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丰州卷 第一章:少年郎 神州大地终是结束了战乱,赵氏一统八荒六合横扫七雄。 我们的故事要从这小小的丽水城开始。 ———————————— 今日的丽水城要比往昔热闹,一年一度的庙会便是今日。 “怜儿,咱们去东集市逛逛吧,我可好长时间没出来看看了,在家呆的都快长毛了。”江辰略带讨好的看着身边的怜儿,如此说道。 “不行,母亲说过的,辰哥哥今年马上要去参加科考了,不能把心思放在外面。”江怜儿皱着小巧的鼻梁,盯着比她高出一半的江辰。 江怜儿是在江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3个年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放在江辰家的门口,当时二老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打开门看见一小娃娃裹在一层精细的棉被里,放在一个竹篮中。当时二老四下看了许久,却也没见别人影子,知道这大概是谁家的弃婴。又见这小娃子甚是可爱,二老心生怜爱,于是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江怜儿抱进了暖屋。此后怜儿便也当成自家童养媳,在江家长大。怜儿五岁时曾偷偷跟着江辰去过一次学堂,却不巧被学堂的夫子撞见了,夫子也未怪罪她,还给她取了名,唤做江怜儿。 “好吧~好吧~哎~~~看来今天东集市的戏却是看不成咯,还有那东市孙婆婆的冰糖葫芦,我却是好久没吃了,甚是怀念啊~~”江辰故作叹息,偷偷斜眼看了下怜儿的反应,见她半天没回话。又道“哎~也罢下次也许就是明年了,只能先忍忍了,只是我这心却是静不下来,没法用心读书,苦恼的很~” 怜儿听了前面其实已有些意动,但江母的话却犹在耳旁,令她很是纠结。再听江辰后面一句,只见怜儿轻咬下唇道“那辰哥哥答应我,咱们逛一会儿就回去安心念书可好?” 江辰听了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家怜儿最好了,那赶紧走吧,去晚了可看不着了。嘿嘿~”说罢摸了摸江怜儿的脑袋,便往前行去。 “可恶,又被辰哥哥骗了!诶!辰哥哥,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你了!”怜儿,一跺脚,急急忙忙追着前面那道少年郎的身影跑去,边跑边喊着。 少年在前面走着,回头看看追上来少女,只见少女小脑袋上丸子头甚是喜人。笑着挥手喊着“怜儿,快点~再晚就开演了!我可不等你哦~” 江辰带着怜儿在东集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似乎什么都感兴趣,又似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是,江辰上辈子本就在发达的现代社会生存,见到的多了,听到的也多,对于这种古代变戏法之流却是无甚稀奇。只是这种类似赶集的活动很是热闹,江辰倒是挺喜欢。 “婆婆,给我来两串冰糖葫芦。”不一会儿江辰和怜儿就走到了东集中,卖面食的老丈门口,这儿正是孙婆婆经常来卖糖葫芦的地儿。 “是小江跟怜儿啊,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东市逛逛了?”孙婆婆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江辰和怜儿一人一串糖葫芦。 “嗨,在家呆的时间久了,脑子有点沉闷,这不出来透透气嘛,婆婆今天集市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唔,这糖葫芦还是记忆里那个味道,真甜~”江辰一边嘴里嚼着一个糖葫芦一边递给婆婆2个铜板,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 “呵呵,倒也没什么稀罕事,听说西边的大食国来了好些人,说什么来我们丽水城做买卖。”婆婆接过两个铜板,听到江辰的话笑眯眯的说着。 “大食国的人长什么样啊?婆婆,我听大人们说,申国的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而且相貌狰狞。是不是真的呀?婆婆~”怜儿听了睁着大眼睛,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这我倒没见过,听说也是昨日才来的咱们丽水城,好家伙,马车来了四五辆呢。”婆婆看着怜儿可爱的样子,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慈祥的看着小怜儿说 “唔,好吃,怜儿我跟你说啊,大食国的人的确人高马大,相貌狰狞可能算不上,但是啊他们跟咱们不一样,你看咱们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子,他们那都是金发碧眸。”江辰一脸不在乎的吃着糖葫芦。 “辰哥哥,你真厉害,都没有出过丽水城怎么知道那么多,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怜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江辰 “卧槽,草率了,忘了来这个世界我就没出过丽水城,上哪见到过申国这些上辈子的外国人。”江辰内心道,表面上面不改色的说道:“怜儿,这都是我从书中看来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虽不出门,但也可知天下七八事。” “所以,辰哥哥咱们再逛一会儿就赶紧回去用功读书吧!”怜儿很是崇拜 “这~~~嘿嘿,怜儿我最近遇到点难题,缺少些灵感,咱们再多逛会儿,我得找找灵感。”江辰听了怜儿的话,脸皮抽了抽,说罢他又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却是继续往东边行去,那里是东集的一座城隍庙,丽水城里的人们求神赐福问安,大都也是来这,不然就得去三里外的小瓶山上的净台寺了。 “哎呀辰哥哥,你等等我!你怎么每次都不等我,一个人跑!”怜儿急忙忙的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嬉闹着到得城隍庙前,只见城隍庙里香火弥漫,道路两旁也是摊贩们摆着各家卖的香线福袋之类,也有着高人打扮,摆摊算卦看相的道士。 “呼~呼~辰哥哥,呼~你真讨厌,干嘛不等等怜儿!”怜儿插着一只手,一手抚着胸口,半弯着身子,喘着气瞪着江辰。 “嘿,这不是让你多锻炼锻炼嘛~”江辰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怜儿翻了翻白眼,等着气息平静。 这东集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城隍庙边上义演一天,那都是城北尚乐(yue)阁来演的。江辰当初刚来此世,听见这事,脑子都是懵的,这古人智慧都快赶上现代人了,饥饿营销玩法都整出来了。要说这城北尚乐阁倒是这丽水城最大的乐肆,听说这尚月阁不止在丽水城有,就是在那京都之地也有,端的是有些背景。 江辰带着怜儿向着城隍庙边的戏台子行去,那底下倒是已经围了好些人。 “也不知道今年的义演尚乐阁的琴清姑娘会不会登台表演。”一位书生打扮的路人在戏台底下摇着扇子说着。 “嗨,琴清姑娘可是尚乐阁的台柱子,哪能轻易抛头露面,更何况义演。”这位书生身旁作商贾打扮的富家翁看着这位书生搭上话。 “倒也是,只是可惜了,想见一见琴清姑娘却是太难啊。”书生多少有点遗憾,却也赞同这位富家翁的话。 “兄台,这琴清姑娘是何人,竟引叹息至此?我在这丽水城中这么些年,却也未曾听说有个琴清姑娘啊?”江辰来了兴趣,遂也凑上前搭话。 “这位兄台,这琴清姑娘也是上月来的咱们丽水城,初到便为丽水城人们惊为仙女,端的是貌美如花,且此女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可谓是一代才女,只可惜沦落到乐阁里。但其追求者可不少。”书生转头看见江辰一身白袍,手持一把折扇,相貌端正。应也是读书人,遂开口解释一番。 “哦?竟有如此奇女子?说不得哪天江某也去见识见识这位奇女子不可。兄台当真是消息灵通,敢问兄台贵姓?”江辰收起折扇抱拳施了一礼问道。 “不敢称贵,敝人王佑安,当不得消息灵通一说,只是月前去了次尚乐阁,凑巧看见了琴清姑娘。”王佑安略显尴尬的说着。 “啊呸,这个王佑安定不是什么好人!”江怜儿听着江辰与书生的交流,内心念叨着 江辰与王佑安聊着一些见闻,不大一会儿就见戏台两侧踏着小碎步急行至两侧的侍女,皆手捧乐器,只是江辰前世并不是音乐行业的人士,倒是认不太得这些乐器,只是依稀见到有琵琶这个特别醒目的乐器。 两侧侍女皆蒙着面纱,倒也看不真切,只是透过眉眼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侍女们于两侧或半跪或端坐或笔立皆手持乐器,开始了和乐。 一阵琵琶打雨似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曼妙女子徐徐从那帷恋后漫步而出,面遮薄纱只从那双眼里似能读出万千。只见她一边漫步而出一边清唱着. 江辰楞住了,这不是前世的芙蓉雨吗?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莫不是这女子也是穿越来的?否则怎会这首前世歌曲? 此时只见台下皆是呼喊着琴清,想来这女子应该便是那位琴清奇女子了。却只见这位琴清姑娘一边清唱着一边眉眼看向江辰处,只一眼却是再也移不开。江辰从这双明媚的双眸中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只是一时却是想不起,那双明眸中似乎包含着欢喜,爱慕,又似乎有些许躲闪。 江辰很费解,为何从一个人的眼神中读出了那么多情绪。但无可否认的是,琴清确实是个美人,这首芙蓉雨也与前世的那位唱的相差无几。难怪让如此多人追捧。 怜儿看着江辰一直盯着台上的琴清,气成了包子脸,一双眼睛在琴清和江辰身上来回瞟,两个腮帮子鼓着气,不知道的放在前世,人都要以为这小姑娘在这吹气球呢! 一曲罢了,台上的姑娘们皆缓缓退回台后,江辰仍在台下低头思索着刚才的眼神,无暇顾及咱们这位小包子。怜儿越想越气,蹭的一下跳起来对着江辰脚面就是一次猛踩。 “啊!我靠,怜儿你干嘛踩我脚啊!疼死我了!”江辰单腿蹦跶着,两手扶着那只被踩到的脚,一边蹦一边说着。 “哼!”怜儿气哼一声,别过头去,径直向着庙里行去,留给江辰一只可爱的小丸子头。 “哎!哎!怜儿你等等我,庙里人多!你别走丢了啊!哎,你等等我!嘶~”江辰一跛一跳的喊着追了上去。 “略略略!哼”怜儿回头拌了个鬼脸,娇哼一声昂着个小脑袋继续回头往庙里行去。 “这臭丫头的发得哪门子疯啊!嘶,她是不是该减肥了。”江辰嘀咕一声 那戏台上的女子们退下后,琴清姑娘并未走远,而是在旁边看着江辰二人的向庙里行去。 “辰哥哥....”琴清目送着他二人,低声呢喃着,明媚的双眸似有一层薄雾,不细看却也发现不到。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琴清身边一名小侍女轻声说。 ------------ 丰州卷 第二章:庙会疑云 第二章:庙会疑云 江辰与江怜儿来到了庙里前院取了几缕香线,径直去到这座城隍庙的正殿,燃上香线拜了三拜便供上香线,在大殿内四处看看。 “啊!”江辰和怜儿转着转着突然听见一声惨叫,二人便立马奔赴声音出处,只见一妇人脸色惨白瘫坐地上,一手指着身前不远处屋里荡在空中的人影,嘴唇哆哆嗦嗦看样子吓得不轻。 “怜儿,你去报案,我过去看看。”江辰忙转头对江怜儿嘱咐道。 “好,好的辰哥哥。你小心点”怜儿一张小脸亦是吓得雪白,眼神不敢往妇人那边瞟。快步往庙外而去 江辰轻步到妇人身边将其扶起“究竟发生了何事?”江辰一边扶起一边轻声问着。 “不。。不知道,我在后厢歇息,本打算用膳,路过这处厢房依稀看见有个人影飘在空中,我。。。我便过去敲门查看发现是有人上吊了。”妇人哆哆嗦的说着事情的发生 “您先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巡捕会过来查看的。”江辰将妇人扶至一旁安慰。妇人点了点头跟着江辰来到门口的木柱旁。 江辰转身回到厢房里,小心观察着周边,却不敢触碰上面的身影。心中也在暗自思索着 不多时,丽水城巡捕房的捕快们也已经到了。“谁是报案人?”只见一魁梧大汉右手按刀疾步行来,身边还跟着两位差不多打扮的捕快 “是在下,刚听闻喊声便赶紧过来了,发现尸体的是一位妇人,只是受了些惊吓,我便扶她去一旁休息了。”江辰抱拳行了一礼如是说到。 只见这名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江辰,点了点头,然后回首对着身边的手下说“王雄,你去后面把那妇人带来,还需问些详细。” “是!李头儿。”只见这位王雄轻抱一下拳头,向着后面寻那妇人去了。 不多时王雄带着妇人回来了。 “民妇谢氏,见过大人。”罗氏微躬身向着李捕头行了一礼 “你且细细道来,究竟何时发现地上的尸体,发现之前周围可有什么异样?”李捕头右手成掌,于身前虚按两下说着 “是,民妇,,民妇在前殿上完香之后,来这后厢歇息,本想去用膳,路过这处厢房,依稀看见厢房里有人飘在空中,于是,于是我便过来敲门查看。哪知!”妇人一边回忆一边说着,说到最后还有些许惊恐。 李捕头和江辰听到妇人诉说同时陷入沉思,只见身旁的王雄追问到“当时除你之外,周围可有其他人?” “回大人的话,民妇当时来到后厢应是没有其他人的。”谢氏微低着脑袋回答道 李捕头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王雄说道“你先去前庙控制人群,不可让随意离去,等仵作来了之后再言其他。” 王雄应了一声径直向前庙行去,此时的江辰却是凑上前观察着死者的状态,只见死者刘宏脖颈处有深紫色沉积,符合缢死的特征,当然也有可能是刚死不久就被吊起来了。 江辰一边观察一边说道“李大人,此人脖颈处有深紫色沉积,符合缢死的特征。” 李安国也就是咱们这位李捕头听闻这话,斜眼看了下江辰,道“我不瞎,一切还是先等仵作来了,详细的结论再言,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 江辰闻听此言抓瞎了,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多少有那么一丢丢尴尬,只能先立于一旁,心里还在念叨着“柯南都看完了,好不容易遇到一次真实案例,还没用上就先被钉成了嫌疑犯。” 大约盏茶的功夫终于算是等到仵作赶到。 只见一瘦小老头背着一木箱子.步履匆匆的赶至,话也不及说拱了拱手做了下样子,便开始蹲下身打开木箱子准备开始检查死者。 只见这小老头边检查边说着“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丑时,脖颈处有深紫色勒痕,面部充血且发黑发紫应是缢死。”说着抬头看了看屋内那根横梁上的麻绳。 “慢!李大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不应草率下结论。”江辰听到此处急忙出声道。 “哦?你说还有疑点,那不妨你说说看,如果你说得不对,那你就跟我去府衙走一遭吧,先治你个妨碍办差的罪责。”李安国偏头看了江辰一眼,皱了皱眉头说。 “是!死者脖颈处有深紫色勒痕,面部充血且发黑发紫确实符合部分缢死特征。但是!我刚才粗略观察了死者,发现脖颈上有抓痕,衣服上也有挣扎的痕迹,这可不想自杀!”