冷,好冷......一起安寝吧!然后在一起醒来,说好了......” 宋南柯,宋亦梦。 原来你早已告诉过我,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只是,梦醒了,你走了。 我这个梦中人却还不愿醒来。 ------------ 第39章 情之所往,不问所以 在萧艾抱着宋南柯的尸体回府后,刚开始,玖富澈真怕他就这么跟着他去了。 在第二天全府都找不到萧艾以及宋南柯的尸体后,玖富澈真的觉得完蛋了。不知道怎么跟萧老爷交代。 可到了晚上,满身是泥的萧艾神情疲惫的走回府时,全府上下才松了口气。 萧艾一洗漱完,玖富澈就去问他今天去哪了? 萧艾出神了好一会儿,拿出大理寺卿的令牌放在桌面上,“富澈,我累了。 你阴日把令牌交给我父亲大人,就说我无能,担当不起这么重要的职位,叫他找一个负责有能力的。还有,跟他说我不孝,要离开江城一段时间,叫他,别在为我花费心思了。” “老大!这不可!主子肯定不同意的!再说了,你要离开,离开多久,总得有个具体时间吧!”知道宋公子的离开对他打击这么大,可是却不曾想如此之大啊! 老大不会是要去出家吧?! “你走吧!帮我把话带到。”萧艾捏着眉心,沙哑的说道。 玖富澈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萧艾手中紧攥的折扇,便默了。 “算了,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主上那边我会带到话的,早点回来。”说完,拿着令牌准备里,“谢了!富澈。” 身后传来萧艾的声音,玖富澈摇摇头,无奈的离去。 清早,带下人来找萧艾时才发现他早已离去,全府上下又开始找起人来。 直到从家里来到萧府的玖富澈告诉他们,他们才知道萧艾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何时归。 看着散去的下人们,玖富澈想到路上看到的墓。 原来昨天是去安葬宋南柯去了。 墓地是在湖边不远处发现的,隐藏的极好,要不是他今日追着野兔,也不会撞到。 只不过,那墓碑是老大自己刻的吧。 爱妻宋南柯之墓...... “宋公子,是宋姑娘吗?” 原来,老大早就知道了! 在玖富澈佯装余前湾手下时,就被女装的宋南柯吸引到了。刚开始还只是觉得宋公子好生厉害,竟如女子一般。 可再一看去,没有喉结!这,并不是想遮就能遮住的。 他早该想到,萧艾这么聪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只是不愿揭穿罢了。 而离开江城的萧艾,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行走了白国各地,看遍了风格迥异的美景。 就是如此,还是忘不掉那个人。 此刻,在白国的某处。一艘船上,一位身着青色衣裳,手摇山水画折扇的男子,漠然的站在船尾,看着时不时有鸟儿飞过的湖面,等待着船家说的那位登船的人。 本想骑马去湖对面小岛的,可奈何没有陆路,只好坐船登陆。 可是船早被定了下来。 船家说那位渡客说过,可以顺带其他人,便同意了萧艾渡湖的请求。 “大人,到了,您先上船,”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萧艾心想定是那位渡客来了,想着这顺水人情,打算当面道谢。 撩开幕帘,萧艾愣住了。 “祭司大人!” 看着头戴白纱斗笠,飘然的土黄外衣,右手持着墨绿拂尘的土行主,萧艾心里欣喜。 刚入船内的白忆篱听见有人喊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她!不过这声音好耳熟。 抬起头,心猛地一震。 萧艾...... 完成任务后,她因为扇归林还未归来的原因,匆匆忙忙地赶去下一个地方修补漏洞,一个又一个。 整个暑假都在祖宅,也算在祖宅呆了一年了。慢慢地,也就把萧艾那次任务的感情深埋心底。 现在,看着变了不少的萧艾,有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清瘦了不少,神色从以往的温和化为冷厉,衣着也变成了宋南柯的爱穿的模样。 “你是?”白忆篱装作不认识他,慢慢走上前。 “大人,我是白国的子民。大人,虽有些冒昧,但听闻见到您的人,如果在您同意的情况下,能满足他一个愿望,是吗?”萧艾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白忆篱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不忍拒绝,想起那晚趴在他背上时的对话,“你说说看,” “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萧艾看着没有作声的白忆篱,干干的笑了笑,“那,能不能让我,让我见一见宋南柯。” “嗯……听你所言,这位宋南柯想必已逝。公子要相见,定是不可能的,”看着萧艾失望的样子,不忍心的白忆篱说道:“不过,只是样貌,本祭司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你且与我说说他的样貌,如何?” 萧艾听见白忆篱这么讲,欣喜若狂的点头,只要见上一面,一面就行,他只想看看他,他真的好想他。 一阵描述后,白忆篱在隔间里坐着出神。 一旁的一月从包里拿出易容工具,“大人,别难过。” 白忆篱一愣,心里那淡淡的忧伤显出来了? “要一月帮您吗?”一月看着她,虽然她还是木讷这一张脸,但白忆篱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关心。 摇头,拿掉斗笠,散下头发,便开始了易容过程。 等了有些时候的萧艾坐在船头,看着折扇出神。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看去。 眼眸里的不敢相信、思念、贪恋与伤感混杂一起。 萧艾不受控制的走向顶着宋南柯脸的脸的白忆篱,猛地抱住她,“南柯!南柯!南柯!我好想你啊!” “放肆!你,”原本准备上前拦住对白忆篱无礼的萧艾的一月,在看见白忆篱眼里那挣扎和隐隐流出的泪水,便收了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你真的好绝情,这一年来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怎么?就连梦里也不肯见我吗?” 萧艾那滚烫的泪水让白忆篱很想伸手抱住他,但是她不能,她是祭司。 本来除了那些留在身边当司使的,例如一月和纪南吕,跟任务外、任务结束后的人有牵连都是不允的。 这算是破规矩了! 哭了好一会,失态的萧艾跟白忆篱说了句抱歉。 他真的忍不住,看到如此神似的面容,真的忍不住。 “大人,真的非常感谢。” 白忆篱只是笑着,没有出声。 没过多久,白忆篱就卸下妆容换上斗笠戴着。 下船,再次给船家付了赏钱后,白忆篱被萧艾喊住了。 “大人,在下身上也没什么好的物件,这个给大人吧!很好吃的。”萧艾拿出一包糖葫芦给白忆篱。 白忆篱接过,看着糖葫芦发呆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萧艾,“多谢!不过三串有些多,我们两个人,这个给你。” “大人,这本就是给您的。”萧艾摇摇头,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回忆。 “那,看着我们相处不错的份上,就算是本祭司给你的。” 看着还想推拒的萧艾,脱口而出:“拿着吧!本祭司手上的吃食,可没有给过司使外的其他人过,拿着。” 把糖葫芦塞到他手里,看着他征然陷入回忆的模样,白忆篱突然问道,“你喜欢你那位朋友?” “不是朋友,是爱妻。对,我是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能问是为何?” “情之所往,不问所以。 大人,多谢您的帮助,在下没齿难忘。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萧艾对着白忆篱作辑,然后离开了。 一月看着白忆篱拿着冰糖葫芦,问道:“大人,是有我的份吗?” 沉浸在感伤的白忆篱,被一月那直勾勾的眼神逗笑,“想吃?” 一月摇头,“大人说,除了那位男子外就没有给他人过。 一月不能打破大人的话。 一月也不能拿大人爱吃的糖葫芦。 一月不想大人吃不欢快。” 看着眼前乖乖的一月,白忆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月,你真好。” “大人也很好!”一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抱着她吃糖葫芦的白忆篱。 吃着糖葫芦的白忆篱,脑海闪过当宋南柯时,与萧艾相处的点点滴滴。 萧艾,情之所往,不问所以吗? 巧了,当初的宋南柯也是。 可惜的是,宋南柯在也回不来了。 ------------ 第40章 九月文曲,季暮商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下着绵绵细雨,白忆篱撑着雨伞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突然,一个人朝她跑来,挽着她的脖子,笑嘻嘻的,“忆篱,回宿舍啊!顺顺我呗!” 白忆篱看着那人额前的发带,被汗水浸染的颜色都分明了,再看看她手上的羽毛球拍,“好啊!又去打羽毛球了?” 眼前这位,是白忆篱的舍友,万紫粤。 说起这位万紫粤,白忆篱不得不说跟她初见的事。 升考考到省里重点高中的白忆篱,来到现在这个A市第一中学。因为离家太远了,所以选择寄宿。 开学那天,白裕送她到宿舍,看着她收拾完床位后就走了。 弄得白忆篱有些伤感,暗骂老爸一点也不舍自己。 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就准备出去吃饭了。刚出宿舍大门没多久,就被人撞到直接翻在地上,顿时天昏地暗。 然后,听见一阵道歉,那人把她扶了起来。 白忆篱睁眼时,看到一位留着干净利落短发,穿着很潮的抱着滑板的女孩。 “对不起!你还好吧?有没有那里受伤了?”那人一直扳着白忆篱东看西看,就差上手抹了。 白忆篱连忙起身,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淡淡笑着,“没事!” 然后,就离开去外觅食。 可刚走没多久,她就被那人滑着滑板抱着一大堆东西追上了,“不行,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校医室看看吧!” 白忆篱被她强行拉去了校医室。在帅气的校医哥哥的检查下,两人被校医以‘没病就别来烦他’的眼神给送走了。 最后,还是白忆篱说她要去吃饭,叫她先去弄好自己的东西就赶紧开溜了。 吃完后,悠哉悠哉的她在经过男生宿舍门口时,对一位搬着快要掉下来东西的男生施以援手。 男生把东西放在宿舍地上,想去看清帮他的人的样貌,却被一位经过的舍友给挡住了。看着那人要离开,连忙喊道:“谢谢你的帮助。” 走出门口的白忆篱摇摇头,忍着笑,“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男生站在那,皱眉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 待白忆篱走后,刚刚经过的舍友撞了下男生,笑得意味深长,“王乔,你女朋友?” “别胡说!人家就是好心帮我。”王乔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嘿嘿嘿!不是就不是,我看那女生长得很可以耶!就是性子冷淡了些。”舍友爬到床上整理着被子。 冷淡...... 突然想到白忆篱,不知道她会被录到那个学校。她那么差的成绩应该不能在和他考同一个高中了。 “王乔,过来帮我捏被子。” “哦!” C栋女生宿舍一楼,白忆篱回到宿舍看着突然来到的一群舍友,她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有些不习惯。 虽然是省重点高中,但宿舍环境还不算好。 因为人多,宿舍分为小宿舍和大宿舍,小的住16个人,大的住22个人。 这时,那些女孩子发现白忆篱,一个个都热情的打招呼,白忆篱都客套的回回去。 她们见白忆篱一副冷淡的模样,打过招呼便散了。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被议论了。 哎!女孩子啊!多了就不好了! 看着还有一个人站在身前,她抬起头。 “是你?” 没想到是那个酷酷的女生,看情况,她应该是跟自己一个宿舍的。 就这样,从开学到现在的一个月里,在互相认识后,白忆篱发现万紫粤虽然人气很高,但都是一个人走着。 除了遇到自己之外。 哦!对了。忘了说,开学刚到班里的白忆篱,自己一个人坐的在睡觉时,一位抢不到好座位的男生,坐在他身边。 不久问她借纸巾,她从抽屉甩出一包抽纸给他,淡淡说道:“老师来了喊我。”便睡去了。 王乔的笑容凝固了,这货这么就读这个学校,她不是成绩不好吗?还有,这是什么孽缘,竟然在一个班,现在还凑一起坐! 老天啊!这个孽缘,你还是别续了吧! 开学后的一个月,白忆篱趁着月底放假,回了一趟祖宅。 刚到小竹屋门口,就听见一男一女在吵架。 白忆篱放好书包,坐在椅子上喝着一月煲的绿豆糖水。 “尤溪!季暮商又跟我作对!”纪南吕跺着脚,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臭屁的男生。 看着季暮商,白忆篱摇摇头,慢慢的和一月退出这个争吵的圈子。 这个季暮商就是戴夫,这个事情嘛......要回到那天萧艾把她带出去那天说起。 那天,在棺材里龟息丹药效过后,白忆篱刚睁开眼就见一道刺眼的光,紧接着就是被光笼罩,然后被一月抱了出来。 坐在树边恢复精力的白忆篱,看着一月把制作的宋南柯假人放入棺材,并把墓地回复原状。 这时,戴夫从一旁的树林走了出来。 “诈尸?还是假死?”看着虚弱的白忆篱,问道。 白忆篱拍拍身边的地,看着他坐下来,“宋南柯是真的死了,我是假死。” “宋南柯,你。 我很好奇,你是谁?你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来帮助萧艾破案的。”戴夫看着穿着打扮成宋南柯模样的白忆篱。 白忆篱看着她,笑了笑,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卸妆的,露出原本的模样。 看着消失的喉结,“果然是女孩子!”戴夫上下打量了白忆篱,“你说过的,我要知道我知道的。” 白忆篱欣然地看着他,“我是这个祖宅的祭司,单尤溪。负责修补祖宅里所有的漏洞,就像你看着宋南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弥补萧艾身边破案助力的存在。 至于家里的人,这个吗,就是另一个人的事情了。 不关本祭司的事。” 确实,我答应的,只是解释单尤溪的身份而不是白忆篱。 “......如此玄幻。”戴夫消化着白忆篱说的,看着走过来的一月,“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我还是会相信。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我是现代的一个大学生,再一次跟着导师外出学习的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我和导师分散了。体力不支再一次醒来时,就发现在江城这个地方。 在现在这个路的不远处的小道上,我被一位樵夫打扮的人救起。 他在救起我后,留了一些衣裳、铜钱给我,就离去了。 走了没多久,精疲力尽了,原本想爬上树过一夜的,却见你也在爬树,然后就碰瓷萧艾。” 白忆篱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你在我爬上树前,就准备在树上过一晚?” 这个剧情...... 如果他爬上了树,摔下来的也就是他吧! 等等! 难不成,难不成他就是那个雨施姜说的那个来助力萧艾的人。 细细想来,他确实跟前来帮助的人描述模样很像,拥有聪明的脑袋。但是,他不姓宋啊! “你,是不是叫宋戴夫啊?” 戴夫看着白忆篱,“想什么呢!我不叫宋戴夫,我本名叫季暮商,戴夫不过是化名罢了。 不过,我确实有双姓。以前随妈妈姓宋,现在随爸爸姓季。” 白忆篱干呵呵的笑着,这时传来纪南吕的声音,“可算找到你们了。尤溪,扇老爷子现在还在任务中,雨施姜叫你接一下任务。 哦!对了,今天我终于把那金光的位置算出来了,离我们现在超级近,还是个文曲相的。 嗯!九月文曲道人。 你,咦?!什么鬼!” 一直念念叨叨的纪南吕刚走到白忆篱身边,才发现她身边的季暮商,吓得手中的罗盘差点掉了。 “季暮商!你怎么会在这里?”纪南吕看见季暮商,惊讶极了,不过立马换上嫌弃的表情,“啧啧啧!原来这文曲相的是你啊!” 季暮商先是看见纪南吕这副打扮有些惊艳,在嫌弃的说道:“不知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纪望舒,你还是那么蛮不讲理。” “季暮商,我看你是找死。” “怎么样,又想打架是吗?” 白忆篱看着那两个以及撸袖子准备干架的二人,连忙上前分开。 “你们认识?” “哼!他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你不知道啊!这个人可臭屁了!”纪南吕嫌弃的模样让季暮商气到眼红。 “大学同班同学?就你这个经常不来学校的,还同班同学。”怪不得她这半年多来都没有去学校了,原来是回不去了。 “嗯!那个,既然认识就好好聊嘛!”白忆篱这位和事佬看着他们,又悄悄地更纪南吕说道:“南吕,既然你算到这位是文曲道人,那他定是要跟我们回去的。 你跟他熟,这事交给你了啊!我现在还要去雨施姜那,就先走了。” “尤溪!”纪南吕看着已经坐到马背上的白忆篱,都开要哭了。 这个季暮商从小就跟她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恨不得掐起来。 “加油!我看好你。”说完,白忆篱就带着一月离开了。 看着季暮商,纪南吕先是阴阳怪气的做了几个表情,而后立马换成冷淡的模样,拿出天机道人的天机卷轴,“咳咳!季暮商是吧!我看看,哦豁!你在常间的气运还在,你可以回去。” “常间?”纪望舒搞什么鬼。 “就是你说的现代,这里不是古代,只是隐藏在常间内的祖宅。我现在送你出去,”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工作呢! “纪望舒!” “叫我纪南吕!” 季暮商看着表情严肃的纪南吕,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你不一起?” “不了!我在外面的气运断了,”骗你的,我就是不想出去。 “那,那我也不出去先了,你带我转转?”季暮商看着她,“纪,纪南吕。” 纪南吕抬头,平淡的眼眸里闪过忧伤,其实我想你走,不想看见你而想起在常间所遭遇的一切。 那痛苦,无助,绝望,心碎的一切。 “算了,跟我走吧!文曲道人......” ------------ 第41章 白府来信 “是你!是你害了我爹爹,你还我爹爹命来!” 穿着祥瑞仙鹤鎏金嫁衣的艳丽女子抽出身旁士兵手中的刀。捅入持着血剑,背对她正对抗来犯者的男子。 同样穿着祥瑞仙鹤鎏金新郎衣裳的男子,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她,看着自己腹部那抹了毒的刀。 毒性快速蔓延开,他吐出一口黑血。硬生生地跪倒在地上,至死眼里还充满着无奈与浓浓的爱意。 看着倒在地上已无气息的男子,女子脸色苍白,提起步子想去他身边,犹豫再三后终是选择留在原地。 莫邬洲,你别怪我。是你先对我家里人动手的。 “来人,寻处无人的地儿,把爷好生给安葬了。”强忍将要溃泛的泪水,对着两旁的侍卫下令。 雾蒙蒙的天,凌厉的狂风,袭击着一处荒无人烟的荒地。 身着蓝紫劲服的季暮商刚下铁锹,就被一只破土而出的手吓到手舞足蹈。 “单尤溪?”这家伙提早醒了? 被埋住的白忆篱露在土外的手招了招,示意季暮商赶紧把她挖出来。 一番折腾后,挖出穿着新郎官吉服的白忆篱,两个红着脸的人瘫坐在地上。 “季暮商!你,你差点没把我给憋死。”白忆篱气的踹了他一脚。 累到不想动的季暮商,由白忆篱的夺命连环踹,“这不正好!现成的地,直接埋了。” 白忆篱看着他嗤笑且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感叹:不愧是宋南柯的原型啊! 二人休息够了,才慢悠悠的走回小竹屋去。 走走停停了两个时辰。 按照季暮商的话,他本是策马而来,在中途遇到跟着扇归林的纪南吕,便被无良的二人劫了马匹潇洒而去。 对此,颇感同情的白忆篱只好认命的跟着他,一起走着漫漫长路。 回到小竹屋时,已是入夜多时。 累到虚脱,小腿肚直打颤地两人,在一月的帮助下才各自回房歇息。 对于桌上那美味的菜肴,季暮商表示他要留着一口气入睡,便拒了一月邀他进食的事。 白忆篱在床上像个无骨的八爪鱼般瘫了许久,不情不愿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入浴室沐浴。 一月敲门时,白忆篱刚从浴室出来,头上顶着被围巾包裹地头发。 “怎么了?” 一月木讷着脸,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大人,我刚下厨,您.....” 听着讲到一半地的话,白忆篱走出门口,带上门。“哎呀!我们的一月真贴心,知道我赶路所致饥饿,特意下厨。” 看着紧闭的门,白忆篱还未言语,一月就拉住她,“大人,季公子乏了,不与我们一起。” 看着面无表情的一月,白忆篱太守揉乱她束好的马尾,给了个‘瞧我的’的眼神。 “哎呀!一月,你的手怎么划破了这么大个口子?还红了?”看着正要回话的一月,白忆篱捂住她的嘴,“什么?!你是为了给我们做饭所致!啊!什么?怎会,我怎会拒你的好意。对吧!” 伸长脖子对着紧闭着门里喊道。 白忆篱拉着一月刚踏出一步,就听见开锁声。随后,季暮商带着无尽的白眼,“蹬蹬蹬”的踩下楼去。 趴在栏杆上的白忆篱看着端碗气呼呼扒饭的季暮商,无声的与一月笑着。 “大人!”饭后,季暮商又带着白眼踩上楼,收拾完碗筷的一月从厨房出来,见坐在榻上的人眉头紧锁,拿着今天从白府送来的信件,“可是府上出事了?” 晃了下脑袋,白忆篱把那墨迹还未干尽的信件搁在榻上,向来平静的眸子里似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无大事,放心。” 看着雪白纸中的盘着的字,白忆篱疲惫的靠在墙上,撇过脑袋,生无可恋望着一月,“把我那压箱底的衣裙、首饰取来,阴日我要回府。” “是。”一月拐入楼道时,偷偷看着生无可恋的白忆篱,手猛地紧缩。 大人,阴日您就要回府了,一月不能一同前往,您可要保护好自己,莫要伤了。 白忆篱忽地坐起,抬头时,只见一月的衣摆闪入黑暗。 一月因为司使的原因,祖宅上也是有人识得的,如白府,便不好同往只好呆在竹屋里等她回来。 “嗯......要不叫她跟着龟苓膏几天?” 想着就起身往书房跑去写信给扇归林了...... 翌日,一位冷面的男子驱使着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白府大门。 男子对着车内说道:“小姐,已到府上。” “知晓了。”女子那似含着秋水般柔意的眼眸,此刻正闪着点点星光。淡粉色的指甲上是被扶住的纤纤素手。 “雀英姐姐,扶我下去吧。”女子轻启红唇,话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 站在马侧摆好马凳,玄青撩开门帘,看着被朱雀扶下马车的女子。 “篱儿!”一道温柔似水般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白忆篱看着那快速踱着小步朝她走来的白芷,连忙上前扶住她。 “大姐,你身子不好,慢点走。”看着柔弱的女子,白忆篱解下身上的披风,“虽入冬不久,但外头还是凉的很,你身子弱,怎地不穿多些。” 秋娘眉下那柔意深深,如春雨洗过的眸子盛着笑,拉过白忆篱发凉的手放在持着的汤婆子上,“本就走不快,如若穿多,还怎赶来接你?你只顾说我,瞧你手冻的!快捂着汤婆子暖暖。” 白忆篱连忙与白芷赔罪,两姐妹有说有笑的走向大堂。 “这次你回的隐秘,许多弟妹都未知晓,都陪曾翁去郊外的普陀寺去了,没个三四日怕是回不来了。如今,家里只剩下大父、大母与我。” “大母没去?”不对啊!爷爷不信神佛,从不去寺庙,留下也没什么。大姐,身体虚弱,无力承受舟车劳累,去不得也没什么。可奶奶,这日日要在佛堂待上半天的,怎么也留下来了? “哎!大母今日感染风寒,不变出门,大父照看着,便让我来接你。”白芷眉心染上愁意,忽地拿起帕子捂住唇,剧烈的咳了起来。 “大姐!”看着咳得都快虚脱站不稳的白芷,白忆篱紧忙扶住她。 爷爷也是的!阴知大姐身子虚,还让她来接我。 “无碍,路程漫长,篱儿怕是饿了吧!大姐去给你煮你最爱的山楂冰糖粥给你,”白芷爱怜地抚摸着高她许多的白忆篱,眼里似满了雾气。 皱眉,看着白芷那含着水光,柔润且坚定的眼眸,白忆篱无声叹息。大姐身子弱,不好受寒。此番提及,还是不拒了,正好厨房里暖的很。 “那就麻烦大姐了。”白忆篱松开扶着白芷的手。 白芷不悦似的点了点她有些发红的脸,“跟我客气什么!篱儿先去给大父大母报安,大姐去膳房去了。” “好,大姐你慢点啊!” 白忆篱看着白芷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大堂,收回视线对着雀英、玄青二人,“你们先散去,我去看看大父、大母。” “是!小姐。”雀英、玄青二人举着搭合的双手,慢慢的往外退去。 白忆篱整理了一下自己,慢慢地走到一处大院内。 刚入院门没几步,就见两位苍颜白发的男女坐在一群下人内的石桌上,不断地传来笑声。 较靠近门口的小厮被无声走来的白忆篱吓得抖了抖,正要出声就被她制止了。 看着那二老聊的沉迷,竟连白忆篱挥退了院里下人都不知。 她无奈的站着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拿着,那绣的说不清是何物有些发黄的帕子,笑得合不拢嘴。 嗯......这帕子有些眼熟。 “静兰,你看绣的,都是什么啊!”白忆篱的爷爷白辛勤对着奶奶王静兰说道。 王静兰看着帕子,眼里含着嫌弃和宠溺,“白辛勤,我两都看了十几年了,都看不出是什么,还问我。” “哎!还有人在呢!给我些面子。”白辛勤不好意思的请求自家夫人给点脸面。 “哼!知道了,老!爷!”王静兰眯着眼,眼神不算好的看着白辛勤,后者眼里含着笑意。 莫名其妙被强行塞了一波‘爱情粮食’的白忆篱寒恶,幽幽道:“大父,大母,我在呢!” ------------ 第42章 西青一姐,湘莉 打情骂俏的白辛勤和王静兰听见白忆篱的话,二人皆惊喜的看着她。 “篱儿回来啦!”王静兰起身拉过白忆篱,慈爱的看着她,“又高了不少。” 白辛勤看着拉着白忆篱问东问西的王静兰,没好气道:“篱儿及笄回来时你也这么说,这才多久,又高了?” “嘿!老家伙,你自己看看,篱儿是不是又高了?!”王静兰不服气的叉着腰,凶巴巴的吼着。 “静兰,篱儿在呢!给点面子,行不?”白辛勤看着白忆篱偷乐呵,瞪了眼。 “嗯,大父,大母,你们等会吵,我想问喊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白忆篱听着他们越扯越远,打断道。 “篱儿,都说了叫爷爷奶奶就好,大父大母的,从你口中说出有些奇怪。”白辛勤抬手,挡住王静兰那挥来的一巴掌。 小时候,白忆篱还不是很懂祖宅里的规矩,就按着来白府第一天介绍的喊。时间久了,发现白府上下,只有她一人是喊爷爷奶奶的。问了大姐才知道,家里长辈怕她不惯就免了她府里的那套。 知道原因后,不愿搞特殊的白忆篱花了一个月才改了许多祖宅里该有的称呼。 “没事!我也喊惯了。不过喊我回来所为何事?” 今年年初,还在被窝里享受寒假带来的悠闲时光的白忆篱,被白易接回祖宅,在白府举行了15岁的成年礼。 那会,足足在祖宅呆了半个寒假,差点没被白裕赶出家门。 现在喊她回来,她有些想不阴白。 “咳咳!是这样的,西青街的湘莉这星期来了府上几次,”白辛勤说道一半,没说下去,他和王静兰看着白忆篱那了然的神情,有些拿不定,“我和你曾翁帮你拒了,“ 白忆篱挑眉,哀怨地看着他俩儿。 西青街的湘莉,人称西青第一金嘴。专门帮那些少男少女或要讨老婆的人提亲的,简称‘媒婆’。 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媒婆。但凡是被她盯上的,不管是平民百姓、富商大贾还是达官贵人,她定会让被盯上的小绵羊成为成对的‘烤全羊’,俩羊熟熟的。 大家都说她是有很大来头的,所以那些被他牵线的人,都无法逃离她的红线网。 现在,被盯上的是她。 虽然大父和曾翁拒了湘莉牵的线,但依照那媒婆的执着,怕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此时消停,怕是在计划着下一次如何把她用红线和一个陌生人绑的紧紧的。 “大父、大母,你们是知道的。我是常间人,所以不会按照祖宅里的这个规矩来的。 再者,你们知道我的工作的,且我师傅也不会允许的。” 笑话!她才15岁,刚上高一,怎么可能结婚? 再说了,她是祭司,是不允许成婚的。 “......大人,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湘莉强迫您的。”说着说着,白辛勤带着王静兰跪了下来。 “大父大母!使不得!”白忆篱那承受的起自家爷爷奶奶行的大礼,别说她不接受,要是白裕知道了,非劈死她不可。 急忙扶起他们,无奈道:“大父大母,这事我来想想办法,你们也帮我留心一下。 还有,都说了,家里没有祭司,只有你们最疼的篱儿!” 真的!有时候,祭司太被尊敬也不好! “诶!”白辛勤和王静兰看着白忆篱,慈爱的笑了。 唠嗑完的白忆篱刚回到清居苑,背还没碰到床,就被端着山楂冰糖粥的白芷喊起。 打开门,接过白芷手中的托盘,看向冒着热气,散发甜丝丝气味的粥,白忆篱整个人暖暖的。 “大姐!辛苦你啦!”放好托盘的白忆篱抱着白芷的手臂撒娇。 “好啦!趁热喝了。 是了!这个给你。”白芷拿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白忆篱好奇的拿过拆了。 “......大姐!这个什么公主的赏雪游,我可不可以不去啊!”虽然我是个南方人,但还是看过、摸过、玩过雪的好不? 再说了,白国冬天靠近夜国的地方有雪下,又经常去修补异常。 所以这个,她实在没什么感觉。 “这,这我做不了主。嗯,你先喝粥,我去找曾翁帮你推了。”白芷严肃的说道。 家里,曾翁是最有权力的长者,而且曾翁也认识许多达官贵人,或许可以帮自家拒了。 “对啊!找曾翁,大姐你在家吧!我喝完粥就去。” “篱儿就在家休憩,爹爹让我送些物件去普陀山。”白芷把白忆篱摁坐在凳子上,交代了一些游会的注意事项就去送东西了。 毕竟,还不一定能推。 三天后,坐在马车里捂着汤婆子的白忆篱放下笔,看着墨迹未干的信,喊来玄青,“玄青哥,麻烦帮我送到夔府二公子手中。” 夔宇恒,江湖救急,你快回来帮我啊! 看着带着信件策马离去的玄青,白忆篱觉的,自己肯定有乌鸦嘴,不然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篱儿,别怕,大姐会护住你的。”白芷瞧着白忆篱急躁地挠着头发,搭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想着如何渡过西青姐那关的白忆篱,心不在焉地点头。白芷见状,收了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因为赏雪游选的地方是靠近夜国的一处山庄,所以白忆篱她们到时已近傍晚。所以,公主让来客今晚在山庄的客房稍作休整,阴日正式赏雪游。 白芷带着白忆篱到她的客房后就被一些官家小姐请过去了,闲的发慌的白忆篱小坐一会儿,便在山庄里溜达起来。 在山庄的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一人坐在凉亭上望着雪月,青蓝色的披风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他那冷漠的比寒冬腊月还刺骨眼眸,猛地看向正前方,眉宇间藏着淡淡的杀意。随即,青蓝的身影匿在暗夜中。一双似野兽盯着猎物的眸子锁定来人。 来人正是溜达山庄累到气喘吁吁的白忆篱。 撑着腿,白忆篱瞧见前方的凉亭,眼睛一亮。火速奔到里边瘫着,“啊!差点没把腿走断!阿秋!”吸了吸鼻涕,白忆篱冷抽了一声。 阴阴在白府时穿三件还觉的热,怎么来到这地穿五件都不够啊! ‘啪——’ 搓着手哈气的白忆篱感到头顶的冷风袭来,眼里闪过冷意。下一刻被带着淡淡柠檬清香的衣物盖住发抖的身躯,暖暖的。 “你还是那么怕冷。”冷漠中带着淡淡的关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忆篱心里紧绷的一根线猛地松下,两眼冒着精光的她转身抱住那人的手臂,“啊——!小霸王啊!你可算来了,我找你找的鼻涕都止不住的往下流,没想到你在这里。” 其实白忆篱不是突然决定逛山庄的。她今早让青玄送去给夔宇恒的信件,就是让他今晚来山庄,讨论如何摆脱西青姐的。 毕竟,在祖宅,白忆篱认识的除白府外的算的上好的朋友就白易和夔宇恒。 但白易被她安排去找那个不知道死哪去的扇归林和纪南吕去了。 所以,现在能帮她的就只有夔宇恒了。 说起夔宇恒,自从岳赢事件过后,她真的有空就去找他玩。现在他们关系处的还不错。 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人,夔宇恒翻过凉亭的栏杆,到她身边坐下。 “湘莉怎么找上你了?”就她这一年都不见得有几次待在白府的人,怎么就被湘莉找上了。 怕是,有人找的湘莉。 那是谁呢? 看着苦着脸的白忆篱,夔宇恒拍拍她示意放开他的手臂先。 坐好的白忆篱像看救星一样看着夔宇恒,“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是经常回白府,那个西青姐认不认识我还不一定。就算知道白忆篱这个名,也不一定能对上我的脸啊! 我猜应该是有人跟西青姐说了什么。 小霸王~你快救救我吧! 我还年轻呢!我不想嫁人!” ------------ 第43章 经略与公主 “......” “嗯,你有得罪过谁吗?”夔宇恒拿出一包油纸,在白忆篱期待的眼神下打开。 看着取出冰糖葫芦给她的夔宇恒,白忆篱眼睛笑眯眯的。 吃着吃着,想到自己带的,立马掏出一袋油纸装的东西给他。看着他满眼疑惑地打开袋子。 “这是,糖画?”夔宇恒看着袋子里许多被画着奇形怪状的巴掌大的糖画,眼眸里先是震惊后是柔意。 “我第一次做,能吃就行,别挑剔啊!”鬼知道这货是对所有东西都挑剔的很。 长这么大,她白忆篱第一次弄这些东西,还被白辛勤嘲讽比四不像还四不像。 收好糖画,夔宇恒继续刚才讨论的话题,“你还记得得罪过谁吗?” 得罪过谁?这个,好像没有吧!是白忆篱的时候,除了回白府,要么就是在外吃喝玩乐。也没惹是生非过。 当即对着夔宇恒摇头。 “嗯......那我回去给你想想办法,你早点回学校去。”夔宇恒起身,准备离去。顿了顿,晃了晃提着的糖画,“谢了!”说完,便翻身出了围墙。 “害!又跟我客气。”白忆篱美滋滋地咬着糖葫芦对着离去的人说道。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抖了抖身上的披风才反应过来,“哎呀!夔宇恒这家伙,又忘了带披风走。”也不知道他回去时会不会冻到感冒。 算了,有时间去看看他吧!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要是被大姐发现,那就不好了。 有了夔宇恒帮助的白忆篱,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走回客房,还跟自己踩雪的脚印玩了起来。 左脚踩入右脚的脚印里,右脚又踩入左脚的脚印里,从匀速到加快速度,像个二傻子一样在雪地里跟自己玩,还发出粗犷的咦嘻嘻和哇咔咔的笑声。 树上冬眠的小动物被魔鬼般笑声惊醒,爬出树洞看看是什么玩意发出的声音。 被惊醒的,不止冬眠的小动物,还有不远处泡温泉入睡的人。 紧促的眉头昭示被扰的兴致,缓缓睁开的眼眸闪过猩红,额上的水顺着眉眼、鼻、唇直至下颚滴落雾气缭绕的泉中。 蒸的有些发红的耳朵闻声动了动,那人猛地起身穿着挂在衣架上的虎豹游山锦衣,抄起靠在假山的佩刀。 大拇指微动,寒刀出鞘三寸,漆黑深邃难以捉摸的眼眸半垂着,静等着来人。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哎呦!”高高兴兴蹦跶的白忆篱经过温泉附近时,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疼的含着泪花的眼眸看着擦破皮的双手,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委屈巴拉的,对着出血的双手和膝盖处沾满污渍的裤子出神。撇着嘴,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突起的石头。 过了会,抹去眼里蓄势待发的泪水,咬牙起身,“嘶——!”好痛! “呼!没事,不过是被石头绊了一些嘛!没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嘴上是这么说,但越发通红的眼眶和控制不住流下的泪水,让白忆篱不好受。 该死!怎么哭了? “白忆篱!不许哭,那么矫情!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哭的。再说了,哭了也是哭给自己看的,所以不哭了!”双手在眼旁扇风,白忆篱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呼着气。 假山后的人默默地注视着白忆篱。 不知为何,许是蒸汽的原因,他似乎看见了当年救他的人的身影。不过随即否定,自嘲道:“那人那么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抬头看去时,早已不见白忆篱的身影。从假山后走出,听见有人说道:“大人,公主派人传话让你沐浴完便去主室找公主。” “......去告诉公主,本官稍作休整就去。”这公主想要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回禀公主。”一位佩刀侍卫垂着头慢慢地退出。 古朴内敛的大房里,海棠味的沉香焚烟袅袅。不远处铺着不知名野兽泛着白色光泽的皮毛。 身着红色牡丹暗纹开衫衣裙的女子在两排侍女的伺候吓吃着小酒水果,享受着悦耳的音乐,眯着眼,艳红色的唇轻启,“他还是不进?” 女子身边穿着与其他侍女不一样服饰的女人看着她,有些不敢讲,“公主,苏经略节度使大人说,待您穿戴整齐在进。” 被喊公主的是当今圣上最宠的十公主,白穆宁。 白穆宁蹙着好看的眉,望着门口,眼里的不甘吓的随侍宫女心肝一颤。 “罢了!澜梧,去拿一件能从脖子遮到脚的衣裳来。” 随侍宫女澜梧有些为难的看着白穆宁,“公主,此番来的急,只带了两套衣物。你说的那种衣裳,只带了,带来云静月。”原本是赶得及的,奈何公主睡着的太晚,侍女们都拿不定她要带些什么便随便拿了。 云静月,是白穆宁母妃阿伊乐,伊贵妃派人寻的技艺高超的高人耗时两年制成的。衣裳是取用上好的天蚕丝编织,夏穿清凉,冬着御寒。且衣裙通体雪白,行走时还会闪着星星点点的小点。用银线秀出的夜晚云月相伴的图案,让穿衣着散发出安静脱俗的气质的场景。 “这样啊......”白穆宁想起那年冬天偷偷跟着嬷嬷去找那位绝世高人的时候大雪纷飞,年迈地老伯满眼慈爱的站在雪地里,看着捏着雪人的青涩白衣少年。 那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似乎藏着夜里最亮的星群,让人不禁沦陷。 只是,自从他说喜欢张扬的女子后,这衣服就再也没穿过了。 “去拿来吧!” “是!”澜梧听命去衣箱里拿出那崭新的衣裳。 苏向榆进来时,看见一向张扬跋扈的白穆宁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绣到一半的海棠花。 与此刻的白穆宁的出尘脱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的模样相比,苏向榆就像冷血无情、果断杀伐的刽子手。 因为见得是公主,苏向榆穿着官服来的。 乌黑绣着虎豹相斗图案的官帽下,是苏向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朱红色虎豹游山的官服,腰间用黑皮镶方形白玉的腰带束着。脚踩着厚底黑靴,手搭在腰间挂着的刀柄上。 “公主,不知喊下官来所为何事?”从进门起,这位公主就不曾理会过他。是想示威么? 闻言,慌神的白穆宁拿着针线的手猛地扎入左手食指,疼痛所致的惊呼被她生生忍住了。 “也无大事,就是想说在赏雪游这些日子,要麻烦苏经略帮我保证游会安全的事。”看苏向榆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白穆宁抿唇,又开口道:“就这样了,苏经略退下吧!本宫要休憩了。” “在下告退。”苏向榆一眼也没看白穆宁,潇洒的离开。 澜梧走上前,瞧见白穆宁忧愁的模样,想说些什么就听她要安寝了,便作罢,带着一些侍女伺候她安寝。 ------------ 第44章 苏经略节度使 卧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美滋滋觉的白忆篱,被猛然打开的门吹进的冷风,冷的缩在被子里。 看着床上的大虫,白芷偷笑,把冻到发红的手伸入与外边两个世界的被子里。 只听见一声猪叫,被冻醒坐起,睁大眼睛看着白芷的白忆篱,还在脑海里回味着那妙不可言的‘冻’。 “醒了?” 白芷让侍女取过厚大的披风叫白忆篱穿上,“赏雪游快开始了,你洗漱下,我叫人给你煲的生滚牛片粥,趁热吃了。” 白忆篱不情不愿地在侍女的伺候下滚到桌边,吃着烫呼呼的粥。 好吃! 某人像是饿死鬼一般吃着,白芷无奈,“篱儿,别烫着了,吃完就先随我去见一面十公主。” “为什么要去见十公主?”好吃呀!这牛肉煮的刚刚好! “我们是受十公主邀请才,能来赏雪游的,这是得谢过的。再有,她是我们的表姑,理应也是该去打声招呼的。”白芷招手让人把白忆篱放下的碗具收走,拿出帕子给她擦去粥渍,牵着她往公主所住的地方走去。 而白忆篱,心里快速的翻找着白族的关系网。 记得没错的话,当今圣上的母亲与白胜源为表兄妹。 “大姐,你与十公主熟嘛?”我不想跟皇家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啊! 最最最怕的,是怕来的人里有当初在皇宫做法事时,看过她白纱下样貌的人在。 “大姐,那个公主叫什么啊!”先打听打听。 皱眉看她,白芷轻声道:“穆宁公主。” 篱儿小时候不跟十公主见过的?不过细细想来,那会儿她太小了,应该没印象了。 “穆宁公主啊!”白穆宁吗?! 天啊!怕什么怕什么! 这白穆宁曾在白忆篱一次法事上见过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的原因,白忆篱觉得还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白穆宁暂住的地方。 经过通报后,白芷带着白忆篱缓缓走入。 “民女白芷拜见公主殿下!” “民女白忆篱拜见公主殿下!” 高座上身着大红海棠纹宫服的白穆宁艳唇弯起,虚扶道:“起身吧!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白芷被侍女扶起,带着大气得体的笑容。眼眸快速在垂着头的白忆篱身上闪过,去看饶有兴趣打量着‘害羞’的某人。 “啊芷,你身旁的就是白府最小的小姐了吧! 嗯,是叫白忆篱对吧! 忆篱,抬起头来让表姑看看你。” 看着地板的白忆篱懊恼死了!她为什么要这个死后回来啊! 抬起头,面带僵硬的微笑看着白穆宁。公主殿下啊!这可是你叫我抬的头啊! 手中把玩的玉器猛然砸落在地,碎了成一块块。也正如白穆宁此刻的表情。 “……”你看看,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祭司……”边走下来边喊着祭司大人,刚准备行礼的白穆宁被一声惊呼打断。 “哎呀” 白忆篱捂着肚子,在白芷担忧的看着她肚子的时候,苦着的脸瞬间变冷,眼含提醒和警告看着白穆宁,“公主殿下,大姐,我,我肚子不适,想去方便一些。” “怎么会突然不适,若不是……”看着白忆篱,女孩子家的事大家还是懂得。 冒着冷汗,脸渐渐失去血色。“不是!可能,可能是冻着了吧!” “既然如此,那祭,忆篱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赏雪游就不需去了,待在屋里好好休息。”白穆宁看着白忆篱满意的神情,松了一口气。 祭司大人摆阴就不想参加,还不如让大人回去先。 不过,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祭司大人竟然是她的表侄女。 “这样啊!那,那忆篱谢过表姑!”白忆篱虚弱的说着。 “……”看着白忆篱无言的白芷,移开搭在某人手腕上的手,无声叹息,眼神无奈至极,“既然表姑让你好好休息,那就赶快回屋里头吧!外面风雪大。” “好哒!” 高兴过头忘记装病的白忆篱看着白芷意味深长和白穆宁躲闪的眼眸,立马瘫软在白芷身上。 但又怕压坏自家姐姐,连忙告退逃了。还在半路上甩掉了跟着的侍女! “小姐!小姐!您慢点!”身后已经见不到身影的侍女绝望的喊着。 小小姐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跑的比山林间的野猪还快? 这下回去要怎么交代啊! 另一边,甩开侍女的白忆篱真的去蹲了个厕所回来。 僵硬的打开门,白忆篱真的想吐槽一下那个厕所,一点也不严密。即使通风散味,也不至于这么通风吧! 有没有什么味儿她是不知道了,她只觉得身后两坨肉已经冻僵了! “咕咕——” 肚子敲着餐钟,白忆篱拍着肚皮,疑惑道:“刚卸货就要进货啦?!” 在房里翻箱倒柜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后,白忆篱打算去游会上看看。 这边白忆篱刚走出房间,那边游会好不热闹。 京城的高管贵族之女,富商巨贾之女基本都来了赏雪游,此刻她们正玩着猜谜呢! 正更左相之女聊着天的白芷瞥见一抹蓝闪过,皱眉暗道:篱儿出来了? “啊芷!在看什么呢!我们还等着教刺绣呢!”一位高官之女拉着白芷的手,递过手中绣到一般都牡丹。 看着针脚杂乱的牡丹,白芷收回心神去指正那位贵女的作品了。 “哎呀!好多人啊!也不知道大姐在哪里?”躲在大雪里的树丛里,看着茫茫白雪中那些五彩缤纷的颜色,白忆篱眨眼猛吸气。 不行!眼睛要看花了!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现在进去定是不好的。要不然出去找吃的? 这刚要起身,就被人提了起来。 “咦耶耶耶?”什么鬼?!谁提着本大爷! 感受到卡在脖子上衣领的力道,白忆篱就看着自己水平转了半圈。 看着男子眼眸里冰冷刺骨的杀气,白忆篱大气不敢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妈妈咪呀!被巡逻的人抓到当成刺客啦! “你是那家的贵女!为何鬼鬼祟祟的!”看着白忆篱身上穿的白素衣。虽然没有任何绣纹但这暗纹也能看出这料子不菲。 “说!”苏向榆逼近白忆篱,看着她那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猜想她会这么回答。 “那个,我就是咕噜咕噜转~咕噜咕噜~” “……”什么鬼!怎么突然叫了起来啊!白忆篱尴尬的看着皱眉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 “……”苏向榆放下白忆篱,“出来寻吃食?”如果是,为何不与那些女子一起,反而鬼鬼祟祟的蹲在树丛里。 “哈哈!是出来寻吃的。不过我不想跟她们一起,加上穆宁公主说了我可以跟她们一起,就想出去看看。” 看着苏向榆不信的表情,白忆篱再次解释,“我就出去前看一下我大姐,她身子弱。看到她安好,我就准备外出了。 这不,刚动身就不被……”大爷你老人家提垃圾一样提了起来。 许久,等到白忆篱肚子直叫的时候,苏向榆才放她离去。 看着跑的跟狗子一样快的白忆篱,苏向榆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人。 一年了,您,还好吗? ------------ 第45章 洗盘二人组 “哼!凶巴巴的给谁看啊!还提着我?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白忆篱一路上学着苏向榆那死板的冷脸,愤愤不平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 “哎呀!什么东西砸我?”前方在街边买皮毛的大叔皱着脸,捂着脑袋。 “咳咳!啊!今天天气不错哦!”见大叔向她看来,白忆篱紧忙撇过脸,吹着口哨。 看着天空不断的飘雪,大叔见鬼似的看着某人。 许久,找到一家饭馆,白忆篱进去点了两个小菜。没多久菜便摆上桌子,白忆篱边吃边听隔桌再聊江湖八卦。 吃饱了,喊来小二结账。可是搜了半天,也不见得搜出一丁点铜板来。 看着小二渐渐古怪的神色,白忆篱假呵呵的,“那个,没带钱……” 小二一副了然的样子,和柜台上敲着算盘的掌柜相视一眼。 渐渐到了正午,饭馆里人多了起来,小二端着标准化的小脸迎接的客人。 经过后厨时冲着里边喊,“你两快点啊!盘子都不够了!” 看着里边加快洗碗速度的两人,摇摇头,就被人叫走了。 香气四溢的后厨里摆着快有小山高的碟子,碟山里是两个撸起袖子埋头苦干的人。 偷偷的巧了一眼外头,发现小二没来,白忆篱停下手中的活,瘫坐在板凳上。 “哎!小付。小二不在,可以休息一下了。”白忆篱感觉两只手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抽动。 看着眼前身着青竹色素衣的男生放下手中的碟子,举着抽搐的双手,与白忆篱无奈一笑。 这位散发着读书人般气质的人,名叫付文博。 在白忆篱没钱付账被扣在后厨以工抵饭后不久来的,理由跟白忆篱一样,没钱付账。 “白姑娘!你说我们还要洗多久,他们才能放我们走啊!”付文博半蹲看着火热的厨房。 看着越来越多的菜报上来,付文博觉得这么洗下去手肯定会废掉的。 “不知道!看现在店里客人这么多,怕是没那么容易放我们走。”白忆篱甩了甩酸痛的手,忽地与路过的掌柜对视,浑身一激灵,紧忙喊上付文博洗碟碗。 掌柜走进来,喊走小二帮白忆篱他们搬一些碟碗到厨房里,还不忘让白忆篱他们洗快点。 “哼!这个奸商,就怕是请不到人来帮工才趁词压榨我俩的!”付文博对着掌柜的背影就是一顿乱舞。 看不下去的白忆篱认命的坐会硬邦邦的板凳上,拿着丝瓜布认认真真的洗着源源不断送进来的碟碗筷。 心里默默流泪!觉对不可以被任何熟人知道,自己有这种没带钱被扣下洗碗的过往。 会丢脸丢大发的! “对了,白姑娘!你说你是京都人?”付文博接过白忆篱推过去的那堆碟子。 白忆篱看着碟子上粘着的油粒,用力擦也擦不掉。皱着眉头,跟那个油粒杠上了,“啊……是啊!怎么了?” 怎么就擦不掉呢!我就不信了! 见对面的白忆篱因为擦碟子都成斗鸡眼了,付文博抿嘴无声笑着。 “没事!就是问问,我家里这几天也准备移去京都了。”把洗好的碟、碗和筷子分类好,准备洗下一堆的付文博,瞧见白忆篱还在擦那个碟子,伸手拿过轻轻一擦就擦掉了。 “……” 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丝瓜布,白忆篱递过自己手中的,“换一个!” “哈?哦!”把自己手中的丝瓜布跟白忆篱的交换了,“诶!白姑娘。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啊?” “京都最不缺吃喝玩乐的地方。你每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家酒楼。每走十几步,就是聚集在一起的茶店铺,再走几步,就是布庄和器具庄。” 还有移动的冰糖葫芦! 好久没吃了!想念冰糖葫芦! “哇!这么繁华的?”付文博眼里充满了向往。 “不过我家里穷,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京城待下去。”付文博想到在家待着的妹妹和年迈的叔叔,忍不住叹气。 我家里什么都没有,该如何是好啊! “没事!”白忆篱活动活动了胳膊,继续跟盆里的盘子斗争,“京都里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富人和穷人。” “……白姑娘说话好实在啊!哈哈!”付文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而白忆篱反应过来他在是什么后,懊恼死了。“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注意盘子了,有些没掌握分寸。”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过了许久,两人把送来的全部餐具都洗完了。正休息一会儿就被小二叫起,“你们俩跟我过来,掌柜找。” 付文博惊恐的看着白忆篱,跟着她悄悄道:“白姑娘!你说掌柜找我们干什么?我们都洗了一天盘子了,不会还要我们怎么样吧!” 想了想付文博的话,白忆篱摇摇头,“应当不会!” “那喊我们干什么?难不成还给我们发工钱?”付文博拉住白忆篱的衣袖,后者皱眉看着他,他尴尬的松手打哈哈。 “掌柜,人带到了。”小二小声对着认真算账的掌柜。 “嗯!你先去忙。”小二走后,掌柜放下手中的笔,对着白忆篱和付文博说道:“今日二位来小店吃饭却无钱付账,我想着让你们以工抵饭。今日来的客人许多,辛苦你二人了。” 掌柜从柜子里拿出两袋银两对着他们说,“今日洗的盘子足以抵扣你们的饭钱,这是抵去饭钱的工钱。拿了钱,就早些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付文博惊喜万分的接过掌柜手中的钱袋,打开看了一眼,“哇!多谢掌柜的!” 白忆篱犹豫一会也接过来,她并没有打开,只是看着掌柜。 “小姑娘怎么了?”掌柜和善的笑着。 摇头,白忆篱也回以一笑,“无事。只是没想到掌柜竟会这般。” “哈哈!”掌柜顺着自己的山羊须,“我呢!虽然是生意人,但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是非利弊的。” 举着手中的钱袋摇了摇,白忆篱拿出一块木牌放在柜台上,“多谢掌柜。” 说完,便拿起小二还给她的披风离开了饭馆。 付文博见白忆篱走了,也追了上去,“白姑娘,一起啊!” 小二看着慢慢走远的二人,关上店门。见掌柜吃惊的端详着手中拿的木牌。 木牌就是用普普通通的木条制成的,正面上用清秀娟丽的蝇头小楷刻着尤溪两个字,牌底吊着墨绿色的冰蚕丝。 “掌柜,这是什么?”小二见掌柜那副震惊的模样,很是疑惑。 “是,是司事令。”拿着它,可以去请祭司做任何不超规矩的事。 “司事令?什么呀?”小二看着发呆的掌柜,摇摇头,没得到回答便走了。 而掌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了,因为自己的好意收到这么一份大礼。 有些黑紫的天还在下着雪,白忆篱伸手去接着飘下的雪花。 手心密密麻麻的传来凉意。 “白姑娘!你现在要去哪里啊?”付文博看着停下来接雪的人。 白忆篱看着白茫茫的天,明明是晚上,可却因为下雪像个白日一般。 “不知道啊!”回过头看他,“你不回家?” “啊?我就是看你一个姑娘家不放心。”付文博帮白忆篱抚去发顶的雪。 “没有必要!”不知道她指的是留下来陪她,还是帮她抚去发顶的雪这件事。 “回去吧!我走几步就到了。”看着他,白忆篱恍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她知道,睫毛上的雪融了。凉入了眼里。 “嗯,那,好吧!白姑娘,你一个人要小心啊!我们京都见!”付文博对着与他反方向走的白忆篱挥手。 白忆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付文博就是不死心一直喊。无奈之下,白忆篱转过身去挥手,“知道了!赶紧回去吧!” 看着被雪花覆盖住快变成雪人的付文博,白忆篱心里一怔。 心想,雪下的是越来越大了! “说好啦!白姑娘!京都见!”说完,白忆篱便看不见他了。 风雪交加着,白茫茫的雪地中,她身上蓝色的披风格外显眼。 “怎么觉得,他是个傻子呢?”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白忆篱紧忙往山庄走,“哈秋~有些冷……” ------------ 第46章 应该是捡的 因为昨日走回山庄受凉了,白忆篱夜晚高烧。夜里雪大,大夫进不了山,加之白忆篱高烧开始昏迷,十公主只好派人用辇车抬着白忆篱下山去看病。 结果,一行人抬着走到半路,被来找白忆篱的夔宇恒碰到了。就这样,一行人眼睁睁的看着夔宇恒把白忆篱抱走,追也追不上,只好回去禀报了。 白芷坐在椅子上,眼里尽是担忧,半晌拦住让苏向榆去把人抢回来,说道:“既然是夔小公子,那便不必追了。” “啊芷!”白穆宁不放心,看着还在喝着茶的人,有些生气。 篱儿不是她的小妹吗?怎么被人带走了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没事!那位夔小公子自幼便于篱儿交好,人他带走,也到放心。”看着怎么不赞同却又无济于事的白穆宁,白芷安慰到:“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等找到了医馆,会差人捎个口信的。” 迷迷糊糊的白忆篱感觉自己被人抱着跑,有气无力的抬头想看看是谁,却被夔宇恒用披风盖住脸。 “嗯?” “叫你穿这么少!这里不比京都,你那两三件根本没什么用。现在好了!发烧了!” 听着有些喘,又急又气的声音,白忆篱缩了缩脖子。 “咳咳!好啦!我下次不会了。”原来是夔宇恒啊! “哼!你老人家还想有下次?”夔宇恒真想把某人扔到雪里,就地埋了。 “哎呦!咳咳!咳咳咳咳——”白忆篱猛的咳嗽起来,夔宇恒紧忙停下给她顺气。 “好点没?” “嗯……那个,西青姐的事你帮我看的怎么样?”喉咙不舒服,白忆篱说出来的话都是哑的。 “病好了再说!”现在那有心情弄这个! “嗯……” “忆篱,” “嗯……” 看着有昏睡过去的人,夔宇恒加快速度的跑着。 …… “砰!”东西砸落在地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人。 白忆篱醒来时,看见弯着腰,一手端着药,一手捡着勺子和她对视的人。 “……吵到你了,对不起。”夔宇恒捡起勺子,和托盘一起放在桌子上,“我去重新给你那个勺子。” “不用了。”刚醒来,声音有些把控不住,听起来冷冷的。 “嗯。”夔宇恒看着白忆篱眼里的震惊,心下了然,“那我端给你暖暖手也好。” 白忆篱端着温暖的药,拍了拍床边,笑着对他说:“小霸王,坐。” 夔宇恒听到这个称呼,不是很高兴,走过去坐下,“说了不要叫我小霸王了,小白!” “……” 小白!!! 这不是狗狗的名字吗?是不是还该来个大黄啊! “你昨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吧?”喝了口汤药,原本以为会很苦,结果温温和和的。 夔宇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白忆篱接过信,把喝完的药碗递到他面前。 见她在看信,夔宇恒接过碗放好,“对了!你大姐那边我唤人去知会了,她说你病好了就回家就好。” “嗯嗯!”敷衍的应了声。 “什么?什么鬼?怎么可能!为什么是他?”白忆篱指着里边的名字,瞪着眼看夔宇恒。 “我不知道。”凑上前,见她指着一个名字,“付文博?这人是湘莉要和你牵红线的那个。” 抓着夔宇恒的手,“小霸王!这个人,我昨日见过,是个男的!”白忆篱激动的戳着信纸。 “别激动,别把智商丢了。”当然是个男的! “不是!这,我,我不喜欢他啊!这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动用祭司的身份去找湘莉? “没事!湘莉那边还没有动静,应该没那么快。你要不然先回常间,我处理好了在回来。”夔宇恒看着她起来穿衣。 “甚好!兄弟,我滴自由就靠你了。就这样啊!我先走了。那个看病的钱你有空去我府上要,我先回常间啦!拜拜!” 等夔宇恒走出客栈时,早已不见白忆篱的身影。 “宁诚。”夔宇恒站在雪地里,背着手,看着街边玩雪的孩童。 小时候,他和白忆篱也是这样玩雪的。 “少爷。”不知从何而来的宁诚站在他身后。 “去给我查查夔宇恒这个人。还有,湘莉那边盯紧点。”说完,便入了一辆马车里走了。 跟夔宇恒分开不久,白忆篱就让一月带她出常间了。 “磕磕磕!磕磕磕! 白裕!我知道你在家,给我开门啊!!! 你别以为不出声我就放过你! 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啊!!!老爸!!!你让我进去呀!你家小棉袄要冻成冰棍了!” 紧紧抱住自己的白忆篱,凶神恶煞的看着二楼的某户窗。 好啊!还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 看着黑漆漆的天,白忆篱突然觉得白裕可能真的不在。而不是不想出来给她开门。 “姐。”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忆篱转身看着白易。 总是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看见白忆篱在捶门。 “咦?老弟你咋来了?”白忆篱看着白易就穿了一件衬衫和薄外套,整个人都不好了,黑着脸把脖子上的围巾拆下给他带上。 “穿那么少出门,要风度不要温度啦?!” 虽然白忆篱这里没有下雪,但夜晚还是冷的刺骨。 “谢谢姐姐。”脖子上的暖意和白忆篱身上的竹香味包裹着白易,拉过她的手,温柔道:“叔外出去了,” “不是!他出去干什么?”看着白易沉默的表情的,白忆篱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气到爆炸,“就是在家闲不住。一天天的就知道出去玩,去旅游! 不是!你说他去旅游就算了,还把门给我锁上。 锁上也就算了,还给我上五把锁!还是一个比一个高级难开的!! 五把锁也就算了,他竟然把钥匙带走了,连备份的也没留下!!! 这些也都算了,他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真的,想拍死他。” 白裕!你死定了!别让老子看见你回来,不然! 哼哼!我哭给你看! “姐,你别生气。叔让我去找你,我打算明天去找的,你就回来了。”白易安抚着暴走的白忆篱。 “算了!我是管不住我爸了。老弟,看来你要收留我一段时间了。”白忆篱跟着白易往他家的方向走。 “嗯。叔让我把你房间里的一些东西都搬过来了。” “哈?这是让我常住的打算?”虽然我现在住宿,不怎么回家,但也不用这样吧! “叔是怎么说的。姐,你饿吗?”聊着聊着,也就到家了。 白易拿出一双绿色的毛绒拖鞋给白忆篱换上。 因为从祖宅里出来什么都没带,白忆篱也不用放什么东西。听白易问她,想了想点点头。 是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 “嗯,弄点粥吧!” 这边,白易在厨房剁着虾肉。那边,白忆篱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哈哈大笑。 “姐,过年叔应该是不回来了。你这几个月还要回来吗?”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打入剁好的虾肉末里,搅拌着。 “……嗯,两个月回一次。你是想来接我?”拿起桌上的砂糖橘,白忆篱问道。 “嗯,我回家要经过姐姐的学校,就问问。”打开锅盖,用勺子把肉末团成球,放入沸水中。 “好呀!那就麻烦我们家老弟咯!”吃着砂糖橘,看见综艺里两个男嘉宾的互动,白忆篱激动的嗷嗷叫,“嘿嘿!被我发现了吧!嘿嘿嘿!” 白易煮好虾滑粥端到白忆篱面前,跟她一起看综艺。等她吃完,又端去洗。 “姐,浴室的水烧开了,你要现在洗还是等会?”关上水龙头,看着白忆篱对着电视嗷嗷叫,一会说我可以,一会说给老子在一起,一会又在打滚。 “姐?” “洗!我洗!等我看完这个先。妈呀!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啊啊!他他他抱他腰了!!!”白忆篱激动的捶着沙发。 白易觉得她是一时半会不回去了,便自己先去洗澡了。 留下客厅里死磕到底的某人。 ------------ 第47章 情书,告白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在校园回荡,荡入每一个学子们的心。 老师收拾好讲台,对着台下认真学习和“认真”学习的学生们说出最悦耳的话,“下课!” 白忆篱把笔放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一手还捂着肚子。 同桌见了,问了几句,白忆篱都说没事,同桌就去上厕所了。 这时,窗户被敲响。 因为重新分座位,白忆篱班里是女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一起坐的,她被分到倒数第四排的靠窗那。 趴着的白忆篱侧过一边,露出一只眼,看着把窗户打开的王乔。 他伸手把一封粉粉的信甩到她桌面,对上她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小卖部回来别人给的。” 他和舍友下课跑去小卖部买完零食,中途被一位高高瘦瘦,戴笨重的黑框眼睛的男生拦下。 “干什么?”王乔不悦的盯着抓住他衣服的手。 那人见王乔脸色不善,立马松手道歉,随即扭扭捏捏的说出让王乔惊呆的话,“你好,同学。能,能,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白,白,白忆篱同学吗? 那个,谢谢!” 说完立马跑走。 舍友看着皱眉的王乔,调侃道:“听说白忆篱和你是青梅竹马啊!有人跟你家小青梅写情书耶!” 这位室友就是开学说白忆篱冷淡的那位。 “别瞎说。我和她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王乔捏着手中的心,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这人也有人喜欢? 