江辰应了一声便指着死者的脖颈处说着。 李安国走上前来看了看,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说法。 江辰见此又快步走向前方,伸手试了试死者前方不远的桌子。复又接着说到“没有鞋印,也没有泥土。”李安国走上前来也伸手试了试,脸色凝重“这说明的确是谋杀。” “无论有没有沾上泥土,亦或者鞋印,以死者的身高若想把自己吊上去,必然要通过这张桌子。”江辰说着。此时王雄已经从前庙回到了后厢房。 “因此,桌上没有鞋印也没有泥土,说明他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的。”李安国补充道。 江辰陷入思索,又回到死者身旁观察起来,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但是一直抓不住。 直到江辰复又看见了那道勒痕,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死者脖颈部勒痕的位置初看是一条麻绳的勒痕,但是在靠近下颚的地方似乎隐约有一条很细的勒痕。 “李大人!快过来看!这死者偏下颚的地方是否还有一条很细的勒痕,几乎不可见!”江辰忙呼喊到 李安国和王雄连忙过来查看“嘶,确实如此,那么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人勒死后悬于房梁的?”王雄吸了口气,推测着问。 “不,不对!死者应是被人以极细的线绳之类的东西勒至窒息,且死者脖颈有抓痕,说明当时凶手应是从身后勒住了死者,死者因窒息所以抓挠脖颈企图挣脱。死者窒息晕厥之后,凶手便把其悬于房梁下,伪装成自杀身亡,这也能解释为何死者自杀,屋内唯一达到高度的桌子却是一尘不染!”李安国皱着眉头否定。 “桌子一尘不染,说明凶手曾经擦拭过,他是为了掩盖其身型!只是未曾想留下了更大的破绽!”江辰斩钉截铁 “只是,想要抓住凶手还需要知道凶手使用的那件凶器!” 案件到这里算是有些眉目。只是这凶手杀刘宏的动机是什么?这凶器又是什么?妇人谢氏与这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江辰此时已经踏入了这片疑云中,再想抽身而退,恐是不能了。 ------------ 丰州卷 第三章:蛛丝马迹 “王雄,你带人去查查这刘宏,这几日去了哪,与谁有过接触,有没有什么仇家。”见已有些眉目,李安国便对王雄吩咐道。 “大人,这后厢平日里也甚少有人来,这罗氏就那么巧合发现尸体,且她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也应该查一查,或许会有意外收获。”江辰思索了一下,又开口说了声。 李安国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王雄,再叫几个兄弟查查那罗氏。” “是,头儿!”王雄应下李捕头的吩咐,转身疾步离去着手准备调查了。 “李大人,这死者刘宏死于深夜,那时候这庙里可是不对外的,这刘三又怎样被悬于这后厢房梁之上?” “且这刘宏体型偏壮,一个人可无法将其悬于房梁之上!此案应还有一位帮凶!”江辰眼前一亮,继续分析。 过不许久王雄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头儿,查出来那刘宏是城北罗百万府里的管家,昨儿个下午从罗府出来就没再回去过了,这平日里也得罪了不少人,府里的下人们也都不喜他。据他婆姨说的这刘宏还欠了一屁股债,喜欢留连赌坊。那谢氏便是罗府罗百万新纳的小妾,原是尚乐阁的人,后被罗百万相中买了回去,纳为妾室。” “嗯,既然是这样咱们先去罗府。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李安国说罢带头出了门向罗府而去,身后跟着江家兄妹和王雄等两位捕快,还有瘦小老头儿仵作。 到得城北罗百万府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透着些许古韵,两旁坐落着两座石狮,门前的踏步亦是青石铺就,看上去也甚为平滑,想来平日里这罗府来往的人该是不少。的确是这丽水城少有的富庶之家。 “李大人!刘管家真的被人杀了?”只见一富家翁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站立于罗府门前,看见李安国带着一群人来,急忙迎上,脸现愁容,嘴里还在出声问着。 “罗老板,贵府管家确实是为人所杀,且发现尸体的人正是你新纳进门的小妾,罗谢氏。”李安国点了点头边走边说着。 “这可如何是好!还请李大人尽快抓住凶手,好早日还我罗府宁静,但有需要,请跟我说,罗府上下自当全力配合。”罗百万脸上的愁容更盛了,又忙道。 “如此最好,我问你,那谢氏是你何时纳入罗府的?这刘宏除了嗜赌外,平日里可还有仇家?”李捕头点了点头问着。 “并没有,平日里这刘宏除了嗜赌,于工作上都还算本分尽责。”罗百万摇了摇头,似回忆样的说。“至于那谢氏是我于两个月前纳进门的,平日里她倒也不常出过府门,也只偶有去城中的城隍庙里祈福问安。之前她也是在尚乐阁里,一次偶然被我瞧见,遂纳入罗府来的。” “唔,大人,那刘宏的衣服看上去似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这凶手与帮凶应是在找什么,他们寻找的东西,应就是他们杀害罗府管家刘宏的动机所在!如果凶手没有找到这样东西,那么这样东西必定就还在这罗府之内!”江辰上前走到李安国身后低声说着自己的分析。 此时那面色愁苦的罗百万听见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堪,眼底也有着似有似无的波动,不叫人轻易察觉。 “嗯,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只是这罗府在这丽水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是说轻易就能进去搜查的。”李安国赞许的回头瞟了眼江辰,又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神复又瞟着罗百万。 罗百万脸色一苦,知晓这李安国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倘若他拒绝,便表示他心中有鬼,彼时李安国向上面申请到搜查的许可,那他罗百万便也就任人拿捏了,纵然你是清白的,说不得有人眼红他的万贯家财,也要给他使些阴招。 只能无奈应答到“李大人尽管搜查便是,罗府的安宁还得仰仗您和各位大人,本就是有益我罗府的,又有何不可呢。” “既然如此,那便打扰罗老板了。王雄你和几个弟兄去看看,发现可疑的便回来汇报。”李安国说完复又回头对着江家兄妹说着“你兄妹二人,先随我去刘宏平日工作歇息的地方看看。” 话说王雄带着几个捕快去别处搜查询问去。,江家兄妹和那丽水城的捕头李安国,到了刘宏平日里工作歇息的地方查看。 只见这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两侧放置着书柜上放着书籍账本,书柜中间一目明了。只有一张半红的长桌,桌上零散的放着几本账本。桌后只有一张泛黄的椅子,椅子上垫着一张缝制的蒲团,椅子后是一张小床,应是平日里刘宏工作之余稍作歇息用的,倒是被褥枕头一应俱全。 “那书生,你帮我一起找找,你说的那引起杀意的东西是否在这里。”李捕头一边查看着屋内的情形,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江辰看了看身旁的怜儿,耸了耸肩无奈的带着怜儿加入了行动。 江辰注意到这些书籍账本间并无许多灰尘,说明这些书籍账本近期曾被翻看过,但书柜角落里却是积了一层灰,这很矛盾,江辰如是想到,顺手拿了中间一层的一本书出来,拨动书页查看,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当他翻找书页时,这书柜上的灰尘无什变化。 江辰知道了,这凶手要找的应是一本书或者是一页纸一封信。而这里的书籍账本,应是常年封存于此,罗百万不会来看,刘宏也不会查看,除非遇见重大事件需要翻找过去的记录,否则,这些账目书籍应是吃灰了。江辰将这一想法告知了李安国。李安国回过头,闻询了引领他们来此的罗府仆人,证实了江辰这一想法。 “今日可有人出入过这间屋子?”李安国忙又追问。 “回大人,日间并没有,只是听下面的人说昨儿晚听见这屋里有些响声,都以为是刘管家在做事,便也未放心上,毕竟这屋平日里也是上着锁的,除了主家也只有刘管家有这把钥匙。”那仆人回道 “知道是几时传出来的响声吗?”江辰与李安国对视一眼继续问着。 “额,想来应是寅时后半段时辰吧,毕竟当时天已有些许微光。”那仆人微微错愕,又略微回忆了下答到 江辰与李国安不约而同的想到:找到了!!! 仵作曾说那刘宏死于丑时,而罗府仆人说的响动是寅时,此时的刘宏已经死于非命,那么当时在这间屋子里人的就是凶手!他在找寻他最开始要从刘宏身上找到的,对他足以致命的东西! ------------ 丰州卷 第四章:动机 按照之前给出的信息,大致能知道,凶手或者那个帮凶应是这罗府内的人无疑,只因这府库的钥匙只有死去的刘宏以及这罗府的主人罗百万有。但是这其中又充斥着疑点,什么样的主家会雇佣像刘宏这样的人去做管家?且府库唯二的钥匙也给了刘宏,这是多大的信任?江辰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或许刘宏的死与这份信任也有着一定的联系? “走,去找罗百万。”李安国带头走出府库,去罗府前厅找罗百万。 来到前厅,罗百万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罗老板,我想知道贵府的府库钥匙只有你和刘宏有,是吗?再无其他人”这是李安国李捕头在问话 “是的,李大人。” “昨晚丑时你在何处?” “回大人,丑时我应在房内休息,我夫人可以替我作证。”罗百万忙回答 “严夫人,罗百万说的是否属实?你且仔细点回答。” “大人,昨晚夫君确实是在我那歇息的,我可以作证。”严氏看了眼罗百万回道。 案情走到这里似乎又走进了死胡同里,正常来说,府库钥匙只有罗百万和死去的刘宏有,但是这罗百万有不在场的人证。 “辰哥哥,你有没有感觉这家好奇怪啊?”江怜儿悄悄走上前,趴在江辰的耳畔窃窃私语着。 “哪里奇怪了?” “你看啊辰哥哥,那桌子上摆着的是不是城外净台寺的佛像?”江家这么些年也曾去过净台寺祈福,怜儿能认出倒也不奇怪。 “恩?”江辰想了想,这佛像怎会摆至前厅?礼佛不应该放至佛堂吗?出于疑惑江辰旁敲侧击问了一句。 “严夫人,您家里看样子也是个礼佛之家啊。” “哪里,这是我夫君前段时间从城外净台寺带回来的。我是不信佛的人,倒是夫君每月都会去几次净台寺,带回来的这些佛像之类的都送给各房的人,或者送给下面那些仆从了。”严夫人转过身来回了句。 江辰目露沉思,又开口多问了一句“每次来回应该带了不少佛像佛经之类的回来吧?” “你这么一说,倒是挺多的,一般也就两三辆马车吧。夫君倒是真的虔诚礼佛。” 江辰心里嘀咕:什么样的礼佛每个月都要去几次净台寺,且每次来回都是两三辆马车的。总感觉这有些奇怪。 “严夫人,府中可还有其他信佛的家眷?” “这个,倒是有一个,便是那最近纳进门来的谢氏。再没有其他人了。” 那就没错了,若大的罗府,只有罗百万和那谢氏礼佛,而偏偏这两人都与死去的刘三有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可还是没有找到刘三和引起凶手的杀意物品。 等等....账本信件、礼佛。马车。江辰忽然抬起头目露神采,看向正在问询罗府下人的李安国,出声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安国抬起头看见是江辰,想到之前这小郎君的表现,许是有什么新的突破。便点了点头向着江辰走来。 “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江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李安国,“王雄!”李安国正准备喊出的话被江辰拉扯了一下手臂又收了回去。 “为何拦着我?”李安国目露疑惑看着江辰道 “大人,咱们确实找到了杀人动机,但是最关键的物证还没找到!而且!”江辰小声说着 “而且什么?你倒是快点说啊!”李安国面露不愉 “呼,大人,恐怕这起谋杀案的背后还藏着更可怕的秘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江辰被自己猜测吓到的情绪稍平复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王雄听见李捕头喊他名字,已经走了过来。 “哦,没什么事,只是让你吩咐底下兄弟仔细询问点儿,千万别有遗漏了。”李安国见状忙改口回了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王雄他们接着忙去。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江辰点点头 “小郎君,你接着说。“ “首先这刘宏肯定不是因财死,这罗府的下人如果要威胁刘宏,根本不需要杀他。且凶手曾经回到了罗府府库找寻一样信件或是账本的东西。说明,这刘宏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被人杀人灭口了。且这个东西高于钱财,在这样的世道里,高于钱财的东西又是商贾之家,我只能想到一个东西。朝廷!而且与朝廷里干系甚大的事情,才会被人杀人灭口。凶手不敢烧掉府库,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件能致其死地的东西,究竟在不在府库。如果将这件事情再与罗府的礼佛车马联系,李大人应知道,此事必然关乎朝堂之上。现在最关键的便是那礼佛的车马,还有那谢氏以及城郊的净台寺!”江辰面露严肃的告诉李安国。 “坏了,这事情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样,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这事需要找监察司的人来处理,等我先向监察司的大人禀报再做定夺吧。”李安国面露苦涩 “既然是如此,大人,这罗百万和谢氏都不能动了,以免打草惊蛇,只能先找人盯着这罗府。”江辰忙提议。 “只能先这样办了,这都什么破事!偏偏赶在我调任丰州之前,真TM晦气!弄不好脑袋都得掉了!”李安国这样的人也是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 “王雄!问完没?问完收了,派几个兄弟先保护下罗府安危。一会儿陪我回趟府衙。”李安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问完了!李头儿,我这就过来!” “罗老板,打扰贵府宁静了,在抓到凶手之前,我们会先派几个兄弟保护你,和你家眷的安全,你且放宽心。”李安国找到罗百万拱了拱手一脸歉意的说着。 “李大人说得哪里话,这几位兄弟在这里保护我们的安全,我肯定不能亏待了他们。您也请放心。”罗百万今日难得一见堆上了笑容回道 “既然如此,就还请罗老板多担待些日子,我一定尽快抓到凶手,还你们安宁。我这里还要去别的地方调查,就不多做叨扰了!告辞。” “李大人慢走~” 李安国带着江辰等人出了罗府。 ------------ 丰州卷 第五章:尚乐阁 “王雄,你立刻带着这块令牌去禀告监察司的大人,就说这丰州丽水城有大事发生,需要监察司的大人决断。切记不可走漏风声,此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听明白了吗?”离开罗府大概一条街的距离,李捕头站定回身递给王雄一块令牌,双眼紧紧的盯着王雄的眼睛,语气严肃的说着。 “是!” “江小郎君,如今之计,这罗府都不可惊动,也许可以从谢氏那里知道些线索。但倘若真的像你我猜测的那样,这谢氏怕是也有人在盯着。只有从尚乐阁里打探一二,但我是这丽水城的捕头,那尚乐阁背后的势力不简单,想来我一踏进,便被人认出来,并不利于查探线索。此事只能劳烦你了。” “即是如此,江某愿意一去,探个究竟。”应下这事,江辰又转身对小怜儿说道“怜儿,你先回去吧,这尚乐阁不适合女子进去,我一人去查探线索。” “哼!我不,在庙前你就看着台上那些妖精眼睛都不带眨的,这次还要去到妖精窝窝里?那还能剩个完好的回来吗?不行~我得跟着你去”怜儿半昂着她的小脑袋,娇哼一声,翻了翻白眼说着。 江辰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心想那只是觉得那姑娘眼熟,真没啥坏心思。怎么到你这,我就成了LSP呢,好歹当年也是久经“教导”的人了,这点小场面咱还能迷了魂吗,天真! “不是,怜儿,那尚乐阁不适合女子进去,我是去协助查办线索的,你跟着去,到时候容易被人怀疑的!” “嘿嘿,这还不简单,辰哥哥你等我会儿”怜儿俏皮一笑,一路小跑到街边的布店里。 “这鬼丫头,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江辰不禁扶额摇头。 “舍妹,让李大人见笑了。” “无妨,只要能办好这件事,你们兄妹二人怎样去做,我无甚在意。”李安国摆了摆手说着 “此事,只能先交托给你了,我还要回去稳住那谢氏。” “大人请放心。” 目送着李安国李捕头离去 “辰哥哥!”江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只见怜儿一副男子打扮,秀发挽起,作那书童发饰,倒也似模似样。只是。。。 “怜儿,你这脸上的妆还有你这唇红是不是要去掉。那些个常年混迹这种地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女扮男装。”江辰指着的嘴唇笑着道,心里还在嘀咕,真当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吗?去了青楼,女扮男装那些个LSP都分不出你是男是女吗?这还是你扮的是小书童,这个年龄没有喉结。不然怎么女扮男装都没用。 “啊?真的吗?那。。那我擦掉就好了,反正今天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怜儿慌忙擦试着脸上的妆容。 “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别到时候天晚了,母亲他们该担心了。”江辰笑了笑摸了摸怜儿的小脑袋,顺手把她嘴角擦花了的唇红拭去。 “恩。。”怜儿低下头不敢看江辰,才擦去的淡妆,这会儿脸庞却是比之前更红润了。许是这天儿太热了吧~ 一路行至尚乐阁门前,耳畔已经能听见里面丝竹声乐不绝于耳,女子清丽的唱腔时常传出。还夹杂着些男人们的呼好声,江辰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大概就相似前世的酒吧了? “哟~~这位客官好面生啊,今儿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只见一半老徐娘的女子摇曳着手里的鹅毛蒲扇径直走了过来。 “呵呵,确是第一次来,今天在那台下看了尚乐阁的义演,问了下身旁的仁兄,便寻了过来。”江辰笑道 “哎哟~您不会也是冲着咱们琴清姑娘来的吧,那您可真来巧了,今天咱们琴清姑娘设了三道题目,您若能答得咱们琴清姑娘满意,便可以见到她了。只是这答题归答题,这该有的银钱却是也不能少的,毕竟咱也是靠这行吃饭的是不是?如果您不是冲着咱们琴清姑娘来的,我也可以给您安排其他的姑娘。您看您是??” “当然,来都来了,久闻琴清姑娘才艺双绝,不如让我还是先试试这三道题如何?若不成,再言其他。” “那行吧,客官您跟我来这边先坐下歇息会儿,稍后这三道题便会公布出来。”老妈子在前面摇曳着身姿领着江辰和书童打扮的江怜儿到得一张桌前坐下,随后便有妙龄的侍女奉上了茶水点心。 “辰哥哥,你不是说来破案的吗?怎么又跑来见这个叫琴清的小妖精了。”小书童江怜儿低声问道。 “额。。这个顺便的。都是顺便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江辰略显尴尬的偏过头说道 江辰兄妹闲来无事在那喝着茶水吃着瓜果点心,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个心里拿这与前世的娱乐场所比较不时点点头,一个呢就像个护食的小老虎,时刻盯着周围的小妖精。 等了许久,忽然只见那楼梯两旁的灯笼被熄灭了,只余零星几盏灯火,又闻一声古筝响起。抬首见那中间楼梯平台处已是有位蒙纱女子跪坐其上,弹奏着。周边又渐渐明亮起来。不是那琴清姑娘又能是谁呢? 一曲作罢,场下掌声许久不绝。只见琴清盈盈一拜,径直又回了阁楼。随后便有侍女出来作答“诸位今日来,有许多客人都是为了见琴清姑娘一面,只是我们琴清姑娘只有一人,我尚乐阁也有规矩,所以琴清依照惯例设下三道题目,诸位如果想见琴清姑娘,需得答对这边上三道题目。”说罢这侍女一扬右手指向题目所在。 众人循着手势看去,只见楼梯旁有三位侍女,侍女身旁立着三块木板,上面贴着三张写着字的纸张,这应该便是此次要见琴清姑娘的三道关卡题目了。不少自诩聪明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凑上前,想要早点破解题目,好见一见这位琴清姑娘。 江辰倒是不急不躁,倒是“小书童”江怜儿因为身高不够垫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这三道题。 ------------ 丰州卷 第六章:三道题 江怜儿垫着脚也看不到可急坏了她,这会儿看见这般热闹,却是忘了刚才还说教着江辰的不是。只见她将原本坐着的凳子给搬去垫了脚,这回算是勉强能看见了。只见左边一道题写着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江怜儿一边瞅着一边嘴里念了出来。 这是一首诗词,但只有上半阙,少了一半,想来这一题便是要让这些前来的人写出下阕。江辰听着,摇头笑了笑,端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意思啊?又是风又是雨的?”一位靠前的老兄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不经问出声,想来也是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诸位,这第一题是一首诗的上阕,各位需得自行写出这下阕,至于行与不行,还是得让我们的琴清姑娘做决断。”那台阶上的侍女微微一笑指着那首半阙诗词说到。 “嘶,早听说这琴清姑娘才艺双绝,没想到这第一题的诗只有半阙就已经如此高的水平了。”一书生打扮的人忍不住抽了口凉气,惊叹道。 “那能不高吗?前世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宋代一代大家。别说这丽水城,就是这偌大天下文人无数,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也是罕有。”江辰如此想到,只是这卜算子·咏梅怎会出现在这里,除非那琴清姑娘是她。难怪眉眼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再看这第二题:今有善行者一百步,不善行者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何步及之? 只见可怜的怜儿这会儿看到这题,不经开始掰着她的手指头开始数了。天可怜见,在古代这样数学不是很发达的时代,要去算这样的追及问题,真的是难为胖虎了。毕竟不像前世普及教育,能算出这样的数学题的人还是少数人。 这第三题写着简短的一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只见那侍女又介绍到“这是一首上联,各位需得对出下联,合前面两题都答对者可以见琴清姑娘” 这时的怜儿已经从她的凳子下来了,凑过了脑袋低声问着“辰哥哥,我听前面的人都说这三题很难,你有把握答出来吗?不行的话我们随便找一个人打听打听线索,就回去吧~” “放心,我已经有答案了。”江辰老陈在在的勾着脑袋喝着茶水吃着瓜果,头也不回的说着。 “哼。”某人娇哼一声,小算盘又落空了 “诸位且先回去坐着吃点茶水,稍后会有侍女给各位客官送上纸笔,诸位可将自己的答案写于纸上。” 不一会儿侍女已经将纸笔送至各桌,江辰接过纸笔挥手就开始作答,不到片刻便已写完,示意侍女收起。 旁桌的人见此不经嗤笑“这三题便是放在上京,也是鲜少有人能都答对,此子片刻不到便作答完毕,想来又是哪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身旁的人不经低声道“嘘,既然是纨绔子弟,你又何必出言相激,徒增是非呢?” “怕他作甚?这里是尚乐阁,还不曾有人敢在此放肆。”只见这人说道,复又低声说了句“毕竟我可听说这是三皇子的产业,谁能不卖几分面子?” “慎言!有些事知道即可,万不可说出于口!”旁边的人忙劝阻道。 一时无言,大概等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陆续都将自己的答题交出了。 “也不知这次谁能见到琴清姑娘?”之前那书生轻摇折扇说着。 “呵,若通过这次的答题见到琴清姑娘,想必这人的名字也能传遍这大周天下了,日后入仕为官必然更加顺畅。”书生旁同行的人亦附和道 “诸位,全部作答对的人只有这位公子,琴清姑娘已经请这位公子一叙了。”侍女重新来到台阶上宣布道,并指了指坐于桌前喝茶吃瓜的江辰。 “什么?我不信!,此子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才子,不到片刻就交付答案了,显然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作答的,这样都能被选中?”之前坐于江辰旁桌耻笑他的人这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质疑了。 “我尚乐阁自立阁以来从来都不屑那些小动作,诸位若不信,稍后会将这位公子的答题公示于诸位。现在先请这位公子与我一道,琴清姑娘已经在恭候公子了。”侍女眉头微皱,复又回道,只是面对质问的人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客气。 江辰带着江怜儿逐步跟着侍女去了阁楼。 楼下已经有侍女拿着三张纸回到之前贴出题目的地方,将其贴于木板之上。 顿时楼下之前参与或是没参与答题的人都呼啦一声围了过来。 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着: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那小子不到片刻写出来的?若真如此,只怕今年的科考,此子当是得要榜上有名的人。”书生看完惊了 再看第二张纸简短的写着 “答曰:二百五十步。” “姑娘,敢问这题答得是否准确?”一人问道 “此题是国子监的夫子所出,自是有准确答案的,且那位公子答得自然准确。至于是否看过此题,这于我尚乐阁无关。”侍女回道 这第三张纸上写着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嘶,此对,对得甚是工整,且意境不失。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答对三题!怕是真有几分过人的才学。我等输之不冤啊”书生的同伴惊道。 此时的江辰二人已上得阁楼,推开门,只见琴清坐于围帘之后,膝前放着一把古琴,琴旁缕缕香烟渺渺。 “公子请坐” 江辰眼睛盯着帘后的身影,像是失了魂般恍恍惚惚的坐于帘前的矮桌旁。江怜儿不情愿的嘟了嘟嘴,也坐了过去。身后的门已经由那侍女轻轻的带上了。 许久的安静后,自帘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声 ------------ 丰州卷 第七章:故人 琴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辰哥哥。。。” “!?!”怜儿小脸上写满了惊讶,这个妖精居然也认识江辰,还和她一样喊江辰哥哥! 只见此时的琴清从琴台之后慢慢走出,一双皓腕掀起了纱帘 “多年不见,辰哥哥还记得我吗?”琴清看着江辰,轻声问道。 “你是??路红雪??!!”江辰不是很确定的说着,毕竟这路红雪是江辰在这个世界刚来时候认识的,那时的路红雪和江辰都还是个娃娃呢,怜儿都还没来到江家呢。 琴清,哦不,是路红雪展颜一笑,只觉四下里如同春日暖阳般,那笑容直入人心底 “红雪,你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你们家不是都搬去上京了吗?为何你现在会在此处?伯父伯母他们呢?”江辰莫名心里一痛,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怜儿看这情况,也不敢多插嘴了,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听着 “辰哥哥,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早年去了上京,可惜父亲大人在朝堂之上被人陷害,不幸下了大狱,母亲忧思成疾。。。父亲终是没有熬过那牢狱之灾,终是离我而去。而母亲也。。。”路红雪脸色忧伤 “红雪,既然今日你我相遇了,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这尚乐阁,还有那陷害伯父的人,我也会帮你们一家报仇的!” “对啊!对啊!,红雪姐姐放心好了,辰哥哥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这位是?” “她是我妹妹,叫她怜儿就好了。” “怜儿妹妹,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尚乐阁的背景很大,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不是当年辰哥哥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诗词歌赋,恐怕我也撑不到今日。”路红雪面露愁容,很是不安。 “这次也是因为我在协助官府办一件命案,来尚乐阁调查线索,红雪,这件命案关系甚大,如果办好了,我想我有办法带你出了这尚乐阁!”江辰看着佳人 “真的吗!这尚乐阁我也算熟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好了。” “红雪,你知道月前从尚乐阁出去的一个谢氏的女子吗?” “辰哥哥,你说的可是那嫁到城北罗府的谢氏?” “对,正是此人,我需要知道何时来的尚乐阁,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路红雪想了想说道“辰哥哥,这事情我的侍女小桃红应该知道,你先坐这等等。