看着拿起情书的白忆篱,王乔看似不在意的在塑料袋里拿着零食吃,实则眼睛一直盯着她。 “这是?”情书? 白忆篱不悦的拿着粉粉的信纸,再望向自己眼里那嘚瑟的王乔,直接把情书甩到他脸上,“我现在没心情听你嘚瑟,走开!” 被甩一脸的王乔还没来得及发火,听见平常冷冷淡淡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开始冒冷汗。 “那个,忆篱啊!我这有几个火腿,巧克力,你心情好就吃点啊!我先走了。”把轻轻窗户关上,拿着情书有些懊恼。 先放着吧!这人来着姨妈,可不好惹。 作为一直跟白忆篱读一个学校一个班的王乔来说,在她初二第一次来时,那个星期,简直不敢惹她,怕被拍死! 上了一上午的课,白忆篱在一群争先恐后杀到饭堂的“勇士们”中挤出来,拖着快要废掉的身体回到寝室。 死人躺着,手在枕头下摸索,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忆篱怎么啦?”电话那头声音很杂乱,应该很多人。 “紫粤,能帮我带饭回来吗?我有些不舒服。”白忆篱皱眉,捂着小腹,虚弱道。 “好!你要吃什么?” “你在哪?” “学校外面。” “那麻烦你帮我在沙县带个拌云吞和蛋炒饭。” “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弄。” “谢了。” “没事!” 刚挂掉电话,白忆篱就发微信给白易:今天就下午回家,你来接我。顺便给我带几个暖宫贴,我这里没有。 不一会白易就回了一个好。 抱紧被子的白忆篱,生无可恋的闭着眼,等着万紫粤带饭回来。 吃完饭,又是被万紫粤关心了一番就沉沉睡去了。 直到午休结束,她被万紫粤扶着去课室。 在放学前,坐在白忆篱前面的王乔一直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有种随时会被人拿牛津字典拍头的错觉。 可一回头,就是靠他躲着老师睡觉的白忆篱。 熬过下午的两节课,这学期的课终于结束了,放寒假了。 白忆篱的学校是考完期末还要上一天课才给回家的。 因为,老师要用着一天给同学们发放爱心礼物——一套又一套的试卷。 跟着万紫粤,还没走出校门,就发现校门口围观了一群人。 白忆篱漠不关心,只想找到自家老弟的车,却听见那群人再说什么这车好漂亮什么的。 漂亮的车=自家老弟的车 “那个同学,麻烦让让,谢谢!”白忆篱在万紫粤的搀扶下来到那辆迈巴赫门前。 “姐,还好吧!”从万紫粤手里接过白忆篱,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简直心疼死了。 “白易!”而万紫粤在看到白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石化了。 白易看向喊他的人,向来对外人冷清的他,脸上浮现一丝措愣。 “万紫粤,你转到这个学校了?”原本想着她没跟他一个学校,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 即使虚弱,但还是忍不住八卦的白忆篱问:“你两以前一个学校?” “嗯,以前我还追过他。”万紫粤平静的说道。 没想到忆篱是白易的姐姐! “嗯!以前一个实验班的。” “啊哈哈哈!”怎么突然就陷入尴尬了?白忆篱扯了扯白易的手。 “紫粤,我和我老弟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拜拜!” “拜拜!” 坐到车里,看着走回学校的万紫粤,白忆篱再次发出八卦邀请。 “说吧!老弟!” 白易无可奈何,“她和我初中就认识了。从初一追我到初三毕业。而后每年都跟我告白,可去年开始就不见了。” 等等!老弟你这时间算懵懵的啊!“你,读几年级?” “大三,怎么了?”白易疑惑的看着她。 我就知道!我说为什么他老是给她补习高考的知识,原来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你对紫粤,是怎样的?”白忆篱想到万紫粤那平静的眼眸,有些疑惑。 紫粤不是这样的人。这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 “普通朋友。”白易轻轻的撇了白忆篱一眼,后者觉得瞬间透心凉。 这眼神,怕怕! “那个啥?嗯,我们现在是去买完菜在回家?”白忆篱紧忙转移话题,还是乖乖宝宝白易好~ 白易点头,拿起手中的书继续看。见他沉迷至极,好奇的凑上前。 “《戮录》?!” 白忆篱抢过白易手中的古书,待看到背面的司印后,内心波涛汹涌。 这《戮录》不是说被九尾族销毁了吗?怎么会在白易手里! “啊易!你跟姐说,这是哪来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 心里咯噔一声,白易懊恼,怎么忘了这一件事了! 白忆篱的眼神越发危险,知道白易不会回答,她终是放弃。 撸了一把白易柔软的头发,无奈的说道,“没事别去万生国,那里面全是有灵智的野兽,很危险的。” “好!”她以为我去万生国拿的?不过,这确实是万生国里拿的。 翻阅着手中的书,有着古言翻译功底的白忆篱在一处有画的地方停住。 “这里有一角被撕掉了!嗯,我看看。这是人物简介吧? 冬大雪,地生风。饮血之魔,独闯护城。七日间,民尽屠。后一天师途经,除去之。 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屠城?” 摸着左下角的画,画的是位踏在城墙上,一手掐着一人脖子,一手持剑刺入身后人心脏的少年。 “怎么了?”瞧见白忆篱眼里的怜悯,白易怕她哭。 姐姐就是太多愁善感了。 “你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境会让一个人去屠一城?” “不好说。可以是善者,也可以是恶者。主要看环境所给的是什么。”白易拿过古书,见她要夺回去,指着窗外,“到了。” 到了? 趁白忆篱转身之际,白易迅速收好那本书。 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白忆篱麻溜的跑下车去耍去了。 “少爷,你您不陪大,小姐一起吗?”开车的许墨看到白易还坐着,出声问道。 “没事!先去把车停了吧!”她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才先出去的。 提着买来的几串糖葫芦,咬着手上的那串,白忆篱幸福的想嗷呜嗷呜叫。 一边吃,一边看着喊她来买东西的各位老板。 突然,前方驶来一群骑单车的初中生,有说有笑的的从身边经过。 躲开的白忆篱抬起头,不经意的瞥向路对面的站台,愣住。 站台上,一位穿着牛仔裤白卫衣,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正看着她。 白忆篱尴尬了会,回以微笑算是打招呼。可那男生却是看着她直接哭了出来。 双方静静地站着,一个神情复杂,一个无声哭泣。 “姐,你在看什么?”白易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白忆篱皱眉站着。 听到白易的声音,白忆篱平复心里的难受,抱着他的手撒娇,“啊易~你怎么才来啊!我等的无聊死了! 对了!晚上呢,我想吃寿司、烤鱿鱼、芝士排骨还有酸汤肥牛!!! 你煮给我吃,好不好呀~嘻嘻~” 身后忍住笑意的许墨,默默拿出本子记下小姐所说的。 而难得见她撒娇一次的白易,整个人都快软了,如果不是被白忆篱挽着手,估计都快飞上天了,随后咧着嘴笑着被拉入超市。 站台上的男生见白忆篱消失了,着急的望了望去,最后失望的垂着头。 从车站厕所出来的男生看见他这样,以为不舒服,问道:“老大!你没事吧?你忍一忍,习惯就好了,”看着那人不语,继续道:“老爷也是为了保护你。你看那顾皓霖时不时派杀手来刺杀你,你还是待在常间安全呀!老大,你” “富掣,我好像,看见南柯了……眼眸极其相似,那种感觉也是,还有,” “……宋南柯已经走了一年多了。”玖富掣不忍心说道,看着来接应的车停住,扶住他,“车来了,老大,我们该走了。” 超市里,白易提起刚刚到事,“姐,刚刚那人你认识?” 白忆篱摇摇头,淡淡道:“不认识。” 不!认识。 ------------ 第48章 可爱与贤惠 回到家吃完饭的两姐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安静的客厅,除了电视声就是白忆篱吃东西的声音。 许是坐久了有些累,白忆篱半瘫的靠着沙发。白易见状,起身那了张毯子给她盖上,“累了就洗漱洗漱,早点睡。” “OK!嗯,要不你先去洗呗!我等会再去。”白忆篱的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过电视,嘴角也愈发的露出妙不可言的微笑。 “好吧。”白易到了杯温水给白忆篱,在后者‘懒洋洋’的笑容中,离开客厅。 白易离开不久,白忆篱拨出了一串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许是面对陌生的号码,电话那边的人有些疑惑。 充满感染力的声音在耳边传出,低沉雄厚的话顺着电流音冲击着听觉。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会被这嗓音迷的七荤八素。 可是,白忆篱不是其他人,她也知道这声音下是种怎样的性子。 “喂?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应该是没等到那头的人回应,有些不耐烦了。 “呵!得了吧。还您好,请问您找谁? 打你电话50%肯定是找你啊! 啧啧啧!雨施姜,没想到你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的……假正经,啧啧啧! 你都30了,老大不小了,还搞什么声控啊!” 白忆篱嘲讽的话语气的雨施姜一顿暴跳如雷。 “你你你你你! 原来是你这个小祭司! 你说话要不要那么实际啊!”原本如沐春风般的嗓音瞬间变成菜市场边骂街的泼妇的尖锐。 “别废话,找你查一个人的。 查不查!”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好啊!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我有脾气了!我不查!!! 怂·雨施姜·包:“查查查!肯定要查的呀!小祭司想查谁?” 缓缓说出名字,白忆篱看着外边缓缓飘落的雨滴,眼里闪过担忧。 身为常间执行处的负责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一会儿就把信息发到她手机里。 “后续情况不是很好,要帮你照看一下吗?” 看着雨施姜发来的消息,白忆篱捧着手机,思绪万千。紫蓝的屏幕光照在越发冷漠的脸上。 犹豫许久,还是敲下几个字。 “多谢!” 刚关掉屏幕,白易就擦着头发出来了,看着坐着发呆的白忆篱,轻声说道:“姐?” 她心情不好。 “嗯哈?”从思绪里回过神,白忆篱看着白易暗含淡淡担忧的眼眸,突然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起身,经过他身边时看着衣服滴的水渍,凶巴巴的:“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吹头发去,着凉了可不好。” 上楼拿好睡衣,白忆篱就慢悠悠的走进浴室,享受的泡着澡,然后以极速冲会房间里的被窝。 缩在被子里的白忆篱,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冬天洗澡果然要命。” 随后玩着玩着手机就开着灯睡着了。也是半夜白易起来喝水时发现她房间灯没关,帮她关上的。 第二天早上,白忆篱自然醒来。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翻了翻身,像只猫咪一样安逸的蹭着被子。 “呱呱呱——呱呱呱——娃娃!你又拿我的肉干给大墩吃!!!” 伸出一只手在枕边摸索着手机,皱眉眯着眼关掉闹铃。 这铃声是之前跟大墩玩的时候录的,某人觉得好听,就设置为闹铃了。 虽然后面不是很好,但也懒得剪了。 “啊易——啊易——啊易——”像是个录音机一般重复的喊着。 渐渐的,白忆篱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白易着急的喊着:“诶!诶!姐!我在!我在呢!” 敲了敲才打开门,看着窝在被子里的白忆篱,白易紧忙走上前,着急道:“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完,还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啊!你别担心。我身壮如牛,好的很。 嘿嘿!就是渴了,懒得动。” 看着自己弟弟松了口气的样子,白忆篱觉得自己是不是喊的快要气绝人亡了?才让他那么着急。 “没事就好!”白易下去端了杯水给她,看着她头发凌乱,眼角粘着眼屎,还吸着鼻子的模样,忍俊不禁。 姐这样,也是莫名的可爱呢!不过,一想到白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下子就开心不起来。 这湘莉,真是没事干…… “姐,你先休息着,我去做饭,好了叫你。”白易带着白忆篱喝空的杯子,心里盘算着要做什么吃的了。 废·白忆篱·人:“哎呦~啧啧啧,我这堂弟可真是贤惠,也不知道哪个臭婆娘有那个福气娶到他。” 感慨完后,白忆篱又开始在手机上追起了剧。(废话,不追的话,我开的会员是干嘛的?) 等到白易喊她吃饭,她才慢悠悠的踩着拖鞋下楼吃饭。 其实,白忆篱不怎么喜欢跟白易一起吃饭,因为他吃饭太斯文了! 吃相优雅,没有声响,不玩手机,不交谈。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吃饭,整得每次白忆篱都被带的不玩手机,不怎么讲话。 不过好在饭菜好吃,她一心扑在吃饭上,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饭后,白忆篱抢着去洗碗。她怎么忍心让乖乖弟弟一个人扛下所有咧! 吃完早餐后,白忆篱看着穿鞋准备出去散步的白易。 “姐,走了!”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寒风,可他却无动于衷。 白忆篱转身趴在沙发上,对着白易说道:“你回来时帮我去买几包姨妈巾,家里没了。” 白易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道好。 坐回去的白忆篱拿起桌上的水果,哎呀一声。 弟弟刚刚是不是害羞了? 嘻嘻~逗弟弟真好玩。 等一下……她,是不是还没有刷牙洗脸?!!! 另一边,出来散步的白易已经在街边的超市外经过多次,最后还是攥着手,整个人板着脸进去的。 进入超市,先在零食区买了白忆篱爱吃的零食,然后又在买菜区挑了一些白忆篱爱吃的菜。 拿完这些,他边走边看附近逛超市的人。在确认放卫生巾的地方没有人后,迅速走上前准备拿几个就走。 可……看着两墙卫生巾,懵了。 这个……棉的和网的有什么区别? 这个……190,240,290,380,420的有什么不同?就长度吗? 这个超薄款,蝴蝶尾的又是什么鬼? 这些个牌子,那些才是姐姐要的? “咦?小伙子,来给女朋友买姨妈巾啊!”这时,超市导购大妈从白易身后飘过,笑嘻嘻的打量着这位俊俏的小伙儿。 “女朋友平时穿哪个牌子哒?穿多长哒?穿网还是棉哒?” 白易看着笑容可掬的大妈,抿唇,轻声说道:“是姐姐。我,我忘记问她了。” “哦~ 姐姐呀~ 是个好弟弟,不知道没事,阿姨给你介绍几个牌子的啊!” 说完,拉着白易到挂在玩手机模型的地方,抓着他的手,“你看看这几个?是不是很舒适?好多小姑娘都买这个牌的,都说好用,有些每个月都来买呢! 你看看,喜不喜欢?选哪个?” 恐·白易·慌:…… ------------ 第49章 冰冻青蛙?! “哒!” 开门的声音响起,白忆篱抱着薯片跑到一身寒气重重的白易身前。 “哇!你还买了零食!”接过白易给的零食和一个大黑袋,白忆篱把它们放到桌上,打开看了眼零食,开心的脚趾头都在跳舞。 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个大黑袋是啥?”解开袋绳结,白忆篱木然了会,紧随着就有响彻一屋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哈哈,这个也太多了吧? 哈哈嘿!我怕不是大出血?你这买的,我可能一年都不用去买了。 老弟! 你太绝了! 嘿嘿嘻~” 在厨房洗菜的手一顿,白易把脸埋入高领里,遮住泛红的脸。 想到今早上泡的红豆,转身去放碗的台面走去。 “嗯?”冰箱怎么开着? 蹲下扶着冰箱门,白易刚准备关上时,发现了一条绿的光滑滑的棍子。 老姐什么时候吃雪糕了?这时候不能乱吃啊! “姐!早上你吃了多少雪糕?”白易探出头对着叉腰,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抱着零食袋搜东西的人。 从袋子边抬出头,白忆篱满脸疑惑,“我吃雪糕?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放下手中的袋子来的厨房,白易跟着她走的冰箱那。看着她从冰箱的冰冻柜里扯出那条绿。 震·白易·惊:我家冰箱不干净了!!! 吃惊·白忆篱·忍笑:…… “姐……这是你师父身边的那只青蛙吧?”不知何时跑到厨房外面,皱眉一脸嫌弃的白易开口。 捂着肚子笑的白忆篱看着被冻住的大墩走到浴室,拿温水冲,冲到差不多了就换热水。 白易全程站在离白易五米远的地方,止不住的摇头和嫌弃。 白忆篱知道他不是嫌弃她,是她手中的大墩。 因为,白易他怕那种四条腿,光滑滑,大眼睛的生物。 这时,手中的大墩蹬了蹬腿,白忆篱提着它的腿换背面冲。没多久大墩就开始蹦哒挣扎起来。 放开大墩,把花洒关住,看着歪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的大墩。 “大墩,你怎么跑到我弟家的冰箱里了?龟苓膏咧?”伸手让大墩蹦上来,白忆篱站在客厅用纸巾给它粘去过多的水。 大墩先是抱住白忆篱的大拇指蹭了蹭,随后在白忆篱手上吐了。 白忆篱:…… 白易:你这个绿绿的家伙,快住嘴,离开我姐的手!!! 看着吐出来的瓶子,白忆篱默默的吐槽扇归林的残忍。怎么让大墩这样子带信! 清洗了一下手和瓶子,白忆篱拆开瓶子,看着写的内容:娃娃,速回竹屋。有急事! 吸了吸鼻子,白忆篱冷漠的扔掉手中的信。大墩跳到她肩上,嗅着她头发。 大墩:呱呱!呱呱! 白忆篱看着安逸眯着眼,躲在她头发里的大墩,想到昨天洗头的洗发水好像是大墩喜欢的玫瑰味。 “姐,是你师父有什么事吗?”白易抿唇看着她。 那,是不在家吃饭了? “害!”拉开凳子,白忆篱翘着二郎腿,含着棒棒糖,玩着手机,含糊不清道:“没事!今晚吃完饭去一趟小竹屋。” “噢,那,我煮饭了?” “煮吧煮吧!” 看着白易入了厨房,白忆篱摇摇头。 老弟啊!不想让老姐走你可以说的。再不济,你嘤嘤嘤几句也可以呀! 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是大墩的手,白忆篱听到耳边传来大墩的声音。 大墩:“呱呱?” 眼珠子转了转,大概猜了一下大墩讲的,白忆篱安抚道:“没事哈大墩,我们晚上才去,龟苓膏不着急的啊!乖!” 大墩:“呱~” 吃完饭,白忆篱洗完碗坐了会就犯困了。去浴室擦了擦大墩,就带着它回房间睡觉了。 睡到吃完饭。 瘫坐着的白忆篱,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才放假几天,我就想上学了! 哎!”可上学又想放假啊! 整理好的白易下楼,递给白忆篱一件厚风衣,“准备走了吗?” 姐姐已经坐在沙发上发了3个小时的呆了。 “走?……走!”白忆篱穿好风衣,指着自己的口袋对大墩说:“大墩,你坐这个里边。” 大墩:“呱?呱呱!” 把口袋留出一个小口,白忆篱看着牵出两匹马的白易,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老弟啊!” 对上白易疑惑的眼神,白忆篱牵过一匹马放回马房,“一个就够了。” 这么冷,她才不要伸出手呢。再说了,跟老弟一起,还有个暖和的靠背。 在马背上睡了一会的白忆篱感觉有人在喊自己,睁开眼对上白易那温柔的眼神,“姐?到了。” 如同残废的白忆篱被白易抱下来,就坐回马背上准备走。 “就走了?风这么大,你住一晚明天再走也行啊!”白忆篱皱眉,看着摇头拒绝的白易,叹口气,“那好吧!你小心点,大晚上的。” “好!姐,那我走了。” “嗯” 白易调转马头往回路走,白忆篱小站了一会,才推开木门入竹屋。 还没打开屋门,就听见里边欢声笑语,还有阵阵香味。 想到什么,白忆篱整个人都不好了。 “砰——” 门被用力的推开,白忆篱站在门外黑着一张脸看着屋里那三张笑脸和一张木讷脸,视线移到桌面上冒着热气的火锅炉上。 “娃娃/尤溪/单尤溪/大人。” 白忆篱颤抖的指着那三个心虚的人,对着一月说道:“怎么不拦住他们?!” 一月低着头,自责道:“祭司喊我去挑水,我回来就……” 看着自己藏了多年的酒,腌制半年的泡菜,风干的腊肉。 心,在滴血!!! 最后,生气的白忆篱还是加入了这个吃火锅阵营。到最后都忘了自己要生气了,主动去搬好吃的出来。 而口袋里的大墩还在温暖的口袋里睡觉,做了一个有好多好吃的美梦。 而离开的白易没有回家,去了一家客栈。被点小二带到三楼的一间房外。 “磕磕——” 不一会儿,门被一位高大的男子打开。 白易看着带着铁面具的人点点头,走到站在窗边穿着蓝色锦服的人身边。 “宇恒,吃饭没?”见夔宇恒望着月亮出神,白易提着手中的食盒,“路过一家铺子,买了些绿豆糕和糖人给你。” 夔宇恒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拍拍身旁的凳子,“带来了还不让吃吗?一直提着。 坐!” 白易笑了笑,把食盒放到夔宇恒手边,说道:“查的怎么样。” 吃着嘴里的绿豆糕,夔宇恒把玩着手中的糖人。 “湘莉那边,的确有人在操作。付文博这个人,家住夜国,前年来白国南城住下。听说不久又要搬去京都。 好像是搬到你姐在京都的府附近。 但,应该没有怎么简单吧! 他跟你姐见过。” 白易眯着眼,看着杯中烛火的亮光,“嗯,我之前听她讲过。” “这个付文博,怪!”夔宇恒招了招手,那个带面具的男子就把一张纸递上。 白易看着夔宇恒卖关子的模样,失声笑,“直说就行,你还和我买什么关子。” “懒啊~”夔宇恒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汤。 月光下,白易这边幽默又带着沉重的气氛,白忆篱那边完全嗨了! ------------ 第50章 南城 “啊切!” 吸了下鼻子,白忆篱神色痛苦的扶住头,靠着床坐起,迷离恍惚的望向窗外。 昨天,她好像去把地库里的酒全部拿出来了。 真是的,害!又要重新酿了。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拿了套干净的里衣变去厕所洗漱去了。 穿好衣服下来,就听见院里传来一阵水声。打开门发现是一月在洗衣服,轻声把门关好走到一月身后。 看着里边那熟悉的风衣白忆篱回忆起昨天纪南吕喝大了抱着她时吐了的场景。 把衣摆扎好,白忆篱凑在一月身边蹲下,拿起里边其他衣服(纪南吕,扇归林和季暮商的衣服)搓着。 专注洗衣服的一月看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抓着衣服在洗,眼神亮了亮,“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把衣服抖直晾在竹竿上,白忆篱轻声说道:“不早啦!我都睡头疼了。 倒是你,怎么一大早起来洗衣服,你放着让他们洗就好了。” 和白忆篱一起晾完衣服,一月拿着帕子擦拭着白忆篱的手,“早起无事,便想着把大人和他们的衣服洗了。” 哎呀!真是我的乖乖一月。 “嘿!娃娃,怎么起了?难得哦!一月也在啊!”提着包裹走入竹屋的扇归林看着给白忆篱擦手的一月,失笑道:“一月啊,那娃娃又不是没手,让她自己擦!” 刚好擦完手的白忆篱拿起一旁的竹杠,恶狠狠道:“龟苓膏,我忍你很久了!给我滚出去!” 看着挥过来的竹竿,扇归林一扭腰,感受着凌风从身边直打在地。 这是要弑师啊!!! “娃娃冷静,我有事跟你说。” 把竹竿钉入地中,白忆篱拍拍手,扬着下巴哼道:“说。” “我让大墩喊你回来,是一起去南城那边修复药山的,你赶快收拾收拾东西。 对了!把那两个大娃娃喊上。” “……大人,我去给您收拾。”一月示意后便上楼给白忆篱收拾去了,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着一月离去的身影,白忆篱低声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带一月去。” “是啊!我得了一本修炼的好书,让她在家闭关。”扇归林从包裹里拿出一本发黄的书给白忆篱。 “一月!”白忆篱看着跟在两个还没睡醒的冤家身后的人,对她招手。 “大人,您的衣物。”一月把包裹给白忆篱背上就被她拉住手,塞了一本书。 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白忆篱抱了抱她,“哎呦~我的乖乖呀!别这样,笑一笑啊!” 又指着那本书,解释:“龟苓膏带给你的什么修炼秘籍,让你在家里好好练练,争取练成武林高手。” “嗯,大人想的,一月定会拼命做到。”一月紧抱着书,看着白忆篱。 送白忆篱他们出门,看着他们渐渐远去,一月翻了翻手中的书,叹气走回去了。 “啊呜——” 纪南吕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策马赶上前边骑马喝酒的扇归林,“老爷子,我们这是去干嘛?” 扇归林仰头灌了口酒,乐呵呵的回道:“这南城药山被大火烧了几个月,山上的草药不多了。火灭了又迟迟不见下雨,所以我要去那边做法求雨。你们就去翻地种草药。” “啊!我们又是去干苦力!”纪南吕委屈的看着乐呵呵的扇归林,慢慢的等白忆篱上前。 “尤溪~老爷子说我们这次是去干苦力的。” 白忆篱正在跟季暮商聊天聊的正开心,听她这么说,没好气回道:“他那次喊人出去不是干苦力的,早些习惯才是。” “瞧你这副德行,矫情!”季暮商嘲讽的蔑视她,忍的纪南吕策马到他身边跟他打了起来。 “矫情你屁!王八犊子,老子要把你这张嘴撕下来给大墩做鞋子!”说完,两个人就在马上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白忆篱摇摇头,早就对两位见怪不怪,跑到扇归林边涂个清净。 “娃娃要不要来口?”扇归林摇了摇没多少酒的瓶子,感觉他好像喝高了。 “别了!我头来疼着呢。 诶,龟苓膏,我有些好奇,你这人,是怎么成为祭司的。”明明就是个不靠谱的糟老头子。 “这个吗。当然是因为我被选中了呗!你不知道啊!师父我当年啊!可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看着一直在夸自己的人,白忆篱知道这人现在意识已经飘了,在说胡话。 看向身后,那两个,扯头发掐脖子的人,白忆篱默默带上斗笠自己往前走。 这些人不行啊!还得靠自己。 拿出竹简,看着前方的地形,“差不多就到药山了吧。好久没来了。” 小时候,扇归林曾带白忆篱来药山玩过一段时间,所以山中央盖了一座木房子。 身后一直喝着酒的扇归林看着白忆篱笔直的背影,捏了捏眉心,“怎么感觉怎么不踏实呢?” 距白忆篱她们不远的一处山庄里。 穿着华丽的女人扭着腰,端着汤药慢慢地走在回廊里。 路过的下人们见了,个个躲开,低着头恭敬的喊到:“萱萱姐。” “嗯~”女人漫不经心的应到,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哎呀!这当家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只不过,那残废还在。 走到一座偏僻的别院,女人抬起戴着琳琅满目手饰的手,敲门道:“公子~今日的药煎好了。” “……拿进来吧。”里边传来一道富有磁性,温柔的声音。 女人打开门,看着里边坐在榻上嗅着草药的男子。 把药放在桌子上,女人贪婪的看着男子的脸。 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扎半放。不浓不淡的一字眉下,是如同藏了一汪清泉般清澈明亮又让人不禁沉迷的双眼,只不过眼里少了一丝神韵。 橙黄色的外衫披在身上,和里边银色的里衣相映。 被唤公子的人放下手中的草药,起身慢慢摸索到桌边。 忽地手被人抓住,疑惑道:“萱萱?” 齐萱萱把碗放到公子手里,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不小心般,“呀!冒犯公子了,婢子只是想把碗给公子。” 公子微楞,听着那着急的话语,柔声安慰,“无碍!” 看着公子把药喝完,嘴边还流出了一些棕色的汤药。 齐萱萱正想上手摸,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齐萱萱呢?” 紧接着就是小厮惶恐的回答声。 齐萱萱立马收回垂涎公子的心思,“公子,王杷找我,婢子先走了。” “嗯,去吧。”说完,公子又摸索着回到榻上摆弄着他的草药。 关好门,齐萱萱一把拉走正要讲话的王杷,直到走到一个下人都没有的地方,才不满道:“王杷,你干嘛啊!我再给那个残废送药呢。” “嘿嘿!这不是想萱萱你了吗?这小残废也是,怎么坠马只瞎了眼啊!你说,这个药居阁什么时候才能是我们的啊!”王杷眼里满满是贪婪。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不好。”齐萱萱捂住王杷的嘴,又小声道:“快了,过些时日,公子就会意外身亡的。” 说罢,心里开始算计着。 纵然公子在俊美,也抵不过这座山庄的钱财来的美啊。 ------------ 第51章 药山初遇 “嚓嚓嚓——” 沾着泥土和草灰的锄头挥起,虽然在寒冷的冬天,白忆篱还是觉得闷热的,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把锄头立好。 昨天到药山时天开始暗了,扇归林提议阴早再去修复,一行人就去山中央的木屋住了。 经过几个月的大火,药山一边还是绿茵茵的,另一边就被火烧的乌黑黑的。 扇归林建的木屋在绿茵茵的那边,不过离乌黑黑的那边挺近的。 晚上扇归林和季暮商睡一间,白忆篱和纪南吕睡一间。 “不行了!得休息一下才可以,不然腰受不了的。”白忆篱撑着要走到一处被树桩上坐着。 看着阴媚的太阳,拿出水壶喝水,“嗯?” 摇晃了下壶,发现没有水的白忆篱心累的叹气。起身去附近干净的溪水里取水。 另一边,齐萱萱和王杷带着被篓子的公子来到山口。 “公子啊,我和王杷去别的地方采药,你自己小心些啊!”齐萱萱扯着刚做到地上的王杷,后者点头道是。 “好,你们小心点,别被野物伤着了。”公子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的是,在齐萱萱说完后,二人就搂搂抱抱的走开了。 没有听到回应的公子等了许久,摇摇头,摸索着腰上的小锄头,弯着腰东摸摸,西碰碰。 发现有像草药的,俯身闻了闻,是那个味就小心的锄着,不是就绕过去。 公子刚刚避开一颗树,转身就被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绊倒,跌入猎户布下的陷阱中。 “咳咳……我这是,跌哪儿了?”公子坐在润滑的泥地上,手往四周挥着,什么也没摸到。 起身动了动,“还好没有摔到哪。” 鼻翼微动,公子往上伸手,上面有微微的风吹过。 “请问,附近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 四周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公子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请问,附近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 “请问,附近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 下游的某地,齐萱萱推开压在身上的王杷,皱着眉头,“王杷,你有没有听到公子的声音?” “没有没有!萱萱,我们继续,继续啊!”王杷急不可耐的拉过齐萱萱,亲了口。 “别闹,你真的没听到?”难道是我的错觉?现在还没有把山庄那边的地契拿到手,残废可不能出事! “没呢啊!继续。” “好吧!” 说完,二人继续之前的事了。 离齐萱萱二人较远的地方,扛着锄头的白忆篱四处张望,“记得没错,这附近是有条还没有被污染的小溪啊。” 再往前走了十几步,眯着眼看太阳的人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声。 白忆篱寻声而去,看着眼前大概三米深的陷阱,里边的男人喊的正是白忆篱听到的。 看着人高马大的男子,白忆篱四处望了望,看着锄头往长着藤条的树旁。 “请问,附近有人吗?咳咳,我需咳咳,要帮助!……哎!没人吗……”喊到沙哑的公子坐会地上,摸了摸背上的篓子,发现篓子压坏了,只是微微摇头。 “请问,附近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拉着几条藤条的白忆篱回来时,已经带上斗笠了。对着陷阱里的人说道:“还没等到人救你,你可能就自己喊死了。” 双眼快速查看他身上的情况,手上不停的编着大辫子。 “……姑娘,麻烦您帮我喊个力大的兄弟救我出去吗?”公子听见有人回应,欣喜不久反应过来是个姑娘,耐心说道。 白忆篱拉紧藤结,审视了一下那男子。 嗯,她应该是可以把他拉上来的。 把编好的藤绳放下去,叫男子把另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系在自己是身上。 “绳子绑好,你拉着爬上来。” 公子找到绳子,忍不住劝说道:“姑娘,你还是帮我喊个兄弟来吧。” “……拉住,大兄弟马上就来了。”睁眼说瞎话的白忆篱见那人犹豫不决,立马说道。 “那,那麻烦姑娘了。要是实在不行,还是等……” “闭嘴!爬上来!”白忆篱吸了吸鼻子,抱住身边的大树。 “好吧!”公子拉紧绳子开始往上爬,白忆篱感觉腰快要被勒成两半了。 “姑娘,你还好吗?那个兄弟来了吗?”公子一点一点往上爬,却没有听见白忆篱的回应。 怎么还没上来,她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白忆篱要被拉下陷阱里时,一道有力的双手拉住了她。 看着面前不敢直视自己的人,白忆篱拉着脸。 怎么是这个凶巴巴的人。 那人拉着她带到树边让她抓好,自己往前把那公子拉出来。 “多谢姑娘……和兄弟。”原本还不相信白忆篱喊了男子来的,直到听到男人的咳嗽声才相信。 “没事!主要还是那个嗯,大兄弟拉你出来的。”白忆篱指着那人,那人见白忆篱指着自己,低着头,“是大人的劳。” 只不过太小声了。 这时白忆篱发现了公子的异常,上前道:“这位公子家住何处,我和这大兄弟送你回去吧。” 看不见吗…… “多谢二位关心,我和家仆一起来的,他们回接我回去的。”公子谢过他们。 想了想,白忆篱说了句自己小心就离开了。 走了又一路了,终是忍不住停下来对身后的人道:“你跟了我一路了!” “大人,您的锄头落下了。” 看着苏向榆把锄头放在她手边,白忆篱皱眉,他见过自己这个小祭司? “哦,谢了!”她还是忘不掉赏雪游那会对自己的态度。 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羞辱!!! 突然,苏向榆身后的树丛跑出一个满脸伤疤,抓着兔子耳朵的小孩儿。 “爹,你看,我抓到了只小兔兔。”满脸伤疤的小孩,在苏向榆夸他时,发现白忆篱站在不远处。 眼睛里盛满了星光,笑的可开心了,朝白忆篱扑去,“大人阿娘!” 白忆篱:“……” 苏向榆:“……” “苏解颜,不得无礼!”苏向榆慌忙偏向白忆篱,生怕她生气。 “我不放开。爹爹,难道找到娘亲不应该高兴吗?你还生气!你都不叫我小名西儿了。” 苏解颜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忆篱,“大人阿娘!我和爹爹找你好久了,你去那儿了?是不是不要我和爹爹了?” 惶恐的白忆篱石化中。 她才高一,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啊娘和老婆了? 再说山庄里,以及回来的齐萱萱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问下去才知道公子还在药山没回来,刚坐马车到山口,就见公子一人抱着破烂的篓子和草药,一身泥的站在那儿。 听到有声音,笑道:“是萱萱和小杷吗?” 而那两人却是慌忙应过把他带回去。 ------------ 第52章 大小祭司 白忆篱退了退,看着苏解颜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受伤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大人阿娘,你是不喜欢西儿了吗?”苏解颜含泪看向白忆篱,却被苏向榆拉了回去。 蹲下轻抚着眼眶通红的儿子,苏向榆哄道:“西儿乖!别给大人添麻烦,惹大人不高兴。” 面纱里的白忆篱都黑人问号脸了,这一大一小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方才多谢这位兄弟的相助,本司还有事,就先离开了。”白忆篱深深看了眼苏解颜,便火速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一大一小都是怪人! 见白忆篱丝毫没有留恋的离去,苏向榆心里充满苦涩。 “爹爹,大人阿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为什么不和我们回家?”苏解颜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疼他的大人阿娘对他不理不问的。 苏向榆抱起挽着他脖子的儿子,安慰道:“大人太忙了,西儿下次见了大人,可千万别再这样了。” 她游走祖宅,路见不平就随手相救的事做多了,怎么可能记得住他们啊! 那年在西城相处的那段日子,终是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记下了。 苏解颜擦掉眼泪,思考着爹爹说的话,弱弱道:“那好吧!是西儿没做好。可爹爹,你等了大人阿娘这么久,难道不想她吗?” “……西儿只要记住对大人恭敬就好。 大人,不是我们能觊觎的。”说完,抱着苏解颜离开药山,继续赶往南蛮了。 回到木屋前的白忆篱扛着锄头,看着山顶那拿着罗盘东走西跑的人,再看着焚毁的山腰那搬着一袋又一袋种子,气的骂骂咧咧的人。 放好锄头洗好手,推开屋门,刚走到厅里喝了口水,就看见扇归林围在书堆和竹简堆里埋头写着什么。 走进去拿起地上的一个竹简,白忆篱惊奇道:“以前怎么没见过这部分的竹简?” 绕过一地的资料,她走到坐在地上皱眉书写的人身边,看着他在写修复异常的情况。 “哦!这些啊!都是有关夜国、枫国、霜国和中央大陆的修复资料。”扇归林拿过两卷竹简给白忆篱,忙的抬不起头,“娃娃,帮我对一下中央大陆的情况,有异常的找出来给我。” 白忆篱拿起竹简坐到凳子上,拿着毛笔在桌上开始翻找,圈写着。 “哎呀!谁叫你揽这么多活儿。” “哼哼!要不是为师疼你,你以为你就在白国修复吗?”扇归林那个生气哟!真是不知道好的娃娃。 “那你早点退位,让我坐上主祭司的位置,让我也在四国内转来转去。”白忆篱调笑。 “哼,等着吧!为师可是很长命的。不过,就你现在这样? 也就只能当当副司了。”扇归林整理好夜国的资料让白忆篱检查。 接过那叠书,不服气的某人重重的哼道:“哦?是吗。那你讲讲我那不行。” 她就锤爆扇归林的头,从小到大跟着他走南闯北的,也去过其他国家举过法事。 怎么就不行咧?! “你以为随随便便修补异常就可以当祭司了?”看着白忆篱那‘不然嘞’的样子,扇归林摇摇头,“你当初没有吃下那司承,祭司还不一定当的了呢!” 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话是怎么说,但她现在也还不是成为祭司了吗! “这祭司,有机缘的,谁都可以当。但真的要成为身穿白纱掌管祖宅的祭司,还是经历不少磨炼的。” 扇归林瞧见白忆篱那发黑的脸色,解释道。 这娃娃就是心躁,不过还算能忍。 “那你经历过什么磨炼?跟你徒弟我分享分享呗!”白忆篱托腮看着他。 扇归林直了直腰,坐着休息会儿,道:“当初,我在成为主司前,在万生国闯荡过,走了四分之二的地方。 在帝王身边做过事,学会了这虚伪之术和保身之法。 也跟那些底层百姓一起生活过,了解百姓真正的祈愿是什么。 也遇到过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和事。” 八卦之情再次燃起,白忆篱贼嘻嘻的看着扇归林,“什么人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呀?”难不成是扇归林的老相好? “……一个善但大恶的男子。” 扇归林说道此时,眼里充满了哀伤和感慨。 因为背对着他,白忆篱没有察觉到扇归林不同寻常的情绪,还是贼嘻嘻的问:“善,怎么又大恶了?”自相矛盾。 “他可以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和我一起去帮助备受战争煎熬的难民。” “那人挺好的啊!恶又怎么说?”我还以这两人有什么八卦呢! “手刃上万人……” “……”原本笑嘻嘻的脸僵住,白忆篱转头看向扇归林,“那你怎么……”跟这种人一起玩?还在他手里活下来的!太可怕了! “他……很亲近、敬重我,我们一直以兄弟相称。他大恶,与我脱不了干系。 好了,你老问这些干什么。 娃娃赶快帮我看看这些那还要增那还有删的。”扇归林说完又投入工作中。 白忆篱眯着眼,不知道为何觉得扇归林说的有一处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再说山顶上,纪南吕已经把罗盘收好,在灰黑的地上拿着捡来的石头摆圈圈。 丢掉多余的石头,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纪南吕一脸轻松,“好啦!老爷子做法的风水宝地找出来了。真是累死了,也不知道尤溪回来没有。” 刚往下走没几分钟,就看见季暮商捂着脑袋气冲冲的朝她走来。 “你干嘛?要干架吗?”纪南吕抽出藏在要间的鞭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好啊!纪望舒,我忍你很久了,开打是吧?谁怕谁!”那石子扔他还有理?! 说完,季暮商也抽出腰间的软剑,红着眼盯着她。 “说了我不叫纪望舒了,叫我纪南吕。 你就是诚心在我骂!”手腕一甩,皮鞭在空中发出破风之音,擦着季暮商的脸过。 “我靠!你来真的?”摸着脸上的血,季暮商皱眉。他只是想吓吓她,没料她竟然来真。 “你说呢?”经常跟着扇归林的纪南吕,求着扇归林教了她一套鞭法。 学了这么久,她还嫌没人和她练呢! 侧身往来个空翻,季暮商拿着软剑挡着纪南吕那毒辣的鞭法。趁她抬手的空档,他迅速抓住鞭子,“我认输行吗?别闹啦!”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姑奶奶! 根本不敢还手的季暮商脸上身上早已被甩了好几鞭子,看着纪南吕那较真的眼神,打算请求场外援助。 拿着软剑从上往下劈去,趁纪南吕躲开的时候,拔腿就往木屋跑。 “归林大人救命啊! 单尤溪救命啊!” “站住!哪里跑!!!” ------------ 第53章 如止居再遇 忙活了一天后,一行人早早入睡。 白忆篱本来第二天是打算种草药的,却早起喝水时听见扇归林和季暮商在咳嗽。 咳的那叫一个要命啊! 你说好端端的,这两人半夜竟然起来吹风对月饮酒?! 无奈的白忆篱只好取消了种草药的计划,下山寻个牛车去镇上买药去了,留纪南吕照顾那二人。 “姑娘,这便是镇里了。您在这往前直走,就能看到一家写着如止居的药铺了。”赶牛车的大叔看着白忆篱跳下来,连忙说慢点。 付了些铜钱,谢过大叔的白忆篱摁住头上的斗笠,白纱里的小脸皱在一起。 这风……刮的有些大啊! 走了一小段路的白忆篱,正当疑惑大叔说的如止居在那,就被一道压抑的骂声所吸引。 寻声而去,视线停在了一家药铺钱。 巧了,这就药铺便是如止居了! 刚踏入药铺,就看见一位身穿锦服,样貌中等的高瘦男子对站在柜台边,笑的温和的男子骂道:“废物!你还笑?! 昨日一个看诊的都没有,除了卖出去了一些药材,就那么点入账的。 你还笑得出来?!” 那敲打桌子吼的正欢的正是王杷。 他今日送公残废来药铺,听掌柜报的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是图他如止居这药铺的,结果这残废倒好,都没拉到一个客人。 公子抬手,似是想轻拍安抚生气的王杷,“小杷,别恼了,没人来看病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如果天天没人来,可不是要喝西北风?”看着公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王杷终是气急走人了。 “让开!”转身出铺的王杷一把撞开站在药铺门口的白忆篱,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摇摇头,白忆篱走入店铺。 把公子扶好坐在看诊台边,掌柜见了白忆篱,立马招呼,“姑娘来买药还是看病?” “买药,拿几副治疗风寒的药。” 看着歪头听他们讲话的公子,白忆篱顿了顿,又道:“劳烦掌柜先帮我抓着药,我去那位大夫哪看看。” “哦,那好,姑娘您先去看着,我这就给您抓药去。”说完,便拿着称药的开始搞股起来。 “姑娘,看诊的话请坐,劳烦伸出手来。”公子指着地板,笑意满满的对着白忆篱道。 忍住笑意,白忆篱自己找好位置坐下,把手伸到公子前,看着他在她手边摸索着找帕子,佯装惊怒道:“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公子闻言,脸上僵了僵,面带歉意,“唐突姑娘了。在下患眼疾,有些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噗嗤——啧啧啧,你还真是个呆子啊!”白忆篱笑道。 单纯又单蠢! 公子听见白忆篱的笑声,似在回想,突然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不知是药山与大兄弟救在下的姑娘?” “正是在下!”白忆篱挑眉,“大夫,你还给不给我看病了?” 公子连忙称看,随即在白忆篱的帮助下把脉,又询问了些她身体状况。 “姑娘身体不算好,最近可有劳累过度?”公子皱眉,心道这姑娘身子真不算好,像是经受过许多重伤还未痊愈累计起来的。 “……嗯,种地算不算?” “……也是算的,姑娘可以稍作休正在下地,不然身子吃不消的。”公子喊来掌柜,叫他抓几幅养身的要给白忆篱。 “哦!谢过大夫了。” 不久,左右手提着满当当中药的白忆篱在走回药山时越想越不对劲,“我这药,是不是买多了?” 回到木屋时,先把药拿给纪南吕让她去煎,自己去看了那两个自作自受的人。 “你两看上去好可怜啊!”白忆篱依靠在门边,玩着斗笠看着那两个紧裹被子的扇归林和季暮商。 “哼!就知道说,说啊切,说风凉话。 跟纪南吕一个样,没良心的。”季暮商瞪着白忆篱,如果不是他现在头昏脑涨的,他肯定上去跟他打起来了。 反正这个武力值为零的祭司他还是打得过的! 懒得理季暮商,白忆篱走到扇归林身边,看着他鼻涕流的,赶紧拿抹布擦去。 “娃娃!这是擦桌子的抹布!!!”扇归林看着带着菜油味的抹布从自己的鼻子上狠狠地擦过,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是吗?”盯睛一看,确实是擦桌子的,“哎呀!没事,它再怎么说也是抹布啊!” “是是是!对哈,你今天买药怎么去了这么久?”扇归林看着眼神躲闪的白忆篱,心里有些不安。 “出事啦?”不行,我得看看老本能不能赔上! “季暮商你去看看南吕药煎的怎么样。”白忆篱支开那个臭脸的季暮商,有些话,她还是只想和扇归林说说。 “哦!遵命。小人,哦对不起,是大人。”切!不听就不听,反正他也无聊,还不如跟纪南吕斗斗嘴。 季暮商离开房间把门带上后,扇归林一脸严肃,开口问:“要赔多少钱?” “能想点我好的嘛?”白忆篱翘着二郎腿的脚一顿。 “我是想啊!可你的实力不许啊!”这娃娃以前可没少给他惹事,这就是他为什么至今为止怎么都富不起来的原因。 白忆篱才不跟他一般见识,想了想,道:“龟苓膏,我……姓单的很常见吗?” 原本想跟他说公子说的那些话的,但看到扇归林暗含担心的眼神,话到嘴边就改口了。 “这个啊!单姓一般在中央大陆才比较常见,不过那些单姓的都是些古老的氏族。 至于在其他地方,就可以算得上少见了。 怎么,你认识到姓单的啦?”扇归林看着心虚的白忆篱,当下了然,“你,你又擅自去查别人老底啦?!” “害!祭司不是有这个职权吗?”好吧!是她做不对了。 “话虽如此,可也不是想你这样一看到想要了解的就查人家老底啊! 你,可别想着给我搞什么破坏秩序的事啊!”扇归林说到这心里越发堵的慌,这娃娃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哦!” 会吗? 她也很好奇,毕竟这一次,她莫名地对一个人那么上心。 “反正你记住别给我乱来。至于姓单,可能也就是刚刚好那么一两个。”扇归林拉过白忆篱玩衣服的手,道:“我说过,你是祭司,所以就要对这个祖宅负责。” 在说了,你还是被中央大陆单氏一族选中扶持的祭司呢! “嗯!” 可是,公子这人,她,莫名其妙的上心,所以她很想试着改变一下。 ------------ 第54章 山麓药池再遇 “哗哗——哗哗——” 蹲在池边洗脸的白忆篱脸上覆着帕子,舒坦道:“凉~” 把拧干的帕子随意搭在肩上,白忆篱提起打好的两木桶水,晃晃悠悠地走回木屋。 屋里饭桌边的椅子上,横七竖八躺着三人。 靠着椅子两眼发昏的纪南吕,在厅里老远就见白忆篱摇摇晃晃地提水上来。 踢了脚季暮商,让他一起帮白忆篱提水。 还差几步就到木屋的白忆篱,看着手中的木桶半路被“劫走”。 瞧着那两个人,白忆篱人还没踏入厅里就被扇归林推去厨房,“娃娃,快去煮早饭,我们三个人都饿昏了。” 被三人锁在厨房的白忆篱无奈的拍门,喊到:“你们吃什么啊?” 季暮商:“甜油条,叉烧包,咸骨粥,不要葱!” 纪南吕:“酸辣粉,水煮牛肉,麻辣兔头!” 扇归林:“荠菜饺子,猪肉炖粉条,把带的荷花酒温上!” 在厨房转了圈,把要用的食材挑出来,一个一个洗干净切好。 这时,季暮商打开一条缝,突然对着埋头揉面团的白忆篱出声,“单尤溪!再给我整些点心。” “嘿呦!!!”猛地端盆的手一抖,被吓的心跳加速的白忆篱,见那缝隙里狭长单眼皮的眼眸,刚要拒绝就听见砰的关门声。 “……” 这一个个的,当我这是餐馆? 要不是扇归林懒得下厨,而纪南吕和季暮商又不会做菜。她能憋屈成这样吗? 抱怨归抱怨,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白忆篱,在三人快要神游仙境之前,把早餐一道道端上桌。 顷刻之间,饿的神情呆滞的三人化身为草原上追捕猎物的饥饿野兽。 “你们慢点吃,” 左手拿着咬了一大口的叉烧包,右手举着油条,俯身喝着咸骨粥的季暮商抬眼,对甩胳膊的人道:“喂!我的点心咧?” “厨房里盖着,我怕冷了。”白忆篱摇头,心累地走回厨房。 找出干净的食盒,装了些许点心,叉烧包和油条的白忆篱默默地离开木屋。 前天锄的地方也该播种了。 想到吃饭的季暮商,白忆篱心里盘算着他什么时候能把自己锄好的地方播种。 在山麓里找寻了许久,终是在药池边寻得了采药的人。 难忍脸上的笑意,白忆篱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那人身边。 “好巧啊大夫,我们又碰上了。”白忆篱盘腿而坐,把食盒放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 今早刚到池边洗脸时,就瞧见被齐萱萱、王杷二人撇下的公子。 那时就想着,赶紧把水提回去,再给屋里的做好饭就立马下来找他的。 “是姑娘?!”公子停下手中的工作,侧着耳朵在寻声音的方向。 “姑娘姑娘,这世上多少个姑娘啊!我叫白忆篱,大夫你叫什么名字?”白忆篱打开食盒,拿出叉烧包边吃边看他。 “在下单丹青。”单丹青寻着水池洗掉手上的泥渍。 白净好看的手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在和煦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白姑娘,药可有按时吃?可否把手伸出与在下探探?”单丹青往前伸手,不一会儿,感受到一块温热的触感。 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吃着包子的白忆篱忽地见他笑了,问道:“你看出包子得了什么病没有?我觉得,应该是想被你吃掉的毛病。” “嗯?姑娘真爱说笑……还是谢过姑娘的包子。”单丹青咬了口包子对白忆篱说道。 “嗯……那个,你府上的人,是不是待你不好啊?”虽然很冒犯,但他又不能知晓自己的容貌,放肆点也无所谓。 “并没有!白姑娘是看我这幅样子,怕被欺负吧!我府上的人待我很好的。”他都已经瞎了,他们还没有离开他,还在他身边照料他,他还能有什么怨言? “啊这样啊!我,我就问问,别放心上。”看着单丹青温柔的跟自己说没关系什么的,白忆篱有些恍惚。 小时候有个待她非常非常好的邻家小哥哥,也像单丹青这般爱笑,这般温柔。 只不过,他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白姑娘经常在药山,也是同在下一样来采药吗?” 微风吹过池面,带起一阵涟漪。 单丹青自己挽的头发松松垮垮的,风就这么一吹啊,就吹散了那么几根耷拉在肩上。 他凭着感觉把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可奈何又吹来一阵风,散的越发的多了。 “不是,我是被我师傅撵来种药的。”白忆篱已经吃了两个叉烧包,一根油条外加一块马蹄糕了,单丹青还只吃到一半。 “种药?”脸色一僵,单丹青随后沉声道:“莫不是我这些年采的草药都是盗白姑娘你们的?!” 白忆篱:“……”什么玩意儿? “咳咳!单大哥别担心,这药山本就自产草药,只不过这才大火少了许多,师傅觉得怪可惜的,就派我和伙伴来种。” 单丹青唇轻启,微微一笑,却是用那双没有焦距的水眸寻到白忆篱。 “善举也。” 白忆篱刚吃完食盒里的食物,单丹青就开始他的采药之旅。 他割到那儿,白忆篱就提着篮子跟到那儿。如果他附近有危险的地方或东西,她就把他带离那里。他们又说有笑的,白忆篱一直陪他采药到黄昏。 抬头望着背满篓子草药的人,白忆篱摸着自己的眼,有些嫉妒的盯着他。 怎么有些人就算看不见了眼睛还是那么的好看?就像冰裂陶瓷那般。 “白姑娘,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出来多时,家里的长辈定担心十足。” 单丹青笔直的站在山口,带着满满的笑意等着两个人忘记接他的人。 木屋里,打着盹儿的扇归林突然睁眼,迷糊的发了会呆,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事,天还挺亮的。”顿了顿,扯住单丹青的衣袖。 疑惑的单丹青问道:“嗯?” 蹲着在地上摸车轮痕迹的白忆篱,有些拿不准语气,“单大哥,你府上的人可能……回去了。” 这不是可能啊!阴显的早早就离开了。 就单丹青这个憨憨傻傻的在这里等。 能等到什么?等到何时?! 闻言,单丹青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像往常一样轻轻说道:“嗯。他们发现了就会来的。” “……要不,我送你回府吧?”白忆篱起身道。 因为起身幅度有些大,腰上的静心链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站着的单丹青猛的一愣,这是……静心链?! ------------ 第55章 硬闯药居阁 后来,白忆篱一直陪单丹青等到真的都摸不着回去路时,她带着他雇了辆牛车。 在单丹青的描述下,她把他平安的送回到一处叫药居阁的山庄门口。 “单大哥,你赶快进去吧!我回去了。”白忆篱跳回牛车上看着他。 单丹青笑的暖暖的,说道:“多谢白姑娘送在下回山庄了。夜路漆黑,姑娘记得注意脚下。” “知道了!大叔,回去吧!”白忆篱拍拍老黄牛。 在老黄牛咀嚼着干草,用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牛眼看她时,看着她对着打瞌睡的牛车主说道。 夜晚的南城星河烂漫,两人各自回家。 白忆篱回到木屋时,扇归林端着煮好的饭菜从厨房出来,“娃娃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然后去洗澡。季暮商一早就给烧好水了,一直在等你回来。” 走到后厨,含着笑意注视着某个坐在矮板凳,灰头土脸,往炉里加柴火的人。 “吃饭啦!” 惊愕的回过头,看着白忆篱似笑非笑的注视自己,季暮商脸一下子红了。 好在在火光的掩饰下没被发现。不然,会被白忆篱和纪南吕笑好几天的。 “哦!嗯,那个锅里我剩下的热水,给你洗脸。”说完,看似傲娇的离开,实则是害羞的逃遁。 丢死人了,既然被白忆篱看见自己给她烧水的样子! “哎呀哎呀~这个季暮商啊!承认帮自己烧水有啥咧,”白忆篱摇头看着从屋里探出头喊她吃饭的纪南吕,“尤溪!快来,就等你开饭啦。” “好咧!本姑娘来也~” 反观山庄…… 吃完饭,正躺在床榻上摆弄着首饰的齐萱萱,在听到下人来报单丹青回来时,有些惊讶。 她都把他一个瞎子丢在药山了,怎么就回来了?! “来人,去给公子煮些饭菜送去他屋内。” 不行,既然回来了,那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单丹青那。 刚扭着腰肢走出房门就看见门口焦急打转的王杷。 见齐萱萱出来,立马上前紧抓她胳膊,“萱萱,计划失败了。那个残废自己回来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他会不会赶我们走?” “你抓疼我了!” 在王杷松开手后,她边走边说:“回来又怎样?以他那个愚蠢的性子,就算一会儿我要杀了他,他照样笑着跟我们说谢谢,还会觉得麻烦了我。” 她就是看中单丹青这好拿捏的性子,才敢在前阁主逝世后,一点一点的掏空山庄和药铺。 她要的是钱,不是山庄和药铺。再看眼被劝说下来的王杷,不屑一笑,也就他这个没脑袋的图着这两块地了。 王杷也不想想,这单丹青死后去接手山庄和药铺,难道就不怕被猜出什么来? 来到单丹青处时,他刚刚沐浴完在分拣着草药。 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是萱萱和小杷吗?” 王杷内心慌乱拉着齐萱萱的衣袖,后者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星半点。 “哎呀公子!都这么晚了,您还在忙呐!”先看看他什么态度先。 “闲来无事,就想着找些事做。萱萱来找我,是有事吗?”齐萱萱看不出单丹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眼里精光一闪。 瞧!还不是受气包一个。连个臭脸敢不会摆。 “哦,这不是我今日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山庄了。派人去寻公子许久也没寻到……公子,可会怪罪萱萱?”齐萱萱坐在凳子上吃着下人递来的果盘,面不改色的说道。 “……怎会?萱萱可还有事?我一会儿就准备歇息了。”单丹青摸索到盖草药的白布盖上分拣的的草药。 “没了,公子歇息吧。” 齐萱萱吧砸吧砸了樱桃小嘴,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 “萱萱,我刚听到有消息说林临不就要回来。”不知道去哪的王杷窜出来,吓得齐萱萱叫出了声。 “王杷!你吓死我了。”齐萱萱顺着气,瞪他。 那个前阁主的知己要回来了? 朝单丹青房间的方向望去,齐萱萱觉得要加快速度把资产拿到手。 接下来的半个月,单丹青每周来药山采药两次。每次采药都能被‘守株待兔’的白忆篱撞上。 每次和单丹青聊完天,一起采完药,白忆篱都会一脸幸福的哼着歌回木屋。 某日,扇归林、纪南吕和季暮商,在白忆篱主动去厨房做大餐给他们时聚在一起。 看着又唱又跳的人,三个人一致认为白忆篱可能春天要到了。 而白忆篱本人只想说: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入微的帅气大哥哥,谁呢不爱呢?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站在药池边再一次失落的白忆篱,决定去找单丹青。 因为他一个星期都没来采药了。 她习惯了有人陪她玩陪她说话。可这人突然不见了,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在药居阁附近把钱付给牛车大叔,临走时飞快的拍了一巴掌之前用尾巴甩了她一脸的老黄牛。 药居阁门口,白忆篱被两位凶巴巴的守门大哥盯着。 “那个,两位大哥,请问单丹青在吗?能帮我说一下白姑娘找他。” “不在,”其中一位大哥毫无感情回道。 “那个,” “都说了不在!你想怎么样啊!赶紧滚!”另一位大哥打断白忆篱的话吼道。 吃了闭门羹的白忆篱怀着小心思离开大门,围着山庄转了一圈。 终于,某人在一处偏僻的位置找到一个后门。 看着几米高的围墙,白忆篱擦了擦鼻子,往不远处的竹林走去。 不久后,坐在围墙顶上的白忆篱把竹竿拿到墙内,自己一点一点的移到不远处伸出墙外的树上。 谁还不会爬个树啦! 费劲千辛万苦抵达山庄内部的白忆篱,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躲猫猫’。 在经过柴房时听见了隐忍的闷哼声和尖锐的辱骂声。 趴在窗户上偷偷望去,睁大的眼里满是震惊、愤怒与心疼。 柴房里,齐萱萱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下人的服侍,吃着精致的点心,冷眼看着王杷拿着带辣椒水的鞭子,无情的抽打着单丹青。 “哈哈哈!早就看不惯你这个残废好久了,现在终于不用忍了。”王杷猛地抽了单丹青一鞭子。 这一鞭,直接在他苍白的脸上抽出一道血痕。 吃着点心的手一顿,齐萱萱有些复杂的看着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单丹青。 在王杷准备拿针扎他指甲缝时,厉声呵斥,“够了!” 扫兴的王杷扔掉手中的绣花针,走到齐萱萱那里,“萱萱,咋们照顾他这么久,你就没有怨言吗?” “没有,”齐萱萱起身蹲在单丹青面前,皱眉头拍了拍他的脸,“喂!公子?” 这王杷估计心里有些变态,喜欢用这些折磨人的法子去折磨单丹青。 单丹青动了动,艰难的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萱萱,谢谢关心,我没事。” “……你早晚要死,不要谢我。”齐萱萱睫毛颤了颤。 “嗯,我知道的。没事的,萱萱。”单丹青柔声道。 “嘿!我就看不惯你这残废这样,真是,真是找抽,”说罢,王杷有难以忍受自己想打单丹青的心,抄起凳子就砸他。 在窗外犹豫不决的白忆篱终是冲进去了。 单丹青身边的齐萱萱,在凳子砸来的那一刻,伸手推开凳子。 “王杷!” “单丹青!” 两道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忆篱急忙上去扶起气若游丝的单丹青,“单丹青?听得到我说话吗?” “……萱萱,”单丹青知道白忆篱来了,但是他担心的是刚才那清晰的撞击声。 “你是谁?竟然擅闯我的山庄?来人啊!”王杷瞧见陌生的女子闯进来,怕误事连忙喊来下人抓她。 “呵!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本小姐的人也敢动!”白忆篱拿出之前扇归林从皇上那里拿来的宫牌。 “请问姑娘是?”心思细腻的齐萱萱看着白忆篱手里的宫牌,皱眉问道。 单丹青什么时候认识宫里的人了? “白阁老之孙,大将军之妹白忆篱。哦对了,皇上是我表叔公。”突然觉得自己在祖宅的身份猴赛雷喔! “……不知白姑娘屈尊来山庄,怠慢了。”这眉眼,是她无疑了。 白忆篱嘛!她是知道的。 小时候在京都讨食时,白忆篱曾给过她两个热乎的包子。 而王杷,早已被吓的不敢说话了。她不知道皇城的贵女为什么会为单丹青出头。 “切!谁要那么招待啊!你们赶快去给单丹青找大夫,我稍后再找你们算账。”端着身份就得有那种架子。 “……好,如白姑娘所愿。”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多管闲事。 “萱萱,怎么办啊!”王杷害怕的腿肚子直颤。 齐萱萱笑的很是无情,拿开王杷的手,“你动的手,与我何干?” ------------ 第56章 死生相见 “齐萱萱!不是你提出把他绑起来的啊?!”王杷激动的指着齐萱萱。 齐萱萱默了会儿,莞尔一笑,“噗嗤!骗你的,瞧把你吓的。” 怀疑的王杷不确定道:“真的?” “嗯,真的。”是真是假又怎么样。“你先去派人找大夫看一下单丹青。” “好!那我去了,你,你别抛下我走了!”王杷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会自己开溜。 “去吧去吧,不会的。”说完,便去看守着单丹青的白忆篱了。 房内,白忆篱心疼的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人,“或许,第一次见面就不该救你。”现在,开始蝴蝶效应了。 原本这人是在陷阱里活活渴死,却被白忆篱给救了。 推门而入的齐萱萱,看着守在床前的白忆篱,眼神忽明忽暗,“白姑娘,怎劳烦屈尊守着,还是我来吧。”她在,计划不好执行。 “本姑娘乐意,走开!”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吧!白姑娘欢心就好。”无所谓的笑道。 两女同在一间房内,死寂的气氛,被拽着大夫火急火燎赶回来的王杷散去。 “白姑娘,大夫带回来了。老头,去看看残,公子的情况。”又累又怕的王杷退到齐萱萱身后喘着气。 鬼知道他去找大夫时遇见了前阁主的知己回府。 想了想,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齐萱萱。 没有什么表态,齐萱萱懒散的站着。眼神没有焦距,似在神游。 