我去喊小桃红来问一问。” 说罢她便起身去了门口,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小桃红确实是在门外候着,随后便喊了小桃红进来。 “公子好,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小桃红进得门来微微欠了欠身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一件事。”江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中的折扇说道。 小桃红看了看身旁的路红雪,眼神透露着询问。路红雪见此点了点头“无妨,江公子有什么问的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是,不知江公子想问些什么?” “小桃红,城北罗府的小妾谢氏你可记得吗?” “记得的,当时这事在这小小的丽水城里也是一桩美谈,阁里的姐妹们也很是艳羡。” “那你记得谢氏是何时来到尚乐阁的吗?” “那倒是不记得,只是我们从上京来丰州时候,途中歇息时便见过她的。” 江辰想了想又问道“谢氏平日里除了尚乐阁还去过其他的地方吗?” “去过的,每月的月头或者月底会去一次城外的净台寺祈福,月中旬又会去城中的城隍庙一次。” 江辰目露沉思,谢氏在时间地点上确与罗百万有交集,看来这问题便出在这城外的净台寺。 路红雪见江辰目露思索,未有再问其他的问题,便示意小桃红出去等候, “辰哥哥,这谢氏是不是与你说的命案有关系啊?”路红雪转身跪坐于桌旁,抬手给江辰面前的茶杯里续上茶水问道。 “恩,如果我所料不差,这谢氏和城北的罗百万都有很大的问题。”江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红雪,你且在此静心等候,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小桃红去铺里喊我,那杂货铺还在老地方,你知道的。” “好的,辰哥哥你要注意安全,我会等你来接我的。”路红雪微点了下头 “怜儿,走吧,我们去县衙。”江辰站了起来,示意怜儿跟上。 “红雪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和辰哥哥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怜儿右手攥成小拳头在胸前舞了舞,给路红雪打气道。 “恩,怜儿妹妹,我会的,你和江辰哥哥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辰带着江怜儿下得阁楼 “公子这便要回去了吗?”老鸨立于楼梯的口子,看见江辰带着小书童一起下来,便迎了上来。 “呵呵,在下还有些事情处理,今日便如此吧。倒是有桩买卖,想要和姐姐身后的人谈一谈,只是不知那位是否有兴趣。”江辰笑了笑,顺手递过去了银两,低声道。 “公子说的是什么买卖?不如先和姐姐说?” “姐姐说笑了,自然是天大的买卖,倒是可以告诉姐姐这事涉及一字,若姐姐背后的人听了不感兴趣,那便算了。” “何字?” 江辰拉过老鸨的手掌,拿着折扇在其掌上写了个赵字。 “如果是这事,确实需要请示,不知如何联络公子?”老鸨看了看江辰,少有的一瞬间没了笑意,满是严肃的问道。 “城南,江记杂货铺,在下江辰。姐姐若是想要寻我,可派人去那里寻我。”言罢,带着江怜儿出得这销金窟,去了县衙向李安国回复了此事,便带着怜儿回去了,只等那尚乐阁背后的人来寻他了。 今日这事未曾想到会遇到故人,计划里多了个尚乐阁背后的人,也不知这之后会生出怎样的波澜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江辰已经一脚踏入了这大周朝最大的漩涡中。 江辰和怜儿走在回家的街道上,远处的天空挂着渐渐下落的夕阳,洒在兄妹二人身上,将兄妹二人的身影拉长了稍许。 ------------ 丰州卷 第八章:深夜来客 江辰与其妹江怜儿回到江家已经是昏黄日落之时,江父正在院子里拾倒着些腌制的肉,江母则在侧边的厨房里烧火做饭。见得江辰兄妹二人回来,倒也没多问。只道他兄妹二人今儿去玩疯了,忘了时辰。这江家院子不算太大。倒也刚好合适一家4口住着,院里还有口水井,还算方便。宅子背后便是他们江家的铺子。 江母端着一盘菜出得厨房,瞧见兄妹二人还在院里嬉闹,“你们兄妹两一天天就爱闹腾,没看我都忙不过来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端菜!晚上还想不想吃了都。”江母半开玩笑的说着,许是见兄妹二人回来得晚了。 “诶!妈您放着歇会儿,我跟怜儿来就行。”江辰讪笑了声 “略略略,笨蛋辰哥哥。”怜儿做了个鬼脸,转身一溜烟进了厨房帮忙去了。 “诶!你们两慢点,别给盘子砸了!老头子,别拾倒了,咱俩先去歇着,等两孩子端上来就好了。”江母说完又偏头喊了下江父。 “恩,我这就来,再一会儿就好了。”江父拢了拢竹竿上挂着的肉,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不到片刻,一家四口围坐于桌前,只见桌上摆着一盘清蒸鱼,一盆菜汤,还有一盘今日江母在西市买的熏肉以及一盘青菜。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样的伙食已算是奢侈了。 江父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他珍藏的酒,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在江母的白眼下又给江辰倒上了一杯,江父尴尬的笑了笑“来,辰儿咱爷俩喝一个。”说罢已经端起了酒杯唑了一口。 “嘿嘿,爸您慢点,没人跟您抢。” “啧啊,你小子,怎么样,今天那东集是不是挺热闹的?今儿个玩得可还高兴?”老爷子砸吧砸吧嘴,随口一问。 “呼,确实挺热闹的,不过每年都是那些,咱也是看腻了,主要是怜儿想去,我陪她去的。”江辰呼出一口酒气,这酒还好度数不是太高。只是江辰不是喜酒的人,因为酒精会让他的脑子不太清醒,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哼,明明是辰哥哥你自己想去的,才不是我要去的呢。再说了,今天那东集市我们祈福还。。唔唔唔。”怜儿气哼一声说着,说到一半却被江辰捂住了小嘴,怜儿等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江辰,似在说“你干嘛不让我说?” “你捂着怜儿嘴干嘛?”江母看了看怜儿,好笑的说 “嘿嘿,也没啥,就是怜儿今天看见了尚乐阁的义演,很是开心。”江辰嘿嘿笑了笑,解释道。 “哼,臭哥哥,坏哥哥。”怜儿一甩小脑袋,对着碗里的菜开始使劲,似乎把那当成了江辰。 “恩,你们以后出去记得点时辰,别那么晚回来,让我和你母亲白担心,知道了吗?”江父点了点头,摸了摸怜儿的小脑袋,说道。 “恩!”二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了,赶紧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凉了该不好吃了。”江母顺势打断了江父的饭前教育,老爷子又开始悠哉悠哉的一口小酒一口菜的吃着,时不时得和江辰碰个杯。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黑,华灯初上。江辰兄妹帮着收拾桌上的狼藉,江父江母倒也乐得清闲,径直上了二楼回屋休息去了。 兄妹二人好一顿收拾完,累得不行,便坐在了房前的门槛前。江辰给怜儿讲着前世的西游记。只见怜儿靠在江辰的肩膀上,时不时得问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辰哥哥,那齐天大圣没有喜欢的人吗?” “呵呵,在别的故事里面有的,那里面的齐天大圣有个他爱的人,还有一个爱他的人。” “那他一定很幸福!” “也许吧。” 月下的庭院里很是静谧,只有江辰徐徐道来的故事声,还有怜儿时不时的提问。 只是这份难得的美好没过多久便被一位深夜拜访的客人给打乱了。 嘟,嘟,嘟嘟—嘟,门外传来了轻重不一的敲门声,打断了江辰的声音,小丫头怜儿面露不愉,嘟了嘟嘴。江辰倒是毫不意外,毕竟白日里,那尚乐阁的人便已经问询过了。所料不差应是今晚就会来的,这不就来了吗? “怜儿,你先进屋吧,有人来找我了,我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江辰站起身来说道。 “好吧,辰哥哥你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江辰起身开了门,只见一男子立于门外,看面貌30左右,身着一身墨玉长衫,墨色长衫上又绣有银丝腾云图。只见他做了个作揖道:“江公子,还请移步一叙。” “好,你且稍等。”言罢江辰转身带上了庭院的大门,跟着这名男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了小半柱香,到得一处湖心亭,只见亭子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亭外四周皆有持刀侍卫把持,看来今日这趟不是太好走的路。 二人行至湖心亭,相对而坐,一旁侍女已上前满上酒水。 “江公子今日在尚乐阁一展才名,令我十分佩服,在下在这里敬江公子一杯。请”男子举杯言罢一饮而尽。江辰看着,没有动。 男子也未见怪复而又道“呵呵,江公子今日在我尚乐阁写的那个赵字,让我很是感兴趣,所以深夜冒昧打扰,不知江公子可否说说?” “敢问尊驾尊姓大名?” “不敢,敝人姓柴,柴道武,也是为贵人办差的。”男子柴道武道了声 “柴兄,今日我在那尚乐阁的事亦关乎您身后的贵人。” “哦?还请江兄细细说来,若真是如此,少不得你一场富贵。”柴道武看了看江辰,身子微微前倾 “柴兄应知昨日这丽水城中发生了一场命案,关乎那城北罗府罗百万。” “呵呵,确有耳闻,只是这小小丽水城命案又怎能涉及到上面的贵人呢?江兄怕是不知我尚乐阁身后的贵人是谁吧?”柴道武前倾的身子又收了回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里一丝冷芒闪过,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看样子如果答得不对,明日这湖心亭里得多一具自杀的尸体了。 “在下又怎会不知呢?柴兄身后的贵人应是当朝三皇子殿下。只是这命案非比寻常,据我现有的线索推测,里面可能牵扯了前太子,且那谢氏之前也是从你尚乐阁出来的。若此事办好了,于柴兄身后的贵人当是大有益处的。”江辰看了看柴道武 “唔,如果是这般,确是大事,只是江兄如此这般做所图为何?”柴道武故作疑惑的道 “江某愿意为柴兄身后的贵人办成此事,所图只为了一位故人。” “呵呵,想来是为了那花魁路红雪吧?没想到江兄还是个多情的种子。”柴道武调笑了一声 “正是,不知柴兄此事作为交易可否?”江辰也不做过多解释 “哈哈,江兄弟既然是个多情的种子,为兄倒是不好拒绝,且此事于你我都有益,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呢。” “如此,便多谢柴兄了。”江辰起身作揖以示感谢。 “哈哈,无妨,无妨,这是我的令牌,此事如若需要帮助可以让人持着此令牌去尚乐阁寻我。自会有人接应。”柴道武摆了摆手,又递给了江辰一块铁质的令牌,上面刻着个乾字。 江辰双手接过令牌道“天色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江某还得回去,省得老父母担心。便在此作别了” “甚好,老四,你送江公子回府吧。”柴道武也不与江辰多客套,顺了他的的话便道 柴道武身后的一名侍卫应了一声便带着江辰乘着马车离去了。 “杏儿,你稍后修书一封告诉三皇子殿下此事。” “是。” 这小小的丽水城中,这起命案终是像是一块石头掷于平静的水面,掀起了大片的波澜。 ------------ 丰州卷 第九章:诗会和朋友 清晨的阳光洒在江家的庭院中,已是初夏时节的早上倒是不算太热。江辰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阳光正好照耀着屋前。江辰揉了揉眼睛,昨晚上又是没睡好。只怪怜儿这丫头喜说梦话,江辰的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 江父江母已经去了铺里张罗,江辰兄妹二人这才刚刚起来。一番洗簌后,兄妹二人呆坐在桌前,那里放着江母一早准备好的早餐。只是这兄妹二人似还没回过神一般,呆呆的一勺一勺的吃着碗里的粥。 “怜儿,今天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江辰终是回过了神,看着对面的怜儿,出声问道。 “不行!辰哥哥昨儿已经耽搁一天了!今天你得在家用心读书。就别想再往外跑了!”怜儿听了江辰的话,抱起小碗转过身去,留给江辰一个小脑袋。 “我又不去别的地方,咱们今天去梨园诗会,那里可都是些才子,今日丽水城的学生们相聚在那里,一起品鉴诗词。”江辰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梁 怜儿又撇过头睹了眼江辰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我对天发四,我怎么敢骗我们聪明可爱,美丽大方的怜儿呢?”江辰此刻状若正人君子,手上比了个四,似乎往日哄骗咱们怜儿的另有其人。 “哼,再信你一次,你要再骗我,我就告诉阿爸,让阿爸揍你!” “嘿嘿,哪能啊!放心好了。”江辰笑了笑,满口保证。 江辰确实没骗怜儿啊,的确是诗会,确实有才子嘛。恩,还有佳人就是了。这样也不算是骗,他只是忘了说而已嘛,成年人的事怎么能叫骗呢。 兄妹二人结束了这顿早餐,收拾收拾便出了门去。 这梨园诗会是每年也会举办,只是今年却是不同。今年的梨园诗会的主持者听说是一位朝堂退隐下来的高官。所以今年的诗会也是尤为盛大,丽水城周遭的学生才子们亦是闻风而来,希望借此而扬名。 梨园坐落于丽水城南边,地理位置上倒是处静谧的好地方。园内又有的小溪水盘绕而过,风景亦是甚好。早年间因那位大家闻明哲曾于此居住过段时间,并留下一句:“山水清且美,余独爱梨花香。”所以往后丽水城的文人骚客便喜好于此相聚,并有了梨园诗会的传统。 要说这梨园诗会,以前江辰也想来。倒是不为别的,只是出于现代人的好奇心,很想看看这些古人们的诗会究竟是怎样的。顺便看看是不是像前世电视剧里面演的,有些美女啥的。只是梨园诗会似乎有些不成文的规矩。若不及冠,鲜有能入得这梨园的。 今次江辰终于可以再进这梨园了,不用像上次那般偷偷摸摸的了。说来好笑,江辰记得上次来梨园时还是偷摸来的,也是那次遇着了路红雪,一个趴在墙头,一个站在墙下。江辰想起往事不经嘴角也挂上了笑容。 兄妹二人走了许久终于到得梨园门口,此时亥时,人以渐渐多了起来。 “哟!辰哥,我就知道这次梨园诗会你也必定会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许胖子快点!10两银子,麻溜的!”只见迎面走来一年轻公子,倒是清秀的很,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不经打破了对他的幻想。他身旁一起的是位体态偏福,同样作书生打扮的男子。 “我说老王,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要和你赌了,再说了,江哥平日里也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谁知道他今天怎么就来了。”许胖子撇了撇嘴,抬头看着天,嘴里还在嘟囔着。似乎天上能掉下什么稀罕物似的,就是不看那王公子。 这两人便是江辰在学舍的好友,胖的那个姓许,许柏年。是城东布行许记的少东家。瘦的那个姓王,王有为。他家也是城东的,不过他们家是卖香料的。跟许胖子家也是隔壁邻居。 “嘿~,我说你咋还耍起无赖了呢,那么大个人了也不害臊。”王有为半侧过身子看着一脸无赖样的许柏年怼了一句。 只是许柏年早已习惯了这些年,已经是无所谓了,耍赖就耍赖,面子什么的有10两银子重要吗?10两银子他不香吗?可以做很多事的好吧!比如....... 王有为见此索性也就算了,知道这胖子早已是个老油条了,再也不像以前可爱了。索性也就不理他了,让他自己演去。 “猴子!胖子!你们也来了啊?”江辰看见二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招了招手喊道。 只见王有为和许柏年听见江辰如此叫喊,同时默契的转过了身去,装作不认识这人。心道:太丢人了!,今儿个这丽水城里可都是些文人骚客,辰哥这么喊他们,面子不要的嘛? “嗨!有为哥哥,伯年哥哥,你们在看什么啊?”怜儿看见这一幕也是笑了,悄悄走上前去拍了拍两人的肩 二人也不好在装作不认识了,只能无奈转身 “哟,是怜儿妹妹啊!怜儿妹妹越发美丽动人了,这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贼子了。”王有为故作惊讶,略带调侃的说道。 “哪有~再说了,怜儿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江家,怜儿要陪着阿爸阿妈,还有辰哥哥。才不会被贼子偷了去呢!”怜儿皱了皱好看的小鼻琼,眼睛似无意的瞟了瞟江辰 “咳咳,不说这个了,你们两今天怎么也过来了?”江辰假装咳嗽了下打断了这个话题 “哼!”这是江怜儿在表示江辰故作不知的不满 “那是,我可告诉你啊辰哥,今儿个有位大人物会来这梨园,如果今日在这里扬名,日后可是大有裨益。”王有为凑近来,低声说道。 “切,扬名也和你我没啥关系,你不就是来看看那些美女的吗?”许胖子满脸不屑,反手就拆穿了王有为的小心思。 王有为倒也不以为意,早已是雷击不穿了。 “辰哥不一样啊,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试试怎么行呢。再说了,圣人还言“食色性也”呢,我喜欢看美女又有什么不对呢?” “???辰哥哥!”怜儿此时已经察觉到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咳咳,这个嘛。怜儿,你知道的,自古才子佳人那是分不开的。有才子的地方自然有佳人嘛,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我只是忘了而已,你要相信我。”江辰说归说,却是不敢看江怜儿,可怜的江怜儿又被蒙在鼓里。 “哼,不理你了。” 王有为略显尴尬的挠了挠额头,看向江辰。眼里似乎在说“辰哥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江辰看着王有为翻了翻白眼表示“你还好意思问” 只有许柏年还在状况之外,看着逐渐尴尬的氛围,摸了摸肚子开口说道“不如咱们先进去吧?在这外面杵着怪怪的。” “对对对,怜儿咱们先进去,这梨园里还有好些糕点,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蜜枣糕。”江辰腆着张脸看着怜儿略带讨好的说着。 “哼~”江怜儿留给江辰一张好看的侧脸,当先进了梨园。 ------------ 丰州卷 第十章:梨花赋 梨园内已有不少人在观赏着美景,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诗词歌赋。江辰一行四人来得一处角落的石桌旁等候。 “胖子,快看那边都是丽水城的美女。”王有为方一坐下,就用右手肘捅了捅许柏年,脑袋点了点斜对面的一处的角落。 “我说猴子,你别像没见过女人一样行吗?好歹你家里也是丽水城最大的香料商。矜持点儿。”许柏年捻起面前的糕点吃了一口,略带鄙视的看着王有为。 “诶?我说死胖子,你知不知道爱美乃人之天性?像你这样的以后可怎么找老婆?”王有为不乐意了 “我谢谢你啊!咱家好歹也是个富裕之家,找老婆可犯不着担心。”许柏年翻了翻白眼 “啊呸,庸俗!” “嘻嘻,有为哥和伯年哥还是这么好。”怜儿见此笑出了声 只见此时梨园中央走来一位身着水袖流云衫的姑娘,众人的目光亦跟随着她聚集到了中央。 “诸位!今日的梨园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此次梨园诗会我们请到了祝老为我们点评。” “此次梨园诗会的主题是梨花,诸位可以尽情发挥!” 言罢众人又开始三三两两讨论起来。 “诶?辰哥,你不上去露两手?”王有为又开始拾倒着让江辰上去。 “我?我就会个三两句,哪里称得上是诗词。还是先不要上去献丑了。这丽水城里文人骚客也是不少,咱们就不要急着上去献丑了。”江辰捻起面前的茶杯掩饰了下尴尬。 “???辰哥你又在开玩笑,昨日在那尚乐阁,我可听闻你不到一炷香连破三关,见到了琴清姑娘。”王有为脸上写满了不信 此时已有人陆续续走到中间念赋着自己的作品 春风一度拂人间,又见群芳竞相开。 山水相逢花开艳,唯恐一抹白染尘。 念罢此人还颇为自得,众人亦是在那吹捧着。倒也无怪乎,毕竟花花轿子人人抬,一会儿自己上去说不得还不如这人。只是那位主持诗会的姑娘却是没有发表何意见。众人见此,倒也尴尬的停止了继续无休止的吹捧。 随后又有数人上去念赋自己的作品,只是确实也就那样,作得好的也就与这第一个出来的人差相仿佛。 “切,这水平也能受人追捧,一群捧臭脚的人,想来也高不到哪里去。这梨园诗会还不如不来,去那尚乐阁听小曲也比这自在。”许柏年是个“耿直”的人,满脸不屑的说道。只是他忘了他的大嗓门,而且恰好此时众人都没做声,于是许柏年的“高谈阔论”传遍了梨园。空气渐渐凝固,众人看向声音处。 只见王有为拉着许柏年的衣袖凑近过去低声道“死胖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没看大家都很尴尬吗?”但是这会儿的梨园过于安静,王有为自以为的悄声,在安静的梨园里也是没藏住,众人脸上尴尬之色不减反增。心道哪里来的两憨货。 眼见着这气氛逐渐不对,主持诗会的姑娘怕是坐不住了,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 “诸位的作品稍后会由祝老品评,稍安勿躁。只是这边的两位公子既然能发出如此言论,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不如也上来作赋一首如何?” “嘿嘿,殷姑娘开玩笑了,我们兄弟二人就是图个口快,哪里有那个本事。误会,都是误会。”王有为讪笑了声起身施了一礼方才说道。 之前第一个上去的人此时不干了,也是起身出言“王兄,既然来都来,大家又都是学舍的学子,今日又有祝老在场。不作赋一首,怕是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就是!刚还见你们兄弟二人口气如此之大,想来你们必然有些佳作,不如拿出来让众学子开开眼界,也好学习学习!”已是有人心中不忿,出言相激。 这梨园里的人没有不认识王有为和许柏年的,他两才学如何,那是学舍出了名的差。此时此刻倒是乐意见得二人出丑,以销方才一番心中郁气。 王有为和许柏年这会儿坐蜡了,早知刚才就不图那嘴快了,谁还能想到刚好就被听了去。如今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骑虎难下,只能将目光求助的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江辰。 江辰故作不知,继续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这厮,是诚心要报刚在门口二人装作不认识的仇。 “嘻嘻,辰哥哥你就帮一帮他们吧,你看有为哥和伯年哥都快哭了。”怜儿嬉笑了声,忙是帮着二人说了句好话。 江辰翻了翻白眼,就他们两一个憨楞,一个脸皮赛过城墙的,这点小场面还能哭了?也忒小瞧这两憨货了。也罢既然怜儿说话了,也不能再故意晾着他们了,不然回头这两货还不知道回去怎么憋坏呢。 “咳咳,今日我这二位兄弟身体不适,这灵感嘛也是难得,不如由小弟代劳可否?”江辰咳嗽了声打破这份僵持,出言询问道。 众人知江辰是与王有为二人是一道来的,便作罢。 “既如此,那便请江公子带来佳作吧。” 江辰漫步走到梨园中间,抬头看了看枝头的梨花,思绪回忆着前世的诗词。 众人皆屏息等候着,生怕出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梨花淡白柳深青”江辰抬步而走,低头已是一句道出 “柳絮飞时花满城” 两句罢江辰复又转身,眼神已带了几缕愁丝.缓缓接到 “惆怅梨园一株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 众人此时已是雅雀无声,这首诗作是前世大诗人苏轼的作品(东栏梨花),江辰将最后的东栏换成了梨园。不得不说,一首已是镇压全场。 “江公子果然好文采,那日尚乐阁连破三关,众人皆言不信,如今看来江公子怕是还有藏拙。”殷莹漫步走来,到得江辰面前,盈盈一礼。 “殷姑娘过誉了,江某哪里来的藏拙,只是恰逢时会,毕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再让江某来一次,怕是未必能作成。”江辰忙道不敢 殷莹好看的眼睛看着江辰,似乎要看穿他。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样的句子江辰又是随口道来,还要装谦虚,这人端的是....... “诸位且先稍后片刻。”殷莹看了看江辰转身又对众人安抚道,随后便回转去往梨园后的庭院寻那位祝老去了。 ------------ 丰州卷 第十一章:祝升民 祝老,名祝升民,字知微。曾任尚书令。今次从朝堂之上退下,云游天下。只因路过丰州拜访老友,又听闻这丰州丽水城,有处先贤大家喜好之处,便慕名而来。 殷莹回转至小院落处,只见院落内有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一盘棋。一人看面貌稍长,两鬓已有些许花白,一举一动又充斥着莫名的气场。与其对弈的男子年龄稍轻,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岁月在其身上亦是留下了些痕迹,微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着。 “爹爹,祝伯伯。”殷莹来到近前三步盈盈一礼 “恩,莹儿这次诗会可有什么佳作?好叫你祝伯伯点评点评,你祝伯伯可难得来次丰州,这次云游天下,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低头沉思的男子头也没抬,捻起一枚棋子落下说道。 “呵呵,殷兄这话说的,我还要在这丽水城盘恒数日,毕竟这梨园景色甚好。我倒是喜欢的很。”说罢年龄稍长的也捻起一枚棋子落下,这位便是祝升民了。 “哈哈,殷兄这棋可是输了!”祝升民抚了抚胡须,眼带笑意 “输便输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善下棋,还是看看我们这丽水城的才子们的佳作吧。”殷父故作无所谓,转移了话题。 殷莹一旁看着偷笑,见两位长辈看向她,忙不叠的将之前抄撰的诗词递了上去。 --------- “哎,这丽水城的水平怎是一年不如一年,尽是些无病呻吟之词。”殷父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纸张,便不在看了。再回神看看对面的老友,只见其看得入神,殷父很是诧异。 “知微兄,怎的看得如此入神?莫不是有佳作?” “子擎,你看这篇诗赋,璧坐玑驰且又辞无所假,应属此间之上乘佳作,便是放眼整个大周,也是无人出其右。”祝知微回过神看着殷父,将手中那页诗赋递了过去。 纸张上面抄攥的正是江辰的那首梨花赋,殷子擎看了也是忍不住频频点头。 “莹儿,这首梨花赋是哪位才子所作?丽水城既然还有此等才华的才子?” “回父亲的话,这梨花赋是学舍里的江辰江公子所作。” “江辰?可是那昨日在尚乐阁连破三题的江辰?”祝升民眼底有一丝惊讶闪过,转而追问道。 “正是。” “呵呵,如此倒也说得通,我倒是越发想要见一见这位丽水城的才子了。” “莹儿,你去请咱们这位江才子过来一叙吧,你祝伯伯难得有位欣赏的年轻后辈。正好我这丽水城的县令也好看看,咱们这位人杰。”殷子擎也就是这丽水城的县令,偏过头说了声,手底下复又重新摆好了棋局。 “是”殷莹行了一礼,转身出得庭院找寻江辰去了。 “子擎,你这县里这位江才子可不简单呐,那尚乐阁里的三道题其中还有国子监夫子出的,那江辰能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全部答对。其人才能不可小看。” “知微兄,这偌大天下满腹才华的人大有人在,可这能够鱼跃龙门者却是寥寥数人,而这数人中又能秉持本心者,又能有几人。且先看看吧,倘若这江辰只是徒有其才,德不配其才,还是随他去了吧。”殷子擎看了看满园的梨花叹道 不多会儿,殷莹便带着江辰来到了这后园。江辰上得前来给祝升民和县令殷子擎各行了一礼 “学生江辰见过祝老,见过县令大人。” 祝升民和殷子擎看着江辰一表人才,亦是不住点头,心道此子端的是好相貌。 “江辰,我且问你,昨日于那尚乐阁连破三题,可是你自己想到的答案?”祝升民抚了抚胡须,转头问道。 “回祝老的话,这三题确实是学生想到的,只是当时本也未想去破题,只是为了协助县衙查办一件案子,所以去了尚乐阁。且尚乐阁里有位故人,学生破那三题也是为了确认一二。” “唔,你说的那位故人便是那花魁琴清?自古才子爱美人,老朽倒是能理解。”祝升民眼角带着几许笑意 “。。。。。祝老,学生并未掩饰,只是琴清确是学生一位故友,只是早年一家搬去了上京,其父为人陷害。学生此次协助查办庙会一案,确有所获,亦是希望帮助这位故友脱离苦海。”江辰倒也未做过多的辩解,这会儿县令殷子擎也在,正好将这事说了。 “哦?你可知那尚乐阁背后是何人?想要救你这位故友出得这尚乐阁难度可不小呐。” “学生知道,而且此事关系甚大,学生不好多言,还请祝老恕罪。”江辰不好多说,只能告了声罪。 只是殷子擎心里头不高兴了,这老友在此,一位前尚书令就算退隐了,能量也是不小。还有自己这位县令在这,有何说不得? “无妨,你且说来,祝老是个明事理的人,若能帮得,自然也会助你。”殷子擎皱了皱眉 “这。。。。学生查到此案关乎前太子赵武王,此事干系甚大,学生又心急救我那位故人,所以与尚乐阁背后之人做了交易,希望此案结束,能换得我那位故人脱离苦海。”江辰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实情。 “糊涂!你日后要踏入朝堂的,还未有科考怎能就与三皇子扯上干系!此事若传将出去,你日后将会寸步难行。”殷子擎听罢起身怒斥 “子擎,稍安勿躁。毕竟江小郎君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出此下策,亦是关心则乱。倒也怪他不得,然而其心可嘉,也是个赤诚之人,你又何必怪他呢。”祝升民出声劝说殷子擎 “只是事到如今,此事江小郎君需得办好了,否则还会得罪那三皇子,得不偿失。