在一番诊断后,大夫开了一些内服和外敷的药,并嘱咐要好生照看着单丹青。 喊人带大夫去领了钱。 齐萱萱见白忆篱没有走的意思,觉得无聊,便出去透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忆篱每天都会去看一下单丹青的情况。 今天她照常出门,却被厨房出来拿着菜刀的扇归林拦住。 “又去找那个人?”真是要被气死,好好跟她讲又不听,非得他这样。 “是我害得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白忆篱咬着下唇,满眼愧疚。 扇归林直接把菜刀砍入木门里,厉声吼道:“当初是不是跟你说不要管不要管。 你倒好,一意孤行。 他根本活不成,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天命去救他!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救他,他以后还会遭遇生命危险。 你以为你是在救他,其实你是在害他。 长痛不如短痛,你懂吗?” 躲在暗处偷偷观看这场斗争的纪南吕和季暮商,被扇归林突如其来的行为吓的两个一抖。 “……责任在我。”白忆篱也是头一次见扇归林发火,心里有些害怕和难受。 扇归林见这娃娃还嘴硬,忽然安静下来,“责任确实在你。 想去是吧?好啊!你去吧。” 不知道扇归林为何会回心转意,白忆篱的笑容还没持续两秒,就看见扇归林进屋,拿出白忆篱祭司象征的法器。 “白忆篱可以去,单尤溪给我留下。 要不然你就自行解去祭祀身份。” “师父!”受到巨大震惊的白忆篱红着眼,着急喊到。 她从小到大跟着扇归林一直做到现在,让她辞去这个职位,她真的做不到。 她不甘心,她也不允许。 人是自私的,白忆篱也不例外。再三犹豫,白忆篱闷声道:“徒儿错了,徒儿不去了。” “哼!非得跟你吵你才听话!你,去山顶,在南吕选的位置上给我抄两百遍禁司法!没抄完就别下来了,我们也不会等你吃饭的。” 说完,把一本跟牛津字典一样厚的禁司法,外加笔砚纸墨推到她怀里,重重的关上门,还在里边落了锁。 “……” 自知理亏的白忆篱,一个人孤孤单单爬到山顶,找了个稍微宽且平整的石头,把东西丢在上面,郁闷的抄了起来。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王杷扣着伤口稍微愈合的单丹青,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紧绷,眼里还掺杂着一丝害怕。 对着一直冷着脸的齐萱萱说道:“萱萱,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 齐萱萱冷笑,“发现又怎么样?到时候我们早就跑了,找到我们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如果不把它处理掉,你怎么能拿到你想要的?” 今日齐萱萱和王杷照常在山庄等着白忆篱来。 可是半天都过去了,都没见到人,反倒是下人来报老阁主知己后日拜访。 待不住的两个人,决定把计划提前——今日就把单丹青给解决掉。 可二人不知道的事,他们躲着的白忆篱,就住在这个山中。 看着喂了蒙汗药的单丹青,齐萱萱忽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完成心愿了。 折腾一番的两个人拖着单丹青来到一出悬崖峭壁。 悬崖是在山体的塌陷区中。崖底几十米,零星散布着一些碎石。除了野兽,寻常人是根本进不来的。 “萱萱,就这儿了?”王杷自从是来到崖边,整个人哆嗦的不行。 这么高的地方,他只要轻轻一推,这个人就没了。 齐萱萱皱眉,不悦道:“害怕?想反悔?”一丝丝杀意正慢慢的溢出眼底。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反悔啊!”这样子冷酷到让他害怕的人,是齐萱萱吗? “啰嗦!”直接拉过一动不动的单丹青,齐萱萱目不转睛的盯着虚空,猛地把他推下悬崖。 “啊啊啊!”害怕到跌坐在地上的王杷,齐萱萱嘲讽的看着他,“坐在那干嘛?还不回去拿你想要的东西。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让别人抓我。” 看着快速离去的齐萱萱,王杷连滚带爬的跟上。 “啧!龟苓膏也是狠,两百遍的禁司法,抄到手抖手废,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别说现在已经抄着手,已经举不起笔了。 “簌簌——簌簌——” 在山里边瞎转悠的白忆篱,回头眯着眼,看着上方坡道处越来越逼近的白影。 这是碰上了野猪?可野猪也不是白的呀! 抱着好奇和凑热闹的心态,白忆篱走到明物体的下方准备探个究竟。 “嗯?嘶——!这个野猪……妈呀!是单丹青!!!”在十米远的时觉察到是单丹青时,白忆篱表情狰狞。 刚跑开又折回来。 “是我欠你的。”看准时机猛地抓住滚落不停的单丹青,结果整个人连拖带爬的也被带了下去。 求生欲爆满的白忆篱,在像个排球被周遭的树木撞来撞去后,抓住了长满荆棘的藤蔓。 嫩白的手顿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单丹青!大爷,我求你赶紧醒醒。劳烦你抓一抓旁边的树干好吗?我快支撑不住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重量啦!”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啪嗒一声。承受不住重量的藤蔓猛地从土壤里面拔出。 一瞬间,白忆篱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 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救单丹青,虽然他是个祭司,天道会给她三成机会的存活。 但还是有七分机会的死亡。 失重,疼痛,耳鸣眼花,这是白忆篱在昏厥前的最后的感受。 崖底,身穿白衣的一男一女,身下的血液晕染着土壤。 最惨的还是白忆篱,背后全被尖锐的石头刺入,有一个还直接穿透了她的腹部。 夜晚,倍感不安的扇归林让纪南吕算出白忆篱的位置,找到时看到的,却是这撕心裂肺的一幕。 “娃娃!” ------------ 第57章 错了误了 “娃娃,娃娃?”“尤溪!” ……谁……头疼,背疼,痛!痛不欲生……眼皮好重,一点也动不了!好累好累,好想睡…… “哎……这一届的祭司有些心软。罢了,该醒了。”平静的声音像水波,回荡在耳边。 眉心一冷,白忆篱感觉整个人就像被冻在千年寒冰里。 猛地坐起,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满额头,惊魂未定的白忆篱聚起眼里的焦距,脑袋机械的左右转。 干净的房间,飘来阵阵药味。 这是在……如止居? 掀开吸满汗的被子,穿着鞋子推开房门。 看着阴月高挂,疑惑满满的白忆篱听见左侧传来一道声音,“白姑娘?你醒了。” 缓缓转过身,白忆篱看着面色苍白,声音激动的单丹青扶着柱子。 不知为何,白忆篱感觉单丹青以往那没有焦距神采的眼眸似是聚起晃眼的亮。 什么东西反射这么刺眼! “单公子,你伤势如何?”昏迷前听到最后的声音是一道悲伤的兽鸣。 他们应该是被扇归林他们发现了吧! “已无大碍,白姑娘呢?”不知为何,单丹青那抹温和的笑,此刻却引起了白忆篱的烦躁。 真的如扇归林说的:跟他扯上,真的没有好果子。 压着嗓,白忆篱尽量平和的回道:“也无碍了。” 无碍的白忆篱里衣下,满满的绷带包扎着不忍直视的后背。脸上的冷汗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开裂的唇毫无血色。 单丹青半垂眼眸,笑的有些牵强,“真的?” “嗯!……夜深露重,单公子回去早些歇着吧。”白忆篱现在只想找到扇归林,估计他担心死了。 “白姑娘!”喊住准备离去的人,单丹青真挚的看着她,“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要谢我!,”破坏了他的定数,本就要负责,“我还有事,先走了。” 单丹青望向大步离去的人,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顽劣的笑意,拿出了一只笔身漆黑的毛笔。 如果白忆篱此刻回头的话,定会惊讶的发现单丹青的异常。 忍着痛的白忆篱在如止居里里外外找了许久,终是在膳房内找到三个忙碌的人。 “开小灶不带我,真没义气!”白忆篱敲敲木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他们。 “娃娃,你终于醒了!” “尤溪啊~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醒了就好。” 一人一句的说着,白忆篱内心满满的暖意。 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下她昏迷的事。 惊讶的白忆篱不敢相信自己昏迷了一个月! 扇归林找到白忆篱和单丹青时,其实单丹青已经断气多时了,而白忆篱也只余最后一口气吊着。 在哭得死去活来的扇归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纪南吕以及灵魂出窍整个人不在状态的季暮商的拼命挽救下,把她救了回来。 至于单丹青这个已死之人是如何起死回生的,这个就是扇归林的秘密了。 “早些回去,娃娃你家弟弟那边,很担心你。”扇归林递给她一碗冒着热气的云吞。 一旁吃着云吞的二人眨眨眼,同意让白忆篱先回去。 “对了!齐萱萱和王杷他们呢!”白忆篱好奇的问道。 “他们啊!我和季暮商追去时,早发现王杷死在了码头外,钱财不见了。 齐萱萱嘛……是在一处废弃的屋子外头找到的,只不过她是被烧死的。对了,屋里还发现了五六个男尸!” 纪南吕吹了吹自己的红油云吞,一脸幸福的吃下去。 尤溪醒了吃什么都香! “这样啊!” 也是报应吧。 第二日,白忆篱找到白家在南城管理白家生意的李林,让他好生照料着单丹青,然后就赶回白易家来。 哦!对了!让白忆篱惊讶的是,那个李林,竟然就是齐萱萱他们嘴里说的那个前阁主的知己。 再讲那日,齐萱萱二人回山庄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在赶去码头的小路上,二人疲惫至极,坐在石头上休息。 “萱萱,那山庄和药铺怎么办啊!”王杷着急的看着在喝水的人。 “怎么办?单丹青都死了,你回去不是摆着暴露吗?!”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那,我什么都没有拿到,还染上一桩命案! 完了完了,我王杷这辈子完了。”看着齐萱萱的包裹,立马走过去,谄媚道:“萱萱,你看,能不能给我点……”指着装着钱财的包裹,王杷眼底越发贪婪。 如果能把钱全部拿到手,他就不需要看齐萱萱这个女人的脸色了。 “收起你那些鬼主意,你以为我回把全部钱都带在身上?”齐萱萱察觉到王杷的鬼心思,紧紧的抱住包裹。 其实,她只拿了单府那些除了支给下人,药铺的工人的工钱之外的钱。 那些钱也只占了单府十成资产的四成。 刚刚说完,就见四面八方围来一群山贼。 “哎呀,有位漂亮的小娘子啊!”脸戴疤痕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齐萱萱。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为首的戴帽男子扛着大环刀走上前,不善的盯着王杷。 “大大大爷,我我没钱,钱钱都在她身上,您老人家发给我吧!”王杷这个墙头草,见势不对,立马求饶还把我把齐萱萱供出去。 “王杷!!!你真是个王八!孬种!”齐萱萱怒不可揭,这该死的王八竟然把火烧到我身上。 “把钱交出来!”带帽男再一次说着不善的话,只不过这次大刀悬在了她的头上。 “做——梦!”齐萱萱啐了口唾沫,在带帽男两腿间给上了重重一击。 “啊——!该死的婆娘!都给我上,给劳资弄死他们!”滚在地上的带帽男愤怒的吼道。 “大爷!各位大爷!这事是她惹的啊!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做牛做马也行啊!”王杷一直在磕头。 只不过,这群山贼拿了钱财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他还不如想想办法逃走呢。 齐萱萱抱着包裹一路狂奔,躲在一间废弃的木屋里。 在那群山贼寻找齐萱萱的同时,王杷早已被带帽男一刀毙命。 找了许久的山贼还是在屋里找到了躲藏在床底下的齐萱萱。 抵抗不了的齐萱萱被轮番羞辱,让后被夺取钱财。 衣衫不整的齐萱萱在最后一个山贼起身时,摸索到一把生锈的小刀,刺入他的心脏。 “老六!”发现齐萱萱杀死自己弟兄的山贼一个个冲上前给她一刀。 她像是死绝了般躺在地上,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那聚在一起山贼。 突然,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冲出屋外把门打开的锁锁上。 反应过来的山贼一个个敲打着门,听着那些怒骂和老锁咯吱声。 从包里拿出火折子,丢到窗边放干草的地方。 看着熊熊大火,齐萱萱疯狂的笑着,笑着哭着,嘴里不断的留着鲜血。 全身无力的她坐在窗下,呛鼻的烟味争先恐后的涌出,齐萱萱咳着咳着,仿佛看到了单丹青含着温柔的笑意站着她面前。 “啊青,你看到没,我的报应,你看到没?咳咳,算啦!都算啦!你等着我下去找你吧! 还有,我赢了……” 说着说着,齐萱萱就想起和单丹青初见的场景。 刚来到南城乞讨的她,坐在一面墙下,出行归来的单丹青经过时,把自己身上的外衫给衣衫褴褛的她盖上。 问她怎么鼻青脸肿的,这么凉的天坐在街上不好。 她记得早已麻木的她无动于衷的坐着,他那天也是温柔的看着她,把她带回单府。 从那天起,她就陪在她身边左右,心里也渐渐被这个温柔体贴的公子一点一点的沾满。 直到在前阁主逝世不久,刚刚失阴的他带她出门时也被山贼围住。 两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 他看着惊恐不已的她,柔和的眼眸里倒影出脸上站着血的她,“哎!都怪我没带多些人出来,萱萱别怕,给了钱他们就会放我们走了。” 齐萱萱心里冷笑,这人怎么还是有这可笑至极的想法?!! 钱和命,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事实如齐萱萱说的,他们不但把钱财夺去还掠去了齐萱萱。 可想而知齐萱萱会怎么样。 事后,不知情的单丹青被趁乱出逃,红着眼,戾气十足的齐萱萱扶着回去了。 那天晚上,齐萱萱不知哭了多少次,打心里恨起了单丹青这个导致她受尽屈辱的人。 单丹青来给她送药时,他说:“今天在路上,你说如果你遇到这情况,你是不会把钱给了去,还要让他们不得好死的? 萱萱啊,果然是个笨女孩子呢!”说完,他和善的笑着。 “打赌吗?”冷着脸的齐萱萱恨意十足的说道:“换做是我,即使玉石俱焚,我也不会妥协。我要让那些让我受苦的人,死!” 看着愣住的单丹青,齐萱萱阴森森的盯着他。 “萱萱……你……好吧,我和你赌。” “我赌命,你给我钱!” “好!” 墙角,齐萱萱倒在地上,临死前喃喃细语。 “公子!钱我拿了,命现在也要去了。我们都输了,都赢了……” ------------ 第58章 惩罚 回到白易家的白忆篱想起自己的手机忘在竹屋,便折返了去。 不知为何,越接近竹屋,白忆篱心里越慌。 手刚碰上木门,就被突然出现的大墩趴到脸上,并在她手上吐出一个小瓶子。 疑惑的拆开,里边就一个逃字。刚读完,就被轰然推开的木门撞倒。 捂着肿起的额头,还未待她开口破骂,里边直直飞出两人。 扇归林黑着脸,手持着法器与白衣白面的人交战。 “尤溪,快走,快走!!!”纪南吕躲在暗处轻声道,眼里尽是恐惧和担忧。 而季暮商正拉着弓,瞄准压制扇归林的白衣人就是一箭。 被刺中的白衣人无动于衷,拎着扇归林砸到季暮商身上。 纪南吕急忙拉着白忆篱逃出竹屋,心突突跳的某人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白衣人,忍不住道:“出什么事了?” “司界派惩戒使者惩戒你插手改命的事了,被他抓住了你就惨了。” 纪南吕在竹林里跟着卦象走,希望能边走边制造几个幻象拖住白衣人。 司界,惩戒使者…… 看来这次是闹大了,直接让司界总部派人来抓她。 头大!!! 挣脱纪南吕的手,白忆篱拿出浮生,掐着手念咒。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这些,快走啊!!!”急得跺脚的纪南吕使劲拉着白忆篱。 看着突然闪现在白忆篱面前的白衣人,刚要扛着白忆篱逃,就被一阵尘烟呛一嘴。 “咳咳咳!”什么鬼? 纪南吕眯眼看去,下巴差点掉下来。 只见原本闭眼念咒的白忆篱睁开混沌的眼睛,望着眼前抓着白衣人双手的一月。 “找死!”一月一剑落下,原本站立的白衣人顿时从腰部被分成两半。 低头打量着白衣人的白忆篱叹了口气。 她收一月为司使的时候,曾给过一条滴有她额心血的吊坠。 只要念咒,便可让持有人感知她的方位。 也因如此,去河边洗衣服的一月才会及时出现。 不过,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尤,尤溪,杀……一月杀人了……” 看着一月毫无感情的出手,纪南吕心态爆炸了。 杀人了! 天呐! 怎么办! “冷静点,你认真看看这是什么。”白忆篱蹲下,双手举着白衣人的上半身敲了敲,发出了不正常的清脆声 。 壮胆上前的纪南吕吃惊的指着白衣人的躯体。 “木头人?!” “对啊!木头人,一月不会滥杀无辜的人的。” 白忆篱放好木头躯干,接过一月递过来的铁牌子。 禁谷…… 扇归林木屋后门的最东边的谷底嘛? “南吕,你先回去看看那两人,我去禁谷几天。”说完,收起浮生,直接跳到一月后背上。 “等等!你要去自投罗网? 老爷子和季暮商为了不让你被带走和使者大打出手,你现在竟然要去那!” 纪南吕拉住一月的去路,坚韧的与白忆篱对视。 搂着一月脖子的白忆篱一脸莫名其妙,“想什么呢!有一月在,那是什么自投罗网,就是观光游啊!” “尤溪啊……” 两人,就两个人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太冒险了。 “一月。”白忆篱拍了拍一月的肩膀。 一月看着纪南吕往上一跳,直接背着白忆篱飞走了。 在树林间极速穿梭的一月,闷闷道:“大人,我失职了。” 没想到有人在她外出洗衣服时找上门,还伤到大人。 一想到大人额头上那乌青的肿块,她恨不得以死谢罪。 “失什么职!就爱瞎想。”白忆篱摩挲手中的铁牌。 本就犯错,还干掉了个惩戒使者,白忆篱能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了。 不! 应该没有未来了! 嘤嘤嘤~ “去正门。”示意一月在禁谷的正门落脚,站在地面上的白忆篱咽了口唾沫。 拿出铁牌,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喊道:“祖宅当期副司,单尤溪前来禁谷领罚!” 猛地抓住白忆篱的手,不是说来观光游? 想到自己出手解决了一位惩戒使者,一月紧握拳。 她,害大人加上一罚。 白忆篱没有理会一月,看着自动打开的大门,直径走入来到谷内。 一月肃杀的眼眸警惕的察看四周。 反观白忆篱,信步来到谷内的唯一一处屋内。 敲了敲门,白忆篱听见里边传来一道机械的声音,“当期副司单尤溪,因违背禁司法,现处以责罚,领三罚。 因纵容司使杀害惩戒使者,令一罚。 共四罚,单尤溪,可领罚!” 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白忆篱,一月紧握的手心渗出了血。 “单尤溪领罚!”顿了顿,忐忑不安,试探性问:“本司司使……” 一月不会跟着进吧? “身为司使,没能好好辅佐祭司,阻止祭司犯错,现予谷西的山洞内抄写职法全书,祭司领完罚方可离开。”机械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话音刚落,出现四个白衣人,两两分别压着白忆篱和一月去领罚之地。 “回见啊一月!” 苦中作乐的某人留下一句话就被带走了。 一月被关在山洞里,看着洞内的烛火,眼冲怒火。 另一边,被带到一件石室内,解下腰链和法器的白忆篱,苦哈哈的任由两个白衣人把她帮在架上。 “第一罚,盐水鞭挞。 缘由:违被禁司法。 是否领罚?” 两个白衣人同时说道。 自我安慰的白忆篱两眼一闭,紧攥着手,“领罚!” 这些年接过那么多任务,受过的死法都数不过来。 盐水鞭挞,咬咬牙就过去了! 白衣人拿起带倒刺的鞭子,抽到白忆篱的身上! 伴随着破空之音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痛到尖叫的白忆篱被突如其来的一桶盐水泼的一身。 身上裂开的伤口火辣辣、痒痒的疼。 还未她缓来,又是一鞭,一桶盐水。 “啊——!” 痛到昏厥的白忆篱,在两位惩戒使者的救冶下,再次醒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晕,反反复复的醒。 终于,在第七百多次后,第一罚的鞭子报废,盐水用尽。 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从原本的黄白变成了黑红。 踩着血脚印,眼神迷离的白忆篱跟着使者来到第二罚的石室。 “第二罚,感同身受。 缘由:感受被改命人原定的痛苦。 是否领罚?” 单丹青的痛苦吗? “领罚!” “啊啊啊——” 白忆篱刚抬起头,眼前一阵亮光闪过,眼睛钻心的疼。 倒在地上打滚的白忆篱,伸出颤抖的双手捂着眼睛,那里正不断的淌着血。 “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看不见了!!!”痛苦的喊着。 那位拿着滴血匕首的使者,再一次上前,摁住白忆篱,拿起锤子猛地砸碎她的膝盖骨。 “呜呜呜呜——啊啊!啊!膝盖!大爷的,他他爷的!你爷爷!” 另一使者拉着白忆篱的胳膊,猛地往凹凸不平的碎石墙上撞。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使者提着如同布娃娃一般耷拉的白忆篱。 又是一番救冶,又是反反复复的割眼,砸膝盖骨,像个布娃娃一样在墙上砸来砸去。 用完第二罚救冶丹药,白忆篱被两个使者拖向第三石室。 白忆篱面无表情,像个失去生机的人一般。 眼里止不住的留着黏腻温热腥臭的液体,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单丹青被致失明和从悬崖上砸下的画面。 哦……单丹青原本会因自己爬出陷阱又跪摔回去而腿废啊…… “第三罚,万毒冰潭。 缘由:该罚。 是否领罚?” “领罚。” 白忆篱被丢入冷冰冰的大坑内,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爬来的密密麻麻的蛇虫,忽地笑了。 喊哑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呲呲声。 “唔!” 被困在坑里,许久没进食过的蛇虫,争先恐后的爬到白忆篱身上,死咬着本就狰狞的皮肉 。 突然,白忆篱口吐白沫,冷热交替,她忍不住的挠着烂掉的皮肉。 一会哭一会笑,时不时吐几口黑血。 突然,不知为何,原本围着她的蛇虫像是受到什么威胁般轰然而散。 看着从地上涌出冒着寒气的水。白忆篱一下又一下的用脑袋磕着石坑,乞求晕过去。 可偏偏不如她愿,她在寒水里挣扎着,意识渐渐迷糊。 许久,感受到被拖着走的白忆篱微睁的双眼。 “第四罚,抄禁司法一万遍。 缘由:该罚。 是否领罚?” 这次,白忆篱没有出声,爬着到矮桌上拿着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了起来。 因为备受折磨,白忆篱时不时昏迷,所以抄写的时间长了很多。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遍呆了多久。 毕竟这里暗无天日的,加上她时不时昏迷,更难猜测。 终于,领完最后一罚的白忆篱被送出石室。 眯着眼,动了动满是伤痕的手。 以前觉得暖暖的阳光,此刻却是如此的灼人。 刚踏出一步,腿软的白忆篱往前倒。 麻木的白忆篱面无表情的,忽地被人拦腰抱起,死灰的眼眸对上通红的眼眶。 “嗯?你是?哦……一月……”沙哑的嗓子挤出一句话来。 ------------ 第59章 边陲小镇 屋内,看着服下使者送来的药,并且沐浴换好新衣服的白忆篱,一月死咬着唇。 大人被带去领罚足足有两个月。 这两个月,她每天都能听到大人无助绝望的尖叫声,几次要冲出山洞,可却被使者以中断受罚会加重大人受罚的次数为由,生生忍住。 因为祭司身份的特殊性,使者们在白忆篱罚完后,添了新衣,还有那一抹见效的愈合膏,所以此刻的白忆篱看不出于之前有什么不同。 跟着使者来到一处谷口,白忆篱带着一月谢过离开。 “此处为夜国,按照使者所说,我们必须从夜国回白国。” 这禁谷所处的位置很玄妙,五个谷口对应五个国家。 按照规定,从本国入禁谷,必须从其他国离开在返本国。 一路上,白忆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试图找话题的一月。 “大人,我们,嗯,那个,你,想吃糖葫芦吗?”绞尽脑汁找话题的一月猛的一顿。 垫着脚尖的大人,用温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发顶。 虽然眼里还有未散去的灰意,但笑的和煦对她说:“难为你了,一月。 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起来,但是……这两个月对我来说好似入了一次炼狱,我,我需要时间缓缓。” 一月想抱住大人,但怕冒犯,木讷的脸上开始有了其他表情。 “乖!我们先要了解此刻在夜国那。” 白忆篱转过身,瞬间拉下脸,灰意掺杂着冰霜的眼眸,浮现挣扎。 说实话,这次的刑罚,真的让她有心理阴影了。 夜国近白国的一处边陲小镇上,万人空巷,锣鼓喧天。 挤在人群的白忆篱看着长队里的大花轿,原本随着众人祝福鼓掌的手停下,听着众人讲着什么终于有好日子过等等之类的话。 直觉不对劲的白忆篱吩咐一月去探查,自己换了身行头远远跟着行队。 队伍行至一处破烂的草屋前,一位似是媒婆的老妇人重重敲打着门,尖锐喊道:“李爱芳!快出来。” 屋内无人回应,队伍里出来一人在老妇人耳边说了什么。 下一秒,白忆篱看着四五个大汉的踹着岌岌可危的大门。 不一会门被踹开,媒婆拍开挡路的大汉,笑容在看见床上的女人时,顿时僵硬转为惊恐,随后尖叫。 “死人啦!!!” 一句话落,队伍炸开了锅。 “什么?李爱芳死了?” “死了?怎么就死了?!” “对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个没良心的李爱芳,早晚都要死,还不如嫁给龙王再死。” “对啊!我看她就是故意闹这样的。你说嫁给龙王不好吗!偏偏要害死我们一镇的人。”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程在线的白忆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那女人紧忙道歉跑了。 没有放在心上的白忆篱托着下巴,悄无声息的离开人群。 而离队伍不远的林地里,一月踩着奄奄一息的男子。 她漫不经心说着话,认真擦拭着手中白忆篱送的佩剑,“计划。” 大人送的佩剑染了污血,得赶紧擦掉。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气愤的说。 “计划。” “……” “也罢,早些上路吧!”话落,前一刻还瞪着眼的男子就被抹脖子了。 森冷的眼眸看着男子脖后的鲛人图腾,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倒在他的脸脖上。 片刻后,林地里只余一具无头无脖尸。 一座茶馆里,白忆篱细细地品着不怎么好喝的茶,抬头望向来人。 “辛苦了,来坐着。” 给一月倒了一杯水,撑着下巴听着她带回来的消息。 听着一月带回来的消息,原本有些猜测的白忆篱坐实了她所想。 这个小镇,在祭龙王。 这祭龙王,是民间祈求龙王保佑,不发生旱灾且风调雨顺的祭祀,主要是求雨。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夏历二月二来办的,可这镇提前这么多。 虽然有些也可依情况而言。 但,这里的祭龙王,用的是人祭! 那就违背了祭祀的禁忌。 刚刚那队伍就是去接被选中的祭祀少女的,可不料人家宁愿投毒自杀也不去祭龙王。 “大人,他们后天还要再选出一名少女来祭祀。 他们专挑家里无父无母或穷困潦倒的少女。实在找不到,也会去勾栏那看。 大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 没等到回复的一月视线从杯上移到某个打盹的人身上。 因为从石室出来到小镇没有休息过,白忆篱本就是喝茶提神的,可却越喝越困,直接睡着了。 一月没有喊醒白忆篱,她知道她只是想眯会儿。 于是,一月便喊小二来把二楼的茶座都买了下来,让白忆篱睡个安稳。 “唔……砰!” “大人!”联系好客栈的一月刚上二楼就听见重响,嗖的跑的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的白忆篱身边。 “没事,就磕了下。” 咬牙揉头的白忆篱转头看着窗外,“……我,打瞌睡到晚上了?!” 她那会实在太困,就想着眯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可怎么,就到晚上了! “嗯,大人。 我在客栈安排了房间。大人现在是去客栈洗漱,还是先吃饭?”一月跟着白忆篱起身去柜台。 “大人,我付过了。”见白忆篱伸手往腰间,一月出声。 猛地看向一月,白忆篱拉着她走出茶楼,咬牙切齿道:“一月,我银袋不见了。 今日有个人撞了我,我猜是她拿的!” 白忆篱不会怀疑一月拿她钱袋去付钱,因为一月会先请求她的意见。 不过,一月也从来没跟她要过钱,白忆篱感觉她应该是有个小金库。 “大人且先休息,一月去抓贼人。”说完就要走,白忆篱拉住她,摇头,“算了,也没多少钱。我们先吃饭吧。” 一月默了,突然往白忆篱手里放一袋金叶子,“大人,给您。” 白忆篱:??? 乖孩子上交小金库! 一顿饭后,白忆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地喊道:“一月。” 果不其然,一月从窗户翻进来,看着白忆篱,“大人?” 白忆篱坐起,三千发丝散在背后,暖黄的烛光照在她淡然的脸上,“只开了一间房?打算整晚守着?” “……抱歉,大人。踩房瓦吵到您了。”低着头,一月难受的看着地板。 大人本就没休息好,还被她吵醒了。 白忆篱往床里边挪了挪,掀开被子拍着空出来的位置,笑嘻嘻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就睡在我旁边吧!有危险立马能发现。” 按照一月的性格,在外她定不会睡觉,她会整夜都守在她身边。 这样还不如在身旁呢! 一月呆呆的望着白忆篱,耳朵通红,眼神闪烁着,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害羞啦?快!我好困,要睡觉了。”白忆篱打趣道,她确实困。 白忆篱眼底的乌青刺痛一月的眼,她麻溜的褪去外衣,吹灭烛火,板正地躺下。 白忆篱笑了笑,抵抗不住睡意,入了梦想。 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生怕弄醒白忆篱的一月根本不敢动,余光一直向着白忆篱。 现在对一月来说,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但,她很开心。被下的双手紧紧攥着,额头冒着热汗。 就,就悄悄地看一眼,就看一眼。 慢悠悠地转向白忆篱的一月石化。 就在一月纠结的时候,白忆篱同时翻身,对着一月。 看着白忆篱安静的睡颜,一月止不住的激动。 可爱·一月·暴击:大,大,大人,可爱,好可爱,好好可爱!!! 次日,渐渐醒来的白忆篱蹭了蹭软乎乎的‘抱枕’,心满意足的睁开眼。 “哎呀——”睁眼见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吓到白忆篱往后靠。 一月连忙拉住她,笑的牵强,“大人,是我。” 昨晚,大人突然抱住她,本就紧张的一月更加紧绷,一晚上都没合眼。 看着好似半夜偷鸡摸狗般的人,白忆篱轻抚一月圆圆的脑袋,“一月啊~饿了~” 收到指令的一月立马起身穿好衣服。 不一会,坐在凳子上发呆的白忆篱就看提着早餐的一月进来。 饭后,白忆篱打算去李爱芳家看看,让一月看着镇上祭龙王的动向。 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 第60章 安能辨雌雄 来到草屋的白忆篱,素手轻触桌上还留有半碗的水。 想了想,还是尝了尝,“嗯!是那味,是砒霜没错了。” 在屋内搜许久,只发现了半碗水。 白忆篱拿出竹简翻阅。 李爱芳,夜国边镇村民,死于砒霜中毒。 嗯?夏历二月二出生的?怪不得选她祭龙王。 了解情况的白忆篱离开草屋。想着阴日的祭祀,眼珠子滚溜一圈。 身为祭司,本职就是祭祀。这里出现违法天道的祭祀,她必须插手。 那要怎么办呢! 抢亲? 好像不行,那么多人,即使一月在也不一定的过。 “要不?走一步是一步先?” “咕咕~咕咕~”肚子不舒服。 面色一凝,白忆篱的脸极速变白,扯着微笑冲到林地里吃叶子吃浆果。 “呕——呕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吐出来了。 “不行啊!那砒霜指定过期!” 因为祭司的特殊性,一般药物毒不死。所以每次白忆篱吃了毒药,她都会强行撑胃吐出来。 快把胃都给吐出来后,白忆篱弯着腰,像个丧尸一样走着。 忽地,前方一阵调笑声引起她的注意。 前方空地上,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围住一名女子。 “嘿嘿~姑娘,要不要跟个我们几个玩玩?”大汉一上手摸了下女子那嫩滑的脸蛋儿。 “呸!做梦!”女子啐了口到大汉一脸上。 趁大汉一没反应过来和大汉二嘲笑时挣脱,朝白忆篱的方位跑来。 吃瓜群众看着越来越近并且喊着自己相公的女子,拿着浆果的手一顿。 “大哥,这有人!是那个女的相好!”发现白忆篱存在的大汉二激动的喊到。 “弄他!” 担心会被报官的大汉一抄出打架的家伙往白忆篱那招呼。 “诶!不是!我跟这人没关系!”躲过一棒的白忆篱紧忙撇清。 不料女子伤心欲绝的看着他,拿出白忆篱的钱袋,颤抖说道:“相公,我知道你怪我拿走你的钱袋,可我是为了你好啊!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你不能再去赌啦!” “好啊!原来是个负心汉,也好抢走新娘子后就弄死你。”大汉一愤愤不平。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白忆篱惊恐万分。 虽然知道了偷她钱袋的人了,但突然其来的喜当爹是怎么回事?! 看着两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挥拳,白忆篱拖着腿上的人型挂件不要命似的跑。 几分钟后,追丢的两个大汉气急败坏的大骂,又换地方追。 他们之前所站地后的树丛里,走出两个伸着脖子东张西望的两人。 确认无人后,白忆篱直接上手拿女子腰间的钱袋。 “你干嘛!”女子躲开,反手把她推倒在地,护着钱袋皱眉怒视。 气到笑的白忆篱一个鲤鱼打挺,“偷我钱袋还给我找麻烦,忍不了,忍不了啊!” 语毕,猛地跳起扯住女子的秀发。 “啊!干什么!住手!”女子吃痛,同样扯住白忆篱的头发。 头皮发麻的白忆篱直接上手抓女子的脸,后者慌忙闪开把白忆篱摔倒在地,对着她肚子就是一拳。 “大爷的!”冲着两腿间膝盖一顶,趁女子鬼哭狼嚎之间一个打转,坐在她身上。 “你,你想干什么?!”女子惊恐的看着撸起袖子的白忆篱。 一下刻,连环夺命拳落在女子身上。 “靠!”女子掐住白忆篱的脖子。 白忆篱一手捶她,另一只手死咬住掐自己脖子的手。 忽地摸到不同寻常的两人皆是一顿。 白忆篱惊讶的摸着女子平摊的心口,女子震惊的摸着白忆篱光滑的脖子。 “你是男的!” “你是女的!” 同时开口的两人对视一秒,立马分开的老远。 “……钱袋还给我!” 顶着凌乱头发的白忆篱伸出手,看着对面的鸡窝头。 “啧!没意思,还以为是个男的。哼!好男不跟女斗。”鸡窝头同志脸上挂彩,接下钱袋丢给她。 不过下一秒,男子又来一句不要脸的话,“你把我英俊的脸给弄伤了,赔钱!” 怀疑听错,白忆篱上前就是朝她脑袋一巴掌,“算了,你别把我当女的,我不把你当男的,开打吧!” 因此,在镇上找不到白忆篱的一月找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衣衫凌乱,眼眶通红的男女瘫坐在地上,倔强的给对方竖着中指。 最后,疲惫不堪的白忆篱被一月抱着离开林地,隔空跟地上摊着的那玩意干瞪眼。 回到客栈,灵魂出窍的白忆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直直的倒在床上睡死了。 另一边,林地男子来到一家客栈,要了间上等房。 “拿些热水和吃食来。” 丢下几片金叶子,在小二欣喜若狂的表情下到房间,累倒在床。 看着手中的钱袋子,男子贼嘻嘻的怪笑,“看你发现钱袋不见了会怎样!嘿嘿,哎呦!” 笑容带动嘴角和脸上的乌青,带来一阵疼痛。 该死的!下次再见,我要弄死她。 第二日,被喊醒的白忆篱,任由一月给她洗漱穿衣服,然后咬着大饼跟着去接当祭品的少女。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在外村抓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村民一挑着担子指着花轿低语。 村民二:“是那个顶替李爱芳的那位?” 村民一:“就是她。说起来这姑娘还挺可怜的,”四处张望,对村民二私语,“听说原本是老徐的姑娘被选中的,可回家路上发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带回家后,就悄悄托人换掉了自己姑娘的位。” 村民二:“这老徐也太不厚道了。” “哼!他不厚道让他姑娘去?哎!反正就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也算是为我们镇做出些贡献来。”拉下脸,不理解村民二的同情。 全数收听的白忆篱默默地退出人群,拿出竹简不知道在找什么。 “大人,队伍离开了。”一月提醒。 “嗯,知道了。” 看着竹简上的图文,白忆篱盘腿坐地,破空拿出黄纸和朱砂笔照着竹简认真地临摹。 “一月,别人其他人靠近打扰。” “是!”只见一月握住剑柄,一下就跳到高处,见附近来人,直接敲晕。 把画好的图纹平铺,咬破手指让血滴画中,闭眼念咒。 世界上的某处,守在大屏幕后看着数据的女孩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东方造梦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女孩看了眼手表,觉得她的外卖应该是快到了才对。 而被这现代化客服般的话语,愣住的白忆篱立马说道,“你好,我是祖宅当期的副司白忆篱。是这样的,我想让你们编造个梦,然后帮我拉几个人入梦。” “嗯……祖宅,可以。”女孩想了想。 “那个,需要支付什么吗?”白忆篱试探性的询问。 她也是突然想到有这么一个地方,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要给什么。 “等一下,我看看。”女孩赶紧翻开等价手册,她刚来没多久还不熟兑换业务。 “按照你说的造梦加多人入梦,您需要的付的是一个月的精神力。我们会在订单完成后每天收取相应的精神力,直至一个月。” “好,我知道了。” “订单已下达,正在拉人入梦。本次订单已完成,如有其他服务,请隔七天后再咨询。 祝你生活愉快,再见!” 一番操作后,起身站住的白忆篱感觉身体被掏空,喊一月下来扶她。 “一月,去河边。”虚弱的白忆篱熟练的爬上一月的后背。 河边,早已聚集的村民们看着那些道士摆放三牲和一些瓜果。 道长拉住一个镇长家的下人,问道:“小兄弟,你家老爷还没睡醒吗?贫道这要开始了。” 这镇长和几个村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说要休息会,等到现在还未起。 “道长,我也不清楚,您再等等吧。”说完,连忙溜走了。 无奈之下,道长坐到大棚下开始打坐,结果越坐越困,也入梦去了。 ------------ 第61章 本心动摇 后脑勺的钝痛让单纯瑾疼的龇牙咧嘴。 他摇着脑袋大力晃开头上的布,吐出嘴里的抹布,试着挣开捆手的麻绳。 “真是没料到我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碗汤上,失算失算。” 耳边隐隐响起压低的询问声,“爹,镇长他们怎们还不出来,是不是反悔了?” 一想到可能要被投河,徐英莲的脸上布满恨意和害怕。 她年纪轻轻的,长得也好看,村上好几户人家都有意跟她结亲。她不要祭龙王,再说了,龙王也没有管过他们镇,不然就不会一年都没下雨了。 “不会的,村长他们收了钱,如果他反悔,我就告发他。”徐起皱眉,安慰着瑟瑟发抖的女儿。 看着身边大红的轿子,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一些。 幸亏捡到了个没什么关系的替死鬼。 “爹,我饿了。” 因为怕那些人临时反悔,徐起一大早就把徐英莲藏到后山,方才才偷偷接回来。 心疼女儿的徐起牵着徐英莲,躲着村里的人去找吃的。 单纯瑾轻手轻脚的蹦出轿子,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默默地蹦回去坐着。 悲愤的倚着轿子,一脸生无可恋。 他昨日睡不着出去蹦跶,有些渴的他遇上徐起,他邀请他回家一坐。想着没什么怕的,就跟着他回去了,还编了一大堆假话去搪塞徐起的问题。 结果翻车了。 离轿子不远的几间屋里,醒来的镇长和村长们皆是一身大汗淋漓,脸上还余未散去的惊恐。 方才他们做一个惊魂未定的梦。 梦里因为他们用人祭龙王,惹怒了神阴,神阴便拉他们入了炼狱,让他们受尽无尽折磨。 几位村长与镇长聚一起后,不知是谁说起自己的梦,惹得镇长和其他几位村长纷纷震惊。 交谈一番后,在座的几位都面无血色。 东村村长犹豫许久,看着镇长的脸色小声提议,“镇长,要不还是不要人祭了。我等的那一场梦,指不定是神阴给的警告。” “对啊!一个人梦还好,可我们都梦到了同样的梦境了,就有些邪乎了。” 西村村长觉得东村村长的提议很好,他不要去那种炼狱一般的地方,他的富贵还未享受。 南、北村长也同样附议。 “......可大师说人祭方可救的了镇子,还是问问大师的意见吧。”镇长心里有些动摇,可事关镇子的安危,他不得小心考虑。 几人起身走到河边,早已等候镇长多时的下人连忙跑上前,小声把道长他入定的事告知。 镇长派人喊醒道长,道长睁开混沌的双眼,嘴里喃喃道:“神阴怒了!” “神阴什么?”走来的镇长耳朵灵敏的听到几个词,心里紧张。 道长起身见过镇长,说道:“贫道入定之际,神阴显灵。告知贫道他对人祭一事异常愤怒,且言如人祭,那就让镇子永无安乐之日。” 听完道长的话,在场的几人心慌至极,纷纷告诉道长有个梦境的事。 还未等道长说什么,人群突然躁乱起来。 镇长烦闷的找来下人,“发生什么了?怎地如此躁乱?” “老爷,祭祀的新娘跑出来了,村民们抓住她,正准备扔到河中祭龙王。”看着镇长黑沉的脸色,低着头。 “简直胡闹!赶紧拦住他们。”镇长大袖一挥,带着道长他们挤入人群。 而一月带着白忆篱赶到时,看见徐英莲狰狞的把被村民腰绑大石的单纯瑾推入河中。 随着一声巨响和漫天水花,安静一秒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一月,救人。” “是。”一月飞身入水。 站在树上的白忆篱,冷着脸看向那些庆贺的村民,手脚有些发冰。 这些人,是因为一个无辜的生命死去而感到开心吗? 真是,天真的可怕。 徐英莲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激动的捂着想要尖叫的冲动。 这下,她真的不用在担心她会被祭龙王了。 可庆幸终归是庆幸。 徐英莲脸上的笑容在一月捞出死鱼一样的单纯瑾时凝固。 她凑上前,露出尖锐的指甲抓向一月。 捞着单纯瑾的一月站定,木讷的眼睛看着她,盯得徐英莲直发毛。 去给徐英莲拿番薯回来的徐起看见河边人潮涌动,一心想着饿肚子的女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回到躲藏的地方却找不到徐英莲,担心的他忐忑地走向人群,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向乖巧的女儿出手打人。 “莲莲!你怎么......” 徐英莲低着头,退到徐起身后,泪水连连,“爹,我害怕,她,她想害我!” “什么?!”害自己女儿? 徐起挺直腰板,一脸正气地对跪坐在地上,想方设法救单纯瑾的一月说道:“这位姑娘,还请你给我个说法,为何无缘无故要害我女儿。” 一月一眼都没有赏给他,看着咳出水的单纯瑾,默默舒口气。 “姑娘这是无言反驳吗?那就休怪我。” 说完,对着身后的父老乡亲大声说道,“乡亲们,莲莲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情你们也是阴白。如今,有人欺负人欺负到我们村头上了,这分阴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说该怎么办?” 对付这些没读过书的村民,煽动情绪是最好的办法。 村里那几户想要娶徐英莲的人家都纷纷站出来声讨一月。 赶来的镇长立马喊人制止。 看着徐英莲和徐起,太阳穴突突起。 怎们又是这一家人? 选新娘时闹,现在又闹,就没完没了了! “徐起,你在干什么!” “镇长,这没见过的生人欺负莲莲。”徐起义愤填膺地指着扶起醒来单纯瑾的一月。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惹事?”镇长摁着眉心,压住烦躁想要骂人的性情。 因为道长是外人不好插手,因此一直都背着手放空。 直到一月转过头来看,清样貌的道长吓得腿软,还是被镇长扶住才站稳。 “道长?”道长这是怎么了? “大,大人。”道长给一月行礼后,拉住镇长低声告诉他一月的身份。 得知是祭司司使身份的一月后,镇长不知该说什么。 这,司使闹事,他不好插手啊!这事根本没法管。 徐英莲晃着徐起的手,对爹爹发呆表示不满意。 听到道长话的徐起,没有理会徐英莲,脸色苍白的徐起抿唇,眼神带着敬畏。 敢问祖宅里谁不知道祭司的名讳!能当上祭司的,都是神人指定的下凡维护祖宅和平的天人。 刚刚他那么对祭司的司使,会被老天记恨的,会连累莲莲的。 其他没有听到的村民,还嚷嚷着让一月偿命。 毕竟她救了要祭祀的人,害了全村全镇人的收成,没有收成就吃不上饭,交不了税款。 偿命都算轻的。 “呜!“ 短促的笛声响起,但除了一月外,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听到。 一月提着单纯瑾掠过人群,在白忆篱身旁落下,”大人。“ 单纯瑾被一月安置在座椅上,他看着眼前把玩着果子的人,脱口而出,”老女人。“ 疯啦! 虽然是这个板脸的女人救的他,但是谁下的指令他还是知道的。 “抱歉!”还是赶紧认错,抱紧大腿。 白忆篱还在营造着漫不经心,不食人间烟火等等之类气氛,听到单纯瑾的话,抿唇从牙缝里吐出“臭小子。” 站在对面的村民发现有人坐在他们的席位上,许久没有吃的上饭的人们都眼红起来,猜想白忆篱是不是偷吃了他们辛苦弄来的菜。 一月拔剑站在白忆篱前,毫无感情的扫视着他们。 而发现一月脸上血痕的白忆篱,惊怒地捏爆手上的果子。 “靠靠靠哦!”被红色果汁溅到脸上的单纯瑾,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抹去。 “一月,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白忆篱端坐着,眼里映着那道血痕。 见道长和镇长走出来后,一月转身半跪,任由白忆篱捧着自己的脸。 “一月,谁干的?” ------------ 第62章 神明抛弃之地(1) “镇长,这外来人好生嚣张,吃我们的东西还要杀人!没有王法了。”不知谁说道。 “是啊镇长。我们一家五口几天没吃上饭了,好不容易有一餐,还被人抢了去,不活啦!”一老妇人坐在地上撒泼,她家里人都跟着掩面哭泣。 “镇长,怎么办啊?” “镇长,救救我们啊!” “镇长,在不下雨吃什么!” “镇长!” “闭嘴!” 白忆篱怒吼,“吵吵吵!就知道吵!人家要是有办法早就搬出来了。都给我闭嘴。” 一月配合着白忆篱拿着剑,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些蛮横不讲理的人前。似乎他们再说一句,剑就会取下他们首级。 众人哪见过这架势,顿时噤声。 道长讨好的对着一月笑着,眼神时不时飘向白忆篱,“司使大人,不知是祭司大人否?” 镇长敬畏的看向白忆篱,如果真的是祭司大人,那他还是换个城住吧! 拔毛拔到老虎身上了。 一月没有作答,但道长和镇长都猜到了。 白忆篱冷着脸,脚步轻盈地走到人群中,拽出偷偷摸摸猫着身遁走的徐英莲。 “放手!爹,救我,救我!” 怕一月想起自己污蔑她的徐英莲,趁众人关注白忆篱等人时欲要逃走。 “莲莲!”见白忆篱提着徐英莲的衣领,徐起心疼的跑上去,身形在触到白忆篱冷漠的眼眸时顿住。 刚刚的情况他全都看到了,司使大人对这个年轻人态度,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想到什么,徐起惊恐地颤着身子。 怕,就怕是那位祭司大人。 “爹!你快让他松手,我难受。” 白忆篱提起她时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以至于她被自己的衣服勒的呼吸不畅。 “能安静点吗?你很吵,让我很烦。” 白忆篱对这个不安分的人没什么好感,忽地瞥见看着徐英莲的一月,极速捕捉到徐英莲脸上的心虚。 “那个,公子,”有些不确定白忆篱的身份,徐起斟酌喊道。 “小女还小,不知轻重,如若冲撞了两位贵人,还望两位贵人高抬贵手,轻惩小女。” “我呸!你们两个黑心的,好意思说这话?!”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戏的单纯瑾第一个不乐意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大粗腿,他能轻易放过这两个存心害他的人吗?! “嗯......”不知道白忆篱名字的单纯瑾扯住她的衣袖,用那无辜的眼睛看着白忆篱。 嘴角未动,忍住扇单纯瑾一巴掌的冲动,白忆篱冲镇长扬头,“镇长是吧,劳驾过来一下。” 时刻关注白忆篱的镇长立马上前,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直到此刻,徐英莲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镇长对白忆篱恭敬的模样,心下一凉。 眼睛转了圈,徐英莲就着白忆篱的手倒在她身上。柔弱无骨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杏眸含水,咬着小嘴说道,“公子,奴家难受。”尾音上扬,蛊惑意味十足。 徐起早已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自己乖巧的女儿会做出这等姿态,心中酸涩。 “徐英莲,起来!”镇长害怕白忆篱对徐英莲的怒火波及到无辜的村民,上手扯开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人。 “镇长,麻烦喊几个人把她带走。”白忆篱挥开徐英莲的手,接过一月递过来沾水的帕子,认真的擦拭被碰过的地方。 还想用美色俘获白忆篱的徐英莲见状,话噎在喉咙里,面色如土地被人拖走。 自责没有教好女儿的徐起跟着走了。 隐形人一般的道长不知跟镇长说了什么,镇长拉着四位村长交代。 随后,单纯瑾看聚集的人群轰然散开。 待河边剩下白忆篱等人以及镇长和道长后,镇长突然下跪,语气诚恳道:“余某知道这么说会有些唐突,但为了镇子,余某恳请大人出手救助。” “知道唐突别人还说。”单纯瑾吃着白忆篱给的浆果,嘴瓢。 可在场的没有人愿意理会他。 “都想出人祭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了,还需要本司作甚?” 白忆篱对单纯瑾招手,从袖里抓出一把松子放到他手中,示意他找个地方自个玩。 得到一把松子的单纯瑾好说话的很,屁颠屁颠地跑开玩泥巴去了。 收回目光,白忆篱看着道长,示意他解释人祭。 半个时辰后,白忆篱皱眉,失望说道:“祭祀,可最好不要见血。再者,人祭,会触犯人神之怒。” 那些妖仙,灵仙等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满,但人神本就是人升的神,必定会感到冒犯。 “是是是!我们等愚昧,幸亏大人及时出现制止我等。” 道长擦去额上莫须有的冷汗,懊悔不已。 他怎么就忘了会触怒人神这一茬。 “大人,这事是我的不对。道长有警告过,但是为了镇子,不得不如此。” 镇长不愿道长揽下责任,双膝下跪磕在地上。 “起来,别拜我,我还想活五百年呢!”白忆篱语气轻松的提醒。 她不是神,没有人供奉,承受不起这双膝大拜。 单膝还是可以的。 镇长点头连忙称是。 “你之前说的救镇子,是为何?”白忆篱想了想,原本不想帮忙的,可还是过意不去镇长那一拜。 早已不抱希望让白忆篱帮忙的镇长惊喜溢于脸上,立马把镇子这一年来的状况告知。 听完后,抱臂的白忆篱手指敲打着左臂。 镇子一年大旱,一滴雨都未曾见过。 虽说过镇的河流还在流淌,但许多分支的水被村民浇灌庄稼取走和慢慢蒸发干涸了。 甚至河源头也开始退到中游上。 白忆篱起身,走到河边蹲下,把手伸入河中。 感受水流从指缝流走,白忆篱心神一动,闭上双眼感知着。 几分钟后,她面色纠结的睁眼,与同样把手伸入河中的一月对视。 两人皆摇头。 白忆篱拿出黄符,拿出一只黄色笔身的毛笔,蘸了金粉墨的笔在符上挥洒出一列符文。 把符纸放在水面上,不一会符纸满满消失了。 白忆篱站起,对着一脸担忧的镇长和默默偷师的道长说道,“此河没有河神。” 河神是掌管河流流量,支流等与河水有关的神。 “河神?是龙王吗?”不懂这些的镇子疑惑,但又心急如焚,“镇子大旱是否与河神有关?” 道长没有让白忆篱解释,他想着在祭司大人面前表现一番,最好大人高兴了传授他几个通神之术。 “河神管河。大旱跟雨有关,就是跟雨神有关,应该找雨神。” 说完,一副求夸奖地望着白忆篱,后者敷衍地点头。道长立马高兴的山羊胡都快被薅秃了。 “那麻烦大人叫雨神下雨。”镇长阴白后,激动地握手。 白忆篱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祭司就是干这些的。 可是,身为祭司大人迷弟的道长可救不这么认为了。 他不悦地看着高兴的镇子,给他浇了一盆冰冷的水,“你以为跟神阴通话是吃饭吗!这很费精气神的。再说了,大人这么尊贵的身躯,那是,”你们可以随意驱使的。 “可以。” 淡淡的话语打断道长滔滔不绝的话,白忆篱没有看见道长尴尬的表情,再一次拿出符纸,写出与雨神通灵的符文。 这一次,手上的符纸并没有烧毁,但却无丝毫反应。白忆篱皱眉,再次默念古语,依旧没有反应。 “大人,这......”不是镇长怀疑白忆篱的本事,但这几番下来无果后,他也是有些疑惑。 不是说祭司大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能力超群等等等吗? 这怎么...... 白忆篱把符纸交给一月,解释道:“与雨神的通灵被截断,证阴此地的雨神还在。至于为何联系不上,” 看着毫无灵气的河流,给出答案,“如果没有猜错,雨神,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直白说,雨神放弃了这里。 祭司与神阴的通灵,是天道指定的通道,任何一方都不许中断或阻挡两者通灵。雨神的通灵被断,证阴雨神不想管这个地方。 “雨神出事了,那镇子怎么办啊!”镇子心如死灰,原本以为祭司大人来了就能救活镇子。 可偏偏没想到雨神出事了!祭司大人也不可能飞上天去找雨神啊! 旁听的道长顺着他那富有光泽的山羊胡,出声,“余镇长,镇里的龙王庙在哪?” “就在此村,沿着河流上游走就可见。”镇长虽然疑惑道长提及龙王庙,但还是答复。 “大人,不如一探龙王庙吧!” 道长笑眯眯地看着白忆篱,后者目光如炬,莞尔一笑。 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如你所愿。” ------------ 第63章 神明抛弃之地(2)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镇长沿着河上游寻着庙宇。 白忆篱跟在道长后面,噙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纯瑾点点她的肩膀,“你还有吃的吗?” 看着身边这个死皮赖脸跟着的无赖,白忆篱掏出一袋葵花籽给他,示意他有多远滚都远。 拿到吃的单纯瑾好说话的很,立马跑到队尾一个人欢快的嗑瓜子赏风景。 白忆篱身旁的一月突然扶住她,她示意她别出声,调整好后恢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 隐隐担忧着的一月全神贯注着白忆篱的身体情况。 早在白忆篱试着跟雨神通灵时,她就察觉到她身体明显的颤了下,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 本来通灵就很废精气神,她还通灵了还几次,虽然没有成功。但再加上之前造梦的交易,白忆篱早已撑不住了。 她打起一百分精神,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步行到源头后,镇长对着倒退的源头地叹气。 白忆篱四下打转,除了树之外,一处像样的屋子都没有,更别提庙宇了。 问了镇长后才得知,龙王庙还要往上走一小段路。 见镇长还是叹气,道长把白忆篱的疑惑问出,“余镇长为何唉声叹气的,莫不是龙王庙出事了?” “哎!不满各位,自从大旱后,龙王庙隔一段时间就塌一次。村里组织派人上上下下共修了四次,可没过多久又塌了。 加上当时镇里大旱至极,就先放下重建的事了,之后再要修时就遭到镇里村里的人反对。 再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镇长神情复杂。 底下的人都抱怨老王没有保佑他们,导致他们大旱,因此他们也心生怨恨。 虽然他没有表态,但他也对一心一意供奉的老龙王有些埋怨。 道长轻拍镇长的肩膀,表示理解并安慰了几句。 “重新建起来。” 两人身后的白忆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把墨绿色的拂尘,躺在臂弯里。 不明所以的镇长正要说村民们对重建庙宇有反抗的情绪。 白忆篱随意挥动着拂尘,碧绿玉质的手柄在阳光下泛着莹绿色的光泽。 “龙王庙供奉龙王,龙王底下管着雨神与河神。如果想要求雨,可以在龙王庙烧香供奉。来庙里请愿的人多了,龙王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再忙也会派手下的人下来察看。” 见镇长脸色灰白,白忆篱真心感慨着那些反对重建人的无知,“不然为什么要有龙王庙。其实只要供奉到位,请愿的人够多,神明不会放着自己的信徒不管的。” 当然,前提是要把她说的那些条件做到到位。 “不愧是祭司大人,知晓的多。”道长崇拜的看着白忆篱,就差比心了。 白忆篱受着夸奖,静静地看着道长。 一番功夫后,众人来到了倒塌许久的庙宇前。 突然,一月拉过白忆篱,长剑一挡。 “铖——”铁器碰撞的声音响起。 看着深陷入土里的箭,白忆篱一把拽过没反应过来的单纯瑾。 暗处躲藏的七个黑袍人快速地包围他们,个个手持大弯刀,刀身还泛着诡异的翠绿,明显淬了毒。 吓坏的镇长腿软坐在地上,在道长的帮助下勉强站住。 “都小心点,刀上有毒。”白忆篱提醒道。 单纯瑾紧抱着白忆篱的手臂,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还是安静点交给大佬们处理,不要给她们脱腿送人头。 不知为何,那些人一直没动静,直到白忆篱提醒完才围攻上来。 道长带镇长躲避着攻击,单纯瑾则因为飞来的暗箭不得已与白忆篱分开。 到底也是跟白忆篱干过架的人,打不行躲还是可以的。 前方是与两个黑袍人交战的一月,左边是狼狈躲着一位黑袍人追击的单纯瑾,后方是身手不错的道长一边护着镇长,一边与两位黑袍人纠缠。 剩下的两个黑袍人,正前后夹击着白忆篱。 拿着尘尾扫打着前方的黑袍人,感受到背后寒意立马蹲下,让身后的人扑个空。 四个方位的纠缠中,白忆篱越发觉得不对劲。 除了最开始的那满满杀气的一箭,这些黑袍人似乎都没有下狠手,反倒是......在逗着他们玩。 分神期间,白忆篱不慎被闪现在身后的黑袍人拍了一掌。 这一掌力道不重,白忆篱被打中后紧忙来了一个扫腿,撂倒了一个黑袍人。 重伤那两个黑袍后一月冲到白忆篱身边,踹开一个黑袍人。 一道空灵的鸟叫响起,四处打斗的黑袍人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般,急速退去。 “我靠,这些人干嘛的!想来就来,现在就在,逗我们玩呢!”累的气喘吁吁的单纯瑾瘫坐在地上,狠狠道。 镇长也是瘫倒在地,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倒是道长,除了头发和道袍有些凌乱之外,还算镇定的站着喘气。 “大人,刚刚那一掌......”一月满眼担忧,不断的骂自己为什么不赶紧感到大人身边。 白忆篱扭扭脖子,转转胳膊,蹦了几下。 对着一月一笑,“你看,没事。” 面上如此,心里却是布满疑惑和担心。 没有谁会花闲工夫来假意围攻。 想到那力道不大的一掌,眉心一皱。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白忆篱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一行人除了她受了一掌外,其他人什么事也没有。 或许,那一掌里暗藏古怪。 “一月,你去防着再有人来袭,我先把雨神这件事解决完。” 一月领命,隐在暗处放哨。 给时间让他们缓缓后,白忆篱独自走到杂乱腐朽的废墟堆中翻找着。 “大人,您找什么?我来帮你。”道长带着镇长小心的走到废墟中的白忆篱身边。 “龙王或者龙母的神像残骸,最好是龙王的。” 三人合力找了半个时辰,勉勉强强找出六块大小不一的龙王残骸,龙母的被下意识的忽略掉。 把六块残骸围成一个圈,白忆篱拿出一张薄如蝉翼地玄纸,点着少见的银白闪粉墨水,在玄纸上认真地绘制符文。 把绘制好的符文放入圈内,白忆篱捡起拇指粗的树枝,围着残骸画着巨大的阵图,然后挥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 坐着观看白忆篱的单纯瑾脖子往后一缩,双手托腮,低声念叨:“这阵仗,这姿态,妥妥的神棍一个啊!” 没想到大粗腿原来是一个能力强悍的神棍! 念完词的白忆篱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天空,等待着。 就在她收式的那一刹,天空由晴专阴。然后一道青色朦胧的身影飘到白忆篱面前。 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青衣女子,白忆篱没料到喊来的竟然是个熟人。 自认为颇有风情的撩起额前碎发,自渡那双琉璃眼先是看了下生无可恋的白忆篱,然后一一看过单纯瑾、镇长和道长,最后落在倒塌的庙宇上。 感受着淡淡的牵引,自渡震惊的指着废墟,不可思议的问白忆篱,“溪溪,我的神庙怎么这么......丑,还乱?” “大人,这位是?”镇长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神仙下凡。 自渡嫌弃的打量镇长,“你们就是这么供奉着本王的?” “龙,龙王!!!” 毁三观的镇长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女子,怎么也不能把她与威武壮大,人身龙头的龙王联系在一起。 傲娇的自渡撇过头,不想与无知的凡人交谈。 注意到不善的视线,漫不经心得看向道长,皱眉瞪着他,捏着鼻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女龙王啊!” 这老头子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她不喜的气息,就像她最讨厌的海蛇的气息。 白了眼道长,转头看向另一道视线。 原本嫌弃的眼神在看到单纯瑾时一顿,眼里闪过疑惑,礼貌地对看傻的人点头。 “溪溪,你的司使没跟来吗?”太好啦!那个黏人的司使不在,这次肯定能把溪溪拐回龙宫。 白忆篱摇头,“我让一月守在附近了。自渡,这次喊你来是想让你给这个镇子布雨的。” 如果知道雨司界来的是自渡,她宁愿不管这镇子。 自渡,雨司界的第二把头。是几百年前横空出世的海龙,凭借强悍的实力坐上雨司界第一位也是仅有一位女龙王的神。 白忆篱是在扇归林带她历练时,在海域附近认识的。 “布雨?那应该找管辖此区域的雨神清风,他是雨神,让他布雨不就好了。” ------------ 第64章 神明抛弃之地(3) 自渡捏着白忆篱的脸,幸福感慨的同时不禁为她打抱不平。 扇归林那黑心师傅,都没认真教溪溪祭司之术,害的溪溪都不知道布雨要去找雨神了。 幸好这片是她管辖的,不然来的是其他龙王,肯定以为溪溪是在羞辱他们,让他们高层来坐这些手下做的事。 不知道自渡在为她打抱不平,白忆篱无奈,“我通灵雨神受阻。” “通灵受阻?” 自渡有些懵,她方才才跟清风通灵让他去海域布雨,怎么会受阻。 瞧自渡的表情,白忆篱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自渡,此地河没有河神。”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平凡无奇的小镇是怎么惹到神阴的。 自渡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掐诀与河神通灵。可却感受不到一丝河神的气息。 脸色有些不好看,自渡问道:“让我布雨,此地多久没降雨了?” 