唔,至于事后。。。。。”祝升民说道一半,想了想转而道。 “老朽甚是喜爱江小郎君的诗才,亦能从其作中看出其性品高洁,不知江小郎君可愿拜我为师?” 祝升民这是打算收下江辰作为弟子,日后就算有人说起今日之事,也能有个说辞。看样子祝升民这是升起了爱才之心,想要保护江辰。 “。。。。。” “混账东西,祝老这是要护你周全,你当朝堂风波是好相与的?你小子还不赶紧拜过老师!”殷子擎看见江辰还呆愣在原地,气就不打一处出。伸手就对着江辰后脑瓜子轻拍了一下,点醒到。 “学生江辰,拜见老师!”江辰方才幡然醒悟,连忙郑重的行礼跪叩。 “呵呵,你即入得我门下,当秉持初心,为民为苍生,万不可做那十恶不赦之事。”祝升民受了江辰的礼,将其扶起后声正言明的说道。 “江辰,万不敢忘师命!” “哈哈,恭贺祝兄收得良徒!”殷子擎为老友衷心的祝贺。 “此间想来你们年轻人也是呆不住了,自去赏玩吧。让我和你殷伯父再对弈几局。”祝升民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道。 “弟子告退。”江辰左右行了一礼,倒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去。 此时的前院里已经因为江辰被祝升民邀见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后又有殷莹出来声称江辰已被祝升民收为弟子,越发让众学子哗然。羡慕嫉妒者有之,然也只能如此。江辰已然从一介寒门攀上了祝升民这颗大树,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 丰州卷 第十二章:付岳笙 江辰一行人从梨园出来已经是下午,梨园距离小瓶山上的净台寺也不远。只是在这交通并不便利的古时候,如果用走的去还是要走个把小时的。出得梨园江辰也是顺势建议去净台寺看看,只是王有为和许柏年对此并不感兴趣,“婉言谢绝”了江辰的邀请。 江辰无奈,只得借了王有为的车马,带着怜儿去了净台寺打探个究竟。只是此举也是让王有为戏骂江辰不做人云云。 二人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净台寺,差点没给江辰颠出个好歹。路是实在太破了,稍不留神,人都能给你颠飞了出去。 兄妹二人似往常一般,在寺庙内走走停停,这里烧根香祈祈福,那里拜一拜。看上去倒也与旁边来的信众,无有太大差别。 江辰还时不时的问问小沙弥净台寺里一些状况,好多做一些了解。 寻摸了两个小时,江辰自觉差不多了,便带着怜儿离开了净台寺。 从小瓶山回来已是傍晚,回到家的兄妹二人照例像往日一般,帮着江父江母拾弄晚餐。期间江辰将白日里被祝升民收为弟子一事,简略告诉了江父江母,引得二老喜不自胜。怜儿又是将江辰在梨园里一展风头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着,让得二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言家有麒麟儿,今年江辰必会登科高中。 二老难得如此高兴,江辰也就由着怜儿去了。只是江辰的心里还在合计着下午在净台寺的事。 说来也奇怪,这净台寺的佛像都是寺里的一批专门的沙弥自己雕刻,端是好手艺。而且据新进门的小沙弥说,这净台寺平日里也不会赠送佛像之类的。只是遇到像罗百万这样的信众,才会送出佛像。而且这净台寺的诵经声日夜不绝,沙弥们分次诵经,用主持的话说,这是在修行。只每日用餐之时才会有段时间不需诵经。这在江辰眼里也是相当奇怪的一点。 江辰坐在院落里看着渐渐挂在天上的月色,思索着这些奇怪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辰哥哥,阿爹刚忘了跟你说,他说白日里李捕头来找过你,说是让你明儿一早去躺县衙,有事找你商量。”怜儿拍了拍江辰身旁的台阶,坐在了江辰身旁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 一如往常一般江辰给怜儿讲完故事便各回房间休息了,江辰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整理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一夜无言,终是扛不住袭来的困意,睡着了。 —————————— 翌日清晨,江辰草草的吃过了饭,便去了府衙。怜儿今日被江父江母喊去杂货铺里帮忙,所以倒也没跟着去。 到得县衙门口时凑巧看见了王雄正准备去巡逻,便托王雄引领见到了李安国。 见到李安国时,李安国正在和一名捕快交谈着。等了片刻,李安国吩咐完了捕快,径直走向了江辰。 “丰州城的监察司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官驿,你随我去见见。” “好。”江辰点了点头,也并未多问。 两人一路走到了官驿,期间李安国看似无意的提到了那日晚上,江辰见柴道武的事。 江辰亦是心知,这不大的丽水城想要瞒过这位李捕头的事少之又少。何况这丽水城里一大势力便是尚乐阁的柴道武。 只是他也并未多言,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了二楼,李安国敲了敲走道中间的房门。等了一息,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银鱼服的男子打开了门,将李安国二人让进了屋。 进了屋里,李安国径直走向坐在中间桌子旁的男子,拱手微躬行了一礼“付大人,这位便是协助卑职查案的江辰。” 只见这位付大人点了点头看向江辰“李安国信里言说你有过人的观察力,让你协助查办此案,你且将你这两日知道的都告诉我。” 江辰见了一礼,将昨晚整理的线索和推测都说了出来。 付岳笙,也就是这位监察司的领头人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倒是与我监察司的情报推测相差无几,近来有密报,言说前太子的党羽得了一批武器,意欲不轨。司里根据线索亦是发现问题源头便在这丰州丽水城。而今,你之言倒是让我们能够确认了。” “只是此事干系甚大,仅凭丽水城县衙的力量,恐怕会让这些逆贼走脱。丰州分部的力量暂时都被调去南越那边了,一时也是抽不出人手。”付岳笙想了想看着江辰说道。 “付大人,学生日前曾因一位旧友寻过尚乐阁的柴道武,柴总事亦是因谢氏表示愿意帮助学生查办此案。”江辰心中一凌,犹豫了一番,还是修饰了下说道。 “如此倒也可行。”付岳笙瞟了眼江辰 “为今之计,我等便是要好好策划一番,如何将这群逆贼一网而尽。” “那日李捕头带着众位捕快在罗百万府内搜查许久,并未找到任何刀剑弓弩,而今想来,城外净台寺有颇多不合理之处,莫不是这武器便是藏于净台寺。此处离丽水城稍远,便是偷偷铸造武器,怕也是很难让官府的人知道。”江辰提示道 付岳笙低头沉思了片刻看向李安国“李捕头,你先回去告诉殷县令,便说让他先找一名死囚顶了这案子。此时猎物已经被惊扰,并不利于我等行动。且先让罗百万等人放松警惕了。” “是!”李安国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去。 “江公子,你如今已是祝老门下弟子,切莫与那尚乐阁过多扯上干系,这朝堂之上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江公子且好自为之吧。”付岳笙看了看江辰,意有所指 “多谢大人提点,学生省得。”江辰心知付岳笙说的不是柴道武,而是那位三皇子殿下。 “恩,你且去吧,柴道武那边便由你出面了,待行动之日,我自会让人寻你。”付岳笙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气,眼皮也不抬的说道。 “学生告退”江辰知道这是付岳笙不愿多说,端茶送客了。 监察司是大周王朝当今陛下的耳目,那三皇子的一举一动又岂能逃过其眼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 丰州卷 第十三章:收网行动1 自从江辰那日见过监察使付岳笙后,便通知过了柴道武。庙会一案已趋向平缓,县令殷子擎从县衙牢房里找了一个死囚,与其谈好了条件无外乎给予其家人抚恤之类。庙会一案与公众视野里便消失了。 那罗府和净台寺确实很谨慎,风波暂平的几日中未再有动作。看上去确实是正经本分之人。 只是江辰与官府的人依据掌握的线索和情报并未放松警惕,一切亦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分割线 又过了几日,白日里的罗百万终是又上了那净台寺里。在夜色朦胧的晚上,监察司派人找到了江辰,来人勿用多说什么。江辰安抚了家里的老父母和怜儿,匆匆披上了衣服便出了门去。门口已经有几骑人马等候了,耳旁只偶尔有些许马儿不耐烦的响鼻声,可见这些人,都是精锐。今晚的行动便是为了数日来的蛰伏。 江辰并不会骑马,只能与王雄共乘一匹。乘着夜色一行人赶往净台寺,务必一网打尽。 耳旁风声呼啸,今晚注定无眠。 离着净台寺还有1里路,众人下了马,绕过正面的山门,从瓶山侧面登山。 “柴道武为何没来?”付岳笙没有看见柴道武的身影,心中很是不快。只是方才为了时间,不方便问。此时众人已经临近净台寺,趴伏在灌木从中,付岳笙双眼紧紧的盯着净台寺方向,头也没回的问道。 “学生已经知会过了,只是那三皇子的势力却不是学生能指挥得动的。”江辰也很无奈,明明之前已经知会过柴道武,关键时刻柴道武的人却是没来。 付岳笙转头看了看江辰,不在言说。 此时的季节,这山里的蚊虫太多,众人趴伏于灌木丛中也是叫苦不迭,但是前面已经是净台寺的围墙下了,也不敢多说。只能暗自忍耐。 “叮!叮!....“ “付大人,你听这声音!”江辰耳朵抖了抖,凑近付岳笙的身边低声说道。 “叮!叮叮!....” 付岳笙眼眉低垂,抬起手示意后方趴伏的众人安静。 过不片刻又是一阵略显清脆的叮声模糊不清的传来。 “寺庙内并无法器能敲击出如此声音,听声音更像是打铁的声音,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逆贼定是藏身于此!”付岳笙侧耳倾听稍许,终是确认道。 “众将士听令!将此地给我包围!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付岳笙站起身,手一挥道。 趴伏于灌木丛中的捕快和监察司的人听见命令迅速起身冲向了净台寺。 当江辰进了寺庙之时,局面已经是被李安国等人控制住了。这净台寺里并无太大的抵抗。 “这位大人!为何兵围我寺?我净台寺素来持斋念佛,并无有恶事!”被王雄按住的一个老和尚抬头看着付岳笙,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愤然亦还有几分不安的问道。 “本官接到密报,净台寺窝藏反贼,尔等皆有嫌疑。”付岳笙到得老和尚近前 “冤枉啊!大人!我净台寺的人甚少踏足丽水城,又怎会窝藏反贼!”老和尚不甘心,但是无奈被王雄按住双臂,只能昂着头喊道,只是多了几分无奈,又低下了头。 付岳笙挥手示意王雄不用如此紧张,王雄遂放开了控制。 忽然!一抹冷光自朦胧的灯火间划过,只见刚才还带着愤然的老和尚突然冲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锐的匕首,直直刺向离其只有两步之遥的付岳笙。老和尚此时脸上的愤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满目的狰狞,和眼中杀意弥漫的决意。 噗嗤!老和尚的匕首已是捅入付岳笙的腹部寸许!付岳笙吃痛忙是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呼。。呼。。给我杀!一个!也不放过!”付岳笙因受伤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重新被按倒在地的老和尚,咬牙切齿的道。 随着付岳笙的一声令下,连带老和尚在内的所有净台寺的人全部被乱刀砍死。血流满地,在这本是慈悲渡世人的佛门寺庙里,终是起了刀兵。 眼前的一幕发生得太快,江辰回过神来时,鞋子已经浸泡在了血水之中。 见付岳笙跌坐在地,江辰忙是上前扶起了付岳笙。 “皮肉伤,不用管我,赶紧给我搜!今日必要找到他们!”付岳笙睹了眼搀扶着他的江辰,推开了搀扶着他的手,继而言道。 “是!” 江辰无奈,只能跟随官府的人继续搜查。 众人搜查许久,终于是在一座佛像之后找到了密道。众人点燃了火把,小心翼翼的下了密道,这密道宽不过两人并肩,高不过一人多高,四周亦是漆黑不见五指,只能小心前行。 “叮!叮!”越来越清晰的打铁声传将过来,众人越发的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行不多远,已经看见前面出口出灯火通明。 “监察司办案!”只见身后一小将当先出来高喊一声! “草!拼了!是朝廷鹰犬!老武你先带先生走!”只见这处密室里一手拿铁锤赤着臂膀的汉子高呼一声,已是杀了过来。 这汉子一手铁锤使得虎虎生风,愣是将江辰等人拦在了入口处,片刻间出不来。 李安国见此已是不耐,只见他一手推开了前面差点被砸到的同僚,闪身而出,腰间一把银光闪闪的刀已是出了鞘,对着汉子持锤的手腕就是一记横扫逼退了他。 众人见这汉子已被缠住,便加快脚步出了这入口,入得密室捉对厮杀去了。 那汉子之前言的老武和先生依然从另外一个出口跑远了。 “江小子,你和王雄去追!这里交给我们!”付岳笙强忍伤痛提刀和李安国与那汉子战作一团。 “走!”王雄拉起江辰就追向了那处出口。 一路疾驰,身后的刀剑声已是几不可闻了,前方的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了。在这略微黑暗的追逐中江辰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当!”兵器交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惊醒了江辰因为急速奔跑缺氧的大脑。 “楞着做什么!这里交给我!你快去追!”原来是老武已经与王雄交战上了。 江辰寻了个间隙从中穿了过去,又是一幡疾跑,终于算是追上了前面的身影。只是他依然到了出口处 只见月光照在了洞口处,前面的身影忽然转过身来,手按腰间一抽,再看时手里已是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他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真切其模样。只是那默然持剑而立的身影,让江辰打从心底里升起了寒意。 江辰苦笑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又看了看双手。这怎么打!拿命拼吗? 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看样子对手也不打算放过他了。 “啊!!!”江辰无奈了,眼一闭心一横抡着拳头就准备往前冲。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了李安国的喊声“快追!” 那先生本是步步逼近的步伐停住了,侧耳倾听了片刻转身冲出了洞口,再是不见人影。 江辰睁开眼发现眼前空无一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终是维持不住跌坐了下来。 江辰低垂着头靠在洞壁跌坐,缓缓平息着刚才生死一霎的情绪。忽然他的眼角看见了地上又些不一样的反光,江辰将其拿了起来。此时后方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江小郎君!你没事吧!那逆贼头目呢?!”来人却是之前许久没见人影的柴道武。 江辰翻了翻白眼“让人跑了!” “什么?阿大你带几个人去追!”柴道武满眼不敢相信,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 江辰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揣在兜里拿捏着刚才捡起来的物件,装作精疲力尽的看着打扫周围的县衙的捕头和监察司的人。低头沉默不在言说其他,只是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丰州卷 第十四章:收网行动2 柴道武的手下阿大带着几人追出了洞口,四下里找寻了许久也不见半个人影,只能作罢回来禀报。 “人已经不见了。”阿大走到柴道武身边摇了摇头说道 “可恶,放跑了一条大鱼。那使锤子的大汉既然喊他先生,必然是及其重要的人。”柴道武气得一拳砸在了洞壁上,恨声道。 江辰依旧坐在地上,想了想开口说道“如今之计,要尽快赶回丽水城,以防消息走漏。尽快将罗百万等人控制起来,那人如果没有走远应该会去丽水城。” “柴兄这丽水城三教九流之辈你最是熟悉,还请你派人把持各个出口,莫让贼人走脱。江小郎君这便和我赶回去。”李安国点了点头对着柴道武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柴道武虽气愤贼人走脱,一桩大功劳可能飞了,事情已经这样只能无奈同意了李安国的提议。毕竟明面上抓捕的事只能是官府的人出面。 王雄上前扶起了江辰,几人迅速的下了山。轻骑快马一路无话,想要赶在天亮之前将局势控制住。 天已然有了些许微亮,众人终于是赶回了丽水城。 柴道武和李安国分头行动,柴道武带着手底下的人分布丽水城各大出口街道。李安国王雄等人带着江辰去了城北罗府。 “围住罗府!”李安国言罢,上前叩响了罗府的大门。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敲门!”罗府内传来一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门还是缓缓打开了。 李安国不待来人反应,推得门更加大开,已然闪身进入其中。身后王雄等捕快紧随其后。 “诶!诶!你们谁啊!擅闯罗府!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来人被李安国推门的动作推了个踉跄。大概是被从好梦中吵醒,这天色还未亮,让他看不真切。一时没看出李安国等人便是县衙的捕快,仍然在那大声叫嚷着。 “锵!”身后一名捕快已然不耐抽出寒光闪闪的腰刀架在了其人脖颈之上。 “额!”刀锋贴在脖颈的凉意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名罗府的仆役总算是回过神来。 “官爷!这是干嘛?”仆役小心翼翼的扭动着脖颈,想要以此稍微离开点这让他不舒服凉意。 前院的吵杂声已然惊动了罗府的人,一时间灯火通明起来。 罗百万从后园里出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中早已乱了分寸。 “李大人!为何带人强闯我罗府?如果不说个明白,说不得我要向殷县令禀明此事,治你的罪!”这罗百万端的是好演技,虽然心中早已乱如麻,仍然强作镇定,率先发难。 “净台寺窝藏祸心,已被监察司的付大人带人围剿,贼子皆以授首。但走脱了一人,而今怀疑你罗府包庇此人。”李安国开口间眼睛里四下里看了看,便要带人往里搜去。 “李大人,我罗府不敢有这等祸心啊,我等都是本分人呐!”罗百万见到李安国要带人闯入,三步并作两步又是拦在了李安国等人面前。 “锵”李安国已然是不耐烦了,腰间刀抬手间出鞘,刀锋离着罗百万的额头仅有一指的距离。罗百万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刀尖,一滴冷汗自其脸颊留下,终是侧身让开了道路。 “将罗府上下所有人带来此处,让江辰一一辨认。”李安国转头对着身后的王雄等人说道。 不多会儿罗府的人便都被带到了院落里依次站开,等着江辰辨认。 “江小郎君,那人只有你接触过,还请你来辨认。”李安国见人都到了院落,便转头对着江辰说道。 江辰点了点头,走近两步仔细对照着方才在净台寺看见的那人身影。 江辰眼神扫到了最后一排的一名婢女,二人的眼神瞬间便对上了。 婢女心知自己已经被认了出来,手缓缓的按在了腰间。 “唰!”婢女不做过多犹豫,转身一挥间一缕银光乍现,其身后的一名捕快已然倒地。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围墙冲了过去。 李安国眼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手持腰刀疾奔婢女而去,手中刀一记横扫挥将而出。 婢女听到身后破空而来的风声,转身后纵,双手持着一把软剑绷的笔直,格开了李安国这一记含怒一刀。毕竟是软剑,虽然格开了最初的刀势依然被李安国这一击击伤了腹部。借着李安国的力道已然靠近了围墙,不做犹豫,脚下连点翻上了围墙,回眸看了眼江辰纵身跳出了罗府。 “江公子你带人看好罗府的人,王雄跟我去追!”李安国恨恨一声 李安国带着王雄一路奔出了罗府追击那婢女而去。 江辰看着李安国带人走远,手心把玩着在洞里捡到的那件物件。那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瑶字。江辰当时在净台寺里之所以没有说,只因这枚玉佩和当年怜儿摇篮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字不一样。江辰的内心已然有了疑惑,也许怜儿的身世与这个反贼有关。 罗百万见江辰不说话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罗百万借着微亮的天色看到了那枚玉佩。瞳孔因惊讶而缩放了一下。 “江公子,我等都是本分人,并不知道那贼人乔装潜伏于我府内,还请江公子替我多多美言。”罗百万心知李安国既然让江辰带人看住他们,必然是对江辰信任的。 “呵呵,罗老板可未见得就本分。”江辰抬起头看着罗百万,冷笑一声。 “江公子何出此言?” “前几日那被杀的刘宏便是罗老板伙同谢氏杀的吧。” “冤枉啊,我杀我自家的管家做什么?”罗百万看了下江辰,还准备再做解释已经被江辰打断了。 “那刘宏看见了不该看的,威逼胁迫你和谢氏,只因他手上有一本让你们万劫不复的账本!” “江公子无端揣测便说我罗百万杀了自家管家。”罗百万色厉内链的质问着江辰 “呵呵,你二人将刘宏悬于城隍庙,期间又立马回了这罗府,在那府库翻找那本账目。”言罢江辰示意身后一名捕快,悄声告诉其去府库取那账目来。 罗百万见一名捕快径直往府库去了,却是不慌。想那日他和谢氏找寻了许久也未找到,他江辰就能找到了? ”江公子,抓人要抓脏,你这空口无凭便想诬陷我罗某人。” “哼,是不是空口无凭你马上便知道了。”江辰不愿再多说。 捕快很快便带着府库里的蒲团回来复命。江辰也不多说,示意其撕开蒲团。 只见随着蒲团撕开,一本账目从破旧的蒲团里跌落了出来。 罗百万看见这一幕,双目失神。找来找去的东西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 说来也巧,那日回去后江怜儿还说府库里的椅子坐着不舒服,膈应人。江辰如今想来,那本账目怕不是就藏在蒲团之中。 “罗百万,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 罗百万跌坐在地,再也维持不住方才姿态。 身后的谢氏见事不可为,悄悄拔出了怀间的匕首,慢慢靠近罗百万,欲要杀其灭口。 江辰眼角的余光看见人群中有异动,心道一声不好 “拦住她!” 只是已经迟了,谢氏已经摸到了罗百万的身后 “为了殿下,请你去死!” 谢氏的匕首抵在了罗百万的咽喉之上,俯身在罗百万的耳旁说道 罗百万被这股透人的寒意惊醒,听到身后谢氏的话目露惊恐。 “噗”谢氏手腕一动,匕首已然划破罗百万的咽喉。 罗百万一手捂着血流喷涌的脖颈,倒在了地上,一手前伸似要抓住什么。眼神充满了对生的眷恋,不甘的在地上抽搐着。 “呵呵,哈哈哈哈!狗贼!”谢氏站起身来看着前面惊住的江辰,癫狂的笑着,被两人按住了胳膊依然狂笑不止。随后咬碎了牙间藏着的毒丸。 江辰察觉不对,忙是上前捏住了谢氏的脸颊,想要阻止其饮毒自尽。 谢氏不屑的笑了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江辰,那双眼充斥着不甘和怨毒,已然气绝身亡。 “活着不好吗?”江辰叹息一声,看着天边的第一缕阳光。 ------------ 丰州卷 第十五章:事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李安国带着王雄拖着疲惫的步伐赶了回来。从李安国疲倦的脸色中看出,这次追击的结果很不理想。 “?这罗百万跟谢氏怎么死了?”李安国进到庭院里,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罗百万以及面色发青的谢氏问道。 “罗百万本已经打算招了,但是没想到被谢氏从身后割喉而死。谢氏之后也服毒自尽了。”江辰脸色也很难看,眼看着罗百万要招供了,这谢氏却是已经心存死志,临死之前还杀了罗百万。 忙碌了一晚一无所获,还死伤了如此多的人,李安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万幸,我们还有这本账目。”江辰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李安国。 “呼,这只能这样了,否则监察司那边恐怕无法交代。”李安国缓了一口气。 “对了,付大人的伤势要紧吗?”江辰想起净台寺里付岳笙受了伤,这下山赶回丽水城也没见到人。 “没什么大事,大夫看过,歇养段日子就好了,只是期间无法动刀剑。”李安国摆了摆手说道。 “那就好。” “行了,这边交给我们,天都亮了,江小郎君你先回去吧。”李安国拍了拍江辰的肩头说道。 “即如此,学生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李大人遣人来寻我便是。”江辰施了一礼告退。 “最近小心点,你认出了那走脱的婢女,这帮逆贼丧心病狂,可能会找上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可以找王雄,别的不说放在这丰州,王雄的身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李安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江辰说道。 一晚上的奔波已是精力憔悴,江辰沉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罗府。 “王雄,你先回去休息。这几日你暗中看护着点江小郎君,这逆贼可能会找上他。”李安国说完便去整顿罗府了。王雄知道这已然是最好的安排,李安国并不方便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丽水城县衙里能胜任的只有他王雄。 罗百万和谢氏的死让罗府上下噤若寒蝉,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唯恐被当成逆贼。那罗百万的结发妻子严氏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一夜夫妻百日恩。罗百万有再多的不是,她严氏已是罗家人,又能怎样。 “大人!罪妇知我家相公犯了弥天大罪,但我那儿子年幼并不知情,还请大人放过他吧!罪妇给您磕头了!”严氏心中万般悲戚,思及年幼的儿子因罗百万一事可能受到牵连,已是顾不得其他,看着李安国便跪下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喊一边磕。 不待李安国反应过来,严氏的额头已经是鲜血淋漓,可她仍自不停。 李安国心中知道,罗百万有罪,但他的妻儿无罪。可这大周的律法不是他李安国说了算,这天下也不姓李。 李安国只能背过身去,示意一旁的捕快将严氏强自扶起。 李安国看着远处的朝阳深吸一口气“我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只能看天命。”这早晨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让人迷了眼。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来世我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严氏徐娘半老的脸上绽放了笑容,周遭的人那一瞬间竟感觉她又回到了年少时的美丽。 ————————分割线 江辰拖着疲倦的步伐慢慢的走过丽水城的街道,终是回到了江家的大门前,江辰重重的敲响了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面是清晨起来准备早餐的江母。 看见一脸疲倦浑身狼狈的江辰,江母心急如焚,搀扶着江辰进了屋内。 “辰儿,你去了哪里?怎么整得一身狼狈?有没有受伤?”江母言罢上下翻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江辰,想要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受伤。 听见的响声的江怜儿也是冲进了房间,身后跟着的是江父。怜儿看见江辰如此模样,精致的小脸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江父终究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快走两步上前仔细查看了下江辰的状况。 “辰儿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疲惫。咱们先出去吧,让辰儿好好休息,等他醒来再说。”江父拉住还在查看江辰的江母轻声说道。 江母泪眼婆沙的看了看江辰,只能点点头,带着怜儿出了屋。 此时的江辰已然将一晚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江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过丽水城的街道时,在某处有一双眼睛跟随着他,一路跟随着江辰到了江家才算消失。 这人便是之前被追捕的那名婢女,也是昨晚在那净台寺的密道里的先生。 话分两头,那布置手下的人散布在丽水城各处的柴道武,现在正在县衙门口焦急的来回走着。 “怎么还没有消息?小小的罗府还需要这么久?李安国干什么吃的?”柴道武很是烦躁,这一晚上白忙活了,虽然他的手下并无伤亡。但是以他的性子,此番出手必然是要有利可图的,如今这般,他柴道武也是要脸的。 “阿大,各处可有什么可疑人物?”柴道武不耐烦的问了问身边的侍卫阿大。 “没有”这阿大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看其步伐之间,一身武艺应是不俗。 “不行,还是先去罗府找李安国,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柴道武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李安国问个究竟。