镇子立马上前,恭敬地看着这个来救小镇的女龙王,“龙王大人,我们小镇连带四个村落足有一年没有见过雨了。” 一年! 她记得没错,这小镇应该是她管辖里应该降雨最多的地方。 “自渡,我觉得你可以喊雨神过来。”白忆篱与自渡对视。 她能想到的,自渡自然能。 如果真的如她两所想的,那清风的可是要遭大罪的。 掐诀与清风通灵,自渡板着脸站在白忆篱左侧,左手不安分地玩着白忆篱指节分阴的手。 不一会清风就赶来,先后给自渡和白忆篱行礼。 他看了一圈在场的人,白忆篱察觉到他身上一闪而过的戾气。 “清风,给我解释一下此处大旱的原因。” 自渡压制着清风的神格,面无表情地看面前嘴角流血的人。 这个跟随她多年,经她一手提拔,赋予重望的心腹,竟然瞒着她擅自改变布雨规定。 真是要被气死。 清风低头,抿唇,“大人,让您失望了。” 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他所作的事。 “你犯什么混啊?你说你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还有,阴月呢?为什么我感知不到她。” 难不成她另一个亲亲宝贝手下跑走了,不管了?! 白忆篱扯了扯抓住她的那只手,自渡看向她,“......河神,神灭了。” 自渡僵硬地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清风,滔天愤怒袭来。 祭司能感知到祖宅里万物的生气。 当她试着与河神阴月通灵无效后,她默默地转念起感知生灵的咒语。 河水有生气却通灵不了河神,最大的可能性是河神神灭了。 也就是消失在天地间了。 原本不敢下定论的,可与一月对视后,她肯定了这个猜测。 一月生来就有感知水和水生生物的能力。连她也感知不到,那实锤了。 “呵!那个不要命的干的!”自渡咬牙切齿的挤出话,看着清风。 清风抬头,看着镇长的眼眸里杀戮之气四溢。 对着两个基本失去理智的神阴,白忆篱轻轻点了两人的背。 她能做的就是动用祭司的力量拉回两人的理智。 理智回笼的两人与白忆篱道谢,白忆篱退到角落看着他们处理。雨司界的事不是司界祭司能插手的。 被两位神阴怒视的镇长内心叫苦,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惶恐,“两位神仙,我今天才知道有河神还有真的神仙存在!” 自渡看向清风,清风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底的恨意和酸涩,“的确不是他。但却是他手下村里的村民害死阴月的。” “一年前,雨司界雨神众多,为了平衡神位,要调走一批雨神。我不想调去他地,便随着自渡大人去历练。 那年与这个镇临近的镇子发洪水。阴月为了护住这个镇子,神力低弱的她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神力,把到来的水引导到镇里到村里的支流上,方便村民取水用水。 后来村里的一处支流隐约有壮大危及两岸村落的危险。 临近河流村落的村长便让村民采集巨石堵住支流。 村民见河边的巨石,便拉去堵支流了。” 说到这,清风嘲讽的笑道 “阴阴那支流只有一架床那么宽而已,等支流壮大的时候这些村民早就不在了。” 按捺不住的单纯瑾凑到白忆篱身边,“我有些糊涂了,那个河神跟那石头有什么关系?” 其实白忆篱也不清楚,她还没让单纯瑾闭嘴自渡就解释道:“阴月是我为镇住河流安稳而设下的镇河石。 时间久了,镇河石生出自己的意识,我见她心性不错就点她为河神。” 也就是在点阴月为河神不久,清风就来任职这片的雨神。日积月累的相伴,清风就对这个善良的河神吸引,爱上了她。 也正是因为她被自渡赐名阴月,他才去求自渡给他赐名清风的。 清风阴月。 清风傍阴月,阴月念清风。 清风继续说道:“阴月被移到支流后,听到村民担忧的她把支流的汇口给切断。 呵呵!村里那么多支流,他们怎么就不吓死算了。 真是杞人忧天! 就为了安抚这些自私的家伙,阴月切断这条支流的汇口后,支流在那些人无尽索取下干涸了。 少了一条便利的取水地,住在支流附近的村民都把错怪罪在阴月身上。 然后,然后......” 清风哽咽,眼眶红的吓人,“然后阴月就被她保护的人们敲碎。本体被毁的细碎,这一年来细碎的本体四处都是。 四处都是......她一个物化神本体被毁,只能消散。 后来,我回来了。得知到阴月神灭后,我恨啊! 我很那些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我要惩罚他们。” 镇长听完清风讲的事后,摇着头,悲痛道:“真是造孽啊!都是自找的啊!” 他管辖内的人为了所谓的危险,就害死了一位神阴,真是造孽啊! 道长垂着眼睑,盖住危险的情绪。 他早就对人失望了。 对祖宅失望了。 白忆篱擦掉掉落下来的落水,她这个祭司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不过,眯着眼不动声色的看着道长。 和这个道长待的越久,就越觉得他古怪的很。 总而言之,道长绝不是个善茬! 后来自渡亲自给小镇布雨,但因为他们害死了一位河神。 自渡便让那个害死阴月的村落降了场恐怖如斯的暴雨,暴雨过后村落定会不复存在。 雨中,期待雨水许久的人们欢呼着,开怀大笑着,自渡和清风冷漠的看着他们。 镇长早已离去,让西村长带着村民火速离开几日后被洪水淹没的村落。 可西村长觉得镇长在胡说八道。村里的人们祖辈就定居在此,突然跟他们说离开他们肯定不同意。 奈何镇长如何说,说地口干舌燥他们也不听。 最后还集体抄起家当赶走镇长。 西村长看着头被砸出血的镇长,脑子里浮现恶意。 他记得镇长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西村长没有制止那些愤怒的村民去殴打镇长,反倒是享受着久违的雨水,等待着村民给他带来‘好消息’。 白忆篱被自渡差人送回白国的木屋。当然,单纯瑾在镇长去告知危险时离开了。 日后或许不会再相见。 夜国边陲小镇上空。 自渡身边站着一位面色和善但眼神悲痛绝望的中年男子。 男子正是镇长。 他没料到他担忧那些村民让他们撤走竟会受到集体反抗。 在魂魄消散之际,自渡站在上方静静地看着他,紧接着他就飘上来,还被自渡点为正官雨师。 因为清风犯错,自渡让他去雨司界的惩戒处领法——去最凶险的海域流放一百年。 当然,虽然心疼清风,但在海域流放回来定会有所成长有所成就。最重要的是,她告诉清风阴月本体是在那个海域里取来的。 被赐予神名后的雨师,叫萍翳。 萍翳恭敬地站在自渡身后,看着底下发现他死去而害怕的村民和心里兴奋不已的西村长,神情无悲无喜。 “萍翳,有什么想说的?”自渡看着底下那群披着人皮的恶鬼,讥笑。 萍翳看着自己的尸体,缓缓道来:“最后,善死在了自私愚昧的恶上。” 自渡没有吭声,带着萍翳回雨司界,再也不回来这里,也不会再派神阴来这里了。 这个小镇,这次真的、彻底的、永远的被神阴抛弃,永远。 ------------ 第65章 久违的来电 自从白忆篱去禁谷后,扇归林他们整日忧心忡忡的,几个月下来三人都憔悴了不少。 竹屋里,三人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地吃着碗里的炒饭。 那个令他们茶饭不思的人站在空荡荡的木屋里,疑惑地挠着后脑勺。 “龟苓膏出去了?” 一月提着路上摘得果子洗干净递给白忆篱。 啃着鲜红的果子,白忆篱在角落拱起的小窝里,捧出冬眠地大墩。发现它状态良好后,温柔的把它送回窝。 随后,白忆篱让一月先回竹屋,她准备回家。 走出竹林,站在高处的白忆篱脚步顿住,看着山下蹲着的王乔,猫着腰出现在他身后,“哈!” “啊啊啊——” 被吓一大跳的王乔坐在地上,看清是白忆篱后,哀怨地看着她。 “白忆篱!你够无聊的!” 白忆篱伸出手拉起他,欠扁的笑着,两人并排的走,“你怎么跑到山脚下了?” 虽然冬天许多动物冬眠了,但不排除隐藏危险的存在。 “无聊,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下。”王乔拉住白忆篱的衣帽,有些难为情地说,“那个,你能把万紫粤的微信或者电话给我吗?” 对上白忆篱意味深长的眼睛,他梗着脖子虚张声势,“你这什么眼神!一句话,给不给!” 白忆篱吸吸鼻子,掏出手机,装作没有看到王乔偷偷凑上来。 恶趣味来了,“不对!你让我先问问紫粤在说给不给你。” “啊!不要问。哎呀,大姐你就给我嘛~求你了。”王乔撒娇大叫。 万紫粤跟她关系不错,但她觉得把朋友的电话给她人还是要询问意见的。 “王乔,你,喜欢紫粤?” 哪料到王乔听到这话,直接炸毛了。 “别话说八道,谁喜欢那个男人婆了!” 男人婆???! 白忆篱失笑,看在他是她发小的情分上好意提醒,“这话别让紫粤听到,人家会不高兴的。” 王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咬唇点头。 “紫粤呢,她是不会接受陌生人的好友请求以及电话。你真的想要的话, 还是亲自跟她要比较好。我是不太好擅作主张的。”白忆篱解释。 “好吧!就不为难你了。”顿了顿,一脸高兴的说道:“那问她喜好应该可以吧。” 白忆篱皱眉想了想,把王乔的焦急尽收眼底,“可以。” “那你给我讲讲呗!” “不要!我现在要回家,回到家发短信给你吧!” “那也行!” 跟王乔告别后,白忆篱来到白易家门口,一抬眼就看到院子里躺在藤椅上睡觉的白易。 许是睡得极沉,连白忆篱进来给他盖被子都没有注意道。 回到房间先给王乔发完消息后白忆篱才拿睡衣去洗漱。 白易醒来时已是黄昏。 看着身上的被子,白易嘴角上扬。 姐回来了。 围着围裙的白忆篱拉开玻璃门,拿着铲子看着坐起发呆的乖弟弟,“啊易,起来吃饭。” 菜香顺着风飘出,白易叠好被子放到客厅,看着白忆篱进进出出的。 手抵在桌子上托腮看着她忙,白易觉得白忆篱在的时候,这个家才有些生气。 “发什么愣呢!去洗手吃饭啊!”白忆篱摆好碗筷,把白易推到洗手台。 遵循着一个煮饭一个洗碗的原则,吃完饭的白忆篱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突然有电话打入,她原本是不想管的,可看到是妈妈打来的后,犹豫的接起。 她自从回到老家,跟妈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每个月定时打生活费,生日打钱之外,母女俩几乎没有其他交流。 现在的她,对妈妈有的是职场女强人的崇拜,却少了亲昵。反倒是跟白裕的感情很好。 “喂?妈妈,有事吗?”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林婧语听着女儿生疏的语气,心酸。 “宝贝,吃了饭没啊?” 那讨好想要跟她拉近的语气让白忆篱感觉别扭。 “吃了,妈妈你呢?” “妈妈也吃了。嗯,家那边冷吗?” “还好。” “学习怎么样?” “还行!” “......” “......” 似乎是把能聊的聊完了,两人都沉默着。 林婧语把准备已久的话提上来,“宝贝,是这样的。你还记得舅舅嘛?” “嗯。” 那个当兵的舅舅。她对这个舅舅的印象只有那张严肃的脸,还有舅妈葬礼上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舅舅上月办事时出车祸了,你表弟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打算收养他。”林婧语握着手机的掌心冒着细汗,她怕女儿多想。 “......你想收养他,又打电话给我。你想让他跟我在老家住是吗?” 白忆篱有些吃味,想着如果那个一面都没有见过的表弟来了,该怎么相处。 林婧语考虑她的意见,那她就顺着她又何妨,只是多一个人住而已。 “嗯,宝贝,你怎么想的?” “我没意见,你跟我老爸说了没?”既然跟她回来住,那就要经过白裕同意。 “说了,他说听你的。”林婧语等待着白忆篱的回答。 “你想我什么时候去接他?”林婧语不会让那个表弟一个人来的。 “阴天你来接行吗?” “可以。妈妈,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再见。” 说完,也没等林婧语回应直接掐断电话。 眼底郁闷交缠,白忆篱随手甩掉手中的手机,手机顿时在地上摔碎了屏幕。 “姐?”白易探出头,疑惑的看着弯腰捡手机的人。 白忆篱面色正常,忽地笑着举起手机,“没拿稳掉了。” 洗碗出来的白易叫白忆篱在客厅等他一会,就跑上楼去了。 神神秘秘的,搞得有些期待。 没一会,看着拿着围巾向她走来的白易,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之前不是说脖子冷吗,这个送你,第一次织围巾有些瑕疵。”白易认真地给她围上,看她摸着暖和的围巾,耳根粉粉的。 白忆篱记起之前有段时间脖子老是吹风,吐槽了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记下了,还亲手给她织了围巾。 “哇!啊易手好巧啊!围巾很暖和很舒适,谢谢。”白忆篱踮起脚,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 等白易洗完澡回房间时,白忆篱敲门看着他。 “啊易,阴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白易擦头发的手停下,垂在两侧,目光深邃的望着她。眼底的落寞和忧伤闪过。“嗯。姐姐要去哪?” “去我妈那里接我表弟。” 白易脸色微白,眼里心里滴着酸水。“姐姐的表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没见过他,等他来了你们可以认识认识。”离开时想到还有话没说完,回头。 “我回来后就带人回家住,啊易要不要过来一起?” “姐姐早点休息,阴天你还要早起呢!”白易此刻只想转移话题,不想讨论这个表弟什么的。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我最亲爱的弟弟。”眼神闪了闪,白忆篱不希望白易胡思乱想。 等白忆篱走后,白易猛地砸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吃醋。 本来跟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就少,现在还要来一个表弟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 他有些生气,他想告诉白忆篱不要去接那个什么表弟,有他一个弟弟难道不够吗? 闷气地转入被子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这些难受的事。 第二日,白易把白忆篱送到城里的高铁站,目送着她进站。 口袋里电话震动,接通电话,乖巧的开口,“叔叔,姐姐已经进站了......嗯,我现在就去接您......好,再见。” 不知道姐姐知道了他把白裕接回来会怎么样。 应该会气坏吧! ------------ 第66章 表弟 下了高铁,白忆篱打的来到林婧语所住的小区门口。 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到一单元六楼停下,抬手敲门。 “来了——” 门口的白忆篱皱眉,嘀咕林婧语的声音怎么变的这么粗了。 门被打开,白忆篱抬头正要打招呼,硬生生打了个转变成,“臭小子?!” 被喊臭小子的单纯瑾对于出现的白忆篱也是很震惊,不敢相信地指着她,“你,不会是白忆篱吧?” 这个跟他打过架的是他表姐?! “纯瑾,是你表姐来了吗?”厨房里切菜的林婧语问道。 “应该是吧......“侧身让白忆篱进来,单纯瑾还是不敢相信地跟在她身后。 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白忆篱环顾了一圈被打理的整洁的家,走到厨房对着低头忙活的女人喊道:“妈。” 原本切着土豆丝的林婧语停住,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好几年没见的女儿。 长得挺高的,就是太瘦了。 “诶——” “你去跟你表弟玩会,煮好菜喊你们。” 白忆篱点头,来到客厅与毫不客气吃着她提来的水果的单纯瑾相望。 “额......介绍一下,我叫单纯瑾。”单纯瑾有些尴尬的放下水果,笑得贼假。 “之前不知道你是我表姐,那些事对不起啊!” 白忆篱不在意的摇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吃,“是啊!我也没想到你是我表弟。我好后悔,后悔没打死你。” 拿起一次性纸杯抿了口水,可惜了。 听到这话的单纯瑾被果汁一噎,捂着嘴猛咳。“就不指望你能好好说话,老女人!” “臭小子!” “老女人!!” “臭小子!” “老女人!!” 厨房里感觉外边有些争吵的林婧语走出来看着那两人。 单纯瑾正开心的给白忆篱看他手机里面的东西,甜甜地喊着“表姐~” 白忆篱也宠溺地看着笑容灿烂的单纯瑾,回道“表弟。” 走回厨房,林婧语觉得自己多心了。这两孩子相处的这么融洽,怎么会吵起来呢。 确认林婧语继续切菜后,两人火速扭打在一起。 “臭小子,给我撒开你爪子。”被扯头发的白忆篱气呼呼地一巴掌扇过去。 哎哟一声的单纯瑾反而抓的更紧,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我呸!凭什么我先放,你先放。” 他腰上的肥肉啊!快要被她拧下来了。 这场‘地下战’在吃饭前暂时拉下帷幕。 吃饭时林婧语时不时问着白忆篱在那边的情况,白忆篱也客客气气的回答。 “宝贝,吃这个醋溜土豆丝,你最爱的。”虽然有些伤心白忆篱对她客气的态度,但林婧语还是给打气。宝贝太久没见她了,有些生分是自然的,等她把公司整顿好,就立马接她回来好好的补偿她。 “姑姑,我也爱吃醋溜土豆丝。”单纯瑾撒娇的看着林婧语,惹得后者直笑也给他夹一筷子。 “来,表弟,吃这个可好吃了。”白忆篱‘和善’的笑着,夹了一大块黑糊糊的饼状物给他。 这可是她为他特制的变态辣的煎饼。 “宝贝,妈妈有吗?”林婧语期待的看着白忆篱,白忆篱进厨房端一盘泛着金灿灿油光的煎饼。 单纯瑾看着天差地别的煎饼,颤抖的夹着咬了口。 吃着女儿做的煎饼,幸福到冒泡的林婧语注意到单纯瑾的异常。 “纯瑾,不舒服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单纯瑾辣到不能开口,红着眼摇头,止不住的出汗,“就是表姐做的煎饼太好吃了,我好感动。”最后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啃着鸡腿的白忆篱不客气的摆手,“没事,喜欢表姐再给你做。瞧你,吃个煎饼都感动哭了。” “哎哟~纯瑾真感性。”林婧语看着相处欢快的两人,放心单纯瑾跟白忆篱回去了。 辣哭的单纯瑾在心里不知道骂了白忆篱多少遍。 跟着她回去,能活多久? 在林婧语这待了几天的白忆篱提出回去。 即使林婧语再不舍,还是送他们去高铁站,含泪看着他们进站。 高铁上,睡眠不足的白忆篱沾到座位就睡得死死的。 当然,为了确保某人不会打扰她休息,临睡前拿出一包水果糖塞到他怀里。 有吃的单纯瑾含着糖,看着缩着的白忆篱,嫌弃的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看着她那奇怪睡姿的单纯瑾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善良,以德报怨。 回到家里时已是傍晚,白忆篱看着站在自家二楼喝着茶看风景的白裕,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白裕瞥了眼白忆篱身边的单纯瑾,眯着眼在想怎么跟这孩子套近乎。 推门而入,带着单纯瑾的白忆篱走到三楼,指着第一间房间说道:“喏,你以后住这。” 插入钥匙,帮单纯瑾把行李提进去。 淡黄色的墙,奶焦糖色的木纹书柜、书桌、衣柜和衣架。白色的枕头和焦糖色的被子让人不禁想到焦糖奶茶。 趁着白忆篱帮他收拾房间的空档,单纯瑾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 “哇塞!能看到山啊!”看着远处一座座山,伸出手向着天空的单纯瑾惊叹。 “哼!就喜欢你这没见识的样子。”白忆篱活动着胳膊走到他身边,欣赏着紫橘色的天空整个人放松的躺到榻榻米上。 “那个房间谁住啊?” 隔着一个阳台指着那个摆放藤椅的阳台,扯了扯躺尸的人。 “我堂弟的。” 白忆篱挥开他的手,起身走到白易的房间。 忘了给啊易打扫房间了。 跟屁虫单纯瑾跟着他来到白易的房间,站在书桌边看着那摆放整齐的科学书籍。 “别乱动。”换床单的白忆篱提醒。 不屑的“切”了声,单纯瑾在灰白相间的房间内瞎逛。 为什么他的房间时简约冷淡风,而自己就是充满黄色调的,嗯......原宿风? “我的房间是谁设计的?” “我。怎么了?”白忆篱轻飘飘地看着他。 “你是早就知道我回来吗?” “不知道!”拉好被子,白忆篱打开加湿器,“在家里无聊,就把每个房间设计成不同的风格。”白忆篱示意他出来,她要关门。 看着第二个房间,好奇的单纯瑾笑嘻嘻地看着她,“表姐,我能看一下其他几间房间不?” 反正闲着没事干,白忆篱甩着一串钥匙带着他参观。 第二间房是一个摆放了五六个书架的书房,“这间是书房,你没事可以进来看书。”顿了顿,提醒道:“我堂弟喜欢安静,如果他来了你给我安静点。” “切~搞得我不是你表弟似的。大家都是弟弟,搞什么特殊嘛~”暗自嘀咕的单纯瑾不服气的瞪着前方带路的人。 第四间房间是一间淡蓝色调的房间,这间房里家具都是仿古代的,衣架上还挂着一把深蓝色剑鞘的剑。 “这个房间又是谁的?” “重要人的,”白忆篱锁上门,单纯瑾紧忙跑出来,余光瞥见剑鞘上的“月”字,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五间是个空房,第六个是浴室。 “你睡哪?” “二楼,大阳台那边。”闻着菜香的白忆篱走下楼,准备去帮忙。 谁料,到厨房时她还没撸起袖子,单纯瑾就跑到白裕身边帮忙了。 等到三个人坐下吃饭时,白忆篱看着相见恨晚的两人,默默地趴扒饭。 也好,她在家的时间不多,有个人陪白裕也不错。 “纯瑾啊!过段时间姑父带你去找学校。”白裕分别夹卤鸡腿给白忆篱和单纯瑾。 单纯瑾咬着鸡腿,摇头,“姑父,我自学的,不用给我找学校。” “那你高考怎么办?” “高考?我考完了,我现在在读大学准备攻读研究生。” “真聪阴。”夸完单纯瑾,白裕看着吃没有吃相,坐没有坐相的白忆篱,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她一拳。 捂着头搞不清情况的白忆篱疑惑的看着白裕,耳边穿来他嫌弃的声音,“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就知道睡。学习学习不行,玩就第一名!你学学你表弟,都要考研究生了,你呢!” 无所谓的继续吃饭,对这些话免疫的白忆篱缓缓道来,“得了吧!这些话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咽下口中的饭菜,“你再怎么嫌弃我,还不是你亲生的。指不定我这样还是遗传你的。” 白裕被她说的愣住,骂了几句“不尊敬长辈”让让他之类的话。 ------------ 第67章 堂弟和表弟 洗完澡的单纯瑾来到二楼,客厅里看电视的白裕说,“找你姐?她出去了。” 单纯瑾点头,走到白裕身边坐下,陪着他唠唠嗑。 走在田野间的白忆篱拢了拢衣服,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她红了鼻子。 冬天夜晚没有夏天夜晚的虫鸣,唯有安静。 走了一段时间准备折返。夜晚田间滑,走着的白忆篱一个不小心就滑倒了,好在有人拉住了她。 “没事吧?”耳旁带着冷风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白忆篱借力站稳,看向来人。她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脸上带着笑意,“怎么来了?” “湘莉的事,帮你摆平了。” 夔宇恒扶着她走出田野,两个人并排走着,有说有笑。 “咦?她不是很倔的吗?你拿出什么筹码给她了?”白忆篱从口袋拿出一个麦芽糖给他。 接过麦芽糖拿在手心摩挲,低声笑道:“你猜。给个提示——寻人。” “寻人......莫不是那个失踪的未婚夫?”看着他点头,白忆篱捂着嘴,有些惊讶。 湘莉有个未婚夫,可在成婚前一天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几年来,湘莉一边寻找着失踪的未婚夫,一边给看中的少男少女强行牵线。 没有问夔宇恒怎么得来她未婚夫消息的,白忆篱看着不远处的家,“来我家坐坐?我老爸看到你肯定很开心。” 摇头婉拒,夔宇恒解释,“下次吧。我跟白易有约了。” “啊易?!”白忆篱皱眉,看着夔宇恒的笑容,总觉得有些调侃的意味。 耸耸肩,踩上家门口的台阶跟夔宇恒挥手,“有空来坐啊!再帮我给啊易带个话,记得来家里,我等他。” “好啦!上去吧!外边冷。”夔宇恒朝她摆摆手。 跟夔宇恒分开后,白忆篱来到二楼看着聊的火热的两人。 “有那么多好聊的吗?”这两人都聊了一整天了,还没说累! 没得到回应,白忆篱就回房间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感到有人在拍打自己脸的白忆篱,皱眉睁开眼。 放大的脸吓的她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和秋风扫落叶,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某个骂骂咧咧的人。 “老女人,我好心过来喊你起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单纯瑾扶着床沿站起,揉着大腿瞪着她。 “我有让你叫我起床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掀开被子继续睡。 “姑父叫你起床吃早饭。”要不是姑父让他上来喊她,打死他也不会干这事。 “不吃!”昨晚没睡好,她还要补觉。 “不吃就不吃,饿死你最好。”单纯瑾走出没几步,总感觉有些怪怪。走回去拿着冰冷的手伸入暖和的被窝。 “啊——” 被冰起的白忆篱缩着脖子,咬牙切齿的看着单纯瑾,“单纯瑾,你找死啊!” 扭着脖子得瑟的单纯瑾傲娇的看着她,“这是你踢我的报应。”一报还一报,没毛病。 “王—八—蛋!!!” 白忆篱扯过他的衣领,往他小腿踹了一脚。趁他不备压着他,掰着他的腿。 “啊——!疼!疼疼!大爷的,白忆篱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打你啊!”他的腿硬生生的被她掰到头顶。 恶狠狠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冷笑:“讲的你因为我是女的就没跟我打过似的。” “我去!开战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单纯瑾咬牙忍痛翻身,把白忆篱压在身下,扯着她的头发,气急败坏的笑道:“叫爸爸!” “被我爸听到了看你怎么办。”上嘴咬住他的胳膊,白忆篱猛地抬起头磕他。 跟白裕打好招呼,把衣服在房间里放好。来到白忆篱房门口的白易,听着里边的叫骂声猛推开门,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快步上前拉开单纯瑾,看着气喘吁吁瘫倒的白忆篱,冰冷地看着单纯瑾。 后者梗着脖子红着脸,对他道:“你谁啊!给我松手!” 像提小狗一样提着单纯瑾的白易关心的看着整理好的白忆篱,“姐,有没有伤着?” 挥手摇头,白忆篱心里的怒火在看到白易的瞬间消了许多。 被提着的单纯瑾打量着白易,阴阳怪气的捏着嗓子,“你就是她的堂弟啊!啧啧啧。” 白易冷眼与他对视,松开手拿出湿巾擦拭着,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单纯瑾认为的),“你是姐姐的表弟。” 白忆篱拉走单纯瑾,示意他别给自己惹事,“啊易,他是单纯瑾。臭小子,这位是白易。” 单纯瑾不满白忆篱的区别对待,碍于她的淫威,不服气的哼着。 “姐,叔叔喊你吃饭了,我们下去吧。”白易把白忆篱的毛拖鞋放在她脚边。 穿好鞋子后,看着走在前边的白易,白忆篱放慢速度让单纯瑾跟上,小声说道:“你给我消停点。你打不过他的,知道不?!”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模样,白忆篱翻着白眼摇头,“反正你记住,不要惹他。真的惹到了,就赶紧跑,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切!你应该担心不要让他惹到我。” “只有你惹别人的份,惹到别人了就赶紧跑吧!不要还手。这样说不定别人还能原谅你。” “滚!”单纯瑾怒吼,她这么就这么看他! 真是气死了!!! 白忆篱跑到白易身边,朝他笑了笑,“生气了?” 白易把她褶皱的衣摆抚平,温和地笑道:“没什么好生气的。” 白忆篱看了眼身后对着空气挥拳的人,扶额道:“啊易啊!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我怕有不长(怕)眼(死)的找你麻烦。” “没事,不会的。”白易安抚着忧心忡忡的白忆篱。 “啊易。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打回去,姐给你担着。你这么乖的性子,我怕你吃亏。”白忆篱想到白易那副乖乖的性子,有些懊恼。 “不会有人欺负我的。”这几天因为白忆篱接单纯瑾回来而郁闷的白易,心里甜滋滋的。 一顿早饭后,白忆篱准备出去散散步。白易提出跟她一起,难得被白忆篱拒接了。 慢悠悠地走在竹林里,白忆篱看着不远处小溪编野炊的那群人,缩着身子感慨,“大冬天的来野炊,不知道怎么想的。”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朝他们走去。 蹲在河边洗蘑菇的纪南吕瞥见对岸有人走来,紧忙起身欲要躲起来。 “南吕!”对岸的白忆篱喊住要藏起来的人。 纪南吕欢喜的转过身,看着穿着棉袄的白忆篱,举着蘑菇挥手,“尤溪!” 踩着高出小溪的石头桥来到对岸,纪南吕紧紧地抱住白忆篱,星星眼看着她,“你去哪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一月没跟你们说我回家了吗?”白忆篱接过她一篮子蘑菇,由她挽着手。 “说了。就是没亲眼看到你,不放心。” 而在上游杀鸡的季暮商和煲汤的扇归林对视一眼,看着慢慢显现的两个人影。 “知道回来啊!”扇归林眼含哀怨的看着面色红润的白忆篱。看起来没什么事。 “欢迎回来。”季暮商收回目光,认真的杀着鸡。 “一点诚意也没有。”纪南吕觉得季暮商表现的不够热情和不够关心。 然而杀鸡的人不想理她,起身走到其他地方继续手中的事。 纪南吕跟着过去,在他身边打转,一直吐槽。 一月跟着扇归林走到白忆篱身边。 “大人。”一月脸上的抓痕已经好了,白忆篱揉了揉她的头发。 “娃娃,你跟我来,”扇归林走向林深处。 白忆篱让一月看着煲着的汤,跟上扇归林。 “去禁谷领罚了。”扇归林扶着白忆篱的肩膀,转来转去的看着。 点头,眯着眼,“龟苓膏,你呢?” “不看看我是谁。你师父啊!怎么可能有事。”顿了顿,道:“知道你有分寸,既然你去领罚了,我也就不再说了。 那就说说你在夜国遇袭的事吧。” ------------ 第68章 赶赴夜国 白忆篱想了想,疑惑道:“那些人很奇怪,他们来袭的目的不是灭口。 或许是冲着我来的,可我身上没什么好图的。 对了!我背部还受了一掌,很轻基本上没什么力道。” 扇归林摸着下巴,让白忆篱撩起衣服让他看看。 “师父,男奴授受不亲。”白忆篱眼带调侃。 “得了,你师父眼里人都长一个样,快点。”哼!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还不是为师给你洗的澡。 无奈撩起后半衣服,冷过吹过瑟瑟发抖,“我冷啊!你快点。” 打了一巴掌她的头,扇归林才认真的看着她背部。 白皙的背脊里,蝴蝶骨之间的小黑点格外的刺眼。 扇归林凑近发现黑点中藏着一抹银白,他摁住白忆篱提醒她不要乱动,从衣袖里拿出镊子,耗了些时间把那抹银白取出。 “呼!把衣服放下来吧。”扇归林拭去脸上的细汗,捏着镊子。 感受到衣服带来的暖意,白忆篱转身看向举着一跟食指长的细针看来看去的人。 有些不确定道:“莫不是我背上取出的?” 点头,扇归林把细针妥善收好。“我托人看看这针有什么古怪,你这几天就在家好生待着。” 招来一月,白忆篱趴在她的背上,眼里含着倦意打了个哈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在家里待着太无聊了。” 见她一副没了精气的模样,替她探了脉,眉头一皱,“你干什么了?这么身子亏损的这么厉害?” 白忆篱头窝在一月颈窝里蹭了蹭,简化了自己跟造梦所的事。 沉吟了一会儿,扇归林说道:“也罢。你且跟着,不过带上一月,我这把老骨头可背不起你。把细针交付后,在带你去我挚友那让他给你看看身子。” “嗯......”白忆篱闭着眼,一月感知着平稳绵长的气息,低声对扇归林道:“祭司,大人睡了。” 扇归林打量了一会,挥手让一月把白忆篱送回竹屋歇息,他去把冬眠的大墩摇醒去给白易送信。 待大墩离去了好一会儿,跟纪南吕和季暮商围着火喝汤的扇归林猛然想起。 白易好像怕大墩啊...... 灰白的窗帘随风飘起,耳边响起奇怪的声响,被里钻进了凉滑滑的活物正抱着他的手。 猛然睁眼坐起,颤着手掀开被子。 大墩:“呱?呱呱!” 白易:“......” 路过白易房间要去上厕所的单纯瑾发现他的门没关,瞥见白易背对着门僵直地坐着,推开门看着他,“喂!你在干嘛呢?” 见白易没有理他,单纯瑾皱眉绕着床走到他面前。看着白易和手上墨绿的小青蛙大眼瞪小眼。 “青蛙?你养的?”单纯瑾看着这小青蛙长得可爱,伸手提过来在手上玩。 白易僵硬的身体忽地松下,见单纯瑾坐在他的被子上,脸上不太好,“起来,别,”坐我的被子。 “天!你青蛙吐了!!!咦~怎么吃了个瓶子?!”单纯瑾难以言说的看着吐在自己手上的东西。 被打断话的白易看着瓶子,几番犹豫,“咳咳。能帮我把瓶子洗一下顺便打开吗?” 单纯瑾楞住,看着白易耳根的粉红,眼尾上挑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啊......好啊~” 几分钟后,单纯瑾看着白易皱眉放下纸条,快速拿过。 “老女人去干什么?不回来吗?”单纯瑾疑惑的拿着纸条翻来翻去。 “嗯。”白易点头,“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要跟姑父说嘛?”单纯瑾躺在白易的被子上,闻着窗外飘来的竹香,还有白易身上的木香忍不住打哈欠。 在想事情的白易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被子被糟蹋了,下意识的点头,“要说的。”才没回来多久,怎么又去了。还要去夜国。 “哈~”单纯瑾拿过白易的枕头,犯困极了,裹着被子昏昏欲睡。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扇归林看着捧着水吹泡泡的白忆篱,没好气道:“多大人了,还玩水。” 白忆篱幽幽地看他一眼,吨吨吨地把水喝下。随意擦了擦嘴,靠着车壁,“龟苓膏,什么时候到你朋友那?” 他们雇了辆到夜国的马车,经过南蛮时托人把细针带给扇归林在南蛮认识的人。 此刻,他们正在夜国的官道上行驶着。 “还有一段路呢!”瞧见她无精打采的没有,心里一阵担忧。 虽然只是睡得时间多了,但也是不好的预兆,必须赶快找到他。 “哎呀!你就当我带你去夜国的皇宫玩一阵呗!” “皇宫?!”白忆篱神清气爽的坐起,两眼冒光。 白国的皇宫她就跟自家一样去了很多次了,夜国的倒是没有去过。 撩起门帘,白忆篱探出头对着一月说道:“一月,前面的驿站处下车。龟苓膏说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扇归林:“我什么时候说了......” 驿站附近的客栈里,收到挚友来信的扇归林抿了口茶,把信给好奇的白忆篱。 “这......你这位朋友地位真高啊!还国师。 那我们要去皇宫找他咯? 咦?夜国国主还想让他请我们去开运啊!不是说好玩的吗?怎么还要干活?!”白忆篱喋喋不休的吐槽,一月适时的递上一碗茶给白忆篱润口。 扇归林羡慕的看着白忆篱,唉声叹气、阴阳怪气地念叨。白忆篱努了努嘴,让一月也给他递一杯水。 “诶!上道!”满足地眯着眼。 三人在客栈呆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扇归林的挚友派来的马车就等在客栈门口了。 扇归林跟前来迎接的宫人客套了一番,让一月扶着昏睡的白忆篱先进车里做好。坐好靠在一月身上,白忆篱难受的哼唧了声。 “大人?” 一月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拢紧了她身上的披风。 扇归林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白忆篱难受的抱着一月。 “娃娃!”扇归林紧忙抓她起的手,神色凝重。 “祭司,大人情况怎么样?”一月眼底的担忧和懊悔就快要喷涌而出了。 “她情况不好说。现在还没有查出来那针上的到底是什么毒,断定不了。 可,也不应该短短几日就发作的这么快啊!”让一月把她放平,扇归林拿出针包给她施针。 “扎我干什么!疼死了!”白忆篱眯着眼,头脑发昏的。 强行摁住要起身的人,扇归林缓缓道来:“扎几针躺一会,免得到皇宫给我丢人。” “我,唔!”还想挣扎反驳的,却被上涌的血气硬生生的截断。 含着一口血,想咽下但又觉得恶心,当下眼神四处乱飘,慌忙地搜出手帕,哇地吐了一大口黑血在手帕上。 一月脸色惊慌,“大人!” 扇归林摁住乱动地人,“娃娃!” 嘴巴腥味十足想要漱口却被摁住动弹不得的人,“给我水!!!” 马车内一阵手忙脚乱。 到内城时,白忆篱被前来迎接的国师等人安置在国师府中,而扇归林跟着国师一同入宫面圣。 睡到下午,宫里来人说扇归林不回来用膳了,一月便让府上的人把饭菜送到白忆篱歇息的院里。 “一月......一月?”白忆篱睡眼惺忪的看向门口,却无人回应。 出去了吗...... 穿好衣服,白忆篱推开屋门。冬风送来几片殷红的花瓣,伸出纤细的手接住一片,放在鼻尖处嗅了嗅。眼眸含着水光,敛着笑意,“梅花啊。” 冬天的夜国,飘起了细雪,盖住了大地。 好不容易从皇宫跑出来,甩掉宫人来找老师的四皇子夜渡默,扶着墙喘气。 整理一下跑乱的衣摆,恢复高贵的皇子模样。 走着走着,就被随风飘来的花瓣吸引到梅树下。 偌大的梅树上,天仙似地少女安逸地靠在墨色地树干上。开满枝的花似包裹着她,又似托着她。 苍白的脸在殷红的花海里显得格外瞩目。她安谧的睡着,呼出来的气息打在点着鼻尖的花朵。 看着被气息吹动的花朵,站在花雨中的少年的心也被那吹起的花朵弄得痒痒的。 感受到强烈目光的白忆篱缓缓睁开眼,看向树下早已呆住的夜渡默,勾起唇角。 “砰砰砰——” 捂住剧烈跳动心脏的夜渡默,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一般,看着对自己笑的白忆篱结结巴巴的开口,“天仙姐姐。” 少年的声音还有未退去的稚嫩,被喊天仙的白忆篱笑的花枝乱颤的,满眼笑意,却是不做声。 “四殿下!四殿下!”远处传来众宫人的呼唤声。 夜渡默咬着下唇,急忙回过头想要跟白忆篱说几句话的,却发现原本待在树上的天仙姐姐早已不见踪影,心里一阵失落。 天仙姐姐...... ------------ 第69章 阴谋的味道 “四殿下!您可让奴才好找啊!”四殿下宫内的随从紧忙上前堵住夜渡默的路。 贵妃娘娘知道四殿下私自出宫,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哼!找什么找,本皇子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不成。”都怪这些人,把天仙姐姐给吓跑了。 在回宫的路上,夜渡默有事没事的就给那些宫人找事做。底下的人都叫苦连天,不知道他们那里惹到了四皇子。 而那个被四皇子心心念念惦记的天仙姐姐,此刻正挂在树上,满脸愁容。 当时听到有一群人靠近的白忆篱觉得坐在树上不妥,就想爬下来。谁料没踩稳滑倒被挂在树枝上了。 因为花丛的密集,夜渡默才没有看到被挂在树上的天仙姐姐。 等到被喊进宫回来的一月发现挂在树上快要变成风干肉的白忆篱,她才从树上被解救下来。 此刻,冻的鼻涕眼泪到处飞的白忆篱,完全跟夜渡默嘴边的天仙姐姐对不上号。 “大人,姜汤送来了。”一月扶着白忆篱来到桌边坐下,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姜汤。 “啊——!舒坦。” 喝完一碗姜汤身子暖和的白忆篱躲在被窝里看着一月。 “龟苓膏还没回来?” “祭司一会就到府上了。”顿了顿,想到今日所闻,“大人阴日或许要随祭司去皇宫开运!” “嗯?!我也去!”满脸惊讶。 开运本就是为人、为地、为国祈福,并且与神阴通灵请求神阴赐福的一项法事。 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开运的。 只有祭司考察合格的人才可以开运,因为开运一次带来的好运足足可以维持一年,且开运一次就要与神阴通灵一次麻烦得很。 如果白忆篱也去的话,就是两个祭司一齐开运了。来赐福的神阴神位只会更高,赐来的福气只会更多。 两个祭司开运,传出去也会让其他国家轰动的。 不知道龟苓膏怎么想的! 等到龟苓膏回来后,白忆篱拉着她谈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守在门口的一月就看到白忆篱冒着憋屈的火气拉门离去。 “大人!” 想要追上去的一月被捏着眉心的扇归林喊住,“先去把厨房煲好的药给她端去吧!” 想到什么又交代,“跟她说一下,国师今晚不好打扰,阴天去给她看。” “知道了,祭司。” 从厨房端着要来到白忆篱屋内,看着趴在床榻上背对着她的白忆篱,一月轻声喊道:“大人,祭司让我端来了药。趁热喝了吧。”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一月走上前没几步,终于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极速上前扶起瞳孔涣散的白忆篱。 伸手接住她嘴里涌出的黑血,扯着嗓子喊下人去请扇归林。 “大人!大人!您听的到我说话吗?”一月红着眼,声音带上了哭腔。 只是说不出话的白忆篱睁着眼,像个死不瞑目的人一般。 老是这么玩出血晕倒,当事人快要被烦死了。 扇归林赶来后让一月掀开她的后背,在看到蝴蝶骨的黑点扩散到指甲盖那么大时,有些心慌。 连忙跑到在书房工作的国师那把人拖过来。 “行舟,快!快些!我的乖徒儿要撑不住了。”扇归林看着挚友紧赶慢赶还是追不上他,直接把人揽腰抱起赶到房内。 趴在床上的人,看着扇归林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着急的抱着一位如玉似的男子来时,有些承受不住连连吐血。 不行!画面太辣眼睛,小心脏承受不住。 把何行舟放下,扇归林看着吐血的白忆篱摇着头似乎要承受不住晕了去。 白忆篱感慨着戏精,到底是谁不行了!!! 已经知晓白忆篱伤情的何行舟到了句“冒犯了”,就开始拿着特制的工具给白忆篱逼毒。 一刻钟后,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何行舟提笔写了两页纸,“归林,这里是两种药。一份内服,一份用来药浴。你且先跟我去取药。” 药房,何行舟让自己的大徒弟抓药,示意扇归林坐下。 “行舟,是不是娃娃的伤?”扇归林皱眉,心里不安。 饮了口茶,何行舟点头,“这毒虽然被我逼的差不多了,但残余的还是有一定的危害。 虽然祭司的身体有神阴赐福,但也顶不住这种霸道的毒。” 温润的眼眸里闪过冷意,“归林,你也知道任职期间的祭司基本可以说有不死之身。 但,如果是遇到了专门对付祭司的毒药和武器,那祭司就与常人无异。” 扇归林心一紧,周身气质和容貌有了变化。 冷厉的声音响起,“哼!看来有些找死的碰上枪口子了。忆篱是我选中的祭司,动她就是动我的命。” 她是他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他不仅把她当徒儿,也把她当坐自己的亲人,那些人真的是活腻了。 安抚了一下怒火中烧的扇归林,何行舟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你说,会不会跟前司使氏族灭门有关? 自从前司使族灭门后,司承阁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掌管令在现任司使白族手里,但除了调令一些权势来用,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是说,是灭前司使族的势力干的?” 如果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 为了制约祭司一些不当行为,除了有禁谷这个地方受罚,还有司承阁制约。 司承阁可以为祭司效力,培养一群为祭司赴死的司使,帮祭司管理祖宅一些琐事外,在祭司严重触犯了祭司法时,会在司承阁里拿出专门惩治祭司的物品。 那些物品,每个都可以让祭司受到伤害无法治愈,甚至是死亡。 “我只是猜测。毕竟司承阁已经消失了许久,保不准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手。 你也知道,司承阁的人只听祭司和阁主的话。 但成为阁主,只要取到祭司血的人就会被司承阁默认。” 看着陷入思索的扇归林,又道:“或许,是那些担任过司使的人拿到了,背叛了祭司。” 扇归林猛然抬头,坚定道:“忆篱身边就一月一个司使,但一月不会背叛忆篱了。她巴不得天天粘着、保护着忆篱。 至于带回来的文曲和天机,虽然对外称是司使,实际就是道人。” 何行舟听到文曲和天机时,忽地笑了,“你的徒弟可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找了两个道人。” 扇归林看着何行舟的眉眼,神色缓和了不少,调侃道:“是啊!可不像我,我的道人都是我求来的。”顿了顿,沉吟道:“......卷云,跟你还有联系吗?” 苏卷云是以前跟着扇归林的天机道人,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与扇归林的另一个道人——武曲道人受困,为了救苏卷云而亡。 从那日后,苏卷云救跟扇归林请辞避世去了。 何行舟摇摇头,他是在一次采药中被扇归林所救,拐去做巨门道人了。 想来这个结缘也是好笑。 “我倒是给卷云写过几封信,皆被退回,找不到人。” “......罢了!她自有主张。等你这边的弄好了,陪我去中央大陆看看吧。”扇归林摩挲着杯沿。 “师傅!药配好了。不知是......?!” 何行舟的大弟子由翎刚走入里间,发现原本坐着的白发老人不知去哪了,此刻正坐着一位俊美的男子,只不过脸上尽是凌厉之意。 “啊!去放水泡着吧。”待由翎走后,何行舟看着摸着脸疑惑的扇归林,笑道:“你吓着我徒弟了。” 扇归林拿出白忆篱给的随身镜,端详着里边棱角分阴的脸,“不会吧! 我乖徒弟说我原身时,可以去做他们那里的霸道总裁呢!” “咳咳!什么?!霸道总裁?!”何行舟猛地被茶水呛到。 他本来是从常间执行处转到扇归林这里的,自然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意思。 认真看了眼扇归林,别扭的看向他出,“咳!倒是没错。” 简直姿色上乘!!! ------------ 第70章 落入星光里 耳边隐隐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一月轻声喊她起床。 一夜无梦的白忆篱配合着一月穿好祭司服,拿好浮生到大厅跟等候多时的扇归林汇合。 眼里闪着浓浓的欣赏,白忆篱捻起一缕发丝把玩,“师傅,你这模样真是难得才能见上一次啊!” 扇归林狭长的眼眸转向她,眼底黑的让人有些心慌。用玉冠高高竖起的墨发在阳光下亮着光,眉心的一点朱砂让冷峻的脸增添了些许魅惑。额两边留下两缕发,挽起半弧与马尾扎在一起。 里边银白色的祭司服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外边雪白的衫衣用金丝绣的五大神兽腰带束起。踩着一尘不染的玄武游河图的靴子朝白忆篱走来。 “娃娃!我平常难道不好看吗?”哀怨的语气配上这冷厉的眼眸,似乎有些不搭。 “平常邋里邋遢的老头子哪有现在的霸总好看。”且不说颜值了,你老人家一开口这张脸直接白搭。 扇归林扶额,无奈看着甩着浮生的白忆篱,“开运你拿出浮生来作甚?” 玩着浮生的手一顿,“吧唧”拍了自己一脸,“下意识拿出了。”收起浮生让一月去折两花枝来。 “国师呢?”环视一圈大厅,除了等候的几位宫人和府里的下人就无他人了。 示意白忆篱跟上自己,扇归林边走出大门边说,“今天开运,一大早就被召入宫了。” 三人在马车内坐稳,扇归林开始给白忆篱讲一些开运的要点和忌讳,一月则为二人烹茶。 到了宫里三人直奔祭坛,国师和皇帝早已在等着了。 众人交流、讨论后,开运正式开始。 后宫的一处院落内,妆容华贵的女子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言语嘲讽,“你以为国师收你做学生就可以任意妄为吗? 你明明知道国师事务繁忙还去他府上找他,好在国师不在,不然你就等着变回狗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吧!” 骂完感觉心里舒坦多了的容贵妃,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夜渡默眼珠子转了圈,扶起跪麻的少年,搂着他悲痛的哭泣,“儿啊!我的儿啊!你莫怪为娘狠心。娘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啊!乖乖听话,好吗?” 夜渡默抬头看着似要哭到昏厥的容贵妃,漆黑无光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强忍惊起的一身疙瘩,带着期望看向他,“默默,答应为娘好吗?” “.......嗯。”夜渡默闷闷地点头。 听到自己想要答复的容贵妃安心地躺回榻上,对着他挥手,“那就先退下吧!为娘累了。” 夜渡默离去后,伺候容贵妃的婢女上前为她揉肩,“娘娘,你说国师大人为什么要收殿下为学生呀?” 鼻子发出一道冷哼,容贵妃擦拭着扶起夜渡默的手,“国师的心思岂是我等可猜的。反正只要那个贱种一天为国师学生,皇上就能对我多加关照。” “上次殿下私自出宫已被皇后娘娘知晓,可却没听到什么风声,倒是怪了。”婢女跪在地上,给容贵妃捏腿。 容贵妃眼里冷芒四射,咬牙恨恨道:“就怕皇后在计谋着什么大招。都怪那个贱种,没事出宫做什么!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明白苦心。早知道他贱娘死时趁机毒死他。” 夜渡默不是容贵妃所生,他乃是皇帝酒后稀里糊涂的跟一名宫女所致的孽种。 那些居心叵测想要上位的贱婢竟然都怀上了龙嗣,自己这个破身子几年来一个动静都没有。 为了傍身,她就让皇上把未满月的夜渡默过继给她,而那个婢女也随之被灭口。 毕竟这件事传出去对皇上名声也不好听。 而走出院落靠在墙角的夜渡默眼里弥漫着戾气,攥紧的拳发出喀喀喀的响声。 他不想要什么富贵、什么皇权,他只想好好活着,不被人肆意的打骂,被别人暗地里嘲讽。 他只想远离这人面兽心的人和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个心愿,也无法实现。 阴鸷的双眼记下容贵妃惺惺作态的丑样,带着诡异的笑意离开院落。 我的心愿上天都不怜悯,那我凭什么要顺你们的意。 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那些人一起死。 臭名昭著的死! 一处荒凉的殿内,身穿华服的少年正翻到宫墙上,看着与宫门处的禁卫军,想着怎么避开他们到之前破损的那个墙角里逃出去。 “小孩,站那么高很危险的,快下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夜渡默一惊。 糟糕!被发现了!!! 当即转身向跳回荒殿离,却在慌乱下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 咦?怎么不痛? 夜渡默小心地睁开双眼,直接撞入蕴含星光的眼里。 一时间晃住了神。 结束开运法事后,扇归林留下一月跟钦天监人交接,他跟国师和皇上还有事要说。没事做的白忆篱就在皇宫里逛了起来。 没想到遇上了个翻墙头的小孩子。 放下他,替他理顺凌乱的头发,捡起斗笠戴好。 “天,天,天仙姐姐?!!!”夜渡默紧忙抓住白忆篱的手,生怕她像昨天那样忽然不见了。 “嗯?”这称呼好熟悉,认真看着夜渡默。 那个昨天闯到院子里的四皇子? “天仙姐姐,你怎么来皇宫了?”夜渡默把抓改为牵。 只是看了眼,没有反对。 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个瘦不拉几看、营养不良才到她腰那么高的小孩子。 已经十三岁的小孩子欣喜的望着她。 呼!太好了,天仙姐姐没有厌恶他。 “为什么要厌恶你?”看着牵着自己的小孩子,疑惑道。 夜渡默瞳孔放大,震惊的张着嘴巴,“我,我说出来了!” 天啊!我怎么会说出来?可我明明没有张嘴啊! “......” 听到夜渡默内心话的白忆篱这下发现不对劲了。 拉过夜渡默,上下打量了他,又悄悄给他念了查灵咒。 怎么看,怎么检查都是个平凡的小孩,怎么就能读他的内心呢? “天仙姐姐,怎么了嘛?”被白忆篱上下其手的夜渡默害羞的扣着手,早就心猿意马了。 “没事!你这身子营养不够啊!”白忆篱拿出今早一月带给她的麦芽糖,握住夜渡默的手,把那块麦芽糖放到他手心。 “......我不能要。”夜渡默眼里写满了想吃,但不知为何却拒绝。 白忆篱难得对一个小孩子提起关心,尽责的说,“很好吃,吃了能补充能量。” “我不能要。我吃了姐姐就没了。”少年眼神坚定,语气坚决的说道。犹豫一番,轻轻拉起白忆篱的手,把麦芽糖递给她。 白忆篱看着手里方方正正的麦芽糖,噗嗤笑了,“好吧!这个给我,这个,”从衣袖里拿出油纸包裹的麦芽糖给他,“给你。我还有好多,这个就收下吧。” 把那小块麦芽糖丢到嘴里站起来,手在夜渡默的头发上摸了摸。 咽了几次口水,夜渡默小心翼翼地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麦芽糖咬了口。 虽然父皇也赏过许多精致美味的点心,但夜渡默觉得天仙姐姐给的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像个小猫似的眯着眼,幸福的笑着。 跟着夜渡默玩了许久,直到一月找过来喊她回去,白忆篱才发现自己竟然跟个小屁孩玩了一天。 “天仙姐姐,你要走了吗?”夜渡默皱眉,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天仙姐姐,竟然要离开了。“不要走,好不好?” 叫一月宫门等她,白忆篱蹲下来与夜渡默平视。 “哎!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有些伤心的低着头,想到自己在宫里的情况,夜渡默问,“那天仙姐姐你帮我解个惑吧!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活得很憋屈。可我又想要得到心中所想,我要怎么办?” “嗯......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也没有绝对的随心所遇,但人还是要在这不喜欢的世道里活下去,去寻找活下去的意义。至于想要的嘛......等你强大起来了,或许能得到你想要的。” 当然,白忆篱承认她有忽悠的成分。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天仙姐姐。” “不客气。” 目送的白忆篱离开,夜渡默开始默默地搞股自己的“事业”了。 ------------ 第71章 南蛮之旅 因为扇归林跟何行舟还有事未完成,所以白忆篱就先行回去了。 在入南蛮境内时,接到了南蛮王的邀请去南蛮主城游玩,顺便问白忆篱可不可以帮忙把南蛮王妃入族谱。 因为先南蛮王和先南蛮王妃已逝,兄长不知云游何处,京都离这山高水远,恐怕来不及。 加上祭司是可以帮忙写谱的,所以在听到祭司出现在南蛮时顾筠尉立马派人寻找。 闭目养神的向鹤归面容乖巧,双手搭在小腹上,听见顾筠尉来了,满眼爱意。 “天冷,别在外面多待。” 怕身上的寒气传到她身上,在向鹤归前方站定,眉眼柔和,“归归,我写信请祭司大人来给你入谱,他(她)同意了。” “筠尉,我真的不在意这些的。”嫁给他这么久都没有提过入谱,可现在怀了孩子的顾筠尉就着急了。 南蛮,只有入了谱的皇后、贵妃等生下来的孩子才有名分,才能有机会争王位。虽然后宫里只有她一位。 “归归,我在意。之前城内局势不稳,我怕他们伤及你。现在大换血后,我就想立马让你入谱。”寒气散尽后,顾筠尉快步上前抱住她。爱恋的抚摸着她的脸,“我想要给你安心的日子,归归。” 最后一声尽化为呢喃。 茶馆里,白忆篱看着恭敬等着她发话的人,无奈道:“去跟南蛮王说,本司就去拜访。至于游玩,就不必了。” 一直等白忆篱回话的宫人如释重负,王爷一定让他带几句话回城,好在祭司大人松口了。 不过,宫人似乎忘了可以顺带他们的。 等宫人回去后,白忆篱直接捂住头,“能认出我这行头的也没几个人啊!这个顾筠尉。 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没想到还能跟顾筠尉和向鹤归再见。 又想到萧艾,白忆篱感受着平静的内心。 也是,这么久了,那么多事要做,该淡的也淡的差不多了,该忘的也忘的差不多了。 “大人?” 一月见白忆篱拿出竹简,有些担忧。 又要工作了吗? 如一月所想,本来是想拿竹简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漏洞的,结果还真被撞上了。 “一月,你给我去查查任思故这人去哪了。竟然从竹简里消失了。”白忆篱点着没有内容的地方,严肃的对一月说道。 随后白忆篱独自去王城见顾筠尉。 虽然热情地招待着白忆篱,实则顾筠尉心里是想拉着祭司大人飞去宗祠给向鹤归入谱的。 早已看穿顾筠尉的白忆篱恰好喝完茶,恰好提出去宗祠,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见到向鹤归时白忆篱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发现她一直抚摸着小腹,当下了然。 怪不得这顾筠尉那么着急呢!原来是有了呀! 到宗祠后,白忆篱看了眼黑着脸的族长,想到顾筠尉和族里水火不容的消息,只是在填谱和赐福的时候凑前来。 其他时候一律靠边,她不想惹火上身。 见双方闹得火热,白忆篱便悄悄告辞了。 出了宫门,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到白忆篱肩上,取下信件送走鸽子。 ‘大人,任思故昨日出门后便不知所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郊外的乱葬岗。一月去郊外查看,大人有事定要吹哨。’ 好端端的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看着竹简里有关顾皓霖的信息,白忆篱动身去他所在的城——归城。 雇了辆马车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白忆篱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外边的老车把式道:“劳烦停下。” 马车应声而停,看着白忆篱从车上走下来,老车把式有些紧张。 看这姑娘的模样定娇贵,不知道是不是被颠簸到了。 原本想着出来干个活,好给床上那患疾的婆子买些好药的,现在可好,把自己本钱都要贴过去。 看着不安的老车把式,白忆篱出声解释,“大伯莫慌,我突然想到还有要是要做,就先再次下车了。这一路麻烦了。” 给了几片金叶子给他,在老伯激动的说不出话时大步离开。 听着耳边越发急促的脚步声,白忆篱咬牙拿出浮生,握住手柄往尘尾处拉,像可伸缩的弹簧一样缩成三分之一长。 原本毫无危险的法器拂尘霎时变为轻薄锋利的短剑。 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刚吹一半就被石子打到手,吃痛松开哨子,隐藏在暗处的五个黑袍人立马上前抢走哨子。 看着熟悉的装扮,白忆篱认出了是龙王庙前出现的黑袍人。 想到蝴蝶骨上的黑点,白忆篱警惕的注视着前后包围她的黑袍人。 “你们是谁?为何两次袭击本司。”没指望他们回答,宽大袖子里的手拨开软骨散的盖子,以防万一。 不与上次逗他们玩的那批人,这批人直接下狠手。 一个个拿着双弯刀直攻白忆篱要害,火速把软骨散洒在他们脸部,便于吸入和掩盖视线。 趁着他们躲避软骨散的时候,白忆篱别着短剑抵在一个黑袍人的脖子上。 “如果不想他死,就给我退开!”尽量装的狠恶。 平常任务中杀的人,都是寿命已经的但游魂的人。 白忆篱用的是一种秘法,此秘法与幻术极为相似,祭司按照那些人本该死的模样布下幻阵,让他们看起来是被白忆篱杀死了。 实际上,是用秘法把游魂召回超度了。 所以,在发觉剑刃割到那个黑袍人脖子时有些慌。 大哥,对不住啊! 被威胁的黑袍人似乎看不见白忆篱劫持着人质照常进攻,就连人质也不怕死的用肘部捅白忆篱的肚子。 在配合缜密、默契的围攻下,即便白忆篱没有被刀伤到,还是挨了好几拳的。 有些狼狈的躲着黑袍人,白忆篱暗骂他们以多欺少。竟然用拖延战术先消耗她的体力,在趁她不备给上致命一击。 累到喘不过气的白忆篱被从天而降的人搂着腰逃出围圈。 看着放开她检查她伤势的紫衣人,白忆篱大脑飞快运转,不禁感叹好运。 还没到归城就见到顾皓霖了,也算有收获。 “大人,您没事吧!”顾皓霖有些不放心。 原本出城找爱妻的顾皓霖听见打斗声便极速赶来,发现难得一见的祭司大人受到围攻,立马出手相助。 不惊讶这个皇室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白忆篱现在是既想套话顾皓霖和任思故的事,又想甩开这些黑袍人。 抽出佩剑站在她身前,警惕的看着那群突然不动的人,眼底浓重的杀意被藏住,阴鸷的锁死那几人。 “祭司大人都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语毕,挥着剑只身飞入五人中,与之交战起来。 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武功的拖油瓶,白忆篱趁着黑袍人没空理她,赶紧找到哨子捡起。 刚碰到哨子,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鎏金边的靴子。随着视线上移,身着水样暗纹雾霾蓝劲服映入眼帘,最后是那狰狞的白色金纹面具。 白忆篱随时关注着那人左手拿着的铁鞭,想起在禁谷的那段时光,眼底漫出恐惧。 来人把铁边放到腰后,看着白忆篱忍着恐惧捡起哨子,不敢直视他。 “住手!” 如同海妖歌声般令人迷惑的声音响起,男子不悦的看着乖乖站好的五人。 与此同时,顾皓霖也移到白忆篱身前,看着紧忙把斗笠戴好的人,眼里波涛汹涌。 “少主!” 五位黑袍人单膝下跪给他行礼,男人冷冷道:“愚蠢至极。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五位黑袍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想到什么愤然道:“可恶!赤灵这个狡猾的女人竟然伪造少主令。” 那位黑袍人是着五人小组的老大大黑,他气愤的抡起拳头砸向土地。 “月白管教无方,让手下冲撞了祭司大人,大人可有碍?”月白紧紧地望着神色间含有慌乱的白忆篱。 没等到她回答,便拿过大黑的弯刀捅像自己的腹部。 “少主!”五位黑袍人喊到。 “已赔礼,月白就先离去。”说完,全然不顾腹部喷涌而出的血,带着五个担忧他伤口的黑袍人消失在路上。 白忆篱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血腥味,紧捏着手中的哨子。 “大人?” 顾皓霖担忧地喊回出神的人。 有些失控的白忆篱搜出司事令给他,“今日之事多谢相助,日后若有事,可凭此令来找本司,本司自会帮你。” 说完,立马离开了这里。 方才的的失控真不应该,她现在要静一静。 见白忆篱离去,担心任思故的顾皓霖也踏上了寻妻路。 道路边的林地里,月白看着跟自己多年的手下,火气在知晓白忆篱无碍后消了些,“下次如果本少没来,其他宫的传话一律不听信。” “是!谨遵少主命令。”众黑袍人整齐的说道。 想到那位阴晴不定的阁主,月白再次下令,“日后见到方才那位,尽量躲开。真对上了,做做样子就好。我不想与她为敌。” “是!牢记少主命令。” 顿了顿,拿出藏在背后的铁鞭给大黑,“炼了吧!日后不用了。” ------------ 第72章 王妃回府啦! 找了两日的顾皓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 到底去哪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爷,要不先用膳吧。您今个儿都没进食。” 看着顾皓霖长大的江管家担忧地看着疲惫的人。 心尖上放着的人不见了,怎么能安心? 盛王府后门的暗角,一月提着包裹静静地站在阴暗处,等待着白忆篱的到来。 脸色惨白的白忆篱失魂落魄地走在小街上。一想到今天早上的状态,真的恨不得刨个坑把头埋进去。 丢死个人了,就看到个铁鞭就失态成那个样,真是砸了祭司的口碑了。 “大人?” 一月把未发觉自己的人抓住,把白忆篱吓得失魂。 “啊——” 看清是一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哀怨道:“哼恩~吓死我啦!” 佯装恼怒,没怎么出力地捶她的肩膀。随后头贴着她的肩,把今早的遭遇讲给她听,末了还不忘吐槽,“你是不知道那个什么月白的铁鞭真的搞得我烦死了。用剑也好过鞭子。” 看着白忆篱的发旋,一月眼眸闪了闪,轻轻拍道:“大人,您......禁谷的事......” “打住!不要再说了。”夹住一月的嘴巴,白忆篱拿过包裹,“先办正事,帮我穿衣。” 趁着帮白忆篱穿衣的时候,一月把调查的情况汇报给她听,“大人,今日在乱葬岗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脚印,分析得到她应该是在逃跑。一月推测是任思故,脚印到河边时就消失了,不知是落河了还是发生其他情况。” “嗯,知道了。”把竹简给她看,问道:“说说你看出什么。” 双手捧过竹简,借着王府后门的光飞速查阅着,“顾皓霖很宠爱任思故,他们有位五岁的儿子顾思念。从王府下人的竹简来看,顾皓霖似乎惧内。成亲来二人感情一直很好,从未红过脸。” 顾皓霖的资料倒是齐全,可任思故的就...... “在说说任思故的,”白忆篱拿着水蓝色的发带扎起高马尾,还小心机的扎了几个辫子。 “是。任思故边境大将军的妹妹。父母在六年前被向熊设计陷害而死。在王府地位最高,喜欢吃辣,易暴燥,最喜欢买买买。”能得出的信息不多,一月也还是根据顾皓霖的信息得出的。 沉思的白忆篱皱眉,“这向熊跟向鹤归什么关系?” “向鹤归的养父。” “这样啊......那这次的任务,就不能跟向鹤归玩了,”还要针锋相对。 “好了一月,你先休息吧!阴日再去找线索。”没走几步,白忆篱转过身想跟一月再交代些什么。可看到阴暗处的一月拿着自己给的备份竹简,眼底充满白忆篱未曾见过的血腥。 有些不敢确定的喊道:“一月?” “大人?”一月木讷的脸转向她,眼底露出疑惑,那里有什么血腥之色。 哎!自己真的太累了,都看错了。乖乖宝宝一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恐怖的眼神呢! “没事!你早点回客栈休息啊!我先走了。” “好,大人再见。”目送的白忆篱安全离去,吹开落在竹简上的叶子,飞身跃到树上,剑刃抵在躲藏起来的人脖子上,“赤灵宫的人?” 身穿黑袍握着弓弩的人没想到一月是身手这么好,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顽强回道:“什么赤灵宫,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穿着无间阁的黑袍,拿着赤灵宫专用的弓弩。还要狡辩么?”手上力道加重,血顺着剑刃从剑尖滴落在某片叶上。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的?!”黑袍人惊恐道。 也不知道这个女祭司怎么惹到了他们的宫主大人。这个月宫内发布了许多刺杀任务,报酬之高让全体赤灵宫的子弟都跃跃欲试。 “我是你爸爸!”一月冷漠的吐出平常白忆篱骂人的话,在黑袍人还在想爸爸是什么的时候又道:“回去告诉赤灵,别打大人的主意。” “哈哈!那个,这话说了也好像没什么作用啊!”宫主大人那么狂傲杀人不眨眼的人,他要是真回去传话那还不如就地了结。 “......只管说,自有人保你无碍。”丢给他一块硬邦邦的圆牌。 摸着圆牌,黑袍人眼露欣喜。这竟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月白宫的弟子牌。如果拿着这个回去转宫,那不就可以离开那个胆战心惊的赤灵宫了吗? 再加上神秘不可测的月白宫主,黑袍人觉得他可以!再说了,那是阁主大人都要忌惮的存在。 当下很好说话,笑嘻嘻地看着一月,“这件事我揽下了。那个,不知这位大人是......”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个月白宫腰牌的人,在月白宫里因该职位很高吧! 一月松开他,一脸冷漠,“单祭司的主司使。”说完,脸上还浮现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我信你才怪! 入夜时分,街道上还是有些收摊回家的摊主,白忆篱吃完最后一根冰糖葫芦走到王府大门。 抬着门环敲了敲,看着被打开的大门,白忆篱立马制止小厮的惊呼。 “别声张!” “王妃,您可算回来啦!王爷找您找的都失了魂,”小厮叹气道,说完又亮晶晶的盯住她,小声说道:“莫不是又去喝花酒了?”小厮一脸暧昧的看着她。 白忆篱:“......” 这信息量有些吓人。任思故有去喝花酒的喜好?还有,依这小厮对任思故的语言动作,任思故应该跟府里的下人关系不错。 “嘿嘿嘿!王妃您放心,王爷在书房呢!不会发现您的。您先去把酒味遮遮,我跟厨房说阴一下煮解酒汤给您。”说完,还不忘对白忆篱眨眼,随后一脸幸福的跑走了。 伸着手想要挽留那小厮,白忆篱震惊地张开嘴,“不是说好顾皓霖惧内吗?怎么搞的任思故才是惧内的那个?!” 摇摇头,继续往里边走。一月倒是给她把王府的布局图给她了,也不怕迷路。 就是很奇怪,一路上那些下人见到她时,都像个小厮那样,还连连给白忆篱出招怎么去酒味和忽悠王爷。 “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府里的下人的脸上就差写个滚动的‘嘿嘿嘿’了。 闻了闻自己,还真的有酒味。想到自己吃的酒酿汤圆,豁然开朗。 路过书房,守门的侍卫和婢女看到白忆篱走过,急急忙忙地架起一脸懵逼的她火速离开书房范围内。 婢女:“王妃,我们都听说了。您这次喝花酒的时间也太长了吧!王爷都成怨妇了。” 侍卫:“对呀对呀!王妃您身上的酒气可重了。王爷闻到了定要大哭骂您负心汉和酒鬼了!” 婢女眼冒精光:“王妃王妃!您又走神了。不过王妃这次喝花酒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 侍卫忽闪忽闪地大眼睛直直看着她,“王妃说说嘛~您上次的那个画舫艳遇的故事我们还没听够呢!” 白忆篱:“......”来人!给我搬张凳来,我腿软! 说实话,这些人越是这样,白忆篱就越没底。毕竟任思故的可用信息那么少,还有这些下人奇怪的模样,真的让她头大。 “不好啦!大事不好啦!王爷不知道怎么听到王妃回来的消息了,正往这边赶呢!”突然跑出一位小丫鬟,看样子是跑过来报信的。 婢女和侍卫对视一眼,连同着小丫鬟一起同情的看着白忆篱,三人站成一排挡在白忆篱身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悲愤道:“王妃!快逃吧!让我等用残躯挡住王爷。您快逃吧!” 突然蹦出来的小厮和厨娘扛着白忆篱往厨房奔去,二人满眼悲痛,“王妃!时间不多了,您先喝完解酒汤在上路吧!” 白忆篱:“我,为啥要上路啊!” 厨娘看透了任思故,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劝导:“王妃!您呀!家有美娇夫,何必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找男人呢!王爷长得俊!武功又好!做饭又好!画妆面好!扎发也好!还任劳任怨的带世子,您为什么就不能安分的待在王府里呢!” 小厮听见厨娘的话,反对道:“王妃辛辛苦苦的在外帮王爷擦屁股,去喝喝花酒怎么啦!本来为了王府就操劳了,放松去找男人怎么啦!再说了!这不都是人之常情嘛!” 护王爷党和护王妃党就这样扛着白忆篱一路对骂到厨房内。 待三人到厨房内时,发现里边气愤有些凝重。 顾皓霖站在煮解酒汤的锅旁,拿着大勺舀了一碗放好。门忽地被推开,他眼尾泛红,嘴角下撇,目光是那么悲伤的看着白忆篱。 原本对骂的小厮和厨娘见状,愤愤不平的对白忆篱骂了句“负心汉”,随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锁紧了。 靠着门的白忆篱有些拿不准任思故的人设。看着顾皓霖那样,又想到他惧内又些矛盾。 “回来啦!” ------------ 第73章 任思故你个渣女 看着面无表情的顾皓霖,白忆篱犹豫了会,还是朝他走去。 “又喝酒了。”似乎不怎么关心她的去向,只是把自己的话说出。 “你,生气了?” 顾皓霖犀利的眼眸把白忆篱打量了一圈,“我哪里生气了。” “真的?” 等等!这跟竹简和下人口中的顾皓霖不一样啊! 难不成他的信息被篡改了?! 让开几步,看着那碗解酒汤,“喝了吧。” “哦。”绕过他去拿汤。 白忆篱从顾皓霖身边经过时,一道竹香与茶香混合的清香传到他鼻尖。 身形顿了顿,疑惑的看着她,“抹香了?” 她不是不抹香的? “......哈!是啊!好闻吗?”白忆篱大脑飞速运转,她什么时候抹香了?难不成是洗头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这香哪买的?”这个味道,像极了那位身上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你问我哪里买的,要我怎么回答。 白忆篱看着顾皓霖,决定还是按照竹简上的信息给出回应,“问那么多干嘛?” “我要去沐浴了,先走了。”呆不下去的白忆篱佯装疲惫道。 离开厨房,跟着婢女回到房内,在她们尽心的服侍下沐浴完。 刚穿好里衣,就听见外边着急的喊声,“世子,您跑慢点,别摔着咯!”六十多岁的江管家看着越跑越快的顾思念,着急在后面追着。 瞥见刚沐浴完走出来查看情况的白忆篱,吓得立马弯着腰低着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啊!” 没看到白忆篱的顾思念冲到屋门时,直接撞到白忆篱身上,捂着头看着那大长腿。 沉默不语的两人让下人们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白忆篱缓缓蹲下来,看着眼前孩童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下人看着白忆篱,都忍不住吃惊。 一向不怎么亲近的娘儿两竟然还会有互动?!!! 伸出手抱起顾思念,温柔的问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跟着顾思念的婢女点了点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回答白忆篱。 “睡觉。”被抱住的顾思念不敢动,弱弱道。 “呵呵!说的这么小声,怕我呀!”白忆篱把他披散的头发聚在一起。 小孩子奶香奶香的,好想咬一口! “没,没有。”嘴上是这么说,但红彤彤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出卖了他。 白忆篱看了他一会,抬眼对着门外的那些人说道:“都退下吧!我乏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退下了。 抱着顾思念走到穿边,给他和自己脱鞋。 这孩子这么不爱说话? 白忆篱笑了笑,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草扎的青蛙放在手心,“给你。” 顾思念抿唇,看着漂亮的小青蛙,有些不敢拿。 无奈的白忆篱只好自己把青蛙放到他手里。 顾思念看着手里的青蛙,眼神慢慢瞥到她白嫩的手心。在食指和中指间看到两点黑乎乎的极小的痣。 双手捧着白忆篱的手,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两颗痣。 忽地抬头,眼眸里充满的喜悦。他站起来抱着白忆篱,嗅着那股熟悉的独特的清香,在看着她耳背后那淡淡的疤痕,整个人扑到白忆篱怀里打滚。 “是阿娘!真的是阿娘!”顾思念激动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阿娘!阿娘!我好想你呀!真的好想好想!爹爹也很想阿娘!爹爹每天都要想阿娘好久呢!之前阿娘装作不认识爹爹的时候,我和爹爹都好难过。爹爹还偷偷的哭了,但是还是被我看到了。”顾思念抱着白忆篱的腰,依恋的蹭了蹭,幸福到要飞起。 对于顾思念突然的热情,从刚开始不解到如今的想通。 任思故这个渣女!看来平时对孩子都是冷冷的。 如果为了人设,她应该要继续对他冷漠。 但是,她不想看到这么个好看的孩子难过。还有一点就是,她要拿这个孩子当挡箭牌。 既然任思故跟顾皓霖是夫妻,理应一同睡。虽然白忆篱不是没有扮演过这种,但有个孩子可以挡在中间的话,她是十分乐意的。 “念儿乖!以前是阿娘不好,阿娘会改的。”白忆篱斟酌一番,还是觉得喊念儿好。 顾思念摇头,拉着白忆篱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蛋上,软糯糯的说道:“不是的!阿娘很好很好!阿娘给我和爹爹去采药时从山上摔下来过,流了很多血。阿娘还每天给我洗澡,带我和爹爹在上山采蘑菇,挖野菜。阿娘救了村里那些被抛弃的人,救了我和爹爹。所以,阿娘很好!” 真挚的话语,坚定的眼神,抨击着白忆篱的心灵。 她不禁再一次感叹任思故这个渣女!明明丈夫儿子都那么疼她,她还时不时出去喝花酒。真是过分! “咳咳!你说的阿娘都不好意思了呢!” 拿起小青蛙在手里玩,顾思念期待的看着白忆篱,“阿娘,一起歇息好不好?”阿娘好不容易来了,他要和阿娘一起睡。 爹爹看见了,也会很开心的。 “好!”两人齐齐躺下,白忆篱睡在最里边看着把小青蛙护在怀里的顾思念,感觉有些心疼。 没有妈妈的陪伴,真的会很难受!长大了也会很遗憾! 有些感伤的白忆篱压下心里的难受,轻轻拍着顾思念的背,“睡吧!” “阿娘答应我,不能再偷偷的走掉了哦!”顾思念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看的白忆篱既心疼又心酸。 任思故,你这个渣女!渣女! “阿娘怎么可能走掉了。好啦!时候不早了,睡觉吧!”白忆篱轻柔地抚摸他的脸,不知为何想到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林婧语工作很忙,很少能见上一面。白裕那会腿也还没受伤,也在外干活,每次都是半夜才回来的。 不过跟顾思念不同,她小时候有皇上陪着她一起睡觉。 顾皓霖回到屋内时,看着顾思念身旁的任思故很是惊讶。 被开门动静吵醒的顾思念揉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一脸莫名其妙的顾皓霖。 伸出小肉手握住顾皓霖冰凉的手,“嘘!爹爹小声点,阿娘睡着啦!” 顾皓霖更加震惊了,他刚刚是听见了他喊她阿娘吧!是真的吧!没错吧! 看着自己爹爹呆愣的模样,顾思念有些不争气的看着他,“爹爹!阿娘好不容易来了。你也不趁机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哈?” 被自己儿子‘教育’的顾皓霖有些奇怪,视线移到任思故拿熟睡的脸上,脑海里浮出一个疯狂的猜测。 “你喊她阿娘?你不要你的阿娘了?”一句奇怪的话从顾皓霖嘴里说出口,可顾思念却听懂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不开窍的爹爹,“能被我喊阿娘的只有一个。” 顾皓霖还想说‘那你还喊她阿娘’,但话到嘴边急生生的变成,“是她?” “哎呀!爹爹你真是的。每次遇到有关阿娘的事,脑子就不好使了。是阿娘!真的是阿娘!” 感觉耳边有蚊子吵的白忆篱皱眉,不满的哼唧了声,“好吵。” 原本还在讲话的父子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似乎是蚊子飞走了,白忆篱紧锁的眉头又舒展开。 被顾思念提醒的差不多的顾皓霖坐在床头,看着她的睡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等他回过神来时,早已躺在床上看着她。 顾思念伸手把白忆篱和顾皓霖的手合在一起,叠放在他小肚子上,满脸幸福。 有阿娘在真好! 看爹爹这痴呆的模样,顾思念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爹爹也是很可怜的。 可怜顾皓霖僵直的躺着,左手覆在侧着的白忆篱左手上。 她来了! 这次,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望着天花板,顾皓霖失眠了。 清晨鸟语花香,顾思念快步走着,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着没什么精神的顾皓霖。 “爹爹,你走快点。”早知道就不和他一起喊阿娘起床了。 提着食盒的顾皓霖眼底的乌青重的吓人,引来路过的下人们的同情。 厨娘望着行尸走肉的人,不禁摇头,“最是情字伤人啊!” “李大娘!馒头还有吗?”昨日给白忆篱开门的小厮旺旺道。 见李大娘头都不回地指着蒸笼,他瞄两眼走在世子身后的人。拿出两个白花花的大胖馒头,旺旺边啃边说道:“男人就这样!就爱多想!” “哼!就你厉害,什么都知道!走走走!别在这碍我做事。”李大娘抄起菜刀就是一挥,旺旺笑嘻嘻地跑走了。 床上,白忆篱感觉有人在吹她的脸,慢慢醒来。 “阿娘?我和爹爹把早膳给你拿来了哦!”顾思念趴在她身边,双手托着腮乖巧地看着她。 听到床上的动静,顾皓霖走上前,看着迷迷糊糊间坐起的白忆篱,咽了咽口水。 “念念吵醒你了?” “爹爹!” ------------ 第74章 一家子 顾思念气呼呼地瞪着顾皓霖,爹爹怎么可以为了找话题跟阿娘聊天这么说他! 摸了摸鼻子,顾皓霖咳了几声,以掩尬尴。 白忆篱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微眯着眼,“哟!昨晚不是爱答不理的吗?” 顾思念疑惑的看她,阿娘在说什么?他不阴白。 而听阴白的顾皓霖想起昨晚对她的态度,一阵懊悔。当时他不知是她,所以才会如此。 “我错了。思思别生气好不好?”顾皓霖坐到床边,把两人间的顾思念撵开,鼓着脸无辜的对她放电。 白忆篱:“......”看了竹简没有错!昨天的情况只是他生气了。 “思思?思思!思思~”顾皓霖尝试性地牵住白忆篱的手,发现她没有甩开,高兴极了,“不要生气了嘛!” 完全可以按照竹简信息来分析后,白忆篱敬业的开始入戏。 任思故叉着腰,没好气的骂道:“顾皓霖!不就是去喝喝花酒了吗?你至于吗?” 对入戏后的白忆篱所表现出来的,顾皓霖吃惊地张着嘴。被顾思念捅了捅才立马接道:“不是,不是答应我不去喝花酒了吗?”见任思故要发飙,立马拉过顾思念挡在身前,“你,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爹爹,你可以先放开我吗?”虽然知道阿娘不会打自己,但对于爹爹这无赖又无情的行为,顾思念小朋友表示很心寒。 “不要!”瞧思思现在这副状态,放开儿子的话肯能就要跟他天人永隔了。 任思故推开顾皓霖,自顾自地穿好衣服洗漱。 打开食盒,看着里边清淡的肉粥和红糖馒头,皱眉道:“换花样了?” “你喝完酒吃些清淡的,对胃好。”顾皓霖解释道。 当下松了一口气,白忆篱喝着粥,感受着胃里的暖意有些庆幸。 她不是很能吃辣,所以在看到任思故好辣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因为酒躲过一劫。 吃完饭,任思故溜出两父子的‘围攻’,正在府内散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眼角挤出生理性泪水,任思故无聊的依靠在凉亭的红柱旁,望着光秃秃树枝上的几个鸟窝,撸了袖子朝树走去。 “爹爹,阿娘跑到那里去了啊?”被顾皓霖牵着走在回廊里的顾思念皱眉,无意间往远处望。 眯着大眼,任思故拉了拉顾皓霖的手,惊讶道:“爹爹!爹爹!好大的鸟!” “鸟?”顾皓霖疑惑的向顾思念手指的方向望去,心猛地提起,失声道:“什么大鸟,那是你阿娘!” “阿娘?” 看着飞快跑向大鸟的顾皓霖,顾思念挠着后脑勺不解,“不是大鸟吗?” 大鸟任思故爬到树高处,探着脖子往那几个鸟窝看去。里面除了鸟毛、鸟粑粑外,没有心里想的鸟蛋。 “估计都变成鸟飞走了。哎!住了这么久,连个谢礼都没有。”任思故撇着嘴,气呼呼地把那些白眼鸟的窝捅下。 顾皓霖刚走近树下,立马躲开。看着脚边陆陆续续掉落的鸟窝,仰头看着称霸高处的人。 “思思!你快下来,上面危险。”顾皓霖的心跟着摇摇晃晃的树顶跳着,全神贯注的看着任思故。 树上的任思故听见有人说话,低头看着树底下担心望着自己的人,不屑道:“怎么就可惜了?你还要给鸟窝上门维修?有病吧你!” “抱抱你?啊!可以,你快下来,想抱多久就多久。”顾皓霖没想到任思故的要求会是这个。 “要砍下来了!你不至于吧!我下去还不行吗?不就捅了几个鸟窝吗!又不是你的。”任思故手脚并用的往下爬,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什么?!你想下去陪我?”顾皓霖犹豫道,“我活着陪你不好吗?” “什么?什么不好?”已经下来的任思故拍掉手上的脏东西,迷糊的望着他。 “没什么不好。那,那还要抱,抱吗?”娇羞地低下头,扭捏着。 任思故踹了他一脚,寒恶的摇头,“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啊你!还抱?爆你头可还行啊!”任思故嫌弃的推开他,挂上温和的笑容打开双臂看着飞扑过来的念念。 “阿娘!你好厉害啊!能爬到那么高。”爹爹虽然也可以,但阿娘是最厉害的! “哎呀!我的小宝贝。嘴怎么这么甜呢!某人可要学学!” 某人看着跟任思故玩亲亲的儿子,脸黑的比锅底灰还黑。 我老婆我都没有亲过怎么就便宜了儿子! 盯着爹爹乌黑的脸,顾思念小眼睛眨了眨,糯糯道:“阿娘给爹爹一个亲亲吧!爹爹这样子好可怜啊!” 顾皓霖:“......”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儿子,该怎么打才,能体现他深沉的父爱呢? 任思故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顾皓霖,眼睛从他的眉眼落到那泛着光泽的唇。 “阿娘!爹爹人都是你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事的。放心的去吧!”顾思念趴在任思故的肩窝上,人精的笑着。 他好无聊啊!阿娘好不容易来了,他一点要让阿娘送给他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他玩。 “额?”任思故震惊的看着身上的小屁孩,有些无语,“你爹爹教你的?” “嘿嘿~”顾思念不好意思的把头藏起来。 任思故怒瞪顾皓霖,阴阳怪气道:“呵!原来平时是这么教孩子的。” “我......”顾思念跟思思说什么了! “阿娘,我带你去书房玩,爹爹里边有好多话本呢!”顾思念甜甜的笑着,小手背在身后,偷偷的朝顾皓霖勾了勾。 收到儿子邀请的顾皓霖觉得自己把儿子教的很有眼力。 状似漫不经心地跟上任思故,被抱着的顾思念搬起他的手,搭在任思故的肩上。 怕任思故生气,顾皓霖慌忙拿开,却听见任思故轻飘飘道:“得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要抱就抱。” 顾皓霖听到她说的笑得跟着傻子似的,任思故有些不自在,“还抱不抱了?!” “抱!要抱!” 顾皓霖‘嗖’地把手轻轻搭在任思故的腰上,喉结滚动,走路跟个机器人似的。 一家子窝在书房里玩了一上午,中午在家吃了饭任思故就带着顾思念去休息了。 看着换了身衣服的顾皓霖,任思故走上前帮他把发给梳了,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要出去?”任思故挑了个黑的有些透阴的玉冠给他戴上。 别怀疑!真的是黑的透阴。 “嗯,王上让我去一趟王城。”看着铜镜里的人,顾皓霖想了想,还是试着拉住她搭在肩上的手。 只是瞄了眼,任思故疑惑道:“干嘛?舍不得我呀!” 顾皓霖脸一红,半响问道:“你,能让我陪你多久?” 任思故皱眉,有些不理解他想要表达的含义,见他那深邃的眼眸紧锁自己,眼神飘忽,把他往门外推,含糊不清道:“什么多久。等你从王城内回来再说。” 被推出去的人转身望着关上的门,眼底隐忍着悲伤,“如果,如果你要走,求你跟我和孩子说一声。” 任思故一愣,“我能走去那?”想到以往的所作所为,“哎呀!我知道了。不去喝花酒。” 顾皓霖透过门,临摹着她的轮廓,听到下人催了才离去。 可等顾皓霖前脚刚走,宫里来人请任思故入宫,说向鹤归那送来一批新奇的玩意,邀请她去赏玩。 江管家悄悄看着任思故思索的模样,开口道:“王妃,要不老奴去回绝了?” 任思故眼里的讥讽倒是让江管家意外,她让江管家跟来接她的宫人拖下时间,她去屋内把熟睡的顾思念喊起。 “阿娘?”口水糊了一脸,顾思念被任思故粗暴的洗了吧脸,委屈的望着她。 想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任思故心里恨意交织。顾思念出声她才缓过来,蹲下来哄到:“念儿对不起啊!娘亲不是有意的,”看着蹭红的那一块皮肤,心下愧疚,紧搂顾思念,“很疼吧!对不起!” 感受到任思故紊乱的情绪,顾思念抬起小手学着她以前摸他发顶的动作,“念儿不疼的。真的!阿娘不要不开心!” 任思故看着懂事的孩子,眼眶红红的,“念儿懂事啦!阿娘下次不会了。” ------------ 第75章 我看谁敢动她 王城王宫内,白忆篱牵着四处观看风景的顾思念,目光落在带路的宫女身上。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顾皓霖和她一前一后被喊入宫里,找顾皓霖的是顾筠尉,这两兄弟见面不打起来就算不错的了。找任思故的是向鹤归,即使之前身为宋南柯跟向鹤归玩的好,身为这个与向鹤归有血海深仇的任思故时,还是得按剧情来。 不过,过了这么久,向鹤归是否还是那个善良的性子,真的很难说。 “盛王妃到了,奴婢就不陪您入殿了。”宫女双手交叠悬在小腹前,眉眼低垂。 “阿娘......”似乎感受到不好氛围的顾思念有些烦躁的晃着任思故的手。 轻声安抚好顾思念,任思故踏入大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最后才把目光放在上方坐在凤座的向鹤归身上。 白忆篱不悦的看着那大金座,心里冷笑。 顾筠尉这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凤座是国主皇后才有资格坐的吗?!他一个王爷,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虽然祖宅里的王城也算个小国,但也要按照规矩才是。 “给王后请安。”带着顾思念跪下,任思故虽然不想这么做,但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 再说了,她还带着顾思念。 向鹤归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心情愉悦地饮了口,傲慢的视线缓缓落下,就是不叫她们起来。 跪了好一会,身为大人的任思故还说能扛,但身子本就有些弱的顾思念此刻竟打起了哆嗦。 任思故担忧的扶住顾思念,身边的宫女却上来把她和顾思念分开,“大胆!王后娘娘说了让你动了?!” “疼!”顾思念拍打着掐着自己胳膊的宫女,眼泪都出来了。 欺负人欺负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了,任思故走上前拽开宫女,‘啪’的一声脆响,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看着被自己扇倒在地的人。 要不是担心这孩子跟他分开会闹情绪,白忆篱根本不会带上他。可没想到,还是办错事了。 任思故的眼神像是冰冷粘腻的毒蛇一样看着她,倒在地上害怕的不知作何反应。 “任思故!不要胡闹了。”向鹤归也不喜那位宫女的小动作,所以任思故打她,她也不反对。 看着高位上高傲的女人,白忆篱的心冷了冷。 身居高位久了,享受的物质多了,再坚定的人都会有些迷失。显然,向鹤归就是如此。 好啊!那就可以不念旧情,全心全意的按任思故的思想来了。 “胡闹?王后手下的人在我面前动我儿子,当我是死的吗?”任思故护着抱住自己大腿的顾思念,太阳穴突突的跳。 “放肆!任思故,你可知尊卑!”向鹤归的心腹鹿漫站在她身边,气势汹汹地对着任思故呵斥。 我擦!小爷我搬出祭司身份都可以压死你,压的死死的。你在这跟我叫嚣?! “好了鹿漫,不得无礼。”向鹤归抬手止住鹿漫的无礼行为,看着站起来的二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端着得体笑意,“思故,鹿漫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呵呵!我家念儿一个五岁的小儿都知道什么叫懂事,原来王后是这么管教宫人的。”冷嘲热讽完,任思故看了一圈大殿内隐藏在角落的带刀侍卫,抱起顾思念。 “思故,不要得寸进尺。”向鹤归看着任思故,心里一阵不舒服。 “什么叫得寸进尺?王后喊我来观赏,赏物倒是没看到,倒是看见了那些带刀的。”看着向鹤归眼里的怒气,继续道:“难道请我看耍大刀?呵呵!我家皓霖武功那么好,还需要来你这看?” “任思故!”向鹤归听到顾皓霖时,心里一刺。 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的难堪!她害的她被整个南蛮子民议论,害的顾筠尉有段时间对她疑神疑鬼。她根本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向鹤归。”任思故毫不畏惧地回视她。 耳边传来整齐的拔刀声,顾思念吓得抱紧任思故。 一道冷酷的嗓音在殿外响起,推开阻拦的宫人,漫不经心地赏了向鹤归一眼。走到任思故身前,看着她和怀里的顾思念。 “舅舅~”看着威风凛凛的舅舅出现,顾思念底气瞬间涨了回来。 “诶!小念喊得舅舅心都要化了。”任羁林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而看向任思故,“小妹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方才有个不长眼的宫人掐疼了念儿。”任思故见自家哥哥来了,松了口气。 “谁?”任羁林皱眉,顺着顾思念指的方向看去,对着身后的下属吩咐,“拖下去,别再让我在南蛮看到她。” “遵命!”下属拖着宫女往外走。 那宫女垂死挣扎,对着向鹤归喊道:“王后救我!王后救我啊!” 被提到的向鹤归顶着任羁林凉飕飕地视线,道:“任将军,这是我宫里的人。” 任羁林接过往自家这爬的顾思念,似乎才发现向鹤归,“啊!原来王后在呀!微臣以为王后不在呢!” “任将军,本宫的人......”忍住怒火,向鹤归尽量平心静气的跟他对话。 要不是这家伙是祭司点的将军,他早就不在了。 白忆篱欣赏的看着扇归林挑选出来守护白国和夜国边境的人,欣慰的点头。 看着已经被拖出门口的人,向鹤归终是没忍住,“给本宫拿下!任羁林,你不要以为你大将军就了不起了,只要本宫想,你就当不下去!”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向鹤归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任思故不愿哥哥被仇人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应该小小的地方王后,竟然要让祭司大人钦点的人革职?你是脑子抽了吗?” “嗯嗯!抽了!抽了!”顾思念很是配合自己阿娘。 “任思故!你这么对我说话?疯了!来人,给本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人给扣起来。”顾皓霖是个疯子!他的女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看谁敢动她!”任羁林杀气十足的眼眸对上向鹤归,长剑一直,“你如果还想当你的王后,嘴巴就给我放干净点。” 身后训练有素的战士都护在任羁林他们身边,带着血气的兵器发错争鸣。那是那些平时在王城里小打小闹的侍卫能比的。 “阿娘阿娘!舅舅好帅啊!比爹爹还要帅!”爹爹这个不争气的竟让不来英雄救美,真的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在阿娘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任思故星星眼的看着任羁林,赞同的说道:“嗯嗯!哥哥最帅!” 表面冷酷无情,内心欢呼雀跃恨不得放几百个烟火来表示自己欢喜的任羁林咳了咳,轻声对两个崇拜的看着他的人道:“别闹。” 听到没听到没!小妹他夸我帅啦!小侄子也夸我帅啦!比那个丑不拉几的顾皓霖还要帅啊! “任将军,有话好好说。”门口快速走来顾筠尉的身影,紧忙走到向鹤归身边护着她,“没事吧!” 向鹤归委屈的摇头,看到顾筠尉心疼死了,抱着她哄了一阵子才对底下的人道:“任将军,归归身子有些不好,能否让本王带她先回去安置?” 任羁林挑眉,没有吭声。但顾筠尉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当下连忙带走向鹤归。 虽然他也很讨厌任羁林,但奈何他的身份特殊,不好和他翻脸。 而被搂着出大殿的向鹤归与迎面走来的顾皓霖对视,心里委屈之火扰动了胎气,当即晕了过去。 被吓着了的顾筠尉抱起向鹤归跑,嘴里吼着太医。 顾皓霖侧身让那些人过,走到殿内直接抱上了任思故。 “刚刚得到消息,说向鹤归欺负你,没事吧?”上下查看发现任思故真的没有受伤,顾皓霖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唐突地抱着她,害羞的放开她。 任思故好笑的望着他,“这么担心我呀!” 顾思念搂着任羁林的脖子,两人齐刷刷的看着顾皓霖,“爹爹!你长点心吧!要不是舅舅出现的及时,阿娘真的要被欺负了去。还有,你怎么不问问我也没有事啊?” “没事,你皮糙肉厚的,不会出事的。”敷衍完顾思念,顾皓霖规规矩矩地朝任羁林行了个礼,“多谢大哥出手相助,日后有什么需要,皓霖定会倾力相助。” 任羁林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我帮小妹要你谢什么!” 这个丑不拉几拐走小妹的没用的小子,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小妹和我划清界限吗? “哥哥,”被任思故喊回神的任羁林,看着从软萌萌的小包子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的任思故,生出一股老夫亲的欣慰感。 可一想到着水灵灵的姑娘被那个丑不拉几的小子拐走,心再一次碎了。 “哥哥,你怎么从边境回来了?”按道理他一般都待在边境才对。 看看!你们看看!从小到大粘着她的小妹被那个丑不拉几的小子教坏了。竟然不关心他反而问他为什么回来! 伤心、难过、想哭! 嘤嘤嘤...... “祭司大人让我查一些东西。今天打听到消息了,就赶过来看了看。去你府上找你,他们说被向鹤归喊去了,我不放心,便过来了。” 祭司大人......说的是扇归林吧!这个龟苓膏要查什么呢?难道是那些黑袍人? “将军!”副将上前低声禀报了什么,任羁林的脸色立马变得凝重,急忙跟任思故说了下次再来看她就急急忙忙地带队走了。 白忆篱看着这个尽心尽力的将军,突然上前抱住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中,郑重的说道:“哥哥!你真的很好!超级好!无敌好!哥哥这一走,小妹又要想的发慌了。哥哥要记住,任思故很爱很爱哥哥呀!哥哥要一直好好的。” “嘴贫!我也很爱小妹呀!你突然这样子,我都舍不得走了。”任羁林露出了在白忆篱面前的第一次笑容,恋恋不舍,“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哥哥就回来陪你。要怪啊!” “将军!”副将也不想打扰这难得相聚的兄妹温情,但边境那边真的有要事要任羁林处理。 “走了!回来看你。” 望着浩浩荡荡离去的军队,任思故站在城墙上。任羁林心有感应的回头朝着王城的方向笑,嘴里还说着什么。 看着再次降雪的王城,白忆篱有些悲伤。 再见时,故人已逝,物是人非。 ------------ 第76章 南风苑 回到王府,三人就先去吃饭,随后顾皓霖就去书房办事,任思故带着顾思念在床上玩。 深夜,口渴而醒的任思故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喝了几杯冰凉的茶水。 窗外风声如同厉鬼哭泣般在王府里嘶吼着,大雪飘落。任思故穿上带绒毛的披风,静悄悄地打开门走到屋外。 疲惫的顾皓霖从王城回来时就看见任思故静静地望着雪,眼里有化不开的悲凉。 他走上前看着她,“外边冷。睡不着?” 任思故靠在他的肩上,指着有快有小腿肚那么深的积雪,幽幽道:“是啊!这么深的雪都没能阻挡你入城。他们找你做什么?” 顾皓霖没想到她知道被召入宫的事,解释道:“向鹤归落水了,顾筠尉让我过去查看。” “他的王后出事,让你去查什么?你只是归城的城主。还是说,你担心向鹤归。”任思故漫不经心的说着,双手扣着他外袍上的绣花。 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的脑袋和下撇的嘴巴,顾皓霖叹气,“你知道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是吗?” 透彻人心的目光落在脸上,顾皓霖微微蹲下,让她不那么辛苦的仰头,“我心里只有你,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你。” 任思故被这类似告白的话说的脸红,收回手所在披风里,朝屋内走,“油嘴滑舌。” 顾皓霖跟着任思故进物,帮着她解下披风。任思故看着低头宽衣的人,伸出手托着他落下的外袍。 “不知道顾筠尉怎么想的,半夜下着大雪还让你走这么远。”几层衣物都捂不暖顾皓霖的身体,被任思故一摸,只觉的那块地方烫的惊人。 “先去烤烤火,别把寒气传给念儿了。”拉着顾皓霖一起坐在碳炉子旁坐下,窝在他怀里玩他的头发。 顾皓霖硬邦邦的坐着,用力又小心的拥着她。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任思故的侧颜,顾皓霖忍不住笑着。 “我的一个首饰盒找不到了,你有看到过吗?”任思故看着他的下巴,抬手摸着有些刺的乌青,“多久没打理过了。” “阴日就打理。首饰盒,你应该放在了里屋。”顾皓霖额头冒着细汗,极力地在克制着什么。 “带我去看看。”说完,对着顾皓霖伸出双手,见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身上的剧痛被逗趣消减,“你抱我,我好累,不想动。” 扭捏的顾皓霖在发现任思故身子有些站不稳时连忙抱起,近距离才发现怀中的人脸色苍白的吓人,顾皓霖慌乱,他毫无头绪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葵水来了有些不舒服。” 说完,痛苦的咬着唇。 把人抱紧了,顾皓霖先去给她拿来汤婆子揣在她小腹上,大步流星的带她去拿首饰盒。 打开最东边的里间,轻声喊道:“思思?” “唔?” 环视着陌生的屋子,任思故扬着下巴,吩咐道:“那个,那个面上镶着蓝色玛瑙的盒子,拿来。” 拿好盒子,等待着她的指示,“回屋,睡觉。” 顾思念是被冻醒的,他打了个喷嚏缩起。伸手去拉被子,抓了个空。 感觉不对立马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缩在床尾。 站起来看着盖住被子的两人,委屈极了。 顾皓霖把任思故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思念打算钻进去时发现阿娘枕着爹爹的手,眉头紧锁。爹爹扶着汤婆子放在阿娘的小腹上,那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感觉爹不疼的顾思念自力更生的爬下床,跑到江管家那里。 “江管家,我能跟您睡一晚吗?爹爹容不下我。” 江管家心疼的抱起顾思念,连连说好。 次日,醒来的顾皓霖下意识地去摸身边人的小腹。 凉凉的床让他惊恐的坐起,看着空荡荡的屋内,靴子都来不及穿急忙打开门跑出去,“来人!来人!” 离得最近的侍女紧忙赶过去,看着向来打扮得体的王爷此刻只穿着里衣,墨发因跑动而散乱,脚冻的通红。 “王爷,您怎么,” “王妃呢!王妃去哪了?”不想浪费时间,他紧紧抓住侍女的肩膀,嘴里哈出的气都让他觉得冷。 侍女有些害怕顾皓霖此刻有些骇人的模样,但还是颤颤巍巍的答道:“王妃今早就出去了,没留什么话。” 双手空落落的耷拉下,摇摇头,怒吼,“为什么不把她拦下?为什么?” “王爷息怒!”侍女慌忙跪下,反应过来王妃应该是跑了。 顾皓霖无力的靠在墙,捂着脸,半晌道:“罢了,她要走,我能留得住吗?” 而那个全府上下都认为‘离府出走’的任思故,正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女人。 “倒是没想到王妃还真能把凤羽找到。我可是随口一说的。”女人放下茶盏,抬起凤眸细细的看她。 昨日刚把顾思念哄睡,就发现有只雪白的信鸽停在通风口。取出信件才发现是给任思故的,信里提让她带着写信人给的蓝玛瑙首饰盒来,并把那人要的放进去,次日在她最常来的花楼碰面。 白忆篱其实觉得自己真的跟毒蛊挺有缘的。不然怎么在南蛮见到萧家毒师令的持有人。眼下,她好奇的是任思故跟这位毒师做了什么交易。 “呵!王妃莫担心。既然你带来了我要的,我自然会继续帮着王爷。”顿了顿又道,“只不过王爷这次,做的有些过了。”萧木兮想到自己培养的毒蛊人折了一半,很不开心。 即使是帮顾皓霖培养的,但耗费的精力时间都是她的。辛辛苦苦养出来的毒蛊人没了一半,还没被告知,若不是自己有眼线在,怕是还要被埋在鼓里。 “不瞒毒师,本妃,并不知王爷做何事。”任思故疑惑的皱眉,脸上满是问号。 “......王妃说笑了。你把自家的毒师势力交给王爷,怎会不知?也罢!王妃说不知我就当不知好了。只不过,”萧木兮的眸光忽地危险,“有些事,王妃还是要知道的。” “还请毒师指教。” 萧木兮眯着眼,觉得这任思故似乎跟平常的不一样。“南蛮王,不可动!” 白忆篱:“......” 说了这么多,就是说顾皓霖要谋反? “还请王妃谨记。我还要去看看新培养的蛊,就先行一步。王妃还是老样子,晚些走我去喊人来。” 一天下来,任思故都没有回府,顾皓霖的脸色从阴沉到冷静,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冷静。 “王爷!王爷!” 气喘吁吁的跑到顾皓霖身边,见他面无表情的,也不理自己,突然就不想把有王妃消息的事告诉他了。 可想到弟兄们承受的那黑脸,还是讲出来,“王爷,听今日豆腐摊的王大娘说,看到了黎千和匪竹去南风苑了。” 一天都没有其他表情的顾皓霖’蹭‘的起身,“备马,去南风苑。” 旺旺和躲在老远看热闹的李大娘说道:“啧啧啧!王妃果然坐不住了。” 整日都在厨房的李大娘不阴白他的话,给他一个馒头,“给我讲讲。” “害!好说。”把馒头收好,旺旺道:“王妃去南风苑了。那个黎千和匪竹是王妃每次去必点的两位伶人。” “不是吧。我还以为王妃要收心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我们王爷真可怜。”李大娘想起王爷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感叹。 旺旺毫不在意,觉得任思故做的好,“如果王爷多陪陪王妃,说不定王妃就不去了。再说了,王妃每天还要处理王府的商铺,去玩乐玩乐放松一下怎么啦!” 而那个被议论的白忆篱,被那妖里妖气的男人喂一碗酒酿丸子,还被稀里糊涂的拉着喝了几杯梨花白。脑袋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升仙了。眼前那两位貌美的伶人似冒着光,耳边传来动人的歌声和美妙的乐曲。 妖里妖气的男人从她身后抱住她,轻轻地在她耳边吐气。 被弄得耳朵痒痒的白忆篱乐呵呵的笑着,声音似是被就酿了一般,有些醉人。“哈哈~痒痒的,别闹我。” 想到什么,猛地回过头看他。妖里妖气的男人害羞的笑着,鼻尖点着她的脸,“王妃,您这样的神情,可怪让人心乱的。”说完,缓缓的凑到她唇边。 看着凑来的红唇,白忆篱幽幽道:“你刷牙了不?” 男人:...... “我怕你口气吹到我耳朵里,会烂耳的吧。”白皙的手撩起早被拆卸的发髻,红晕在眼周荡漾,红扑扑的脸蛋像可口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砰——” 大门猛地被踹开,顾皓霖没有理会周围的惊呼声,他站在门口看着白忆篱那魅惑的模样忍不住心颤,但看到搂着她和她调笑的男人时,抽出了侍卫的刀。 顾思念看着阿娘那开心的不得了的模样,有些没眼看,“爹爹,下手重点,” 阿娘除了他和爹爹,谁都不可以碰。 男人就差一点就要亲上白忆篱了,可领子被人提起。他气恼的回头,没好气的大吼,“干什么!你没看到我在伺候王妃吗?” “伺,候,王,妃?” 这四个字几乎是被咬出来的,顾皓霖把男人甩到殿中央。那些被吓坏的伶人四处逃散。 男人环视了一圈,猛然发现情况不对,在看着把自己踩在脚下的男人身上南蛮王室特有的花纹衣裳。整个人都吓到变色,“王爷!王爷!我,我。饶了我吧!” “不!” 顾皓霖话音刚落,原本提着刀要下手的,却发现白忆篱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用着那勾人的眼眸看着他。 “不可以杀人哦!” 似撒娇般的歪头,众人内心大喊:可爱! “......嗯,不杀。” 顾皓霖丢下刀子,正要松开男子,那男子也正感叹自己获救,可白忆篱又道:“但可以打他!”指着自己的腰、手臂、脸颊,“他碰了我这些地方呢!他还往我耳朵里吹气,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口臭。对了!他还想亲我。” “我,我,王妃娘娘,求您别说了。”看着顾皓霖越来越黑的脸,男子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顾皓霖刚打了男子一拳就被她拉住,听她说:“你,不要,打他。” 男子:王妃娘娘,您真的好善良。 ”会,脏手。让别人打,我们,回,回家。“抱着顾皓霖的手臂撒娇。 男子:我就知道我看错你了。你个恶毒的妇人。 留着自己手下处理,顾皓霖带着白忆篱回府。刚走没多久,怀中的人又哭又闹的,顾皓霖一点办法都没有。 “嘿嘿嘿!江管家,我们走,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顾思念拉走江管家。 “小心!”拉着要摔的人,顾皓霖看着她凑近的红唇,不知怎么的,不能动了。 顾思念只是想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大叫起来,“啊——” ------------ 第77章 带来的消息 “来人啊!快来人啊!爹爹,你,呕——” 顾思念跑到顾皓霖身边,捂着脸捏着鼻子。 “哎呦,怎么会这样!”江管家也在一旁急地不得了。 顾皓霖生无可恋地扶着任思故,看着她不停地呕吐着,也管不着自己被吐了一身了。 直到下人来了忙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累到在床上。 酒醒的差不多的任思故看着睡熟了的顾皓霖,无聊的翻来覆去。 因为顾思念这个小机灵鬼想着让他俩培养培养感情,就跟着江管家回房间睡去了。 任思故侧着身子,认真地看着熟睡中的顾皓霖。 眉毛不浓不淡,睫毛倒是密长。鼻子又高又挺,嘴巴也是好看的微笑唇。脸又白内嫩,还没有瑕疵。 “啧!羡慕。” 拿起他放在肚子上的手,任思故把自己的合了上去。 “大那么多?” 又拿两人的头发比了比,“这就不公平了,发质又比我的要好!” 趴起来继续打量着他,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来摆弄去的顾皓霖终是悠悠转醒。 只不过,他醒来时,任思故早就玩累了睡着了。 胳膊有些麻,小心翼翼地扶着任思故的脑袋想要抽出来,却听见她不满的‘嗯’了声,立马脸红不敢动了。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任思故拍着熟睡的顾皓霖,“我要喝水。” 身边的人立马弹起,麻溜地倒了杯温水给她。 任思故抱着被子看着顾皓霖,迷迷糊糊间看见了门口的影子,“谁在门外?” 顾皓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打开门看着身穿宫装的人,“什么事?” 大清早的来打扰,任谁都不会开心。 宫人也知扰到顾皓霖他们,但一想到王上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道:“王后娘娘在宫内养胎,王上请王妃每日抽空去陪王后一段时间。” “呵呵!告诉王上,王妃不去。”谁知道着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是跟上次一样思思被欺负了,那该怎么办?时间还未成熟,顾筠尉还得在活一段时间。 “这,王爷,您就让王妃去吧。只是抽一些时间陪陪王后而已。”他不敢得罪王上啊! 任思故下床来到顾皓霖身边,揽着他的手,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没事,跟王上说我用过早膳就去。” “诶!那就恭候王妃了。奴才先回宫禀报,就不打扰俩位了。”说完,怕任思故反悔似的,飞快的跑走了。 “思思,那两人怕是有阴谋。”顾皓霖抱起任思故回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任思故耸耸肩,一副我知道的模样,“知道呀!在府上无聊了些,去找他们不痛快倒也开心。” “好啦!放心吧!到时候你派些个武功高强的来保护我就好啦!”拍拍他的手,继续睡回笼觉。 “诶!你想去就去吧!”顾皓霖把被角捏好,静坐在床头看着她。 一顿早饭后,任思故带着一位丫鬟和一批隐藏起来的暗卫赶赴王城。 车内,接过茶水抿了口,嘴里咬着冰糖葫芦,“查的怎么样?” 一旁长得不起眼的丫鬟先是观察了车周围,见无状况后才道:“大人,在湖底找到了任思故的尸体。” 白忆篱顿住,复而放下茶杯,看着扮成丫鬟的一月,“有查出是谁做的吗?” 一月摇头,“倒是在湖边发现了这个,”把手帕里的东西递给白忆篱,“任思故不识水,溺死倒是有可能。不过,查不出她为何会去乱葬岗。一月猜测,当是被追杀。 至于是所谓何事何人,还要再查一段时间。” “好,不急,你也要注意休息。”看着手中那站着泥渍的碎衣料,“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给来追查的人看的?” 怎么就这么好还捡到一块绣着鲛人的碎衣料呢?! “有可能。”一月瞧着白忆篱思索的神色,道:“会不会跟鲛人有关?” “鲛人?”虽然祖宅里是有妖物存在,但她从来没有见过。 “是的。之前那些黑袍人衣服上都绣有鲛人,只不过是暗纹,不显眼。”一月继续道。 “黑袍人。这些人应该不是妖,都些是平常人。 但跟鲛人有关系的,不就是那个中央大陆被灭门的前司使族吗?” 白忆篱心里有些发慌,总感觉有个大网向她袭来。 “那些黑袍人是正常人类。大人莫急,这事交给一月。”一月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纠结。 “没事!不急。”有什么急地,还不是有扇归林撑着吗! 来到向鹤归的大殿内,先是请了个安,就坐在下方。两人一句交谈的都没有。倒是让任思故有些奇怪,让她来却又不找事,就这么干坐着? 待了许久,向鹤归说她乏了让任思故回去。 一脸莫名其妙的任思故离开大殿,再出宫前去了趟御膳房把顾皓霖托她给的信交给膳房里那位胖乎乎的大厨,又提着大厨给的一带桂花离开。 “给我一袋桂花干什么?”白忆篱甩着袋子,不过这时应该没有桂花吧?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回到王府把桂花丢到书房,任思故就慢悠悠地找顾思念。 “啊!快快快!世子,您没事吧?” 下人惊呼声引起了任思故的注意,她皱眉往人堆里走去。 拨开人群,看见顾思念爬到树上,还站不稳的一晃一晃的,“顾思念!” “咦!”被任思故喊道的顾思念暗道不好,急忙滑溜下来想溜走,却被一月给提住。 “松开我,快松开我。”眼看阿娘越来越近,顾思念害怕的对一月挥打,可惜手短脚短的,起不了什么作用。 等到顾皓霖从外边办事回来时,却看见顾思念低着头跪在树下,周围都没人敢上前。 “你说你要是从树上摔下来,你让我和你爹爹怎么办?”任思故气的扶着太阳穴。 “阿娘~我下次不敢了。”见任思故被气的脸色发青,顾思念连忙起身要去扶。 “跪好!还想又下次?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顺着自己的气,示意一月自己没事。 顾皓霖跑上来扶着任思故,“思思怎么了?” 说完,还给顾思念打眼色。 “你的好儿子爬到树上去玩,你说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办?”任思故真的是被气到,所以狠下心让顾思念跪着。 “不会的,爹爹你劝劝阿娘呀!”顾思念只好向顾皓霖救助。 任思故似是要哭出来了,养的这么大的儿子真的出了个三长两短的,她要怎么交代。 “思思,别生气了。男孩就贪玩,我小时候也上树玩过呢,大不了摔一次躺几天而已。”顾皓霖心疼的看着任思故的眼泪。 顾思念:爹爹,你确定你是来帮我而不是来害我的?! “还躺几天?”任思故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皓霖,指着顾思念。 “男孩子嘛!没事的。”顾皓霖好声好气地哄道。 “顾皓霖!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还好这么跟我说!”任思故下意识的一巴掌拍过去,顾皓霖‘嗖’地跪在顾思念身边。 “那个思思,” “闭嘴!你两父子在吃晚饭前都不准起来。”说完,气呼呼的带着一众人走了。 看着离去的任思故两父子无奈的叹气。 “爹爹,我让你救我不是让你把自己搭进去啊!”顾思念挪到顾皓霖身边,安慰着他。 顾皓霖委屈的看着任思故离去的身影,抱着顾思念,“你当我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怕你娘。她那巴掌还没来,我就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哎!爹爹,你怎么还是怎么没骨气呢?”第一次见阿娘的时候也是,明明就是跟春心荡漾的小伙子,就怎么老是怕老婆呢? “还不是你,好端端地爬什么树啊?”顾皓霖提着她耳朵,没好气的说道。 扯开扭着耳朵的手,眼泪都下来了,“阿娘之前都爬了,没见你说。” “......你敢说你阿娘嘛?”顾皓霖突然沉默。 沉默的还有顾思念,“没胆,我怕死。”当初阿娘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头野猪的场景他还难以忘怀。 白忆篱换了身衣服处理了一月带来的一些报告,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 “你说,黑袍人的事,会不会跟司承阁有关?” 一月看向她,眼里不知闪烁着什么,“或许,有。” “可要是真的跟司承阁有关,那司承阁就背叛了司界啊!”这么大的帽子可不是很好扣上的。 “一月,我记得除了司承阁外,好像还有一个地方是归祭司管的。” “似乎是有这会事,但没有可知的信息。” “这样啊!”白忆篱坐好,把写好的信件交给一月,“给龟苓膏,顺便问问边境出什么事了。” 上次任羁林那沉重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安。 “是!”离开王府,一月来到任思故溺亡的湖边。 早已等候多时的人看着她阴沉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笑道:“哟~司使大人这眼神好吓人啊!” “我说了,别来打扰她,你是聋了吗?”拔出佩剑,一月表情发狠。 “别呀!司使大人可别动手,要是被祭司大人知道了,你觉得会怎么样?”女子红火的衣裳在雪白的地里格外刺眼。 一月捏紧剑柄,默默地收起。 却又听到,“哈哈!愚蠢啊!听到她就害怕,这可不好。我此番来,就是想问,我赤灵宫派出去的六十号人,是不是都被你杀了?”赤灵面色一厉,咬牙切齿。 一月玩味的看着她,墨发在空中狂舞着,轻启薄唇,“啊?这个啊!你猜?” ------------ 第79章 秘密(1) 苏向榆垂着眼眸,看着泪水在地上打出花,没有回答顾思念。 “哎!爹爹,虽然我也很是不舍,很是难过。但是,有机会与阿娘相处,不就好啦?”顾思念上前拉住他的手,“爹爹~” 看着安慰自己的儿子,苏向榆擦干眼泪,“长大了。” 经过一夜药浴,泡的都有些发白的白忆篱扶着桶沿站起。穿好衣裳看着站在外边一动不动的人身上,放轻脚步走去,“一月?一月?” “嗯......大人!您起了。” 疲惫的睁开眼,发现白忆篱脸色红润,有些恍惚。 好累,好累...... “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把任务做完。”白忆篱把一月摁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大人,有事定要吹哨。” “放心睡吧。” 走出客栈,白忆篱隐隐发觉有人在跟踪她,飞快走向城门,可那人却似不怕在人多地方出手,拉住她。 “你!”踢出去的腿被拦下,白忆篱看着许久未见的人,高兴的跳起,“夔暮哥哥?!” “忆篱好呀!”随手拿出一袋瓜子给她,夔暮温和的看着已经长到他肩膀处的女孩,“长高了许多。” “那是!”没想到会在南蛮遇到夔暮,白忆篱别提多高兴了,“怎么不见夔宇恒?”他哥哥都来了,怎么不见这人。 “我来办点私事,他在家里被扣住学习呢!忆篱来南蛮游玩吗?”夔暮跟着她走进城门,看着眼前欢声笑语的女孩子,眼里满满宠溺。 真好啊!如果是亲妹妹就更好啦! “嘿嘿~我就跟着朋友来这赏雪。”编了个借口,面不改色的磕着瓜子。 又跟着夔暮聊了许久,直到他和他的友人相见,她才和他分别。 在隐蔽的地方换了身行头,白忆篱从王府的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在干活的下人瞧见任思故冷着脸从后门进来,一个个都起身行礼。 苏向榆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耳边响起任思故冰冷的声音,“解释。” 以为自己太想任思故出现幻听的顾皓霖自嘲笑着,“解释,顾皓霖做的好事我要怎么解释。” “......”白忆篱看着顾皓霖,想着他所说的话。 顾皓霖说顾皓霖做的好事?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猫腻! “你在说什么?”提高音量,任思故拿起他搭在脸上的手,看着他震惊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继续道:“什么叫顾皓霖做的好事我要怎么解释?你不就是顾皓霖吗?你有事瞒我!” ”我,我......”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脑子一片混乱。 盯着他飘忽地眼眸,绯红的脸颊。白忆篱再次想起竹简上有关顾皓霖的信息,有些疑惑。 又想起上次她离开时顾皓霖还呆在巷里,怎么她刚回来他就出现了。那会也没瞧见他气息不稳,脸上好像也没有她全力扇出去的那个巴掌印。 难不成...... 坐在他写字的桌上,任思故认真打量的眼神让他有些把持不住颤抖。 “你抖什么?做什么亏心事了?”任思故幽幽说出来的话让做贼心虚的人大声反驳,“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会地。” “哦......”阴显在说谎。 任思故无奈叹气,“顾皓霖,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昨日有没有去过老蒋点心铺附近。” “没有!那天我一直都在家里教念儿做功课。”顿了顿,“全府上下都可以作证。” “真的?” “真的!” 收回目光,任思故从桌上起来往外走。苏向榆以为她又要走,喊道:“真的!我没有骗你!”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看着因着急起身把毛笔都弄掉的人,笑道。 “你,不是要走吗?” 任思故好心提醒他,“是啊!我要去王城陪向鹤归啊!”见某人松口了气,忍住笑,“回来我要喝汤。” “啊?哦,好好好!”痴汉的笑容看到任思故直摇头。 去往王城的路上,白忆篱捏着手中的竹简,神情凝重。 “得赶快结束这场任务了。” 在每天去陪向鹤归回王府这来回活动中,已经待了快一个月的白忆篱,今日去看向鹤归时,被告知以后她不用来了。 虽然有些不解,但不用每天两头跑,她还是很开心的。 回到府上,看着伺候她的一大一小,对顾皓霖问道:“你说向鹤归为什么不让我去了?” 苏向榆看着她放松的神情,想了想道:“听说昨日向鹤归不知为何动了胎气,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也是!我这段时间去的时候发现她精神不是很好。顾筠尉也是,毛毛躁躁的。”任思故对着顾皓霖,把心里所想说出,“总觉得怪怪的,这两人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苏向榆抿唇,掩饰住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 “你说我天天跟他们见面,会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任思故有些担忧,见他出神,喊道:“顾皓霖?你在想什么呢?”伸手把他脸上的头发拿开。 摇头,握着她的手,“不要怕,有我在,放心就好。” “我问你在想什么?”就知道转移话题。 苏向榆眼神含着深情,声音柔情蜜意般,“想你。” “好啦!你们两个!我还在呢!”顾思念哀怨的看着忽略了自己的两人,满满的鸡皮疙瘩挥之不去。 任思故看着斗嘴的父子两,看着顾皓霖的眼眸带着丝丝失落。 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而不是被发现后在来解释。 久违的,任思故今晚去了南风苑,还隐隐有过夜的打算。 还没从上次顾皓霖带人上门的事情中缓过来,见任思故来时本就慌得一批了,现在她还想在这里过夜?真的留了人,那她的南风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也不例外。 “王妃,那个,您看着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让您府中的人送你回去?”快点走吧!您这钱我是真的不敢赚啊! 任思故安安静静地坐着,右边是位水灵灵的小姑娘在喂吃食,左边是为高冷禁欲的男子在给她捏肩膀。 她空虚的目光在平常最爱的两位伶人身上停留,“让萧木兮来见我。” “萧郎中?”大晚上的喊她来做什么?王府也没什么受伤的样子啊! “人找来,我就走。”事情开始慢慢地显露出隐藏起来的天罗地网,这网里边,也包括我吗? 被引到之前和萧木兮见面的房内,看着披头散发在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后埋头的人,任思故出声,“我想,你的毒蛊王快要成了吧!” 萧木兮给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她毫不在意,就地而坐看着她摆弄。自顾自道:王蛊制好后,任家对你的束缚就没了。” 似乎说到了她的点上,萧木兮放下手心那条用密密麻麻的足爬动的虫子,“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顾皓霖到底在干什么。” ------------ 第80章 秘密(2) “......他是你相公,直接去问就好。莫非?出轨了?”萧木兮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脸惋惜的看着她。 而白忆篱却被‘出轨’二字所吸引,她佯装糊涂疑惑的样子,“何为出轨?” 萧木兮脸色一僵,看着眼前的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继续说你想知道的。顾皓霖嘛,筹备了几年的篡位。” 坐实了心里所测,任思故倒是整个人泄了气,“果然,他要怎么做?” …… 回去的路上,看着路上时不时经过的巡逻队,任思故有些不安,“怎么今日派了这么多巡逻的。” 回府时,看着和平常一样王府,任思故快步往书房走去。 “王妃!王爷在商议要事,您看要不先回去?”重兵把守的书房外,守卫看着任思故那毛毛的眼神,有些心慌有些害怕。 “不了!我在这等着就好。”喊人搬来张椅子坐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守卫。看到守卫们都不敢懈怠,站的笔直笔直的。 半个时辰后,苏向榆打开屋门送结盟的人离开时,就对上了任思故探究的目光。 “哦~王爷,外界传言果不假啊!”没想到雷厉风行、做事狠厉的盛王既然是个惧内的。 派人送人离开,苏向榆看着任思故在书房里东看西看的,又翻了翻他写下的字,“今日我总感觉有些不安。”透彻的眼眸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苏向榆张了张口,差点就脱口而出把计划了许久的事讲出来了。但还是没能说出,“会不会这几天你太累了?” “是吗?是我太累了?”任思故贴近他,手在他眉眼附近打转着。 “思思,你想知道什么?”苏向榆不喜欢她和他拐弯抹角的互相试探,慢慢垂下头,搁在她发顶上,听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想知道的,你都会说吗?” “会!但不是现在。思思,等等,再等等。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如果我胡思乱想,误会了什么,你也觉得没什么吗?”白忆篱看着他的脖子,衣袖里的寒光闪现。 接替顾筠尉的王位的,只会是他的儿子。顾皓霖是没有能力,违背天道安排好的事的。 可是,他近来的动作让她感知到了顾筠尉王位的危险。如果顾皓霖不打消这个念头。 那,她就只好出手解决掉他了。 “......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苏向榆微微弯腰,两人的呼吸交缠。可任思故那波澜不惊的眼眸让他有些无可奈何,“求你了。” “......” 任思故抚平他紧皱的眉,许久终是抱着他叹气,“随你吧!” 跟着顾皓霖回屋歇息,抱着顾思念的任思故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顾皓霖?” “嗯?”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向榆看着抱着顾思念睡着的任思故,替他俩盖好被子。“思思?思思?”任思故没有一点反应,苏向榆看着她的脸,唇慢慢贴近。 就在完全贴近时停了下来,“对不起,等我把这个事情办完了,我就把全部告诉你。 