正转身准备去往罗府便看见李安国带着一群人迎面而来。 “李捕头!怎么样?事情可是办妥了?”柴道武经过一晚的煎熬,这情绪也是控制不住,语气不是很好。 李安国皱了皱眉头“没有,那贼人又跑了!只是他被我的刀击伤了,走不远,必然还在这丽水城中,你让你的手下别放松了警惕。” “那罗百万跟谢氏呢?”柴道武对于这名贼人走脱倒是没放心上,毕竟这丽水城已然天罗地网,还能飞了出去不成,于是转而问到罗百万和谢氏。 “死了!罗百万被谢氏所杀,谢氏也已经服毒自尽。”李安国被问到这事也是语气不耐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唯二的线索一个让人跑了一个叫人给杀了!”柴道武终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已经是大了起来。 “哼!注意你的身份柴总管,我才是这丽水城的捕头。”李安国亦是心里窝火重重的哼了一声回了一句,说罢便不等柴道武多言,带着身后一群人进了县衙。 柴道武被李安国当街斥责,脸色铁青。想他柴道武在这丽水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几时受过这气,遑论尚乐阁还是三皇子的产业。 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然因为这一系列的不顺心埋下了种子,这柴道武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初净台寺一行便不见其人,最后想要坐享渔翁之利。如今又因此事与李安国闹了个不愉快,恐怕日后少不得要有一些事端。 ------------ 丰州卷 第十六章:无题 江辰醒来时已是翌日的早晨,江辰坐在床榻上脑子还是很沉闷,拍了拍有些发沉的脑袋。 “辰哥哥,你醒了?”江怜儿进屋刚好看见从床榻上起来的江辰,略带欣喜的说道。 “恩,怜儿,我这是睡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江怜儿将手上的粥端到了江辰的床边,递给了江辰。 江辰坐起身子倚靠在床上,接过了江怜儿手上的粥。 喝完这碗粥,江辰的大脑总算是没有那么沉闷,转头问到江怜儿。 “昨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江怜儿想了想道“昨儿下午王雄大叔来过,看你还没醒就又走了。有为哥和伯年哥也来过。晚些时候有个女人敲门,之后我看见她站在外面问她,她就看了看我也没说话就走了。” 江辰想了想:王雄来找他,这能理解。怜儿说的那个女的又是谁?肯定不可能是陆红雪,怜儿和陆红雪是认识的,很可能是那个走脱了的婢女。 “怜儿,你去帮我弄点馒头包子来吧,这一天没吃东西,一碗粥还是有些饿了。”江辰借口支开了江怜儿,好起身穿上衣服。这睡了一天,还是得去府衙看看。 等江怜儿端着盛放着包子的碗进来时,江辰已是穿戴整齐。 江辰随手拿起了包子吃着,一边看着江怜儿说道“怜儿,一会儿我还得去趟县衙,你帮我告诉爹和娘一声。” “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江怜儿心知江辰如此奔波也是为了救陆红雪。 ——————分割线 江辰到了县衙里,四下也没看见李安国。只能找了名衙役询问,那衙役告诉他李安国去了官驿。江辰无奈只能又转道去了官驿。 想来李安国是去看望付岳笙去了,江辰如此想到。 到了官驿见到了付岳笙,相比那天晚上,付岳笙现在的气色还算不错。 “江小郎君醒了,怎么不在家好生歇养?”付岳笙看见来访的江辰略带讶异 “学生来向付大人告罪,因我让主犯逃脱了。”江辰深深的鞠了一躬。 付岳笙忙是将江辰扶起,江辰也是就势起身。 “江郎君说得哪里话,此事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那文弱之人打扮的,竟然武艺不俗。”付岳笙扶起江辰后,又摆了摆手说道。 李安国亦是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那人仓促之间还能接我一刀,寻常人七八个是近不得身的。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昨日江郎君给的那本账目,我和付大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已然是有了新的发现!” 江辰听到这话转而看向李安国,目露询问。 只听李安国又接着说道“那本账目里,我们发现在丰州府,这帮贼子还有一位总管事,其人姓名不详,记载的只有齐先生作为标记,这账目里有罗百万和这齐先生大量的交易往来。” 江辰今年是要参加登科考举的,而这登科烤举第一试便是在那丰州府。丰州下面的各县衙都要受丰州府的节制。 “学生不日便会启程前往丰州府参加今年的登科考举,此事等考完也许还能帮上点绵薄之力。”江辰略一沉吟说道。 如果付岳笙和李安国不需要他江辰,那么今日也不会跟江辰说这事。江辰两世为人,这点门道还是看得清的。 “哈哈,如此倒是有劳江郎君了,正好李捕头也要调任丰州府,此间抓到那贼子后我也该回丰州复命,到时候可以一同去。”付岳笙略带欣赏的看着江辰,于这般年龄心思剔透者倒是不多。 “对了,我家妹妹说昨日晚间有一女子来敲门,开门问她,她也不答便走了。学生觉得可能是那女贼人找上了门,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动手,现在细想来很是后怕。”江辰想起晨间江怜儿的话,脸色变了变,将这事说了出来。 “果真如此,江郎君放心,我这便派人暗中保护你们。若这贼人当真找上你,无异于自投罗网。”付岳笙听了脸露欣喜,忙是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江辰也只能无奈点头。 “不用太过担心,昨日王雄寻你便是我让他去保护你,只是经过昨日一晚的厮杀,他也是疲惫不堪,先行休息去了,所以让那女贼有机可乘。现而今有王雄和监察司的人暗中护你,你且不用太过担忧。”李安国也在一旁安慰了句。 三人在官驿商定完计划,江辰和李安国便是各自分开了。 江辰此间的心事算是有了一半的着落,如今却是要去寻柴道武。 江辰一路行至尚乐阁,丽水城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似乎并没有因净台寺的事情有什么影响,看来昨天一天官府的人已经是出面平了这场风波。 到了尚乐阁,江辰也不多言亮了亮手中那日柴道武给的令牌,自有人带着他去了后院。 柴道武坐于院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些小菜和一壶酒。只见他是有一喝没一喝的,看见江辰来了也不搭理。待得江辰走到近前也不言,抬手示意江辰坐下,一旁的侍女也是给江辰摆上了个杯子满上了酒水。 “江郎君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尚乐阁了?”柴道武讲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复又低头捻着空的酒杯把玩着,头也不抬的问道。 “江某此来是为了陆红雪一事,还请柴兄成全则个。”江辰拿起酒杯示意敬了柴道武一杯,一饮而尽方才说到。 “呵,一晚上屁都没捞到!白忙活,你江辰还有脸和我说成全?我柴某人成全了你,谁又来成全柴某?”柴道武冷笑一声 “净台寺一事,江某便只负责查探线索,事先已告知过柴兄,柴兄迟迟未到,放走贼人。此事也怪不得江某吧?”江辰盯着眼前的柴道武说着 “怎么?你江大才子还要教我柴某做事?我便是不放,你又能如何?”柴道武抬起头,满是不屑的看着江辰说道。 江辰脸色瞬时难看到了极点,这柴道武虽然早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是没想到如此不讲道义。 “如此,江辰只能另想他法,但愿柴兄莫要后悔!”江辰羞愤难当,怒而起身拂袖离去,走之前将令牌放在了石桌上。 柴道武也未再出言相激,在他柴道武眼里江辰不过一介蝼蚁,有何资格谈条件? 江辰出了后院便上了阁楼寻陆红雪,见到陆红雪将这两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也劝其莫要沮丧,江辰还有办法救其出去。 离开尚乐阁的江辰心中亦是气愤,但他不过一介白身。在这个时代里,想要办成许多事,没有一定的势力是做不成的,想来想去的江辰只得向他的老师祝升民求助。 祝升民也很欣赏江辰,恰逢马上要科举,不想江辰因这些鸡零狗碎之事打扰。安慰了江辰,修书一封给了还在朝中的学生。不日的早朝上,祝升民这位学生便是向着那位三皇子发难了。 三皇子在朝会间是疲于应对,回到府里想了好久,经其幕僚提醒才知。这是祝升民替其学生给他三皇子施压。 说来也是倒霉,这平日里祝升民一系的人都是中立派,今次就因为这点儿事给他三皇子难堪。但说到底,皇子还不是亲王,他手底下那些势力,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他这些势力赵皇知道,满朝文武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是默契的不点破,正面斗是斗不过祝升民的,且不说日后皇位的争夺没准儿还能拉拢到祝升民一系的人,索性便让人告知柴道武放人。只是这事也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了。 有了祝升民撑腰的江辰,感觉心里踏实多了。索性陪着祝升民聊着一些诗词文章,来自平行世界种花家的江辰,脑子里那些诗词文章,奇言妙语的一些观点,让祝老很是开心。二人在梨园愉快的聊了一下午,到得日暮时分,江辰才告退回去。 ------------ 丰州卷 第十七章:夜话 夜晚的江家大院一如既往的安静。 “扑”一声轻微的脚步落地声在安静的院落里响起,旁边屋里江怜儿的梦话本就吵得江辰的睡眠不好,此时躺在床榻上得江辰听见这异响,耳朵动了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屏息聆听。 院落里此时再没传出异响,但是本是这个时节的蛙虫可不少,这会儿的院落里竟然听不到这些往日里的虫鸣蛙叫。江辰心知不对劲,忙是起身披上了衣服拉开房门准备出去查看。 脚步刚准备迈出门槛的江辰一一步一步的缓缓退了回来,借着房里的烛光只见江辰的咽喉之间已然被抵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其后跟着的便是那日的婢女,只见其一系黑衣,一头秀发扎成马尾披散于后,眼神说不出的锐利。 “进去!”女子低声说了句。 江辰双手高举过头,一步一退的回到自己房间里,不敢多说亦不敢动作过大,生怕这疯女人手一抖,他江辰便是血溅五步。 “女侠,这是干嘛?我只是个读书人,那日只是协助办案,并不是有意针对女侠。”江辰还是很从心的喊着对方女侠。 “别废话!我东西呢?”女子低声怒喝道。 “在我兜里”江辰示意女子不要激动,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玉佩,垂于掌心高举过头。 “拿来!” “女侠别激动,你的东西肯定是要给你的,只是我曾见过和你的这枚玉佩一模一样的另外一枚。不知道女侠这枚玉佩究竟是何来历?”江辰想到了江怜儿的身世,如今这女子正当面,江辰壮着胆子提出了疑问。 听了江辰的话语,女子锐利的眼神倒是不像刚才那般凶煞了。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你说你见过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女子沉吟片刻问道,只是手中的剑却是不曾放下。 江辰看着女子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拨开了喉咙处的宝剑,女子也顺势放低了宝剑。 “我妹妹江怜儿被抱回的时候,襁褓之中也有一枚这样的玉佩。”江辰松了一口气说道。 “便是我昨日来时那小姑娘?”女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正是,不知姑娘可否告诉江某怜儿的身世?” “知道了,对你等无益。如今她不知自己身世倒是好事。”女子终是收了剑,看着江辰脸色复杂的说道。 “今晚你未曾见过我,我也未曾来过。”言罢女子夺过江辰手里的玉佩转身便出了门去。 江辰追之而出,只见女子又像那日那般立于墙下,三两步间便是上了围墙,正待纵身跃下。 忽听得院外一声厉喝“贼子哪里跑!”女子的眼中一抹刀光自下而上撩了过来,气势十足。来人不是王雄又是谁。 那女子见不对,转身便是跳下了围墙,疾步奔向了江辰。手中长剑又是架在了江辰脖子上,拉着江辰面朝江家大院的地方,一脸戒备。 江家的大门终是被推开了,只见王雄等人手持一把刀冲了进来,看见江辰被女子挟持,又不敢近前,只能呼喊让其束手就擒。 此时院中的吵杂还是惊醒了仍在熟睡的江父江母还有江怜儿。三人出来便看见了这对持一幕,江母见得江辰被剑架在脖子上,命悬一线,心急如焚。 “姑娘,你要劫持就劫持我吧,放了辰儿。”江母在一旁哀求道。 江父拉着江母不让其冲上去,一旁的江怜儿也是哭成个泪人。 “别过来!”女子又架着江辰退后了几步。 就在双方对持时已是有人去禀告李安国和付岳笙了。 待到李安国和付岳笙赶到,看着现场的样子也是无奈。 这江辰乃是祝升民收的得意弟子,他江辰若是今日死在这里。便是付岳笙抓到了这女子,回头也是要吃挂落的,真当祝升民是个易予之辈不成? 付岳笙只能示意众人退后。 “给我一匹好马,要快!不然我就让他血溅当场!”女子见有戏,知道她抓对人了,立马提出了条件。 “去让人找匹好马来。”付岳笙无奈的转头对着身后的一名捕快说到。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那名捕快终是牵着一匹马到了江家门口。 “姑娘,这马已经来了,你且先放开江公子如何?” “呸!别废话,让你的人都退出江家三丈开外。”女子压根不上当,手上的宝剑还稍微用了些力,那锋锐的剑刃已是划破了江辰脖颈的表皮,丝丝鲜血便是已经渗了出来,分外醒目。 付岳笙此刻真心是憋屈的不行,但也只能带着人一一退开了三丈。 女子等付岳笙等人出了院落,却是不打算去骑马离去。只见她回到院墙底下,一手提着江辰居然蹬上了墙,一个纵身已是出了江家院落。江母看见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转而才反应过来高呼。 付岳笙听见呼喊心中一跳,忙冲进来,一看哪还有那女子和江辰的身影。 “分头追!她带着一个人凭脚程肯定走不远!”付岳笙转头对着身边的李安国说到。 二人出了院落分头追寻,江母徒自坐于地哭泣着,一旁的怜儿也在小声抽泣。 “不用担心,辰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而且那女子并不想杀辰儿,如果她想杀辰儿,早在官府的人发现之前就已经动手了。”江父轻声安慰着这母女两。 ————分割线 那女子带着江辰纵身越出江家后便直奔一处,那里有她事先准备的马匹。 女子将江辰挂在了马背上,自己坐于其后,手下缰绳一抖,已是奔驰而出。 两人一马一路奔着北门而出,戍守在北门的人来不及反应,一骑快马已然是风一般略过。 等到付岳笙等人赶来时连扬起的灰尘都看不到了。 “派人讲此事告知祝老,另叫人布告通缉,再把人派出去,方圆百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有发现立即回来告诉我。”付岳笙按下胸中郁气,转而对着一旁的李安国说道。 “是!” 女子带着江辰出了北门便一直朝着北边而去,那个方向正是丰州府