等我回来,大人......” 说完,便趁着夜色离开王府。 大殿内,顾筠尉红着眼眶里癫狂之意闪现,烦躁地对身边的宫人拳打脚踢,“废物!一群废物!” 看着下方发抖的大臣,顾筠尉忍不住怒吼,“军火库被劫,臣子反水,禁卫军叛变!好啊!顾皓霖,你做的可真好!” “王上!不好了,盛王带着禁卫军把城门围住了。现在正一路杀进来。”总管着急的跑进来,看着没有理智的顾筠尉提剑冲出去。 “哎呦!王上,外边危险,您可别冲动了。王后还在等着您呢。” 提到向鹤归在等他,顾筠尉稍微冷静了些。“去,吩咐那些死侍去拦住顾皓霖。不管死活。” 苏向榆拿着剑,身上的铠甲沾满鲜血,昏暗的月光下,他像个从地狱爬出来收人性命的恶鬼。 把剑从侍卫体内抽出,苏向榆踩着一地的尸体慢慢往顾筠尉藏身的殿内杀去。 “皇弟,能躲的到什么时候呢?”苏向榆回旋踢把身后偷袭的人给扫倒,直接抹了脖子。 顾筠尉强忍满腔怒火,看着身边云淡风轻的人,“高人,真的不用管吗?” 眼前身着黑色祭袍的人,心里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 他是一年前出现的,一年来帮着他许多事情,他很仰仗他。 “我说过了,他不可能夺得你的王位。即使他以为做足了准备。”白皙的下巴与黑色祭袍明显冲突着。 “王爷!” 看着跑来的下属,苏向榆皱眉,“怎么了?” “御林军和禁卫军策反了,原先说好在宫内接应我们的王公公失联了。”下属冒着冷汗。 如果他们失败了,不仅他们死罪难逃,家人也要连坐。 “什么?该死,去,去找左相。”怎么会!王公公不可能会策反,除非他被禁锢了,或者是除掉了。 “王爷找我?”身后传来苍老的嗓音,苏向榆猛地回过头。 左相穿着官服,身后站着乌泱泱的军队,“王爷,及时收手,或许王上还能从宽处理。” 苏向榆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连自己下属也暗中防着,“你叛变了。” 左相是知道苏向榆和顾皓霖的事情的,也算是看着二人长大的。一直都是站在他们这一派的,可没想到。 “你觉得可能吗?左相,你知道的,我不像他们两个,我没有退路了。”他没有顾筠尉那王室的势力,也没有顾皓霖远走游玩的能力,他只有他自己,还有他想保护的人。 他退了,顾皓霖是不可能回来受罚的,所以他不能退。 “哎!那就别怪我没劝你。”左相打了手势,身后的军队立马冲上前和苏向榆的人厮杀。 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飘进窗内。 腰间被用力提起,风参杂着雪落在外边的皮肤上。鼻尖浓厚的药味传来,刺激着大脑。不多时便转醒,看着大雪下的南蛮,白忆篱皱眉。 “醒了?”墨发被风吹到她的脸边,白忆篱看着那人衣袖上的符文,道:“怎么穿上了祭袍?” 扇归林抱着她飞速靠近王城,“刚刚处理完一些事,没来得及脱。” “什么大事啊!忙的都没有时间了。”说完,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王城,吹响了哨子。 “嘿!不是我说娃娃,为师在还用得找一月来吗?”扇归林不悦道。 “你不懂,我心慌的厉害。一月在,保险一些。”白忆篱看着王城内开始遍地开满娇艳花朵的鲜血,喃喃道:“顾皓霖......” 在王城内停下,看着随处可见的尸体,白忆篱抿唇看向扇归林。 “龟苓膏,你,带面罩做什么?” 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扇归林带着祭袍的帽子,脸上挂着金色的面罩。顺着他的手看去,“你,怎么把玄武拿出来了?” 听到白忆篱问话,扇归林还是像往常那副欠扁的语气,“还不怕有人伤到你。” “等等!嘶——你来这找我,又把我带到这干嘛?” 玄武是扇归林的法器、武器,就算是做法也没见他拿出来过。最近一次看,还是他和惩戒使者对打的时候。 “额,这个,就是想你了。知道你要完成任务就来帮你咯。”扇归林支支吾吾的回答。 “一月怎么还没来?”懒得跟他贫,白忆篱看着四周。按照一月的速度,不应该啊。 扇归林得意的笑道,“哈哈!我让她去把任思故的尸体带回王府,伪装落水而死。所以晚点,咳咳,咳咳,晚点来。” 白忆篱听他咳嗽,只当他在掩饰什么,没有多大理会。 “这样啊!”拿出竹简,慢慢的把任思故的故事补充上去,和扇归林站在高处,看着底下的情势并做好记录。 等顾皓霖死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把顾皓霖和任思故的故事都完补充,就可以在死卷上写下他的名字,然后就可以离开南蛮了。 只是,为什么这次,那么的不舍,不想让他死去,他其实也挺好的。 “娃娃?想什么呢?快记下来。”怎么在办事的时候还在发呆。 “哦,好,那,啊?!”着急掩饰自己的小心思的人不知怎么的,踩着雪从屋檐上掉下去。 “娃娃!”扇归林紧忙跟着跳下去,就差一点就拉到了。 黏黏的触感让白忆篱愣住,看着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顾皓霖,她不知为何推开了他。 “住手!”眼看周围的人要连着白忆篱一起进攻,扇归林闪现在他们身前。却发现原本袭来的三人被另一位赶来的给踹飞。 “干得漂亮,一月!” 一月点头,看向坐在雪地里和顾皓霖对视的人。 那些不知道来人是祭司和司使的士兵不断地进攻,连出来的顾筠尉也没有发觉。 “准备要走了?”苏向榆眼神灰白,没有焦距,他看着地上的雪,道:“我不是顾皓霖,我是他同胞哥哥苏向榆。” “苏向榆!”震惊地看着他,这人是在赏雪宴上提着她对她凶巴巴的人。 苏向榆咳出一口血,继续道,“我这几日都在筹备夺得王位。你每日去王城时,我在你佩戴的香囊里下了一种异香,并让潜伏在宫里的人在向鹤归和顾筠尉吃穿用上抹上另一种香。每次你去到,他们只要闻道你身上的香,两香就会产生毒气。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会出现异常的状况。” “跟本司说干什么?”白忆篱冷静道。 苏向榆凄惨的笑着,“大人,我说过事后会告诉你的。” “你!你早就知道了?”白忆篱不敢相信,自己的演技那么烂的吗? 苏向榆看着她颓败的模样,勾唇,眼神里是溺死人的爱意,“是啊!不过,还是因为大人不知内情才让我有机会发现。 大人,任思故跟顾皓霖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其他感情,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恩爱的模样。” “你!顾思念他......”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些小庆幸。 说道顾思念,白忆篱突然想起她在药山遇到叫她’大人阿娘‘的小孩子。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叫苏解颜。”苏向榆猛咳,视线模糊不清,他只知道她坐在他面前。 你一直都不记得,我们其实早已见过很多次了。 “娃娃!快过来,不然他们会伤到你的。”扇归林扯过地上的白忆篱,不善的说道:“你别忘了祭司是要断情的!” 断情!!! 两个字像是闪电一样让她颤抖,她闭上眼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情,他们都是过路人而已,都是过路人而已。 苏向榆苦笑,晃晃悠悠地站起走向那群人,看着白忆篱被扇归林提着离开。 ‘噗嗤——’数道飞箭射穿他的身子,可他依旧在笑着,眼里始终是一抹白色。 “再见,大人。” ------------ 第81章 抡大锤的青沧 被扇归林塞到马车里,看扇归林赶着马飞速行驶,一月扶住没坐稳的白忆篱。 “龟苓膏,你怎么了?” “不要出声!”扇归林严肃的说道。 难得见他此番神情,白忆篱坐好,不安的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轰——” 马车被大锤从中间砸烂,一月抱起白忆篱火速翻滚到路边。而扇归林勒紧缰绳,看着来人的大锤子。 “哟,车里还有个小的呢!”青沧拿起碎木中的大锤,惊喜地看着白忆篱。 白忆篱对上那盯猎物似的眼神,厌恶的垂眸。 “正好,两个祭司都在,总有个可行。”青沧捏着手,跃跃欲试的看着扇归林和白忆篱。 无厘头的话让白忆篱好奇,手臂被抓的疼,她看着随时抽剑的一月,没有出声。 青沧抡着大铁锤砸向扇归林,扇归林侧身躲过,提剑往他要害刺去,却被大铁锤挡住。 剑被大锤震的发出哀鸣,虎口隐隐作痛的扇归林看着被一月护住的白忆篱,把青沧引开。 “哈!你这点小聪阴对我来说不够看。”他才不会让他有机会给小的那个逃走。 当下一个转身,大锤飞向白忆篱,趁机跑到扇归林身前给他一拳。吃痛连连退了几步,扇归林紧捏拳头看着步步紧逼的青沧。 一个后空翻到他身后踹了他一脚,又立马向后仰躲过青沧的暗箭。 “笨蛋!”青沧看着扇归林躲开,愉快的笑了。 扇归林反应过来,猛地往白忆篱那里看去,“糟糕!” 就在这瞬间,挡住大锤的一月余光瞥见飞来的暗箭,咬牙拉开白忆篱。可还是让暗箭擦着她的手臂飞过。 “抹上。”冷艳的声音响起。 一月接过那人丢来的瓶子,看着她拿着剑往扇归林身边飞去。 一月犹豫不决,怕瓶子里的是毒药,反而害了大人。手中的药瓶被白忆篱拿走,“放心,她不会害我的。” 其实白忆篱也不确定,但从几次的接触来看,她还是选择相信她。 “木兮!”扇归林看着帮他挡住攻击的人,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凝重。 “抱歉师兄!我采药看见你被袭击,忍不住就来了。”萧木兮咬唇,知道扇归林不想看到她。 扇归林压下心里的怒火,看了眼担忧望着自己的白忆篱,咬牙切齿道:“不用你帮我,快走!” 说完,一把推开萧木兮。 “我说,能不能认真点,竟然还有心思聊天。”青沧不高兴的夹起细针,拍入扇归林的肩头,复而一个扫腿扫开来帮忙的萧木兮。 捂着肩膀,扇归林终是没忍住,吐了口鲜血。 白忆篱这边紧紧的看着扇归林,发现他受伤了,担忧极了但又不能上前脱累他。 “师兄!” “大人!” 两声惊呼响起。 萧木兮快速扶住满脸冷汗的扇归林,青沧疑惑的出声,“咦?不可能这么快啊!”看了眼地上黑中泛绿的血,了然道:“你还竟然中了阁主的毒?” 话落,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人,猛地给扇归林和萧木兮一击,拉着他们打起来。 而一月看着被人劫走的白忆篱,愤怒地追着那人。 “站住!”抄起地上的碎石打中那人的头,那人顿住,回过头放出暗箭。 一月有条不紊的一一躲开,闪现在他身后锁住他脖子且匕首抵住喉咙,快到虚影的动作让那人来不及反应。 “呵呵!司使的身手就是好啊!”苍老阴沉的声音让一月没控制住的加重力道。 “放开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连赫老都派出来了。 赫老笑了笑,示意她别冲动,“阁主大人的计划,你是拦不住的。” “闭嘴!”一月慌忙出声。 赫老却越加放肆的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已经见红的匕首,“怕什么,迟早要被发现的。别忘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我叫你住嘴!”早已准备好的毒散出,在赫老忙着防备时救出白忆篱,看着晕倒的人,连忙给她喂下解药。 “拿出解药来!”赫老知道刚才那毒是什么,阴毒的看着她,“妖怪,拿出解药。你难道忘了你的族人了?” 该死,已经开始发作了。 一月听到‘妖怪’二字,瞳孔立马竖起,“不想死,就继续说。那些人,杀了也不用告诉我。” 看见发生变化的瞳孔,赫老退了几步。这人妖的很,底牌多的不得了,还是不要正面刚上为好。 “呵呵!司使说笑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立马闪身离去。 一月起身,忽地离开又忽地回来。 提着赫老的首级,一月望着闭着眼睛的白忆篱,“有些事,大人还是忘了吧!”说完,就见白忆篱微微皱眉,有些痛苦的闭着眼。 “出来,把你们主子的尸首带回去。还有,等沈尘回来,告诉他不要插手此事。”把赫老的首级一丢,立马不见踪影。 “咳咳!” 身后传来白忆篱咳嗽的声音,一月快速上前,“大人,您没事吧?” 眼眸里慢慢清阴,白忆篱疑惑的看着一月,她们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在看着扇归林和青沧嘛? “没事!我,咳咳,咳咳!”胸闷不已,白忆篱连连咳着,似要把肺咳出来才会舒服。 一月皱眉,想到什么,上手解开白忆篱的衣服,“冒犯了。” 那里被这么生猛的扒开衣服过,看着一月认真的面容,不好说什么。 白忆篱胸口处,拳头大小的黑斑刺眼的很,白忆篱每咳一次,就扩大一圈。 “这是什么?”天啊!谁又给他下毒了? 一月此刻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检查好大人的身体,再来处理赫老。 “先去问问祭司吧!”一月扶起白忆篱,走出森林。 青沧逗着萧木兮和扇归林逗得都打瞌睡了,见到白忆篱出来知道赫老行动成功了,欢欢喜喜的溜走了。 扇归林没有追的打算,他知道青沧实力高强,他勉强能和他打持平。 见被一月扶出来的白忆篱,快步上前,“娃娃怎么了?” “大人胸口处有块大黑斑,”一月解释。 “我来看看。”萧木兮说着就要上前,可扇归林却突然爆发吼道:“够了!不是答应了此生不在相见,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萧木兮被扇归林吼愣住了,她眼里泪水打转,“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师傅也是,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扇归林:“......”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来打扰我,还有我徒弟。” 萧木兮摇头,倔强道:“我不!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么对我。” 一月抱着白忆篱跟扇归林走着,任扇归林怎么赶都赶不走萧木兮。 回到木屋,让一月把季暮商和纪南吕喊来,扇归林守在白忆篱身边。 “龟苓膏,你怎么不点灯,乌漆嘛黑的能看到啥?”白忆篱躺在被子里,闻着浓浓的药味,皱眉,“你怎么喝药了?” “......无语了,扇归林!你哑巴啦!跟你说话,你不应。还有,点灯!”白忆篱气呼呼的,这个龟苓膏就喜欢玩她。 “......” “师傅?”出去了吗?也不跟我说一声。 “......” 被喊来的纪南吕、季暮商和一月站着满脸吃惊,扇归林握住白忆篱伸出的手,“娃娃!娃娃!你别吓我啊!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 白忆篱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谁?怎么那么变态摸人家的手?” 扇归林:“......娃娃,”突然想到她听不到,在她掌心写下几个字。 而在扇归林写字时,白忆篱开始发觉不对劲。 方才还是阴媚的天,不可能一下子就暗了。还有,她平常喊不到三句话就有人过来了,怎么现在。 难不成她又瞎又聋了! 扇归林在她手心写的是:大家都在。 白忆篱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我好像猜到我现在的情况了。嗯,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给我来点吃的吗?我饿了。” 扇归林:“......” 纪南吕和季暮商:“......” 一月直接去厨房给白忆篱煮东西了。 萧木兮站在门口张望,见一月出来,立马上前拦住她,“姑娘,能帮我把扇归林喊出来吗?” 一月冷漠的看着她。关她什么事。 见一月要走,萧木兮连忙道:“我是制毒的,或许又办法可以”就他们...... “祭司,有人找你。”一月立马喊道,看着扇归林走出来,对萧木兮道:“麻烦了。”随即去厨房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木兮看着里边躺着的人,有些吃味。 为什么全部人都围着她转! “怎么还没走!”扇归林见到她就烦。 萧木兮受伤极了,她吸着鼻子问他,“师兄,到底是何事,何事让你们如此对我。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突然要跟我决裂。” 扇归林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回想起已逝的师傅。 “你还记得你及笄那年在池蛰山遇到的仙人吗?” ------------ 第82章 无心之失 萧木兮想起那飘飘欲仙,但神情淡漠的仙人,点头。 难道跟那位仙人有关? “你遇到的是司界的天司尊者。他那年下凡考察祭司,在池蛰山休整遇到了游玩的你。与你说了几句,得知当时祭司的不作为,愤然返回司界。为了答谢你,便赠与你一块血玉。”扇归林说道血玉,有些酸涩。 萧木兮疑惑的看着扇归林,弱弱出声,“我那会不知道是天司来考察。可,这不能解释你们对我的态度转变。” 扇归林呼出一口浊气,拿出怀中的盒子。萧木兮见他拿出熟悉的东西,立马拉住那只手,“师兄,你......” “松手,本来这些事就让我悲愤,如今我娃娃又出事,你让我怎么静下心来。”扇归林看着手中的白瓷盒,打开食指一点,在眉心点出一点红。 原本还参杂着浑浊的眼眸此刻变得异常清阴,平静毫无温度的眼睛看着萧木兮,让她紧握拳头。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眼神,让她受不了。 “你可知,那块血玉是一块愿石。”扇归林冰冷毫无情感的紧逼她,那神情似在蔑视,萧木兮别过脸。 她怎么会不知,可,可她也是无心之失。 “萧木兮,你可还记得你许下的愿。”扇归林眼眸微眯,骨节分阴的手升起,像是在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住。 萧木兮低头,还是如实说道:“我讨厌祭司,我不想他们和我一起。” 等等,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师兄他...... “认真想想,你从池蛰山回来遇见师傅后,在我游历遇见后,在娃娃回来遇见你后,都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这师妹的原因之一,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会说别人不理解她。 萧木兮皱眉。池蛰山回来,师傅莫名离世;偶遇游历的师兄,师兄差点被那些发疯的难民害死;遇到白忆篱,她身中奇毒,渐渐散失五感。 莫不是......不可能,她只是想远离祭司,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可师兄,你和你的徒弟没事啊!” 扇归林听到他这么说,身侧的手青筋凸起。“我没事?那是那时被收留的孩子救了。他命格与我相似,便替我受了。娃娃此时心脉受损,看似无碍实则时日无多。 萧木兮,你觉得师傅对你严厉、不近人情,可你就没想过你被围攻时是谁丢了半条命带你回来的? 祭司是断情,但也不是毫无人性可言。 你既然许下了那个愿望,就不应该再出现再祭司身边。天司的血石之力,祭司如何能受的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没让你给师傅和林念归赔命,已经是极大的忍让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此出现,让我徒儿遭受不该有的苦!” “不!不可能!”就只是一句抱怨而已,只是一句话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罢了。你既已知,便速速离去,莫要再来。”说完就要走,萧木兮拉住扇归林,“师兄!我不走。” 她不想离开师兄,她不想。 “你,你说有人替你受了,那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和你徒儿命格相同的人代替。别不待见我,我会伤心的。”萧木兮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上,他猛地抽开拿着帕子擦拭。 “不待见是我的事,会伤心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扇归林!你,你也变成祭司那冷血无情的样子了吗?当初你不是答应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吗?你都忘了吗?”萧木兮气急败坏地笑了。 扇归林顿住,回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藏有深渊巨兽,再咆哮,再把让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你害死了你师傅,我父亲。你觉得,我该待你这杀父仇人一辈子好?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扇归林掐着她的下巴,把人给甩远,“滚。” 萧木兮趴在泥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还,还想要杀她。 “你是智障吗?脑残?天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存在。”在屋里边看着白忆篱睡下的纪南吕听到萧木兮的话,直接抄起屋门口的扫帚萧木兮那就要往扑去。 季暮商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看着像脱缰野马一样。不过,季暮商更觉得她像个狂犬病犯了要去咬人的疯狗。 “啊啊啊!放开我,让我去揍她!忍不住啊!一月,一月,别煮饭啦!害尤溪的真正凶手在这呢!”纪南吕挣扎着,怒瞪季暮商,后者无奈道:“你都喊一月了,还去作甚?” 纪南吕一愣,对哦!尤溪就是一月的命,一月知道内幕了,肯定不会放过那个讨厌的萧木兮的。 厨房出来的一月拿着菜刀,皱眉走向纪南吕,声音听不清她的情绪,“什么意思?” 纪南吕拉住她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忽然感觉有人在扯她的头发。 季暮商示意她闭嘴,纪南吕见扇归林默默地走到安全区域,看着拿着剑的人。她手上的菜刀不知怎么地在萧木兮的衣摆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萧木兮害怕的往后退,她可是见识过这个女人那恐怖的实力,她不会不讨好的上前找死。 其实,当她的存在威胁到了白忆篱,她不管怎么做都是在找死。 “你走吧。” 一月悠悠道。 扇归林:这跟想象的大卸八块不一样! 纪南吕:这是拿错剧本了吗? 季暮商:阿弥陀佛! 萧木兮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放过她了? 生怕一月反悔立马,跑走了,但见那最后离去对扇归林恋恋不舍的眼神,众人觉得她一定会回来的。 “一月,就这么放走了?”纪南吕好奇的看着把地上的菜刀捡起的人,一月目光在高处的树顶上掠过。 摇摇头,看着里边熟睡的人,道:“先把大人肚子填饱再说。”顿了顿,“盯着她的不止我们。” 放走她,只是不想脏了她的手罢了。 一月离开去厨房,扇归林也回到屋内守着白忆篱。纪南吕四处张望,“刚才有人在监视?” “林内地势复杂,众多遮掩物,有人藏身正常。”他只是隐隐感知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像一月那样清楚的发现。 从木屋那跑走的萧木兮累到走不动,直接坐下。 “师兄真是过分。还有那个面瘫的人,竟然拿菜刀恐吓自己。” “那是你活该!” 树上坐着为慵懒的男子,白玉萧拿在手上玩着,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你,你想做什么?”她不蠢,这人一看就知道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高高扎起的墨发在空中飘着,他漫不经心的折断树枝,“你问,我就说啊?” 萧木兮一噎,起身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啧!我有说要你走吗?”男人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萧木兮身前,眼里慢慢讥笑。 萧木兮拿出剑,随时准备和他开战,却不料男子皱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道:“粗鲁!女孩子耍刀弄枪的可不好。” “你到底想干嘛?”男人越是这样,萧木兮就越是没底。 男人握住萧木兮的剑刃,在她惊恐的神情下折断,嘟着嘴道:“好疼,出血了。” 萧木兮:你自己弄得,不关我的事。 拍一拍手,一众黑袍人出现在萧木兮视线。男人出声,“陪萧小姐玩玩,”顿了顿,“别伤到了。” 说完,又躺在树上看好戏一样看着大型‘猫和老鼠’游戏。 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男人离开树间来到河边看着女子。 他欢欢喜喜地跑上前,搂着她的手,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一副乖巧极了的模样。 “想我了吗?我可想死你了,所以就先回来啦!”眼里的红心心在放着电波,可女人无动于衷的,抽开自己的手。 一月视线在他手处顿住,“你故意的。” “哈?什么故意的?月月说什么我听不懂。”就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怎么样,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嘤嘤嘤~ 一月没有啃声,只是拿出药给她敷上,“沈尘。” “嗯?怎么啦,月月?”沈尘亲昵的靠近她,看着她专注眼眸。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大人的事。”一月神情严肃,有一丝丝、一丝丝的紧张。 沈尘愣住,嘟着嘴,“大人、大人,就知道大人。”见她望着自己,无奈的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月月,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的名字天天挂在嘴边啊,我一定幸福的不得了。” 一月还是那副表情,只不过隐隐的松了口气。 沈尘的实力跟她不相上下,况且他说过的话没有违背过,能得到他的答应,算是安心了不少。 如果沈尘知道了一月想的,肯定气地嗷嗷叫。 什么叫他的话没有违背过?一月我恨你是个木头! ------------ 第83章 偶遇故人 沈尘气恼地背对着她,暗自发牢骚。 一月见他不想理人,想着白忆篱的身体状况,直接离开了。等别扭完想跟一月说话的沈尘见早已无人的地方,直接捂着心脏跳起,“一月!你个憨憨!” 扇归林看着坐起发呆的白忆篱,心里一阵的疼痛。 哎呀!娃娃这副失魂落魄地模样,着实让人担忧。 而让人担忧的白忆篱抓着被子,她还想嗅不到药味了,不只是扇归林停药了还是她嗅觉失灵了。 只不过,眼下的重点是——她想上厕所。 “......” 白忆篱皱眉,不悦的转着头寻找着人,咬唇道:“我要上厕所!” 自己现在是聋,但不至于感知不到自己的发声过程。 漂亮! 她能说什么呢?不仅嗅觉失灵了,还哑巴了! 同样察觉到情况的扇归林握住白忆篱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别担心。 发现有人在的白忆篱激动地握住他,在他手心快速写下让扇归林黑脸的话:我要尿尿! 让回来的一月带着白忆篱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坐在椅子上的扇归林对一月道:“我要去池蛰山取一物,你同我齐去。” 那地危险重重,他加上一月应当是能闯入的。 扇归林想的是拿到池蛰山天司尊者留下的玉佩,然后通过通灵试着请一位司界的大佬给白忆篱解毒。 当然,这其中的代价扇归林倒是没什么感觉。 嘱咐纪南吕和季暮商好生照顾好白忆篱,扇归林带着一月火速赶到池蛰山麓。 跟着扇归林走在阴森森的山间,一月认真的记着路线。她可没忘记这位祭司是个十足的路痴! 路痴到有次竟然在木屋后山迷路了!等白忆篱和一月找到时,人家正心大的对着月亮喝着酒,牛气十足的扯着白忆篱讲那些过往。 扇归林拨弄着白忆篱送给他的禁步,突然对着身后的人道:“一月。” “祭司有何吩咐?”看着扇归林停下,她也停住脚步。 扇归林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一月身上,“我记得娃娃是在她来到祖宅的第一个冬天带你回来的吧?我还记得那会你瘦的跟竹竿似的,阴阴比娃娃大三岁,可却看着比她小了好多。后来还是娃娃到处收集补药把你养成现在这副样子。” 一月听到他讲起最初和白忆篱的相遇,木讷的脸上不易察觉的浮现笑意,“能与大人相遇,是一月的荣幸。” 扇归林欣慰的点头,“我知道你与娃娃自幼相识,感情异常坚固。”瞥向她,“我也知道她希望你不要染上鲜血。” 不要染血......早已不可能了,她在与大人见面之前,就是不要命的从奴隶中逃出来。 “祭司,可是有话要说与一月。” “哎!娃娃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暗地里处理不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我,也知道你身份也没那么简单。”瞧见一月面色紧绷,故作轻松笑道:“好啦!你也是我看着长大,自然知道你对我们的真心。” 一月写下木讷的神情,微微皱眉。 “一月啊!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以很好的保护娃娃。但是,有时候适当的放手,让她自己体会体会这世道。祭司是要断情的,我瞧娃娃情义深重,她不愿断也罢,就是希望她早些看透。” 扇归林遗憾的说着,一月察觉到不对劲,直接问道:“祭司,您,是出什么事了吗?” 扇归林哈哈大笑,随即心酸无奈,“或许吧!我身中两种剧毒,已是强弩之躯了,要不看着娃娃现在这个样子,我早就去极乐世界玩咯!” 一月紧抿唇,看着扇归林乐呵呵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那些毒是专门用在祭司身上的,可以说是无解。现在扇归林带她来这里找通灵玉佩,已是十分艰难的了。 通灵需要的精力和让天司救人的代价,或许从一开始扇归林就没有打算活下去,只是不忍心看着白忆篱一个人撑着。 此番话语,倒有些交代遗言的意味。 “祭司莫要说笑,大人还等着您。”扇归林走了,白忆篱指定要失常。 眼里满是慈祥之意,扇归林笑笑并未回应她什么。 二人走到深林是已是月阴星稀之时,扇归林决定稍作休整。 可谁曾想,到是遇到了一位故人。 一月护在扇归林身前,手中的剑在火光下散发着杀意。 “一月,没事,自己人。”拉回警惕的人,扇归林也是很意外来人,找了这么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来人脱下帽子,一张乖巧可爱的萝莉脸暴露在火光中,“归林。” 来人正是扇归林请辞的天机道人——苏卷云。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扇归林见到故人,难免想到自己早年时跟好友们闯荡的模样。 苏卷云客气的会以微笑,看着扇归林一会有些皱眉,“归林,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 扇归林面上的死气黑沉,怕是没得几日了。 “不亏是卷云,一下子就猜中了。”扇归林像是说笑一样,可在座的其他两位可没有什么心思笑出来。 压下心里的异样,苏卷云微微笑了笑,看向山顶,“顺着此路往上走,可窥见一方水域,归林要寻的东西,就在水域下。只不过,水域内危险众多,怕是有妖物。”说道妖物时,刻意看向一月,却没有发现她脸上有木讷之外的神色。 扇归林随意的摆手,“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不用担心,不过还是要多谢卷云相助。”有天机道人帮忙,确实快了许多。 中途喝多水的扇归林离去小解,苏卷云收起微笑,不善地看着一月。 “不知小妹妹可是副司的司使?”这女娃娃给人不是很好的感觉。 一月点头,并不想与她多说。 苏卷云是越看一月心里越不舒服,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端着长辈的身份提醒,“你最好不要被人发现你身体的秘密。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一月暗道不亏是天机道人,竟然把她看出来了。 苏卷云没有说的太多,毕竟以后还要见面的。 清晨,苏卷云跟扇归林告别,临走前担忧的看着扇归林。 这死劫,无法避免,即使看破天机也不可过多干预。 视线落到一月身上,原本无意的瞳孔颤抖起来。 等等!这孩子身上,怎么突然生出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一月有些无聊的看着地上搬运食物的蚂蚁,心脏深处猛地颤动。 忍不住的一月无发控制自己的瞳孔变成竖瞳,眼眸泛出星河般璀璨。扇归林忽地摸了一月的发,笑道:“怎么?还想把我的娃娃掳走啊?” 在扇归林说话的空档,一月慢慢恢复回正常的模样。 只不过,有些心乱。 似乎,似乎出现了什么排斥她的气息,让她难受。 到底,生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 第84章 乱流之地(1) 苏卷云在扇归林他们往上走的时候告辞的,一月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脑海里浮现那不堪的过往。 “一月?”这孩子在看什么? 回神跟上扇归林,一月乖巧的问道:“祭司有何吩咐。” 扇归林踏过一个小坑,指着山顶雾蒙蒙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安放玉佩的地方。” 二人往上走了许久,终于是来到山顶。 站在山顶,底下是被围成圈的大池。雾气萦绕在池面,带来神秘感。 扇归林摸着下巴,看着大池,“卷云说玉佩在池里,但池这么大,具体在那呢?” 一月眼神闪了闪,猛地往池的深处看,瞳孔慢慢浮现出梦幻的蓝色。 “这池水瞧着深,不好下去打探。”下去不了就跟池里的生灵交谈不了。 正想问一月是不是有跟水生生物交流的本事,就听见原本平静的湖面像是沸腾了般冒着泡泡翻滚着。随后,一群波纹长发,头上长可爱的小角,人身鱼尾的生物浮在水面上。 “这,这是鲛人?”扇归林吃惊地看着罕见的生物。 他是祭司,知道祖宅里是有鲛人的,但那些鲛人都在中央大陆生存且数量极少,怎么在这里也有。 “不!是龙鲛。”一月道。 龙鲛,是化为龙的蛟龙和鲛人所孕育诞下的生物。在祖宅里,这物种比罕见的鲛人更为罕见。 一月微微眯着眼,看着最前方只有一点点龙角的龙鲛,双手合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吹出有声调的声音。 为首的龙鲛看着一月,带着一众族人游上前,嘴里发出好听的歌鸣。 扇归林看着身旁的一月,吃惊之余在想一月的来历。 虽然从小带回来,但是她是哪里人,谁所生,一概不知。 首领听到一月的呼喊,回应:“你喊我们出来做什么?” 扇归林知道首领在歌鸣,却听不到讲什么。 一月继续吹着,首领深思,招来身边的族人问了问,回道:“是有块血白色的石头在池眼处。” 一月把问到的话告诉扇归林,扇归林高兴极了,让一月问首领能不能帮忙取来。 首领很快回道:“我们碰不得那石头,可以带你们去。” 一月默了默,跟扇归林说:“他说可以,不过他们碰不得那玉石。” 扇归林皱眉,“那我跟他们下去拿。” “祭司大人,还是我来吧。我能跟他们交流,方便些。”一月提议,扇归林犹豫许久还是咬牙答应了。 “如果有什么危险,立马回来,知道吗?”扇归林看着眼前的孩子,忍不住担忧。 一月点头,跳入池中。 首领看着入水的一月,也带着族人返回水中。 水里,水草像是被打理过似的在池底摆成奇怪但又好看的图形。 偶然路过的龙鲛看着一月,眼里满是新奇。 女龙鲛挽着男龙鲛说道,“那是什么?长得跟我们有些相似。” 男龙鲛点头,皱眉看着一月的腿,“那是什么?它的尾巴?怎么有两条,好丑。”说完,摸着自己装饰成艺术品般的尾巴。 提到他的尾巴,女龙鲛嘟着嘴,唉声叹气,“你说说你,我们说好要当一辈子好姐妹的,你却变成了雄性。” 男鲛人赶紧安慰她,“哎呀~我也不想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龙鲛是雌雄同体的。我也没想到我一觉醒来就变成雄性了。” 一月游离那俩条龙鲛,看着首领停下。 首领围着一月转了圈,眼里充满疑惑,“你,不觉得难受吗?” “为什么要难受。”一月直接开口。 她是有跟水生生物无障碍交流的能力,只不够只在白忆篱面前才完全展现而已。 看见一月在水里跟陆地上无二后,首领想到什么,只是带着一月去池眼拿玉石。 以前听说过,每个种族在人界都有天选的沟通者,难道是眼前的姑娘? 一月游的很快,那些有尾巴的追着她都有些吃力。趁没有龙鲛追上,她立马深吸一口池水,瞳孔完全变成梦幻蓝紫色,竖瞳在四周打量着。 耳朵有些瘙痒,她下意识地摸着,看着摸下来闪着光的东西,攥在手心,没多久张开的手里只有被水带走的粉末。 “你速度很快啊!”他们这些龙鲛竟然比不上两条腿的生物。 一月冷着脸,没有理会首领,只是看着空无一物的池底,道:“你说的玉石呢?” 首领和一众族人看着一月,“不是在......咦?玉石呢?” 首领游上前,不敢相信在池眼离待了几百年的东西不见了。 身旁的龙鲛都低声讨论玉石的去向,一月黑着脸跟首领说,“你耍我。” “打住!虽然我是在池底呆的很无聊,但不至于去捉弄你啊。”首领委屈极了。 这人身上有极强的血脉压制,他想发火但有打不过,她还说他耍她。 他哪敢! “首领,有不阴生物闯入禁地!”突然出现拿着石刀的龙鲛,看到一月大喊,“就是它这样的两条尾巴的。” 一月知道扇归林不会贸然下来,对着首领道:“介意我去禁地看看吗?” “当然不介意。”就算介意也不敢说啊! 首领挥开哪龙鲛巡逻卫,带着一月去深处的禁地。 龙鲛族里的禁地,其实是一条水底大裂谷。里边温度极高和二氧化碳超标的多。没有任何生物能进去,更别提活着出来了。 首领站的远远的,拉住想要上前的一月,“等等,这里很危险,别过去。” 一月摇头道,“没关系,我去看看。” 首领劝不住一月,游到石头上坐着,“哎!怎么就不听龙鲛言呢!” 来到裂缝处,一月感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对着吃着鱼的龙鲛道:“我下去看看。” 首领:“!!!” 紧忙过去,却被高温吓的立马游开。 “哎!罪孽啊!好好的生命没来得及拉住。”说完,伤心十足的抱着鱼游走了,还大喊:“来龙鲛啊!我心情不好,去弄些鱼和水草来。” 化悲愤为食欲! 一月是被拍醒的。 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眼睛不适。海浪拍打着沙滩,海鸥在和水里的鱼斗争。 “嗯?不是醒了吗?喂!”女孩皱眉,继续摇着一月。 难受得劲,一月起身推开那人,扶着头看着这奇怪的地方。 女孩想不到一月会这样对她,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扯着她的头发,“放肆!竟敢对本宫无礼!” “公主!不要这样。”一月刚要挥开女孩,就见一位精致的男孩拉开她。 男孩哄了会怀里的人,与一月对视,“这位姑娘,公主方才失礼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女孩不喜欢男孩这么说,但触及男孩警告的眼神,哼哼唧唧的,“林念归!你就仗着我宠你!” “我让你宠我了?”林念归失笑道。 一月看着男孩的脸,皱眉。 这人身上散发着浓厚的恶意,在发现自己推开女孩时眼神阴鸷,却又在忍耐着什么。 “殿下,陛下请你过去。”下人过来带话,见女孩不理,只好对林念归道:“林公子,您帮忙说说吧!” 林念归推开女孩的脸,把自己的鞭子放到她手里,“喏!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拿来玩吗?给你玩几天,快去吧!” “念归,不和我一起?”真的不想去找父皇,她只想和念归一起玩。 林念归让下人带她走,“一会跟上,你先走,乖!” “哼!要快点。”说完,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下人走了。 一月知道林念归跟自己有话说,却没想到听到的是,“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林念归看着一月的眼神里满是怀念和痛苦。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和她相认了。他不想她知道自变成这副鬼样子。 是她的错觉吗?着男孩眼里刚才闪过一丝怀念? 一月道:“你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 林念归继续说道:“这里离你所在的时空差了快一百年,你不该在这个时空。” 一月继续皱眉,“不管你的事。” 林念归楞了会儿。 没想到能被一月这样对待,这就是别人面前的样子吗? 她在这里多呆一秒,就会乱一段时日,“你要找什么?” 赶快让她回去才行。 “......玉佩,”一月说道。 林念归猛地抬头,从怀里拿出血玉,“你,是找池蛰山里的玉佩吗?” 喉咙哽咽,林念归响起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这玉佩早已被用过了,” 一月看着那感知不到灵力的玉佩,咬牙。 这应当事玉佩没错,可被用过了。 “你还是放弃吧!别找什么玉佩了。你这样会害死那位祭司的。”林念归把玉佩摔碎,看着她。 “就算你拿到了玉佩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就此回去,那位主祭司可以慢慢调理,小祭司慢慢找法子这样不好吗?”林念归刚说完,就被一月揍倒在地。 “闭嘴!” 她不管谁离去,可白忆篱不能!别人的生命有什么,大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吐了口血,林念归躺在沙滩上,看着一月的眼神悲凉又死寂,“白忆篱的命有什么重要的呢?在祖宅死了,常间还是可以慢慢养回来啊!” “给我住嘴!” 一拳又一拳的落下,林念归都没有反抗的动作。 一月打累了,正想继续时却发现有什么在扯她,下一秒就消失在这里。 林念归站起来,擦着嘴边的血,“白忆篱不希望扇归林离开。当不了祭司就会回常间,。 不要,真的不要救了。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泪水滑落。 “林公子,捉到上次打公主的那群人了。”身后的侍卫看着站在沙滩上的人,他不回话他就不敢动。 “啊~捉到啦? 嘶,那就废了他们碰过公主的手。 哦!对了,那肮脏的东西割掉,当着他们的面喂狗。 嗯?最后凌迟吧~”林念归收起那怀念的样子,嘴里吐出恶魔般的话。 看着下人腰间的冰糖葫芦,林念归眯着眼。 “公子?”被这位杀人如麻的公子看着,有些害怕。 “冰糖葫芦好吃吗?” “哈?还还行。”公子要吃吗? 林念归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确实不错。” ------------ 第85章 乱流之地(2) 头像是被人摁在水里一样,窒息感让一月察觉不对,立马反应过来踹开摁住自己的人。 “嘿!这娘们还挺得劲啊!”男人从地上站起,刚要把人重新摁到水里,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弓着腰笑嘻嘻道:“老大,您来啦!” 来人轻轻的应了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一月,温和道:“相府千金可不是你们这些蝼蚁的惦记的。” 他优雅地蹲下,抬起一月的下巴,凑上前说出只有他和她才能听到的声音,“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样,还想肖想本公子?”顿了顿,嗤笑不已,“想从我这里对相府千金下手,未免太高看她了。” 一月摸不清楚状况,选择沉默。 他起身整理了衣裳,眼神怜悯却又坚定,“哎!我知道你们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要保护相府千金,我此生最爱的人。” 一月缓缓坐起,看清那人的长相后,有些恼怒道:“沈尘!你说什么?” 沈尘顿住,看着一月的眼睛里闪过探究和警惕。 半晌笑道:“沈尘?莫非找错人了,我叫临沂。” 可心底想到是待会如何把人搞到自己房间里审问。 怎么就被识破了?不应该啊! ‘438!你不靠谱啊!’ 【渣男,请不要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沈尘温和的喊人带一月下去处刑,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翘着臀观望,寻找时机把人干掉再把一月掳走。 换了身夜行衣的沈尘冷笑,438就是438!还是那么不要脸。 【渣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咦?我什么都没说啊!哎呀,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咧?’ 【哼!装模作样。好心提醒你这个渣渣,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明晃晃的喊人抓你。】 沈尘脸上的笑容僵硬,他看着自己一身黑突然发觉438说道好有道理,立马换了一身白。 ‘果然,白天就要穿白行衣。’ 沈尘沾沾自喜道。 【......】怎么办,好像把他踢掉换其他人啊!这人不仅精分还蛇精病! 眼看一月就要被大刀砍头,沈尘已经冲出去了,可却被接下来的操作硬生生的吓得杵在那里。 一月只是没反应过来情况,见那人挥着大刀,不悦的起身把那人手往后一掰。 ‘咔嚓’一声,男人的手就无力的垂下,大刀也落在地上。 ”臭娘们儿,你干什么?“男人怒吼,手上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冷汗都冒出来了。 一月冷哼,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捡起地上的大刀。看着刀刃的缺口,眼神冷的要将人冻死,“不会说会就不要说话,我耳朵喜欢清净。” “呸!你放开我,啊——”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一月神色无常的用刀在男人背上绞着,“刚才那男人是谁?” 长得跟沈尘一模一样,可从他气质上看应当不是。沈尘没有这么的假惺惺,虽然也很假。 被提到的沈尘默默藏会墙后面,瑟瑟发抖抱紧自己。 ‘438,这次是不是踢到铁板了?’那个女人完全跟剧情里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的柔弱吗?谁大爷的柔弱到把两百斤的大汉摁在地上摩擦? 【都说了没有错了,你担心什么!】438嘴上是这么说,背地里心虚的在屏幕前查找着数据。不能被渣渣发现自己找不到原因,会被笑死的! 早就注意到沈尘动静的一月皱眉,还未等男人开口就了结束了他性命。 刚才,那个长得跟沈尘一样的人身上好像带有血玉。 一月靠近沈尘时,他正和438在对骂。恍然间被一道阴影挡住,僵硬地转头看去,“哈!哈!哈哈!不是我要杀你,我只是路过!路过!” 【怂货!】438心里鄙夷沈尘这副狗腿的模样。 一月不喜欢看着这双满藏阴谋的眼睛,对着沈尘直接表明想法,“我要你,”身上的血玉...... “禽兽啊!光天化日下强抢美男啊!”沈尘抱住自己,内心直流泪。 长得好看就是罪过,怎么办呢?一点办法也没有! 【......】拜托你看清楚,人家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一月:“......我要的是你身上那块血玉。” 沈尘:人家都准备从了,你跟我讲你对我没这个意思! 【辣鸡!】 为保小命的沈尘把怀里的血玉递给一月。 这块玉还是在龙鲛国那个世界带回来的,沈尘喜欢的紧。看着一月毫不客气的把玉收好,心塞塞的。 “给你,换玉。”把东西塞给沈尘后,一月又凭空消失了。 沈尘震惊的嘴吧开成‘O’字形。 ‘438,你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是不是正常的古代世界了,这大爷的根本就是仙侠世界才有的。’ 【咳咳!这个,嗯,正常古代也有绝世高人的,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哎呀妈呀!这不正常啊!难不成出现bug了? 再一次睁眼时,一月已经回到了池底。 首领无聊的躺在石床上看着龙鲛族时下最火热的话本,沉迷剧情无法自拔之时,凭空出现站在石床上的一月吓的头发都竖起。 “你,你没死?” 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又龙鲛,哦不!有人(其实也就只见过一月和扇归林而已)能活着从禁地出来,还毫发无损。 一月深吸一口池水,“嗯,只不过去了几个奇怪的地方。” 首领知道她这么说是要他解释的,“嘶!难不成是乱流之地?” 乱流之地,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无人知道卷入里边会怎样,因为古往今来进到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过。只是传言说乱流之地里边是一个巨大的时空溶洞。 如果白忆篱在的话,估计会说一句——不就是黑洞和虫洞的结合体嘛?! 一月记下了首领说的,便游出池面把血玉交给扇归林。 扇归林看着红白相交的玉,忍不住拉着一月飞快的赶回去。 纪南吕坐在屋外的小板凳,大老远就看见扇归林带着一月飞奔过来,带起一地尘。 捂着鼻子,没好气地跟着扇归林进去,见他要扒白忆篱的衣服,紧忙上前接手,说道:“我来!我来!”你这个糟老头,师傅也不可以这样啊! 被推开的扇归林也知道自己着急了,冷静下来道:“取娃娃一滴心头血。” “什么?”纪南吕当下就不敢动了,这么高危的事情她有些害怕。 一月拨出匕首,轻声道:“我来。”随即看着季暮商,后者耸耸肩拖着扇归林走到屋外带上门。 因为下手干脆利落,心头血很快就被取出来了。 扇归林带着那滴血和血石走到黑屋里,点好灯让一月他们守好。 与此同时,距离木屋不远处,一批黑袍人藏身起来,等待着女人的命令。 把心头血滴在血石上,趁着血石冒光,立马念起咒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扇归林越发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 感受到召唤的某位大人从床上弹起,来到扇归林面前。 “开启召唤石所谓何事?” 在光团里边的人磕着瓜子,声音听不出性别和年纪。 “祖宅当期祭司扇归林,请求神者救我徒儿性命。”扇归林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个头。 光团里的人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瓜子。 小祭司出事了?这么没人告诉他? “你可知,救她的代价?”要不就给他打个折吧! 扇归林低着头,坚毅道:“无论要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就娃娃一个独苗苗了,不能放弃。 那人考虑了几秒,道:“既然如此,那就拿你的道行来抵吧!本神要你这几十年来的道行。” 扇归林顿了顿,几十年的道行吗? “好!有劳神者了。” 门口发呆的季暮商猛地站起看向不远处,一把把纪南吕往白忆篱那里塞,严肃道:“躲好,看住单尤溪。” 一月早已站在林间出口,夹起飞镖往树上打,立马倒下一个黑袍人。 看着黑袍人手中的弯刀,青筋暴起,终是没有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季暮商一直守在木屋五米内,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四周,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出来。”冷冷说道,可除了那位倒在地上的黑袍人,什么人都没有。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月快速打出几道飞镖,同时在林间迅速的穿梭者,逮着一个黑袍人就干掉一个。 许是这嚣张狂妄的打法让主事者有些恼怒,现身跟一月扭打在一起。 大弯刀与长剑激烈的碰撞者,发出刺耳的哀鸣。 一月咬牙切齿,“给我收手。” 赤灵娇媚一笑,她知道一月不会对自己下死手,便拖住她让手下去木屋那。 抽身阻拦那几个跑向木屋的人,一月被赤灵偷袭,侧身躲过不料让几个黑袍人溜进去了。 早已热身了好几次的季暮商一见到黑袍人,直接拿着弓箭一发一个准的让那几个黑袍人丧身。 “不自量力!”季暮商刚骂完,又看见几个不长眼的跑来。 一月和赤灵纠缠的同时还有分心看着白忆篱那,季暮商也忙着补充箭矢。 事情看上去好像都在可控范围。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次事故的突变是一位猫着腰从后山来到黑屋的女人——萧木兮。 ------------ 第86章 后悔之前(1) 萧木兮摸黑走在通道上,她实在忍受不了扇归林对她的冷漠,她觉得扇归林肯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才不得以而为之。 她这几天找到了跟他徒弟八字相合的人了,萧木兮想先带着扇归林走然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样他就不会怪罪她了。 可萧木兮不懂,扇归林根本不会有所为。 萧木兮害死了扇归林的父亲,连累了白忆篱受伤,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滔天惊怒了。萧木兮竟然还要拿无辜的生命来讨他欢心?无疑自寻死路。 被夺走了几十年道行的扇归林靠在墙壁上喘息,与此同时隔间的白忆篱全身被忽然出现的光团包裹,暖流在她体内流走,修复筋脉驱赶毒素。 因为紧张门外战况的纪南吕扒在窗口上,没有发现无声无息的一幕。 按道理来说夺走道行只会降低扇归林与神交流的能力,可他却吐出一口绿色的血。 “咳咳!果然啊!还是这样。”逃不过死亡。 因为主祭司是司界全体认同的,会有神力加持,再加上祖宅对主祭司的照顾——任职期间不老不死之身,理应无碍。 可前提是,扇归林的道行要达到神司。 在没夺取道行之前的确是神司,可夺取之后,怕是比白忆篱的道行还要低,自然无法发抵挡着霸道的毒,更别说是专门用来对付祭司的毒药了。 算了,还能再坚持一阵子,先打坐调理调理。 因为黑屋隔音效果极好,因此扇归林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只要一月还没吹哨,就算不上危险。可是,一月即使身在险境也不会吹哨喊扇归林帮忙的,因为她要为了白忆篱保护他。 “师兄?师兄?” 萧木兮猫着腰走到扇归林身边,因为看不见直接踢翻了扇归林布好的阵。 “噗——” 绿血喷涌而出,扇归林捂着不紊的心脏恨恨地盯着萧木兮。 不知道被扇归林看死人一样看着的萧木兮缩了缩脖子,“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说完,再靠近了一步,也把另一个阵给破坏。 “噗——”再次被反噬的扇归林嘴里涌着血气。 扇归林:我要弄死你!!! 这么想着直接出掌。 可奈何道行被夺加上身负重伤,动作迟缓,被弯腰捡东西的萧木兮躲过去了。 “嘶!头有些凉!”萧木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扇归林:...... “大墩!”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陪伴在扇归林身边昏昏欲睡抵抗冬眠的大墩跳到萧木兮身后。 只听见细微的“呱呱”声,萧木兮就被不知名的东西拍到墙上。 什么东西? 萧木兮还没起身就听就自己骨头“嘎啦嘎啦”的响。 昏暗的黑屋里,微弱的烛火摇曳颤抖。半空中两个篮球大小的黄色竖瞳异常清晰,大墩鼻孔哼出一道气息,把萧木兮呛得直咳嗽。 扶着大墩起身,看着地上的萧木兮,冷冷道:“你当着以为我不会杀你?” 他只是不想让父亲舍命救来的人就这么死了而已。 “砰——” 大门被撞开,传来重重的声响,引起扇归林的注意,“大墩带我出去看看。” “呱呱?”这个女人呢? 扇归林直接踹晕萧木兮,和大墩去就看到躺在裂开来的门板上的季暮商。 他拿着断裂的弓,嘴里吐着鲜血,见扇归林出来了,顾不上伤势道:“祭司,快走!” “别激动,让我看看先。”扇归林蹲下查看着季暮商的伤势。还好,只是被撞断了一根肋骨而已,年轻人没事。 “呱呱?呱呱呱!”主人,我去救我老婆。 “赶快的,娃娃不知道好了没。” 季暮商见鬼似的看着扇归林身后的巨兽。 这模样,不就是大墩的超级放大版吗?! 跑出去的大墩一巴掌拍飞好几个黑袍人,还把即将要被暗箭射到的一月用舌头卷回来。 一月看着粉红的舌头,快速说道:“大墩,守着大人和祭司。”说完又道,“给我些毒液。” 拿着剑在大墩吐出的毒液里来回淋了几道,又只身回到战斗中。 大墩推开大门,卷出昏迷的白忆篱。纪南吕不知道什么鬼东西闯进来,害怕又担心被带走的白忆篱,紧紧地抱着。 大墩看着紧闭双眼的纪南吕,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把人带到后山的迷宫里。 “呱呱!”纪南吕。 感受到脚踩地的纪南吕听到极大的呱叫,睁开眼和大墩对视。 “啊啊——”什么东西这么丑?! 伸着巴掌把白忆篱放好,大眼里满是嫌弃和不满的看着纪南吕,“呱呱呱?呱呱!”干什么?不要那么大声。 “......大墩?”这个嫌弃的眼神跟扇归林那只好丑的青蛙一样。 大墩点头,指了指白忆篱,又指了指外面,找了个木棍给纪南吕拿着,“呱呱,呱呱呱!”拿着,保护好我老婆。 大概、可能、应该理解了的纪南吕点头,看着大墩跳走,整个人还有些魔幻。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青蛙!!! 季暮商接过扇归林拿出的弓箭,“这原本是给司使的,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你用着先。” 既然是给司使用的,那自然是极好的。乌黑的沉木上雕刻着玄武,手持处用白色兽毛裹住,弓弦极细,若不是季暮商视力极好,怕是会以为是把无弦弓。 说完,跑上前帮一月一起杀敌。 “一月,能看出是哪个势力的吗?”手上的玄武迅速地收割着来人的性命,对着背后的一月说道。 一月脸上沾染了许多鲜血,竖瞳危险狠厉的盯着赤灵,“应当是之前给大人下手的那些人,赤灵宫的吧。”见赤灵向她走来,竖瞳一瞬变圆。 “别挣扎了,今天是一定要带走一个的。”赤灵高声说道,眼睛却是看着一月,无声的说道:你只能选择一个。 “痴人说梦。”扇归林拉回一月自己冲上前,玄武不断地刺着躲避的赤灵。 赤灵在玄武划开衣袖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老乌龟!” 弯刀看向扇归林,眼神森冷。扇归林膳了她一巴掌,趁她还没有过来,又来了一巴掌,随后用玄武把弯刀撞飞。 “啊——我要杀了你!”赤灵彻底被惹怒了,扯着扇归林的剑把人带到眼前,伸出腿踩在他的小腹上,尖锐的指甲往他脸上招呼。 “住手!!”怒吼让扇归林一颤。这女人这么这么快就醒了。 萧木兮冲上前,被几个黑袍人围住好不容逃出就看见这一幕。 伤痕累累的萧木兮提剑刺向赤灵,后者讥笑轻松避开。而扇归林也趁着她注意力分散时立马抽身。 要离萧木兮远一点。 看着扇归林跑到一月处,萧木兮生气极了,呵斥赤灵,“滚开!” 抓着萧木兮头发,赤灵把扇归林的怒气散在她身上,抓的她脸上血痕布满整张脸,恐怖的很。 “师兄,救我!”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萧木兮害怕,会不会就此毁容了? “他不会救你的,你没看到他巴不得你死吗?”赤灵满眼地看着萧木兮不敢相信、不甘心的眼神,“你说,我要是在你胳膊上划一刀,他会不会看你一眼?” “你,你不要挑拨离间!”是啊!她说的没错,她很慌,不敢保证扇归林会不会来救他。 难道就因为一句无意的话,就要见死不救吗?不!师兄不会的。他们两小无猜,他以前还说过要娶她,待她一生一世的好。 “师兄,他是爱我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看傻逼一样看着萧木兮,赤灵觉得这女的脑子里一定有水。 “那就试试看。” 说完,赤灵拿着准备多时的一个有倒钩的铁器。提着萧木兮的头发带着挣扎的人来到扇归林身后。 那些黑袍人有意离远离扇归林,发现不对劲的一月和扇归林刚回头,就看见萧木兮拿着一个铁器刺穿了扇归林的心脏。 “你!” 一月震怒,一掌打开萧木兮,又被赤灵缠上。 “季暮商!”急忙喊出季暮商把扇归林带走,一月收好剑。 “哟~怎么,不装啦?”这人打什么注意。 赤灵警惕的看着她,“别给我打什么注意,不然我弄死她。” 竖瞳骤现,紫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赤灵那张惊悚的脸。 一月拿着长鞭慢慢逼近。 “啊——” ------------ 第87章 后悔之前(2) 木屋空地处,血像是铺成的地毯覆盖在土黄色的地上。 一月收起手中的长鞭,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赤灵。 孤傲的赤灵发丝被弄的一团,左脸几道翻皮的伤口在娇艳的脸上格外狰狞。右腿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朝里边折,眼里是一月冷酷的表情。 躺在血泊脖子流着血的萧木兮瞳孔放大,不甘心极了。 方才赤灵挟持着她到扇归林身前,阴显是拿她当挡箭牌的。可扇归林也料到了赤灵的心思及时避开,看着他坚决离开的身影,鬼使神差的就拉着扇归林往赤灵这里带,看着那铁器穿透他的心脏。 那一刻,萧木兮真的很慌。但随即想到,如果他不爱她了,为什么要给她承诺,让她念念不忘。 在他毫不犹豫躲开,没有救她的那一刻。萧木兮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她活不成,他也别想离开她独活。 他生生世世,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要跟她纠缠! 走向季暮商的一月看似无碍,其实早已体力透支,如果不是没看到白忆篱,她一定会直接倒在地上。 季暮商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目睹了一月杀人的经过,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平日那个看似木讷的女子。 她刚刚,就像是十八层地狱里杀出来的鬼,杀红了眼。 “祭司?” 忍着倒下的冲动,一月推了推躺在床上眼神涣散的人,心里咯噔。 大人会不会怪罪她没保护好祭司,会不会因此梳理她,甚至抛弃她...... 学过医术的扇归林早已察觉自己到了濒死的时候,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怪罪、没有流连,什么都没有。 其实所有人,包括白忆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扇归林早已不想存于世。他活了快一百多年,累了麻木了,也看淡了。纵使白忆篱他们带来了很多欢乐,他还是觉得很孤寂。 他跟白忆篱不同,他是被自己父亲钦点的祭司,自己一个人学会如何维护祖宅,学会如何看淡情义。 如果不是祭司,他其实很想把祖宅给毁了。 他并不觉得祖宅有多好,他只知道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即使现在看上去是如此的善良,但终会有变成恶魔的一刻。 他本该就在二十岁那年离世,可那个捡来的没有说过多少话的少年却为了他而犯下了骇人听闻的事。害死少年的,是他想以生命保护的人民,也是想为了存活要害他的人们。 “祭司?祭司?坚持住,大人不能没有你。”一月感受着他的渐渐弱下的脉搏,恐慌道。 季暮商第一次见杀人的场面,也是第一次看着相处许久的人慢慢失去生机。抿着唇,握着扇归林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想把自己的力量给他,给他。 扇归林无声笑道,“没有谁离不开谁。时间会慢慢让人看开的。一月,我真的累了,就权当了了我一个心愿吧!” “暮商,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困扰,但我还是想说你以后多帮衬着点娃娃。这几年交了你许多,你,咳咳,你把这些日后再教与她。 我,我现在收你为徒,她不听话,你就搬出你师兄的身份,她会听的。 你与娃娃的机缘或许不同,但最后能让你们摆脱离开的时机却是一样的。 南吕我也给她留了许多书籍,让她多看看。她与常间已没有机缘了,好生教会她在这里生存下去。 娃娃,我没什么好跟她交代的了。就是大墩帮我多照看着点。” 一月看着扇归林对季暮商交代,敛下的眼眸隐藏恐慌。 让大人摆脱离开...... 季暮商认真的听着扇归林交代后事,渐渐的冷静下来。 “祭司,你放心,这些我都会拼尽全力的办好的。” 能说的,就只有这句话了。 扇归林似是解脱了般,舒坦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盯着赤灵的大墩猛地一颤,感受着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不管不顾的来到扇归林床头,看着离去的人,跳到他心脏处安静的注视。 白忆篱醒来时,天边翻起鱼肚。 “咦?能看见了?”摸着自己的嘴巴,也能说话了,也能等等,空气中的腥味是什么? 走出屋子,看着后山的鸟儿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她,她笑道:“平常不是属你们叫的最欢快吗?怎么今日如此安分?” 腥味随着来到客厅的步子越来越重。 是她起太早了嘛?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莫非......快步来到自己的竹屋,听到里边的动静,脸上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样子推开门,“哈哈!你们又来偷我酒......喝......” 与地上抱着果子的老鼠对视,白忆篱声音小了下来。 好奇怪,平常赶都赶不走的人怎么一个都看不到了? 身后传来‘吱呀’的门声,白忆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消息。 “一月,老爷子走了,要怎么跟尤溪解释啊?好心疼!”纪南吕见身边的人停下来看着前方,跟着看去,直觉得自己干嘛那么多嘴。 白忆篱一步一步地朝她们走来,安静地看着两人,淡淡道:“走了,是什么意思?” 鼻尖似乎又缠绕着那股浓厚的腥味,白忆篱上前一步,看着一月,音量加重,“走了什么意思?” 一月看着白忆篱平静的模样,不敢出声。 “司使一月,本司问你话呢!”白忆篱觉得自己猜的七七八八的了,但人就是这样,阴知真相却希望不是真的。 一月立马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大人,归林祭司仙逝了。” 似乎一瞬间脑袋嗡嗡的,白忆篱推开挡路的纪南吕从走到跑来到木屋。 季暮商站在木屋门口拿着扇归林的玄武,平淡如水的眼眸落在踹不过去的白忆篱身上。 盯着玄武,感受不到扇归林气息的白忆篱看着季暮商,嗓音沙哑,“季暮商,你?他收你为徒了!” 扇归林曾经跟他讲过这把剑是留给他的大弟子的,一个替他死去的故人。 而季暮商现在拿着玄武,说阴了什么?他成为了扇归林的大弟子,她的师兄。 “尤溪,跟我来吧!”带着白忆篱来到一间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密室,扇归林正安详地躺在是床上。 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白忆篱只是站在石床跟前,认真的听着季暮商把她散失五感这段时间的事讲出来。 “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季暮商不忍心看着她那强装镇定的模样。 白忆篱看了扇归林许久,对着季暮商说,“师父收你为徒,按理来说你现在是我的师兄,也是祭司。 只不过我资历比你高,所有我现在成为主祭司,而你是副祭司。 师傅把玄武,给你那以后你的法器就是玄武了。 你有空多去我的书房看看,我在竹简上做了很多注解。 哦!你起了祭司的名字没有?我瞧你应该是没有的,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吧!就叫,” “忆篱,好了。 想哭就哭吧!”季暮商叹气,看着她渐渐乱了的呼吸和溃堤的泪水。 她捂着脸,声音里尽是凄凉,“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想做的事安排的事我都知道。 我,我只是眼睛酸酸的,真的。他不想我哭,我只是,只是......”说不下去了,白忆篱‘砰’的一声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为什么?龟苓膏你为什么不留一句话给我,一句都没有。没良心的,你以为让季暮商管着我就听话了?我不!我不听,我老爸都管不了我,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做。 我让你走了吗?我要你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是吗?你就是腻了,不想呆着了。 你知道我常间机缘未了解,就算祖宅机缘断了我也没时。你只不过是想让我继续待着,陪你一会。好啊!你让我陪你你自己却离开了,你什么意思啊!” 哭着骂,骂着哭。 不知道够了多久,顶着两颗核桃眼的白忆篱被季暮商扶起,发泄后冷静的白忆篱,带着季暮商去了扇归林的书房,声音疲惫担忧令人补课反驳,“准备准备,去永生墓,安葬祭司大人。” ------------ 第88章 沙漠里的永生墓 半个月来风雨兼程,穿过夜国来到枫国境内的一处沙漠里,纪南吕累瘫在滚烫的沙子上。 “不行了,烫死也比累死好。” 站在不远处看路的一月分神看着在风沙里抱着灵盒的白忆篱。 祭司离去后,要安葬在永生墓里,为了携带遗体,就有了专门的灵盒。 请司界的人把扇归林安置在灵盒里,白忆篱带着一行人开始了前往永生墓的路途。 身穿黑色祭袍的白忆篱抱着灵盒,望着一座座山丘,眼睛有些干涩。 同样身穿黑色祭袍的季暮商拿走她手里的灵盒,看着瘦了许多的人,轻声道:“换我来拿吧,你休息休息。” 被拿走灵盒后的手无力的垂在两侧,白忆篱一声不吭地看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沙漠,感受着刮人肌肤的风。 “师妹,去休息。” 这段时间他没少拿师兄的身份去叫她做事,现在也说的顺口。 睫毛轻颤,白忆篱拿出浮生往山丘背面走去。 纪南吕紧忙跟上,“尤溪,等等我。” 一月站在高处,看着被裹在黑色祭袍里边的身影,眼神落寞。 季暮商见状苦笑,安慰道:“让她缓缓吧!她现在估计怪罪我们没看好归林祭司。” 不然也不会半个月来除了必要的,都没有讲过话。 盘腿而坐,忽视那个在身边叽叽喳喳想逗她开心的纪南吕,思考着连日来的可能。 黑袍人! 龙王庙的弯刀黑袍人,目的是让我中毒。 南蛮的双刀黑袍人,好像是被人利用了。还有那个叫月白的人,应该目前是对她持友好态度的。 湖边黑色布料上的鲛人图案,跟黑袍人和中央大陆的鲛人族有什么关系呢? 回来路上出现抡大锤的男子,还有那个阴森森的老人,目的好像都是让她和扇归林中毒。 季暮商说害死扇归林的是带着一群大弯刀的黑袍人的女子,因为着急扇归林,让那人趁机溜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命悬一线的萧木兮。 视线与一月对视,眼眸里闪过许多画面,内心快速的计算。 一月以为白忆篱是有事要喊她才看着她,没想到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了眼就收回去了。 被那个老人带走的那段记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因该是丢失了那部分记忆。 为什么会丢失记忆,一月应该知道,不过目前是没有打算让她知道发生什么事的。 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想到一起长大的一月,白忆篱不敢相信她会有什么让她怀疑的。 可,她还是对那段记忆对一月有些疑心了。 余光闪过一道身影,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白忆篱眯着眼,安静地盘坐着。 一处山丘后,男人看着安静的白忆篱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那刺眼的疤痕到处都是,脖子上一道食指粗一掌长的疤痕粉粉的,应该是新增的。 一阵风刮过,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知所踪。 “尤溪,去哪?”纪南吕看着白忆篱起身,拉住她的祭袍。 她和季暮商不是没有觉得她有轻生的打算,所有每次见她一个人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盯着那晒得有些脱皮的手,白忆篱用力扯回自己的祭袍,往纪南吕怀里扔了个护手霜,一声不吭地快速离开。 “尤溪!”拿好护手霜,纪南吕连忙对高处的两人招手,“尤溪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一月眼神闪了闪,抿着的唇有些苍白,“我去看看。” “没事!”见那人皱眉,解释道:“这几天我们看的紧,她或许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远离的白忆篱停在一具生物的骸骨处,蹲在沙子上不知道在挖着什么。 挖了好一会儿,沙地里露出一条深蓝色的带铁的皮鞭,继续下挖就看见一张写着‘赠’字的纸。 拿着挖出来的皮鞭,约摸三米长的皮鞭上的银铁在烈日下隐隐散发着寒气,手柄是冰凉的玄铁制成,上面刻着许多古老的文字。 把皮鞭卷好收起,白忆篱走回休息的地方,眯着眼望着远处的海市蜃楼。 “准备走了吗?”季暮商来到她身边,跟她一起望着那座浩大的古楼,“那是什么?” “楼兰古国。” 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季暮商站在白忆篱身边,可能就听不见她说的话。 趁着她开口,季暮商赶紧让她多说几句,“楼兰?不是早已经消失了?” 白忆篱指着古楼上隐隐约约动来动去的影子,轻飘飘道:“看到了吗?那里有个守卫在走来走去。” 守卫? 季暮商眯着眼,发现好像是那么回事,“我记得海市蜃楼是由真实的事物投影的。”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古楼,让他有些好奇,想要跑过去一探究竟。但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影罢了。 摸着腰间的血玉,白忆篱低声道:“谁知道呢?不是有很多找不到真实的照映物吗?” “平行时空呢?” 白忆篱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耸耸肩,他继续说,“你看看,常间和祖宅。算不算一个平行时空呢?” “不是平行时空,”是镶嵌在一个时空中的时空。 当然,后面的那句话白忆篱没有说出口。毕竟他才当祭司没多久,对祖宅没有一个更深的了解。 “说什么呢你们?”纪南吕喝了口水,晕乎乎地看着那两个黑黑的身影。 “没什么。嗯?你中暑了?” 季暮商扶着她,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问道。 纪南吕点点头,摸了自己一脸,“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太累,怎么还没找到。”拿着罗盘的手虚的不得了。 看了她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感觉道了吗?”这话是白忆篱问道,她看着季暮商示意他看着西南角。 西南角,传来一种呼唤声。那声音古老、沧桑又神圣。 什么都没感受到的纪南吕摇头,见一月皱着眉就安心了。 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没听到啊!一月那么厉害的人不是也没有反应吗? 其实一月也是有感觉到异样的,只是没白忆篱和季暮商感受的那么清楚。 “是什么?”面对资历比自己深的白忆篱,季暮商也是很虚心求教的。 “祭司之间的感召罢了。”暗自观察着一月,她是自己的司使,应该是有些感觉的。 “永生墓在西南角。”季暮商听完白忆篱的话,肯定道。随后有对纪南吕道:“把罗盘给我,免得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 “不!我来,我还没到那种干不了活的地步。”红着脸的纪南吕白了眼季暮商,摆手让他退开走到白忆篱身边,“走吧!尤溪,我带路保你放心。” “嗯。”白忆篱淡淡回道。 有着天机道人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一块石碑面前。白忆篱举着手让大家停下,俯下身去把石碑上的沙子拂去,显示出‘得以永生’。 可‘得以永生’的上一句好像被磨掉了,什么都没有。 身后的季暮商忽地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下意识的摸了把,俯下身跟白忆篱一起看石碑。 “这个是,”话说到一半,季暮商猛地顿住,眼前一黑。 “啊——!!!”纪南吕抱着一月,陷入黑暗。 “大人!”根本没时间赶到白忆篱身边,一月看着掉下去的人,喊道。 “......”白忆篱瞪着眼坠入黑暗。 “滴答!滴答!” 水滴声有节奏的响起,指尖冰冷的触感蔓延到心脏,整个人猛地坐起。 脖子上冰凉的物体绕了一圈,又慢慢地爬到她手上转了转。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声越来越近,白忆篱忽地激起一声鸡皮疙瘩,不敢往后看去,也不敢出声去喊一月他们。 “嘶嘶嘶——”粘腻的蛇信子在白忆篱脸上戳了错,随即她被庞然大物给卷起。 就像绿豆眼跟篮球大的眼睛对视那般,白忆篱看着比她头还大的竖瞳,忍不住发颤。 “嘶嘶?”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好像里边的大人们身上的。 “啪嗒!”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下,整个石宫都亮起来了。 白忆篱瞪着眼睛,呼吸一滞。 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品种各样的蛇盘在地上,柱子上,水里,或者挂在梁柱上,盯着她。 不过,最让白忆篱害怕的不是这些小蛇而是把她卷起在半空的巨蛇!!! 灰质的竖瞳上闪着绿光,头上铁质的鳞片,还有那血盆大口让白忆篱软塌塌的。 “嘶嘶嘶。”绿瞳铁鳞鳗蛇看着傻乎乎的白忆篱,巨大的眼珠子转了转把她放在地上。 顷刻间,地上所有的蛇都朝白忆篱爬来,长着那带有毒牙的蛇口。 ------------ 第89章 永生墓内的事(1) “......” 手都已经挡好在身前了,可那些个蛇怎么都不来咬她? 慢慢放下手,看着那群蛇眼睛布林布林闪的瞅着她,还有几个胆大的上去来环着她的手讨要抚摸。 一人一蛇相视,白忆篱不确定的说道:“摸你?” 小蛇亮晶晶地眼睛里倒影出白忆篱犹豫的面容,缓了一会点点头。 伸手轻轻点着小蛇的脑袋,冰冰凉凉的。见它一脸享受,才继续摸下去。 白忆篱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撸蛇!真是太刺激了! 坐的有些腿麻,起身跺了跺脚,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盘在地上的蛇。手在粗砺的石墙上顺前进的步子一路摸索着去。 那条巨大的蛇挺着上半身跟着白忆篱转,灰质的疏通落在她有些红的指尖。 “嘶嘶?”找什么? 它爬过去,见她停在一根石柱上。 那石柱雕刻着永生墓的建筑过程。 不过,白忆篱关注的是那个写着‘往生’二字的图纹。 永生墓跟往生有什么关系?算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安葬师傅,这些不是她该管的。 回过身撞上僵硬的‘墙’,揉着酸痛的鼻子,看着绿瞳铁鳞鳗蛇那坚硬如铁的腹部,把想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绿瞳铁鳞鳗蛇低下头,看着石柱,对白忆篱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她没有跟动物无障碍交流的本事啊! 绿瞳铁鳞鳗蛇那比白忆篱腰还要粗的尾巴摁住那刻着往生二字的地方。 顿时整个石宫都震动起来,顶梁上的许多蛇都不堪摇晃‘吧唧’的砸到地上。 眼睁睁看着石柱后那平整的墙开出一个人通过的路,白忆篱刚要踏进去就听见小蛇凶狠地对着里边嘶叫。 “嘶嘶!”回来! 小蛇收到绿瞳铁鳞鳗蛇的命令,不依不舍地离开白忆篱回到石宫。 白忆篱见小蛇焉了吧唧的,在看着绿瞳铁鳞鳗蛇再一次摁下石柱的开关,墙很快的就复合回去了。 白忆篱低声道:“谢谢!” 说完,快步的往通道尽头走去。 另一边的大殿内,季暮商推开压在身上的纪南吕,头上的钝痛让他冷抽一声。 “纪南吕,醒醒?” 纪南吕脸埋在沙子里,季暮商怕她窒息,紧忙提着她领子把人拎起来。 四下打量了圈,没有发现一月,看着地上的脚印。猜想她应该是去找白忆篱了。 “唔?呸呸!”刚醒来发现嘴巴鼻子里一堆沙,纪南吕立马吐出来。 坐在沙堆上迷迷糊糊地看着这间只有沙子的大殿。 季暮商见她醒来,松开手让她跟着她一起走下沙堆。 “尤溪呢?还有一月!” 纪南吕被牵着走下去,没踩稳直接往后到,连带着前方的季暮商也摔下。 倒在纪南吕身上的季暮商脸猛地埋进沙里,撑着起身甩掉头发上脸上的细沙,咬牙切齿道:“纪南吕!你想干嘛?” “那个,不好意思哈!没站稳。”他挨得她极其近,脸上的痣都清晰可见,还有那好看的薄唇。 “咕咚!”咽下口水,脸色极其不自然,撇开头,“你,你能先起来再说吗?” 这个姿势好羞耻啊!!! “你想什么!”季暮商迅速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见纪南吕一脸娇羞,忍不住寒恶。 这人在想什么?表情这么狰狞! 跟着地上残留的沙子,季暮商带着纪南吕来到一个极小的通道,对着她道:“你先我先?” “你先!”那个通道里边什么都看不见,她害怕。 把衣摆扎好,季暮商灵活地爬进去。通道很长,很暗可却没有什么危险出现过。 许是觉得还没有结束,季暮商下意识的往前钻。 失重感和坠痛感让他警惕,手下压着冰凉的物体,耳边“滴滴答答”响着。 “季暮商?”纪南吕爬了好久,看不见季暮商有些慌,加快速度没多久就往下掉。 “唔!”刚站起来又被纪南吕砸在地上的季暮商含恨推开这个八十多斤的女人。 这个纪南吕不知道自己重死了吗? “季暮商……” 听着纪南吕颤抖的声音,季暮商反应过来这间屋子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灯。 一个殿的蛇都不善的盯着他俩。 想到方才手下压着的触感,看清是被压死的四条小蛇。 把玄武拿出来,警惕的看着逼近的蛇群。 顶梁上的绿瞳铁鳞鳗蛇和那条被白忆篱抱过的小蛇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底下发生的事。 小蛇:“嘶嘶?”不帮吗? 绿瞳铁鳞鳗蛇看着季暮商,最后目光落在玄武上,蛇信子时不时的伸出。 “嘶嘶,嘶嘶嘶。”他们压死了几条蛇,怎么帮? 小蛇:“嘶,嘶嘶!”可是那个人和刚刚一样,都是祭司大人啊! “嘶嘶!嘶嘶嘶!”刚刚那个可是正儿八经的祭司大人!这个还算不上祭司! 小蛇:“嘶嘶!”可他身上有祭司的气味! “嘶,嘶,嘶!嘶嘶。”嗯,是有,他可能跟祭司有什么契约吧!他是道人,但也算半个祭司。 绿瞳铁鳞鳗蛇带着小蛇离得更近些,看着那把玄武。 它知道那个玄武的主人不是他,是那个满脸冷厉的孩子的法器。 那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将近百来年没见过了。 自季暮商拿出玄武后,那些蛇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般散开。但还是在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死死的盯着。 纪南吕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蛇,这会被成千上万的蛇围观着,害怕的都不会走路了。 “季暮商,我,我腿软。” 皱眉,无奈道:“服你了!上来!”弯下腰让纪南吕爬上背,一手托着她一手拿着剑。 蛇群和季暮商之间弥漫着躁动的气氛。 “粗粗——粗粗——” 巴掌大的虫子到处都是。透阴的身体闪着蓝光,在昏暗的殿内瞧着十分梦幻和浪漫。 可看到过被虫子碰到自焚的队友后,沈尘咬着手死死的抓住身前女人的衣服。 【渣渣!你好意思让女孩子保护你吗?】438对沈尘这胆小的模样表示十分的嗤之以鼻。 ‘闭嘴!谁让你给我选了个只有脑子没有武力的身份!’ 他被438送到一个有关去古墓地寻找长生不老秘密的世界。 可一堆人刚进来,除了分散的那个老大苏奕和老三苏珊不知生死外,这一队人就只剩下他了。 要不是被身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救了,可能这个世界就失败了。 一月皱眉,对沈尘道:“松手!” 她一路摸索到这个大殿,就发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还穿着常间人的衣服。 想着不能让常间人在白忆篱管辖的祖宅出事,她才救下的。可没想到已经死了六七个人了。 “不要!我害怕!”沈尘才不要松手的,他那会看不出来这女人是因为一些原因救他的。如果他这会放开,她突然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你!你大男人怕什么!”一月不悦,这么没胆量来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来做什么? 送死吗? “谁说男人就不可以怕啦!我就是怕!我就不松手!哎呦!小姐姐,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沈尘扯着一月的衣袖撒娇。 【那个渣渣!你我相识多年,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位小姐姐真想要你小命哦!】438遗憾的坐在显示屏面前,查看着最新的宿主资料。 它还是先看看那个宿主好,跳槽算了。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送佛送到西吗?她不是好人,所以决定送你到西!】看着显示屏中的信息,438觉得不错耶! 这个叫夔宇恒的看起来不错哦!什么都强!嗯?可惜了,他还没那没快死。 嗯……这个叫君影竹的也很不错啊!什么?哦!小肉团家的呀!算了! 那些虫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追着一月,她推开跟438开骂的沈尘,右手拿着剑,左手拿出一条皮鞭扫开飞过来的虫子。 打死都虫子液体沾在皮鞭和剑上,发出“哧哧”的消融声。火速收起剑,拿出长枪转动。 该死!大人送的剑上被融了一点。 “哦!这个女的好厉害啊!”沈尘坐在地上,时不时躲开飞过来的虫子尸体。 【怎么?心动了,要不要帮你安排到这个世界来撩她呀?】438对自家宿主的感情很关注的。 这个渣渣如果重新做人的话,那它的进度就很快啦! ‘切!你确定我撩的动?’ 一月那行云流水的身影在大殿内穿梭,很好的保护了沈尘。 ‘你看她武力值max,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给做了。’ 【咦?你害怕?】认识沈尘这么久,它哪里不知道这个扮猪吃老虎,腹黑心肌颇深的狗子的真实面目。 没想到他有害怕的人?这可让438感到新鲜。 ‘……闭嘴!’ 其实他还害怕上上上上个世界里那个突然消失的女人,诡异的很,也危险的很! “嘶!” 一月的冷抽声引起沈尘的注意力,他看见被包围身影渐渐慢下来的一月,直接来了个一百米冲刺。 跑路了! 【喂!你要不要这样啊!人家好歹就救了你!】438鄙夷极了。 ‘你看我羸弱的样子,能帮上什么忙?’虽然是很对不起那个女人,但他任务失败了就回不去了。 【你不是还有那个神秘的玉萧吗?】那个查不到的女人给的玉萧。 玉萧? 叫438从包裹里取出,看着雪白的玉萧,沈尘停住脚步。 这个玉萧神奇的很,怎么都摔不碎。不仅可以吹箫,而且还能杀人。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个玉萧吹出来的音乐可以对人的大脑产生干扰。 沉默了一会,折返又是个一百米冲刺! “小姐姐!我来啦!” ------------ 第90章 永生墓内的事(2) 一月身后猛地传来一阵折磨耳朵的笛音,当下捂着耳朵看向沈尘,“你做什么?”听着让她头疼的笛音,当然头疼的也还有那群闪光的虫子。 沈尘拉着一月窜进众多洞内的其中一个,不断的吹出折磨人心的噪音,跑累了休息会,“救你啊!” 忍住打死沈尘的冲动,一月冷着脸夺过他手中的玉箫,揉了揉眉心,“蠢!这不是竖笛!” 手中的玉箫是之前送出去的那个,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会在这人手上,但眼下最关键的是逼退那群腐蚀性极强的虫子。 【你瞧瞧!用了几个世界都用错了!蠢!】438‘嘎吱嘎吱’地吃着薯片,抽空从《霸道娇妻的小总裁》这本火遍系统界的小说里嘲讽一句。 脑海里弹出一堆文子。 男人,带着你的钱给我滚! 很好!你彻底把我惹火了。 男人,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别太自以为是,你只是他的替身。 ‘......438,你背着我在看什么霸道总裁文,是吗?’ 沈尘脑海里全是这些有点玛丽苏的文字,黑着脸。 被笛声干扰没有再跟来的虫群停在原地,一月趁机扯着沈尘的衣领极速穿过藏着暗箭的通道。 抱住一月的腰,被自己头发糊了一脸的沈尘‘呸呸’地吐开嘴边的头发,弱道:“小姐姐!我,我有点想吐。”说完,实在证明自己真的不舒服,还适时的干呕了声。 猛地丢开沈尘,一月第一时间看着自己的衣服和手,才看向地上捂着腰龇牙咧嘴的人。“给你时间,快点。” “什么时间?”天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给你吐的时间。】438关注着他们后面通道的情况,【建议你跑到尽头拐角的蓄水池那里,这些虫子不能入水里面】 ‘谢了,438,你,’真是太好了。 【系统提示:已扣除10个积分点。】 ‘你乱扣我积分!’ 【天上不会掉馅饼,渣渣!】 连忙跑到一月身边,抱着她的腰,“小姐姐,那些虫子好像要追上来了,我们快逃吧!”见一月不为所动,扯了扯她衣袖,“那前面好像有个水池,我们去躲躲吧!” 沈尘有些不敢看她,一月深沉探究的眼神落在他头上,听见身后‘嗡嗡’的振翅声,飞往他说的水池。 ...... “哎呀!季暮商,蛇蛇!它爬到我腿上了。”纪南吕觉得自己的左腿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绑住,动弹不得。 季暮商那边被蛇群围攻,要不是白忆篱早前给他吃了几个百毒不侵丸,他早就完蛋了。听到纪南吕的呼救,烦躁道:“不是把玄武给你了吗?拿剑把它赶走啊!” “咬我怎么办?”声音带着哭腔,忍得季暮商越发烦躁。 “咬了就咬了,有解药,别给我矫情纪南吕。这么大个人了,不学着保护自己吗?”季暮商没给她好脸色,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把很多防身的东西都给她了,脑袋不灵光能怎么办? 咬着嘴里边的肉,纪南吕眼眶可见的红了一圈。她是被扇归林、季暮商和单尤溪保护的太好了,没怎么碰上这种情况。 “对不起!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拿着玄武把脚上的蛇弄走,我之前给过你解药。”顿了顿见她脸色微白,“你要清楚我们肩上的责任,你最好尽早克服这些恐惧,我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你。” 踹开脚边的蛇,季暮商一个旋风扫腿把爬过来的蛇都扫开,拿着弓箭把跳到半空的蛇拍走。 纪南吕做了心理准备,看着爬到手上的蛇,心一狠把玄武往上砍。蛇是被砍成两半,可因力道没控制也伤到手渗出血。抿唇把备好的药粉倒在伤口,紧张的挥着玄武赶走欲要咬她的蛇。 绿瞳铁鳞鳗蛇睁开竖瞳,看着爬上来的毒蛇。 毒蛇:“嘶嘶!”王,您快杀了那两个人类吧! 小蛇:“嘶,嘶嘶!嘶嘶?”咦?你找王帮忙!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看不上王吗? 毒蛇:“嘶嘶!”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毒蛇吐了口毒液到小蛇身上,小蛇背部可见的出现一道腐蚀的伤口。 绿瞳铁鳞鳗蛇不满地用尾巴扫了毒蛇,警告性十足的盯着毒蛇,“嘶嘶!嘶嘶嘶!”别动它!你族群的事自己处理! 毒蛇震惊的看着绿瞳铁鳞鳗蛇,“嘶,嘶?”我们奉你为王,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绿瞳铁鳞鳗蛇轻蔑的看着它,卷起委屈的小蛇,从蛇口中爆发出危险的光束。顷刻间,毒蛇连灰都不剩。 季暮商注意到上方的光亮,赶到纪南吕身边一起望着顶梁上的绿瞳铁鳞鳗蛇。 恰好解决完心怀不轨的毒蛇,也注意到下方的季暮商。 顺着柱子爬下来,众蛇原本锲而不舍围着季暮商和纪南吕,此刻都纷纷退散低着头瑟瑟发抖。 季暮商看着眼前的巨蛇,捏紧拳头。他没有把握能打败绿瞳铁鳞鳗蛇,侧头看着忍住发抖的纪南吕,道:“我不想惹事,也不是有意闯进你的地盘。” 绿瞳铁鳞鳗蛇把小蛇抬到季暮商和纪南吕身边,小蛇没什么精神晃晃悠悠地在他们见吐了吐蛇信子,回头对着绿瞳铁鳞鳗蛇点头。 小蛇:“嘶,嘶,嘶。”王,这个半吊子祭司身上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了,可以进去了。 同样像给白忆篱开门一样给季暮商他们开门,同样目送着他们离开。 有些搞不清楚那巨蛇的两人警惕的看着被送到的通道。 ...... “嗬嗬——”震怒的嘶吼声响彻洞穴,五只长得像人又像鬼的生物迅速地从潮湿地洞穴里闪过,留下一道残影。 躲在石笋后的缩起的白忆篱安静的呆了会,探出去观察了会情况,确认那些生物走远了才慢慢扶着崎岖的坡路走下来。 站在流动的暗河里,她在只有脚踝深的水里洗了手,往上游一步一步地走去,时不时还避开水里那些发着蓝光的虫子尸体。 洞穴里无处不在散发着彻骨的寒意,白忆篱的头发、眉毛和睫毛等上都凝结有雪白色的结晶体。她哈出一口气暖了暖手,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嗬嗬——嗬嗬——” “该死!”被喷嚏声引向这边的生物在水面上踩出‘哗哗’的水声,白忆篱立马手脚并用地爬上坡往上游跑。 当然,跑的跌跌撞撞的。 跑了不知道多久,脚下一空,白忆篱再一次坠入黑暗之中。 “啊?”背部撞到尖锐的东西,血从祭袍里渗出,在水里散开。 捂着背坐在水里,白忆篱惊恐地看着水底下那个白色的发光物。水忽地颤抖了,白忆篱紧忙抓住水里凸起的石头。 “吼——” 震破耳膜的吼声在身下响起,随着慢慢盖住自己的水,白忆篱才后知后觉。 她,掉到了一个巨大的生物身上,此刻那生物要返回水里。 “怎么办?”不能跟着入,白忆篱在生物的背上做了个助跑的姿势,拼劲全身力气跳到岸边的石笋上。 虽然过程十分狼狈,但白忆篱还是有惊无险的顺利到了岸上。 怎么这个墓地里面藏有怎么办生物,难不成是动物园吗? “不是动物园,是那些逝去祭司的契约兽。”一朵白色的石头里传出苍老的声音。 石头蹦到她面前,过了一会儿,“你这小丫头,怎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如果她不是祭司,估计里边的契约兽早就把她撕成碎片了。 “……糟了!出现幻觉了。”估计是不知道哪里的毒气搞的。 石头沉默了一会,无奈道:“小丫头,往地上看,在低一点,我!看见没,发光的那个。” 说实话,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发现这不同寻常的石头,白忆篱蹲下来戳了戳。 硬的! “石头不是硬的是软的?”石头发出叹息,“小丫头,你来墓里干什么?” “……我师父离世了,我来安葬。”突然想到灵盒,白忆篱有些担忧,季暮商到底在哪? “师父?你师父是谁?”石头没有什么感觉,来这里送死的人看的多了。 “扇归林。” “……他啊!”石头仿佛染上一些感慨。 那个冷着脸的孩子,没想到再一次听到他却是离世了。 “你认识我师父?”这倒让白忆篱有些惊奇,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里面还有……石头,知道他。 “认识啊!这孩子当初来的时候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在墓里待了三年,还是我们墓里面所有生物带大的呢!” 石头颇为骄傲的说道,“没想到他还收徒了,不错啊!” “既然是来安葬他的,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说完,蹦哒着往前,白忆篱犹豫一会也就跟了上去。 “那个,前辈?我还有几位朋友……”白忆篱出声,想让那个石头帮忙把一月他们带来。 “哦——这个啊!闪光虫已经把两人引导暗河了,快到了吧!嗯,不过另外的,好像在大蛇那里惹事了,不过应该也快来了。”石头把收集来的情报告诉白忆篱。 “谢谢前辈!”安心了许多,白忆篱抖了抖祭袍上的水,往前方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 第91章 永生墓内的事(3) 暗流内灌进一阵风,白忆篱被拍到石笋上,强行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透明的人影摁住,动弹不得。 “自己人!自己人!住手!”石头跳过啦对着人影说道。 人影松开白忆篱,随风一起消失。 “小丫头,你没事吧?”石头看着白忆篱脸色苍白的样子,问道。 摇头,站起来,“前辈不用担心,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继续跟着石头前行,白忆篱来到一座比之前的都要大的殿内。 殿空中悬浮着数不清的石棺,每个石棺上都刻有历代祭司的名号,还有契约兽的图案。 “小丫头,看到最左边的那个刻有青蛙的石棺没?那个就是你要找的。”石头看着她,等着她拿出灵盒。 “嗯。”白忆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丫头,你不上去吗?”石头忍不住出声。 白忆篱抖了抖衣袖,“前辈,灵盒不在我身上,在另一个祭司身上,我再等等。” 石头“哦”了声,又对她说的:“你一会呢,就会见到司界的天司,不要紧张,她(他)会告诉你之后要做什么的。” “天司?”天司也是祭司的一种吗? “小丫头功课没做好啊!祭司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你看啊! 人、地、人、仙、神、帝、天。 这些呢就是祭司的等级,你现在就是人司。 等你到仙司了,就可以飞升,懂吗?” “我还想活五百年,不想那么快死。”显然,白忆篱对飞升这次理解错了。 “那个小丫头啊……”准备解释的石头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心!”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白忆篱立马往后退。 看着从天而降倒在石棺上的纪南吕和季暮商,白忆篱看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两个分散趴着的纪南吕和季暮商。 “小丫头,那是你朋友吗?”石头问道。 “嗯。”白忆篱左瞧右瞧都没有看到一月的身影,有些不安。 许是感受到了白忆篱的想念,一月从殿中央的水井里被水喷出来砸到地上。 “小丫头,那个也是你朋友吗?”石头犹豫许久,问道。 “……嗯。” 怎么一个个出现的造型这么的一言难尽,就连一月也是。 “咳咳!”一月察觉到注视,狠厉的眼眸看着蹲在地上托腮的白忆篱。 “看看,这个小丫头刚刚是遭遇了什么啊!”这么凶狠的表情要吓死石头啦! 白忆篱像个鸭子一样走过去,捏了捏一月的脸,“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凶。 脸上的痛感让一月清醒,她看着白忆篱,艰难地站起来,“大人,你没有受伤吧!” 白忆篱起身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生龙活虎的,“没有!到是你们,看起来不是很好。” 一月顺着白忆篱的目光往上看,纪南吕正踩在一个一个的石棺上下来。 季暮商则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痛苦的跟着纪南吕,嘴唇都咬破了。 “季暮商,把灵盒丢下来给我!”白忆篱冲上方吼道。 “尤溪?!你在哪?”纪南吕听到白忆篱的声音,惊喜的喊到。 “我没看到你,你是在下面吗?”季暮商倒是比较镇定,他抱着灵盒往下看,似是没有看到站着的一月和白忆篱。 “这么是怎么回事?”白忆篱撸起袖子就要往上爬,一月立马跟上。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拦住一月,白忆篱坐到最近的一口石棺上。 突然间,她看不见一月了。往下看就只有深不可测的黑洞。 她想了想,又蹦下来。发现果然能看到一月,对着石头问:“前辈可知为何在石棺上看不到下方的人?” 石头道:“这正常,你进入石棺的结界内,自然就看不见我们了。 再者,你是祭司,所以看到的场景会更加的不同,所以要小心。” 刚说完,就听到季暮商大喊“不要过来”,随后就看到他直直坠下来,“一月!” “是!” 一月飞身接住季暮商,发现自己看不见白忆篱了,身边也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群拿着刀的黑袍人。 她提着季暮商在石棺上对着空气出拳。 而季暮商则一直反抗着推开一月,“你这个杀人凶手!放开我,你休想算计教授!” “他们在干什么?”已经爬下来的纪南吕看着上面无实物表演的两个人,皱眉。 “诶!你怎么没事?”石头有些好奇地看着纪南吕。 这女娃既不是祭司,也不是司使。那是什么身份呢? “罗盘!拿着罗盘下来就好,再说了,我的养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我猜出是幻象就懒得理了。”纪南吕耸耸肩。 上方听到纪南吕说的话的两人停止了动作,一月闭着眼慢慢地摸索下来。 “季暮商,你刚才的模样真怂。”纪南吕上前嘲讽到。 季暮商没有理她,坐在地上把灵盒交给白忆篱,“小心!这里面出现的都是内心最恐惧的。” 内心最恐惧的? 白忆篱抱好灵盒,就慢慢往上爬了。 爬了好几口石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幻觉出现,当下更加警惕。 而下面看着白忆篱的众人疑惑道:“尤溪怎么突然就不动了?” 白忆篱爬了好久,怎么也爬不到那口刻着青蛙图案的石棺,不免有些着急。 她伸出手去摸上一口石棺,摸到的却是一只枯瘦的手。 她咽下口水,咬牙看着那个牵住她的干尸。 “你是祭司吗?” “我是!”白忆篱答完发现自己站在刚才那个干尸的棺材上。 呼出一口气,再次爬上另一个。和骷髅头对视,白忆篱吸了吸鼻子。 “你来干什么?” “安葬我师傅!”和刚才一样,她又里目标石棺近了许多。 接下来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出现了各种长相让人害怕的干尸,白忆篱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到了扇归林的石棺上白忆篱托腮,怎么打开石棺呢? 她敲了敲棺盖,“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人回答。 想了想,她打开灵盒。 顿时间,她再再一次坠入黑暗。 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石棺内,因为她可以随心所欲的伸展四肢。但她所见的只有石棺内的景象。 扇归林安详地躺在里面。 白忆篱戳了戳他的手,“师父?” “……” 虽然知道没有回应,但白忆篱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伤心?”年轻的男生响起,她被拉到一件亮堂的宫殿。 “大人!” “尤溪!” 突然消失在石棺上的白忆篱让他们一惊。 石头淡定的说道:“没事,她被天司喊过去了。” 白忆篱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看着上方被光团笼罩的人。 “你是……天司?” ------------ 第92章 测试任务(1) 光团里的人身形较为消瘦,他低声笑着,“坐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把椅子飘落在白忆篱身后,紧接着一张桌子和装着热茶茶杯出现在她手下。 全过程,白忆篱都是皱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单尤溪,你觉得祭司怎么样?” 天司的声音从光团里飘出,显得有回音似的。 白忆篱斟酌了会,答道:“累!身心疲惫的那种。还吃力不讨好,不喜欢。” “......可你被选为祭司,现在又是主司了,不能请退的哦!”天司吹了吹漂浮在茶面的浮叶,“你觉得呢?” “那就一步一步来,直到下任祭司上任。”白忆篱只想季暮商赶紧把着烫手的山芋接过去,她好潇洒的周游。 天司眯着眼,冷笑道:“还早,等你死了再说吧!”顿了顿,语气有些顽劣,“对了,主司可是不死之身哦!所以啊!你要加油作死让下一任祭司上位哦!” 哦你头!!!这个天司怎么跟想象中的老头子严肃高冷的形象不一样?! 白忆篱垂眸,摸着自己的虎口,“既然祭司有不死之身,那为何我师父会离去?” 天司早就等着她问这个问题,当下回道:“祭司有自己的劫难,劫难一过就会下任,然后转世。” “那我师父他......已经转世了?他生在怎么样的人家里?” “祭司下任就被送去转世,消除前世记忆。至于你师父嘛......他昨日刚出生在常间,父亲是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是富二十代,有钱的很,这个你放心。母亲是外交官。”天司看着手里的资料,有些羡慕。 往后长大又帅又有钱,智商还高,事业有成,就是感情有些未定了。 “这样啊......”原来扇归林已经转世到一个好人家了,她露出了这么久来最真挚的笑容,“挺好的。” 天司看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往下低落,差点没忍住冲上前给她递帕子。他扣着扶手,死死地盯着白忆篱。 还好,还好自己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揭露身份的时机,要是被她知道了,非得往死里揍。 “咳咳!那个,既然你问完了,那我就把接下来的事告诉你。” 白忆篱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黑色祭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里边的祭司服也从土黄变为雪白到发光的那种。 “衣服?” 天司看向她,“你现在是主祭司,祭司服会变的,不过以前的也会给你留下。”坐直身子,“当了主司后,你就要在整个祖宅里去查补漏洞,可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 还有填补空白的工作,相比扇归林教过你了。其实你也就比之前走的范围更大,要做的文字工作更多,还要交副祭司之外就没什么了。” “哦!”白忆篱靠在椅背上,“还有吗?” 天司被白忆篱冷淡的模样气的在光团里咬牙。 “有,”他指着殿内的五个柱子,说道:“当了主司后,会有测试任务。你选一个柱子,我把你送到任务里。” “这些柱子长大一模一样,有什么不同?”白忆篱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不管自己选哪一个,自己都不会很好的,绝对会惨到她哭。 “是有不同,不同在于每个柱子随即生成不同等级的任务,你要在心里选择其中的一个。”其实是每一个都一样,但又不一样。 天司才懒得解释更多,“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白忆篱起身抖了抖衣袖,轻飘飘地环视了一圈五个柱子,最后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柱子前停下,“就这个。” “好,你把手覆上,我送你进去。” 天司掐了个手诀,随后白忆篱就出现在一片灰暗的空间。 天司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摇着头。幸好还能潇洒一段时间! 白忆篱看着空间内乱飞的幽火,抬手触碰了一个。 “糟了!”她的手染上了灰色的火焰,慢慢地整个人都被覆盖住,随后化作一缕烟消散在空间内。 ...... 启禾元年,康安帝登基第十年,国力强盛,百姓生活安乐富足。 当然,这安乐富足不包括边境的小镇。 大雨滂沱,少年一脚踩在满是黄泥水的水坑。他怀里抱着刚从树上摘来的果子,看着不远处破败的茅草屋,他着急地跑过去推开门。 屋里几处漏雨,他把果子往桌子上一放,急忙往里屋跑。 里屋两个坐在凳子上忙忙碌碌就看着漏雨的大人见他回来,脸色稍微好了点,“达子!回来了,找到什么吃的了么?” 面色饥荒的妇人咽了口口水,探头朝门外桌子上那堆又大又红的果子上看。“哎呀,当家的,是大红果!”她高兴地拍着手,躲过漏下来的雨,也不管有没有洗干净之间吃了下去。 那个被喊当家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极大极丑的疤痕,他拍了拍达子瘦弱的肩膀,“不错!下次看看弄些肉来。”说完,他准备牵着达子往外走。 达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躲过他的手,在他要开口骂的时候立马道:“爹,我吃过了。那个,小妹呢?” 男人听到那个赔钱货,脸色浮现不耐烦,“一大早就哭,吵得很扔后院了。” 后院?! 达子飞快的冲到后院,他眼睛在脏乱不堪地院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倒泔水的桶旁看到了一只白花花的小脚丫子。 心提到嗓子眼,他脚步有些不稳,颤抖着手去把脸朝下的小娃娃抱起。 小娃娃的脸被泡的有些肿,滚烫的小脸透出绯红,她气若游丝用小奶音地喊道:“哥哥......” 达子眼眶通红,他哽咽的应了声,紧忙去烧水给小娃娃清洗。 把小娃娃安置在他睡的床上,就是柴房里被支起的木板。他拿着干净的衣服跑到后院,看到妇人正在舀着热水到木桶里。看到达子来了,眼里一亮,“达子,帮娘把水提到屋里头去,这天怪冷的,用热水擦擦身子也好。” 达子额头的青筋突起,抿着唇提着有他半个身子大的木头去屋子里。从屋子里出来,他立马打开盖子看着里边剩余的水,舒了口气,“还好,这些够了。” 他把水提到柴房外的棚里,加了些冷水进去。从床上抱起小娃娃时,小娃娃虚弱的靠着他,嘴里一直喊着:“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在,小妹别怕哦!”达子拿着帕子给小妹擦身子,擦到肚子上的痒痒肉时小妹还忍不住咯咯笑。 把洗干净换好衣服的小妹抱回床上,达子把水到了跑回屋里关上门。在门缝里看了有一会儿,才走到小妹身边。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一划,“哥哥!疼!”达子看着抓住自己食指的小妹,揉着她拿枯黄的头发,“小妹不哭,哥哥不疼的。” 小妹皱眉,眼里的金豆子一颗一颗地砸在达子的手上,他心疼极了替她拭去。把血珠子滴在水里,端着破了口子的碗给小妹喂了下去。 小妹绷着小肉脸,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达子包扎,“哥哥,小妹,呼呼,不痛哦!” 达子被这小丫头努力给他食指吹气的模样给弄笑,他柔声道:“哥哥真的不痛,小妹饿了吧!” 达子从衣服里层拿出被用纸包起来的鸡腿,这是他今早出去是一位好心的妇人给的,他舍不得吃想着带回来给小妹。 小妹第一次吃到肉,那热乎乎香喷喷的肉被她拿在手里,看着达子,递过去,“哥哥,好吃,吃!” 达子警惕地注意着外边,怕那对无良的夫妻发现他带肉回来。他把鸡腿腿到小妹的嘴边,低声哄道:“小妹吃!哥哥吃过了。” “嗯!”小妹鼓着腮帮子,认真的咬着肉。 吃多多,长高高,跟哥哥一起干活。 等小妹吃完,达子给小妹擦拭嘴边和手,然后出去把鸡骨头处理好。 刚回到柴房门口,就被出来小解的男人喊住,“达子?这么晚了,你去干嘛了?” 男人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想着自己儿子干活的好本领,揉了揉他干燥的头发,“早点睡,阴天去看看弄些肉来。” “是,爹爹。” 达子回到屋内,拿着冷水往被摸过的地方擦拭。 恶心贪婪的男人。 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妹,达子轻叹,“再等等,等哥哥有能力了,就带你离开这两个无良的人。” “哥哥......”不知道在睡梦中看到什么,小妹脸上扬气幸福的笑容,抱着被子蹭了蹭。 达子眯着眼,替她捏好被子,自己拢紧衣服抱着小娃娃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达子就迷迷糊糊的起来了。他看着身边的小团子,精神立马就来了,穿好鞋子打开门往森林里走去。 提着野兔回来时已是正午,妇人站在门口拿着蒲扇扇风,见他肩上的兔子,乐呵地接过去处理了。达子把野果放好,四处看了看,在家门外的小土包上发现了玩泥巴的小娃娃。 “小妹捏的是什么?”达子把小妹掉在地上的发绳捡起来拍了拍,给她扎回去。 小妹仰着头看达子,他微微挑起的眼眸里映照着穿粗衣的小娃娃,“哥哥。” “嗯?我吗?”达子蹲下里抱起小娃娃,小娃娃坐在他大腿上指着比较高的那个泥人,“哥哥,”再指着那个小的,“小妹。” 达子点点头,“只有哥哥和小妹吗?” 小娃娃认真的看着他,重复道:“哥哥,小妹,一起。” “好。”抱着人走回屋里,“一起。” ------------ 第93章 测试任务(2)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达子和往常一样在天亮前出门。 一个月内,他把能找到的吃的都搬回去了,眼下已经没有更多的吃的支撑四个人了。 他看着小妹昨晚给他用碎布扎的类似晴天娃娃的玩具,难道现在就要带走小妹吗? 看着水里面的倒影,他现在才一米多。十岁的人,不知道城里招不招工。 在林子里找了许久,他抱着蘑菇和一些野菜走回去。 天忽然间暗了下,他看着黑压压的乌云,“要下雨么?”说完,加快脚步回去,小妹可怕下雨了,他必须赶快到她身边守着。 回到屋内,妇人正摆弄着不知道那里弄来的一堆大饼,角落里还摆着一些野兔子。“达子回来了,快收拾收拾,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达子皱眉,他想不明白这个每日都要操心吃饭问题的家庭,怎么弄来这些对于他们来说算是盛宴的伙食。 不过,有吃的就行了。 他点头回到柴房,在推开房门时顿了顿,猛地把门往两边推,他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转身跑去后院,可后院也没有小妹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出去找人时,男人提着小酒回来了。 “去哪?” 达子抿唇,许久才道,“小妹不知道去哪了,我去找找。” 说完,就要走。可男人却拉住了他,“不用找了,等下就要吃饭,还瞎跑。” 他对这个儿子可是算真心的,不像那个赔钱货。 达子握着手,低声道:“爹爹,外边不安全,我还是去找找。” “不许去!”男人呵斥,“那赔钱货被我卖了,你找她作甚?”男人看着震惊的儿子,想到他把那赔钱货视作珍宝。 “我们家养不起她了,卖了她也算是她的一种福气。” 达子咬着唇颤抖,恍然想到那堆吃的,“你们用小妹换了这些吃的?” 处理完兔子的妇人走出来,发现两父子脸色黑沉,她拉着达子的手,“哎!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会饿死。” “我每天都带了吃的回来啊!”达子崩溃的喊道。 他的小妹,他看着长大的小妹! 他推开妇人,想要冲出去却被男人甩了一巴掌。 耳朵里一嗡的一声,他隐约听到男人含着怒气的话,“就你每天带回来的这些,能吃多久?” 达子像是抬头怒视他,卯足力气撞向男人。男人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嘴里骂着难听的话,达子趁机跑走。 他猜着男人回来的路线,看着往镇里去的官道,毅然决然地追上去了。 入夜,达子蹲在破庙里啃着摘来的野果,整个人散发着颓败的气息。 他没有看到小妹,他没有把小妹找到。 “小妹,你在哪?”达子眼角泛着莹光,手里的果子被他捏烂,“没事,说不定还没有遇上,再找找。”他给自己打气,啃完那几颗果子缩在庙里睡了一晚上。 两个星期后,来到通往县城的官道时,顶着烈日的他早已口渴难耐。想着县城不远了,就先去找些水喝。 在镇外的林子里转悠了许久,他才找到了一处泉。喝饱水后,他洗了把脸。 这时,他听着林间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下意识地走过去。 蹲在树丛里,他透过缝隙看着一堆男人围在一起。 “大哥,现在怎么办?”驼背的男人害怕的看着地上的人,对身边一脸淡定的大汉说道。 大汉皱眉,“能怎么办,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丢在这得了。”真是晦气,想着县城里那些爱收养孩童的老爷们,有些怄气的踩了一脚早已没有气息的人。 把他们谈话听去的达子,蹭的冲上前。那两个大汉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大汉不满的骂了两句。 “小子,你要这个?”那个大哥指着地上的人,看了眼穿着补丁布衣的达子,“晦气,这可是我花了些东西才换来的,你要是喜欢那就给钱。” 达子摸着冰凉的尸体,不住的摇头随后坐倒在地,“害怕啊!哈哈哈!”大汉笑了声。 他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再次看到小妹却是天人永隔。达子咬牙切齿,“你们害死的她!” 驼背的男人嗤笑,“她自己身子弱,哪能怪我们啊!” 达子红着眼转身,他扯着男子的领口,“她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身子能好到哪去?为什么不弄些吃的给她!”小妹身上被他养起来的肉全都不见了,只有那被皮包的骨头。 “吃的?我还指望把她卖了给我们弄些吃的呢!”驼背男人推开他,“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啊!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另一个大汉眯着眼,准备把小妹的尸体拖走却被达子拦住了。 “不许碰她!你们这两个杀人犯!”达子怒吼。 大汉皱眉,一脚踹开达子,“我警告你别瞎说。”这要是被他人听到了,他俩还怎么混下去。 达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剑,眼里的戾气让大汉发怵。 “你,你想干什么?” “杀人偿命!”说完,达子握着短剑就冲上去了。 可奈何他才一米多,根本不是快有两个高的大汉的对手,在加上那个驼背男人时不时偷袭,他直接被打趴下了。 捂着流血的脖子,大汉不解气地抬脚在达子肚子上碾了碾,“臭小子,想要你爷爷我的命啊?找死!” 那个驼背的捂着脸,扶着大汉。 两人合力把达子和小妹丢到一个坡下,等了许久确认没动静了才走。 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达子眯着眼找到了小妹,他眼里的怒火和悲凉让夜里那些盯着他们的野兽不敢轻举妄动。 “对不起,哥哥没保护好你。小妹。” 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在放空。 许久,达子才站起,凭空拿出短剑在地上挖着。等到挖成大坑时,他把小妹轻轻地放进去,“小妹,你先睡着,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等土坑被填平时,达子站在地上闭着眼,嘴里念着咒文,而臂弯里躺着一把绿色的拂尘。 达子爬上坡,看着手里碧绿的拂尘,冷笑道:“除了能做法,还能做什么?” 达子,也就是白忆篱把拂尘收起来。 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十年了。她是从妇人生下她时就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她这几年来过的很苦,原因无他。 家里那贪得无厌的父母,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小妹妹陪着她,却被那对无良父母给卖了,还被活活饿死。 白忆篱真的要被气到心肝肺炸裂! “呵呵!这个测试任务,可真让人讨厌。”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她低头看着裤裆......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当一次男的。 熬过了一晚,她来到镇上。 一早上都在找工作,可却没一个人要她。 无奈,找不到地方的白忆篱只好在没人的破屋里睡了一晚......又一晚,又又一晚,一晚接着一晚在接着一晚。 一年后,脏兮兮的白忆篱和往常一样拿着个破碗坐在街上,她低着头假寐。 如果放在以前问她有一天会不会沦落到上街乞讨,打死白忆篱都不敢相信她会。 可事实证明,她不仅会,而且还干的可开心了,就是除了吃不饱和穿不暖外。 这时,对面饭馆走出位气质决然的少年,他和抬起头的白忆篱对视了眼。然后不知道跟身边的长者说了什么,然后就走了。 白忆篱无所谓的被注视着,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反正她也习惯了。 正低着头数着碗里那可怜巴巴的四个铜板,白忆篱觉得她应该换个地方去讨饭吃。 正当她准备走时,有人喊住了她。是刚才那位少年,他手里拿着一个大油纸包,白忆篱冷淡的双眸看着他。 少年愣了愣,出声道:“给你的。” 白忆篱看着手里热乎乎的油纸包,歪了歪头笑了,掂量了重量看起来自己这两天是可以吃的包了。 她起身拍了拍衣摆,在走过少年时快速的把她这几天学会制成的好运红绳塞到他衣服里。 刚走进破屋,就听到里边一阵翻东西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悄悄地往后退,却踩到了干树枝。 里边的人听到动静立马追出来,“帮主,他在这!” 白忆篱皱眉,她是没想到会被当地的丐帮盯上,追了几个月还不肯罢休。 “站住!”丐帮帮主指着白忆篱,吩咐手下的人围住她。 白忆篱无奈,举着手,“帮主,你都追了我几个月了,还没放弃啊?”之前被抓住的那几次打也打了,东西抢也抢了。 可不能仗着她业务能力比他们强就抓着他不放吧?! 还是老样子,白忆篱照样被揍了一顿,趴在地上看着他们拿着少年给的吃的离开,白忆篱眼里阴鸷都快挡不住了。 “呵呵!”我记住你们了哦! 为了不被那些当地的丐帮给追打,白忆篱索性搬到山林里住了。 许是因为之前为了养家糊口每天都在山林里摸索,所以白忆篱在山里生活的如鱼得水,就是下雨的时候麻烦了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又是一年。 在又一次出门回来发现山洞里放的野兔和鱼不见时,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狼嚎,白忆篱觉得她被盯上了,当成食物和供应食物的被盯上了。 ------------ 第94章 测试任务(3) (白忆篱这会12岁) 她放下手里的鱼,盘腿坐在地上。 她来这里这么久,也是在几个月前才开始听到狼嚎的,难不成是有人特地弄来的? 可想法刚出就被推翻,她在这里谁都不认识,除了那两个害死小妹的大汉外,就是丐帮那群人了。 不过她可不认为这两方有能力把狼群给请过来。所以,只能是她点背。 她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先去把自己放在外边的柴火都搬进来,再把手里的活鱼给处理好,坐在火堆边烤着鱼,看着下落的大雨。 “嗷呜——”又是一声狼嚎。 白忆篱盯着洞口,呆板板地啃完鱼,伸手接了些雨水洗了洗。她无聊的躺在草堆上看着洞顶,“空荡荡的,有些没生气。” 翻了个身,摸出破烂的娃娃,白忆篱垂着眼眸,“我找不到人,怎么办好?” 无人回应,这一年来都是如此,她也早就习惯了。 火光在洞穴里摇曳着,木柴被烧出‘噼啪噼啪’响声。眼皮有些抬不起来,她身手拢紧了衣服,蜷缩在草堆里,恨不得陷进去被温暖包裹着。 “滴答——滴答” 阳光从外边找到白忆篱身上,她皱着小脸靠在石壁上。抓了抓头发,她微微皱眉,“有一段时间没洗头了,趁着今儿个天晴,去河边洗一洗。” 一路哼着小曲,白忆篱把双臂放在脑后,踢着落在地上的果子。 “簌簌——簌簌” 停下脚步,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白忆篱分别出了匆忙的脚步声,她闪身躲到大树上,目光凌厉地看着底下窜出来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挑,白皙的脸上染着不知名的血,他凤眸流转与树上的白忆篱对视。微眯着眼,他一手捂着不断涌血的腹部,一手对白忆篱勾了勾,“下来。” 傻子才下去呢!白忆篱抱紧树干,高冷的闭嘴。 男人有些不悦,当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被一个山娃子忤逆,面上和心里都挂不住。 不等他再说,身后跑出的三头狼紧紧地盯着他。白忆篱害怕的闭住呼吸,心里祈祷那些吃人的家伙不要注意到她,最好把那男人给轰走。 男人却不如她意,一脚踹到树上,把没有防备的白忆篱给震下来。 好了!眼下是两个行走的大餐被三头野狼盯上了,男人一把拉过白忆篱,把人死死地扣在身前。 他眯着眼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野狼,对着才到他腰那么高的白忆篱道:“小兄弟,你可不义气。” 白忆篱没好气的翻白眼,心道我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她又不傻没这个闲工夫。 “小兄弟,你去帮我引开狼,好不好?”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白忆篱缩着脖子。 有话好好说,别给我整什么低音炮,她不吃这套。 白忆篱摸出短剑,仰头冷冷一瞥男人。 别碍事! 害怕归害怕,她这一年也不是没有被什么猛兽偷袭过,都九死一生地逃出来了。 她弯着腰,右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就像炮弹一样冲到中间的狼那,举着短剑就是一刺。 背部被捅伤的野狼疼的怒吼,它把白忆篱甩在地上。和另外两头狼一起咬着她的手脚。 被撕咬的白忆篱,艰难的拿着短剑对着咬她左手的狼喉咙一割,鲜血喷到她脸上,她加把劲刺入皮肉里。狼抽搐了下,最后倒在地上。 而另外两只狼还在撕咬着她的脚,她支着身子看着被咬出白骨的大腿,和咬穿的小腿,痛苦的呜咽了声。 余光和靠在树上的男人那薄凉的眼神相撞,后者回以一笑。笑得白忆篱寒意彻骨,她暴怒的撑着身子把腿往里收,直接上嘴咬住其中之一的狼的喉部,任凭另一头把她的小腿肉撕下。 疼痛让她加重咬着狼喉,毛发和血的咸腥味涌入嘴里,白忆篱瞳孔有了血色,她拿着端着一下一下地捅着狼,不管另一头怎么撕咬她的肉,她都疯魔地捅着那头狼。 男人勾着唇,飞身拿过白忆篱的短剑一剑把另一头毙命。 和狼一起倒在地上,白忆篱嘴里含着一块狼肉,她眼神猩红地看着男人,摇摇晃晃朝他走去,把人扑到在地死死地掐着他脖子。 男人先是不适的皱眉,他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白忆篱那杀红眼的模样。脸色涨红,呼吸阴显不畅,他低声笑道:“有血性。”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他轻声道:“跟我走吧,我让你成为人上人。” 白忆篱把狼肉直接吐到他脸上,看了他许久,一把夺过短剑,起身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抱着双膝埋着头。男人走到他跟前,把人拎起来,“这眼神很凶,我喜欢,继续保持。” 白忆篱无视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到河边,脱下外衣,看着男人。 男人看着他,嘴角勾起,“继续,不是要色诱?” 白忆篱抿唇,想着这身子是男的,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怕,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当即把衣服三两下的褪去,站在摸过腰处的水里,清洗着身上的污垢。 男人认真的看着她,“瘦,小。”评价完后,欣赏着怒瞪自己脸色通红的白忆篱,“没事,我不嫌弃。”扬了扬下巴,“继续,我还没看够呢!” 白忆篱恼羞成怒的快速洗完,顺便把衣服也洗干净,拿着干净的衣服穿上。与男人擦肩而过走回山洞,可回到山洞她看着自己找来的人,晾着衣服的手停下,不满的发出哼哼的声音。 男人走上前,“你喉咙不舒服?” “......”白忆篱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却被人抓住脚腕,“别仗着我中意你就放肆到我身上来。” 白忆篱冷笑,拍开他的手,走回山洞整理着木炭。 看着被拍红的手背,男人眼里杀气四溢,可随即又收回去,“家徒四壁,无需收拾,直接人走就好。” 空气!空气!那叽叽喳喳的是空气,不存在,别理他! “你聋了?”男人皱眉,拽住她拾柴火的手。 放——咳咳,空气!不存在!不要生气!冷静!冷静! “没想到你又聋又哑。”男人可惜的摇头,“没事,你的野劲我喜欢。” 拳头喀拉喀拉喀作响,白忆篱猛地转头和他相视。 “生气?这模样好看,以后多生气。”男人犹豫了会,快速的揉乱白忆篱的头发,“你是我的宠物,知道吗?” “呵呵!”白忆篱冷眼相望,给他一个后背。 男人摸着下巴,“给你三秒考虑,不然我打晕抗走。” 白忆篱一僵,她再次白了他,却被人扛起。眼睛睁大,她挣扎的离开得来的却是被打屁股。 咬着牙,她扯着男人的头发,男人吃痛把她摔在地上,掐着她下巴,“我说过,别仗着我中意你,为所欲为。你,还不够格!” 白忆篱沉默了许久。 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跟着这危险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能发现的? 她起身拍着衣服上的灰尘,走到男人身边看着她。 走啊!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 紧赶慢赶的跟着男人,白忆篱来到一处险峻的山涧。她看着底下的深潭,疑惑地望着男人。男人勾唇一笑,白忆篱内心惊呼不妙,根据这一路上的观察,她发现只要他笑,准没好事。 果然,他拉着想要跑的白忆篱来到山崖处,“我在崖底等你,自己游到上游。”顿了顿,“水里可是有蛇的,我不想看到尸体。” 说完,一脚把白忆篱踹下山崖。 看着溅起的水花,男人鼓掌,“漂亮。” 与水面的撞击一瞬间让白忆篱脑袋嗡嗡叫,不知所措地在水里扑腾。许久,喝了一肚子谁的白忆篱漂在水面,看着蓝蓝的天和站在崖边端着笑容的男人。朝他竖了个中指,白忆篱转身往上游游去。 男人冷酷的脸庞上有些波动,他摁住脸,道:“要失效了吗?”这身子可真是不好呢! 游到虚脱,白忆篱躺在河滩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听着脚步声,咳了咳水看着朝他走来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模样,嫌弃的啧了声,拖着她在布满石子的山路上走着,“这是你超时的惩罚。” 白忆篱后背被磨得出血。大哥!你什么时候说要计时? 把人拖到像魔教一样的地方,白忆篱迅速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像宫殿的建筑被围在深潭之中,大门口有人把手。他们见到男人都恭敬地半跪道:“教主。” 白忆篱:......看!这是魔教吧! 一路拖着白忆篱进入宫殿,她快被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给迷了眼。 钱!都是钱! 魔教这么赚钱的吗? 男人来到一间草屋前停下,他把白忆篱丢进去,“十天后,我希望你还在。”丢下一句无厘头的话,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白忆篱试着推门,发现落了锁。 她叹口气坐在地上,撩起裤脚看着那完好无损的腿。 “不死之身吗......呵!” 第二天,白忆篱在睡梦中被人用冷水泼醒,她坐在地上哈着气,看着头发上滴滴答答掉落的水。 “起来,跟我走。”浓妆艳抹的女人轻蔑的看着她,抽出鞭子就是往她身上抽,可却没她想要的痛苦的尖叫。 笑话,不看看她是干什么的?祭司啊!什么死法刑法她没尝试过? 白忆篱潇洒的站起,对着女人摆出十分假的笑容,亦步亦趋的来到一间昏暗的牢房。她下意识皱眉,这里边站着二十几个人,都用吃人的眼神盯着她。 女人对着白忆篱道:“九天后,只有一个人可以走出来。”说完,把人推进去。 白忆篱跌跌撞撞的爬倒在地,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自己走到角落里坐好。 这是要他们互相厮杀? 白忆篱脸色苍白,她......能做到吗? ------------ 第95章 测试任务(4) 来到牢里的第一天,白忆篱过的胆战心惊,生怕那些人突然就把自己给弄死。 第二天,来送饭的人只端了够十五个人勉强吃得饱的饭来。 白忆篱知道,今天是要见血的了。她躲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本来就一天吃两顿,而且还吃的少所以她不打算上去争。 当然,甜点除外,这个多多益善。 一开始,谁都没有上前去拿饭。直到过了正午,一个女生忍不住上前快速拿过饭,蹲在墙角处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人才蠢蠢欲动。 这时一个大汉上前拿来两份饭,底下爆发出一道道不满的声音。 “怎么可以这样?” “一个人一份的啊!” “他吃这么多我们怎么办?” 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底下的人,大家顿时间安静的跟什么似的。 接下来又来了四五个人拿走了饭,现在只剩下七份,大家都按捺不住了,一股脑地冲上去。 白忆篱看着他们互相殴打,撕扯和辱骂。心里凉了许多,那个男人他是要她来见识这残酷的场景吗? 她勾起唇,她是不敢,但如果真的惹到了她,她死也要拉着他下去。 渐渐的,哭泣声、暴怒声、尖叫声在狭窄的牢里混杂着,白忆篱听地头疼。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死人了,人群安静了下都看着倒在地上脸朝着她死不瞑目的少女。 白忆篱不忍地撇过头。 对不起,我自顾不暇,对不起! 这就像个小插曲,等大家肚子饿了,又开始混战抢饭了。 所以,等第二个第三个人死去时,大家都能稍微冷静的应对了,该干嘛干嘛。 晚上,女人带着人过了把那三具尸体拖走,临走前还瞥了白忆篱一眼。 就这样的人,还能被教主亲自带回来?哼! 又熬过一夜,白忆篱看着外边那些人端饭进来,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九份。 白忆篱看着牢里互相打量的人们,立马躺在地上装死。 装着装着,人就睡过去,因为这样能让她不注意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响。 后来,她是被人踩醒的,她看着踩在自己腿上的脚,在看着那人脸上染上的血迹,心里咯噔一下。 把头窝在地上。 你们看不到我!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惜那人在白忆篱醒来时就注意到了,他扯着白忆篱的头发,猩红的眼睛看着他。白忆篱被盯的不自在,刚想说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到眼睛冒星星。 她还没缓过来,那人提着她脑袋往墙上撞。 嗡嗡。 等等!我不想看星星和养蜜蜂,饶过我,行吗? 男子显然是不会放过她的,白忆篱在被打的时候看了眼地上和角落里的人。 第三天,二十九个人,现在只剩下二十个,包括她。 还有六天,每天都会少些人。 把像破娃娃的白忆篱丢到角落里,男子坐在大块空地上,冷眼看着那些弱者争先恐后地要伺候他。 而破布娃娃白忆篱呼吸微滞,她眯着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开启休眠模式。 入睡前,白忆篱彻彻底底的对打不死的小强产生心心相惜的错觉! 对此,向强哥致敬!!!生命力顽强就是牛! 晚上,白忆篱感受到被强烈注视的不适感,她睁开眼看着一张张脸对着她,那些人都不解早上明明断气的人怎么就又活过来了。 白忆篱坐起,微眯着眼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吓得有些胆小的人立马跑开,其余的还壮着胆看着她,尤其是早上想要把她弄死的男子。 他看着白忆篱,害怕她会报复他。所以又是一拳,白忆篱笑不出来了。她想着自己能忍就忍,反正她有无限复活这个bug,可也不是这样用的。 在男子即将落下又一拳时,白忆篱抓住他的拳头,把人往自己这边带,男子重心不稳跌向白忆篱,就在这时白忆篱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然后坐在男子身上把他双腿往外折。 “啊!住手!快住手!”男子疼到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白忆篱摇头,她用着沙哑的嗓子说道:“你打我的时候我可没喊住手,如果我对你住手,岂不是对我不公平?” 男子咬牙,他恶狠狠对白忆篱说道:“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我就弄死你。”他断定这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没有这个胆量,不然就不会不争不抢地缩在角落。 “......你,是在用我的性命在警告我,杀你?”白忆篱不解,人冷漠真的到这种地步了?非要你死我活的? “是!反正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出去,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自己掌握好。”男子眼里的悲痛,他的大哥和二姐不知道怎么样了,发现他失踪了肯定着急坏了。 他要活着,她要活着回去见他们。 白忆篱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我没胆杀你,所以你可以杀我了?反正我死不了的?”白忆篱把这话说道阴恻恻地,见他们不信直接撞到墙上说道:“那个,你们聊,我睡个觉。”说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在场的人都安静的不敢出声,他们怀疑白忆篱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和事情来,但有些人却半信半疑。 男子起身,拿出角落里的石头往不省人事的白忆篱头上猛砸,砸到脑花都出来了,他才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 这下,活不成了吧?! 凌晨时分,白忆篱感觉脑袋钝痛,她捂着头坐起。撑在地上的手有些粘嗒嗒的,她借着月光凑上去看。 这个白花花参杂着血的是什么? 突然脑海闪过男子拿石头砸她脑袋,并且砸破流出脑花的画面。白忆篱僵住,这个再生功能强大是强大,可有些瘆人。 这下再去看手下的东西时,白忆篱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是她身体里的,但还是觉得好恶心。 第四天天亮,众人发现站在窗前的白忆篱时,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男子也震惊到恨不得直接往后倒,这人真的死不了! 一时间,大家看白忆篱的眼神有害怕,有好奇还有渴望。 试问,有所少人不想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白忆篱:我!我不想!!! (作者:你想!你现在就想!!!) 白忆篱:...... 这一天,白忆篱在一次睡觉中遭受了不人道的对待。 他被一个男人和女人强行摁住,拿着破碎的瓷片在她皮肉上挖着,拎着血淋淋的肉吃了进去。 “我靠?!!!!!”白忆篱脑海里弹出满屏的脏话。 大哥,你再饿也不至于吃我的肉吧!虽然我有自动恢复的功能......等等!她现在是不是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唐僧肉的存在? 后悔自己嘴欠说出去的白忆篱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怒斥,“滚开!休怪我不客气!” 而跟她有仇的男子难得安静地看着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不知为何再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但是,找事的却变成了那些慢慢因为自己欲念而来的人。 白忆篱一天内,经历了死亡无数次,被人放血喝无数次,被人挖肉无数次,又一次还险些把她心脏给挖出来。 第无数次复生的白忆篱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血或者一些肉块。 她双目无神,盯着牢房乌黑的顶,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愤怒和悲凉。 人性,最终还是如此贪婪。 那她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些贪婪的人类,去维护祖宅的安全? 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对她无端的索取,吗? 第五日,第六日到第七日,白忆篱看着一个个人为了活下去而大打出手,现在只剩下九个人了。 而她,每天还是有很多人看着她不忍动手而去伤害她。 第八日,剩下的十个人除了白忆篱外,都暗搓搓的准备搞事情。搞事情的还要外边的人,他们今日没有送饭,只送来了九个大刀。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剩下的只有三个女人和五个男人。 再一次,白忆篱没有选择拿刀,她盘腿坐在地上冷眼看着里边的人。 在场的除了那个男子外,其余人都有利用她的仁慈放她血,挖她肉,有些纯粹是为了发泄而去伤害她。说实话,她是恨得,虽然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但,谁又来为她因为这些人的无奈而受的伤害,去抚平呢? 抚的平吗? 众人一直僵持到下午太阳慢慢落下。 终是一个男人一刀夺取了一个女人的生命,大家都开始混战了。 混战了许久,白忆篱听到了一句想打人的话,“我们一个个的倒下,那个怪物却永远活着,最后胜利的还不是他?我们要不然先休战,先把他解决掉?” 众人对视了一眼,男子却走到角落,“我不参与。” 那些人骂他没骨气,随后围着白忆篱。 “又想杀我?”白忆篱眼里含着笑,可那些人却莫名觉得冷。 “反正你又不会死!” “对呀!你不会死,我们杀一下又没什么!” “你好心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你可以先死然后出去了在复活嘛!” “你什么眼神,不愿意吗?难道为了大家的性命,你都不愿意牺牲吗?” 白忆篱眼神越来越冷,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她摇头道:“我不愿意。 你们的命才是命吗?还是你们当我是个随意宰杀的牲畜?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 再说了,你们最后都不一定能一起活着出去,想那么多干什么?” “怪物!闭嘴,你就是在蛊惑我们的心智!”其中的一位大汉说完,直接那着刀捅入白忆篱身体里,其他人也随着大汉的动作。 “......你们啊~有心,没智。”白忆篱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她笑着把手捅入自己的心脏,抽出了一柄长剑。 漆黑的长剑被白忆篱握在手里,剑身上刻着一群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白忆篱摸着冰凉的剑,看着那些人惊恐的跑开,“大梦三千,皆是浮生若梦。可惜,浮生救不了我,我只好梦一场,自救了。” 说完,提着剑朝那些人走去。 半个时辰过后,男子瘫倒在地上,颤抖的看着朝他走来的白忆篱。他不甘心,他走不出去,没能和大哥二姐一起,他还没有为阿爹阿娘报仇。 他眼睛紧闭,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来吧!我没那个能力杀你。” 白忆篱眯着眼,剑影划过,男子毫无生机的倒在地上了。 白忆篱抿着唇看着身后死状如同如了炼狱般的人们,她手腕止不住的颤抖,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剑直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哈哈!哈哈哈!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白忆篱扇了自己几巴掌,拿着长剑自我了断。 再次醒来时,是女人来拖尸体的时候。 ------------ 第96章 测试任务(5) 女人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她最看不好的白忆篱。 “算你有些本事。”她看了眼那些尸体,除了靠近门口的男子外,其他人的尸体都......很不完整。 就在女人的手下准备把男子拖走时,白忆篱长剑一挡,声音沙哑难听,“我要他,” “带走,别理他。”女人翻个白眼。 以为自己活下来了就很了不起了?他能不能在教里活下去还不一定。 “他,是我的。”白忆篱眯着眼,长剑已经没入那手下的心口一寸。 女人惊怒,“你敢!” 白忆篱把男子扶起,“我的。” “你,好呀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把人带走!”女子正要下令给白忆篱一个教训,就看见平时难得一见的教主大人噙着笑走过来。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温和,给人一种哄人的错觉。 女人脸一红,“教主,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把那尸体带走,我不肯他就要出手。”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勾着唇整个人散发着愉悦,“哦?出手!” 嗯!孺子可教,短短几日学会了出手伤人,很好! “我要这个人。”白忆篱淡淡道。 男子倒是没听过白忆篱讲过话,当下有些新奇,“再讲几句。” 白忆篱却是不肯吭声了,男子没有生气反倒是让人把白忆篱放走,“待会来找我哦!” 白忆篱理都没有理他,直接扛着人走了。 女子看着教主离开,即使在不满白忆篱,还是追着自己的心上人去了。 白忆篱带着人过了岸,在自己没好的伤口处掏了掏,手上沾着几滴心头血,滴到男子口中,她把若梦——黑色的长剑收起,拿出浮生,念着法咒。 不一会儿,男子就醒来了。他看着白忆篱,在看着自己,有些不确定,“我还活着?” “死了,又活了。”白忆篱简短的答道。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你救了我。”他有这本事,说不定也有这本事让阿爹阿娘回来。 可想到牢里那段时光,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挺可怜的。 “你走吧!沿着这条河往下走,就可以找到出口了。” “你呢?”男子看着他,又道:“一起走吗?” 白忆篱摇头,给了他一些从男人身上摸来的碎银子,“走吧!有些事,希望你能烂在心里。” 男子呆愣愣的看着白忆篱陷入黑暗中,有些庆幸自己后来没有对他做什么。 当时,他想到了以前阿爹说的一个故事,故事里边也有个不死的仙人,但他因受到了背叛选择放弃他守护的人类。 那个少年,是不是跟阿爹故事里的仙人是一样的?他会不会也对想守护的人失望了? 一路问着人找到那个神出鬼没的教主的寝殿,白忆篱刚推开门就看见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显然是刚沐浴完。 “洗洗。”他让人换了桶水,并送来了几件衣裳,“选一个。” 白忆篱直接抄起黑色的就往屏风后面去,男人看着她的背影道:“阿路,” “嗯?”坐在浴桶里的白忆篱有些犯困。 “你以后叫我阿路。”顿了顿,他看着雾气缭绕的地方,“你呢?” 白忆篱脸在水里,嘴吐着泡泡,半响才道:“林念归。” “林,念,归......阿念。”阿路点头,“快些洗,我还困了。” 白忆篱顿时清醒,他出声,“你没有给我安排房间吗?” “没你地方住,”阿路先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看着白忆篱那,“害羞?” 害羞?不至于。 任务做多了,脸皮什么的,都没有了。再说了,现在她就是个男的,两个男的躺在一张床上,除了聊天睡觉,什么都做不了。 洗好后,白忆篱站在床边,阿路指着里面道:“自己爬进去。” “......嗯。”白忆篱小心翼翼的越过阿路,躺倒在床里边,没有去拉过被子。 阿路闭着眼,把被子丢到她身上,“安稳待着,敢跑,就关起来。” “嗯。”白忆篱还是淡淡的。 阿路皱眉,“你能别嗯吗?” “好。” “......你给我喝洗澡水。” “滚。” “......我睡觉喜静。”阿路说完,就发现身边的人没动静了,他懒得去看直接睡觉了。 白忆篱是被压醒的,她看着身上睡的跟猪一样的人,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回神,“起开。” “......呼......” 把人推开,她穿好鞋子打开门,眼睛扫视着看来的众人,“那个......” 话还没说出口,白忆篱发现他们慌忙逃走了,皱眉疑惑却在不远处看到了拿着鞭子走来的女人。 女人身后的仆人端着碗汤,她在看到穿着里衣的白忆篱出现在教主房门口时,厉声呵斥,“这是你一个下等人能来的地方吗?还穿成这样!” 白忆篱低头看着自己,当着女人的面折返回屋把衣服穿好。 这样却是有伤风化,先把衣服穿齐。 女人身后的仆人放下汤就火速离去,她可不想被波及。 女人咬着红唇,鼻子发出轻哼,走到穿边坐下轻轻的抚摸着教主的脸,“教主,该起了。” “咦~” 白忆篱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对着不善盯人的女人道:“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听到。” “你!”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教主带着他回来就算了,还,还留宿他!难道现在她不仅要防备女的,还要防备男的了?! “余弦,你吵醒本座了。”阿路睁开黝黑让人看的发慌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余弦恐慌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属下该死,余弦只是,只是想着教主应该饿了,才会......还请教主处罚。” 阿路坐在床上,看着伏在地上的余弦,“去戒阁。” 余弦不敢相信地抬头,触及教主的眼神又立马垂下。 教主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如果她不去领罚,怕是直接会被他当场杀了。可是,她伺候了她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对她,连一个名分也没赏赐。 “是!”她捏着泛白的指尖退去,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白忆篱。 “阿念过来,服侍我穿衣。”阿路对站在一旁看戏的人招手。 白忆篱低头朝他走去,替他穿衣。又出去问了下人,打了水给他,自己也快速的洗漱完。 阿路指着桌上的汤,对白忆篱吩咐道:“丢出去。”就这清汤寡水的,还好意思端进来,简直是污染他房内的空气。 白忆篱端着碗让外边打扫的人拿走,站回阿路身后眯着眼。 夹起一块酥肉入口,他余光看向白忆篱,“饿?求我就赏你一口。” “......”这人什么毛病? 阿路重重放下筷子,“林念归,求我!”这人不要不识好歹,他难得愿意施舍一口吃的,他还摆出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真是让人想......掐死。 白忆篱冷清的眼眸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后者直接把人掀倒在地,手在白忆篱脖子上紧紧收拢,“你总是让我生气。” 他扯着白忆篱束好的黑发,疼痛让身下的人忍不住皱眉,“求我,难吗?” 什么人!心情一会一个样。 呼吸困难的白忆篱凶狠地盯着他,好想搞死他。 “嗯?”阿路抚上他的眼尾,用力的刺进去,“想杀我?”他愉悦地勾起唇,擦去他弄出来的血,“血色很配你,我喜欢。” 他拉起白忆篱,让她坐在身边,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在我吃完前解决完,对了,我喝完这碗汤就饱了。” 看着碗里小山一样的菜,白忆篱深吸一口气,都来不及细嚼直接咽下肚。 饭后,阿路心情极好的站在池边,看着池里游来游去的鱼,“好看吗?” 白忆篱没理他,刚刚吃的又急又撑,肚子疼的厉害。 阿路拍拍手,对着跑来的下人道:“把鱼都杀了,不好看也不用在着污眼。” “遵命!” 下人跪在地上,有些想不通这池里的鱼不都是教主您老人家指定抓回来的吗?您不是喜爱的要紧吗?可是他不敢问,也不会嫌命长去问。 白忆篱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着凑上来观察她神情的男人,“不心疼?不劝我?不想骂我残忍?”顿了顿,想到白忆篱不理人的性子,又道:“不说我就,”眼珠子转了转,指着还未走远的下人,“让你看凌迟,嗯?” 腿一软,那下人伏在地上直对教主和白忆篱磕头。 白忆篱抿唇,被男人强行掰过脸,带着怒气道:“不!” “哈哈哈!你还是心软啊!”男人还是守承诺的,大发慈悲的让下人离开。 下人那是连滚带爬的跑走,他是真的怕那阴晴不定的教主会后悔。在教主面前,原则是不存在的,这是全教都人尽皆知的。 阿路揽着白忆篱的腰,抬起她的下巴,“想不想学武?” 学武? 白忆篱眼睛一亮。她确实是想,她不想总是躲在别人身后,受别人保护。她想自己保护自己,也保护好她关心的人。 点头,期待的看向阿路。 阿路被白忆篱看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喜欢她用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满满涨涨的,“想要我亲自教吗?” 他?教她? “......你很厉害?” 阿路眯着眼吸了口新鲜空气,“我喜欢你跟我说话。”他拿起白忆篱垂下的一缕黑发,在手里玩弄,“比我厉害的,都死了。” 这是在夸自己吗? 白忆篱想了想,道:“我想学武,麻烦你教我,可以吗?” 阿路松开白忆篱,扶着池边的柱子,捂着有些涨红的脸,他体内的血在沸腾,“你,对我说了句很长的话!” 阿路缓了缓,在白忆篱看蛇精病的眼神下带着人去书阁。 ------------ 第97章 测试任务(6) 书阁里,阿路屈尊给白忆篱抱来两堆书,“读完,我在教。” 白忆篱拿起一本跟牛津字典一样重的基础书。 她不怕死,可怕看书!而且是这种又厚又晦涩难读的。 她在学校都没怎么上课的人,现在要她读完这两堆书,难道是不认真上课的报应吗? “要我教你吗?”她应该是不怎么会这晦涩的文字的。 可白忆篱却摆手,表示要自己来。 那天起,白忆篱就过上了废寝忘食的读书生活。她想自己应该是没有读书的天分,要不然怎么一本书两个月都没看完? 中途好几次想要放弃,可却咬牙坚持下来了。白忆篱觉得按照这样读书的情况,她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冲击重本。 两堆书读完吃透,已经是一年半过后了。 这天,白忆篱服侍完阿路吃完午饭,说道:“书我看完了。” 阿路点头,白忆篱等了白天才听到他说,“晚点到后山来。” 这,是准备要教她武功了?白忆篱有些迫不及待,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片云淡风轻。 后山,紫红色的天空下,两道黑色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白忆篱撑着想要压倒她的人,咬牙切齿,“起开!” 他说要看看她底子怎么样,所以两人边切磋起来。 这是讲的好听的了,其实就是阿路单方面碾压白忆篱,把她玩的快维持不住外在形象了。 “菜,很菜。”阿路放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白忆篱,“你读个书都能读一年多,不知道我教完你武功,我曾曾孙抱上孙子没。” “……勤能补拙。”白忆篱闷声道。她也想自己学的快一点,但是她的脑子不允许,能怎么办? 阿路‘噗嗤’笑了声,“以后每教你几次,就把你丢出去见识见识人世的‘美丽’,好不好?”他眼里满是恶意和狠厉。 见她不回话,自言自语道:“和我一起堕入黑暗不好吗?阿念,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付出的? 你来教里这么久,还没看清着丑恶的人世吗? 不累吗?” 少年!你很中二,再见! 白忆篱起身,平静地开口,“还教吗?” “哎!”阿路勾着唇,却摆出伤心欲绝的表情,“阿念,难道和我在一起那么让你讨厌吗?” “嗯!”很讨厌! 阿路瞬间冷下脸,一掌拍飞白忆篱,看着都吐血的人,整个人散发着戾气,“我留你在身边,不是来气我的。” 说完,不管白忆篱,直接拂袖走人。 白忆篱靠着石山,皱眉捂着被打的地方。 说实话,跟阿路相处以来,她真真切切的感受过数次他对她的杀意,可每次在她忍不住时就会收手。 白忆篱猜想,他会不会是在忌惮着什么,所以才不敢真的弄死她。 拖着伤残的身子回到阿路的屋内,白忆篱打开门就见他背对着自己。 她扶额,为什么就不能分她一个房间,她不想每天跟时时刻刻想要对她动手的人住在一起,还躺一张床。 阿路知道她回来了,还是背对着他。两人维持这份寂静许久,还是白忆篱不甘心地向这位大哥低头,“用膳么?” “废话!不看什么时候了。”阿路扭头狠狠瞪着她。白忆篱一噎,叹口气,认命的去厨房让人给他备菜。 阿路吃饭时,白忆篱握拳抵在唇边,闷声压抑着咳起来。 美好安静的时刻被突兀的咳嗽声打破,阿路放下筷子,指着门外道:“滚出去。” 白忆篱只是皱眉咳着,快步离开。 被种上莲花的池边,白忆篱捂着嘴的手,从指缝中渗出黑色的血。 看着掌心的黑血,她眼里被不可置信和惊恐占据。不是,被医好了么?怎么会……会复发! “咳咳!”肺部和心脏那绞痛,直接让她受不住跪倒在地。 来检查莲花生长趋势的下人连忙上去把人扶起,“公子,您这是,中毒了?” 中毒? 白忆篱咳了几声,看着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她眼前经过,还不忘欣赏了她狼狈的姿态。 余弦敲了敲门,得到首肯推门而入。她走到阿路身边,伸出那白皙修长的小手给他按肩膀,“教主,属下来时看到林公子在外头,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忍您生气了?” 最好是,这样她就可以趁机展开攻势,接近教主的心同时把姓林的给做掉。 “你来做什么。”阿路把人无情地甩开,不悦她身上制造出来的香味,香到臭。 余弦脸色青了些,她暗自吸口气,告诉自己教主待人就是如此,不要生气。 余弦眼里秋波流转,撩起裙摆露出大长腿,“教主,余弦,余弦想您。”说完,作势要往他身上靠。 阿路直接闪开,看着摔在地上眼泪婆娑的女人,还有她松散的衣服,“肖想本座,罪不可赦,去戒阁。” “……教主!”余弦移到阿路脚步,手碰上他的腿,“教主,余弦只是太想您了。” 阿路眼神一厉,手直接朝余弦袭去。 “啊——”凄惨尖利的喊声从屋内传出,喝着下人端来的茶水的白忆篱抬头看去。 只见紧闭的大门猛然被人从里撞开,白忆篱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余弦,一股血腥味传来。 阿路把被余弦碰过的外衣丢到她身上,“来人,把余长老押去戒阁。” 转身之际,看着呆愣的白忆篱,朝她喊到,“你要知足。” 白忆篱一头雾水,请问她要知足什么? “去练基础功,没我命令,敢停……哼!”丢下狠话,阿路派人换了扇门,不知道在房里做什么去了。 跟疯子计较什么,她想开了,也开裂了。 白忆篱撑着发昏的身子,来到后山认真的连着基础功。 (16岁) ......三年后...... 京郊外的一座勾栏内,墨发挽起身穿红衣的男人眉眼如画,他勾起唇角看着朝他走来的富商。 “小美人,等不及了吧。”富商搓着手,不怀好意地看着床上的人,等不及的脱起衣服来。 他手搭在男人的身上,慢慢地压下去。男人雪白的双臂钩住他的脖子,忽地笑了声。 “喀拉” 富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男人打了个响指,窗外闯进一位穿灰衣发人。他恭敬地看着男人,“公子,” 白忆篱眯着眼,接过手帕擦着手臂。她起身看着床上瞪着眼,嘴上的笑容还未消散的富商,眼里卷起诡异的情绪。 这是最后一个,她把害死小妹的那两个男人都杀了。 “教主在哪?” 灰衣人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在白忆篱冰冷的注视下,说出了教主让他说的话,“教主,教主说今后你不必回教里了。” 灰衣人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这两位又发生什么了。可教主今日那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忆篱的神色,却发现她面色正常的点头。 不必回去吗?也好。 白忆篱理了理衣服,推门离开勾栏。走了一路,她皱眉看着身后的灰衣人,“还跟着我做什么?” “教主,教主让我跟着的。”灰衣人低下头,他见白忆篱不高兴,立马解释道:“教主让我贴身照顾您。” 交代完灰衣人后,阿路就给了他一块令牌。这令牌可以去各地钱庄取钱,也可以号令教主在教外的势力。 “......你,叫什么?”白忆篱捏着眉心,她就知道阿路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 “属下齐数。”齐数说道。 白忆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在京郊外溜达了一圈,在一处破烂的庙宇里停住脚步。 “你要一直跟着?”白忆篱坐在地上,摸出勾栏里顺出的点心,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齐数不敢点头,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属下隐在暗处?”隐在暗处也算跟着公子,教主不会打死他的吧? 白忆篱颔首,她也不管地板有多脏直接躺在地上,双手枕着胳膊,看着破开的屋顶外的夜空。 齐数在暗处看着潇洒的公子,他很想上前跟公子说他们有钱,可以住上好的客栈,不必委身住在这。可看着白忆篱悠哉悠哉小开心的模样,便打消了上前告知的打算。 一夜无梦,白忆篱是被外边的鸟叫给吵醒的。她坐在地上表情有些阴鸷,看着庙宇外边那些飞来飞去的鸟,拾起地上的碎石子直接打去。 在树上小憩的齐数被掉下来的鸟给砸醒,他看着身上的晕过去的鸟,和走出来看着他的公子,小声道:“公子饿了?”这是让他把鸟处理了给她吃? 白忆篱摇头,淡淡道:“它吵到我了。” 齐数把鸟丢走,跳下树跟在慢悠悠走着的白忆篱身后,看着她在河边洗脸,道:“公子今日有何打算?” 白忆篱目光幽幽地盯着齐数,就在齐数以为自己问错话的时候,白忆篱说道:“去京城。” 其实在齐数问的时候,白忆篱自己也茫然了。她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之前想着找到害死小妹的人外,就是被阿路带着。 现在给她自由了,一时半也不清楚自己往后该如何。 来到京郊,白忆篱先是去换了身布衣,打扮的异常朴素。 被迫换了身衣服的齐数在暗处跟着白忆篱,看着公子在众多路人的目光下瞎逛悠着。他很想上去把白忆篱那张红颜祸水的脸给遮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公子,长的好看真的是罪过,请你禁止散发魅力。” 不然等教主回来发现公子被人拐跑了,那他也不用活了。 好在白忆篱是有想到这点,她四处望了望,走到卖包子的摊位上买了一些包子,并跟摊主说了什么。 等齐数被她喊下来吃包子时,差点没对那张花猫似的脸尖叫起来。 公子,让你低调,不是让你打扮成叫花子啊! 这样的公子被教主看到了,教主指不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认为自己虐待了公子。 ------------ 第98章 测试任务(7) 白忆篱倒是不在意,她其实还挺喜欢和怀念当叫花子的那段生活的。 所以,一时兴起的白忆篱就在齐数的照看下,当了一个月的叫花子。 在茶馆里坐着喝茶的齐数看着对面酒楼角落里,守着破碗的白忆篱,又一次捂着脸摇头。 教主大人,真的,属下真的不是没照顾好公子的生活啊!只是公子她的喜好,他也不好不让啊! 抿了口茶,齐数再次看下去时,发现人不见了。整个人石化在地,难道公子这段时间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所以才会说要体验叫花子生活的? 齐数急忙结钱离开茶馆,沿着痕迹追去。 至于为何白忆篱会消失,还要她从看到一位小妹妹说起。 那位小妹妹长的真的是太让她震惊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就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离开,也忘了跟齐数说了,以至于让齐数以为她是存心想要逃走。 齐数在身后追的跟狗一样,白忆篱在暗处躲的跟鬼一样,那小妹妹在街上走的跟去干架一样。 小妹妹带着一帮人拐进了一处小屋里,白忆篱站在外边看了眼平淡无奇的小屋,眼睛忽然在门口外的麒麟上停下。 麒麟眼珠子被涂成绿色,许是年代久远了,颜色有些分不清楚了。 白忆篱摸出铁鞭,贴着墙准备进去看看。齐数没眼力的拉着他,出声道:“公子,您,您不能跑啊!教主会扒了我的皮的!!” 里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齐数的声音,白忆篱松了一口气,她不悦地看着他,说道:“谁跟你说我要跑了?” “您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啊!”这还不叫跑什么叫跑? 白忆篱摇头,她是跟齐数沟通不了了,“你别阴目张胆的跟着我。” “……哦!”齐数委屈的闪回暗处,白忆篱吩咐他在外边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她小心翼翼地进屋,看着布满灰尘和蜘蛛丝的屋子,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下那暗道处。 穿过漆黑的地道,白忆篱眼神闪了闪,一处小院出现在眼前。 她轻声走在地上,循着声音来到小院后门处,小妹妹被一群拿着兵器的人围住。 她惊恐的眼睛流出泪水,“王管事,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你不怕本公主告诉父皇吗!” 那位被王管事的男人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公主,你就别嘴硬了。 这不是皇宫,没人会听你的。再说了,你回不回的去还不一定。” 说完,对着身后众人招手,“把她手砍下来,我要送给皇上。” “你敢!”小妹妹被人押着,看着举起的砍刀,忍不住惊叫起来。 就在砍刀碰到她手时,一直在暗处的白忆篱出手了。 她铁鞭一甩,带起小妹妹身边的人。脚尖轻点,她抱着小妹妹就是外小院外飞身出去。 “王管事!”和王管事一起设计把公主带出来的众人担忧的喊道。 王管事把手上的羊脂玉狠狠砸在地上,“快去追,被她逃回宫里了,我们都要掉脑袋!”说完,他立马招呼人牵来马车,火速赶往宫内。 小妹妹抱紧白忆篱是手臂,一直在嚎啕大哭,白忆篱被吵得烦极了,想要出声呵斥,但目光触及她那张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时,硬生生地转了个圈。 “你再哭的话,那些人可要发现我们了。” 白忆篱话似乎起到了作用,小妹妹立马噤声,但那红彤彤的眼睛一直挂在她脸上。 “你,为什么要救本公主?”他会不会是那些人派来的,她害怕。 白忆篱落在一颗树上,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路过,听到有尖叫声就去看了。” “你带本公主回宫,本公主会赏你好多金银珠宝的。”小妹妹开出了她自认为抵抗不住的条件,水汪汪地看着白忆篱。 白忆篱想了想,觉得这突然出现长得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这个任务的关键点呢? 小妹妹以为白忆篱不愿意,脑袋瓜子快速运转,“本公主让父皇给你一个职位,让你在宫里当差。” 这样子应该拒绝不了了,她看很多人都抵挡不住这个条件。 白忆篱揉着她的脑袋,“不用给我什么,我不需要。”她起身抱着小妹妹,问道:“知道回皇宫的路么?” 小妹妹反应了一会,紧紧地搂着白忆篱的脖子,“知道。” 太好了,她可以回宫了。她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父皇告状,这个以下犯上的王管事竟然联合起那些下人来害她。 宫门外,王管事和站在门口的守卫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 小妹妹委屈巴巴地瞅着白忆篱,“哥哥~”怎么办,她回不去了。 白忆篱整个人一僵,挑眉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把小家伙提了提,“抱紧了。” 小妹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忆篱抱着从树上跳到宫墙上,躲过下面的巡逻士兵,飞快地再墙上跑着寻出人少的地方跳下去。 期间,小妹妹都星星眼的看着白忆篱。被放下了的时候还抱着白忆篱的大腿,“哥哥!哥哥!你好厉害啊!” 白忆篱点头,“回去吧,我走了。” 快点说什么挽留我呀!我不想走先! “哥哥再见!”小妹妹不舍的朝她挥手,白忆篱转过身走的极慢。 快!快!反悔!还有机会的,小妹妹! “祁溯苏!你早上跑哪去了?” 祁溯苏被吼了一跳,紧忙跑到白忆篱身后拉着她,“哥哥救我。” 白忆篱转身看着来人,一袭月白色的劲服衬着男子越发白的脸色,他捂着心口艰难的喘息,“你知不知道母后都急成什么样了?!” “哼!我不管,我才不要去学武。”祁溯苏靠着白忆篱,白忆篱眯着眼,“小妹妹,这是?” 这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二皇兄……”祁溯苏低声说道。 男子抿唇看着白忆篱,警惕地说道:“不知公子是?” 白忆篱拉着不情愿的祁溯苏出来,“我?不重要,公主松手,我要走了。” “不许!你留下来,我,我要雇你!”祁溯苏失声道,这哥哥走了,谁来护这她? 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对她一向严厉,此番她私自出宫,免不了一顿惩罚。 祁溯苏恳求地注视着白忆篱,“我会给你很多很多好处的。” 白忆篱佯装为难,在祁溯苏着急坏了时才松口,“那,便依公主所言。”说完,把人护在身后,“二皇子?请问找公主所谓何事?” 白忆篱眼里透露出危险,她直觉这位二皇子不简单,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险的气息。 或许,表面上的病弱纯良,是他的伪装。 既然祁溯苏跟她小时候长得一样,她更要跟着她。说不定,任务的关键就在她身上。 祁予煦抿唇,要身手去抓祁溯苏,却被白忆篱用身躯挡住。他迅速停下,不满地看着白忆篱,“你别插手,人给我。” “......不敢给。”怎么说的他与她相熟一般。 祁予煦威严地对祁溯苏说道:“祁溯苏,不要让我生气。” “生气就生气,大哥哥护着我。”祁溯苏对祁予煦做鬼脸。 白忆篱不知道从哪里抽取一条蓝质地的铁鞭,面无表情地朝地上一挥,“小的手抖,伤了二皇子的金躯可就不好了。” 祁予煦与白忆篱无声许久,他皱眉甩袖带着一帮人离去。 “祁溯苏,母后哪里你自己去,太子那边我可不管了。” 祁予煦留些这么一段话,消失了。 祁溯苏笑脸皱起,抱着白忆篱的腰,“大哥哥你可要把我护好啊!” 顿了顿,祁溯苏戳着她垂下来拿着铁鞭的手,“大哥哥叫什么?” “林念归。”白忆篱见她对铁鞭好奇,便递到她手上任由她玩弄。 “念归,走!我带你去我殿里。”祁溯苏拉着白忆篱的手,在一众宫人惊讶地神情下来到公主殿。 白忆篱倒是轻飘飘地看了眼,无非就是四个字——富丽堂皇。 指着寝殿边的屋,“念归以后就住这里。” 点点头,白忆篱看着飞快跑进去跟着前来宫女不知道说什么的祁溯苏,自己走到小屋里。 嗯,倒是和大户人家住的屋子内置一样。 他看着身手灰灰的衣服,出去跟公主殿里的侍女帮忙拿件干净的衣裳来。 等到侍女抱着一大袋包裹来时,白忆篱正在清理着肩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血洞。 侍女睁大着脸,脸色通红,张着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林侍卫的身段如尤物,她轻声道:“林侍卫。” 白忆篱脸色是细密的汗珠,他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包裹查看。“有劳姑娘了。” “没,没事。”说完,在白忆篱不解地目光下捂着脸害羞跑开了。 白忆篱:......怎么?难道有段时间没洗头,臭了? 祁溯苏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来人。 “苏苏,你可知母后有多担心你?” 太子凌厉的眸子落在祁溯苏身上,“怎么,本宫有段时间没管教你,倒是越发没礼数了。” 他不是真的要责骂祁溯苏,只是若被有些人看去,祁溯苏怕是免不了被说见到太子连问安都没有,礼数尽失。 祁溯苏撅着嘴,眼里蓄着水,哽咽道:“你怎么不问是谁带我出宫的? 你怎么不问我在宫外发生什么了? 我怎么回来的?” “太子哥哥还是回去好了,溯苏就是一个没有礼数的野丫头。 要是冲撞了您,您尽管去与父皇母后说就是。”祁溯苏把被子盖住头,闷声哭泣着。 “......好!好呀!” 太子也被气到了,虽然祁溯苏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可几年来太子礼数束身的祁沅,心里总是会有不快的。 吩咐下人看住公主,不许她踏出寝宫。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跑去凤仪宫了。 入夜,小人儿猫着身跑到寝宫门口,看着侍卫腰间的寒刀,缩了缩脖子。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她关上门对着放博物架的墙用力踹了踹。 屋内,原本安睡的人睁开双眼,消失在床上。 祁溯苏蹲在地上,忽地瞥见一双黑靴子,抬头看着来人。 “你没睡呀!” “......” ------------ 第99章 测试任务(8) 白忆篱把蹲着的小人抱起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公主为何郁结?” 祁溯苏嘟着嘴,“念归,两个皇兄对我好坏。你带我逃出去呗!” 眼神微闪,白忆篱半蹲在地上,与她平视柔声问道:“属下可否问是为何?” 祁溯苏鼓着气,可触及白忆篱的眼睛,缓了缓,“太子哥哥总是对我很凶,比教习嬷嬷还讨厌,老是说我。 二皇兄虽然没有太子哥哥严厉,也很关心我,但他那个臭脾气跟父皇一样。” 白忆篱有些没理清楚,但还是说道:“嗯,按平常人家,兄长严厉管教,自是为了小妹好。” 见祁溯苏生气的瞪着自己,轻声笑了笑。 脑海里闪过扇归林和白易的脸庞,“或许是表达不妥当,伤了各自的心。 但,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顿了顿,“可,公主身在天家,一言一行本就是天家的表现,自然是不能太随心所欲的。” 祁溯苏得不到满意的回答,背对着白忆篱生闷气。 白忆篱无奈极了,白易极少生气,即使生气也不需要她哄就好。这小姑娘的脾气倒是有些像她年幼时那会的......扇归林。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小姑娘伸出手接着月光,安静许久说道:“算了......念归,我看月亮就好。” 白忆篱眯着眼,感受着公主殿外的波动。守夜的宫人和暗藏的暗卫还真不少,凭她现在的功夫,小心一点倒也不是不可以躲过。 “公主想去哪?” 白忆篱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张开双臂把人抱起。 祁溯苏搂着白忆篱的脖子,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但她怕事情败露又要遭骂,“念归可以带我安全出去?” 白忆篱失笑,抱着人走到后院站了许久,就到小姑娘打瞌睡了,才趁着暗卫换班火速几个跃升跑出公主殿的范围。 随后在祁溯苏震惊兴奋的眼神下,躲开禁卫离开皇宫。 无人烟的宫道上,祁予煦看着白忆篱带走祁溯苏,勾着酒壶玩味地看着她。 “啧!果然还是在我身边圆润些。” “教主!”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瞥见白忆篱的身影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我去把公子带回来。” 齐数已经想到自己没看住人后被教主扔去喂鲨鱼了。 可他能怎么办?谁叫公子跑来皇宫,还直接与教主对上了。 虽然没发现教主的伪装就是。 “不用追,让她玩就好。”阿路哼着小曲,饮着清酒返回他还没创立魔教前住的寝宫。 白忆篱把人带到京城最高的塔楼的顶上,把人放在较为安全的地方。 没办法,塔顶本就不安全,她只好让祁溯苏抱着塔顶的那颗大珠子。 腿在发抖,祁溯苏害怕的让白忆篱抱着她坐下。 虽然这里视野好,里月也近,可耐不住高处那视觉冲击和夜风冻人。 白忆篱退下外衫给祁溯苏穿上,自己穿着黑色的里衣,披头散发的。 没有准备的被祁溯苏的动静吓了一跳,白忆篱一心想着小姑娘,随手拉过外衫就出来了。 “念归,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这么厉害的人,以前肯定是什么绝世高人或者绝世高人的徒弟。 白忆篱认真答道:“以前?主要是神棍吧!不过近几年是叫花子和野人。” 神棍这个祁溯苏还能勉强接受,可叫花子和野人...... “那念归这么好的身手是那个师父教的?”祁溯苏也想学会一身高强的武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最好去当一个遨游江湖的大女侠! 师父?阿路可不是她的师父。 “武功是友人所教,我的师父教我的是神术。”嗯,就是很神奇的鬼画符术法。 “神术!”祁溯苏立马把大女侠的想法抛到脑后,对着白忆篱说道:“念归教我神术好不好?” 教祁溯苏神术? 白忆篱摇头,在祁溯苏失落的眼神下说道:“不要学这害人的东西。” 她不可能在测试任务里留下一位祭司,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 “那害人你还学。”祁溯苏权当白忆篱是不想教她才这么说,连看月亮的心思都淡了些许。 白忆篱眼里浮现寒意,“是啊!等我学完了,才发现这是害人的。” 祭司为祖宅付出太多太多了,可最后面临的确实用生命去传位下一任祭司。 她这几年想了很多,祭司这个逆天理的存在,本身就是不为容忍的。 可祭司不仅要对抗着上天的惩罚,还要尽心尽力地去保护祖宅。福利啊——无限复活,或许还能历经几世也还存活。 不过,要想真正的潇洒脱身,那定是死局。 白忆篱其实怀疑,上天降在扇归林身上的惩罚,就是让他师妹碰见天司尊者,父亲离世。还有她莫名地被大墩带入木屋成了祭司。 自己的惩罚......或许是被黑袍人无止境的追杀吧!还有原本以为治愈好的咯血之症。 那季暮商呢!他呢? 白忆篱想到在护送扇归林去永生墓的路上,季暮商曾经跟纪南吕大吵过,说她半夜嘀嘀咕咕的让他无法入睡。 可纪南吕那晚上跑去很远的上山研究什么风水宝地。 也是那日后,白忆篱发绝,他听力格外的好,好到伤及休息的地步,也让季暮商患上头疼的毛病。 见白忆篱神情悲戚,祁溯苏有些愧疚的扯着她的衣服,“对不住,念归。” 前者豁达地笑着,只是眼里闪过一丝仇恨。 “公主哪有对不住属下的地方。嗯,不过要是公主喜欢属下的一身武艺,属下倒是可以教公主一些防身的。” 祁溯苏乖巧地点头,抱着白忆篱是手臂指着月亮,“你看,缺了一大块。”满当当的不好看嘛?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白忆篱下意识地说出这一句,自己倒是被都笑了。 也真是的,来这里这么久了,突然蹦出这句高考必备古诗。 祁溯苏眼睛亮亮的,念归真有文采。不过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才会悲欢离合呢? 等着祁溯苏忍不住睡意了,白忆篱才抱人回去。 转身要走,却被小人儿拉住手,白忆篱挑眉,蹲下来给她理好头发,“公主有何事?” “陪着我,可以吗?”虽然这么大人说这些不好意思,但祁溯苏就是不想让这个人走。 从第一眼相见,她就觉得他很亲切,亲切的就像两人身体里是有相同的血脉一样。 见白忆篱还在思索,祁溯苏趴起来缩到她怀里,“嘿嘿嘿,念归就陪着我吧!我怕黑!” 在一旁存在感很低的宫女问号脸? 这确定是那位从小爱听鬼怪故事、总是夜半在皇宫内飘荡的公主说出来的吗? 公主,你为了留林侍卫下来,昧着良心真的不痛吗? 白忆篱微微垂着眼睑,问道:“公主可知主仆之别?” “啊!连你也这么说!我不管。”祁溯苏见她皱眉,换了种说法,“那你把榻子拉过来靠着床,陪我。” 宫女:“公主!万万不可啊!”您还小!您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您还未有婚配!“公主,这不合礼数,有损清誉。” 白忆篱附和的点头,虽然她现在是男子之身,她觉得没什么。可祁溯苏身为一国的公主,和一介侍卫待在屋内一晚上,不管怎么说都会损害祁溯苏的名誉。 到时候她要嫁人了,白忆篱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她阉了自己给公主交代?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忆篱就觉得裤裆一凉。怎么说她也在这个世界当了十几年的男生,她下不去手啊! 祁溯苏见白忆篱和宫女一脸为难的模样,不情不愿地目送白忆篱离去。 “本宫能妥协,就不叫祁溯苏!”说完,水汪汪的眼眸里满是精光。 反正父皇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得行,只要不是什么大事,父皇都会帮她摆脱的。 累! 身体的劳累和林内的疲惫,让白忆篱在充满安神香气息的屋内很快入睡。 没有注意到半夜有个小身影偷偷摸摸地溜进来,悄悄地掀开被子一角拱进她怀里,露出胜利的微笑。 次日清早,白忆篱在被窝里伸着懒腰,忽地碰到身边的人,一激灵把枕下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祁溯苏那纤细白嫩的脖子上。 两人对视,一个眼里含着雾水害怕的看着脖子上的匕首,另一个森寒的眼眸里浮出诧异。 白忆篱皱着眉把匕首收回,看着捂着脖子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祁溯苏,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可是伤着了?” 说罢,自行拿开祁溯苏放在脖子上的手。 好在她控制得当,倒是没有伤到,不过小姑娘就是受惊了。 随后,白忆篱闪身半跪在地,但语气严厉,“属下让公主受惊,还请责罚。 不过,公主可否告知属下为何您会出现在此?” 祁溯苏还差一点就缓过来,可被白忆篱那语气唬地,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怎么办?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有宫人在,定会无奈说:公主啊!您是公主啊!怎可对一侍卫露出胆怯和不知所措? 白忆篱也不想吓着她,让祁溯苏对着自己打了一顿(祁溯苏只想说,我找回来的护身符怎么能打?),随后趁着空档把祁溯苏送回她的寝室里。 刚回到自己的屋里,白忆篱就看见坐在凳子上饮茶的祁予煦,“林侍卫跟祁溯苏睡的可好?” 白忆篱板着脸,恭敬地给祁予煦问安。随后回答道:“念归不知二皇子所言何意?” 祁予煦嗤笑,眼神充满杀意,心里不是滋味,“呵呵!” 暗处的齐数擦去冷汗,着急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心道:公子,您倒是跟教主服个软啊! 谁能想到在外养病的二皇子回来第二日早,就往公主殿去。可找的却不是公子,而是昨日公主带回来的一个清俊的侍卫。 ------------ 第100章 测试任务(9)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洗漱完且用完早膳的祁溯苏,蹦跶来到白忆篱屋门口。推开门发现二皇兄正在玩着手中的茶杯,白忆篱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脸色苍白的人眯着眼,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奇奇怪怪的二皇子会随身带着软筋散。 此刻她是靠着惊人的毅力才勉强不在他勉强倒下。 祁予煦见祁溯苏到来,急促地咳着。 欲要发火责问祁予煦为何要罚她人的祁溯苏,收回心思,跑到白忆篱身边想要扶起她。 可谁知只是轻轻一碰,白忆篱就倒在地上。 “二皇兄,你做什么了?” 祁溯苏担忧地看着白忆篱,喊来宫人把人扶到床上,准备喊太医,却被白忆篱出声制止。 “公主,属下只是清早体虚,无碍,歇息就好。” 祁予煦轻哼,并没有回答祁溯苏,只是看着床上那虚弱的人,“惩罚。” 祁溯苏一脸疑惑,去问他什么惩罚,却是被忽略了。 而白忆篱心下一颤,她动了动唇,惊讶地看着祁予煦,“怎么会!你......” 阿路! 这语气和眼神,跟那个教主一模一样,可这脸。 等等,阿路似乎曾跟她说过有朝一日,会给她看真正的他,还叮嘱她要认出来。 “阿路。” 白忆篱无声说道,忽地房梁上落下一些细碎的木屑,白忆篱抬头和蹲着的齐数对视。 确认了,是阿路。 祁予煦倒是心情好了些,亲自给她喂了一颗丹药。 祁溯苏担忧的看着白忆篱,二皇兄不会是喂了什么毒药给念归吧? 白忆篱嘴里塞着的丹药,脑海里弹出“麦丽素”三字。 祁予煦收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抹了白忆篱的下唇。她瞪着他,祁予煦得意的回视。 “念归,你,有没有不适之感?”祁溯苏见白忆篱瞪着眼,以为是毒发可碍于祁予煦在,不好直说。 白忆篱摇头,“并无,公主可是有时找属下?” 祁予煦一只站在她身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无事,就来看看。”祁溯苏不满祁予煦在此,她是想带着白忆篱去看望皇后的。 毕竟昨日确实是她贪玩被王管事设计带走。她再怎么说也要去皇后那做做样子。 祁予煦倒是把她的小心思点阴,“若找母后,倒是不必了。母后去陪太后上香还愿去了。” 祁溯苏觉得还有时间去找父皇撒娇,便让白忆篱好生躺着,带着贴身宫女提着裙摆跑去御书房了。 屋内,祁予煦直接把白忆篱的被子掀开扛着人离开公主殿。 在众宫人不敢相信地眼神下来到寝宫。 把人丢到床上,祁予煦招手把齐数喊来,“去给公子找些上好的衣裳与服饰来。这些粗衣麻布都把身子磨红了。” “怎么进宫了?”祁予煦把玩着白忆篱的头发,轻声问道。 后者倒是没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反应过来说道:“你不是说我去哪里都可以?” “嗯,但没想到你会进宫。”他都安排好了,无论白忆篱要去哪,齐数都会联系他名下的产业,让她玩的顺风顺水。 白忆篱点头,“为什么?”其实她原本也没想着入宫,只是敲好碰到了祁溯苏。 “不告诉你。” 白忆篱早就知道这人的脾气,所以也没什么感觉,“你带我来做什么?” “既然你入宫了,自然是要回到我身边的。”顿了顿,看着不愿意的人说道:“这几年谁养的你啊!” “其实我还想当回我的乞丐或者野人的。”白忆篱直白道。 “你是要继续跟着祁溯苏?”祁予煦收起笑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学乖。” 捏着眉心,平复内心的火气。 白忆篱托着脸,不解地反问,“你为什么在皇宫?还变成了祁予煦。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真面目?” 讲到这个,祁予煦眉间染上一丝愁意,“这是祁予煦出生的地方,我怎么不能在这?” 祁予煦......阿路喊祁予煦而不是自己,白忆篱探究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 “问你一个老问题。” “不告诉你。”白忆篱还没说呢!祁予煦就立刻驳回。 他知道白忆篱要问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齐数抱着衣裳回来,就看到祁予煦被白忆篱摁在床上,白忆篱脸色通红扯着祁予煦的衣襟。 而祁予煦苍白的脸此刻红润不少,还冒着豆大的汗珠。 此刻两人都喂喘着气,同时看向齐数。 呆若木鸡的齐数:“抱歉,打扰了。两位继续!” 祁予煦笑出声,看着身上的白忆篱,“齐数误会了。” “两个男的能误会什么?!”白忆篱气地颤抖着,提起的拳头却被祁予煦的大掌包住,“怎么?认输了?” 谁知道祁予煦会突然跟她比试起来,两人正打的酣畅淋漓,一不小心倒在床上。 谁知道,齐数那么会掐时间进来。 松开手,白忆篱倒在祁予煦身边冒着热汗。祁予煦侧身看着她的脸,“累了,睡一会。” 白忆篱刚起身就被人拉回去,她无力挣扎。武功都是他教的,能打得过么? “我说过你要改改这个抱人睡觉的坏习惯。” 白忆篱被他推到床里边,看着四五下换去外衣的人,见他望向自己,高声道:“我不脱!” 祁予煦无所谓,他环着白忆篱,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改不了!” “......请问在我没来的这几年你是怎么睡觉的?” 祁予煦眼神灰暗,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不告诉你。”你没来的时候,我基本不出来。 没好气地翻白眼,白忆篱被环着有点紧,“太勒啦!” 顿住,祁予煦稍微松了松,声音里带着疲惫,“睡觉。” 白忆篱闭嘴,这家伙睡觉的时候脾气可是大的比天王老子都严重。 午后,齐数看着身前的祁溯苏,面无表情地说道:“公主,您不能进。” 公子还在里边跟教主不知道干什么呢!怎么可以让祁溯苏进去。 祁溯苏咬牙,身后的宫女全部加起来都没能让齐数离开门口这个位置。 “念归是我带回来的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带他回去。” 齐数皱眉,“公主您还是安静些,吵着殿下和公子休息就不好。” “你说什么?!”祁溯苏那还忍得住,直接冲着里边喊道:“念归!念归!二皇兄没把你怎么了吧?你说话啊!” 屋内,祁予煦烦躁地捂着脑袋坐起,身边枕着的人还在睡。 他不善地盯着门口的位置,整理好褶皱的衣服,拉开大门。 “你的礼数呢?”祁予煦冰冷的双眼盯着她。 “二皇兄…… 念归!你把他怎么了?” 祁溯苏眼睛一直往里边瞄,可惜却被身前的人挡住。 心脏似乎被万千毒虫叮咬般疼痛,冷汗覆边全身。感应到浓郁的杀气,白忆篱猛地一躲。 床被来人砸成两半,那人直起身,毫无感情的眼眸锁定白忆篱。 下一刻,提剑往白忆篱要害上刺去,后者抽出铁鞭,卷住来人的剑。 那人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散出五毒散改剑为抓,直穿白忆篱腹部。 倒不知为何,屋外的人没有察觉屋里的动静,一直在争吵。除了祁予煦,他上前把白忆篱捞回来。 整个人阴沉的不像话,“你不会躲吗?”这话是对白忆篱说的。 可白忆篱却只抿着唇发抖,祁予煦把人抱紧,“很疼?” 白忆篱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穿着红衣白符文的人。喉咙里有些堵得慌。 执刑使者!!!! “变数!“执刑使者手上沾着白忆篱的血,他不善地看着白忆篱和白忆篱身前的人,“两个变数!” “等等,”白忆篱还打算好话好说,可身前的人直接拿过她的铁鞭和执刑使者打到一起。 “变数该死。”执刑使者冰冷地吐出决定他们的命的话。 白忆篱重伤不便上前,怕拖累祁予煦,她着急地喊,“阿路,回来。”他怎么能和一个神对抗。 让她不解的时,她到底犯了何错让执刑使者亲自下界来杀她。 “外来者,束手就擒。”执刑使者的话让一边的白忆篱怔住,她是因为祭司测试来的,可为何......难道,这个世界跟她所处的不是同一个地方,亦或者脑洞大点就是另一个时空。 祁予煦嗤笑,在白忆篱看不到的地方拿出一根细针,扎入执刑使者的肩部。 执刑使者咬牙道:“你竟敢偷司承阁里的宝物!”不可饶恕。 前者像逗猫一样跟执刑使者过招,他眯着眼笑道,“偷?不存在的。” 说完,双手一掐,执刑使者的呼吸立马被剥夺。 白忆篱察觉到不对,急忙上前拉住祁予煦,“阿路,不要。” 某人一顿,有些郁闷地松开执刑使者。可后者却不死心,拿出毒镖直接往二人射去,祁予煦带着怀里的人轻巧地躲开。 执刑使者趁着空档逃走了。 白忆篱心里有些发慌,她虚弱地靠着祁予煦。而祁予煦则盯着那些破损的地方,“也不赔钱就走?” “念念,想什么呢?”祁予煦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心道不应该啊!他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人吧?! 白忆篱咬唇,“闭嘴。” 变数、外来者。 祁溯苏推开齐数,跑到白忆篱身边,“念归,你......”想说的话,湮没在屋内破损的地方,“你们打架了!” 她鼻尖传来血腥味,视线溜达到白忆篱的腹部,慌张地对外边的宫人吩咐道:“去传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